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有个人能在意他一下,找到个发|泄的地儿了,薛溢辉也不管周围人在不在看,紧紧抱着许溺一个劲儿地哭,手指抓着许溺的肩头发抖。
许溺看了看四周,把薛溢辉往怀里搂了搂,一只手拿出手机打了车回去。
“到家了,薛溢辉。”许溺把薛溢辉扶到沙发上,握着他的手指,看着他微微皱着眉。
薛溢辉愣了一会儿,看了看许溺,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慢慢把手抽了回去。
“你怎么回事?”许溺抽过几张纸,帮薛溢辉擦擦满脸的泪痕,“喝这么多酒干嘛?”
薛溢辉醉得迷迷糊糊,依旧不愿说:“没什么。”
薛溢辉说着又要拿酒喝,被许溺拦下来了,他紧紧皱着眉:“跟我讲讲吧,什么事?”
许溺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家里事儿的人,但是薛溢辉这个样子,他真的没办法不管他。
薛溢辉没说话,就是想拿酒喝,手伸到一半被许溺抓了回来放着。
“别喝了,明天还要上课。”许溺说。
薛溢辉抬头看着许溺,许溺也看着薛溢辉,半晌,薛溢辉偏开了头。
“和我妈吵架了。”
薛溢辉声音很小,但是许溺还是听出薛溢辉抽噎了一下。
“吵架了而已,回去道个歉……”许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她就是要让我走,”薛溢辉拍掉许溺的手,转过头看着他,语气很冲,“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把我送来这里?”
薛溢辉的眼睛又红又肿,紧紧握着拳头浑身发抖。
许溺一怔,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轻声问:“为什么?”
薛溢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苦涩地笑了出来:“因为我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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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薛溢辉是真的醉了,他看不清许溺的脸,脑子里混混僵僵的,觉得面前有很多张脸在看着他,在笑他,笑他是同性恋。
薛溢辉脑子越来越沉,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像自己:“所以觉得我恶心,变态,觉得转学可以让我改过自新。”
许溺叹了口气,站起来把醉得一塌糊涂的薛溢辉抱着,想要把他先扶到床上。
薛溢辉一把推开许溺,自己有点站不稳:“你又管我做什么?”
许溺扶了他一把。
他知道薛溢辉又在说胡话了,借着身高优势让薛溢辉趴在自己肩上,轻声地哄:“不会不管你的……先休息,明天还要上课,不折腾了好不好?”
许溺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一边哄一边拉着他去薛溢辉的房间:“没有人觉得你恶心,你很好,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薛溢辉没有说话。
许溺就这样半搂着,把薛溢辉放在了床上,薛溢辉眼睛紧闭着,沾着水珠的睫毛一颤一颤。
哭成这样明天指不定要肿着眼睛去学校了。
知道薛溢辉要面子,许溺去卫生间拧了一块毛巾,叠成小块敷在薛溢辉的眼睛上。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薛溢辉抓住了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薛溢辉一只虚肿的眼睛露了出来,瞅着许溺。
“还不睡吗?”许溺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我这个月的房租没有交。”薛溢辉不知道是不是清醒着,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还想着房租。
许溺笑了起来,开了句玩笑:“别交房租了,你就肉偿吧。”
薛溢辉又把眼睛蒙上了,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许溺没听清。
脱掉外套之后,薛溢辉身上就挂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往床上一倒,腰间一大片雪白露了出来,少年好看的腰线袒露在他的眼前。
明明平时吃完就睡,也不爱运动,身材却好的没话说,腰腹没有很夸张的肌肉,温柔流畅的线条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许溺手指一顿,帮他把衣服扯好。
薛溢辉的呼吸声慢慢地平稳了下来,估摸着应该是睡着了,许溺帮他裹了裹被子,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杨子涵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被马蜂蜇了?”
周围几个女生听到声音,纷纷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嗤嗤嗤开始笑。
薛溢辉摸了摸肿起来的眼睛,有些肉乎乎的:“这季节哪来的马蜂?”
“好有道理。”杨子涵说,“薛溢辉你有没有发现,你看看我们班其他对儿同桌,个个感情好得不得了。”
“所以呢?”薛溢辉问。
杨子涵脑子一根筋,根本没听出来薛溢辉其实想揍他,一本正经地道:“常言道,十对儿同桌,九对儿情侣,余下一对儿肯定基。”
基肯定不会基了,杨子涵这个一根筋的大直男无非就是说了一句玩笑话。
薛溢辉斜眼看着他:“合着你是想跟我出柜?”
“别,我受不起。”杨子涵笑着摆了摆手,“我不就打个比方嘛!”
“你昨天……”杨子涵他试探转回了话题,“哭了?”
薛溢辉言简意赅:“滚。”
昨天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做了一堆梦,孙雨扬黄志浩薛逸诚还有许溺,什么人都有,结果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压根儿想不起梦的内容了,只依稀记得昨天是许溺把他接回去的,自己好像对许溺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家里的事,同学的事,还有自己的性向……
所以今天早上薛溢辉没有和许溺一起上学,他觉得丢人,一直以来藏得挺好的事情就这么自己说了出来,虽然许溺之前说过他不排除同性恋,但薛溢辉还是莫名其妙地就想躲他。
“和薛溢辉吵架了?”中午朱正泽从教室出来的时候,被许溺一脸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
许溺没理他,何奕他们今天还是出去吃,许溺没心情出去,转身去了礼堂。
“不是吧!”朱正泽跟在后面夸张地叹了口气,“前几天还一口一个薛溢辉的,今天就吵架了?”
“薛溢辉惹你了?”朱正泽看着许溺,“不至于吧?我看着他人挺好的啊?”
“没吵。”许溺说。
朱正泽不信,骂了一声:“没吵你一脸梁旭欠你几百万的表情?”
许溺停了下来,转过身。
许溺看了他一会儿:“出去帮我带两份外卖。”
“啧,”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一句话的朱正泽撇了撇嘴,“又不出去吃?”
许溺看着他。
“好好好,真服了你了……”朱正泽耐不过许溺这种表情,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
许溺顿了顿,往礼堂里面去了,就在昨天薛溢辉睡着了许溺准备回房的时候,薛溢辉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亮了。
许溺看到薛溢辉手机上弹出来的短信,再加上薛溢辉醉酒说过的话,很快就靠着这点零星的信息猜出了大概。
二中的传闻说他打断了别人一条腿,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薛溢辉会去和别人打架。
现在想想,他好像有点知道原因了。
性向这事儿又没个对错,本以为第二天互相笑一笑过去了就算了,结果早上起来的时候薛溢辉早就已经走了,一声不吭的也没发个消息给他。
许溺坐在礼堂的钢琴旁边灌了一大口水,朱正泽说自己生气了,其实没有,一般没什么大事他不会和人吵架,只是对于薛溢辉躲着他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能理解。
不出许溺所料,快一点了也没有见到薛溢辉来礼堂,平时两个人总来的地方薛溢辉肯定得避着。
朱正泽买的两份外卖许溺没动,到这会儿了全凉透。
又练了一会儿琴,许溺坐不住了,他觉得要找薛溢辉好好谈谈,自己昨天还折腾那么久,他倒好,一句话不说就躲人,这都什么怪脾气。
“请问一下,是薛溢辉吗?”一个女生站在薛溢辉旁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薛溢辉趴在栏杆上嚼着泡泡糖,眼睛还有点肿,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嗯。”
女生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纸,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薛溢辉多年的经验猜到这大概是一封情书。
“那个,能不能……”
薛溢辉看着她,女生没说下去,红着脸把那张纸塞给薛溢辉就匆匆地跑了。
薛溢辉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打开看了看这张纸,女孩一手字写得挺漂亮,不过内容他没细看,泡泡“啵”地破掉之后薛溢辉就准备回教室。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许溺站在后面看着他。
薛溢辉一愣,下意识想躲,许溺上前拦住他,皱着眉问道:“你今天躲我干嘛?”
旁边是墙,薛溢辉后退了两步就靠在墙边儿了,许溺拦着他,他左右都出不去。
“……没躲。”过了好一会儿,薛溢辉才说。
许溺离得太近,他表情不太自然。
“你怎么回事?有事儿就说出来,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许溺看着薛溢辉,“是个气球也不能一直这样憋气,总有憋不住爆掉的一天。”
薛溢辉低着不说话,其实他也没吃。
许溺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都说了我不讨厌……这种行为,我们都不讨厌,何奕他不就是吗?我们不还是和他玩得好好的?”
薛溢辉还是没说话,许溺看着他。
“说完了?”薛溢辉侧身往旁边推了推许溺,“说完了我回教室趴着了。”
许溺一怔,过了一会儿咬牙把薛溢辉拉回原地,又好气又好笑,使劲儿捏了捏薛溢辉耳朵:“你给我站着!”
薛溢辉被捏疼了,揉了揉被捏得发烫的耳朵,他的手指尖不经意碰到了许溺的。
其实薛溢辉在看到许溺的时候就没脾气了,低着头嚼着口香糖,就是不吭声。
许溺也没理他,他比薛溢辉稍微高一点儿,这会儿看薛溢辉就觉得自己在训一个孩子似的。
就在气氛保持着这种祥和的安静时,薛溢辉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许溺:“……”
许溺感觉自己要被薛溢辉气笑了:“你没吃饭?”
薛溢辉半晌点了点头:“嗯。”
“不出去吃饭又不来找我,你怎么这么神仙呢?”许溺摸了摸口袋,这会儿没巡班的老师,他点了根烟叼着,“走,去食堂,我把朱正泽外卖放过去了,拿微波炉热热吧。”
说完也不管薛溢辉,往楼下走了。
薛溢辉思索了一会儿,闭眼吹了几秒钟温热的风,睁开眼,偏头朝垃圾桶里吐了口香糖,也跟上去了。
不管薛溢辉脾气有多大,最后他还是被许溺饭后的一根棒棒糖加一瓶饮料给哄好了。
下午的课还是老样子,该玩的玩,该睡的睡,每个人都争做不打扰老师上课的好学生……除了杨子涵。
本想着可以好好睡一觉的薛溢辉,一个下午硬是给他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吵醒了好几回。
“给,”下午放学,许溺跨在自行车上给薛溢辉扔了瓶饮料,“朱正泽给你带的。”
薛溢辉受宠若惊地接过饮料,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棍子上下晃着:“给我带的啊?”
“这一点儿跑腿都做不好,怎么当起一个家的顶梁柱。”许溺低头吸了口奶茶。
薛溢辉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他好像和蒋娜……才认识没几个星期吧,这都谈论到顶梁柱了?”
许溺笑着揉了一把薛溢辉。
天气已经转暖,风拂在脸上都有一股夏天的青草味道了。
等薛溢辉坐上车后座,许溺吸了口奶茶:“你们班班长,叫杨子涵是吧?他今天把你们班的作业发到我手机上了,我上次看你那英语题目啊……”
“操。”薛溢辉一听英语就头大,“不提英语我们可能还是好兄弟?”
许溺把奶茶杯一扔,半随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笑着蹬着车子往前:“谁要和你是兄弟。”
在路上许溺说好了要教薛溢辉英语题,一回家就进了书房。
薛溢辉印象中的教题目都是“你一笔我一笔,考试满分so easy”,然后大家在愉快的互相借鉴之中达成共识。
不过身为二中十佳好少年的许溺显然不这么想,只把错的圈出来让薛溢辉自己找问题。
这就很为难了。
“我单词背了,但就是记不住。”薛溢辉说。
“所以说你英语才差啊,”许溺把沙发靠枕调了调,觉得不舒服,又拿过来抱在了手上,冲薛溢辉笑了一下,“尽可能做吧,一会儿请你吃烤鱼。”
“谁要吃烤鱼。”薛溢辉抓了抓头发,艰难地打开了英语书。
好不容易背完单词,许溺履行承诺,带他去市中心吃烤鱼。
“你是准备把C市所有的饭店都带我去吃一遍吗?”薛溢辉觉得这段时间跟着许溺几乎天天吃的不重样。
这次去的是一个薛溢辉没去过的商场里,比杨子涵家鞋铺的那个商场大好多。
“上次就听郭浩说这边有什么烤鱼店来着,去尝尝味道,”许溺看了看周围,真不知道郭浩那群人怎么每天这么闲,刚刚问的时候郭浩居然准确地报出了烤鱼店的方位。
几层几楼多少号,甚至连旁边的一家内|衣店叫什么名字都记住了……
烤鱼店有点偏,在顶楼的一个拐角,许溺和薛溢辉瞎逛了好久才找到。
店里没客人,说不准他们还是这家店的第一桌,服务员非常热情地把他们带到了最安静的角落,靠着一个翻着泡泡的室内鱼缸。
“薛溢辉。”许溺喊了他一声,他把菜单一转,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菜单上的几个图片,“你看看,吃哪种?”
薛溢辉随便看了一眼,凭感觉随便戳了一个。
许溺点点头,在菜单上划了几下还给服务员:“就这么多吧。”
“好的先生。”
服务员又给许溺介绍了一大堆甜品,见许溺摆了摆手,笑着拿着菜单走了。
许溺之前听郭浩说的时候还以为是烧烤店那种烤鱼来着,先用碳火烤,然后再刷上一层蘸料,结果这店是铁板烤鱼,烤鱼还有汤。
他没吃过这种烤鱼,有些稀奇。
永远停留在菊花枸杞茶的许溺表示自己老了,无法融入年轻人的生活圈。
正吃着香喷喷的烤鱼都时候,微信响了一下,许溺拿起来,是老妈转过来的生活费,过了一会儿,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宝贝,五一妈妈也不回来了,公司事情多,要忙着打下手,乖宝贝好好学习,国庆一定抽空来看你[爱心][爱心][玫瑰]
许溺指尖顿了顿,沉默着,把钱收了。
薛溢辉好像没注意到许溺的情绪变化,一筷子接一块的鱼肉大口吃得很欢。
每次一到吃东西到时候薛溢辉就这样,眯着眼睛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得许溺心都快化了。
再加上薛溢辉偶尔露出的虎牙,真的是和猫无误了。
鬼使神差地,魔鬼房东再次伸出了罪恶的手,搭在薛溢辉头上,揉吧揉吧两下。
薛溢辉的动作有一瞬间静止,下一秒装作无事发生地看了一眼许溺,继续吃着烤鱼。
在许溺看不到的角落里,薛溢辉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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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过硬但演技属实不敢恭维转而去参加真人秀的百折不挠攻,没啥后台一直在十八线边缘徘徊的皮断腿受
第17章
自从闹脾气离开家里之后,薛溢辉就估计殷永梅不会再给他钱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这种不给零花钱的事以前也没少干过。
上次自己喝醉酒,许溺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于是薛溢辉把大致内容和许溺说了一遍,就问他能不能帮忙给他找个工作。
“其实如果你真的想找工作可以试试去杂志社投稿漫画。”许溺看过薛溢辉英语书上画的画,这样提议道,“你画画不是挺好的吗?”
画画是薛溢辉的强项,以前在二十四中显得没事干,上课总在课本上留点小作品,水平大概也就是那时候提高的。
“我没正经学过,那个水平肯定不行,没有基础,”薛溢辉摇摇头,“有没有什么饭店服务员或者发传单这种?”
早上为了快点去学校找闹脾气的薛溢辉,许溺连房间都没来得及收拾,正弯着腰把床单抹平。
听到薛溢辉说的话,许溺好像想到了什么,收拾房间的动作停止,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薛溢辉轻轻吐出一个字:“有。”
“什么?”薛溢辉问。
“你要不嫌弃的话,”许溺看着薛溢辉的骚粉色拖鞋,戏谑地道,“何奕家咖啡厅肯定缺人手。”
薛溢辉几乎条件反射地骂了一声:“操?”
薛溢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一次没头没脑的表白,他现在对何奕这个人真的特别恐惧了。
纠结了好几天,薛溢辉还是去了那家咖啡厅,一天放学,许溺把薛溢辉要到咖啡厅打工的事情和何奕爸爸说了一下,何奕爸爸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真的缺人手吗?”何奕爸爸走之后,薛溢辉有点不敢相信,小声地问,“平时过来也不见得有多少客人来啊。”
“这边大部分都是二中和N大的学生,周末的时候生意其实挺好的,主要是其他分店很忙,何奕爸爸总不能几头跑吧,这边就一直只有何奕一个人在,”许溺说,“平时朱正泽他们也会过来帮帮忙,不过他们嘛,你也知道的……”
许溺笑了一下,随手抓了一把咖啡厅门口盘子里放的棒棒糖,丢给薛溢辉,道:“还是聊天的时间比较多。”
何奕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许溺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又看了看薛溢辉。
薛溢辉没注意何奕的表情,刚刚何奕爸爸让他每天中午过来看看店就行,用不着做其他的。
薛溢辉拿着许溺给他的糖,下意识剥了吃。
想起之前许溺说过,何奕爸爸开了好几个咖啡厅,其他城市还有连锁的,心底又不免佩服何奕爸爸一下。
这几天气温一路往上爬着,许溺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往后面走。
薛溢辉不知道他要去干嘛,扭头看了一眼何奕,何奕站在柜台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心里一惊,于是薛溢辉也快步跟过去了。
这一过去才知道,何奕家咖啡厅看着小,其实并不。
后面薛溢辉从没去过的一个地方还摆放了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旁边搁了几棵小盆栽,像个森系主题小酒吧似的,还挺好看。
有几桌坐着客人就坐在旁边聊天喝咖啡,薛溢辉和许溺过去,几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姐姐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看打扮,应该是N大的艺术生。
“哇,好可爱的小弟弟。”一个姑娘轻轻摇着旁边人的胳膊,小声地道,“许溺旁边那个也是二中的吗?”
“应该是吧,你过去问问?”
薛溢辉看了过去,那个姑娘瞬间脸羞得通红,许溺朝她们笑了一下,打开钢琴盖。
“你要弹琴吗?”薛溢辉问。
许溺弹了一段音阶,雪白且轮廓有致的手指翻飞着,他坐了下来,往座位一边拍了拍,薛溢辉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了。
琴凳不挤,薛溢辉却还是习惯性地往旁边挪,和许溺之间空出一段距离。
许溺看着薛溢辉的发旋,笑道:“我无偿给何奕爸爸打工,不可以吗?”
许溺没有明说,但是薛溢辉私心是觉得许溺是想陪他,虽然这听起来也挺正常的,朋友之间,打工陪着,有时候也能一起聊聊天。
然而这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薛溢辉居然脸红了。
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姐姐应该是常客了,看起来和许溺很熟,她拿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许溺问道:“今天弹什么?”
许溺挡着薛溢辉,从小姐姐那边的角度只能看见薛溢辉隐隐约约的轮廓。
“《小星星》啊。”许溺看了一眼镜头,把手放在琴键上,弹下了第一个音。
薛溢辉坐在许溺旁边,默默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跳一跳,黑色小棋子压扁之后开始飞翔嘟嘟嘟……
许溺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弹琴,一首曲子弹完就和薛溢辉头碰头看着他玩手机。
“哎,那位弟弟,”那边架着手机的姑娘笑着喊了一声,“你也冲镜头笑一个呀。”
薛溢辉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处于礼貌,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然后迅速低头玩手机。
“哎,”那棕色卷发姑娘笑了起来,抬手拢了拢头发,“我还没拍呢!”
许溺站了起来,对棕色卷发姑娘抱歉地笑笑:“蒋娜,我和他摆拍成不成?”
薛溢辉愣了愣,蒋娜?
蒋娜笑了起来:“可以啊。”
“薛溢辉,”薛溢辉还沉浸在这个蒋娜似乎是朱正泽女神的思路里,许溺说了一句,“看我。”
薛溢辉依言回头看着他,许溺侧靠在钢琴边,也扭头看着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神色在窗外温暖的霞光里柔和下来。
随后,薛溢辉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蒋娜的手机屏幕上,定格住了两个人相视的画面。
这几天学校似乎有什么活动,班里的男生女生有点躁,薛溢辉第二天一早去教室的时候就听见大喇叭杨子涵同学哔哔叭叭地嚷嚷。
整个高二三班,就属他存在感最强。
“同学们!安静点,安静点!小道消息!”杨子涵每说一句就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下个星期春游!”
班上哗然一片。
“这次是去菁山景区!”杨子涵用语文书围城一个卷,放在嘴边吼着,“菁山一日游!”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桌王煜知道薛溢辉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相处。
见薛溢辉在吵闹的人群里面简直堪称一股清流,王煜点了点他的肩,薛溢辉回头。
王煜问:“再过两个星期春游了,怎么一点儿不开心?”
薛溢辉先是没说话,看着旁边的杨子涵,这人闹闹腾腾的都快挤到他身上了。
在杨子涵第三次挤过来的时候,薛溢辉推了他一把才开口,笑了笑:“高中的春游能玩多久啊。”
以前在二十四中的时候,这种什么春游啊秋游啊都是挤出时间来的。
上午两节课后出发,路上再耗一两个小时,进了景区差不多就吃午饭了,玩个两小时,下午三点之前就要集合,时间紧张的要命。
总共在景区内待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也就三个小时,返校之后还要立即调整到学习状态,因为晚自习可能还会有老师过来小测验。
王煜笑着说:“这跟你们以前可不一样,哥们儿,懂什么叫一日游吗?一日,二十四个小时,住外边儿的,不回来。”
“啊?”薛溢辉应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王煜继续解释道:“我们学校就是这么规定,可能是觉得高中辛苦吧,一个学期也就这么一次实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