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被撞得后背一痛“你到还要不要?”
秦玦狠狠锤了一下墙,转身离开了他的屋子。
他本想用沈兮安让陆辞吃醋,没想到到最后,只气到了自己。
陆辞垂了垂眸,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出来“所以你不会出卖沈大哥了对吧?”
“我真想知道你那个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秦玦恶狠狠的说完,扣住陆辞的后脑吻了下去,还故意咬了他的嘴唇。
陆辞站在那里被他亲,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乖巧的样子很大程度上抚顺了秦玦的心。
“你…”
“我不会告诉霍燃,我巴不得看他到时候后悔呢,行了吧,别再和我说别人了。”
陆辞看了看他“我是想说,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不把别人当人看,喜欢就拿过来玩玩,玩坏了就扔了。”
秦玦轻笑一声“你说你自己还是说沈兮安啊?我可从来都没有把你扔了吧,不是你自己跑的么?”
“有区别吗?”陆辞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过秦玦让他过的那种生活,待在宫殿里,等着他来,看着他走,但最后发现他不是那种人过不了那种日子“我要不是自己跑了,说不定现在还不如沈大哥。”
“你!”秦玦决定不跟计较,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算了,人不能跟猪讲道理,猪也听不懂。”
韩为打开房门,陆辞一看到就不管秦玦了,秦玦在后面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跟了上去。
陆辞“前辈,他怎么样了?”
韩为冷冷看了秦玦一眼,这小子脾性不行,又情绪化,说动手就动手,就陆辞这实心眼的真跟了他还不被他玩死“快死了。”
陆辞被韩为骗一百次也还是会上当“什么?!”
“你听他吓你。”秦玦在一旁道“到底怎么样,你不是很厉害的大夫么,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我没事,陆辞进来吧。”沈兮安道。
秦玦虽然没被叫,但也脸皮厚的跟着进了门,失手打伤个人而已,在秦玦心里却是不算大事,莫说只是轻轻一掌,他这种上位者,就是杀错了个人也不会当回事。
“沈大哥,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沈兮安看到陆辞颧骨的擦伤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秦玦打他了?
陆辞自己还没有注意到,抬手摸了一下,估计是撞在墙上时蹭的吧“我没事。”
沈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秦玦的手腕和心计都超出陆辞十万八千里,如果陆辞最后真的重蹈覆辙,以秦玦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能对他好吗?
还没得到呢,就动起手来了。
秦玦跟沈兮安视线对上,不用说话就能读出对方心中所想。
秦玦这人不知是有什么毛病,越是知道沈兮安担心越要挑衅,眼神落到陆辞身上总带着几分亵渎和轻佻。
仿佛在显示,他对陆辞并不上心,只是玩玩。
后来韩为说秦玦还处在认为喜欢上一个人很丢人的阶段,等他真的失去所爱之人,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了。
沈兮安这才明白秦玦口不对心的矛盾点究竟因为什么“可为什么会觉得有喜欢的人很丢人?”
韩为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有身份有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承认会被一个一无所有还要四处讨生活的人吸引,简单来说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兮安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陆辞离开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要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秦玦给不了。
“你快别操心人家了。”韩为嘲笑沈兮安“我算知道你这些心病哪来的了,想太多,什么都往身上揽。”
陆辞现在不用躲着人了,他浇完地回来,韩为让他进城去采购些东西回来。
秦玦道“他那么笨,一眼就会被看出是外地人,到时候肯定盯着他骗,被人家以次充好他都看不出来,让他去买东西,他别买回来一堆破烂玩意。”
陆辞“你这么厉害那你去。”
沈兮安心想糟了,韩为白眼要翻出声了,陆辞这孩子还是实诚,秦玦就等他这话呢。
秦玦诡计得逞嘴上还要占上风“看在我没什么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吧。”
“沈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起帮你买回来?”
沈兮安对陆辞道“没有,你们早去早回。”
“嗯。”
秦玦是又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发现不对劲儿的,陆辞拿了很多水囊灌了热水给沈兮安,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他到底怎么了?”秦玦问韩为。
秦玦没有陆辞那种不多嘴的自觉,又是个人精,糊弄是糊弄不过的,韩为道“问题很多你问哪一桩?”
秦玦回忆起上一次在宁王府见到沈兮安时他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又联系了秦玥给他说的事,心中有了猜测。
可秦玥那时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他也没有问的太具体,所以并不知晓沈兮安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才回过点味儿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霍燃的?难道你的病严已经重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沈兮安虽然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四面八方由内而外的痛了,但习惯归习惯,痛也还是痛的,应付起人来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秦国君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原来你也是个蠢货。”
陆辞虽然经常被秦玦的激将法绕进去,但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知道秦玦这个“也”字是用来形容他的“...”
秦玦是那种看上谁,绑也要绑在身边的人,如果是他要死了,可能会故意让爱人愧疚心疼,最好记他一辈子,就算不殉情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
沈兮安这样的他就看不上,一副情圣的样子,最后除了苦了自己,一点好也落不下。
跟陆辞那种轴还不一样。
秦玦定义陆辞是那种会把日子过得很难的人,认死理,吃不上好果子,还非要照自己的道儿走。
明明只要和他在一起,乖乖待在他身边,就不用风餐露宿,为生计奔波,可他偏不,宁可回去过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肯在感情上委屈一点。
别人是既要又要,他是激动了什么都可以不要。
本质上跟沈兮安是一种人,对感情太坚持了,过于坚持就会极端。
沈兮安轻轻弯起唇角“那你很幸运啊,你永远也不懂我们在坚持什么,所以呢,你现在不应该回去你的度阴王宫里奢靡享乐么,在这干什么呢?难道是觉得这乡野山间风景好不成?”
沈兮安不是故意拿话刺秦玦,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发现陆辞对他是不同的,不要再因为一些没用的“面子”肆意伤害他了。
“还有多久?”秦玦很奇怪不肯对陆辞好好说话,但对和陆辞很像的沈兮安又异常的“宽容”,沈兮安觉得是因为移情。
韩为实话实说道“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最多一年。”
第五十四章 重逢
“等等…还有多久是什么意思?一年又是什么?”陆辞愣愣的看着韩为和沈兮安,他一直心里有数沈兮安身患顽疾,但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沈大哥,你…为什么…是他?他待你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离开他呢。”
秦玦一听就知道陆辞根本没明白他刚刚的话,还以为沈兮安是终于受不了霍燃了才走“你别问了,小傻子,他自作自受你不会懂的。”
沈兮安招呼陆辞过去,本想替霍燃说两句,但又一想,万一陆辞也学他那就不好了,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不同的人,秦玦不是霍燃,霍燃在他心里值得。
但秦玦…至少陆辞现在觉得不值得,那就没必要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
“爱情不就是这回事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看着好的未必真的好,红墙宫阙是布满荆棘的牢笼,但还是很多人想进去,别人看着不好的未必真的不好,是不是?”
陆辞点了点头,秦玦不满的眯了眯眼,本想沾着霍燃的光,让沈兮安顺带劝劝陆辞,结果人家话锋一转直接给他甩没了。
这沈兮安果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难怪能拿捏住霍燃那厮。
秦玦约了秦玥在边境见面,他之前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得赶紧问问秦玥这件事有没有她的“功劳”,成为霍燃的眼中钉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玥一听秦玦的担忧道“放心吧,我要真没分寸霍燃怎么可能放我走,沈兮安嘛,应该是因为那次救了霍燃的一个小朋友,重伤濒死险些救不回来,又接连被他的那个属下放了血,所以才这样的吧。”
“霍燃的下属敢放沈兮安的血,是不想活了吗?”秦玦很难想象。
“也不算吧,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听人议论说是沈兮安自己没有包扎伤口,大概是他本身就不想活了吧,我觉得可信度很高,如果真是有人想杀沈兮安,霍燃怎么可能还留着那人的命?”
秦玦点头,跟她没关系就行,不然霍燃肯定把这笔算在度阴头上“不过这一局是你输了,打算怎么兑现承诺?”
秦玥真的跟秦玦一样,看人的眼神都很像“我现在给你找来一沓美少年,你不怕陆辞看见?”
“...”秦玦捏了捏秦玥的下巴“我是对他很感兴趣,但他还不至于让我今后只面对他一个。”
秦玥笑意盈盈的挑衅道“行啊,那我回去准备些男孩女孩在宫里等你。”
秦玦“要姿色好的。”
和秦玥分开后,秦玦去找陆辞,他正在搬米和面,秦玦认命的上去帮他“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跟生米生面发生接触。”
“我自己可以拿。”陆辞看着让人伺候惯了养尊处优的国君陛下把米袋子拎上马车,确实有点触目惊心,不过要不是他非得要跟着来,根本不用特意雇台马车。
秦玦躲开陆辞的手“这个时候你该说的是谢谢或者干脆亲我一下,以前没人说过你很不懂人情世故吗?”
“不用人说,我知道我既不会说好听话也不够讨人喜欢,你来帮我我很感谢你,但我说不用人帮也是真的,这点东西我一个人拿得了,无非就是多搬几趟,你可以在马车上等。”
陆辞眼神真诚,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秦玦刚刚还在觉得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现在宠着他就故意耍脾气,结果人家就真的是不需要他帮而已。
秦玦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是啊,陆辞不需要他,甚至也并不羡慕他觉得的那种“好日子”,所以不愿意对他谄媚妥协。
那不是恃宠而骄,而是他秦玦拥有的对陆辞从来就没有半分吸引力,他之前愿意委身不过是…不过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罢了。
秦玦有一瞬间的恍惚,爱慕他的人很多,虚情假意掺杂着真心算计营造出来的爱意,他见得太多了,看中他权利地位依附而来的,图金银珠宝图飞黄腾达的。
他不愿意在感情上浪费时间,用钱能买来的东西,用着方便,丢掉也不可惜。
可陆辞什么也不要,甚至现在也不要他了。
为什么,陆辞看上了他什么?
他性格恶劣,爱捉弄人,手段阴狠,除了国君的尊荣,和他自己也数不清的财富,他有什么让陆辞喜欢的?
“陆辞。”
“嗯?”
秦玦鬼使神差的问出了那句话“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陆辞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又想羞辱我吗,难道我有病吗,你下手那么狠,不喜欢你谁受得了你那些爱好?”
秦玦瞳孔巨颤“你…”
“你别误会,那都是之前了。”陆辞看着愣在那的秦玦道“你还回不回去了,不走我走了。”
秦玦拉住要自顾自上马车的陆辞“回,当然回了。”
沈兮安收完草药回来就看见屋子里坐着那个无数次见缝插针闯入思绪的身影“你怎么…”
霍燃一直看着门的方向,看着沈兮安推开门出现在他眼前,继而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气色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
其实他离开也不过两个月,可这两个月,霍燃觉得比两年还长。
他一步步走到沈兮安面前“因为知道有一个嘴上说不爱我了,其实只是怕自己死了会让我伤心的人一直在等我,所以我就来了。”
霍燃的到来让沈兮安始料未及,韩为的地方人烟稀少,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个喘气的,他又不是陆辞,偶尔还会到城中走一趟,霍燃怎么找到他的?
数月未见,离开王府那天的场景却好像就在眼前,他当时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在见到霍燃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沈兮安叹气,终究还是瞒不过他。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呢,就装作承了我的情,让我放心的走不行吗?你可当真是让我死都闭不上眼啊。”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再开口,来之前霍燃心里有一万句话要和沈兮安说,想告诉他自己终于搞定了东南,军中的事务也都先交给了楚荆,如果沈兮安不想回去,他就留下来陪他。
想和他说,他们之间没有生离死别,也不用担心他会伤心,他们只有生死相随。
可真的见到了,又都觉得不重要了,其实也未必非得说出来,他出现在这里,沈兮安就会明白他的意思。
霍燃重重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沈兮安抬了又抬的手最终攀到霍燃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了他。
谁会舍得呢?
沈兮安走的决绝,心里却也是万般的不舍,那是他曾在梦里都不敢肖想的人,不是万不得已,他自然也不愿意松手。
“你找的人不靠谱,被我骗一骗就招了,下次不要跟叶豫合作了。”霍燃在沈兮安耳边道。
沈兮安无奈的看着他轻轻笑出来“不可能。”
“为什么?”霍燃奇怪的看着沈兮安,他和叶豫什么时候建立起这样的信任了。
虽然的确不是他说的,但为了报复他把沈兮安藏起来,霍燃还是决定小小的“污蔑”他一下,没想到被拆穿了。
“他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但心里是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的,除非我真的没事了,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真相,否则我也不敢相信他。”沈兮安笃定道。
叶豫肯帮沈兮安又何尝不是为了霍燃呢?
霍燃有点埋怨的问他“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平白分开这么久,让我这么久都看不到你。
沈兮安抚上霍燃的脸“不是想不到。”
是实在舍不得。
舍不得看他尝亲眼目睹爱人离世的苦。
沈兮安再见到霍燃只觉得心疼,短短两个月霍燃却瘦了一大圈,刚刚抱他,都能摸到背骨了。
“那个大叔就是叶豫的师叔吗?”
沈兮安点头“嗯。”
“怎么看着这么年轻,我记得叶豫的师父如果活着现在都该五十岁了,他师叔怎么看着三十出头似的。”
“韩前辈三十八岁了。”
“那还差不多。”霍燃话里有点酸溜溜的,不过控制的很好没让沈兮安听出来,毕竟他也不想让沈兮安觉得他是个无理取闹乱吃醋的人。
怪只怪韩为的样貌实在不像快四十了,才让他一时生出危机感。
大山深处,孤男寡男,又收留了沈兮安还帮他治病,万一他把感激误会成好感可怎么办。
叶豫这不靠谱的,不说找个白胡子老头照顾沈兮安,也别给他弄个这样的吧。
“你想什么呢?”
霍燃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就猛然看到秦玦和陆辞,他睁了睁眼睛,还以为看错了“他们怎么也在这?”
这个秦玦不会真的贼心不死,还惦记着把沈兮安收入后宫呢吧?!
沈兮安拉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秦玦决斗的霍燃“说来话长,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陆辞“我帮你。”
霍燃“?”
什么情况?!
“呦,这不是宁王殿下吗,别来无恙啊。”秦玦邪邪一笑“不远万里过来,是想加入我们吗,我对你的邀请永远有效,要不要四个人一起玩玩?”
剑刃出鞘,霍燃忽然出招,秦玦立刻应对,两人动作快到连沈兮安都没看清他们怎么出招的秦玦就已经退到墙边了,霍燃的剑尖落在他颈间。
陆辞“!”
“住手。”沈兮安道。
秦玦举起手“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兮安无奈,能不能别拱火了。
秦玦这话说完,霍燃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第五十五章 离开
陆辞担心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打架,沈兮安让他不用管,那两个人鬼着呢,才不可能真的伤筋动骨,也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比划比划罢了。
陆辞一听沈兮安这么说,便也不再看他们。
两人见没了观众,很快也停了手,秦玦不满的搂住陆辞的腰“他说没事你就相信了?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可是名动天下的战神将军,厉害着呢,万一把我杀了怎么办,也不说帮帮我?”
“是你先挑衅的。”陆辞淡定道。
“我先挑衅的你就能看着别人打我不管?”秦玦撸起袖子给陆辞看“你看都紫了。”
陆辞皱着眉看了看,怀疑道“很疼么?”
“是啊,你去帮我打他。”秦玦蹿腾陆辞“沈兮安肯定拦着不让霍燃还手。”
陆辞“...”
韩为对霍燃并不像对秦玦那么冷淡,甚至有点礼遇,还说想住多久住多久。
沈兮安觉得奇怪,问霍燃怎么回事。
霍燃得意的看了秦玦一眼,然后对沈兮安道“空着手上门当然不受待见了。”
韩为一吃过晚饭就回去屋里研究他那些东西。
“你给韩前辈带了什么东西啊?”
霍燃“一些不太常见的奇珍异草而已。”
“从哪弄到的?”
“太医院。”
沈兮安“啊?”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我用。”霍燃丝毫没提太医们当时看着他打劫时敢怒不敢言欲哭无泪的样子。
沈兮安笑了笑,吃下霍燃夹给他的小青菜。
“还会胃疼吗?”霍燃看着沈兮安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柔情。
“偶尔。”沈兮安没有瞒他,霍燃只要多待几天骗是骗不过的,只是也没有尽说实话,一句话里六分真四分假成功让霍燃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四人同桌吃过饭,秦玦指使霍燃洗碗“新来的洗碗,这里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宁王殿下不会搞特殊吧?”
陆辞没有配合秦玦,老实道“没有这个规矩,你们吃完就去忙,放这就行,我会洗。”
霍燃道“不用,我可不是秦国君那种眼高手低的人,不就洗碗么,我来就我来。”
陆辞有些为难,其实他觉得这点活根本不能算活,他在这打扰韩为,韩为又没有向收秦玦房钱那样收他的钱,白吃白喝白住什么事都不干他心里过意不去,但见霍燃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了,便道“那你洗你和沈大哥的就行,剩下的我来。”
霍燃眼神动了动,收了盘子还有他和沈兮安的碗,只剩下陆辞和秦玦的碗放在那里,路过秦玦身边还看了他一眼。
沈兮安也转过来眼神深邃的看着秦玦,陆辞不是完全不懂潜台词,但他没有等秦玦,自顾自收了两人的碗筷。
秦玦当然是不可能自己干活的,可陆辞对他一点期待都没有的样子也成功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霍燃摆了一道,秦玦追上陆辞,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会儿,又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才罢休。
霍燃的到来让沈兮安高兴了很多,虽然他没说,但陆辞看得出来。
“你那什么眼神?”秦玦觉得陆辞简直可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他以前也不这么看沈兮安,怎么回事,看上霍燃啦?
“我很羡慕他们。”陆辞诚实道。
如果是别人,秦玦一定会觉得这话是在暗示他什么,但陆辞不会,他说羡慕就是单纯的羡慕,并不是在想他讨要霍燃给沈兮安那样的疼爱。
陆辞大概也察觉他这话会产生歧义,补充道“他们感情好像很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以为霍燃就会只有他一个吗,他可是大麟宁王,将来说不定会娶很多媳妇回去,还不如我。”
陆辞眼神怪异的看了秦玦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怎么不如你了,你现在就身经百战了好吗?”
秦玦读懂他的意思气得牙疼“我留下的只有你一个吧,其他人我可从来没留在身边过。”
“留不留下有区别吗?”陆辞问他。
“当然有。”秦玦下意识反驳,但有什么区别呢,他又说不出来“如果我像霍燃一样,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秦玦也不明白自己怎么鬼使神差问出了这句话,他心里有点后悔,万一陆辞说“愿意”怎么办,他真的能为了他后半生只面对他一个人吗,人都是会腻的。
结果陆辞道“不愿意。”
“为什么?”秦玦眼眶欲裂,明明是他期待的答案,但是为什么在听到一瞬间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样。
“因为你做不到,陛下,我也从没有过强求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意气用事也好,觉得我不识抬举也罢,沈大哥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也要两个人合适才行,我们不合适,你要的乖觉懂事我做不到,我要的你也给不了。”
陆辞说完便回房了。
秦玦以前总问陆辞到底怎么想的,想要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总觉得陆辞什么都不懂。
而现在听到陆辞真的说出了他曾经咄咄逼问的“为什么”,他又开始受不了了,原来陆辞什么都明白,不懂的人是他。
他讽刺陆辞贫民窟出来的还装清高,也嫌恶他脑子发热非要从他身边逃走的执拗。
结果,人家不是脑子一热,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连“如果”都不愿意去假设。
所以陆辞他带不回去了?
秦玦消失了,沈兮安发现之后来找陆辞,屋里却没见人,最后在河边发现了那个在洗衣服的身影“你没事吧?”
“没有啊。”陆辞平静道。
“秦玦难道真的走了?”沈兮安跟霍燃对视了一眼,不对啊,看他不像假的啊。
霍燃摇头,他也揣测不出那个神经病的想法。
“是吧,他本来也不可能一直跟我耗着。”陆辞理所当然道。
沈兮安抱了抱陆辞,还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其实有一点难过,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陆辞抿着唇,下巴抵在沈兮安的肩上,好吧,他是有一点难过,不过不严重,可以克服,毕竟他宁可失去他,也不愿意再看着他身边一个接一个来来去去的人。
“沈大哥,喜欢一个人好辛苦啊,我终于解脱了。”
晚上,霍燃跟沈兮安回了房间才开始挑刺“你怎么对那小子那么好啊,我要吃醋了。”
“他才多大,你别逗我了,我拿他当弟弟看。”沈兮安完全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