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唔!”
折腾一晚,童年痛定思痛,思索一番决定和蒋柏涛发展长期关系,毕竟他需要维持灵力,而对方长得又这么帅。
蒋柏涛看他几秒:“行。”
为方便打游戏,童年搬去蒋柏涛公寓。某天直播时,蒋柏涛给他送水果,站在旁边观战,没忍住点评一句。
童年赢了一局兴致正高,忙着感谢刷礼物的土豪大佬,头也没回地口嗨:“外行不要指点内行,连那个什么国服第一的T神都是我手下败将。”
隔天,直播间的土豪大佬又刷出一波礼物,童年感谢时发现,对方的名字赫然变成了“手下败将”,后面还多了个战队的认证。
童年正纳闷,围观直播的T神粉丝直接疯了:这不就是T神吗?!
小剧场:
童年加入蒋柏涛的俱乐部后,看着辛苦训练的队友,为自己依靠灵力作弊感到羞愧,下决心要纯靠实力赢比赛。
蒋柏涛看着斗志昂扬的小孩:好,我支持。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童年:别碰我。
童年:别亲我。
童年:摸也不行。
童年:奏凯,别打扰我训练。
蒋柏涛:……
江来下意识张开手臂,一把将小崽子捞上了床。
动作过于熟练,仿佛刻进DNA,江来心里一惊,来不及深思,小崽子已经环住他的脖子,边哭边问:“爸爸怎么了,为什么要住医院,崽崽不喜欢医院……”
呜呜间,眼泪鼻涕全蹭在江来的病号服上。
钱司壮拍着小崽子后背安慰:“崽崽乖,你爸没事哈。”
江来全身僵硬,双手无处安放只能高举起来,用眼神质问钱司壮:这到底怎么回事?
钱司壮摸摸鼻子,用眼神回道:我这不是怕你被砸出什么毛病,崽崽来不及见你最后一面吗。
江来:我谢谢你。
钱司壮:好兄弟,甭客气。
热哄哄软乎乎的一团贴在胸口,像个奶团子,嘴里喃喃叫着爸爸。江来淡定人设迅速崩塌,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能接受失忆,但不能接受突然多出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要不是和钱司壮相识多年,信得过对方人品,他都要怀疑钱司壮是不是加入传.销组织,或者卷入了某种新型骗局。
半小时后。
小崽子终于哭累了,依偎在江来怀里沉沉睡去,发出细微的鼾声,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睡梦中还不忘死死抱住江来的脖子。
江来怒视钱司壮,眼神若有实质,钱司壮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
钱司壮难得在江来脸上见到可以称之为惊恐的表情,一边观赏,一边忍不住咧嘴偷乐。
江来压低声音:“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到底是谁家小孩,赶紧弄走。”
钱司壮敛起笑容,担心吵到崽崽,同样低声道:“我开玩笑?你看看这张脸,看看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敢说不是你亲生的?”
江来僵硬地低下头。这个叫崽崽的小孩皮肤白皙,五官轮廓细看之下的确很像他,就连发色也同他一样偏淡偏软。
小小的人此刻靠在他怀里,是全然的依赖和信任,方才扑过来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张开双臂搂住对方。
虽然失忆了,但身体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
情感已经妥协,但理智仍在负隅顽抗。江来冷静指出:“他是自来卷,我不是。”
钱司壮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自来卷会遗传,可能随他另一个爸爸。”
这句话不啻于一枚重磅炸弹。
江来怀疑自己不仅被撞坏脑子,连听力也抽了:“什么?”
钱司壮重复:“随他另一个爸爸。”
最后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
话已至此,他索性将炸弹一次性扔完:“崽崽是你亲生的,亲、自、生、的,字面意思,不用谢。”
江来:“……”
钱司壮摸出烟盒想抽根烟,想起这是医院,只得把烟放回去,讪讪道:“男人生孩子虽然稀奇,但也不是没有,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脑海中腾起一朵巨大蘑菇云,几乎将天灵盖掀翻。江来已经无力做出任何表情。
他垂下头去看自己的左手,空的,无名指上也没有佩戴戒指的痕迹,这表明他目前是单身。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结过婚又离了,二是他根本没结过婚。
江来觉得自己承受噩耗的能力阈值又提高了,就在他以为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时候,命运又给了他沉痛一击。
“对方是谁?”
钱司壮没听清:“谁?”
江来艰难说出口:“崽崽的另一个……爸爸。”
“我不知道。”钱司壮道,“你没说。”
江来:“?”
钱司壮委屈得差点拍案而起:“我问过你好多次,你死活不肯说,能怪我吗?你那张嘴要是不想说,我能撬得开?”
病房陷入死寂,睡梦中的崽崽也放佛感受到诡异的气氛,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你做模特后一直忙着各处飞,至今都是单身,没谈恋爱更没结婚,不过……”钱司壮顿了顿,声音含糊不清,“不过你曾经跟人一夜情,没多久就有了崽崽,我猜那个人应该就是崽崽另一个父亲。”
江来彻底石化。
所以他被砸了一下,丢掉六年记忆不说,成了个黑红明星,跟人一夜情,还弄出个孩子?
从钱司壮话里推断,对方显然并不知晓崽崽的存在。
而他是唯一知道对方身份的人。
问题是他现在失忆了。
所以这世界上,是不是没人知道孩子另一个父亲是谁了。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从来没爆过粗口的江来:“…………”
他想静静。
钱司壮顺利接收到他的脑电波,双手插进崽崽腋窝将人拎起来,说:“你先慢慢消化,我把崽崽送我妈那儿。消化好了记得发条微博,你的粉丝还是很关心你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了,指纹就能解锁。”
说罢抱着睡得迷迷瞪瞪的崽崽溜了。
病房重归安静,江来闭上眼,不堪重负地滑进被子里,选择闭眼睡觉,期待等睁开眼时,这个世界的各种bug已经自动修正。
醒来时近黄昏,夕阳的柔光将他白净的面颊染成一片橘红。江来眯了眯眼,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首先看时间。
仍是记忆里的六年后。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做了个深呼吸,用右手拇指解锁。
微信里有不少未读消息,除了钱司壮,其他人都不认识,江来匆匆扫过,大多是询问他网上爆料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江来没有回复,退出微信,点开微博。微博自动登录,弹出几千条未读消息和私信,页面甚至卡顿了一下。
账号经过认证,简介写着模特江来。江来浏览以往发布的内容,几乎全是照片,有走秀图,杂志封面,也有代言照,的的确确是他本人。
以22岁的视角去看28岁的自己,江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些新奇,有些激动,有些陌生,更有些怅然。
他将这些情绪很好地隐藏,外表看依旧平静无波。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记忆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而他的预感一向灵验。
如钱司壮所说,有很多粉丝关心他,在最近一条微博下评论或者发私信,询问他的状况。
江来思索,如果发微博该如何措辞,他参考了以前的内容,发现一般是只发照片配很少的文字,走简洁风,于是言简意赅地打了【没事,谢谢大家关心】几个字,而后点击发送。
消息刚一发出就提示收到新评论,江来没有看,而是点开热搜,看到自己受伤的消息排在第二便点了进去。
出乎意料,热门第一并不是最初那条爆料微博,而是另一条,标题更加劲爆吸睛——
【江来历任绯闻对象大盘点,春季限定男友花落谁家】
微博两小时前发出来的,已经有了万条评论。
江来:……
八卦果真是人类的天性。
江来饶有兴致点开,以普通吃瓜群众的心态,全方位无死角地恶补了自己入行后的绯闻情史,包括但不限于——
知名服装设计师,代言的珠宝品牌小开,同剧组合作过的演员,公司老板等等等等。
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换一个新的绯闻对象,被网友戏称为当季限定,故而营销号发起投票,让网友票选谁是本季限定。
江来点开了评论。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和设计师是秀场后台正常交流,和珠宝小开是参加新店开业剪彩,公司老板是出席周年庆,同组演员是大家一起聚餐。全都是工作范围、公开场合的正常互动,请问有什么问题?】
【老粉都知道江来出道以来一直非常敬业,且洁身自好,工作以外几乎不跟圈里人来往。】
【不黑不粉,只能说身材好,又长了一张这样的脸,还是最招人的丹凤眼,绯闻多没办法。】
【呵呵,怎么没办法?他可以不笑啊,明显是在撩好不好】
【笑就是撩?笑就活该被炒绯闻?】
【说实话,那张脸,再配上那样的笑,搁谁谁也挡不住。】
【不笑难道哭吗?你喜欢整天冷着脸的明星?】
江来继续往下滑,到后面,评论的风向渐渐就变了。
【春季限定男友?营销号有才,给你点了。】
【我投裴颂。】
【啊啊啊裴颂,是不是那个刚刚为顶奢珠宝Pason走秀的模特?我一个朋友去现场看了秀,说他本人巨高巨帅巨有型。】
【裴颂和江来一个公司吧?】
【两个大长腿帅哥在一起太养眼了!】
【大家可以去看每次同框裴颂看江来的眼神,如果他对江来没意思我把姓倒过来写。】
【楼上该不会是姓王吧。】
【歪个楼,听说秦影帝要回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外型看他和江来也挺有CP感。】
【秦影帝?秦郁上?他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看得上江来。】
【影帝太老了,还是年下小狼狗更香。】
江来满脑子问号。
这些人他现在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他对裴颂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返回微信看了眼,果然在他的联系人里,一下午发了十几条信息询问他的状况。
江来没有回复,手机锁屏搁在枕头边,默默躺回被子里,在消毒水气味中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奶香。
是崽崽身上的?
江来闭上眼,被奶味带入沉沉的梦里,意识昏沉前的最后念头是——
这些人里,有没有谁是自来卷啊。
江来又在医院修养三天,等头皮拆线才出院。
伤口并不深,被头发挡住也看不出来。医生嘱咐近期不能沾水,饮食忌辛辣,注意休息。
钱司壮逐一记在手机备忘录上,比大学上专业课还要认真。
两人乘电梯下到负一层的停车场,电梯里没其他人,钱司壮说:“你这次受伤失忆,咱们暂时对外保密,连闻总都先别说了吧。”
这几天在医院,江来也没闲着,看了不少资料,知道闻总就是他所在的姿琅娱乐的老板,闻绍。
江来不说话,钱司壮想起他失忆,又是一声叹息,接着科普:“你进公司以后,闻总对你挺照顾的,对你转型也很支持,乱七八糟的饭局从来不让你参加。这次你受伤,闻总亲自让演艺部跟节目组那边交涉。”
电梯门开,江来一脚迈出去,闻言顿了顿,转头看向钱司壮。
钱司壮不解:“干嘛?”
江来收回视线,走出电梯,装作若无其事问:“他很照顾我?”
“是啊。”钱司壮说,“闻总对你是挺上心的,否则你也不会在合约到期后还跟姿琅续约啊。”
江来心中升起疑云,这个闻绍是他的绯闻对象之一,又这么照顾他,该不会就是那个一夜情对象吧……
“对了。”钱司壮说,“闻总还问要不要给你派个助理,毕竟你现在受伤,一些琐碎的事可以交给助理去做。”
“不用。”江来没有丝毫犹豫,“我是头被砸又不是断手断脚。”
钱司壮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小声嘀咕:“失忆了还跟以前一个德行。”
前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SUV,司机开门下车,年纪三十多,看着稳重老实。
“这是小刘。”钱司壮附在江来耳边小声提醒。
小刘拉开车门,江来先上车,钱司壮交代小刘直接去公司。
等上车后,钱司壮对江来说:“咱们先去一趟公司,商量一下这次你录节目受伤怎么处理。公司的意思是让节目组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负责道具的人员也要追责,绝对不能含糊。”
车驶出地库,江来撑着车窗,侧头看窗外略过的风景。
“嗯。”
钱司壮继续说:“闻总还想跟你聊聊新戏的剧本。”
江来这才转头:“闻邵亲自跟我聊?”
“是啊。”钱司壮道,“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江来陷入沉思。
姿琅娱乐的办公楼位于市中心,二十几层的高楼,玻璃幕墙映出蓝天白云。司机将车开到停车场,江来下车,正往电梯间走时,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
钱司壮反应迅速,咻一下挡在江来前面,像一堵坚不可摧的石墙,满满的安全感。
“你是谁?”钱司壮问。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双眼肿得像核桃,脸上泪痕斑驳,显然刚哭过。
小刘从后头赶来,将女孩拉到一边,有些惊讶地问:“琳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钱司壮问:“你们认识?”
小刘拿出纸巾给那个叫琳琳的女孩擦脸,说:“她是我……我朋友,叫王琳琳,也是《智勇双全》节目里的道具师。”
后半句声音渐低。
果然,钱司壮皱眉:“她来干什么?”
王琳琳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江来鞠了一躬,哽咽道:“江老师,因为我的失误让您受伤,真对不起。”
钱司壮赶在江来开口前说:“说句对不起就没事了?这次幸好是划到头皮,而且伤口不深,万一那根铁钉的位置再偏一点,划到脸甚至眼睛怎么办?”
王琳琳泣不成声,眼见又要崩溃。
钱司壮把人说哭了,有些讪讪的。
小刘小声安慰王琳琳,一咬牙,越过钱司壮看向他身后的江来,说:“江老师,我和琳琳认识两年,对她为人很了解,她做事认真细致,工作也很负责,从没出过差错。您出事之后她很自责,一直想找机会道歉,她还跟我说她在录节目前反复检查过道具板,绝对没问题,那块板不可能无缘无故从半空掉下来。”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小刘有些喘,缓了缓才继续道:“出事后她又去检查了那块板,发现挂钩松了,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
钱司壮一双眯缝眼顿时瞪得溜圆。
相比之下,江来要平静许多,从表情看不出到底信没信。
王琳琳擦干眼泪,接着小刘的话说:“道具挂上去前,我全部检查过,我敢肯定没问题。后来,后来节目录完了,我就把道具收回来,期间乔阮的助理请大家喝奶茶,递给我的时候就顺便帮我一起收,还问了我一些问题。
就那个时候,导演助理突然把我叫过去,说江老师在最后关头找到关键线索反败为胜,导演决定追加一个单人采访,于是让我把印着节目组logo的道具板重新挂上,让江老师站在底下接受采访,谁知采访刚一半,道具板就掉下来了……”
江来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有证据吗?”
王琳琳脸色一僵,咬牙说:“没有。”
当时节目已经录完,各部门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收拾东西,现场很乱。她私下问过相熟的同事,没人注意到乔阮的助理。
“不过我拍了照片!”
王琳琳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图,江来接过,钱司壮同他一起看。
从照片上看,道具板背面挂钩处有扇形锈痕,的确像是被人暴力扯动过。
两人对视一眼,江来把手机还回去,对小刘说:“先送你朋友回家吧。”
电梯缓缓上升,江来和钱司壮一时间都没说话。
半晌,钱司壮骂了句“操”,问江来:“真是这样?”
江来摇头,他根本不记得。
不过他在浏览姿琅官网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旗下艺人资料,他对乔阮有印象,是个风头很盛的新人。
“我跟那个乔阮关系怎么样?”
“乔阮是个星二代,父母在圈里背景很深,一出道就受捧,演戏唱歌走秀代言,要什么资源有什么资源,排场大得很。”钱司壮摸着下巴琢磨,“虽然在同个公司,但你们应该没交集,这次他跟你一起参加《智勇双全》应该是你们第一次接触。”
同行倾轧的事听过不少,但亲身经历还是头一回,钱司壮不敢相信:“会不会是那姑娘为了推卸责任,故意编的?”
江来脸上没了一贯的笑容,沉声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叮一声,电梯到达闻绍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江来踏上铺着白色大理石地砖的走廊。
他身材修长挺拔,虽然一年没走秀,但每日站桩的基本功还在,体态是一般艺人无法比的,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江来努力习惯这样的注视,随钱司壮往闻绍办公室走,正巧尽头处转出来两个人。
更巧的是,其中一人正是乔阮。
站在乔阮旁边的人江来也在官网见过资料,有印象,貌似叫薛晨风,是个演员。
双方照面,乔阮故意戴上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倒是薛晨风对江来打了声招呼。
等走出一段距离,钱司壮回头看了眼,嘀咕道:“小屁孩,架子真不小。”
他又问江来:“该不会你哪个绯闻对象正巧是乔阮喜欢的人吧。”
江来眼尾一瞥,钱司壮闭了嘴。
另一边,进电梯后,乔阮架起眼镜,气呼呼道:“师哥,那种人你干嘛理他。”
薛晨风说:“都在一个公司,关系不要搞得那么僵。”
乔阮道:“我就是气不过。本来那场综艺咱们组稳赢,江来在最后发现线索翻了盘,你也说了,肯定是节目组私下给他提示,否则他能有那么聪明?凭什么我们认认真真玩游戏,找线索,到后面全给他一个人做陪衬?”
乔阮越说越气:“还有他那个出圈的狐狸角色,一开始不是定了你吗?”
薛晨风有些无奈:“圈子里就是这样,你也知道,闻总对江来很关照。”
乔阮不屑地哼了一声,话锋一转说:“师哥,我听说梁导正在筹备一部医疗题材的剧,你是不是想演?我爸跟薛导关系不错,让我去剧组学些东西,正好我也让他推荐你。”
薛晨风笑得温和:“谢谢小阮。”
总裁办公室。
闻绍翘着二郎腿哼着歌,脚尖随节奏在半空点动,听到敲门声后立马正襟危坐。
“请进。”
推开门,江来首先被浮夸的装饰闪了下眼。
他走进去,打了声招呼,闻绍摆出总裁派头:“喝什么?”
江来说:“白水就行。”
闻绍给他拿了瓶巴黎水,两人在茶几旁的沙发坐下,闻绍看着江来喝了一口,才问:“恢复得怎么样?”
江来放下水,笑了笑:“好多了,谢谢闻总。”
闻绍点点头,愉悦的心情因为江来的笑容更上一层楼。
寒暄两句,他直奔主题:“你这次受伤,处理方案经纪人应该跟你说了吧?节目组公开道歉,赔偿医药费和误工损失,相关人员进行处理。”
江来点头,没有异议。
闻绍并不意外,先前在模特部时,江来就是出了名的配合,很少反对公司的安排和决定,工作完成度也很高,合作过的各方对他评价都相当不错。
简而言之,能力强,性格好,不作。
美中不足就是招桃花。
包括他本人都在江来的“猎艳”名单里,但实际上除了工作外,江来与他私下几乎没有接触。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闻绍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将茶几上两沓文件往江来面前一推:“这是公司接下来要投的两部剧,一部古装剧,一部医疗题材的现代剧,你看看对哪一个感兴趣?”
听到“医疗”两个字,江来眼神微动,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起第二本剧本,简单翻了翻,说:“就这个吧。”
“确定吗?”闻绍有些惊讶,“这部医疗剧的导演是梁松,班底相当不错,但他对演员要求很严。”
言下之意我怕你搞不定。
闻绍的担忧江来明白,隔行如隔山,做演员他是完全的新人:“我知道,希望闻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
闻绍应下:“我可以推荐,还要梁导点头才行,你先回去等试镜通知。”
顿了顿,闻绍又道:“我还以为你会选古装剧,毕竟你之前拍的那个狐造型挺出圈的,观众反响不错,其实可以乘热打铁……”
江来面上保持笑容,看似听得认真,其实在走神。
钱司壮说他对一夜情对象避而不谈,如果对方只是陌生人,他大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若是三缄其口,那对方大概率是他认识的人。
会是闻绍吗?
江来拿起巴黎水,呡了口,借机打量闻绍。
闻绍三十出头,身家相貌都配得上“青年才俊”四个字。
只是闻绍一身酒红西装搭配花色领带,头抹发蜡,脚踩手工皮鞋,说话时还喜欢搭配夸张的手势,整个人像即将开屏的公孔雀。
不太符合他的审美。
江来在心里画了个叉。
他微笑着面向闻绍,像个耐心十足的听众。闻绍的表达欲得到满足,赏心悦目且心情舒畅,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来身上。
刚出院,江来穿着以舒适为主,白T配牛仔裤,再常见不过的搭配,硬是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闻绍心里某处忽然骚动了一下,有点痒。
他刚想问江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秘书敲门进来:“闻总,秦先生到楼下了。”
江来顺势道:“闻总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他拿起剧本起身告辞,闻绍送他到门口,想到什么,又折返拿了个信封:“过两天Puason有个晚宴,到时候你也去吧。”
江来接过信封,同等在门口的钱司壮汇合,边说话边往电梯走。
钱司壮首先看到他手里的信封,抽出一看不由惊呼:“Pauson晚宴的请函?看来传闻是真的。”
江来问:“什么传闻?”
“之前一直有风声说秦郁上要回国,Pauson这个晚宴就是为了欢迎他回来特意办的。”
电梯间到了,钱司壮按下电梯,将印着烫金logo的墨绿色请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不无羡慕地说:“能让Pauson这样的顶奢品牌专门为他办回归晚宴,圈子里除了秦郁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