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by会飞的茄子

作者:会飞的茄子  录入:08-10

也不知应我闻在药里加了什么,他只觉得有火在面上烤,估摸着在旁人眼中,便是面色红润了起来。
“张太医。”梁帝给了伫立在一旁的太医一个眼神。
张太医连忙上前为陆雪拥把脉,沉吟片刻后面露喜色,“臣听说先前陆大人取了心头血,按理说会大大损伤元气,谁知吃了这药,除了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还需仔细调理外,竟与常人无异了。”
梁帝闻言,自是喜不自胜,忙吩咐侍从将剩下的那枚丹药递到御案前,竟是要自己亲自保管。
陆雪拥不欲多待,垂眼遮住眸中淡淡讽意,行礼告退后走出御书房。
他回到翰林院,心中却始终惦记着那点清甜的桂花香。
阿姐最喜欢桂花糕,想来若是尝了这个味道,定也会喜欢。
于是散值后,陆雪拥走出皇宫,便直奔宣王府。
宣王府的侍从应是提前得了命令,既未阻拦,也不敢上前询问他的来意,只是恭敬地将他带到了后院斗兽场。
绕过雕梁画栋的长廊,陆雪拥走下台阶,便瞧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周围侍奉的仆从皆低着头肃穆站立。
男人今日穿了件黑色的广袖常服,浑身没有骨头似的躺着,仰着头,头上盖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册,长腿随意曲着,像是在小憩。
而软塌旁,跪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这人额头贴着地,身上被野兽撕咬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弓起的背脊发着抖,显然是痛到了极致,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软塌上的人。
陆雪拥缓步走近了些,隐隐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对方也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朝陆雪拥望来时,露出一场面无全非血肉模糊的脸。
他微微拧眉,心里有些不适,谁知对方瞧见他就像瞧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被血色晕染的眼睛蓦地一亮,连滚带爬地就要抓住他深绿色官服的衣摆,却被脖颈处的锁链狠狠地往后一拽,浑身血淋淋的伤口又立马滚了一层灰尘,疼得这人发出古怪的叫声。
之所以古怪,是因为被人拔掉了舌头。
“不长眼的东西,往哪跑呢?”应我闻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左手握住锁链,黑色缎靴踩在那人被撕去皮肉的背脊上,眉眼带着戾气,俨然已经有了暴君的影子。
而陆雪拥也终于完整地看清了那张脸,竟是前些阵子在青楼被应我闻带走的陈常玉。

耳边嘶哑难听的惨叫声让陆雪拥不禁皱眉,“应我闻。”
男人轻‘唔’了一声,一脚踹开跪在地上的陈常玉,吩咐一旁伫立的侍从,“把他带下去,记得吊着气,别让他死了。”
继而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他,待瞧见他微拧的眉,迟疑道:“你不高兴了?”
为什么?他给陆雪拥出气还不高兴?
陆雪拥瞥了眼他脚边那滩混杂着泥沙尘土的血迹,“很脏。”
“哦,那好吧,下次不会了。”应我闻出奇地好说话。
没关系的,这次只是不小心被陆小雪看见了而已,下次他会偷偷地把这些脏东西清理掉。
应我闻心里百转千回,盯着陆雪拥琥珀色的眼睛瞅了半晌,委实觉得,这样的眼睛不该看到这些恶心人的家伙。
他又垂头看了眼方才攥过锁链的手,掌心的血粘稠不已,薄唇不由得烦躁地抿起。
脏死了。
陆雪拥沉默打量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只觉得男人头上无形的耳朵都耷拉下来。
是因为他说脏而失落么?
“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丹药的事。”陆雪拥轻声道。
“还是很苦么?”应我闻拧眉道。
“不苦。”陆雪拥绕过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清洗血迹的侍从,随意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桂花糖丸甜而不腻,是你做的?”
“你很喜欢?”应我闻眼中情绪莫名。
陆雪拥迟疑地点头,阿姐喜欢应该也算是他喜欢吧?
只是他分明记得那丹药是丹虚道长炼制,为何又突然换成了应我闻做的糖丸?就不怕被发现么?
“等着。”应我闻蓦地撩起衣摆从软塌上起身,脚步匆匆穿过长廊,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陆雪拥的目光落在那本随意丢在软塌上的无名书册上,恰巧有风吹起了几页书页,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蓦然撞入眼中。
“……”陆雪拥猛地转移开视线,眉头都因为那些有伤风化的画面而微微拧起。
应我闻平时里就是拿这些东西当做消遣?难怪上次吻他吻得那般熟练。
一旁的侍女俯身恭敬道:“陆公子,殿下先前吩咐过,他不在时,您可随意在王府内走动,可需要奴婢为您引路?”
“不必劳烦姑娘,我自己随意走走。”陆雪拥温声回绝,待侍从都退下后,方才抬眼环顾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宣王府的布局。
应我闻想来是爱极了桂花,放眼望去,水榭楼台间皆是尚未开花的桂花树,偶尔瞧得几株已然凋谢的红梅。
陆雪拥脚步不疾不徐,路过一处无人的屋室,屋室的窗户未关,恰逢春风拂面,顺带着将屋内案几上一张宣纸吹入眼帘。
他下意识抬手用指尖捏住宣纸一角,垂眸看去,忽而一愣。
洁白的宣纸上,身着深绿色官袍的少年正襟危坐于翰林院的某处角落里,眉眼低垂,淡然得与周身忙碌焦灼的同僚截然相反。
宣纸空白处有简单的提要:辰时,陆公子于翰林院当值,咳嗽二十三次,揉眉心四次,偷懒懈怠总计一柱香时间。
陆雪拥面无表情盯着偷懒懈怠四个字,哼,他提前做完了事,为何不能休息?
但他又猛然意识到,应我闻这是在派人在暗地里监视他?
阳光射进窗户,照在临窗的案几上。
陆雪拥的目光穿透无数细小的漂浮的尘埃,隐约瞧见案几上堆叠的一沓宣纸。
手中那张轻薄的画纸被他无声攥紧。
“嘎吱——”
紧闭的红木门终究还是被推开,陆雪拥丝毫没有闯入旁人屋室的心虚,坐在案几前翻弄着每一张都被仔细描摹勾勒的画。
作画人的技艺怕是宫中画师都难以企及,每一幅画,陆雪拥只须随意瞥上一眼,脑海中瞬间便能浮现起往日尘封的种种。
十岁那年,他与应有时在东宫栽下那颗柳树;
十二岁那年,与父亲吵架,除夕夜宴一个人跑到冷宫偷偷哭;
十五岁那年,他与顾饮冰在天上人间初见,把酒言欢间引为知己;
十六岁那年,他偷偷去豫州接阿姐回家,与楼鹤在城门前狭路相逢;
去年冬日,大雪伴随着重病缠身一起袭来,他披着雪白鹤氅坐在廊下,安静凝望庭院中的阿姐与别枝惊鹊一齐堆雪人打雪仗;
今年春日,他从病榻上下来,将齐长明一剑了结;
最后一幅的笔锋与前面显然不是同一人,疏狂锋利,随心所欲至极。
像是应我闻亲笔。
背景是皇宫的碧瓦朱墙,两个孩童模样的小家伙隔着一条一拳宽的门缝蹲坐在地上,门外的孩童穿着白衣,手探进门缝中,手中像是握着一块糕点,门内的孩童衣袍华贵,鼓着圆润的脸颊转过头去,耳垂微红。
陆雪拥眉头拧起,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画中人是谁?莫不是应我闻不小心弄混了放进去的?
陆雪拥一边沉思,一边将翻乱的宣纸重新叠放整齐,只是他骤然瞧见这些画卷,心绪过于复杂,心不在焉之下手背忽而触碰到案几左边的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是否也会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指尖挑开锁扣,陆雪拥打开盒子的瞬间,门口忽而传来应我闻焦急的声音,“别打开!”
然而为时已晚,陆雪拥已然打开了盒子。
数根大小不一的玉器整齐排列在垫着金色锦帛的檀木盒子里。
空气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陆雪拥被陆恒与陆惊春保护得太好,自小除了诗书礼乐骑马射箭,其余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花上半分心思去了解。
宛如一捧被人私藏在这风流京城里唯一洁白的雪。
他面色冷淡又带着一丝疑惑,白皙无瑕的右手随意挑了一根大小适中的握住,一时之间竟让人分辨不出美人的手与掌中之物哪个才是真正的白玉。
“这是什么?”他的嗓音带着纯粹的疑惑,琥珀色的眼珠澄澈干净。
应我闻放下手中盛着桂花糖丸的托盘,喉结微动,深色眼瞳被浓雾笼罩,直勾勾盯着那只握住玉器的手,叫人看不透情绪,“不过是普通的玉器罢了。”
“是吗。”陆雪拥面无表情的握住那冰凉圆润的玉,时不时上下把玩。
应我闻的眼睛几乎要黏在他手上。
陆雪拥内力不俗,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逐渐沉重的气息。
他不禁心中古怪,这么紧张这些玉器?
男人失控般紧盯的视线,就像饿昏了头的野狗盯上了散发着香气的肉骨头,恨不得马上咬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野狗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最终紧挨着他坐下。
陆雪拥只觉得自己被高大的野兽拢住,而野兽发烫的肚皮正死死贴住他。
“为何不拿那根最大的?”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
陆雪拥:?
他只是随手拿的而已。
于是陆雪拥放回手中那根,重新拿起那根最大的,他用指腹摩挲片刻,并未觉得这两根除了大小以外有任何不同。
只是委实太大,沉甸甸的,他一只手竟握不住。
应我闻始终注视着他的神情,见他皱眉,便压抑着粗重的呼吸问道:“不喜欢?”
“谈不上喜与不喜,此物虽品质上乘,乃玉中极品,却形状古怪毫无美感。”陆雪拥一本正经道:“可惜了这么一块稀世的玉种。”
“哈哈哈……”应我闻不知为何,蓦然狂笑不止,“陆小雪,你可真是个妙人。”
他包裹住陆雪拥把玩玉器的手,带动着那只手一起上下滑动,“想不想知道这玉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雪拥注视着应我闻的手,忽而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眼熟。
沉思片刻,那双琥珀色的瞳眸微缩,陆雪拥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晶莹小巧的耳垂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李子。
他记得方才在那本无名书册,随意瞥见的就是这般场景。
那哪里是什么玉器,那分明就是……
“应我闻,你当真是……”他冷着脸,话未说尽,眼尾已然因为羞耻而泛起红意。
“我当真是怎么?”应我闻顺势搂住他的腰,瞥了眼案几上明显被翻动过的那一沓宣纸,眸色微黯,唇瓣贴住他白嫩的脖颈,“我当真是和你方才所握的一样大,想不想玩一玩?”
“应我闻!”陆雪拥何时听过这样的浑话?脸上已然有了怒色,想要甩开男人站起身,却被死死禁锢在怀里。
应我闻随意将那根玉器丢进盒子里,玉器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雪说得对,那玉器终究只是个仿品,自然不讨你的喜欢。”应我闻攥住他的手缓缓挪到炙热的正品上,低喘一声,“心肝,玩一玩它好不好?它一定会讨你喜欢的。”
陆雪拥双眼氤氲出水汽,被迫握住那与玉器截然相反的滚烫。
他只想着尽早结束,可谁知他愈动,那正品便愈大,已然比过那根最大的玉质仿品。
“这样可不行。”应我闻循循善诱,将凉了的桂花糖丸塞入他口中,轻声诱哄道:“还是须得让你与我一起……”
陆雪拥一把摁住男人探到他青玉腰带的手,咬牙切齿道:“应我闻,你休想。”

第031章 你应是将我当做了旁人
“陆小雪,我就蹭蹭,不进去。”应我闻的食指勾住了他的腰带,语调夹杂的喘息已然压制不住。
陆雪拥很清楚,从应我闻看到他用手抚摸玉器时,这人的气息就没有沉稳过。
向来处事淡然的他头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而应我闻已然被欲望勾昏了头,像狗似的伸出舌头,一个劲地往他后颈处舔咬。
陆雪拥忍无可忍,心头冒出火气,蓦地一脚将人踹下了塌。
“应我闻,你给我适可而止。”他因为羞恼,脸颊眼尾都泛起红意,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却像是被欺负了个彻底。
陆雪拥脑海中灵光一闪,冷笑出声:“好你个应我闻,你以为来这么一出我就会忘记你派人窥伺我多年这件事了吗?”
“啊……这不是差点就忘记了么?”应我闻被踹了也不生气,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便要继续往他身上凑,被冷漠地一把推开。
陆雪拥面无表情抽出那张在冷宫偷哭结果被画下来的宣纸平放在案几上。
“我十二岁那年在冷宫被数条菜花蛇偷袭的事,是你干的吧?”他只要一想到,应我闻不但偷偷躲在暗地里看他哭,还幸灾乐祸抓了几条蛇来吓唬他,心中的羞耻感与愤怒就瞬间翻涌起来。
“那不是吓,我只是……只是看你太孤单,而我又不能出来,便抓了几条温顺听话的阿花陪陪你。”那时他尚且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陆雪拥面前,只能躲在暗处,用阿花代替自己去陪他。
谁知一如初见那年,阿花将将靠近了哭唧唧的人儿,就被那人一边哭一边掐死了。
那是他多年窥伺中,唯一一次瞧见陆雪拥哭,自此以后,那个人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为何会在生辰这日,哭得这样伤心。
哪怕时至今日,依旧不能释怀。
可旧事重提,难免要撕开伤疤,他舍不得。
“这件事,必须忘了。”陆雪拥冷冰冰地命令道。
应我闻自然十分配合地颔首,“我忘了。”
陆雪拥注视着这个好似予取予求的男人,心绪难免复杂。
他从未见过像应我闻这般矛盾的人,一边与他作对,一边又在无人处在意他。
像这般窥伺的举动,若是旁人,陆雪拥定会觉得那是阴沟里的臭虫,恶心。
可偏偏这人是应我闻,是整个大梁最无法无天的人,若是想要什么大可抢过来,何必这样小心翼翼。
他隐约猜到了答案,但他却选择就此作罢,不愿意掀开那层半.遮.半.露的薄纱。
所以哪怕应我闻到此时依旧没有放弃派人描绘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不愿再追究。
就当做是,应我闻给他当疯狗的补偿吧。
陆雪拥不再看那叠掩埋了深沉欲望的画卷,目光落在那一小碟桂花糖丸上,唇中依旧残留着方才应我闻喂他吃下的清甜芳香。
“和我在宫里吃的有些不一样。”他说。
“宫里那个我让鬼医加了些东西,能让你的面色看上去更红润。”应我闻又拾起一颗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张嘴,“啊。”
“……”陆雪拥瞧他这哄小孩的架势,额头青筋狂跳,抿唇就是不张嘴。
“不是喜欢么?这玩意隔夜就不好吃了。”应我闻不解道。
“其实……是我阿姐喜欢。”陆雪拥实话实说,他虽怕苦,却对甜并不执着。
应我闻怔了怔,乌黑眼珠里的光淡了些,将指尖捻着的糖丸塞入自己口中,“确实不怎么甜,你不喜也正常。”
“你可以教我吗?”陆雪拥认真道:“我想回去做给阿姐吃。”
应我闻盯着他眼中隐晦的期待良久,道:“可以。”
这是陆雪拥第一次进厨房,待端着成品从厨房出来,那张冰清玉洁的脸早已被熏成了花猫。
一旁的应我闻更是狂笑不止,恐吓他说要命人将这幅场景画下来。
嘁,幼稚。
陆雪拥擦干净了脸,但深绿色的官袍上早已被蹭了无数道黑印,为了玉面公子的颜面,他只好在宣王府里挑了件应我闻年少时身量较小的衣裳。
离开王府前更是再三警告应我闻,明日记得将他的衣服洗干净再换回来。
他自是不知,那件衣服落在了应我闻手里,如同饿疯了的野狗终于得以饮鸩止渴,断没有再还回去的说法。
将尚且温热的糖丸用油纸装好放入怀中后,陆雪拥便径直回府去找阿姐。
陆惊春先是心疼自己金贵的病美人弟弟竟然进了厨房,而后却是欲言又止。
从十岁那年陆雪拥生了一场病后,便始终认为她喜欢吃桂花糕,但父亲与她顾虑到雪拥尚且未从母亲去世的伤痛里脱身,一直没有否认过雪拥任何与以往认知有所偏差的事。
怕他骤然纠结于被遗忘的往事,沉浸在其中出不来。
但如今……
陆惊春望着弟弟虽然依旧冷淡,却比以往明朗许多的眉目,觉得也是时候了。
“雪拥,其实我虽觉得桂花糕好吃,却从未将其当做挚爱。”陆惊春尽量放柔语调,“自你十岁那年生病后,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你应是将我当做了旁人。”
雪拥认为她爱吃,并且每过几月便会带一屉回来,就像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
是记忆里某个被遗忘的人,曾这样时不时被她的雪拥惦记着要带上几块桂花糕方能去赴约。
或许他们也曾在屋檐下言笑晏晏。
陆雪拥闻言,神情有一瞬错愕。
他试图去确认阿姐的眼神,却没从中瞧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不是阿姐,那是谁?
他的心忽而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我知道了。”陆雪拥低声与阿姐作别,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出,心绪略有些烦乱。
许是老天都察觉他心绪不佳,夜里骤然下了一场大雨,一夜未歇。
雨势从京城蔓延开来,持续了数十日,雨水川流不息,一路流淌到了几百公里以外的漓州。
朝堂上,众朝臣正因为南方洪涝之灾焦灼不安。
“此次洪水来势汹汹,钦天监的人夜观星象,更是预定漓州未来数十日雨都不会停,净月河下流的百姓更是死亡无数。”梁帝面色疲惫,显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洪灾头疼至极,“众爱卿可有什么法子?”
洪水泛滥,不仅仅是毁坏屋舍与田地那般简单,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控的瘟疫。
“陛下,微臣记得此次的金科状元陆雪拥所做的时策便是与治水有关,想来对于洪灾应是有几分心得。”户部尚书试探道。
“可是那状元郎的身子骨是出了名的差,先别说若是沾染上瘟疫该如何,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没到漓州就性命攸关呐。”
“是他一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漓州满城的百姓重要?”
梁帝摆了摆手,待殿内安静下来,方才将视线落在始终沉默不语的陆恒身上,“陆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陆恒扶手作揖:“犬子虽身子虚弱,却也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作为父亲他定是不愿陆雪拥涉险,但他太明白自己的儿子有多倔,尤其此事在他力所能及之内,且又关乎一城百姓的性命。
怕是即便不让他去,他也自有法子偷偷去。
几乎是他话刚落,殿外便传来通报,说是陆雪拥求见。
“宣。”
“微臣陆雪拥叩见陛下。”
梁帝神情肃穆道:“陆雪拥,此时面圣可有要事?”
陆雪拥跪地笔直,冷冽的嗓音虽不格外响亮,却扣在每一个人的心弦。
“微臣自认对治水还算有所心得,恳请陛下封臣为钦差,前往漓州赈灾。”
前世自然也有这么一出,但他那时身子是在太弱,梁帝便派遣了楼鹤与急于立功的江上柳前去。
而然一路上楼鹤就像是被喂了迷.魂药,对江上柳言听计从,谁知洪灾未除,还引发了瘟疫。
最终江上柳向陛下请旨,坑杀所有沾染疫病的漓州城百姓来填补自己逞能犯下的后果。
而后便有了陆雪拥气急在金銮殿上叱责江上柳,孟浮屠围困丞相府逼他道歉一事。
这一次,他绝不能让漓州满城百姓落在这样一个无心无能自私狠毒的虚伪小人手里。
他话音刚落,一人便从文武百官中走出,在他身旁跪下。
“陛下,微臣愿与陆雪拥一齐前往赈灾。”楼鹤沉声道。
陆雪拥知道此刻并不能夹杂个人恩怨去阻止,反而他还需得促成。
楼鹤年少时游山玩水,可不是真正的玩那样简单。
对于各州山水地貌,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前世也是因为有楼鹤陪同,陆雪拥方才没有阻止江上柳贸然请旨的举动。
“好,那么朕便命你们二人为钦差,带上赈灾银两一同南下。”
“臣接旨。”
陆雪拥如愿以偿领了旨,便行礼告退离开了宣政殿殿。
他正欲继续回翰林院当值,谁知还未走下宣政殿外的长阶,便与匆匆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的应我闻迎面撞上。
“陆雪拥,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去找死的?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你不清楚是不是?!”

“有什么事,等我散值再说。”陆雪拥拧眉道。
他说完便要绕过应我闻,却被猛然攥住了手腕,整个人被扯到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宣政殿外拉拉扯扯,应我闻简直胡闹!
“放开。”陆雪拥面色冷了下来,试探地推开死死箍住自己的人,却发现以往本该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发起狠来,竟让他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应我闻默不作声扣住他的腰,然后将他整个人扛在肩上,大步朝宫门走去。
“应我闻!”
陆雪拥面皮薄,往日最在意自己的仪态,何时被人这样冒犯过?心中正恼怒不已,却又不敢闹大了动静。
他习惯了淡然,即便是被人像扛小姑娘似的扛起来,也只是冷冰冰地低声警告着,不会失控地尖叫怒吼。
陆雪拥闭眼克制住自己在边缘爆发的怒火,似乎自从遇见应我闻开始,他最引以为傲的自持冷静随时都面临着粉碎的危险。
直到进了宣王府那座熟悉的寝殿,应我闻方才将他放下来。
眼前凌乱的发丝遮挡住视线,陆雪拥被丢在床榻上,尚未从恍惚的神思里回过神,便感受到手腕间异样的冰凉。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上锁声,一根银质的锁链从他的手腕一路蔓延至床榻的边角。
“在楼鹤赈灾回来之前,别想出这个殿门。”应我闻口里叼着从他头上拔出的玉簪,一边帮他重新束发,一边含糊道。
“我已经接了圣旨,你是想要我抗旨么?”陆雪拥冷声道。
“你没有抗旨,只是被无法无天的宣王关了起来。”应我闻说着,忽而有些兴奋。
陆雪拥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道:“应我闻,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不是你的禁脔。”
应我闻沉默下来,慢吞吞地在他身旁坐在,赌气般地偏过头不看他,“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找死?”
“那不是找死,是去救人。”陆雪拥淡声道。
“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身子养好再去管别人吧。”应我闻站起身,冷着脸就要朝外走。
推书 20234-08-10 :剧情时间到—— b》:[穿越重生] 《剧情时间到[穿书]》全集 作者:常花一笑【完结】晋江VIP2023-08-06完结总书评数:8558 当前被收藏数:31525 营养液数:13157 文章积分:451,995,168文案:陈路穿书了,穿成古早霸总文里,成为了里面那个绝美的小白花受,还必须要走剧情。一穿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