但是现在,自从隔壁铺子起死回生,他们家的利润就日渐减少,这个月竟才卖了五两银子不到,还是初期那家铺子不扬名的时候卖的,现在那家铺子生意红火,反观他们家,哪怕加量不加价或者直接降价,人家都不来看。
前几天更是一批卤菜放坏了,他婆娘不舍得浪费,接着卖,结果被老客户买去了,当天就拉坏了肚子,扬言他们不赔偿就去见官,这一下子又赔了三两银子医药费。
真是晦气!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换铺子去城里,远离这家离谱的铺子,还取个什么倒霉名字,比隔壁好,简直在打他的脸!
柳大哥叹了口气,道:“可是这马管事就是不引荐我去见见马少爷,不见一面,我这心里没底,他一个管事,真的能说话算话吗?”
柳大嫂把碗一放,叉腰道:“夫君,人马少爷也不是咱这种人想见就能见啊,城里铺子最少也要四五百银子一间,人家都说了帮着咱开,是他们自家的铺子,只收咱们二百两银子,日后再抽成,多好的事,咱家可不能错过了!”
柳大哥皱眉想了想,问向柳大嫂,道:“你娘家那哥儿弟弟和贾少爷的事何时办啊?数数日子,差不多了吧。”
这话让柳大嫂神色一僵,笑了笑,掩饰下去,道:“快了快了。”
她垂下眼睛,心里有点发虚,因着她一直吹嘘自己弟弟能嫁去城里当少君,到时候肯定帮衬柳大哥生意,后者才一直对她忍让,连前天她犯下那样的错都没有太多责怪,就是看在她弟弟的份上。
可是,这些天听陈瑞雪说,贾少爷对婚事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时不时还不见他,当初说好的日期眼看就到了,聘礼连个影子都没有。
柳大嫂心里也是像着火了一般急,潜意识也意识到贾少爷没准只是说说不当回事,可心里却不愿承认,这前两天陈瑞雪说要银子买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再去谈谈口风,她还特意从家里偷摸拿了五两银子过去。
为了和贾少爷的这门婚事,前前后后在陈瑞雪身上她就搭了三四十两银子了,这些柳大哥也是隐约知道,若成不了,柳大哥都得把她扒成皮。
柳大哥没有发现柳大嫂的心虚,他还在想着铺子的事,照这个情况亏损下去,他迟早也会如当初徐记铺子一样被迫转让,那时候还得不偿失。
他自认是有几分眼光和果断的商人,这种情况抢不过生意,就应该及时止损,把铺子搬去城里,对外还能宣称他不是做不下去被赶走,而是铺子做大了,瞧不上镇上的生意了。
这话传出去多好听,别人都会以为是他铺子卤菜做得好,说不定还会慕名而来买了吃。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决定再试马管事一下,还是没问题,他就应了这件事,拿银子去城里开铺子,再把镇上的铺子出手,周转一下。
心中事情想定了,他才随口问道:“二弟呢?似乎多日没见人了。”
柳大嫂哼了一声,道:“人家现在发达了,我前日听说有人看到他在酒楼请人吃酒,出手阔达得很,说不定寻着了什么赚大钱的活计,也不告诉我们这大哥嫂子一下,尽吃独食,家里的地也不管,二房媳妇也是跟着硬气了,饭也只煮他们吃的,这个家迟早被他们搞散了!”
柳大哥闻言神色也是不满,觉得没一个省心的,发达了都不知道想着这个家,嫁出去的柳静秋如此,现在见他面都跟没有看到似的,也不拿东西回来了。
老二找到赚钱的活了也不告诉他,主要是家里的地也不管,柴火不打,碳也不准备,这眼看寒冬将至,一家子都准备冻死在冬天吗?!
都胡闹,都是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哦~
有点卡文了,灵感缩水,咕咕萎了,但是日六会继续,就是不能按时了,不好意思(跪)
秋色落地, 冬意覆来。
宁景坐在院中,身上披着狐裘大氅,怀中还抱着一个暖炉, 手中正看着冉书同拿来的账簿。
这是书馆上个月售卖话本给他的分成,足有二千三百余两,给冉书同的也有五百多两,换成了银票和一些散碎银两装了两个盒子送过来的。
书馆还有意和他商谈《洪荒万历》的事宜,宁景也直接给了准信, 等这轮书说完就和他们签订契约。
他也没想到书籍分成这么高,都要赶得上他说书赚的了。
冉书同难掩兴奋, 这说来是他第一次薪资, 也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
而这一切都要靠宁景提携他。
有这五百两银子,就能还了宁景的银子,虽然知宁景并不在意这么点银子, 但是该还的还是要还, 然后其余银子够他冉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冉书同也是第一次心里有底,他可以给柳鱼璃好的生活。
“明日就回家了, 第一次发薪资,有什么想买给家人的今天快去买,先放在马车上, 明天直接走。”宁景笑道, 他们是自己驾马车过来的, 平时不用就寄养在驿站,出点银子就行, 要用了就提前拉回来。
冉书同欣然点头, 转身准备去驿站把马车牵回来, 顺便路上给他爹娘和妹妹看些要用的东西, 带回家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宁景收完这边的账,想着吴先生三位今天也喊自己过去,便起身换了衣服,戴上面具去了茶楼。
街上行人多是批上了厚实衣裳,脚踩棉靴,罩了披风,不时有人感叹,“今年似乎格外冷,还冷的非常快,这老天不正常。”
这话让宁景微微皱眉,也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听到这话就心里一突。
他总是惦记着四年后的天灾,如今算来也才三年了,按理来说,天灾不会突然爆发,而是有一个过程,之前也会有预警。
今年天冷的格外快,算一个预兆么?
宁景心里想着事,路上的行人见到他,不时有人主动打招呼,他也一一点头回礼。
蓦然,他眸光一顿,看到一处巷子角落里坐着一老一小两个衣衫单薄的人,老人家约古稀之年,皮肤如枯树皮,须发花白污浊,身上的衣服如纸一般单薄,还破了数处洞,裸露出来的部分冻得青紫。
他努力把自己挤在背风的位置,还是冷的不住发抖,像寒风中颤抖的树枝。
可树枝不会冷,人却会。
小孩则穿的多点,身上的布料看不出原色,像麻袋一样挂在小孩身上,他头发乱糟糟,还插着稻草,脚上一双破洞的鞋子,脚趾都露出来了。
此时,小孩正举着一只破碗向人乞讨,若有人给了一个铜板,连忙就弯腰鞠躬,嘴里用力喊着听不清的感谢话。
毫无疑问,这是一对流浪的爷孙。
一双锦鞋出现在小孩眼前,离得太近,把小孩吓得怪叫一声外后一缩,这一声不仅吓到小孩和身后的老人,还吓到了路上的行人,顿时引来几声抱怨。
老人家连忙哆哆嗦嗦站起身,抱着小孩就下跪,嘴里虚弱的念道:“小孙无意冒犯,求大老爷赎罪,求大老爷赎罪!”
他们的模样如惊弓之鸟,显然之前有被人驱赶或者殴打的经历,导致一点儿动作就让他们胆战心惊,害怕至极。
宁景弯腰,轻声道:“老人家莫慌,我无事。”他说着,投掷了十来枚铜板到小孩的碗中,这是他身上仅剩的铜板,银子倒不是没有,只是不适合给。
公然给这样一对爷孙银子绝对不是好事,几个铜板不会让人贪念大动,但亮闪闪的银子会,怀璧其罪,就怕宁景前脚给了,后脚就被人抢了去,还挨一顿揍。
看到铜板,爷孙二人一愣,连忙跪地磕头道谢。
宁景等这两人情绪安稳下来,才道:“不知二位从何而来,是新来玉周城的么?”
老爷爷颤颤巍巍的道:“回大老爷的话,我爷孙二人在玉周城乞讨多年了,不是新来的,之前一直在城西那块躲着,可最近来了几个好手好脚的大个子,自称什么丐帮头子,要我们上交银子,不给,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们就来了这里……”
他说时神色惴惴不安,不时左右看看周围,警惕着,又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宁景见状不由皱眉,他不知望春楼脚下这块地在城中偏西的位置,是玉周城顶繁华的片段,常年还有官差巡视,上一任县令严令禁止在街道上看到乞讨的人,有则直接驱赶殴打,导致他们不敢来这里。
这爷孙二人是实在没办法,才偷摸过来,希冀讨到一些东西,然后躲去其他地方藏起来。
宁景道:“老伯莫非不知城北那块有收容老人小孩之地么?其名为伶仃堂,若实在无处可去,可去那里寻求帮助,好歹先熬过这个冬天。”
他说的,正是吴先生举办的伶仃堂,前些日子听吴先生说又准备盖一间,接纳更多的人进来。
可是,宁景这话却让老爷爷啊了一声,抬起头满脸茫然,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么?”
宁景一时哑然。
他初见这二人,还以为是从别的地方流浪过来的,因为他在玉周城这半年所见之人皆是光鲜亮丽,接触到的人起码也是衣食无忧,宁景知道能来茶楼的人肯定都是不差这些钱的,代表的阶层也在中上,至于底层,他在这里没机会见到。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爷孙二人在玉周城流浪多年,竟不知还有一处地方能收容他们。
宁景感觉心头加了一份沉重,有些事情耳闻远不如所见。
乞丐二字人人都知道,但是当真的遇见,亲眼所见之时,心中总有份酸楚。
这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生而为人的怜悯之心。
宁景向老爷爷描述了一番伶仃堂的模样,告诉后者里面有住的地方,还管饭食,衣服,老爷爷浑浊的眼睛里冒出一抹希冀的光,脸上露出笑,对宁景千恩万谢,又是跪地磕头,小孩则咬着手指,好奇又怯怯的看着宁景,学着爷爷拜了拜。
给爷孙二人指了路,这两人就抱着破碗顶着寒风颤巍巍往城北走,宁景目光复杂的看着,缓缓转身继续往望春楼去。
到了枫园,他才知三位先生喊他过来,也是分钱的。
吴先生笑道:“这是我这些日子所得赏金一半,依约给景先生。”
江、白二位亦是如此。
宁景没有推辞,这本来就是他应得,他将银子收过来一看,发现三位先生都是收获惊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千五百两,这还是分成一半后,又分给他一半,足见这次盛会说书茶楼盈利有多惊人。
而后续,三位先生还要说这些话本,还需要继续分给他,若是出书,则得益者依旧是宁景,这就是好话本的价值。
宁景看着这些银子,没有犹豫,他将之分出一半,推到吴先生面前,后者顿时诧异。
“景先生这是何意?”
宁景道:“我今日来时在路上遇见二人。”
接着,他将那爷孙二人的事告知了吴先生,后者皱眉,道:“这事我安排人去找到他们,会将他们安顿好。”他再看一眼那些银子,“这些银子是景先生应有,照顾那些老人孩子的银子我还负担得起,景先生还没有在城中安家,需要银子的地方很多,先留着吧。”
宁景轻轻一笑,道:“吴先生,这其实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你们也知道我话本来自华夏,在华夏有一句名言,叫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得利于华夏,也自当报之于她,这些银子是以华夏的名义捐赠给那些老人孩子,希望吴先生能多盖几间屋舍,庇护更多的人,让他们度过这个寒冬。”
吴先生神色微动,叹了一声,道:“今次我且收下,也会将用这些银子搭建起来的屋舍命名‘华夏堂’,以此纪念,只是恕我直言,这样的事景先生若有空,可亲自去安排建造,更能显一片诚心。”
他倒不是怕麻烦,而是这些银子到底是以他的名义去救济了那些人,就算他强调是“华夏”捐赠的银两,大多数人也只知他名。
宁景颔首,垂下眼眸,这个想法其实在他初次说书的时候就萌发过,他一直觉得来了这个异世应该做点什么。
他不伟大,不想去改变拯救世界,只是想为自己的人生创造一点价值,好过百年之后,无人记得他。
江、白二位先生见两人善举,也是跟着调笑了二人做善事不带他们,当即一人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了吴先生,让他去做好事,帮他们也“积德行善”一回。
宁景和三人分别,又去见了楼主,说明请假的事,最后离开望春楼,去了一趟县衙。
等出来的时候,他这次得来的银子一滴不剩。
澹御的手边放着一盒银子,上面放着一封书信,上书:华夏赠依芸婧院重建之喜。
“好一个华夏,好一个景先生……”
澹御喃喃了一句,他想起刚刚宁景和他说,在华夏人人平等之事,眸光里掠过一丝光,他姜朝何时能如此啊。
翌日,清晨。
晨曦透过黑夜和薄雾照在路上,马车哒哒往家的方向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宁景:不缺钱了,做点好事积攒功德,下辈子修仙去(不是)
不过下本书确实打算写灵异修真文(★>U<★)
由于是自己驾车, 宁景二人回到镇上的时候难得天色还亮着。
宁景带冉书同去卤菜店拿了不少卤菜让他回去接家人,意外听徐王氏兴致勃勃说现在她也会做了卤菜了,味道别人吃了都说不错。
询问后得知是柳和宜主动教她的, 宁景有些若有所思,但也只是一想,没有去多管,左右不碍他什么事,怎么决定是他们自己的事。
再次驾着马车回家, 孤月高挂之时,宁景到了家门口, 院子门开着, 上面挂着两个灯笼,三只小狗在下面弓着身子蓄势待发,龇牙咧嘴, 似要凶他。
听到门口的动静, 柳静秋从房内跑出来,看到马车, 再看车上的人,果然是宁景。
“夫君,你回来了!”
宁景含笑应了一声, 坐在马车上, 用脚去逗弄小狗, 踢它们一下,急得它们想跳起来咬时又把腿缩回来, 然后围着马车转圈圈, 汪汪汪个不停。
柳静秋看了好笑, 道:“明明给它们窝里垫了夫君的衣服, 但是好像还是不识人。”
宁景笑道:“无碍,凶点好,护”
他将小狗驱走,把马解下来单独拉进院子,将马安顿好,又和柳静秋一起将从城里带回来的东西搬进房间里。
期间没有看到宁何氏的人影,不由问道:“娘去哪了?”
柳静秋闻到一个油纸包里有股他喜欢吃的那个糕点的味道,正偷摸捻了一块吃,闻言咬着糕点道:“娘去新房那边守着了,那里收拾出来了一间住人的房子,这两天娘都在那边守夜。”
宁景不由皱眉,道:“守夜做什么?”
柳静秋顿了一下,缓缓道:“最近竣工,剩了不少木材料子,娘说留着搭鸡窝之类的,但是总有人半夜去拖东西,一次两次不仅少了剩下的木材,还有人想卸走门窗,幸好云家离得近,被云海发现了,才把人赶走,只是没有抓到那人是谁,娘没有办法,只好过去守着了。”
宁景沉思了两下,这就是农村人口少的坏处,家业做起来了,但是无人看守,就会遭人觊觎,现在是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才只卸门窗,等东西齐全了,怕是桌椅床都给搬光。
看来,是时候给家里补充点人口,不然那么好的房子建起来也是白费了。
而且,宁景不放心柳静秋,这样和宁何氏分开睡,久而久之别人都知道家里就他一个年轻哥儿,难保没有贼心大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也幸好这次他刚好回来,赶紧把新房子布置一下,多安排几个人进来。
想着事,宁景鼻子一动,凑近柳静秋,仔细闻了一下,眉头微蹙,道:“夫郎,你身上怎么一股药味?”
柳静秋一僵,眨眨眼,道:“最近偶感风寒,就吃了一些药,无碍的。”
宁景闻言,拉过他的手,发现手心是有些虚寒,房间里烛光并不十分明亮,只能看到柳静秋像没有睡好,眼下带着疲倦。
“天气寒冷,夫郎要多注意保暖,照顾好自己,过冬的新衣准备好了吗?”
柳静秋笑道:“在准备着呢,今年冷的太快,一时没有防备,夫君的衣服静秋已经做好了一件,另一件也快了,这次夫君出去就能带着,等做完了夫君的,就再给娘做两件。”
宁景眸光含笑,温柔的看着他,道:“那你的呢?”
柳静秋垂下眼,道:“自然也是有的,现在还不急,我到时候再做。”
宁景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道:“别太劳神,明天夫君带你进城去买新衣裳。”
他没有太把柳静秋身上的药味当回事,因为宁景懂几分药理,这味道确实是养气补血的方子,就普通调养身体的,柳静秋体质偏虚,吃点药无碍,但是药三分毒,与其药补不如膳补,看来这次买奴仆得找个懂这方面的,以后让其给柳静秋好好补补。
不过,若宁景知道柳静秋吃这个药是为“求子”,估计人都麻了。
他和柳静秋现在纯盖被子聊天,纯洁的不能再纯洁,冷知识,纯睡觉和碰嘴唇是不能生宝宝的。
倒不是宁景真是圣人或者不行,而是想等柳静秋长大,虽说过完年就十七了,已经是位翩翩少年郎,在姜朝这样的年纪也足以成家生子,但在宁景眼里,还在太青涩。
在华夏,这个年纪柳静秋应该还在为高考而烦恼。
明年开春婧院开始全面招生,宁景觉得,柳静秋也应该去“进修”了,他和澹御商谈时,很顺手的要了三个名额,给柳静秋一个,其他两个随他分配。
柳静秋还不知道宁景又准备把他塞进学院去,把饭菜热了热让宁景吃了个宵夜,又烧了热水让宁景泡澡,一切妥当后,两人睡进温暖的被窝。
至于宁何氏,今天太晚了,宁景打算明天起来了再去见见她。
第二日一早,宁景还在睡梦中,就听到门口宁何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也不知谁惹了她,站在院门口就是无差别破口大骂。
他睁开眼睛,静神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什么情况了——昨夜又有人试图溜进新房偷盗东西,被宁何氏追了三四条乡间小道,结果还是跑了,没抓到人。
宁何氏为了追人还摔了一跤,憋着一肚子火,大早上就从村头骂到村尾,誓要把这口气出了。
被窝里柳静秋还睡得迷迷糊糊,被这声音吵的直往被子里钻,哼了两声,抓了宁景的手就贴在自己耳朵上,用力按住,这才安分下来,继续睡觉。
宁景觉得好笑,醒着的柳静秋乖乖巧巧,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表现出一点“脾气”,倒是难得可爱。
外面声音骂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受不了出来劝宁何氏,这大早上的,天气冷大家伙都想睡个懒觉,晚点起来,可遭不住这样叫骂,吵的人不得安生,若是夏天时候他们倒是还能端着个碗,边吃边看戏似的瞅着宁何氏骂。
宁何氏还有点不服气,在门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才注意到马车回来了,自己儿子还在房里睡觉,这才收住嘴,但没一会就看到宁景从房内出来。
顿时,她就像找到主心骨,过来和宁景大吐苦水。
“景儿啊,你这不在家咱们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那些个泼皮就是见不得咱们家好,砸窗偷门的,这新房子还没有住进去呢,门都被砸坏个洞!”
宁景皱着眉,道:“那娘您昨晚看见是谁了吗?”
这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扇门和些木材,说大了就是别人看他们男人不在家欺负人,一次两次如此,要是欺负上瘾了,其他人看到他们家没有办法,都会有样学样糟践他们
宁何氏道:“就是胡家那两个无赖小子!我刚刚找上门去,他们还不认,我都看到他们家后院就有从我们家拖走的木头!太欺负人了啊!”
她急得跳脚,要不是那家有两个男人,她都气的上去把那家婆娘的脸都抓花,那婆娘死不承认也就罢了,还笑话她家没男人,不服气有种打上门去啊。
在村里,家里男丁不兴旺就是得受气,这也是村里人重男轻女子哥儿的一个原因。
宁景听宁何氏像他描述的那些,点点头,脸上不动声色,道:“娘,我知道了,这事您不用操心。”
有宁景这句话,宁何氏心里就先出了口气,也不知何事起,她就习惯事事听宁景的,依靠宁景解决问题。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以往的“宁景”都是把担子丢给她,遇到了事就躲在她身后,而现在的宁景,却已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等柳静秋睡足了起床,洗漱收拾好,宁景就驾出马车,带着人往城里去。
他先是去收了听风楼的分成,这次有六百两银子,听风楼现在放开了一些销量,他的分成也随之多了。
不过,宁景听苏先生说,城里有家点心铺子里已经仿出了奶茶,味道大差不差,蛋糕对方估计还在摸索,推出来些样品,味道还是比不上听风楼。
让苏先生吐槽的是,那家点心铺子做事不太厚道,听风楼奶茶卖五十文一份,它直接三十文,还有意无意到处宣传成本低廉,导致现在不少人觉得听风楼做事不厚道,不买听风楼的奶茶,都去了那家点心铺子。
这就属于恶意竞争了,大家一起做生意,你便宜一些竞争无可厚非,但一下降这么多,还宣传诋毁对手,这就是明明可以一起愉快赚钱,偏偏搞这种操作,损人也不怎么利己。
而五十文一茶壶的奶茶,人家客人一直也没有觉得贵,市场还大的很,现在搞得大家伙都得一起降价。
宁景笑了笑,五十文自然赚得多,但三十文也还可以,苏先生真正气的是对方这手段,被膈应到了。
“既然如此,苏先生何不换种方法。”
苏先生看向宁景,道:“什么方法?”
宁景微微一笑,道:“开奶茶店。”
苏先生有些傻眼,他好像接触到了什么很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宁景:一回家就好多苍蝇要处理,啪!啪!啪!
宁景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觉得奶茶店可以出现了。
奶茶这个东西,原本成本就不高,制作简易, 迟早会被人仿制出来。
与其怄气别人破坏现在的市场,不如直接打开市场,把奶茶从高端定位拿下来,做成普通茶饮,多销薄利, 赚的未必不比以前多。
苏先生初听闻宁景让他降价到十文一杯卖出去,还以为宁景在故意揶揄他, 然而越听宁景介绍, 他皱着的眉头就越松开,他不是个傻子,自然能预见宁景所说的那个“奶茶加盟店”的未来前景。
以奶茶为主体的店铺, 不需要多大, 开在繁华地带,一个巴掌小杯十文钱, 小料另外加价,各种口味自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