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 by贰两肉

作者:贰两肉  录入:12-19

商昀秀摇头,“洪老板不带我来肯定有他的原因,洪少爷今晚叫我不怕他知道了罚你?”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聪明人都该知道怎么做。”洪齐柏仰头笑,右手边有人递了支烟过来,他抿在唇上等着商昀秀帮他点。
商昀秀权当没看见,“洪少爷的意思是?”他故作不明白,即使对方凑得越来越近也依旧保持着亲和的微笑。
“你听话,这些生意我就带着你做,我爹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洪齐柏说:“等这单生意成了,洪家日后的辉煌无人能及。”
“怎么样才算听话?”
洪齐柏伸手抬着他下巴,准备亲下来。商昀秀不露痕迹偏头躲开,满眼醉意朦胧,他把那杯没喝完的酒灌下肚,“我知道了。”他起身,拍拍衣服的褶皱,说:“洪少爷,我头晕,实在喝不动了,在楼上开了间房,想先上去休息。”
“好好好,你去你去。”洪齐柏领悟其中意思,没缠着人不放,他自己没喝多少,笑着送走人,心里直痒痒,奈何请来的几位不能放着不管耐着性子陪。
坐着没什么感觉,出来走几步头昏得更厉害,商昀秀反手扶正手枪,另一只手虚虚扶着墙往楼上走。他有点犹豫要不要今晚了结洪齐柏,那位中文流利,他却一次没见过的科林先生实在古怪,没有洪齐柏在中间搭桥,再见一定很难。
他靠着墙揉太阳穴,不适稍微缓和后决定静观其变,暂时留洪齐柏一条命。
商昀秀转身准备离开名楼,脚步踩得太重,还是喝太多产生了幻觉,他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
以为是洪齐柏,难受归难受,扭头挂了一抹笑。还没看清人,一只手按在了胸口,他被重重推到墙上。
傅荣卿居高临下,傲慢地望着他。
熏红的脸颊是烫的,尽管在笑,那双蹙起的眉头足以说明商昀秀此刻不好受。
“二爷?”商昀秀喊他一声,呼吸声越来越重,他保持着紧紧贴墙的姿势,空气都被傅荣卿挡完了,胸腔每起伏一下都费力,“疼……”
傅荣卿不理他,拽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往楼下走,商昀秀不肯他就打横抱起来,一路不吭声,看样子在生气。
商昀秀挣扎得更厉害,背后有枪,险些被傅荣卿碰到了。
“再动信不信我在这儿要了你?”
“傅荣卿…”
商昀秀相信,所以老实许多。外边雨声滴答,身上没沾到一点就被塞进车里,傅荣卿跟着坐进来,冷冷地吩咐:“杨林别墅。”
他摸出一根烟,扭头看了商昀秀一眼又收了回去,商昀秀注意到他的动作,皱眉不知说什么好。
“傅少爷,送到祥乐汇就好。”
“不顺路。”
他说这话的时候,东兴街已经没有几百米了,商昀秀知道无论说哪里他都不会听,闭目挨到杨林别墅,愣是被扛了进去。
傅荣卿关上卧室门,单臂圈着商昀秀的腰,另一只手从后腰伸了进去,商昀秀惊呼一声,腰上那支枪被他拿了出来,废铁一般甩在桌上。
商昀秀:“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藏了把枪?”傅荣卿说:“你的腰,没那么宽。”他扯下领带反捆着商昀秀的两只手,问:“除了手,他还摸你哪里了?嗯?”
“什么?”
商昀秀吐出一口热气,脸颊发烫,他偏头蹭自己的肩,脖颈上的衬衫纽扣扣得太高,太紧,将体内源源不断的热气团作一团,越来越多,结成火气呼不出来。
“洪齐柏,他刚才摸你哪里了?哪只手摸的!”傅荣卿抬起他的下巴,捏了捏,“你呢,你原本想做什么?如果我不拦你,你想做什么,打算去房里等他?等他来做什么,商昀秀,你到底想做什么!”
商昀秀心脏一沉,腕上的领带没捆太紧,他挣了几下松开了,站在原地没动。
傅荣卿点点头,笑得讽刺:“谁都可以,就我不行,对吗?”
不合时宜的一声雷,古老的银叶唰响,裹着冰凉凉的夜风从窗边进来,阴沉几天,积攒了沉甸甸的雨一倾而下。商昀秀的心也因他这句话乱作一团,他想说‘不是’,这两个字闷在喉咙里张嘴也不肯出来。
“你总问我图你什么,商昀秀,在你心里,一定是有所图才想和一个人亲近的,对不对?”傅荣卿捡起桌上的枪,扣动扳机一枪击碎了柜上的白玉花瓶,“今晚不是洪齐柏也会是别人,对吗?”
傅荣卿没收了他的枪,多话没说,大步出了卧室。商昀秀坐在床边,捏紧了拳头,酸楚蔓延上来,把那点酒精都压了下去。
他以为傅荣卿只是短暂出去一趟,直到听楼下管家的声音才慌地夺门追出去。
“傅荣卿...”商昀秀跑下楼梯,站在傅荣卿两米左右的距离,张张嘴,话明明到嘴边了,带出一连串的空气,不见一个字音。
傅荣卿和佣人吩咐完,管家小跑送来一把伞,“爷,雨下大了。”
“嗯。”傅荣卿接了伞抬眼看商昀秀,想起他动不动就生病起热,本想嘱咐他回房去,但做戏做全套,二爷等不到他要说得话,转身撑伞下了台阶。
脚下水声泽泽,仿佛稀释过的胶水,走一步粘一步,心也跟着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一阵一阵地抽。
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越来越大,没完没了。
管家小心翼翼提醒商昀秀回房,商昀秀闻若未闻,如果和傅荣卿还是不明不白,恐怕以后都会是这样了。
他追下台阶,让大颗大颗砸下来的雨点子淋得一激灵,抬手抹了脸上的水,“二爷。”
离开的人停下脚步,商昀秀接着跑到他跟前,“我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今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别走……”他的眼睛被雨淋得睁不开了,因为紧张无措,手死死揪着衣服。
傅荣卿皱着眉迈进一步,两人躲着一把伞。
商昀秀不确定自己阐述的够不够请求,傅荣卿有没有听明白,他甚至想学傅荣卿之前对他那样,蛮不讲理地先把人抱着,可手才抬起来一点,惊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可以吗?”商昀秀轻轻地问,这句话声淹在噼啪的雨声里,连他自己也没听见。傅荣卿一直没给反应,只是看着他。像是审视某样无关紧要的物品。对,是物品。
商昀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瞬间被击溃,剩下的只有刚才祈求他别走的懊悔,多可笑,像个求爱的小丑。他下意识后退,离开雨伞的庇护,离开傅荣卿的注视。
“傅少爷路上注意安全。”商昀秀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从容转身,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仔细。
雨又打在了身上,比刚才疼。
商昀秀知道自己在哭,也还好在下雨,否则那也太难看了。哭不为别的,因他这一瞬间,意识到失去了一个很珍贵的朋友,他舍不得傅荣卿,同时觉得,原本的傅荣卿就该是现在这样的冷漠。
别无所求时,刚见面的两个陌生是该这样……
砸在身上的雨点又都不见了,商昀秀木着身子没回头,抬手用力抹干净脸上的水。傅荣卿说:“这么些天了,你想清楚了吗?我到底图你什么?”
商昀秀没来得及说话,脚下悬空,腰腹一沉,被扛了起来,几步上了台阶。伞丢在大门口,又一路往卧房走,商昀秀很难受,却还是一声不吭,回房里被放下来,傅荣卿脱了自己的外套,去浴室放水。
出来时拿了条毛巾,手法轻柔擦干他的脸,接着开始解商昀秀的衣扣,“算了,你可能根本不会仔细想这件事,你觉得我傅荣卿图你什么那就图什么。”
“想了,我想了……”
商昀秀没了衣裳,清瘦得更直观,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薄薄的一片纸,傅荣卿就想,和一片纸有什么好较劲儿的。
商昀秀抬手圈着他的腰身,这个时候才敢吐露一点心声,埋首在他胸口,“二爷,我真的想了,你图我,图的是我所以你刚才才那么生气。”
傅荣卿明显一愣,抱他起来往浴室去,“还有呢?”
“还有…心。”商昀秀熏红的眼眶粉色未退,吹了风不舒服,吸吸鼻子无声望着他。
傅荣卿笑了两声,探一探水温才把人放进去。接着自己也脱衣,商昀秀羞得别开脸,听到水声后扶着浴缸的边缘直接背过了身。
温热的水哗啦啦往地上淌,二爷展臂捞人到怀里,一只手掌游走在他胸口间,轻揉了一把,问:“有我吗?我要听实话。”
“……嗯。”
商昀秀偏头过来,鼻尖睫毛都是水雾,唇色淡粉,湿湿润润诱人遐想。
他主动迎上去,鼻尖蹭到傅荣卿的,他来回蹭了两下,“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原本也要走...”他说着,泡在水下的手撑着浴缸,换了个好拥抱的姿势,圈着傅荣卿的脖颈,“您不来拦着我也会走,不走也不会出什么事…真的…”
“你别装可怜…”傅荣卿掀水浇他露出来的脊背,抬手缓缓地抚,“商昀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也不知道。”商昀秀几乎坐在他怀里,温热的水泡着身子,舒服的想睡觉,他闭着眼小声问:“我不想你走,不想你误会,”他抬指在他心脏的位置点了点,“你可以对我凶,但是不能不理我,你这样我会很慌很乱……”
“真的?”
“嗯。”
“我不信。”傅荣卿捏着那只乱动的手夹在臂膀间:“别乱动,泡一会儿去去寒,动不动就病了,没出息。”
“没有。”
“前段时间不是?”
“我…”商昀秀默了一会儿,“我杀了人,很害怕。”他又说:“二爷陪着睡,就不会。”
“敢杀不敢认?”傅荣卿叹气,“今天带枪呢?还想杀?”
“二爷。”商昀秀窝进他怀里,嗅着味道,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喊二爷不管用。”
“荣卿?”商昀秀从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难出口,红着脸确认他喜不喜欢。傅荣卿的心里别提多雀跃,矜持地点点自己的右脸颊,商昀秀会意,凑过去亲了一口,“荣卿,哥哥。”
傅荣卿的心开花了,他捧着商昀秀的脸,亲了个遍,把人提上来点,正好坐在了怀里。再泡一会儿水要凉了,二爷带他起来,用浴袍裹着直接抱出去。商昀秀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在浴室也感受到了,他自认做足了心理准备,关了灯主动坐到他身上。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对方拉下来裹在被子里。
“二爷?”
“睡觉。”傅荣卿搂着他,“不该想的不准想,好好睡一觉,乱动我揍你。”他警告地捏一把秀秀的臀,再额角落了一吻。
一夜除了没穿衣,其他出格的事儿是一件也没做。商昀秀难得睡了暖和和一觉,意犹未尽眯着眼睛不想起来。
傅荣卿捏着他耳垂玩,“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商昀秀枕着他的胳膊,把脑袋从被窝探出来点。
“以后见着那个卖葱油饼的老头不许跟他说话,最好扭头就走。”
“嗯?”商昀秀觉得莫名,胸口一痒,傅荣卿又咬他。今天咬的地方不对,胸口那两处起初只是肿,后来破了,穿衣磨着疼。

第37章 你想我怎么样?
昨晚过来穿着一身整齐西装,洗干净一夜过去还没干,傅荣卿不知哪里找来差不多的,尺寸大小刚合身,亲自帮商昀秀穿上。他没诚心要穿,该占的便宜一个不落,听他说磨着疼就重新解开,对着那抹粉色,张嘴又凑上去。
“嘶……你怎么总咬人。”商昀秀五指陷入墨色的发里,掐紧,没用力抓,缩了缩身,疼得皱眉,“傅荣卿,别咬这儿。”
傅荣卿舔一口抬起头来,“反正都破了,我给你包一包再穿衣服。”
闻言商昀秀低头自己看了一眼,肿得更明显,大小不算正常,隆起一块淡粉,越看越羞人。
傅荣卿拿药箱过来,把他的衬衫褪到臂弯处,商昀秀没拒绝,只是别开脸不看,说道:“趁现在早,我要回趟祥乐汇。”
“现在?”
“嗯。”
傅荣卿把纱布叠成四四方方的块状,抹点药敷在他伤处,再仔细用医用胶带固定,期间抬头望秀秀一眼,“我也要回一趟三景园,想带你一起去。”
“不去。”商昀秀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只手反着撑在靠枕上,绵绵软软根本稳不住身,迫不得已抬另一只手钩着傅荣卿的脖颈,刚才抓牢,腰上忽地一紧,被对方圈到怀里,面对面坐着。
“我聋了,听不到。”傅荣卿双臂圈将那薄薄的腰肢圈得紧紧的,巴巴再问一遍,“跟我回三景园?”
“不…”
“聋了,听不到听不到。”
商昀秀被他逗笑了,微微躬身,因为刚才那句聋了听不到,配合地凑到耳边再拒绝一次,“不去,不和你去。”拒绝完脱开身,捡起床面上的西装外套穿上,翻领的扣子一直扣到胸口。
“必须跟我回三景园!”傅荣卿假意闹脾气,掐着腰把人捞过来压在床上,继续哄:“吃个晌午,再不行坐一坐,让我爹娘晃一眼,嗯?”
“急什么……”商昀秀听得心里发虚,以为可以从容面对这种事,奈何傅二有话就说,明明才一夜就想着要去见爹娘,又快又不现实。林婉君和登在报纸上的事儿才过去不久,傅荣卿估计还没和家里解释清楚,直接去见太冒失了。
“荣卿,这件事以后再说。”
短短几个字,傅荣卿乱七八糟想了许多,生怕自己表达得不够直白,他算是知道了,商昀秀闷不吭声的时候做的都是坏打算,于是抱着说如何如何喜欢他,滚作一团了又把喜欢改口成了爱,说的严肃认真,任那些觉得二爷是花心纨绔的人看了都感叹浪子要回头。
“你送的那两个长什么模样我都没看清,更别说碰了。”傅荣卿说:“留着还有用才没送出去,你和我回去,见我爹娘,别见外,跟我一起喊爹娘就是了。”
“傅—荣—卿,”商昀秀一字一顿,“你别闹。”
“我认真的,真怕你跑了。对,只有过门儿了才跑不掉。”傅荣卿直接说:“那抽个时间咱们把婚结了?”
“你…”商昀秀一时不知是笑是恼,“你这样谈情说爱,只会把人吓跑了。”
“不准。”傅荣卿去嗅他脖颈处的味道,嗅完就黏糊地亲亲咬咬,“你懂这种心情吗?好不容易得了一样爱不释手的东西,想炫耀,想占有,我现在就是,这么漂亮的人是我的,有人要羡慕死咯。”
商昀秀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但还是不去三景园。光嘴上拒绝一点没用,他索性跳过这个话题。一直被压制着,说话都闷在了胸口,听着小心翼翼,像被欺负了不敢还手的小可怜,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娇憨。
“昨晚我让福祥找机会通知了洪锦文,他如果在名楼逮着洪齐柏要男人,一定会气得半死,洪齐柏反应过来,该庆幸我不在。”他动动手腕,拥着傅荣卿的脊背,抓一把衣裳的布料提醒道:“我该回去了。”
二爷不松手,而是问:“昨晚是想杀洪齐柏,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秀秀要张嘴,二爷忙用手指按着他的唇不让说,“别急着否认,你就是想杀他,不然平白无故带把枪做什么?”
商昀秀问:“带枪就一定要杀人?”
“别人不一定,你一定。”傅荣卿说:“那么明显地靠近,我不信你图洪齐柏的美色。”
商昀秀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包房里的事…”
“我认得花五,”傅荣卿说:“包房里那面长镜子看到了吗?是单面镜,里边的人做什么说什么我那边都能听到看到。”
“你……”商昀秀一脸复杂。昨晚他为了引洪齐柏上套,微有些不择手段…难怪傅荣卿那么气,原是都让他看见了。
“他摸你手又摸你腿,灌你酒还想亲你!”傅荣卿光想起还是气得牙痒,顿住手上又摸又抓的动作,“商昀秀,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说你有本事?”
“你,是你蛮横霸道。”
“行,小没良心的,你早晚把我折磨死!”
商昀秀从他怀里爬出来,隆上衬衫,低着头扣扣子,很认真。傅荣卿也看得认真,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不时就要搂着他亲一口,太喜欢了就张嘴咬,倒是不疼,就是会留一排牙印子。
“酒醒了,头疼不疼,昨晚休息得好不好?”他问着,一边去揉秀秀的肚子,薄薄软软一层,隔着一层布料没感觉,他捏着布料一抽,才掖进西裤的衬衫又被他抽了出来,大掌钻进去,贴着肉继续摸。
商昀秀刚才扣岔了一颗,现在拆了重新扣,身子往前倾一点,依偎着傅荣卿,“二爷,我不信你昨天知道我会出现在名楼,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以为呢?”
商昀秀捏着一颗乳白色的精致扣子,指甲轻轻刮过上面的镂空花纹,想了片刻,如实道:“起初以为您为了玩乐,现在知道了,或许你奔着那几个常驻平阳的洋商去的。”
“没错。”
“科林先生,这个人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商昀秀问:“他什么来头?”
“他一般,旁边那位少年才是关键。”傅荣卿用下巴压住他的肩,“你去平阳转一圈,有好些东西都印着永阳制造,他们搞的是低调渗透,等有一天你发现了,才反应过来随手一张纸都是永洋制造。”
“或许想商业垄断?”商昀秀大概能明白一些,洪锦文不是蠢人,从中不能获利便不屑于巴结一个外商,除非……
他抬眼,对上傅荣卿的眼睛:“假黄金是挑衅?”
“是绸缎。北特·科林是外派经理,那位少年是迪西家族的幼子,假黄金这件事后他找傅家谈过洋布生意。”
“洋布最近很流行。”
商昀秀想起之前隐约听到过洪锦文和几位外商提过洋布。洋布样式新价格合适,平阳的绸缎行或多或少会进一些货备在店里。
有生意就有市场。
商昀秀大胆分析道:“他们是想垄断洋布市场?打着薄利多销的旗号吸引更多顾客,买的人一多洋布快速普及,像二爷刚才说的,低调渗透,发展到最后,松紧绳在外商手里,价格是收是放都是他们说了算。”
“我秀秀真聪明。”傅荣卿稀罕得很,没说几句那双手又想去扒人家衣服,商昀秀才穿好,央着不许他动,接着说:“除开洋布一定还有别的,否则你不能这么上心。”
“他们在打银行的主意了,一旦得逞,外国银行就能主宰平阳金融。”
“这么严重?”商昀秀蹙眉,“洪锦文的胆子太大了……”
“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瞧不上你了吧?”傅荣卿眶里有坏笑,恶意用那处蹭了蹭他:“你要真和洪锦文沆瀣一气,我傅荣卿的感情放出去也不可能收回来,既然喜欢是必然,我就操服,每天都来一轮看你跟不跟我。”
“你…”商昀秀笑了,推开他起来,“混球。”
“我认真的,反正你力气没我大,除了乖乖躺着,你拿我没办法。”傅荣卿洋洋得意坐在床边,摸火机出来擦着玩儿。秀秀闻不得烟味,他心疼,加上又想亲嘴,俩人碰不碰面这张嘴以后都得干干净净等着,想抽就擦火机听声儿解解馋。
商昀秀:“我听说二爷上回把平安钱庄改成了银行?”
“官商合办的,用来制衡洋行。”傅荣卿手闲不住,想抱点什么,展开手臂,“过来,让我抱会儿。”
商昀秀默了几秒踱步过来让他抱着:“二爷看着不靠谱,心真好。”
“夸我不如主动脱衣裳,我一直想一直忍,别提多难挨。”
“昨晚是你自己不……”商昀秀说不出口。
“你想我怎么样?”傅荣卿比他委屈:“昨晚直接要了你?之面就不管了,随你气我恨我?”
“你不会。”商昀秀低头就能看到他,抬手轻柔地抚摸傅荣卿的脸颊,“二爷舍不得。”
“这都被你知道了?”
“我喝酒又淋雨,你怕我病了。”商昀秀缓缓地呼吸,欲亲不亲凑近傅荣卿的唇,用拇指指腹按着轻轻揉。
这个眼神和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是热烈,是期待,二爷找不到疏离商昀秀和客气商老板的一点影子,这样直白的迷恋是属于他的秀秀,他一个人的。
“没事儿,二爷什么都会,有的是时间给秀秀养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第38章 他是我未来媳妇儿
晨雨淅沥,地面淌了水。有人打开车门接商昀秀下车,把手里的伞给他,临走也不忘从窗边探头出来讨要一个吻。
祥乐汇这个点没开门,商昀秀绕过正门从侧面的巷子进去。福祥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两块热乎的葱油饼。包的油纸没印花,干干净净的米黄色。
商昀秀立刻了然,问:“去四隆巷了?”
“没,我昨晚歇在楼里,大爷拿葱油饼来敲门,问我您在不在,听说您还有一会儿才回来,就把饼给我,说咱俩一人一个。”福祥把饼递给他,“还温温热。”
商昀秀在杨林别墅吃过早餐来的,依然接到手里。
傅荣卿估计知道这位老人家的来头,应该问一问,奈何今早被他磨得忘了这一茬,这么一琢磨,忽然想起请柬的事。他虽然换了身衣裳,那张纸也特意揣好的,现在摸不到了,左右两边的口袋都没有。
商昀秀蹙眉,心想一定是傅二抱他的时候悄悄摸走了!
边上楼,福祥说:“昨天洪齐柏被洪锦文带回宅子里狠打了一顿,又罚在祠堂跪了一夜,气现在都没消,人还跪着呢。”
光是好男色,这样的处罚未免太严重了。商昀秀问原因,福祥说:“听到一点儿,好像是因为洪齐柏带科林先生去名楼,说带谁去都不该带科林先生去。”
“难不成因为科林先生身边叫做辛苗的少年?”商昀秀顿了顿步子,猜测道:“昨天我进包房就看到这个少年脸色不好。”
二人是一对?
洪齐柏一根筋,看不出来情有可原。或许知道科林先生喜欢男人的,带去名楼投其所好,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商昀秀打算换身衣服,拿上楼里的账本去趟洪宅。福祥则指了指他脖颈,“您这儿被虫咬着了?”
商昀秀抬手摸了摸,拉高领口:“没有。”
“您昨晚不在名楼。”
“昨晚先走了。”
福祥说:“看着了,是傅少爷亲自抱出来的。”
“你想问什么?”
“你们不对劲儿。”福祥眼睛乱瞟,就是不看商昀秀,语速极快,“他亲你,刚才在门口,我看见了。”
“嘘。”商昀秀不否认,让他别说,把人关在门外,自己先换衣。
这一边,二爷刚到三景园,两手揣兜潇潇洒洒往楼上迈,摸到张纸,拿出来望见肆林公馆字样,毫不犹豫撕碎了丢进垃圾桶。什么请柬也敢给秀秀送,这门儿他傅二牢牢守着,烂桃花一个都别想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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