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扇一直自认能力不输直毘人,他认为自己不能成为家主的唯一理由,就是自己的后代,不如禅院直哉。
这也是他经常会念叨伏黑惠的原因。
当时一个六岁的孩子,接到禅院家之后肯定是要人照顾的。禅院甚一虽然是伏黑惠的亲叔叔,从血缘上看最有可能将伏黑惠挂在他名下,但甚一那脾气,那长相,怎么看都不讨小孩喜欢,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现在伏黑惠已经长大,而且在五条悟的庇护之下,轻易不能接触,禅院扇的小九九也早就失去了可能。
不过现在,禅院扇虽然没办法弥补过去,但是他至少可以抹去自己的人生污点。
禅院扇这样想着,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往了远离本家的一个秘密基地里。
现在对容器的制作技术完全是处于理论阶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封印到一半,容器变受肉,所以当然不会在自家泉水里冒险实验。
在去往秘密基地的路上,禅院扇最后瞥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禅院真依。
当他和真依说,要她去做制造容器的试验品时,禅院扇并没有给对方拒绝的选择,而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在禅院家,像禅院真依那种实力低微的女性,是没有处置自己生命的权利的。
但让禅院扇惊讶的是,真依并没有因此而大吼大叫,甚至歇斯底里。
禅院扇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对死亡没有恐惧,这次的要求太过突然,禅院真依显然还不能完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并一直不停地在颤抖。
但她全程都没有试图逃跑过。
就像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反抗禅院家。
这个猜测在心底闪过的时候,禅院扇不自觉摇了摇头。
虽然对自己的女儿并不熟悉,但是他这一辈子,确实见过很多人,对人的情绪判断得也很准。
禅院真依现在表现出的,并不是单纯的恐慌,而是夹杂着一些禅院扇一时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和……一丝解脱。
那情绪太过浓烈,所以禅院扇一时无法将其完全拆分,但是他也并不在意。
禅院扇收回视线,静静地想到: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可以。
汽车缓缓驶向郊区,最终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那仓库原本是工厂用来储存货物的,地下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整个挖空,现在里面储存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仪器。
为了避免实验失败,最终直接在地下打起来,再导致个塌方什么的,早早到位的加茂家实验员们,率先将需要的资料从地下室搬了出来,并在仓库的旁边清出了一片空地。
等到禅院扇的车靠近,加茂家的人便指挥后备人员开始放下【帐】。
他们今天本就接了咒术高专分配的袚除咒灵的任务,也是正巧发现这次竟然还是个术式不错的一级诅咒,才正好起了做实验的心思。
虽然有些匆忙,不过这次诅咒正巧便出现在他们秘密基地的附近,再加上有了任务的掩饰,【帐】的出现也更为合理,两边最后一合计,便打算先试试再说。
等到汽车终于停下,禅院扇便下车径直离开,而加茂家的负责人员则打开了真依那侧的大门。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放心,我们会好好使用的。”
两边就像交接货物一样,简简单单地决定了禅院真依的结局。
白筠就在这时混入了人群。他仗着白绝的隐蔽能力,一路来到了加茂家“实验负责人”的身后。
这位负责人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原本他正在整理眼前的瓶瓶罐罐,和一把差不多有十多厘米长的磕刀。
关于容器的制作,加茂家现在的思路是:像制作咒具一样,在“器具”上刻满需要的符文,之后将诅咒封印进去。
人类的皮肤具有弹性,很容易就会使得咒文变形失效,所以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刻在骨头上。
小老头望着眼前大量的麻药,以及肾上腺素,暗中思忖: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试验品活到最终结束的时候。
余光中,他瞥见身后有人正在接近,他皱着眉,不满地说道:“我不是说了我在做重要的准备,不要打扰我的吗?”
那人不说话,依旧一步步地靠近。
“我说你啊——!”
小老头扭头想要呵斥对方,却撞进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之中,他显然认出了“宇智波带土”,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狂热的情绪,但很快便被控制住,浑浊的眼底,一抹红色若隐若现。
随后小老头很快“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随后仿佛看不见白筠一般,快速地将面前的一大堆东西收拾好,之后捧着东西,来到了准备好的手术台前。
禅院真依望着那手术床上刻着咒文的束缚带,紧张得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禅院扇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对姗姗来迟的老头皱着眉:“你怎么这么慢,大家都在等你。”
那小老头抬头,看都没看一旁的禅院真依,在发现禅院扇依旧站在旁边之后,好像十分不满:“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这老头一直行为古怪,大家一时间只以为对方是不满有“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而发脾气,纷纷低着头,假装忙手里的事情。
只有禅院扇觉得被驳了面子,刚想反驳,却听见老头后面又接了一句:“时间已经到了,还不快将试验品归位?”
禅院扇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跟这种古怪的老不死计较。
旁边的工作人员害怕进一步激怒对方,连忙上前抓住禅院真依的胳膊,向手术床的方向拽。
禅院真依终于忍不住开始挣扎,但就在工作人员试图压制她的反抗时,却意外发现有人比她反应还大。
小老头在原地都快蹦起来了:“哎呀!错了错了!”
啊?什么错了?又怎么了?
在场的众人一脸懵逼的对视,小老头见状气的脸都红了,他跺了跺脚,震声道:“算了,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手术床上的束缚带开始像触手一样蠕动拉伸,迅速又精准地突然袭击,一把抓住了禅院扇的手臂,并往回拖拽。
“!!!”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禅院扇急忙稳住下盘,试图于对方角力,一边大骂道:“你个老不死在发什么疯啊!”
小老头的助手满脸冷汗,他凑上前去,问道:“那个,请问这是要……?”
小老头偏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红光:“当然是要做实验。”
助手的眼神同样迷茫了一瞬,随后他直起身子,站在小老头的身侧。
在场一些地位更低的人都仿佛被冻住一样呆滞地等待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因为惊讶,而最终还是被束缚在手术床上的禅院扇望着正在做术前准备的两人,心底的不安终于再也压不下来。
“什、这到底怎么了——?!”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但是周围大多是加茂家的成员,禅院扇虽然并不是孤身前来,但是为了避免他人说自己过于狠心,所以只安排其它族员等在外面。
这也导致,现在周围唯一理论上来讲和他处于同一阵营的,竟然只有早就被他放弃了的女儿。
禅院扇的目光在禅院真依的脸上扫过,对突发现状和迷茫,和对死里逃生的激动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大起大落之间,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同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禅院扇收回视线,在心里想到:如果需要这种人救我,那我宁愿去死。
小老头那边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带着手套的手往旁边一摊,说到:“刻刀。”
“好的,老师。”
助手恰当地将工具放在小老头的手心里。
小老头毫不犹豫下刀,这一下在禅院扇的手臂上破开了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血肉组织。
因为目的是在骨头上雕刻,所以他无疑需要再在同样的位置上补上一刀——或者很多刀。
血液喷射在小老头的脸上,助手连忙招呼身边其它正在发愣的族员:“还不快拿东西!”
另一个助手犹豫半晌,颤颤巍巍地上前,拿纱布将小老头脸上的血液蘸取干净。
禅院扇因为剧痛而奋力挣扎,血液涌出得更加厉害,小老头看了一眼,为了避免其因为失血过多提前死亡,便招呼助手给上麻药。
禅院扇看着注射的针头,挣扎得更厉害了。
咒术师的咒术需要大脑控制才能释放,而一旦失去意识,甚至大脑损伤,便不能再释放术式,也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禅院扇逼迫自己从剧痛中清醒,体内咒力运转,术式被一点点激活。
【术式解放——】
【焦眉之赳——!】
一道火圈在他身边升起,直接烧伤了小老头和助手的双手!
“艹!”
小老头的辱骂声,和其他人的尖叫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现场异常的混乱。
禅院真依这时终于找回了些许力气,她扶着墙逐渐站起来,对着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陌生诅咒问道:“这是你做的吗?”
她虽然在族中地位尴尬,但是也长了耳朵,知道外面有个特级咒灵在寻仇。
现在看来八成就是眼前这位。
结果在她的注视下,咒灵却摇了摇头:“不。”
它的语气深沉,听上去充满了故事:“导致现在这一切的,是他们本人。”
咒灵靠在墙上,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应在它没有伤疤的半边脸上,与禅院真依的强作镇定不同,咒灵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出于自身实力而表现出的安稳宁和。
禅院真依看了咒灵两眼,随后收回视线,语气平淡:“这样啊。”
她对刚刚还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作为人类的共情能力还是让禅院真依对面前发生着的场景感到不适。
她闭了闭眼,正打算趁着混乱偷偷溜走,却发现咒灵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动了一下。
禅院真依下意识偏头,发现咒灵正好看向自己,并对她说:“一会你什么都别动。”
禅院真依:“?”
还没等禅院真依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她便看见咒灵的眼睛变成了红色,里面还显现出诡异的风车图案,之后自己便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吸力,被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之中。
神威之外,白筠偏头望向远处,下一刻,一道火光从天而降。
“什、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加茂家的成员们崩溃地大叫,话音未落,这咒术师竟然直接自燃起来!
“是扇的术式吗?和刚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说刚刚扇的术式是一撮小火圈,那么现在的就像岩浆或者陨石,两者之间又不可逾越的质的区别。
身处攻击中心的小老头和助手几人当场身死,禅院扇因为本身术式也和火有关,所以挺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
在濒死之间,精神恍惚的禅院扇,好像真的觉得那滔天的火焰是源于自己的术式,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
白云见状摇摇头,随后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在另一座废弃的工厂顶端,漏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在远离所有人侦查范围之外,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终于交接完国外的任务,现在眼圈比自己同班同学潘达还重的乙骨忧太满脸担忧,一手搭在背后的刀桑,显然是随时都准备冲出去救人了。
但是他身边的五条悟却拉住了他。
和乙骨忧太不同,五条悟目前还是比较信任“宇智波带土”的。
而既然现在禅院真依处于安全之中,且其他人并不无辜——那么作为咒术师,却主动惹上自己不能应付的存在,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比起救那些讨厌的家伙,现在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
“嘘,再等等。别去打扰它。”
五条悟站在乙骨忧太身后,两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让他保持面对那冲天火光的方向。
“这么难得的机会,好好看看你的先祖是怎么战斗的吧。”
第39章
漏瑚现身之后,周围的温度便陡然拔高,虽然距离尚远,但咒术从来不讲逻辑,虽然温度其实远远达不到标准,但仍旧有不少实力不济的咒术师因自燃而失去性命。
一个个被点燃的人体看着像会动的蜡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苦味,漏瑚与白筠远远对视,言语中满含不解。
“为什么?”
漏瑚的独眼紧盯着白筠,见对方并不回答,连音量也随之提高:“为什么要站在人类那边?”
如果不是眼前的诅咒,真人它们就不会……
咒灵不会为同伴、甚至自己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事情理应是这样的。
因此漏瑚完全不知道自己心底升起的感情是什么。
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计划,但就因为眼前诅咒引起的变故,漏瑚它们不但没有成功拿到两面宿傩的手指,而且还将花御和真人折了进去。
现在诅咒方的能力大幅度削弱,而至于同盟的羂索……
光从真人提早告知了对方眼前咒灵的异常,而这家伙不但当时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甚至现在都在装死这点来看,羂索已经彻底失去了漏瑚的信任。
毕竟,眼前的诅咒怎么看都不是默默无闻的类型。
在漏瑚看来,羂索这家伙说不定就是在装傻,其实根本就认识那个不知名的诅咒!
现在也可能是想和那诅咒里应外合,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
而在开始怀疑羂索的立场之后,漏瑚非常自然地开始怀疑羂索之前说过的一切,其中当然也包括关于封印五条悟的承诺。
五条悟在,羂索在,不知名的诅咒在……漏瑚它们的敌人太多了。
这一轮必然是它们败了。
但是在一切结束之前,漏壶瑚想知道下次如何改进是好。
漏瑚从工厂的顶端跳下,落在白筠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四周的沙地在高温的加热下融化发亮,并逐渐显露出玻璃一般的质感。
而漏瑚脚下附近的土地则是完完全全的重灾区,土地直接碳化发黑,隐隐还透着炙热的红光。
“别误会了。”
在现场这个宛如地狱的环境之中,咒灵看上去既不兴奋也不恐慌,真要说的话,只有历经沧桑后的麻木与无畏。
“我从来没加入过任何阵营。”
“……你说什么?”
漏瑚对于白筠的回答很是不满。
漏瑚完全不看在自己出现之前便在内讧,差点把狗脑子打出来的一群咒术师。
在它看来,那群乌合之众完全不能和花御还有真人对比,眼前这个咒灵就是在针对它们诅咒。
“哼,不承认就算了。”
漏瑚深吸一口气,身体中的咒力开始翻涌,精神紧绷,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强迫自己不要往一旁陀艮的方向看去,暴露对方的位置。
之前进那个结界,又活着出来的,只有重面春太。而那家伙之所以能活着回来,不是因为他实力过硬,而是因为当时场面太大,没人搭理他,并且这家伙确实够苟。
但从漏瑚的角度来讲,这种行为属实是无法理解。
稀里糊涂的活下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死的有些价值来得好。
漏瑚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来找白筠的。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于漏瑚它们来说,眼前的诅咒,是比五条悟更为麻烦的存在。
五条悟很强,强到完全不可匹敌,但对于诅咒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完全无解的难题。
因为反正五条悟再怎么说都是个人,大不了等他老死再出来!打不过还熬不死吗!
但是眼前这个也是个诅咒啊!熬的时间越长对方越强!
即使漏瑚苟住了,等到了真人花御它们的“重生”,并成功从头计划……之后不还是要面对这个不知道为啥老和诅咒作对的家伙吗!
这谁顶得住啊!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前路几乎算是被直接堵死了的情况,估计会骂骂咧咧地激情辱骂两句,随后摆烂放弃,怀疑人生……之类的。
但是漏瑚是一个十分有格局,有梦想的诅咒。
于是它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
首先,它会试图和对方谈谈,如果能弄清楚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并从根本解决原因,那是最好的。
而如果交涉失败,它就会竭尽全力试图逼出对方的术式。躲在一旁的陀艮会记下一切,并暂时蛰伏下来,为百年后的下一轮计划做准备。
漏瑚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诅咒的对手,但它依旧会努力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计划。
即使代价是它的生命。
在漏瑚下定决心后,原本凝聚压缩的咒力陡然爆发,窜天的火焰从漏壶火山状的脑袋之中喷射而出,击中了旁边的建筑。
废弃的工厂中虽然没有了货品,但是还有器械,遇见明火之后无疑产生了无法控制的连续爆炸。
颜色灰黑的滚滚浓烟,伴随着火星在空中弥漫,严重干扰了视线。
场外的乙骨忧太见状不禁皱眉:“这个咒灵……状态不太对劲。”
咒力是和负面情绪挂钩的,一般来说,没有人可以一直维持极端情绪,就算是由咒力组成的诅咒也不行。
就像一根蜡烛,如果火焰过大,只会燃烧得更快,对于温度的提升,有,但确实不多。
如果那个火山脑袋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贤者时间”,到时候连咒力都提取不出来。
好歹是个特级咒灵,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五条悟倒是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他站在一旁,语气悠闲:“因为它知道,如果不赌上性命的话,就只会一无所获。”
“宇智波带土就是这样的存在。”
事情也确实如五条悟所想。
漏瑚现在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情绪控制,现在它的状态,基本和当时被五条悟贴脸说弱的时候有一拼。
虽然很快便会因为情绪回落而实力下跌,但漏瑚甚至都没计划活到“那么久”的时候。
爆炸让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很难说到底有没有毒,漏瑚完全没有搜寻诅咒身影的打算,只是暗中积攒着下一次袭击。
它的目标是以连绵不断的范围性攻击重伤对方。
这便是火焰攻击的优势。
范围大,伤害高,一般来说只要触碰到,便会受到伤害,不需要太过细微的操作,很适合在双方实力有差距的情况下拉开距离。
漏瑚其实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之中诞生的咒灵,但就表现来看,却长了个火山脑袋,平时的攻击手段基本也和火有关,这也导致它成为四个咒灵之中,攻击力最高的存在。
但不巧的是。
宇智波一族同样以火遁出名。
正在积蓄咒力的漏瑚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它偏头,看见白筠的身影冲破浓烟的束缚向着自己逼近。
对方身后,还跟着十数枚熊熊燃烧的硕大火球!
“什么——!”
这家伙的术式也和火有关吗!
来不及反应,火球便悉数砸在了漏瑚的身上,虽然因为自身属性的问题,漏瑚对火具有一定的抗性,但是依旧免不了重伤的命运。
还没等漏瑚从疼痛中挣脱,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咒灵便来到了它的面前。
漏瑚这才发现,对方的手上“长出”了一根黑色的铁棍似的东西,平平无奇的外表之下,它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威胁。
这又是什么东西!
漏瑚下意识想要多开,速度却远远没有咒灵来得快,那细长的铁棍直接贯.穿了它腹部!
“噗——!”
剧痛从伤处袭来,漏瑚吐出一口鲜血。
那黑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漏瑚能感觉到自己伤口处的咒力运作整个凝滞住了,这对于一个诅咒来说,几乎是致命一击!
咒力的运转离不开腹部,而漏瑚此时的状况,和被生擒了无异。
漏瑚踉跄着后退两步,勉强将自己从那黑棍上拔了下来。
即使使用了反转术式,伤口处的愈合速度仍旧很慢。
术式拼不过,体术对面有类似奇怪的武器……
漏瑚抬头看了那黑棍一眼,如果它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对咒力有相当的压制作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如果能把那把武器抢到手……
在伤口暂时停止流血之后,漏瑚便重新解放了双手,无数长相怪异的尖嘴飞虫从它火山状的脑袋中飞出,带着尖锐的鸣叫声向咒灵的方向袭去。
同时,漏瑚本人也向诅咒的方向冲去,想要通过数量取胜。
但有的时候,量变也并不会产生质变。
宇智波带土实际出手的情况其实不多。
大部分情况下,他在扮演宇智波斑,但宇智波斑打起架来简直是个出生,直面过一次就能给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最初宇智波带土才十几岁,连身高都需要垫点才能装作大人,自然是学不来那种作风,所以总是会利用神威“装神弄鬼”,来避免正面冲突,防止直接露馅。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小学同学,而除了面对小学同学的时候,神威真的非常好用。
久而久之,这种利用神威作弊的作战方式便成了宇智波带土的个人风格,看上去有些无赖。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体术不强。
咒灵接连躲过一波又一波的袭击,它动作熟练,身姿轻盈,在火光之中辗转腾挪,仿佛连长袍都沾不上一丝灰尘。
漏瑚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啧”了一声,自己向后一步,同时指挥着更多的飞虫袭向对方。
自杀式袭击的飞虫在咒灵附近接连爆炸,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但漏瑚的潜意识中,却意识到哪里不对。
待浓烟消散,发现咒灵毫发无伤地站在眼前后,漏瑚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丝令人不安的即视感。
而和当时五条悟不同的是,漏瑚甚至没有自己碰到东西了的实感。
两边又快速地过了几招,漏瑚终于确认,眼前这家伙真的是连抓都抓不住的时候,已经被贴脸又喷了好几次的火。
对于咒术师来说,他们一般会顺着肢体的末端来施展咒术。
具体来讲,就比如说一般咒术师只会给拳头,或者腿脚附魔加暴击,但是很少有把这种招式用在肚子之类的地方上,第一因为那很难,第二因为用起来不方便。
而对于火焰这种一不小心甚至会伤及自身的术式,漏瑚作为咒灵即使用拳头直接施展也问题不大,而禅院扇作为人类,除非被逼急了,否则更习惯使用器具来作为引导,扩大攻击范围的同时,也免去了伤及自己的烦恼。
但“宇智波带土”与上面两种方式都不同。
它没有选择使用任何的武器来协助进攻,也没有选择“炎拳”之类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