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庄鸢和沈桁宣也没那种眼神啊。”霍燃不满道“你都不知道你看他的时候多心疼。”
“庄鸢事事顺风顺水,还有你保驾护航,我哪里有机会疼他?”沈兮安反问道“你见我和小宣时是谈判,又没见过我和小宣平时如何相处,怎么知道我不这样?”
提起那回交涉,霍燃心里忽然有点心虚,他本能的不想再让沈兮安想起之前的事,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嗯?”
霍燃把修好的玉佩放到沈兮安手里“原来当时那个小孩是你啊。”
“你还记得?”沈兮安惊讶道。
“当然记得了。”霍燃从没见过狼狈成那个样子还能那么可爱的男孩,不然也不会随手把皇室的生辰礼就这么送人“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带回家,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但我们还是又重逢了。”沈兮安笑着安慰霍燃。
“所以这是老天都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霍燃看着沈兮安的眼睛道。
沈兮安垂下眼眸,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霍燃的潜台词在说“生死也不能”,但沈兮安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一点也不想。
霍燃把沈兮安抱进怀里“不想我追你到阴曹地府就努力一点活下来,过几天叶豫也会过来,他和韩前辈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沈兮安微微抬头望着霍燃,良久点了点头“我会的,但如果万一…”
霍燃吻住沈兮安“没有万一。”
沈兮安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霍燃正轻轻的给他揉着腰。
“再睡会儿,天才刚亮。”霍燃轻声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没…”沈兮安一张嘴才发现声音嘶哑,嗓子也有点痛。
霍燃拿起床边早准备好的温水把人扶起来给他喂水“嗓子很痛?我找韩前辈拿点药?”
“...别…”沈兮安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他们这些事。
霍燃浅笑“我就说这边天太干了我嗓子疼。”
“真不用…”这么欲盖弥彰的,谁听不懂啊。
“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沈兮安“衣服…柜子里有干净的。”
“原来那些别穿了,布料太粗,我给你带了。”霍燃早有准备,他就知道沈兮安不会特意去做什么衣服,肯定就是随便弄两件成衣,那穿着怎么能舒服。
沈兮安穿戴好去捡地上他和霍燃昨天脱下来那些都装进了盆里,准备趁着大家都还没醒,拿到河边洗了,尤其是贴身的几件,有的都弄脏了得赶紧洗了才行。
“我去。”霍燃夺过沈兮安手里的盆“你回去躺着。”
沈兮安推拒“不用,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霍燃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不比秦玦差了什么,沈兮安也舍不得他做,霍燃却不听他的“那有什么,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河水太凉了,你受不了。”
秦玦没有离开运城,他就在城中的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
不行,不可以,陆辞必须是他的,哪怕是…哪怕是再也不能碰其他的莺莺燕燕,他也必须得要陆辞!
对,不甘心,他是不甘心,并不是多喜欢他。
为了感情不可以,但为了胜负还是值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霍燃来了之后,韩为交给了他一个任务,盯着沈兮安涂药油,霍燃自然不可能只是盯着,而是干脆自己帮他涂。
沈兮安一看他拿出那药油就想躲“我感觉肩膀好像也不是很疼了,嗯,对,应该好了。”
霍燃手放到沈兮安肩上要捏下去,沈兮安下意识闭上眼,可半天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沈兮安睁开眼睛看见霍燃幽幽的盯着他看,好像还有点伤感。
“不是不疼了,怎么还怕成这样?”霍燃怎么可能明知道他在逞强还去摁他的伤处“不是答应我了,要乖乖配合治疗么。”
“我答应的是…不放弃活下去的机会,可不是这个!”沈兮安小声抗议。
霍燃妥协道“好吧,你不想涂就不涂了。”
“真的?”沈兮安意外他的好说话。
“嗯。”霍燃作势要把瓶子收起来“也好时时刻刻让我记着心疼,提醒我曾经如何待你。”
“…”沈兮安受不了他这个,明知道霍燃是故意这样讲,还是受不了“给我,我自己涂。”
霍燃把手里的瓶子交给他,沈兮安竟然还是当初的毛病一点没改,对着肩膀就倒了下去,疼得整个人缩在了一起。
霍燃见状赶紧把人抱进怀里,用手给他揉着肩胛“你就不能动作慢点!”
“怎么都是疼,长痛不如短痛。”
霍燃叹气,又替他按摩了手指和膝盖,当初秦玥用夹棍夹沈兮安的手指还罚他跪,其实本来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他那时没心情好好处理又要干活儿给耽误了,才落下病根。
这些天天气渐凉,尽管沈兮安极力的克制,但霍燃还是能从他走路的动作中看出他步履的艰难,估计是不想让他愧疚才忍着不说。
一想到这些,霍燃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咳咳…”
沈兮安听见他咳嗽,立刻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霍燃连忙背过身偷偷蹭了唇边的血“没有,一时呛了风,你这屋子窗户不太严实,明天我找东西弄一下。”
沈兮安看向窗户的方向“风有那么大吗?那你转过来一点坐,不要对着窗子。”
“不行啊,我得帮你挡住,吹到你还不如吹我。”霍燃随口胡编乱造。
“可我没觉得有多大的风啊。”
“你看你现在感知都迟钝了,等你发现早就被吹病了。”
沈兮安皱了皱眉,真的是这样吗,不过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霍燃会落下咳血的毛病,于是道“那你找韩前辈看看,别真着凉了。”
霍燃被沈兮安拽到韩为那屋,跟韩为说了刚才的事,韩为摸了下霍燃的脉就知道他在撒谎了,霍燃眼神乞求的投向韩为,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没什么事,有一点伤风。”韩为递给霍燃一粒药“把这个吃了吧。”
“这好像跟前辈给我吃的风寒药不太一样。”沈兮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基本的敏锐度还在,可惜他再怎样也不是大夫,韩为随口就给他糊弄过去了。
“你那小身板普通人的药都没法吃,当然跟他不一样了。”
沈兮安听韩为这样说才放心“这样吗,谢谢前辈。”
霍燃“我都说没事了,你非要紧张。”
沈兮安玩笑道“真让你生病了,黎叔找我算账怎么办?”
霍燃本能的不想提起关于王府的一切,那个地方对于沈兮安来说估计好的回忆真的微乎其微,可眼下提到提了“有没有想起过我?”
沈兮安一愣,旋即淡淡的笑出来“有啊,经常想,想你如果有天真的找过来了的话,就说几句狠话,让你自己离开,结果…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在看到霍燃的身影那一刻,沈兮安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顾囹为什么离开了最后又回去。
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人,希望越来越渺茫,软弱就会逐渐占据上风,理智这种东西失去一个瞬间,再找回来就难了。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沈兮安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现在的所作为,后悔留下了霍燃。
可现在再想赶霍燃走已经没有意义了。
霍燃埋怨他道“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梦,我又不是叶豫,那么笨。”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放我走?”沈兮安不明白。
“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也会害怕。”霍燃握着沈兮安的手“害怕你真的恨我,不愿意再原谅我了,怕你终于发现了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以为…你或许真的想走。”
沈兮安不忍再听,他永远都不可能怪霍燃,不管他做了什么“以前的事,本来也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着了沈展泓的道,后来也是我没有相信你所以选择了缄口不言。”
霍燃捧起沈兮安的脸“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能完全信任我,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但宝贝儿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你给我一点时间学,不要对我失望。”
“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失望过。”沈兮安又问“那后来呢,你怎么知道我其实…”
“后来我就不要脸的想,不对啊,你那么喜欢我,就算怪我也怪不了很久,不会气到再也不愿意理我的,那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后来看到叶豫,想起他和顾囹,也就明白了。”
霍燃其实会吐血昏迷不是因为沈兮安离开王府太伤心,而是想明白了沈兮安的苦心,才会悲从中来。
他不懂自己哪里配得上沈兮安这般相待,往事历历在目,尽是触目惊心。
“我们说好,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了。”霍燃严肃的跟沈兮安商量。
沈兮安道“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霍燃直接拒绝,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怎么还学会跟我讲条件了,你以前不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说行。”
“那是因为以前和你说也没用,当初约法三章,结果你根本就嘴上答应,实际该怎样怎样,甚至当天就被庄鸢发现了我们的事!”
霍燃笑出来“这点事你至于记这么久?”
“当然至于。”
“你也得理解我啊,好不容易把人搞到手不能让人知道,多难受啊,换谁都憋不住。”
沈兮安问他“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答应。”霍燃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要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死了,也别管我做出什么事来。”
沈兮安眼角微垂“霍燃…我现在就开始后悔是不是做错了。”
霍燃抬手遮住沈兮安的眼睛,然后猛地把人抱进怀里“别这么看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又要失去你了一样,别这么对我了,小安,我承受不了你再从我眼前消失一次了。”
沈兮安身体一僵,他的离开到底给霍燃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不会了…我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
“说到做到。”霍燃举起手。
沈兮安无奈的跟他击了个掌“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食言了,明明都是你糊弄我。”
霍燃想起刚刚非得说他屋子漏风的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之前的不算了,我们就从现在开始算。”
沈兮安噗嗤笑出来“好幼稚啊,宁王殿下,赖账就说赖账嘛,又没不让你赖。”
沈兮安对霍燃一直都没什么底线,什么都可以偏袒,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霍燃就好像他世界里至高无上的神明,是不会被任何外物撼动的存在,而沈兮安就是那个虔诚的信徒,神明可以永远被原谅,可以永远为所欲为,他或许有对错,但绝不会被责怪。
他近乎癫狂的爱着霍燃,所表现出来的不过万分之一,怕霍燃会被他的偏执吓到,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肖想他半分。
“这么好说话?”霍燃腻着沈兮安“也不用这么好说话,如果我做错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跟我闹脾气,怎么罚都行,别离开我就行。”
沈兮安被他说的心里软成一片“我想出去走走,有点闷。”
“行啊。”霍燃拿衣服一层又一层的给沈兮安裹得严严实实。
沈兮安无奈“这还不到十月,太夸张了。”
“去不去?”
“去!”沈兮安道“你别跟着我,我要去看看陆辞。”
霍燃“?”
怎么一天天的总看他?!
沈兮安问陆辞喜欢秦玦什么。
陆辞说了他和秦玦相遇的过程“他一开始骗我说他是个读书人,没有考取到功名就开始经商了,他懂得很多,风趣儒雅,我一点都没有怀疑。”
“他对我很有耐心,不会嫌弃我不懂那些诗文,武功也好,还很护着我,我一度觉得他的存在很不真实。”
沈兮安静静的听着,秦玦的耐心大概是对猎物的耐心吧。
“但我觉得好像还是一见钟情多一点,相处之后就更喜欢他了,我一开始很忐忑,觉得他把我当朋友,我却产生了这种歪心思,特别怕他发现,一点点肢体接触都会让我紧张,却还是总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跌进他怀里,还亲到了他。”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故意的吧,我的那些小心翼翼,大概被他笑死了。”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承认了,他显得很为难,后来过了两天又和我说,他想过了虽然没喜欢过男子,但如果是我的话,他愿意相处看看。”
沈兮安皱眉,不得不说秦玦确实很会拿捏人心,这么一弄,陆辞得更加无法自拔了。
“我很惊喜,过了半个多月,我发现他好像有心事,便问他怎么了,他说要跟我坦白一件事。”
沈兮安问“他的身份?”
“是,他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还问我怪不怪他瞒着我。”陆辞回忆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本就觉得对不住他,知道了他是度阴的国君,更觉得配不上了,怎么还可能怪他。”
陆辞一步步掉进了秦玦的陷阱,他爱上的不过他营造出的一个假象,可等他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把我带回宫,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我那时自己骗自己,说他是国君,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也是正常的,结果没多久之后我就看见了他和另外一个男孩。”陆辞现在都可以记得当时的震惊。
“他一点点引导我接受一国之君不可能后宫里只有一人,将来还会有妃嫔,不然群臣也不会同意,他说他只有对我是真心的。”
陆辞表情凄切“我信了,很可笑吧,这么明显的谎话,都能相信。”
沈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可以理解,因为他太喜欢秦玦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根能骗骗自己的稻草自然不想放手。
“然后他就开始变本加厉,带不同的人回来,我看到他…”陆辞觉得难以启齿,但想了想沈兮安也知道秦玦的手段“他用鞭子抽打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表现的很享受,秦玦说他不舍得这样对我,才找别人的。”
“我便开始试着接纳他的一些癖好,但他来找我间隔的时间还是越来越久,我不得不醒悟了。”
陆辞刚刚接受现实时,还尝试着跟秦玦沟通,秦玦说他手重,陆辞没法满足他,陆辞说愿意试试。
可妥协没有换来情况的好转,秦玦甚至愈发放纵,有时一起跟好几个人,陆辞常常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他人。
霍燃悄悄躲到树后偷看二人,沈兮安对陆辞总是特别的关心也温和话也比跟别人多,他实在放心不下。
一个字还没偷听到呢,身边就多了一个气息。
“呦,没人请自己就回来了?”霍燃揶揄秦玦。
秦玦也不客气“不请自来的只有我吗?”
“后来他大概也懒得敷衍我了。”陆辞对沈兮安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不该再有要求,但又说服不了自己…你会有这种烦恼吗?不过你以前也是皇子,应该不会吧?”
“当然会啊。”沈兮安坦诚道“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是宁安军统帅,是百姓心里的大英雄,他想要什么样的人要不到,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弃子,凭什么高攀他呢?”
陆辞低下头道“是啊,他们位高权重,和我们在一起的确委屈,所以总会想那就在其他方面妥协一点吧。”
霍燃“...”
秦玦“...”
躲在树后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五十步不好意思笑百步,谁也不说谁了。
陆辞“可我就是受不了他看别人…我知道我这样很奇怪,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一个情人,就算能,也不会是我,我性情古怪脾气也差人还无趣,他不会对我感兴趣多久,但还是一时迷了心窍,对着不该伸手的人伸手了。”
沈兮安反驳陆辞“不,这一点都不奇怪,没人愿意喜欢的人还喜欢别人,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免俗?有时只是知道有别人喜欢他觊觎他就会不高兴,要是那人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名门贵胄就更是嫉妒的想发疯。”
霍燃看着沈兮安的侧脸,这人当初跟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自己不吃醋,原来这么在意,他是多能忍啊,装得那么云淡风轻。
可他本也该是天之骄子的,每次想到这个,霍燃都觉得心要被撕成两瓣了,拧着劲儿的疼。
秦玦也没比他好哪去,第一次听到陆辞真实的想法,陆辞的真诚把他衬得愈发卑劣了。
玩弄人感情或者身体的事,秦玦都没少干过,也从没愧疚过,反正大家各有所图各取所需,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可陆辞是揣着真心上门的,他却那般轻视忽略他,把他和那些男男女女划到一起,折辱欺负他,仔细想想真不是个东西。
“把你老婆带走,别让他们聊了!”秦玦忽然开口“他们说的我心烦。”
霍燃抱着胳膊“你怎么不去?”
“...”秦玦心道,他好意思他早去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霍燃在感情方面确实比他强那么一点。
“你去。”霍燃对秦玦道“反正你对他也不是认真的,就是玩玩你怕什么。”
两人互相推诿半天,谁也没说动谁。
秦玦转身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听吧。”
“...”霍燃认命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沈兮安的腰“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外面冷。”
沈兮安眼神怪异的看了霍燃一眼,他才出来不到两刻钟吧,霍燃给他使了个眼神,沈兮安顺着看过去发现了秦玦在那头站着。
陆辞转过身也看到了秦玦,沈兮安对他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沈兮安看到韩为坐在院子里抚琴,忽然想到问霍燃“其实韩前辈不是因为跟叶豫的师父有矛盾才离开神医谷的,他喜欢叶豫的师父。”
霍燃“是么。”
“你好像没有很惊讶?”
“多少猜到一点,如果真的有恩怨,他也不可能把顾囹的事告诉叶豫,我觉得叶豫应该也明白一些了,不然不会把你托付给他。”
沈兮安看韩为的眼神有些敬佩“我很佩服韩前辈,把爱意一辈子藏在心里不说出口需要很大的毅力。”
“这有什么佩服的。”霍燃揽着沈兮安的肩膀“不许跟他学,想什么就说出来,我们说好的,要坦诚相待,无所保留。”
“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忘,只是想起以前。”沈兮安那时自以为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结果还是被霍燃发现了他的心中之事。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真情流露毫无察觉吗,还是故意把心意外显想要引起霍燃的注意呢?
如果根本不想让霍燃知道,他沈兮安真的没本事藏的滴水不漏吗?
“以前也不许想,要是你早点说出来,我们哪会走那么多弯路。”霍燃是爱而不自知,沈兮安是憋着不说,若非如此,很多伤害都不会发生。
沈兮安觉得霍燃有点不高兴,逗他道“你是在指责我吗?”
“当然不是,反正那种只剩嘴硬的死鸭子爱谁当谁当去,你不要当。”
霍燃把沈兮安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哈了哈气“进屋吧,你手都冻红了,一会儿该疼了。”
陆辞微诧“什么是正常的在一起?”
秦玦要被他气死,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就是你想要的那种交换真心的感情,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陆辞不解的看着秦玦,他根本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他委屈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跟他说呢?
“不必,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你说别过就别过?我不想别过。”秦玦拉住陆辞的手腕“如果你喜欢那种温柔的情人,我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不相信…”
秦玦把陆辞摁在树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看他没有拒绝,又接着吻了下去,秦玦的吻痕轻盈,也很缠绵,跟往日里攻城略地的占有完全不一样。
陆辞说不上更喜欢那种,只是好像很难推开他。
秦玦看着他道“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给我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你没有相信错人。”
“如果我说不,你会离开吗?”
秦玦摇头。
陆辞没再说话,没说拒绝也没有答应,自顾自己的往回走。
秦玦追上他“所以…你什么意思啊?”
陆辞低头看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什么意思也不重要。”
“没拒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秦玦得寸进尺道“既然答应了要和我试试,那你得多想一点我的好。”
“你有什么好?”陆辞反问道。
“我…”秦玦张了张嘴,一时还真说不出来“起码可以算得上芝兰玉树风流倜傥吧。”
风流吗?
陆辞把话说在前头“你愿意试就试,但是陛下,你要的实在太多了,我好像给不起,很可能到最后还是徒劳无功,我建议你及时止损,以免说我骗你。”
“任何事都有风险,很公平,放心,不会怪你。”秦玦吻了下陆辞的手背“我也只是从前没有遇上一个值得付出真心的人,现在遇上了,你相信我,我会做的比霍燃好。”
叶豫治病爱给人开药,左一碗右一碗,实在不行了再扎针。
韩为跟他习惯不同,每次必用针。
霍燃陪着沈兮安疗伤,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韩为把沈兮安扎的跟刺猬似的,沈兮安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怕了,就快被扎麻木了。
可霍燃还是不让他看“前辈,咱们有没有别的法子啊,他…”
“没有。”韩为冷冷道“你没来之前都是这么治的,看不了你就出去。”
“...”霍燃小声嘟囔“叶豫这师叔脾气比他还不好。”
沈兮安碰了碰霍燃的手“我没有那么怕了。”
霍燃回握住沈兮安的手,趴在他旁边问“冷不冷?”
沈兮安摇头。
韩为无情吐槽“他说冷你还能怎么样,又盖不了被子。”
霍燃“...”
有没有人能管管这大叔啊!
敢怒不敢言!
沈兮安看霍燃吃瘪并不觉得好笑,还用手指摩搓了下他的手背无声安慰。
韩为自然捕捉到他的小动作“至于么!说两句都心疼?”
沈兮安抿了抿嘴,可霍燃在他心里就是不能碰也不能说的。
韩为指了指沈兮安“中毒太深了你!”
治疗结束,霍燃赶紧拿被子给人包起来抱走。
韩为看着霍燃的背影实在不理解,这两个人怎么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霍燃把手掌搓热,伸进沈兮安衣服里帮他揉着腹部的旧伤处,一阵暖意顺着身体传来,沈兮安忽然有点感动,眼眶也红了,霍燃哪里照顾过人,恐怕这点经历都用在他身上了。
“怎么了,宝贝儿?”霍燃见沈兮安神情不对紧张的问“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别忍着。”
“…不是。”沈兮安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