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by虽矣

作者:虽矣  录入:12-11

“一如既往的忠诚,华生。”
“你认为自己不忠诚吗?”
“对一个我几乎完全不了解的人?不,华生,不。”
“而你和这个你完全不了解的房东同住了数年,同时还让她免费担任你的管家。你甚至要求她在凌晨四点为你送食物,并且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在你的咖啡里下毒。”
“我并不是说我不信任她。”福尔摩斯说。
爱丽丝在他们身后清了清嗓子:“先生们,你们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福尔摩斯和华生都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华生惊讶地脱帽按胸,然后戴上帽子,惊讶地问:“郝德森太太!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看到马车。”
“我更喜欢步行。”爱丽丝回答。
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烟灰色粗呢大衣,脚踩红白撞色皮靴,长发被严严实实地塞进同样是烟灰色的丝绒宽檐帽里。福尔摩斯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四处穿刺,尤其注意到她帽檐上的黑红两枚桃心胸针。
那对胸针光洁如新。任何意义上的光洁如新。这说明不了什么,她大概有上千对一模一样的胸针。
“嗯。有意思。”福尔摩斯说。
爱丽丝望了过去,蓝眼睛像一对玻璃。
她偶尔看起来会有点可怕,福尔摩斯想,像个假人。很逼真,很像人,但依然是个假人。他不太喜欢他从她那里观察到的东西,而且,坦诚地说,他也不太确定他观察到的东西。
“更像是不太愿意确定。”爱丽丝说。
这是个巧合。
那对蓝色的玻璃球轻轻地转了一下,挪向华生:“请吧,先生们。”
她没有等待回应,径直走向剧场的入口。华生追了几步,意识到福尔摩斯没有挪步后停在原地,犹豫地问:“呃?福尔摩斯?”
他们距离剧场的入口超过五米远,五米之外,她的背影清晰得像是近在咫尺。浓雾为她开拓了一条道路。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福尔摩斯瞥了一眼华生,啊,迟钝的、忠诚的老朋友。一如既往的错得离谱。
“进去吧,华生,看看可敬的郝德森太太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表演。”
布鲁斯用眼角观察侧前方那位年轻人有一段时间了。
首先当然是因为他的衣着。
他敞着暗红色锦缎外套,露出内里的雪白的丝绸衬衫,镂空丝绒衣袖优雅地贴着他的手腕垂下来,蓬松地遮掩着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让人分心,因为他圆润的、闪耀着淡淡辉光的饱满指甲,比那件华丽外套上的宝石纽扣还要夺人眼目。
布鲁斯抬起手腕看表,同时巧妙地调整角度,令年轻人的侧脸出现在足以充当镜面的表盘上。
绝对的意大利人。不太典型的长相。紧窄的头颅,皮肤雪白到足以用养尊处优来描述,红棕色的半长发披在肩膀上,鼻梁笔直,但与其说他英俊,不如说是秀美。
最吸引布鲁斯注意的是他身上文雅而恬静的气质。他有一种奇特的生机,茂盛而勃发,仿佛一杯满到极致的水,水面高高漫出杯沿,饱胀欲裂、摇摇欲坠,却又始终坚持着不肯破碎。
“你喜欢这幅画?”布鲁斯轻车熟路地搭话。
“很难说。”年轻人转头看过来,眼中闪烁着活泼的趣味,“你喜欢吗?”
布鲁斯答得很有自信:“这很显然是仿造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我对油画没有多少研究,只能说从技巧上看已经接近一流水平……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风格画老斯塔克先生,还是穿着西装的版本。从这点上看又更像是后现代艺术风格,这就是我完全不关心的领域了。”
“接近一流水平?”年轻人笑了,脸颊上浮出两粒珍珠般的酒窝,“你是指米开朗琪罗么?”
“我更会说这是拉斐尔的风格。”布鲁斯走近两步,“尤其是对线条的运用。”年轻人饶有兴致地听着,于是布鲁斯决定加大吹捧的力度,“毫无疑问,这位作者是拉斐尔的狂热粉丝,他的模仿逼迫到了近乎于偏执的地步,他把拉斐尔的鲜明特质全部刻进了笔触下,并且任由拉斐尔的痕迹淹没他自己的才华……”
布鲁斯发现年轻人的笑意变淡了,那两粒珍珠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于是迅速转了口风:
“……但他本身的气质依然在画作里闪闪发光,并且赋予了这幅画魔鬼般的冲击力。我是说,尽管这毫无疑问仿造了拉斐尔的风格,但拉斐尔的端庄、典雅,这幅画上一点也没有。”
“不如直接说这幅画够情色。”
“我不能反驳。”
“哈。”年轻人说,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像,“他一定和画上的人睡过。睡了很长一段时间。要打赌吗?”
“我和你选同一边。看来赌约没法成立了,”布鲁斯露出魅力十足的微笑,“但你先选的,就当我输了吧。我是布鲁斯·韦恩,先生,我要怎么签那张给你的支票?”
年轻人笑着转身:“再会,韦恩先生。”
他走过转角,布鲁斯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一串响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小男孩飞快地从他面前跑过,不知怎么,还想观察那个年轻人的布鲁斯看了过去,正对上一双明亮的、圆溜溜的蓝眼睛。
短暂的对视中,小男孩给了布鲁斯一个灿烂的笑脸,如此灿烂,仿佛一束光击碎了浓雾和黑夜。
还有点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布鲁斯一个恍神,年轻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而随着小孩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另外两人逐渐接近。一个高,一个矮,都穿着严谨的正装,但高个子竟然戴了顶猎鹿帽。
“看起来我们不是唯一受邀请的。”矮个子对高个子说,“任何线索?”
“安静地往前走吧。”高个子回答。
布鲁斯不知为何有点同情高个子。他的声音紧绷,显然十分不安。
他们也飞快地从他面前走过了。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邀请函。没有错,“飞翔的格雷森”马戏团表演,时间就在今晚。
“等很久了吗?”有人问。
布鲁斯瞬间警惕起来,他放下邀请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着眼前只有他腹部那么高、却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小女孩。
“你是谁,亲爱的?哦,哦,让我猜猜,”布鲁斯微微俯下身,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小女孩帽檐上的黑红桃心,“爱丽丝?”
“那是我的名字。”小女孩说,“伊薇今晚有别的安排,我是你的女伴。”
“只是随便问一句,”布鲁斯说,“今晚没什么大事发生,对吧。”
爱丽丝耸了耸肩:“你知道的。都是老样子,没什么新鲜的东西。”

布满穹顶的烛火将大厅照得看不到一丝黑影,宛如夏日的黄昏。
杂技表演所需要的一切道具都已经布置完毕,从顶部垂落的长绳在地面蜿蜒爬行,仿佛某种古老的、由一棵树和无数气根组成的巨大丛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就是油脂味太重了些,也许是蜡烛?布鲁斯猜测着,对比着手中的票号,在前排找到了位置。
他绅士地让开身体,伸出手,让爱丽丝能扶着他的手臂坐下。
这个精美如玩偶的女孩安静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微微扬起头,朝他点头致谢,而布鲁斯绝没有忽略她那皎白的皮肤在烛光下泛起的昳丽辉光。
“所以,”他也坐下来,珍惜地将大衣挂在手臂上,手杖横放于膝盖,“你也是亚度尼斯的漂亮玩具之一?”
“你不应该对我这个年纪的女孩说这种话,布鲁斯。”
“‘你这个年纪’?什么年纪?一百二十岁?”
“至少我看起来是十二。”
“噢。”布鲁斯甜蜜地说,“你看起来二十二的时候会有多么迷人啊。”
“足够挑起国家之间的战争。”爱丽丝回答。
“别告诉我海伦是你的曾用名。”
“那么就不是。”
“……天,你和亚度尼斯一点也不像。你也不像伊薇,不像霍华德。你甚至不像康斯坦丁。伊薇、霍华德和康斯坦丁倒是有些像。原来他的口味比我想象得丰富?”
“你也有点像他们。”爱丽丝从容不迫地说,“魅力十足,毫无廉耻,极端自我。”
真是锥子一样的舌头,布鲁斯想。
但他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以免这位美丽的小少女从嘴唇里吐出更多他不喜欢听人说起的实话。
“油脂味太重了。”华生皱着眉头,“虽然这里确实很亮堂。你是这种地方的常客,福尔摩斯,这地方总是这种气味吗?”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福尔摩斯调整着猎鹿帽,想知道为什么房东太太会选中它,“通常不会有那么多蜡烛。也不需要亮到观众席也能看清彼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台上的表演吸引,台下所发生的事情是个秘密。剧场是凶杀案发生的绝佳场所,华生,你不这么认为吗?”
也许这就是郝德森太太盛情邀请他参加的原因。
“说到这,郝德森太太在哪里?”华生左顾右盼。
“郝德森太太并没有做出到场的保证,华生。但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会说她大概陪伴在那个神秘邀请人的身边。”
“嗯。”华生沉思道,“郝德森太太有一个朋友或者亲戚……不知怎么,光是这种想法就吓到我了。我相当敬爱郝德森太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么多的罪犯、警官、报案人进出的房子里坦然自若的,而且,作为一个没有经受过教育的女士,她不得不面对一些可怕的伤口太多次了,更别提她还必须提供帮助。但想到她有朋友或者亲戚还是很可怕。”
“因为郝德森太太本人很可怕。”
“老天,福尔摩斯!我们不能这么评价一位可敬的女士。”
“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嘲笑你的,老朋友。我自己也不能拒绝郝德森太太的要求,如果她认真要求的话。光靠尊敬还做不到这一点。”
华生注意到福尔摩斯脸上那种特有的漫不经心的表情,不禁好奇自己的同居人在郝德森太太身上发掘出了什么秘密。倒不是说他想知道。不,他愿意保持对郝德森太太的一无所知。
福尔摩斯突然说道:“所有事都不对劲。”
“你说什么?”
“灯光不对劲。人数不对劲。声音不对劲。时间不对劲。也许我们也不对劲。”福尔摩斯机敏地注视着四周,双眼像鹰隼般转动不停。
他的一只手按在手腕上,全神贯注地数着心跳。一丝得意的假笑出现在他的唇边,他的眼睛在挑战面前炯炯有神,兴奋得放出光来。
“哈。”他喃喃自语,“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伊薇推着推车穿过漫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有很多工作要做——该死的她是个国际明星,有戏要拍,有派对要露面,有广告要洽谈,甚至有秘密情人要约会——但不,不不不,她不能去做任何一件属于她自己的事情,她在这里,搬运一个本该由主人全权负责的客户。
不是说她对无所不能的、完美的主人有什么意见。绝不,从不,永远不会,不会对亲爱的主人有任何不满。
只是,这对主人来说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只要一点点小戏法,就能让他的客户在最完美的时机出现,为观众们贡献出一场盛大的表演。
但主人一点也不想费心。主人约会去了,和他可怜的羔羊,迷人的、凄惨的、甜美的康斯坦丁。
伊薇甚至搞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不逃跑,毕竟主人给了他很多次机会,噢,主人每分每秒都在给他逃跑的机会,主人给他的机会比他给的任何羔羊都多——
虽然伊薇敢打赌,主人不断给他机会的原因是他清楚康斯坦丁绝不会逃跑。
也怪不得康斯坦丁是他的最爱。
关于主人,尽管他不是故事或者传说里的恶魔、魔鬼、邪神或者任何东西,但有些事确实是一致的。例如,他性格恶劣(主人无上的智慧!),他充满诱惑力(主人是多么完美!),他只要超凡脱俗的身体和灵魂(主人那迷人的品味!),并且总是、总是,毫无保留地爱他的羔羊。
因为羔羊会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完全出于自身意愿这么做。乐于这么做,享受这么做,渴望这么做,甚至迫不及待地这么做。
“而你,”伊薇怜悯地伸出手,亲昵地用指尖点了点推车的货物,“你只是能给主人提供短暂娱乐的渣滓。但这么做很快乐,对吗,伯蒂?”
推车上,那枚不规则的卵的表面印几个鼓包,像是有生物在其中蠕动。暗红色的血液和白生生的筋肉缓慢地搏动着,像一只正在休眠的生物。
与众不同的是,这个生物有三个心跳。
这枚卵如心脏一般跳动,卵内包裹着另外两个心跳。卵的心跳孕育和孵化着另两个心跳,第三个心跳是最小、最快的。
“嗨,小家伙。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儿。”伊薇喜滋滋地说,“再等一会儿,亲爱的,再等一会儿,你才能和妈妈一起出生。”
她挺直腰身,推动推车,摇曳着走向未知的出口。
“嗨。”有人说。
福尔摩斯和华生同时扭过头,一个清瘦的男人正带着微笑同他们颔首示意。他有一张引人注目的漂亮脸庞,穿着典型的意大利贵族服饰,鼻梁秀丽,双唇微张,两颊微微凹陷,可以说有着典型的艺术家形象,他文雅而忧郁的气质只是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这不是福尔摩斯先生和他的传记作者吗。久仰大名。”他温和地说,“我的位置就在你们旁边。”
“传记作者的名字是华生。先生,怎么称呼?”华生问。
“多么有趣。”福尔摩斯说道,专注地扫视着来人。
“桑西。一个画家,或许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声名,但此生从未画出真正满意的肖像画。”桑西平和地说,“尽管同为创作者,华生先生,你远比我幸运得多。”
“但这不可能。”福尔摩斯说道,眯起双眼,陷入了思考。
“呃,为他的举动道歉,他很少会像这样,通常他是个礼貌的绅士,正如我所记叙的那样,他只有在碰到极端麻烦的难题时才会表现得如此粗鲁。”华生匆匆说道,“至于我,我还远称不上是一位创作者,我只是忠诚地写下了一些作为福尔摩斯先生助手的经历——”
“请不要推辞属于你的头衔,华生先生。你的文字盈满了对缪斯的爱,正如你的缪斯以行动表达对你的爱一样。”桑西轻轻地说,“多么伟大的关系啊。我只能梦想能拥有这些。”
“哈。”华生情绪复杂地说。
“尽管如此,假使我接受了——怎么做到的?”福尔摩斯说道,焦虑地拧着眉头,突然将头转向华生,“告诉我你能从他身上看到什么,我亲爱的朋友。”
“……呃。”
华生彻底被搞糊涂了。这位新朋友说了些令人不安的话,他曾经从一些身后的窃窃私语里听到过同样的暗示,但不同的是这位新朋友说话的方式不带恶意。实际上他是在赞美他所认为的“随便什么东西”,考虑到他是个艺术家,华生会礼貌地保持沉默。
真正让他困惑的是他的老朋友,永远洞察,目光犀利,能在几英里外看穿谜团真相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这些,但是,没错,这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
福尔摩斯迷失了方向。
或者更糟:福尔摩斯没有迷失方向,但他在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推理的同时,又彻头彻尾地怀疑自己的判断。
在这种时候,华生能做的事当然只有一个。他转过身,用一种绝对不礼貌的方式专心致志地凝视桑西,试图运用他见识过的只属于福尔摩斯的技巧进行推理。
然而,他确实缺乏那种惊人严密的逻辑思维。
当他全心全意地看着桑西的时候,他唯一能脱口而出的是:“他看起来不像个活人。”
“哈哈哈……”桑西笑起来,他的笑脸明亮得像劈开云层的光束,隐藏着纯粹自然的野性。他美丽极了,而且热情澎湃,生机勃勃,鲜活得像他脸颊上的玫瑰色。
华生想知道他是否沉迷于自画像。他对自己的评价很有道理,你没办法画出这种美丽,除非意大利三杰再世。
“我能有这个荣幸得知你的全名吗,先生?”福尔摩斯彬彬有礼地询问。
烛火乍然熄灭。激昂的鼓点轰鸣。隐约中,华生只看到他做了一个“啊”的口型。
表演开始了。

第92章 第三种羞耻(23)
爱丽丝瘫在椅背上,嘬奶嘴一样嘬着吸管。吞咽时的声响窃窃喳喳,仿佛一万个人在她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垂死□□……也可能是他出于成见的幻觉,布鲁斯想。
不能确定这个自称爱丽丝的——女孩吧,既然她这么自称——在人类的皮囊下面藏着什么毛骨悚然的异形生物,但布鲁斯对她极为警惕。
这个“女孩”很危险,远比亚度尼斯危险。至少亚度尼斯还是有一定意义上的人类感情和道德观的,没有多到足以彻底掩盖他的怪异,但已经能够掩盖掉他的非人感。大部分人在初次见到亚度尼斯时仅仅能意识到他身上那种残忍莫测的吸引力,却很少有人理解自己在他面前心跳加速的逻辑和在一条斑斓艳丽的毒蛇面前无法呼吸的逻辑是一致的。这可能是好的……更有可能是坏的。坦白讲,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一切。
“你很吵闹。”爱丽丝咬着吸管说。吸管上的黑红色飞快地下降。她到底是在喝什么东西?!
“我根本没有说话。”布鲁斯心想她无理取闹的样子倒是和亚度尼斯很像。亚度尼斯也一直在抱怨他,说他控制欲太强了,太吵了,太粘人了……就好像亚度尼斯有资格这么说似的!
布鲁斯才是那个经常死掉和经常被洗脑的人!
都不敢想在那些被清洗的记忆力发生过什么……布鲁斯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被遗忘的事情。他想。他当然想,他需要信息。但他也不是真的——没有那么想。
“能听到你在想什么。”爱丽丝说,她扭过头,头颅以下的部位纹丝不动——她的脖子是断了还是怎么着?那是、那是一团黑雾吗?天啊他甚至能闻到那股雾气的味道——把那玩意吸进肺里没事吧?!
“我希望我能学会你控制表情的技巧……你吵得要命,笑得迷人。”爱丽丝扬起嘴唇,试图微笑。
但她调动脸部肌肉的后果是一场灾难。每一缕肌肉要么就是毫无保留地伸展,要么就是极尽可能地收缩,在爱丽丝的面部创造出一幅绝妙的活体抽象画,意思是她的表情确实像是微笑,但又在某种程度上和微笑完全相反。
这一方面会让任何具有审美的人畏缩恐惧,一方面会让解剖专家欣喜若狂,布鲁斯同时有这两种身份——他不能自控地盯着爱丽丝看,着迷于她脸上还在蠕动扭曲的肌肉丛。
爱丽丝不笑了。她的神态恢复了尸体般的僵硬和冰凉。但布鲁斯能够从她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点愤怒和委屈,他用一声低低的咳嗽藏起笑意,说:“你之前就微笑得很不错。”
“那很简单,”爱丽丝抬起手臂,张开手指,大拇指按着嘴角、食指按着眼角,然后把两根手指往中间捏,“这样就能让大部分人理解这是微笑,但还不够,远远不够。至少绝对无法骗过福尔摩斯。”
“……你知道他被誉为人类理智和逻辑的巅峰,对吧?”布鲁斯问。
“如果他不是,我为什么要在意能不能骗过他?”
布鲁斯试着说什么,却被爱丽丝的双眼吸引住了。圆圆的、微鼓的、大大的、玻璃球般的眼睛,呈现出层次丰富的蔚蓝色,像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被藏在心灵之窗背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灯火辉煌的穹顶黯淡下来。
天黑了。
在那两扇小小的窗口中,无边无际的海如裙摆般荡漾。海风吹净了天海交接之处,湿润的气息从窗口里淌了出来……咸腥味里夹杂着千百种臭气,丰富得像个繁华的港口……又渐渐淡去,海洋的咸腥终极盖住一切。
浪潮声犹如鼓点轰鸣。
一轮明月破水而出。
轰鸣的鼓点中,年轻的男孩从高台一跃而下。
欢呼和尖叫甚至盖过了激烈的伴奏,华生按着扶手、捂着胸口,心脏撞击着他的掌心,他挣扎着喃喃自语:“我的天啊,这场表演……我想不明白郝德森太太怎么会喜欢这种表演……太可怕了,福尔摩斯,我一直在害怕他会死!”
阴影中的福尔摩斯没有应声。
现场的气氛已经完全被炒热了,一跃而下的男孩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灵巧地翻转、舒展,如同一只被风承托着翅膀的鸟儿。表演服从不同角度反射钻石般的光彩,从这个高度和距离能俯瞰整个剧院,更能完整地欣赏到男孩的表演,但也完全无法看到男孩的面孔和表情。
就像从很远处看鸟儿只能看到一个倒立的π,从很远处看,这男孩几乎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状。
让华生不安的是,他同样无法看到表演台下方的安全网,又或者是男孩身上的绳索。他肯定至少得有一个绳索对吧?必须得有一个对不对?一根绳子一端系在腰上,一端连接头顶上的隐藏机关什么的,以防表演的时候演员失误什么的……
“我很遗憾。”福尔摩斯开口了。
这让华生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这预示着他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这个男孩不是在冒着生命危险表演,或许只是安全装置非常隐蔽,他看不出来。福尔摩斯一定看出来了。
福尔摩斯继续说道:“他在表演中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防护措施。对他来说,哪怕仅仅是一次最小的失误也是不可接受的。”
“不可理喻!”华生勃然大怒,“这种表演必须叫停!他不能……”
“冷静,我的朋友。如果你在进门前读过宣传册,就会知道他们是‘飞行的格雷森’,鼎鼎有名的空中飞人家族。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表演‘空中飞人’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据我在表演前了解到的,整个家族在多年以来的表演中从未有过任何失误。”福尔摩斯说,“从这个男孩的表现来看,他们的技能是完美的。”
“但他还是个孩子。他多大了,有十岁吗?”
“八岁。理查德·格雷森。家族里最小的孩子,但被称为最有天赋的。他的家人很自豪,因为他已经能够参与到所有的表演之中了……当然,不是在抛接表演中接人的那个,鉴于他的年龄,他还没有足够的臂力。”
“你……读得很认真,福尔摩斯。”华生怀疑地说,“你通常不是只在案子里才这么认真的吗?”
推书 20234-12-11 :爱情公园—— by卡》:[近代现代] 《爱情公园》全集 作者:卡比丘【CP完结】长佩2023-12-08完结收藏:32,468 评论:30,410 海星:137.58万点击:196.55万 字数:10.61万 人气:861.64万文案:他住在不能谈论爱情的爱情公园唐既明*许渭尘(不知道没有开始算不算破镜重圆)标签:年上 HE2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