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 by石榴煮酒 CP

作者:石榴煮酒  录入:11-25

沈毓真将周君之抱在怀里,昏暗中,那双令人怜爱的眼睛格外明亮。
这种时候,沈毓真也不闹他,只是亲了亲周君之的眼睛,轻声哄着“睡吧”。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轻轻唱了一句“月明夜,亮晃晃,开开城门洗衣裳——”
这不着调的歌声让周君之一怔,本要沉睡的人重新抬起眸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禁问道:“这是你从哪里学来的歌谣。”
沈毓真一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周君之已经没有他酒醉那晚的记忆了。他轻笑几声,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样道:“师兄教我唱的,难道师兄忘记了吗?”
这么一说,周君之反而有些一头雾水了。他实在记不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唱过这儿时从师父那里听来的歌谣,可就在他疑惑地时候,又瞧着沈毓真那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爬上一层灼烧的红。
他不记得自己酒醉后做了什么,却清晰地记得自己酒醉,也清晰地记得那一晚两人是如何颠鸾倒凤、被翻红浪地荒唐到了月色西斜。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便让周君之觉得羞涩和刺激。好在暗夜中,沈毓真也看不清他的脸红。他当即闭上眼,往沈毓真的怀里靠了靠,不再提自己的什么疑问,转而闭眼睡去。
沈毓真自然知道自己的爱人是记起了什么,他并没有去说破这件事,而是依旧乖乖哄着他。直到周君之脸上的表情平缓放松了,呼吸也缓慢了,沈毓真才终于也闭上眼,拥抱着自己的爱人一同睡了过去。
外面的擂台,人群散去了不少,小镇中的月色,也难得享受了这几日来的清净。初三的弯月勾人,在喧哗寥寥的小镇中,似乎勾起了一阵风,用不动声色的轻柔,轻轻推开了谁家的窗门。
吱呀一声,沉睡中的周君之却猛地惊醒了过来。

第八十八章
楼下的擂台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外面的镇子里更是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周君之格外清醒地躺在床上,昏暗的光线里,他甚至还能看清沈毓真的睡颜。他睡得深沉,鼻息均匀,没有苏醒的迹象。
然而四周太过安静了,这种不祥的气息令周君之心中警觉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侥幸沈毓真,然而当他伸手去摇晃对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不过徒劳。沈毓真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君之的摇晃,也没有意识到周君之已经醒来。习武之人即便再如何深度睡眠,也绝不可能对外界的碰触没有丝毫察觉。沈毓真的毫无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被下了某种不知名的阵法,对方的目标只有周君之。
姑且不说镇子里还有多少武林侠士,如今酒楼中可是住着乾元观中的精英,更有观主和长老们坐镇。在如此重量级的武林豪杰面前,对方的所作所为不可说不是一种挑衅。
而这种大胆的挑衅,让周君之更加明白对方的用意。
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周君之缓缓从床上起身。
窗户不知被哪阵微风吹开了缝隙,一缕冰冷的月色偷偷灌入屋内,在地上流淌下一条清冷的银色河流。周君之看着地上的月光投影,他并没有着急去将窗户打开,而是冷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
不多时,在月光的倒影里,他看见一只蝴蝶缓缓落在了窗台上。
这个季节的蝴蝶已是不多,更何况如此深夜也不可能有蝴蝶出现。周君之知道这定然是非同寻常的指示,因而他不免将目光投向了窗台。
窗台上,果然落着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有巴掌一样的大小,它的颜色是诡异的红色,在银色的月光下,它的翅膀闪闪发光,仿佛流淌着什么鲜红的血液一样。像是经过了短暂的休息,蝴蝶重新有了活力。它震动翅膀,扰动一片银色的河水,沸腾到周君之的面前。
周君之本能似的伸出手,让这只蝴蝶得以在自己的手指上歇息。然而当蝴蝶落在他手指的瞬间,周君之却感到一股寒流般锐利的冷气从蝴蝶的身上散发出来,不过这一小片皮肤的接触,便不觉让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周君之想起来,他曾经在红莲教的铁链上,体会过这样的味道。
那么这只蝴蝶的来历,便不言而喻了。
“……可怜河边骨,不知梦里人。”
蝴蝶的翅膀扇动,发出一声悠远般的声音,落在周君之的心中却不免一惊——这正是韩部那封信上的诗词!
蝴蝶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周君之屏气凝神地看着蝴蝶,似乎生怕自己过激的情绪会将蝴蝶吓跑。他定了定神,扫去脑中昏沉的瞌睡,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蝴蝶脆弱的翅膀里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声,好像对方可以透过这只诡异的蝴蝶传递消息一样。而后,对方开口道:“周道长,你做得梦还好吗。”
梦?韩部不跟他说别的,却先提起梦来,这让周君之有些始料未及。他不免皱了皱眉头,仔细思考了一番自己曾经的梦境,却依旧问道:“什么梦。”
对方又是一声轻笑,道:“周道长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忘了以前自己梦到过什么呢。被火焰吞噬的味道不好受吧,被万箭穿心的味道不好受吧。周道长,你知不知道,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的。”
周君之顿时明白韩部说得是什么。
那是在他遇见沈毓真的那个夜晚所做的梦,或许那也曾是自己曾经的结局。而如今,随着沈毓真的出现,梦便已经成为了梦,它离现实很遥远,遥远到周君之以为它绝不可能再成为真实的。
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向熟睡的沈毓真,对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显然也并不清楚现在的周君之并非在沉睡,而是同韩部在千里传音。
意识到韩部的威胁,周君之的话音又压低了几分,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部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道:“想知道吗。比试结束后的晚上,来凤鸣山羽尾坡找我。”言罢,也不等周君之反应过来,这只红色的蝴蝶便如同溃散的流沙一般,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便在周君之的手上溃散成了一片红色的细沙。周君之甚至还来不及将它们抓住,它们便跌落再月光的河流中,顺着光线的流淌,消失在了昏暗的角落中。
周君之顿时呆坐在床上,明明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他便心跳如雷。
寂静的深夜中,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红莲教来。而只要细细审视,这个众所周知的邪教,却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谜团。
就好像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并不清楚红莲教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一样。好像忽然有那么一天,他听见自己的师父和长老们,以及门下的众多弟子,开始谈论起红莲教。谈论起他们信奉的邪神,谈论起他们草菅了多少人命。
于是红莲教成为了江湖的众矢之的,各路豪侠甚至连皇帝都下令,要乾元观铲除红莲教。
于是乾元观抓住了红莲教的教主韩部,将他关押在秘境之中。然而哪怕到了秘境被破开,韩部冲出乾元观的那天,他却始终都带着那张诡异的猫面具。周君之甚至并不清楚韩部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韩部看着他的眼神。
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韩部,在抓捕韩部之前,我也不曾对这位神秘的教主有过更多的了解。他也自信韩部并不认识他,除了追捕红莲教,两方应该没有再多的过节。
可韩部却好像很在意他,只要是看向他的眼神,总让周君之觉得不寒而栗。
如今韩部已经有了如此动作,即便周君之再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却也知道自己同红莲教恐怕有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深厚关系。而这层关系,因为沈毓真的到来,而被冲散甚至打破了。
沈毓真曾说过,周君之才是“原文”中的红莲教主。
而如今,命运眷顾了周君之,红莲教主的位置也因此由另一个人替代。这对周君之固然是好事,可或许对原本“生活平静”的韩部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对方也像是沈毓真这样的人,那么他岂能不怨恨周君之,又岂能不对沈毓真有所怀恨。
不过或许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
周君之这么想着,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沈毓真额前的碎发。沉睡的沈毓真并没有感知到周君之的手指,他的睡颜依旧安详,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最少,韩部现在并没有对沈毓真下手。
心中稍稍安定,周君之俯下身来,在沈毓真的脸庞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或许是这轻柔的嘴唇让沈毓真有了一些感知,熟睡的人终于皱了皱眉头,发出一声沙哑的轻哼。他并没有醒来,却抬起手,将起身的周君之重新拉回了床上。
周君之重新落在柔软的床上,沈毓真似乎只是以为周君之睡得不安稳,他并没有过多的疑惑,只是轻轻拍着周君之的肩膀,像是在哄着不安分的小孩子一样。
被爱人珍视的周君之,此刻的内心已是无比安定。他甚至忍不住笑了笑,抬手调皮地去摸着沈毓真的鼻子。他的指尖从沈毓真的鼻梁上滑过,又点了点他翘挺的鼻尖。
这样深夜中的放肆已经让沈毓真有些苏醒了过来,他似乎有些恼怒却半是含笑地沙哑威胁道:“师兄,再闹的话,这觉就睡不成了。”爱人在侧的胡闹,又是两人独处,若不是刻意压制,这个年纪的两人怎么不会擦枪走火。
周君之忍不住笑了两声,他终于放下胡闹的手,往沈毓真的怀中又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方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他听着沈毓真的心跳声,那样鲜活的声音,他却有些睡意全无了。
沈毓真不让他做傻事,不让他独自接触韩部,可如今看来,他还是要辜负沈毓真的一片心意了。周君之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有些贪恋地靠在沈毓真的怀里。
他还记得沈毓真中毒时的模样,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样嫣红的鲜血,他还记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深沉的像黑夜,破碎的像月光。他那时候害怕极了,他害怕沈毓真就这样消失了,他害怕沈毓真一睡不醒,从此永远离开他。
他此前即便知道沈毓真是不同的,却从未发现过,自己原来喜欢他到了这样深的程度。
沈毓真为了他,宁可自己中毒,宁可拖着残破之躯去万剑窟救他。他说他的命都是周君之,他说他只希望周君之好好活着。可在周君之的记忆里,那些场面却是一生挥不去的梦魇,午夜梦回之时都让他心悸颤动的恐怖。
所以他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一个崔知明就够了,红莲教乃至韩部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面对吧。
周君之在沈毓真的怀中闭上了眼,他们重新安静了下来,夜晚归于平静,而只有周君之的心中,还在一遍遍、一声声,重复着一句说不出来的“对不起”。

凤鸣山上热闹非常,玄教与乾元观的比武大会在一片艳阳天中如期举行。
只是周君之的表情,却不如这晴朗的天气和台上热闹的比武场面,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精神也不太如从前。
比武场上,两个弟子正交战正酣,剑光纷飞、身影莫测,不仅打得酣畅淋漓,台下围观的众人也时不时爆发出热烈地叫好声和鼓掌声。可这种声音越是热闹,周君之心中便越是不安和忐忑。
不仅是因为韩部的邀约,更是事关乾元观的未来。
这让他不免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看台最高的位置,那里坐了两个人,一位是乾元观主南宫玉,另一位是玄教教主柳江清。这对曾经的师兄弟,如今坐在一块宛如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不仅坐得很远,而且相互之间也不曾开口说过话。
只有几位乾元观的长老不时来到南宫玉的身边说点悄悄话,而柳江清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比武场地上。
看着这样生疏的场面,周君之不免皱了皱眉,正是忧心忡忡的时候,垂下的手却被人轻柔拉起,又在柔软的掌心捏了捏。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周君之回过头去,正对上沈毓真含笑的一双眼。
他的场次安排在最后一天,今日自然也是观战弟子中的一个。不过相比起厮杀中的比武场,显然沈毓真更关心周君之的心情。
“师兄,怎么了?”兵刃的碰撞声中,沈毓真小心翼翼又关切地询问着。
如今两人的身份在乾元观中也不是什么一定要隐瞒的秘密,有不少弟子已经对此心知肚明。可眼下他们实在外面,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江湖侠士围观,他们也不好太过放肆,因此沈毓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拉着周君之的手,给他一个结实的依靠。
周君之被沈毓真拉着,心中不免悸动起来。他抿了抿唇,认真地打量着沈毓真的面庞,眸中的光泽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垂下了眼,淡淡说了一句“无事”。
这两日他总是心神不宁,不仅是想到韩部要约他见面,更是时常想起沈毓真中毒的模样。他仿佛觉得有一双命运的手,在将他向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拉扯。那原本以为不过虚幻的梦境,如今在周君之的心中却格外清晰起来。
周君之嘴上说着没事,可沉重的表情显然并不像没事。沈毓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脸上的笑意也收了收,关切地看着周君之,小心翼翼问道:“师兄,可是心中有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帮上忙的话,师兄尽管来说。”
沈毓真自然不可能放着周君之的焦虑而不管,可他现在越是这样热情,周君之心中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他抿紧了唇,就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沉默了半晌却还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比武场上,轻轻道了一声:“看比武吧。”
这显然便是有事情瞒着沈毓真了。沈毓真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他居然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尽力捏了捏周君之的手,道:“师兄若有事情,我是可以帮上忙的。还请师兄不要瞒着我……”
这话说得有些可怜,周君之心中却更是一沉。像是本能似的,他仓皇间甩开了沈毓真的手。
沈毓真吃了一惊,自他回来表白心意后,两人向来便是度蜜月一样甜蜜。这种幸福的时光似乎让沈毓真晕了头,以至于眼下周君之骤然的抗拒让沈毓真顿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一时间,沈毓真愣愣站在原地。他没有从周君之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对方的忧愁,只是觉察到周君之此刻心情的不爽。他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他的错,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沈毓真的心尖还是不免疼了一下。
周君之也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向沈毓真看过去。像是明了自己的歉意,可周君之却并不打算低头,他只是神色有些暗淡地道了一声“抱歉”,随后却转过了身。
像是不想要让沈毓真见到自己落寞的一面。
沈毓真摩挲着手指,手指上仿佛还残存着周君之的温度,而这温度却稍纵即逝,让沈毓真心中不免惶恐起来,他忙不迭唤了一声“师兄——”
可得到的,却是周君之听起来有些僵硬的话语。
“比武在即,毓真也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对手才是。”周君之声音淡淡,留下这样一句话,也不等沈毓真再说什么,而是兀自往看台最高的地方,南宫玉的身边去了。
看着周君之离开的身影,沈毓真眸色一沉,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然而他并没有追上去,不只是因为他想要给此刻心情不好的周君之留出一些得以空白独处的时光,更是因为他的那位好朋友乔放,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到了他的身边。
乔放当然不知道他同周君之刚刚发生了什么,少年门主见到好友便毫不客气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这一下没轻没重,沈毓真更是没有发现他,因此当着巴掌落下来的时候,沈毓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肩膀上如同压了一座泰山,整个肩膀差点碎了,人也不自觉歪向了一边。
“哇哦——”乔放吃了一惊,不知道沈毓真怎么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沈毓真龇牙咧嘴地站稳了,才不满地看向乔放,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你想废了我直接说啊!”
“哪儿能啊。”乔放又拍了拍沈毓真的后背,看似安慰,实际差点拍的沈毓真吐出一口闷气。仿佛没有看到沈毓真脸上的表情,乔放依然道:“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嘛,准备地怎么样?”
今天的乔放看起来信心满满,状态极佳。沈毓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我记得你就是下一场了吧,怎么还有空溜过来?”玄教那边倒是也放心。
乔放不为所以,颇为自豪和高傲道:“本大爷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上场以后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吧!玄教就是天下第一!早晚有一天会取代你们乾元观成为国教!”
他这说话大大咧咧完全不看场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站在乾元观这边,如此大声高调的言论,已经引得不少乾元观的弟子责备地看向他——若不是碍于场合和教养,恐怕台上在比试,台下已经在混战了。
沈毓真不免汗颜,为了免生事端,他只能沉默地拉着乔放离开了乾元观这边,寻了个空旷的地方才终于安心下来,道:“你长这么大,说这种话就没人打过你吗?”
乔放依旧天真无邪,道:“打?他们又打不过我。”说着却又左右张望起来,像是在寻什么东西一样,半晌不免疑惑道:“你那位师兄呢?就是你那位长得好看的天仙老婆呢?”
沈毓真马上明白他说得是周君之,只是两人刚刚闹了不愉快,如今听见好友询问,沈毓真脸上的表情也不免淡了淡,道:“他有些心事。”
“啊?”乔放一惊,转眼明白过来两人兴许是闹了矛盾,马上又热情道:“那你还不快上去哄一哄啊。我娘跟我爹吵架的时候,都是我爹先服软的嘛。”
他倒是热情,沈毓真听着却不免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恐怕师兄这件事,哄不好。”
乔放天然道:“为什么啊?”
沈毓真表情沉了沉,道:“我怀疑,是同红莲教有关。”
这话让乔放脸上的表情也不免收了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想要找到什么,以至于他不禁四处观望起来。很快,他便在南宫玉的身边发现了周君之的身影,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习武之人眼力都不凡,他还是很轻松便看出了周君之那略有些严肃和忧愁的脸色。
“你怎么确定会是红莲教?”乔放好奇道。
沈毓真沉了沉,道:“我们来之前,曾经收到了一封红莲教主韩部寄来的信。上面只写了一首诗,有句‘可怜河边骨,不知梦里人’。而师兄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红莲教主,被各路侠士追杀。当然,不仅如此,前天夜里师兄曾经夜半惊醒过。我虽然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醒来,但从他醒来后,他便变得有些不安。昨天虽是休息,可师兄看起来依旧心神不宁。”
“与你们玄教的比试虽然重要,这事关乾元观的前途。可师兄绝非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有观主和长老们坐镇,此番比武,无论输赢,我相信师兄都会保持一颗平常心。因此比武事虽大,却不足以让师兄不安。”
“唯一能让师兄不安的,只有红莲教。”
沈毓真正是靠着对周君之的了解与爱,才能如此分析。
乔放听着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佩服,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然而沈毓真摇了摇头,道:“师兄不说,我不好插手。总归我的比试是在第三天,这两天便只能多观察一下师兄的情况,再做打算了。”
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乔放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开口之前却听见旁边传来宇文纳一声不满地追责声,道:“乔放!都什么时候了!你跑哪里去了!真是一点门主的作风都没有!”说着,冲过来一个怒气冲冲的承天门门主。
乔放顿时如同逃课被抓的学生一样,一脸歉意地被宇文纳抓了回去做下一场上场的准备。沈毓真自然不会拦着他们,看着走远的乔放和宇文纳,他吐了一口气,视线重新回到了周君之的身上。
周君之站在南宫玉的身边,看似在看着比武场,实际他的眼中,却根本映不出比武场上的影子。
沈毓真看在眼里,心中揪心。他抿了抿唇,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起来。
师兄,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做傻事啊。

第九十章
第一天的比试在热闹的氛围中落下帷幕,乾元观虽以一局之差落后,却并不影响江湖侠士们对乾元观的信心。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局,有不少侠士甚至对玄教的态度起了改变,那些精彩的武术造诣,也实在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江湖侠士们如何热闹,同乾元观和玄教的人并没有太大干系。明日两派还要进行比试,这远远没有结束,而只是比试的开始。因此两派的人在最后一场落幕后,便纷纷收拾心情回到了酒楼住地。
观主和长老们自然也从观摩中领悟了不少,晚上回来便召集了乾元观的弟子们来讲道。只是所谓讲道,也并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南宫玉言简意赅总结了今日的比武,又说出了几点玄教武学的注重之处,随后便要弟子们各自领会、休息去了。
明日还有比武,今天也不能休息的太晚。第二日出场的弟子们尤其明白这些道理,即便心中兴奋,却也勉力让自己静心休息,以备第二日的出战。
倒是周君之的心情,似乎一直没有好转。
南宫玉也看出了自己这个徒弟的心事重重,只是问来也没有个回答,反而显得更加失魂落魄。他知道周君之心中藏着什么不能说的事,再看看默默站在一边的沈毓真,便也只是同沈毓真对了个神色,没有再打扰周君之的心情。
沈毓真自然明白南宫观主的意思,他自然不会放下周君之不管,两个人回到房间,只是刚关上了房门,周君之便像是不可控似的忽然抱住了沈毓真。
沈毓真吓了一跳,慌忙将房门关好了,却才发现周君之抱他很是用力,好像要将他紧紧勒住一般。只是这越是用力,越是显出周君之心中的不安来。沈毓真知道他现在心中的惶恐,没有说什么,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轻轻回抱着他,抚摸着他柔软的发。
手指上,沾染了桂花的香气。
似乎是沈毓真的安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周君之在沈毓真的怀中发出几声模糊的呢喃,像是寻到了最舒适的港湾一般,他发出细小的声音,道:“毓真,别离开我。”
这样不安的声音让沈毓真听着心碎,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周君之,安抚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师兄的,我会一直陪伴在师兄的身边。但是师兄也不要瞒着我,师兄有什么事情还请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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