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的同桌是个挺可爱的短发女生,叫李彤彤,看王煜和薛溢辉聊得挺好,也小声地说了一句:“对的,而且高二是和高三一起的。”
李彤彤话少,是个挺内向的女生。
“为什么高二和高三的一起?高一的单独去吗?”薛溢辉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面薛溢辉一直看着她,李彤彤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学校每年出去都是分两批,高二高三一起,高一的最后去。”
薛溢辉还没说话,班里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然后杨子涵立马坐了下来,一片安静。
“你们班下节体育课是吗?”班主任刘艳看看班里,敲两下门问了一声。
刘艳虽然不是教导主任那样的存在,但也算是个挺严格的老师。
杨子涵举着拿反了的书,大声回答道:“是的老师!”
刘艳点点头,现在是下课时间,也没必要管得那么紧,她抱着文件夹对薛溢辉招了一下手:“薛溢辉。”
薛溢辉抬头。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薛溢辉站起来走过去。
刘艳扫了班里一眼,见大家都规规矩矩坐着,领着薛溢辉走了。
同层,高三教学区,许溺靠在墙后面抽烟,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纸,表情冷漠地看着内容。
“许溺你可以啊。”何奕趴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跟在老师后面慢慢吞吞走往办公室的薛溢辉,对一边靠着的许溺说,“薛溢辉的情书都不放过。”
许溺:我是他男朋友所以他的就是我的。(理不直气也壮)
这封信就是前几天一个女生给薛溢辉的,嗯,情书。
那天薛溢辉估计自己塞兜里之后也忘掉了,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就不管了,帮薛溢辉整理衣服的时候,那张粉红色的纸就从里面掉了出来。
许溺拿着情书,上面一手好字,写了很多表露爱慕的话,许溺皱眉,心里莫名有些细微地不满。
见许溺不说话,何奕也不恼,笑了起来:“之前我问你喜不喜欢薛溢辉你还说不喜欢,现在偷拿人家的情书算什么?”
“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许溺喷出一口烟,心里头还是有点烦躁。
高二三班现在早已经没人,除了许溺,所有人都跑去操场等着了,一个星期难得空出的体育课被同学们视若珍宝,一个个逃难似的集中在操场上,聊天的聊天,打篮球的打篮球。
何奕把手放在栏杆上,撑头看着他:“不喜欢你拿人情书研究错词病句吗?”
也是,许溺在何奕面前根本掩盖不住什么,何奕眼睛很毒,有时连同窗十年的朱正泽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何奕却能看出来。
许溺掐了烟,把情书重新折好放回口袋,威胁地指了指着他。
“放心,我不会说的,”何奕莞尔,“也不和你抢。”
何奕早在问许溺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可能是太了解许溺这个人,所以在第一次见到许溺也会因为一个“朋友”的离开而闷着不说话的时候,何奕就隐隐约约摸清楚了许溺对薛溢辉的那一丁点意思。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许溺没说话,看着何奕。
隔壁班又传来了梁旭的大声逼逼,何奕拍拍他:“行了,别这样瞪着我了,好好上|你的体育课去吧,没人跟你抢。”
何奕说完就回自己教室了。
许溺也没多说什么,把烟头灰渣清理掉之后就去了操场。
朱正泽和班里的一群人打篮球打得起劲,对面逼得死,他传球传得不亦乐乎,撑着大腿休息的时候还不忘叫许溺一起过去打。
“不了。”许溺拒绝道。
不是许溺水平不好,是他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坐着的薛溢辉,一堆人挤成一团,就薛溢辉一个人不合群地坐在一边儿,特别孤零零的感觉。
怎么,高二三班这节也是体育课么?
许溺想到了刚刚在情书里面看到的一句话“我注意过你好久,你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
要是再有女孩子对薛溢辉动手动脚……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没见到薛溢辉旁边有什么女生,确实是一个人坐着的,然后一转头,又看到了高二三班那个班长站在一堆人里面,张牙舞爪地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二中的体育课一般都是自由活动,这节课也不例外,体育老师带着大家简单做了几分钟热身活动之后宣布解散。
“薛溢辉。”李彤彤站在不远的地方,小声地喊了一句。
李彤彤这个女孩好像胆子挺小的,薛溢辉总觉得她有点怕自己。
“什么事?”薛溢辉应了一声。
“我想问一下你……”李彤彤慢慢吞吞走了过来,有些局促地坐到薛溢辉旁边,脸有点红,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嗯……下个星期的春游,我能不能和你一组?”
刚才杨子涵唧唧歪歪的就定好了,他必须和自己一组,其他人薛溢辉没仔细听,总之一个组是八个人,男女各四个,再选一个组长留着老师手机号方便联系。
薛溢辉有点奇怪,他看了看还在人群里的杨子涵:“这个……去问班长吧,应该是他做决定。”
“那边人太多了,”说到这里,李彤彤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挤进去。”
“他现在就在统计名单了吗?”薛溢辉问。
李彤彤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再叫上张晴茹?”
薛溢辉看着李彤彤的小身板,想了半天,薛溢辉还是没想起来她说的到底是谁。
最后,薛溢辉还是站了起来:“那行,我去问问杨子涵吧。”
放学后,薛溢辉在咖啡厅忙,第一天正式工作,也就帮着端端咖啡饮料小甜点。
杨子涵李彤彤王煜还有一堆眼熟但是不知道名字的同学跟着他一起去了咖啡厅,所以今天生意还算不错。
薛溢辉一边忙一边听着杨子涵叽叽喳喳,心情还挺好。
一群女生在咖啡厅里见到许溺好像特别兴奋,时不时地偷瞄两眼,还有一个直接拿出手机偷拍了好几张。
只是许溺没有弹琴,也没和朱正泽他们坐在一起,平日里总喜欢跟着薛溢辉的房东,今天一个人占了一桌,默默地坐在靠墙的角落里看手机。
薛溢辉走过去给他拿了个赠品小蛋糕:“不开心吗?”
许溺一顿,抬眼看了他一下,笑着抿了一口蛋糕:“我能有什么不开心,你忙你的就行。”
薛溢辉盯着许溺没动。
李彤彤坐在隔桌,有个女生在喊薛溢辉,他喊了一声:“马上。”
那边杨子涵和朱正泽两个人玩起来了,看似乎还玩得挺好,两只头凑在一起分享各种各样的八卦。
因为太吵,薛溢辉又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王煜收到眼神,推了推杨子涵让他说话声音小一点。
薛溢辉头微微一偏,转而发现李彤彤还是在看着自己,自己看过去一眼,李彤彤顿时又把头低下去了。
站了半天,许溺还是不说话,薛溢辉有点不耐烦了,想到之前自己生气的时候许溺会过来哄他,薛溢辉还是耐着脾气,用手指叩了叩桌面。
薛溢辉压低了声音道:“你有什么也可以和我说的,别生气了。”
许溺暗笑,小狼崽子也知道关心人了。
李彤彤旁边女生好像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又叫了一声薛溢辉,笑得一脸灿烂,李彤彤连忙把她拉着坐下来,两只手捧着咖啡杯埋头喝着。
“来了!”薛溢辉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看许溺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什么。
“别不开心了。”薛溢辉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语气幼稚得好笑。
那边张晴茹还等着甜品,笑着往薛溢辉这里看,许溺心头上的火又隐隐有燃烧的趋势。
“我没什么不开心,真的。”许溺温柔地朝薛溢辉笑了笑,“去忙吧。”
不知道是不是薛溢辉的错觉,他就觉得许溺的不开心是对他的,这个感觉又不像是生气,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别扭。
就有点像……吃醋。
这醋劲儿大得简直刚从醋缸里湿淋淋地出来,醋溜儿房东。
但是薛溢辉又找不到许溺这种似乎是吃醋的情绪来源。
咖啡厅有个高峰段,晚饭过后人就多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间。
何奕让薛溢辉和自己换一下,就代薛溢辉去端咖啡了。
姜珂也在,挺照顾薛溢辉的,没让薛溢辉去柜台上继续站着,他让薛溢辉先休息,他过去守柜台。
休息的时间都给薛溢辉拿来写作业,许溺坐在旁边看着,偶尔会出言提醒一两句,此外就没再说过其他的话。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许溺在看他,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薛溢辉忙完之后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许溺一路上骑车回去都兜着风。
虽然许溺已经很克制了,至少没明面上表现出来,但薛溢辉还是能感觉得到。
“怎么了吗?”薛溢辉一进家门就问,“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薛溢辉就有点担心许溺不再理他。
在薛溢辉意识到自己对房东的那一点小心思后,许溺对于薛溢辉来说就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许溺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还一如既往地对他好,也行就是因为许溺对他太好了,他似乎产生了一点不还有的依赖。
在许溺身边,这种被关注被照顾的感觉都是薛溢辉在家里从来没有过的。
“我没生气。”许溺把钥匙丢在鞋柜上,笑了笑。
薛溢辉见许溺闷闷不乐的,学着以前许溺哄他的样子跟着他,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去,松松垮垮地背在肩上:“你和我说说啊,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在咖啡厅的时候薛溢辉就有点看出来了,许溺不怎么待见那群女生,李彤彤和张晴茹的一直喊自己,他也不是傻子,有些感情靠直觉都能察觉得出来。
许溺把书包放好,把日常弹的一本肖邦曲拿了出来,从钢琴上换了一本钢琴书塞进书包。
许溺突然想问问今天体育课上看到的那一幕。
“今天……”
话还没说出口,薛溢辉兜里的手机,嗡嗡了两声,许溺没再说话,他拿出来看看,是殷永梅发过来的消息。
薛溢辉看了一眼,把手机塞了回去:“什么?”
许溺看着他刻意的动作:“今天体育课上,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你同学吗?”
“她叫李彤彤,杨子涵的后桌。”薛溢辉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和她还没有很熟。”
许溺若有所思,笑了起来:“好。”
薛溢辉今天忙了好久,人生之中第一次打工就是被殷永梅逼的,然而就在刚才,殷永梅居然发消息说老爸想见他。
也不知道又想用什么理由骗他说出自己的住处。
许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薛溢辉手机都没玩,一个人穿着短裤还坐在床上发呆。
房间的灯泡闪了一下,像要炸了似的,薛溢辉抬头看了一眼,没管它。
许溺想和薛溢辉说说话,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往兜里摸摸,只摸出一根棒棒糖来,他走过去坐在薛溢辉不远处。
“糖。”许溺伸手把棒棒糖递给他。
灯泡又闪了一下,许溺眯起眼睛看了看。
灯泡磁磁地响,两个人都不说话,许溺扯了扯薛溢辉的衣角,把糖放到他身边。
正想离开,突然,“啪”地一声,灯泡碎了,半截灯泡带着温度,滚烫地砸了下来。
薛溢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缩了缩。
许溺也吓着了,手条件反射一下子缩回去。
灯泡掉下来,没砸到薛溢辉,但是滚着滚着就滚到了薛溢辉大腿下边,臀腿处突然传来的一阵刺痛让薛溢辉低低地叫了一声。
“啊!”
薛溢辉猛地往后挪,抱着腿不敢再动了,灯泡卡在了被子的皱褶里,暂时不会再烫到他。
灯没了,房间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借着客厅的光还能看清对方的脸。
许溺迅速抽了几张餐巾纸包住那盏小灯泡扔进了垃圾桶,连忙担心地凑过来问:“没事吧?有没有烫着?疼吗?”
腿根儿还刺着疼,薛溢辉突然觉得一丝不合时宜的委屈。
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腻上一个人,把他当做自己的东西,只要觉得自己喜欢他,有一点儿小事都会觉得委屈。
“疼。”薛溢辉说。
许溺愣住了。
可能是今天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了,薛溢辉这句话还有一点委屈,糯糯的嗓音黏着许溺,一时间他就没辙了。
还没消化完的一丁点儿醋渣都这么没了。
“……到客厅去,我看看行吗?”许溺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薛溢辉脸一红,他当然不想拒绝,但是腿根儿这么羞耻的地方……
不过身体很自觉地往这边侧了侧,然后翻身下床,穿好骚粉色拖鞋走出去,坐在沙发上。
沙发毯子边蹭着伤口,一阵刺疼,薛溢辉蜷了蜷双腿。
许溺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湿毛巾:“烫的哪里?”
薛溢辉犹豫了一会儿:“……左腿根。”
许溺一条腿跪在沙发上,小心掰着薛溢辉的膝盖,近乎是靠近屁股的皮肤上有一块一角硬币大小的红肿。
“你这怎么……没把屁股烫掉啊。”许溺看着这么不太好动手的地方,说得略微有一点点艰难。
薛溢辉拍了一下沙发,有些羞耻:“别说话了。”
许溺小心把毛巾贴上去:“我呆这屋里十几年都没被灯泡砸过,你这破运气,算你倒霉。”
冰凉的毛巾敷在皮肤上,伤口没那么刺了,但是吧,他们两个现在这个姿势……这个姿势……
许溺现在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扒着薛溢辉的腿,另一只手握着毛巾靠在他臀腿处,薛溢辉就半倚半靠在沙发上。
对于阅片无数的薛溢辉本人来说,这个姿势,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敷得差不多了,许溺把毛巾丢掉,看了看薛溢辉的伤口:“有点儿肿了,得消几天。”
薛溢辉看着没有灯泡的黑漆漆房间:“要不今天就别换灯泡了。”
他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凑合着摸黑睡也没事,不用许溺再麻烦一趟出去买灯泡回来换。
然而许溺似乎想到了其他的方面,他顿了顿,点点头道:“那……晚上一起睡?”
最近看到有很多小天使留评,特别开心!
其实刚开始想着,只要能有一个人喜欢都行,当是为爱发电,把想写的故事完整表达出来就好,然后很惊喜的发现结果居然大于预期的那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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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话有点多hhh】
再次感谢大家点进来看文,爱大家,鞠躬~
第19章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静止了,屋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薛溢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静止了。
薛溢辉看着许溺,说不出来是羞耻还是不好意思,反正就是非常震惊还懵逼。
要不是清楚许溺是个直男……不对,他也不清楚许溺到底直不直。
薛溢辉突然想起来,许溺他是不讨厌同性恋的,但是他没说过他自己是不是直的啊,这万一不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好半天,薛溢辉才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许溺:“……”
薛溢辉脸烧得通红,慌里慌张地伸手去拿许溺按住的毛巾,却碰上许溺冰凉的手指。
许溺没动,低头看着薛溢辉闪亮亮的眼睛。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的。”许溺说。
薛溢辉一顿,自暴自弃地打断他道:“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许溺按着毛巾的手松开了,站直了背过身用手狠狠揉着自己的眉心,想用酸疼的感觉让自己尽量清醒着。
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薛溢辉继续躺在沙发上装死,外加思考人生。
过了一会儿,许溺似乎是缓过来了,把刚刚那块毛巾重新丢过来:“你先敷着别动,我给你铺条新被子去。”
许溺床大,这个是真的,以前老爸和老妈关系还好的时候,这一屋一直是他们两个睡,床又大又宽,还软,比薛溢辉那一间的舒服很多。
把被子铺好之后许溺就出来了,薛溢辉也起来了,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坐姿很帅,就是内裤有点出戏。
许溺移开视线走过去,伸出手把薛溢辉的毛巾扯了过去:“毛巾给我吧,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腿放外面点儿,蹭着被子也会疼。”
躺在床上,薛溢辉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论从同居到同床大概需要多久,许溺用行动告诉你分分钟的事儿。
薛溢辉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死死的,床面被薛溢辉震地颤了好几颤。
许溺转过头,看着薛溢辉。
薛溢辉的呼吸逐渐变缓,估摸着应该睡着了,许溺把被子给薛溢辉掖好,又看了看薛溢辉露在外面的腿,把自己被子分出一角盖在他身上,才安心睡了。
早上四点钟,许溺是被冻醒的,尽管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冷了,但还是有一股风嗖嗖地往身上刮,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床边缘,被子也只剩下一个角搭在肚子上,剩下的被子全盖在薛溢辉身上了。
看到旁边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肩窝,许溺顿时无语。
才四点钟,至少还能再睡个两小时,许溺想把被子扯……操,还扯不动。
许溺跳下床把薛溢辉踢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裹在身上躺了回去。
历史再一次重演,在薛溢辉第不知道多少次把许溺的被子扯过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许溺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睡得烂熟的薛溢辉。
薛溢辉哼唧的两声,皱了皱眉,翻个身继续睡。
许溺有点躁了,推他一下,小声喊了一句:“薛溢辉,你盖了我被子。”
薛溢辉愣了三秒钟,睁开眼睛,盯着被子愣了半天,问了一句:“几点了?”
许溺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六点。”
“哦。”薛溢辉应了一声,抱着腿坐在床上,内心忽然涌起了一丝愧疚感。
被许溺刚刚一说,薛溢辉起床气是没了,觉得许溺是真心对自己好。
许溺没心情睡觉,也没心情继续和薛溢辉理论,起来收拾收拾之后就出去买早饭了。
薛溢辉又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才起来,把被子全部整理好,乖乖坐在餐桌边上等许溺。
“今天去早了,没包子,我去别的摊上给你买了根油条回来。”许溺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放在了薛溢辉前面。
许溺家这片儿都没什么正经点的小区,大部分都是私宅,没那种高楼大厦,时不时路上会见着一点碎砖头,残砖断瓦的,像个案发现场。
“哎,你们这儿,”薛溢辉坐在车后座,“都没那种高楼啊?”
“谁来建啊,”许溺说,“我们这地儿又不值几个钱,也没人管。”
早餐店的老板在门口做活动,伸着胳膊顺手和路过的许溺打了个招呼。
“你人缘挺好的,哪儿都认识人。”薛溢辉说。
许溺笑笑:“以前这片儿原本都是私宅,连一片的,邻里街巷的房子挨房子,几乎都认识,后来这边儿多了个新南街,就分开住了,不过人还是那群人,没变。”
薛溢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并不知道新南街在哪里。
“那挺好。”薛溢辉说。
晚上八点,孙雨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再过几个星期要过去玩了!”孙雨扬兴奋地道,“我妈到时候正好要去C市办点事儿,你到时候位置发我,我过来找你玩儿!”
房间的灯换了新的,照得瓦亮瓦亮。
薛溢辉被今天发的英语卷子击倒,正坐在书桌旁边无聊地转着笔:“你妈怎么没留你在家复习啊?”
“她本来就想带我出去玩的,结果说有事要出差,我听她是去C市,就说好一起跟来,”孙雨扬说,“怎么啦,不欢迎我啊?”
“没不欢迎,”薛溢辉笑着说,“我就是惊讶一下,阿姨居然没逼着你学习。”
孙雨扬嘿嘿笑了两声:“难得一次又没事,主要吧,我想认识认识你那个房东,居然能跟你同居还不打起来,到底是什么怪物能镇得住你。”
薛溢辉无奈:“寄人篱下,不收敛点万一他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孙雨扬身边还有篮球扑通扑通的声儿,估计趁着打篮球的空闲才和薛溢辉说的,那边有人喊她,她应了一声,语气有点急:“那成,你一会儿发个定位给我,我打球去了啊!”
挂了电话,薛溢辉随便把英语剩下来空填了,准备出去洗漱睡觉。
许溺躺在沙发上瞅了他一眼,继续玩手机:“作业写完了?”
“瞎写写完了。”薛溢辉打了个哈欠,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薛溢辉脱了衣服,对着镜子举着腿,扒着看了看腿上,被灯泡烫的那个块儿还没消,肿个老大,正好烫在臀腿处,害他上课坐椅子都磨蹭得刺突突疼。
真是倒了半辈子霉,薛溢辉叹了口气。
洗完澡出来,许溺不在沙发上窝着了,在薛溢辉房间里捧着英语卷子疯狂地颤抖。
许溺是背对着薛溢辉的,卷子随着许溺的颤抖一起被弄得哗啦哗啦的。
他这绝对不可能是在哭泣,这他妈绝逼是魔鬼的嘲笑啊。
“你干嘛!”薛溢辉几步走过去把卷子抢回来,“高二的卷子你看什么看!”
许溺笑得眼泪婆娑:“你这翻译写的真是……”
真是太他妈好笑了!
“‘I am very up-set today’,你自己看看这他妈写的什么,”许溺指着一处翻译,一边擦眼泪一边笑,“‘我今天抽疯了’,你他妈是什么神仙?”
“我操还有这个英语作文,‘为你将要在美国留学的朋友提出一些注意事项吧’,你他妈就写了一句话,不行了哈哈哈……”许溺说不动话了,捂着肚子笑死在薛溢辉床上。
薛溢辉一脸羞恼,可他又没办法反驳许溺,英语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八国不通的语言,而他的作文……确实只写了一句话:
I am not an American.
许溺也不管了,直接在床上滚:“我操哈哈哈哈哈哈……”
薛溢辉的英语卷子简直是他快乐源泉,可把他牛逼坏了。
“许溺你是不是想打架?”薛溢辉指着他。
经过前一天晚上的苦口婆心,许溺还是把薛溢辉最后写错的几道翻译给纠正过来了,不过代价是挨了薛溢辉一顿乱七八糟的拳打脚踢。
早自习一过,郭浩从三班门口晃悠晃悠走过来,许溺正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撑着桌子揉腿。
“打球不?”郭浩拍了拍球,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