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眸中那一瞬间的羞赧和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放肆,又或者说更深一层的暗沉和诡谲。
撒旦以未曾被神明之所扼住的手臂攀上了神明的脖颈,而后将身子扬起,贴近了神明,于主的耳侧开口,耳鬓厮磨,极轻极柔的呢喃道:
“那么您,可是要帮我?”
至高的主不言,只是在路西法嗤笑,将要抽身而退的那一瞬间以手按住了这魔王的后脑勺,狂风肆虐一般的,带着吞噬与掠夺意味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唇上,侵蚀到这造物的口腔之中,一寸寸的夺取着这魔王虚假的、并不存在的呼吸。
但这似乎并不能够亦不足以叫路西法为之而臣服,反倒是激起了傲慢的魔王灵魂内、骨子里、血液之中的肆虐和凶性,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路西法以齿对着神明的舌咬下,而后反向做出攻击而掠夺。
只是至高的主从来便不是会做出退缩之辈,更不具有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应当具有的疼痛和感觉。
有血的味道在彼此、在这造物与造主的口腔之间充斥和流淌,而在那无声无息之间,有银白色的蛇尾自神明那长袍之下探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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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Chapter 084
良久, 唇分。傲慢的魔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似乎是什么都未曾察觉,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紧绷, 而后任凭着那熟悉且陌生的蛇尾缠绕而上。
主的手掌顺着这造物脑后的黑发往下,落在那脊背之间,隔着衣料缓缓摩擦。
璀璨的金眸之中一片纯粹, 并不带有丝毫的杂质抑或者多余的情绪。
然后便在那某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陷入到停滞, 时间与空间于此凝结, 有迷糊不清的身影于主的金眸之中倒映出来。
“路西。”
有模糊不清的、几乎失真的声音越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径自传递到路西法的耳中。
睫羽轻颤,黑色的蛇尾缓缓游离,同御座之下神明的蛇尾相纠缠。傲慢的魔王主动牵起了神明的手,落在撒旦路西法那张再是昳丽不过的面容之上。
“帮我, 吾神。”
这被时间长河之所吞没的造物如是言,将手臂搭在了神明的颈侧, 恰如同收敛了所有爪子和獠牙的小猫一般,乖顺的对着神明袒露肚皮, 寻求顺毛, 抚摸和帮助。
于是神明的手掌极是轻柔的自那面容间抚过,以手将这造物的下颔挑起,大拇指的指腹于那唇瓣间缓缓摩擦。
本应当无喜无悲的金眸似乎愈发的璀璨和纯粹。
“你可知, 你在做什么?”
至高的主如是言, 目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声音里似乎并不曾带有半点的情绪。
只是于那不知不觉间, 原本似乎陷入到停滞与凝结的空间再度回复到流淌。唯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身周, 虚实变幻光影相随, 好似是要突破某种界限降临到此世之间,却又似乎是被什么之所阻拦,并不能够对这现世之中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产生丁点的影响。
路西法不言,只是愈发贴近了神明,于这至高的主耳边呵气,而后开口道:
“那么你要拒绝吗,雅赫维?”
魔王的声线无疑是低沉且暗哑的,并不若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一般,清清冷冷的,好似是那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配合着这造物刻意压低了的语调,莫名的给人以诱惑与撩拨人心弦的感觉。
恰似是有艳丽的花朵于暗夜之中绽放,撩人的香气随风潜入,每一个单词和语句之中都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与缠绵。
只不过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于这全知全能的主面前本就是不应该亦不可能有丝毫隐瞒的,而这阴险且狡诈的造物固然再擅长于隐藏与伪装不过,但于神明面前却又似乎是显得极是敷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演技完备与良好。
又或者说,这恶劣的魔王不过是如同那探出了脚的小猫一般,一次次的想要做出试探。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地狱之主,这傲慢的魔王,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模样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姿态都似乎是极美好的,一举一动间俱是带着说不出的风姿和气质,使人忍不住的被吸引。
但俗世万千,世间种种,不管是众生的喜怒哀乐还是那所谓的悲欢与执着和坚守,抑或是属于世间造物与生灵的命运和挣扎,都不应当于神明的眼中掀起丝毫的涟漪。
此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在神明的意愿之下而言,按照着神明之所想要的而发展,经由这至高的主与父之所制定。
然而神明全知全能却又并非是永远的全知全能,正是因为有了这天地间第一抹亦是最初的那一抹光,有了神的灵运行在水面并且为此而驻足,有了晨星拂晓,世间之种种于神明眼中方才开始生出兴趣和不同。
恰之如同那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无数年里一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主的目光被这造物之所吸引,并且为之生出不同。
于是神明轻笑,璀璨的金眸之中似乎是染上那再是真实与虚假不过的柔情和温度。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吾又怎会拒绝你呢?”
神明以再是平静不过的语气说出这没有任何波澜疑问和陈述,再不曾予以那模糊不清的、似乎是想要跨越无尽的空间与时间降临于此之间的身影以任何的目光。有什么随着主的意念而封锁隔绝,彻底将那隔着无数时间线的身影排除出去。
而后在下一刻,神明按住了这半人半蛇魔王的腰肢,狠狠压下。
有什么自那冰冰凉凉的鳞片间破开,而后落入到那似乎被探索与巡查好了的、带着温暖与湿润的应许之地中。
于是本应当全知全能的神明忽然便这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冷血的蛇类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冷血。
纵使那血是冷的,但有些地方却并非是如此。
更遑论......
或许是受到了蛇类某些习性的影响,或许是这至高的主选择了自行的放任和沉沦,或许是那撒旦委实是过于的阴险与狡诈,纵使是至高的神明亦有那么瞬间的被迷惑。造物与造主的蛇尾彼此相纠缠,好似是要被缠绕在一起般再不留下丁点的缝隙。
有如暗夜一般深沉华美的翅羽不受控制地自身后破开,似虚还实间于虚空之中缓缓合拢,似是想要将这造物彻底包裹与隔离,可是却又在下一瞬间被神明的手之所封印。
但造物主那曾经创造了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手显然并不会因此而止歇,又或者是规规矩矩的将这造物放过。
魔王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在身后,在脊背之间,隐隐绰绰的将神明那落在路西法脊背之间的、封印了堕天使翅膀的手掌之所遮蔽。只是在下一刻,主的手却是一点点的、不带有丝毫风月与欲念恍若巡视抑或者是丈量领地一般的沿着那脊柱之所滑落。而后掠过那再是完美不过的腰线,停留在了路西法的肚腹之间。
那腹部仍是平坦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似新雪,似牛奶和丝绸,似是那再上等不过的白瓷盏。
好似是带着莹润的光泽。
极尽美好极尽完美,并不曾带有任何的瑕疵。
却又显得极是脆弱,可以随意的攀折。
只是不管见识过还是未曾见识过这造物之强大的生灵都清楚,于这魔王身上又究竟具有着何等样强大的力量。
但纵使是再怎样的强大又如何?
于至高的造物主面前却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并不带有任何的威胁。
只是主的目光于此停留,主的手掌在此落下,有再是温暖与温顺不过的神力顺着神明的手掌渗透到那属于路西法的血肉与骨骼之间,而后被未知的、莫名的物体之所吸收,并且传递给这寄体以再是舒适和愉悦不过的感官和情绪。
但路西法却似乎并不觉得舒适,亦不觉得愉悦,即使这躯壳似乎是在这样的□□之中沉迷。但在那某一瞬间,这魔王的灵魂却好似摆脱了躯体的纠缠,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看着于这神明的圣堂之中、于这至高的御座之上之所发生的一幕。
黑与白光明与黑暗,神明和魔王,至高的主和地狱的撒旦。
原来这便是造物主、这便是神明吗?
纵使早便于隐隐然之间有了某个答案,可是于此时刻,路西法却是不得不承认,或许路西菲尔的痛苦、纠结等种种对于神明而言,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再可笑不过的笑话。
然后在下一刻,路西法偏头,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望向了那未曾被关闭的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有什么呢?是极尽精美华丽与庄严的立柱与浮雕,是浓郁到几乎有如实质的圣光和光明元素,是这世间的造物和生灵对于神明的信仰,是......同主一般居住在水晶天上的、不需要经过任何通传便可以自由进出神明圣堂的路西菲尔,光辉闪耀的晨星。
撒旦的黑眸同炽天使长那恍若苍穹的蓝眸相对,四目相望间路西法弯了眸,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讥嘲。
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仍是光辉闪耀,完美且无可挑剔的模样。面上的每一寸神情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是如此的规整,并没有任何的出格。
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怀抱七弦琴的炽天使长犹如一尊沉静且无言的雕塑一般,静静站立在那殿门的正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和情绪存在。
只是那按在琴架上的指尖略略泛白,并没有任何的血色存在。
又或者说这炽天使长本就是由纯粹的光、纯粹的灵质之所组成,并不存在任何的血与肉,而是在虚与实之间长存。
但在那某一个瞬间,原本维持着炽天使形貌的路西菲尔似乎是要消散,要变得虚幻,要如同轻烟那般散去。
然而路西菲尔却又极是意志坚定且无所畏惧的,所以下一刻,这炽天使长并没有转身离开抑或者是狼狈而逃,而是一步一步的,没有丝毫情绪与惊讶神色的缓缓走近。
便连那原本存在于嘴角的笑意,都似乎维持在一个相当完美而无可挑剔的、同往常一般无二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天啊我都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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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apter 085
黑与白光与暗仍在相纠缠, 不分彼此并没有因为路西菲尔的走进而分隔开来。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路西法指尖摊开遮蔽于眼前,眼睑垂下, 黑眸之中似是风起云涌,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存在。
然后在下一刻,那金丝银线为弦月华做骨的七弦琴自路西菲尔掌中滑落, 落到地面之间,发出极轻亦是极重的声响, 叫似乎本应当对此再是爱惜不过的炽天使长之所舍弃。
只是不管于魔王还是神明抑或者路西菲尔而言, 这样的声响与动静似乎是全然不能够带起任何反应的,不值得关注不值得上心不值得投之以任何的目光。
一切似乎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又似乎是陷入到某种静止与凝固的画面之中。
但在这样的画面里,神明与路西法、路西菲尔却又是不受影响的,并没有失去说话与行动的能力。只是在路西法和路西菲尔的目光错开之后, 不管是路西法和神明抑或是神明同路西菲尔之间,目光里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直到这之后的某一瞬间, 周身所有的一切俱是完美而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缓步走到御座之前,走到神之右翼走到那距离神明最近的位置。
晨星的脚步在此停留, 至于再往上再往前, 是神明的领地是御座的范围,是本应当被圣光之所笼罩的地方,是那再是至高与神圣之所。
在过去的无数年之中, 在路西菲尔做为神前最受宠爱的晨星之际, 这位炽天使长曾无数次的站在这个距离神明、距离御座很近的位置之上,接受那至高主与父的偏爱纵容以及众生的俯首, 还有那无尽的光辉与荣耀。
这是一个距离神明很近却又距离天使很远的距离, 至少做为受造之物, 这世间再没有哪一个造物与生灵,较之以路西菲尔更加的接近神明。
但那又如何?造物终究只是造物而已。而这看似是极近的距离,却是较之以九重天堂到九重地狱之间更加遥远的天堑。
曾经的路西菲尔或许不懂抑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道理,等到他愿意去懂愿意去相信之时,一切却又似乎是太迟太迟。
只是这一刻,当路西菲尔的目光扫过那散落在地面的衣料,扫过那蔓延至御座之下的相纠缠的蛇尾,而后落到那再是暧昧且亲密不过的、正在相慰藉的身影之间时......
路西菲尔的双眼闭上而后睁开,有光在这炽天使长手上汇聚,缓缓汇聚成长剑的模样。于这神明的圣堂之中,在那无所不在光的映照之下,泛着冷冷的色泽。
然后在下一刻,路西菲尔手中长剑递出,恰似是羚羊挂角惊鸿照影一般,平平无奇却又玄之又玄的刺向那黑发黑眸的、半人半蛇的魔王。
谁也不知道于这位炽天使长脑海中闪现过什么,心中又是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宽容、节制、温和、谦逊、慷慨、勤奋、贞洁之种种美德,或许是这天国之中的律令和规则,或许是对于至高之造物主发自内心与本能的维护,又或许仅仅只是一片空茫,只是在全凭着本能而行事。
但纵使是全知全能可以窥知万物心声的主,从这一刻开始亦无法对这造物的心声有任何的聆听和揣度。
只是很显然,纵使路西菲尔的剑势与剑法再如何的精妙,以手遮蔽了眼的路西法又是再如何的不作为,并不曾有任何的闪躲,那一剑最终还是不曾落到路西法的身上。
主伸出了手,似慢实快的、以指尖夹住了那剑刃。
时间空间以及那所有的一切似乎再度于此凝结,而后在下一刻,那本就是经由路西菲尔之所幻化而来的长剑寸寸碎裂,飘散在虚空之中,而后再度回复成光、成那纯粹能量的模样,于空气之中逸散。
神明抬起了眼,璀璨的金眸同炽天使长那恍若苍穹的蓝眸相对,眸色之中无喜无悲,一派冷漠与寒凉,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存在。
似乎再不见丁点那再是真实与虚假不过的温暖和轻柔。
“解释。”
于是路西菲尔终是开了口,清清冷冷的恍若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在这本应当再是神圣不过的圣堂之间响起,却并不足以冲散在这神圣殿堂之中的那份似乎不断上升的温度与暧昧,亦不足以掩盖某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声响和些微的喘以及那破碎的乐章。
只不过当事者皆没有将心思放置在其中,更没有去体会抑或者感受这之间的差别和不同。
神明缓慢且坚定的握住了路西法的手腕,将那遮蔽了魔王面容的手掌移开,而后掐住了这本不应当出现于此的造物的下巴,使其缓缓转过头,正对着那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
“这是你,路西。”
“我是你啊,路西菲尔。”
几乎是同时的,神明和路西法开口,对着那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如是言。只不过神明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和情绪存在,而傲慢的魔王则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出戏谑和恶劣。
“你看啊你的神,这叫耶和华、雅赫维的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高高在上不染尘埃,不容亵渎。”
撒旦口中的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言语都似乎有着特殊的韵律,无限放大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内心深处潜藏种种的同时,使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聆听更多,不忍心打断。
然后下一刻,路西法扼住了路西菲尔的手腕,牵着这炽天使长的手一点点靠近神明,将手掌停留在至高的主那胸膛之间,隔着早已经凌乱的衣料,触碰那本应当是天使的心核、人类的心脏之所存在位置。
有暗沉且诡谲的光芒于那黑眸之中流淌,唇角笑意愈发恶劣和愉悦,便连每一寸发丝之间都似乎散发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略带挑衅与有恃无恐、唯恐天下不乱的看了神明一眼,路西法按着这属于过去的自己的手隔着衣料压下。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想法,在下一刻,路西菲尔反手扼住了路西法的手,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之所在。
只是傲慢的魔王,这阴险且狡诈的撒旦显然并不愿意就此而安分下来。纵使那纠缠的蛇尾似乎愈发的绞紧,神明破入应许之地的动作与弧度愈发充满冲击与强烈,带动着这魔王似乎是要燃烧,要融化,要失去所有的意识,向着混乱与疯狂的深渊而坠落。
路西法将手攀上了路西菲尔的手臂,而后拉下,致使这本应当维持着最是完美和无可挑剔模样,腰背似乎永远挺直的炽天使长倾身,那张极尽造物之极限的华美面容同自己平齐,却又似乎是要陷入到主的怀抱之中,同神明之间间隔着再密切不过的距离。
“冷漠,任性,虚伪,疯狂......”
恍若剧毒的蛇类吐信一般,路西法凑近了路西菲尔的耳侧,不怀好意的开口道:
“看,这主已经不再神圣和圣洁,那么你还要信奉你的神明吗?”
似一片云,一丝风,一缕星光,一点月华。
仿佛自天外而来的声音渺渺茫茫的,并不真切的落到路西菲尔耳中。
却又似是有雷霆炸响闪电照亮夜空,叫本身完美而无可挑剔的,似是戴上了凝固假面的路西菲尔面上的神情与目中的神色终是出现裂痕。
眸色微冷,金发蓝眸的炽天使长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下一刻,魔王的腰肢被狠狠压下,有什么不断叫这本应当感官再是灵敏不过的神明之最完美造物所忽视了的东西弥漫开来。
然后在那一瞬间,好似有清风拂过水面,炽天使长的灵一阵动颤,而后在下一刻,路西菲尔的身影化光消散,等到再出现时,已经是到了那殿门之外。
拥有着神明之所赋予圣光六翼的炽天使长似是忘记了背后那未曾张开的翅膀,忘记了自身之所具有的飞翔的能力,仅凭借着那双腿落荒而逃,脚步之间一片凌乱。
于是路西法收回目光,以手掩住唇,发出带着恶意与愉悦的、几乎不加掩饰的笑容。
那笑容越来越大,笑声回荡在这神圣的殿堂之中,然而在那隐隐然之间,却又带着莫名的悲凉。
“不想笑,便不要笑。”
至高的主如是言,垂眼,以指尖缓缓摩擦过路西法那泛红的眼尾,璀璨的金眸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之所在。
“你真恶心呢,耶和华。”
于是路西法唇角笑意缓缓收敛,目中好似是含了冰,又好似是带了火,对着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而后在下一刻,属于魔王的身影消散,继而于一旁的虚空之中凝聚,同神明之间拉开了距离。
“你在考验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暗沉且华丽的、充满地狱风格和特色的服饰缓缓覆上那具半人半蛇的躯体,带着洞悉与了然,路西法直视着神明,问出这话语。
作者有话说:
好无聊啊,好想开,嗯,impact啊
啊啊啊啊啊精神状态堪忧
我都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写下这几章的
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精神了呢感谢在2023-05-07 22:50:38~2023-05-08 11:1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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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在乎。”
至高的造物主如是言, 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这造物,这魔王,似乎并不为撒旦口中的言语, 为此前过程中之所遇到的小小意外及状况而有任何的变动。伴随着造物主心念之所动处,一切似乎又回复到本来,再不见丁点有关这神明与魔王之间情/事的痕迹。
路西法似乎是想要说出些什么, 却又自始至终不曾将任何的话语吐出。只是目光深深的看了神明一眼,而后在下一刻, 同样消失在这神明的圣堂之内。
这世间之所有的规则与律令之所束缚的从来便不会是强者, 遑论是这众生的主与父,创造一切的神明。
世俗之种种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在路西菲尔与路西法离去之后的那某一个瞬间,神明垂下眼,摊开了手, 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似乎是无能为力, 什么都不曾抓住。
于是主的身影于御座之上缓缓淡去,而后在下一刻, 踏足那平平如镜的水面, 踏足到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的时间长河。
有手自一旁伸出,不带丝毫波澜与丁点烟火气息的落在了神明的脖颈上,扼住主的咽喉, 指尖缓缓收拢。
神明抬起了眼, 落入那璀璨金眸之中的,是一双同样无喜无悲的, 似乎不带有丝毫情绪与波澜的眸。
只是在这眸中, 本应当是一片璀璨与纯粹。可是在那某一瞬间, 却又似乎是风起云涌无边的疯狂混乱与恶意喷薄,欲要将所有的一切摧毁。
世间与空间在此停滞,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而在路西菲尔自那水晶天的传送阵走出,几乎是本能的维持着那完美而无可挑剔的模样,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向着同水晶天完全相反的方向而行。
或许是这炽天使长惯常的强大,或许是单从那面色间、神态上确实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对与不同,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路西菲尔下意识的不想某些事情被传出......直到那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人首而蛇身的魔鬼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路西菲尔方才恍然惊觉,自己并未踏出这天国的范围,亦不曾去到那更远之处。
恰如同揽镜而照一般,呈现在炽天使长恍若苍穹蓝眸之中,是一张昳丽华美、带着恶意与嘲弄讥诮,甚至是疯狂和混乱的颜。
但清醒理智如路西菲尔,亦不得不承认,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落到那黑暗之中,抛弃自身之所有的信仰与准则,那么之所呈现出来的,或许正是这样的模样。
“你是谁?”
路西菲尔问,伸出手,以指尖掐住了路西法的脖子,缓缓收缩。但傲慢的魔王却仍是笑着,带着恶意与愉悦,再度开口道:
“我是你啊,路西菲尔。”
炽天使长缓缓收拢的指尖陷入到停滞与僵硬,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那一张再是圣洁与华美不过的面容,一点点染上世俗的情绪和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