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那条街吵吵嚷嚷的, 小摊贩还没回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声音传的远, 还是因为肚子饿了, 摊鸡蛋饼的滋滋声很……悦耳。
“饿了吗?”许溺说, “刚刚也没见你吃多少零食。”
薛溢辉摸摸鼻子:“光顾着看你了不是。”
许溺笑了:“那成,我陪你吃东西去。”
大概也是最后一天放松, 后来闲着没事,许溺就陪着薛溢辉从街头一直吃到了街尾, 吃得死撑, 都得扶墙走回家,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好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班会实质上已经是许溺自己给自己最后的放松阶段了, 截止周五的班会结束,许溺才完全投入到这次考试里去。
全身心的冲刺。
最有感受的应该是薛溢辉, 很明显能看出来,许溺最近连话都少了。
早上进教室,许溺除了课上之外便就是刷题,全国各地历年的高考卷,一套又一套地刷过去, 再一个一个分析题目答案。
几个星期过后总是,离考试只有七天的时间了,学校升旗仪式的时候讲了很多激动人心的话。
薛溢辉隔着几排的队伍,许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校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
考试当天,二中作为考点已经全部密封了起来,为了给考生一个安静的考试环境,离校近的几条路都不允许车辆通过。
“准考证,铅笔,橡皮……”薛溢辉照着纸条上读了一遍,“还有什么……你都带齐了吗?”
许溺笑着把手覆在薛溢辉手中的纸条上:“别以为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都查过好几遍,放心,都带着。”
“你说明明是你考试,为什么我会紧张。”薛溢辉叹了口气,“考前等的这段时间真是……临上战场似的。”
“皇上不急,你急。”许溺说。
薛溢辉愣了愣,过了几秒骂了一句:“你才太监。”
“考不好没事,”许溺心很大,“我要求不高,读完出来能找工作就行。”
薛溢辉没理他,左右看了看,一群学生的家长给孩子又是擦汗又是打鸡血,让孩子放松,突然想起来:“你妈妈呢,阿姨不来吗?”
“她不来,”许溺轻飘飘地说,“她没时间。”
高考的三天,薛溢辉也算是男友力爆棚,从来不做饭的薛溢辉居然顿顿都亲自下厨,许溺有点惊讶。
薛溢辉把它们亲切地命名为“男朋友餐”。
名字起得一点水准都没有……
高考的三天过得非常快,接许溺回家之后,薛溢辉兴致勃勃的煮起了泡面,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倒没有想要好好犒劳自己男朋友的想法了。
不一会儿,薛溢辉端了两碗面出去,也不知道是脑子抽抽还是因为许溺放假特别开心。
薛溢辉把面放下,看着许溺吃了几口,突然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们做吧。”
许溺坐在对面捞起一筷子面,顿了一下,把一个嗝硬生生憋了回去。
场面陷入了寂静。
“不是……”薛溢辉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解释道,“其实是我想试试在上面……”
许溺看着他没说话。
薛溢辉感觉不对,想到许溺可能往歪的地方想了,又赶紧补了一句:“就是你不需要动。”
“……”
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混蛋话。
薛溢辉脸烫的不行,低头捞了一筷子面,吃了一口掩饰尴尬,自暴自弃道:“我就是想换个新姿势试一下。”
许溺怔了一下:“换一个姿势?”
薛溢辉闷闷地回了一句:“也不算是。”
许溺会意,轻咳着笑了一下。
他也猜到薛溢辉心里想要干什么,对于这方面的事,薛溢辉从不主动,一般都是许溺想起来了,想干点儿什么,拉着薛溢辉来一次。
十八|九岁的男生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薛溢辉也是个男人,是男人总得多少有那方面的想法,毕竟自己撸和与自己喜欢的人做,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
不过薛溢辉好面子,偶尔想到些什么也是尽可能不说。
许溺勾了勾嘴角,见薛溢辉的害羞样子,什么都没说,两人齐齐低头吸面。
等薛溢辉吃完,许溺露出一抹坏笑:“你想在上面?”
薛溢辉放下筷子,红着脸抹了抹嘴,点点头。
“就一个姿势也太不符合我学霸的身份了吧,”许溺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下沙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对沙发有着强烈的执念,“我看过的小视频可比你看过的多。”
薛溢辉抬头看他,正好对上许溺黝黑清亮的眸子。
家里光线一直不是很亮,记得刚来的时候许溺说过,太亮没有气氛。
要什么气氛呢?
以前薛溢辉总搞不明白。
“要试试么?”许溺闪烁着眸子看着他。
简直勾了魂。
许溺一下子站起来,没等薛溢辉说什么,一把将薛溢辉打横抱了起来。
“我今天没别的想法,只想一心一意……”许溺闻着薛溢辉的发香,嘴唇轻蹭薛溢辉耳垂,轻轻落下一吻。
许溺轻声道:“就想把你顶得喵喵叫。”
许溺把薛溢辉放下来,薛溢辉脚跟没站稳就被按在墙上反复啃咬,他本身就没什么力,被亲得腿软,软塌塌地趴在许溺身上,眉毛脸颊嘴边耳边,无一不是许溺粗重的喘息。
他不清楚自己最后是怎么被抱进房间,怎么主动去迎合许溺和自己的床事,酒精的作用下,薛溢辉满脑子都是疯狂到极致的兴奋,天旋地转找不着北,偶尔疼狠了,许溺会停下来亲亲在他唇角吻一下。
薛溢辉拼命咬紧牙关,还是没能忍得住,叫了一声之后便也不忍了,许溺也没忘,一遍一遍在他耳边蛊惑似的引诱:“喵。”
直到薛溢辉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折腾的时候,许溺也差不多结束了。
薛溢辉刚经了折腾,睡得浅,中途睡了醒,醒了又睡。
早上醒来就看见许溺坐在他面前,薛溢辉看了他一会儿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昨晚的场景,又一脸淡定地把眼睛闭上了。
假装自己没醒来。
许溺盯了他一会儿,主动凑上去吻了一下薛溢辉。
薛溢辉睫毛颤了一下。
许溺轻轻揉了揉薛溢辉细软的头发,缓缓开口:“该醒了。”
薛溢辉安静了两秒,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您就让我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哦,”许溺说,“起不来了。”
薛溢辉别过脸,羞得脸通红。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许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些,他揉了把薛溢辉的头发,在他头上落下一吻,走出去带上了门。
“喂。”许溺说。
“小许,”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在学校最近还好吗?”
许溺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心里微微一动。
“还好。”许溺淡淡地说。
“和别人相处怎么样……那个小孩?”
他知道老妈说的是薛溢辉,许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房间:“很好,我很喜欢他。”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许溺妈妈放心地笑了,“你呀,多和同学交流,平时也别亏待了自己,对那孩子好一点儿,别和人家动手,你那脾气啊,收着点,知道吗?”
“知道。”许溺想了想又忍不住无奈道,“我是你儿子,脾气随你,我什么时候对人动手过……主动惹我的那些不算。”
老妈被逗笑了:“是,是,随我,高考完了,你总算也能轻松些了。”
许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最近公司的走势还不错,有个项目需要做规划,你高考完了就歇几天,带那孩子出去玩玩,我看那孩子也是真心喜欢你,钱不够的等会儿我再多给……”
“妈,”许溺打断她,捏了捏眉心,笑了一声,颇有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苦涩,“您是不是又不回来了?”
对面安静了。
许溺胸口有些发堵,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过了好久才道:“您已经很久没到家来坐坐了。”
“妈妈最近……有点儿忙。”
“妈,”许溺弹了弹烟灰,轻声喊了她一句,“你是觉得我只要拿点儿钱,只要活着就满足了,是吗?”
对面一窒。
许溺在二中三年,能见到老妈的次数还不如自己见到薛溢辉的次数多。
他知道这几年老妈在外面过得不容易,一个女人在外头打拼,顾着自己的儿子上学和吃穿,他明白老妈的辛苦,可每次许溺多多少少总还是想让老妈在家里多留几天。
“小许……”
“第一次这样和您说话,”许溺抽了几口烟便掐灭了扔出窗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钱我够用,不需要再打给我了,您好好工作就行。”
老妈沉默良久,想说些什么,最终只交代了许溺要好好照顾自己便挂了电话。
许溺趴在窗台上愣神,过了一会儿,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老妈的转账。
许溺有时候会有这么一个妈其实和没有一样,十几年的空落落,在这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鲜少再有第二个人。
高考完了没什么任务,许溺去N大旁边那条小街上找了一个培训机构,兼职在里面当钢琴老师。
高中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空余时间,现在毕业了,也确实该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许溺进N大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暑假也没什么事干,等成绩之前闲得无聊,硬是和薛溢辉敞开了做好几个晚上。
毕业汇演那天,休了几天的高三毕业生被每个班的班主任拉去迅速排练,原因是从这一届开始每个班必须得办个拿得出手的毕业典礼节目。
这一次学校翻了个花样,八几年没用过的礼堂好好布置了一番,给那些别的气球换上新的,从楼梯扶手到座位到舞台,处处都是粉色气球,瞬间礼堂焕然一新。
薛溢辉进去的时候,乍一看简直像婚礼的礼堂。
他有些期待,如果和许溺也可以举办一场婚礼会是什么样子。
许溺:会有的。
第41章
薛溢辉要升高三了,许溺工作之余还是会多给他补习功课, 不像别人高考完了要选一堆志愿, 从很厚的一本书上找大学,他有明确的目标, 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天,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很久都没有看到的,陌生的“爸”字。
接起电话, 屏幕闪了一下, 出现了薛志刚的脸。
薛志刚在病床上休息, 自己也没能和他说几句话,薛志刚两眼肿胀, 脸庞浮肿,躺在床上看不出精神。
薛溢辉嘴唇动了动:“爸。”
“好多年了, 光顾着工作, 总忘了看看你。”薛志刚冲薛溢辉一笑, “现在看看, 觉得我儿子,还真是我儿子……”
薛溢辉一时间听不出他爸是在夸他, 还是话里有话,低头问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好多了,前段时间做了穿刺,医生配了药,每天一把, 按时吃了。”薛志刚指了指床柜,薛溢辉这才注意到柜子上放了一个篓子,里面全是方方正正的药盒子,堆得小山似的。
“没几天就出院了,医生说,身子也不是不能好,就是得靠自己养,公司……”薛志刚顿了顿,“先交给你妈妈管了,再过几年,等小诚大了就让他接手。”
薛溢辉不知道说什么,只嗯了一声,看着旁边那篓子,不语。
“我从你妈那里,听说了你的事,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过得开心,爸爸就知足了。”薛志刚叹了口气,“你现在和你那朋友……住在一起吧?”
薛溢辉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欺负你吧?”
薛溢辉尴尬地咳了一声:“不欺负。”
薛志刚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本子,抽出一张纸。
薛溢辉拿着那张纸:“这是……”
“你那页的户口本。”薛志刚道。
薛溢辉哑然。
“从小,你和家里的隔阂一直很大,和妈妈的,和弟弟的,和我的,这张纸可能以后你还用得着,我到时候托人给你寄到学校去,”薛志刚也不愿多说什么了,靠着枕头,淡淡道,“知道你也不想留在家里了……”
薛溢辉静默了。
“儿子,高考顺利。”薛志刚轻轻道,“挂吧。”
薛溢辉手指一顿,挂断。
许溺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把烟掐了。
薛溢辉沉默了会儿,突然道:“我想吃鸭血粉丝汤。”
“饿了?”许溺一笑,“成,请你吃。”
薛溢辉顿了顿,余光瞄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手指动了动,拉住了许溺的手,十指相扣。
“怎么了啊。”许溺回头看他,笑道,“过个马路也要和我手拉手了。”
“我以前自己蒙蔽自己,告诉自己什么都不疼,我也真的以为我自己不怕疼……”薛溢辉握了握他的手。
“我从来不说疼,但遇到你之后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娇气,“薛溢辉躲避着来往人的目光,拉着许溺往前走,“有时候心里明明不疼,都想和你说疼。”
说完自己补了一句:“我不是矫情。”
“不矫情。”许溺说。
薛溢辉盯着地上长长的影子。
许溺握紧了手:“现在还疼么?”
薛溢辉鼻尖酸了一下,用笑掩饰。
现在有你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鸭血粉丝汤是个老店,店里装修了,和以前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他们要了两碗鸭血粉丝汤,找最里面的角落坐下来。
“许溺,你想过以后吗?”薛溢辉轻声问道,“你以后想干什么,想去哪里工作,想挣多少钱。”
许溺点头:“想过。”
“我没想过,我不知道哪条路是我该走的,但是……”薛溢辉端着刚上来的鸭血粉丝汤,用筷子搅了一下,“我现在,想走你走过的路。”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接下来的几天,许溺由于忙着班级毕业汇演,白天基本不在家待,空出来的时间会给薛溢辉打电话,给他讲讲排练时候发生的好玩的事。
薛溢辉每天起得也不是很早,但是他有时候会很早醒,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每天许溺都会照例给薛溢辉准备早饭,出门前轻手轻脚进房间,在薛溢辉脸上轻轻啄一下。
薛溢辉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起床气相比刚来的时候已经消下去不少。
有时候薛溢辉复习累了,也会想出去散散,走着走着就到了二中,到礼堂找个位置,安安静静地看许溺排练。
节目是大合唱,许溺单人坐在钢琴边上,其他人整合成一个梯形,站在舞台中间张圆了嘴巴唱美声。
许溺很早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的薛溢辉,前几天故意没理会他,看看薛溢辉会不会在休息的时候上来找他,然而薛溢辉只是坐在观众席看,显得心事有些重。
回家也是这样,大部分时间一个人忙自己的,实在学得累了,就拿着手机刷会儿朋友圈。
表演前一天晚上,薛溢辉和往常一样,十一点回房间准备和许溺一块儿睡觉的时候,被许溺拦在门口不让进去。
薛溢辉看着许溺,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溺也没明说,倚在门边,身子半步不挪:“没怎么啊。”
薛溢辉侧身,又想进去。
许溺把膝盖搁在那边儿,再次挡住了薛溢辉的路,挑了半边眉。
薛溢辉不耐烦了,皱眉:“你今天干什么了,好好的不让我进去。”
许溺微微一动,头偏了偏,眼神直视他,没有说话。
薛溢辉道:“让我。”
“亲我一口。”
“……”
薛溢辉道:“你……”
“亲我一口,就让你进去。”许溺说。
薛溢辉将信将疑,走过去,凑近许溺,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许溺一把抓住薛溢辉的手腕把他翻了个个儿,捞在怀里。
许溺嘴唇蹭着他脸颊,声音低沉,带着点笑意:“几天没理我了,好好算算没?”
“啊?”薛溢辉茫然地想了想,“有不理你吗?”
许溺顶了顶他的胯:“理过没?这儿?”
薛溢辉反应过来许溺在说什么之后瞬间耳朵红了。
许溺一把抄起薛溢辉,薛溢辉突然被抱起来,重心不稳,急急忙忙抱住许溺的脖子,拿着的衣服散了一地。
许溺笑着把薛溢辉放到了床上。
正式表演那天,薛溢辉准备去现场看看,到了现场没几个人在,薛溢辉摸索着又去了后台。
毕业生里一群已经换好衣服的学姐在自己化妆,看到薛溢辉来也没多大反应,许溺一身西装,在后台被一个家长按在椅子上涂粉底。
这位家长是主动要求来帮忙的,热情又积极的一个阿姨,扯着大嗓门和同学们聊天。
这一群排排队等着化妆的男生特别兴奋,薛溢辉一眼瞄过去,隔壁班的队伍里,何奕化好了妆站在那边冲他挑了下眉。
何奕瘦,一化完妆整个五官立体了不少,眼影涂还挺浓的,远处看特别有抑郁美少年的气息。
薛溢辉看着他道:“人模狗样。”
“可惜站不到C位。”何奕朝许溺的方向看了一眼,凑过去小声道,“值得安慰的是,你男朋友也不是C位。”
何奕笑笑,看着化好妆走过来的许溺:“喏,你男朋友来了。”
许溺笑着走过来,指了指何奕:“你注意点儿啊。”
后台人多,天气有点热,就算开了空调也挡不住玻璃窗透过来一阵一阵的热浪,大夏天的,薛溢辉贴心地给许溺带了瓶青草膏。
许溺把薛溢辉拉到一边隐蔽的角落,看着那瓶绿色的青草膏,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想起来给我送这玩意儿?”
“夏天蚊子厉害,上次教室里碰到一只花蚊子,杨子涵腿上被咬得,”薛溢辉认真地说,“跟红豆粽子似的。”
许溺笑了半天。
“天天来这儿,白天不复习了?”许溺趁别人不注意,想凑到薛溢辉耳朵上咬了一口。
薛溢辉没让,看着许溺背后的方向。
许溺转过身,看着何奕。
“……行,我滚。”何奕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走了。
薛溢辉确认旁边没人看了,用力掐了一把许溺的腰:“我来这儿就给你过嘴瘾的吗?”
许溺开了一扇隔间的门,把薛溢辉推了进去,反手关上门,把他压在墙上,对着他脖子又舔又咬。
天气热了,薛溢辉穿的衣服由越来越少变成越来越薄。
薛溢辉喜欢穿宽大的衣服,这会儿被扯得,领口直接滑下了肩,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
“一直跟你说,领子别穿这么大的,不听话啊,”许溺把薛溢辉的领子整整好,“喜欢穿大的下次给你穿个够,我衣柜里那么多随你挑。”
“我穿你衣服?”薛溢辉愣了愣。
许溺道:“一个衣柜随你挑。”
“到时候你穿着我衣服,走哪儿去别人都看着,到底是薛溢辉买了和许溺同款衣服,还是薛溢辉压根就穿了许溺的衣服,就随他们怎么猜了……”
许溺轻笑:“谁也猜不到白天那么酷的薛溢辉,到了晚上会脱了裤子在我的床上,就穿这么一件我的衣服,趴在床上哼哼。”
薛溢辉说不出话,脸通红地盯着他。
“知道你想试试。”许溺在他鼻尖亲了一口,拉开门出去了。
许溺:(骚话)
薛溢辉:把嘴给我闭上!
第42章 【这是第一更】
许溺走出去之后,薛溢辉支着两个红耳朵在隔间缓了好久, 开着前置摄像头反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跟着出去。
现场座位上的人几乎都来齐了, 穿着演出服的高三毕业生在后台准备,现场来的都是家长, 前排都围得水泄不通的。
薛溢辉绕场看了一圈,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身边穿着一身蓝色雪纺连衣裙的年轻阿姨看了看他, 疑惑道:“咦,你不上去表演吗?”
薛溢辉刚坐稳, 愣了一下, 见阿姨一脸善意, 解释道:“啊,我是高二的, 来看看朋友演出。”
“哦,高二啊, ”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明年也要毕业了吧。”
薛溢辉点点头:“嗯。”
“都挺辛苦的, 熬过这三年, 再考上个好大学就什么都好了。”阿姨笑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开场舞是女生的表演, 所有毕业班的女生里挑出了个子高挑舞感好的,穿着大红色的喜庆演出服跳鼓舞。
前面两个班的节目一个是诗朗诵,一个是现代舞。
实话说这两个节目的都挺不错,以前二十四中每次看的表演可能还不如二中排得好,年纪大的老头子都爱听诗朗诵, 相声什么的,大多数班主任们为了讨好领导,也只会排一些老俗套的东西。
薛溢辉从来没参与过这些表演,有些集体表演他会选择旷课出校,一旷几天,或者一个星期,老师不待见他,他和同学也聊不上话,集体活动少了他反而省麻烦。
主持人报幕结束之后,全场灯光直接黑了,隐隐约约看见台上几个同学摆钢琴位置。
薛溢辉不自觉地朝幕后张望,一阵动静过后,一个笔挺的身影走上了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
静默三秒过后,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全场的焦点集中于许溺。
被灯光照着散发的柔和的光晕,整个人轮廓边缘都是发着光的。
许溺闭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在钢琴上滑出一串柔和的音乐,随着音乐的响起,场上的灯光慢慢慢慢地亮了起来。
薛溢辉看着他,这样的许溺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哎,这班的节目……”一边的年轻阿姨顿了顿,“还挺特别的。”
歌曲是《栀子花开》,开场许溺的伴奏由弱渐强,真要用一句比喻,就好像一个人在讲着什么故事一样。
接下来是女生们的歌声,轻柔的,带着点小情愫一样,慢慢哼唱着走了过来,紧接着,男生们从另一边也走上了台阶。
每个人手里都应景地拿了一朵栀子花。
一曲终了,灯光依然不灭。
许溺开口,离话筒近了些,慢慢唱了起来。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身后的合唱团一起哼着调子给许溺伴唱,与此同时,全场灯光慢慢调弱,许溺起立,所有人鞠躬谢幕。
薛溢辉看愣了,他一直以为许溺钢琴旁边那个话筒是为了让琴声传出来,根本没想到许溺会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
薛溢辉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爱他的理由。
接下来的几个班节目其实薛溢辉看不看都无所谓了,不过捧个场,起码薛溢辉还是把高三四班的认认真真看完了。
四班节目是个小品,《三打白骨精》,梁旭演猴子,姜珂演八戒,何奕演白骨精。
薛溢辉找了半天没找着郭浩,最后发现郭浩就是那个拿着写着“x个小时后”“一天后”“少儿不宜”等纸板全程黑着脸飘过一句话不说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