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陆晓没想到的是信息组传来的消息。
在最近,网上推广火炬APP的人数都少了很多。
不,更准确地说法是,一时间销声匿迹了。
几乎所有之前明广、暗广的帖子,也都被删除了。
这很不对劲。
在办案过程中,无论是警方还是检方,都一直没有公布有这款App的存在。
陆晓忽然意识到她的对手聪明的可怕。
近乎早已推断出来他们会查到这款App,所以才消失的。
而王招娣的手机中也有这款App,她就是在用火炬和嫖客们沟通的。
也就是说,推广这款App的和组织王招娣等人□□的,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目前线索断了,对方也偃旗息鼓了,似乎再也找不到。
而他们信息组也一早就发现了,其实这种阅后即焚的通信App多得到处都是。
即使他们现在消失了,之后也大可以换个名字再出现。
可他们推广这款App,必然要有些作用吧?
目的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程丁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她曾经在这款App上,被拉入了一个群组。
群组的名称就叫作“蜂鸟游戏”。
刘重安不理解:“这个蜂鸟游戏是什么意思?”
程丁也不是很确定:“就是一种很流行的玩法,要在现实生活中完成任务的……”
陆晓问:“都有些什么任务呢?”
“我就进去了两三天,觉得不舒服就退出来了,而且,我之前在孤屿的书里好像也看过这种内容,”程丁说,“大概一开始就是让你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比如站在窗台上喊叫之类的……再之后可能就让你去天台走一圈,然后你要完成多少多少个任务才能晋级,去到下一个群。”
刘重安和陆晓瞬间反应过来了。
这是变种的传销。
游戏的参与者通常在10-14岁之间,需要完全顺从游戏组织者的摆布与威胁,直到自杀。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青少年知道这种这种游戏,已经没有太多人那么习惯听从他们的摆布了。
为此,她们二人咨询了李志梅教授。
后者再详细询问了程丁关于她听说过的游戏内容,李志梅教授发现,这位规定游戏内容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这是一场大型的“服从性测试”。
大家都听过费斯汀格法则,即人的一生是由10%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90%自己对别的事的反应构成的,这一法则就暗示了,人是一种很容易受到影响的“群居性动物”。
尤其是青少年。
所谓服从性测试,就是指通过一系列手段,筛选、规劝出听从自己指令的人。
其实服从性测试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企业、学校、社会,甚至,家庭,在一些领域,比如军队,会格外明显。
人在接受服从性测试的时候,很难会反应过来,而经过精密设计的服从性测试不仅可以带着受试者的思绪走,还能将受训者规劝成权力者所希望的样子。
而这个蜂鸟游戏,就是一个精密设计过的服从性测试。
一些反抗意识比较强的孩子,比如程丁这样的,会直接退出,但如果没有这种意识,恐怕就会一直被带着走。
连李志梅看完都不住啧啧称奇。
她认为能设计出这个测试的人一定具有极高的智商和心理学素养。
但她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陆晓想,如果这个人就是当初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也就是说他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
但他却建立了这样一个组织。
还开发了这样一款App……
当真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吗?
知道这个蜂鸟游戏的可怕之后,陆晓立即上报了领导。
经过快速会议决定,他们检方和警方将不再为了破案便利向大众避开说明火炬App的事情了。
他们联合向各大中小学、各个家庭发送了紧急通知,建议班主任、法制副校长、德育负责人以及各位家长问询孩子手机中是否有这款App,以及聊天的情况。
另外,他们还像大家普及了“蜂鸟游戏”,建议家长和老师们看到孩子有异常情况就向他们上报。
一时间,火炬App登上了当地热词榜的榜首,很多家长这才意识到竟然有这样一种东西,纷纷警觉。
找到程丁之后,楚孑终于闲了下来。
他和久未见面的朋友们吃了个饭。
阿戒、王一弗和刘冰都还在继续办火葬场的业务,虽然这么说起来怪怪的,但他们说现在火葬场已经办的有声有色,不止成为了业内代表和标杆,甚至成为了优秀的公私合营企业之一,登上了璞兰市的内参。
“哥几个,真想你啊,”阿戒说道,“没想到你后来去学考古了,现在又来这里学茶叶,你真是……不知道该咋说好。”
“嗯,我觉得楚孑就是那种喜欢学习这件事本身的人,”王一弗又壮实了不少,看上去繁忙之时还有空健身,“你说像我们这种人,上高中就想着考个大学,学个正经专业,毕业工作就完了,我真是认识了楚孑才知道还有这种活法,反正经济不愁的情况下,一直读书也挺好的。”
楚孑笑笑:“是啊,我还真是挺喜欢学习的。”
阿戒又问:“楚哥,你现在学茶学,还顺便学了未成年人犯罪心理学,那你之后呢,还打算学啥?”
“别说了,”楚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能从茶学毕业就不错了。”
之前忙了乔莺莺、陈平和程丁的案件,他差点没顾上自己的学业。
“我懂我懂,”马致远说道,“该报自己的毕业课题了,是吧?”
现在已经九月多了,他也研二了,是时候报课题了。
楚孑点头:“可不。”
“那可真是扒掉我一层皮啊,”马致远也喝完了酒,“我的导师逼得紧一些,我们课题都是刚过去的那个暑假报的,折磨了我一个月啊……才终于定下来,小楚,你……珍重。”
“我之前研究生的时候,想了十二个选题,都被毙了,”秦铎想起来还是心有戚戚然,“后来是老师看我可怜,才给了我一个凑合能做的。”
阿戒他们虽然没读过研究生,但看着几位大哥心有余悸的样子,也知道研究生选题是个多大的考验了。
不仅要求你选题要新、要有意义,还得和老师的研究方向契合,最好是还能帮助到老师和师兄师姐们的研究方向。
这真的是所有读研人的一个大坎。
几个人正说着,楚孑忽然收到了微信。
楚孑:“说曹操曹操到,是明教授的消息。”
一桌人瞬间停了筷子,面带祝福看着他。
明教授的声音传出:“啊,小楚啊,我看了你的选题,还不错啊,就按你说的第一个做吧,后天来我这给你说说,真不错,吃饭了吗?别累坏了。记得多睡觉啊!”
楚孑放下手机。
一桌人:“……”
可能因为和楚孑走得太近,他们都忘了,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生其实是个学神来的。
在他们眼里超难的问题,在楚孑这里,分分钟就解决了。
而且,他凭什么和老板关系那么好啊?!
他们读研的,哪个不是把老板当神仙一样供奉,自己不光交学费还每天挨骂,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可明教授……
他还让楚孑好好吃饭诶!
楚孑看大家一脸不平衡,还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选题是挺难的,”楚孑面不改色,“我熬了一个礼拜的夜才弄好呢。”
一桌人:“!!?¥#”
你可别说话了!
最终结果就是,当晚,所有人都狂灌楚孑。
等楚孑意识到的时候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虽然楚孑酒量很好,但毕竟挡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最终还是喝了个大醉,脸都红了。
马致远等人这才收手。
“嗯,”马致远拍拍楚孑的脸,“让你见识一下读研人的险恶。”
结果楚孑非但不恼,还勾过了马致远的肩膀。
“马哥,我最喜欢你了。”
马致远:“啊?”
“你说你从高考大省考得那么好,却偏偏学了考古,还要研究敦煌,在敦煌一待就是好几年,人都沧桑了,”楚孑醉醺醺道,“你这么好的学者,我能认识你,真的是我的荣幸。”
“别……”
马致远开始愧疚了。
“小秦哥,”楚孑又倒在了秦铎的怀里,“我也最喜欢你了。”
秦铎:“你别。”
“在秦汉研究室一待就是五年,也不为了升职,”楚孑笑着,“考古现场你都去,还特别喜欢带新人,你说华国考古界没有你可怎么行!”
秦铎:“……”
再之后,楚孑一一勾过王一弗、阿戒、刘冰等人的肩膀。
每个人听完楚孑的话之后,就差泪洒当场了。
他们刚刚还灌楚孑酒。
自己真不是人啊!
一群哥哥千叮咛万嘱咐,最后干脆直接亲自把他送回了茶研所。
等到楚孑进屋躺下的一瞬间,眼睛忽然睁开了,清晰且明亮。
他想,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被人灌酒了。
刚洗漱完,楚孑刚想休息,门又响了。
只见温如玉走了进来。
楚孑问:“怎了,二师兄?”
温如玉有点着急:“那个,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楚孑点头:“是啊。”
“哎!”温如玉叹气,“我刚收到鲁可的消息,说他被困在高速服务站了,想让我去接他。可我、你还有岳季他们都喝酒了,怎么办!”
这趟车稍微有点尴尬。
楚孑在收到温如玉通知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晓,而后者正在黄思林家住宿,而且还刚吃了安眠药,也不能开车,于是只能拉来了黄思林当司机。
幸好黄思林和温如玉都是不怯场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当做认识了。
楚孑也是有一阵没和陆晓见面了。
其实像今天这种情况,他本来应该通知陆晓和刘重安的,毕竟鲁可还是一个被“通缉”的在逃人员,可因为有之前陈平提供的证词,再加上鲁可也没有太多的危险性,所以他们就决定先由几位熟人去找鲁可,把他先接回来再说。
鲁可所在的已经是距离归渡市最近的高速服务站之一了,他们过去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
一路上,黄思林都保持着一位检察官好友的完美水准,对于案件并不多问。
可惜天公不作美,深夜的归渡市又下了雾,告诉关闭了。
温如玉给鲁可打电话,可他刚刚发短信似乎是借的手机,陆晓只能联系交通警察,让他们帮忙留意高速服务站有没有一个人的青少年,警察按部就班出警,说找到人就跟他们联系。
车停在高速路入口前面,四个人坐在车里,一时间又有点尴尬。
有黄思林在,他们不能谈案情,可他们这些人似乎除了案情就没什么别的好聊的了。
最终还是黄思林打开了话匣子。
她问陆晓:“晓晓,你前些天的采访赶紧怎么样?”
陆晓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采访?”
“就是火炬App那个采访啊,你还说是央视来的人呢,”黄思林说道,“我都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坏,专门研发App去诱导未成年人,真是太过分啦。”
陆晓想了片刻,如实回答:“没什么好讲的,就是说了一下让家长注意看看孩子的手机里有没有这款App而已。”
黄思林摸着方向盘:“我看了相关信息,你们查到那个App最先是只提供给归渡市的孩子的,后来才渐渐推广到全国的?”
陆晓点头:“对。”
“那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陆晓看向努力找话题的黄思林,笑了一下,“犯罪分子一开始只对IP地址是归渡市的孩子们推广呗,大概是几个月前才开始往全国发展的。”
黄思林感到奇怪:“为什么呢?”
陆晓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但……”
“几个月前,就是乔莺莺案件开始的时候吧,后面紧跟着就是儿童幸福之家的着火事件了,”楚孑看向陆晓,“这几个案件讨论度都蛮大的。”
陆晓点头:“嗯,我想可能是原因之一。”
黄思林挠头:“不是啊,为什么啊,我没听懂。”
温如玉也应和:“是啊,有那些案件我知道,但为什么那个犯罪集团他们突然开始全国推广了?”
楚孑看向窗外:“要变天儿了呗,大本营有危险,就急着想要往外转移。”
陆晓不置可否,也只看向窗外的夜色脓肿。
“哦……”温如玉点点头,“那他们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楚孑脱口而出,“你看现在火炬App都要消失了,但没有新的App出现,也没有集体自杀等大案出现,就说明他们是蛰伏起来了。不然不可能消停好几个星期的。”
温如玉恍然大悟:“这样啊。”
“而且现在蜂鸟游戏经过几大官媒的报道,已经引起足够的重视了,”楚孑又道,“他们想要再诱导青少年,只会更难。”
温如玉想了想:“这么个大组织,仅仅靠一款App和一些游戏就被扳倒了,是不是太脆弱了点?”
楚孑想了想,摇头:“不是啊,你看陆检来了之后,不对,应该说是新的未成年人检查部成立之后,已经办过那么多案子了,有些案子咱们没参与就不太知道,但李教授讲过,之前咱们市青少年dupin犯罪的好几个小团伙都已经被突破了,然后还有王招娣所在的□□团伙,现在又是火炬App,应该说已经几乎把这个组织全部的臂膀都砍断了吧。”
“对啊,”温如玉比出大拇哥,“陆检真厉害啊,我要是这个组织的人我得烦死了,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犯罪方法了。”
黄思林佩服地看向楚孑:“阿楚啊,你这脑子,怎么没去干刑侦呢?我和你一块上课,我咋都没弄明白这些?”
楚孑有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了,陆检一直奋斗在第一线,才是真的厉害。”
黄思林忽然神色严肃起来,问楚孑:“话说,你这么聪明,怎么想的来学什么未成年人犯罪心理学啊?”
“嗯,就感兴趣,又免费,”楚孑如实答道,“而且正好碰上鲁可的事,所以我就学了,我本身也不抵触这个,又有时间,正好。”
黄思林又问:“那你以后想一直做这个吗?”
“呃……”
楚孑愣住了。
他其实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学习,然后,付诸实际。
仅此而已。
这时候,意料之外地,陆晓开了口:“思林,你问这个干嘛?”
黄思林笑着:“就问问啊,万一能帮你们检察院多招个人呢?”
陆晓:“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检察院,更何况楚孑明显志不在此。”
黄思林抱起手臂:“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适合检察院?”
陆晓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强大又不至于冷漠的人吧。”
“那你是吗?”
陆晓笑了:“当然不是。”
黄思林转头,看向陆晓:“晓晓,其实我一直没问,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当检察官啊?”
陆晓出乎意料地很直接说道:“为了我妈。”
黄思林愣了片刻,然后又问:“那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还会继续做检察官吗?”
陆晓看向楚孑,又笑:“可能会和楚孑一样,去做个学者吧。”
楚孑也笑:“当学者好吗?我还挺羡慕能当检察官的人啊。”
陆晓问:“为什么?”
“因为真的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啊,”楚孑望向她,“我觉得那就是最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陆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十几分钟后,交警还没打来电话,但是雾气已经散了不少,交通广播通知,高速路重新开启了。
他们就过了高速路口,开始向归云高速休息区驶去。
这是一个挺大的休息区,甚至像是个大商场一样,每天在这条高速路上南来北往的人大概有上万人次,其中不少人都要在这里歇歇脚。
黄思林带着他们到达之后,陆晓先和交警们取得了联系,但他们只说也还在搜寻中,并没有看到一个青少年的身影。
陆晓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鲁可之所以只联系了温如玉而没有联系警方或者检方,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害怕的,很可能看到交警就躲起来了。
陆晓一边麻烦交警去调取监控视频,一边带着楚孑和温如玉在“大商场”里找起来。
期间,温如玉一直在打电话,试着和鲁可取得联系。
但鲁可一直没有回音。
他们往里走着,走到一个试吃香肠的摊位面前的时候,忽然被摊主拦下来了。
摊主问:“你是不是姓温?”
温如玉愣了一下:“啊?怎么了?”
摊主看看他脖子前挂的玉坠,又拿出手机对比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是你了吧。温如玉?”
一行人停下脚步,看向摊主,尤其是温如玉,满脸写满了诧异。
摊主拿出一张纸,说道:“昨晚上有个小孩给我了这个,让我交给一个戴着挂坠的人,我本来不想帮忙的,但那小孩实在可怜兮兮的,我就同意了。”
温如玉一惊:“什么小孩?长什么样?”他比划着鲁可的身高:“这么高?挺壮实的?”
摊主想了想,摇头:“不是,就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孩,说是哪个货车司机带来的孩子,也挺常见的,我也不懂为啥非要给你这个,让我去什么茶叶研究所官网查你照片,说你带个玉坠看上去挺……时髦的,反正就是你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递给温如玉。
温如玉赶紧把纸打开,几个人都凑上去看,然后,齐刷刷地懵了。
这是一幅国际象棋的棋面。
在场的除了楚孑之外都不太了解国际象棋,楚孑其实也只是在书里看到过学习过,但他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僵持的的局面——白棋King已经要被将死了。
陆晓问楚孑:“什么意思?”
楚孑在脑海中的信息库检索片刻,摇头:“这不是任何棋谱或者知名对局中的一步,像是一个可以摆成的局面……总之就是,白棋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温如玉问:“还能赢吗?”
“可能要找国际象棋专家看看,但,我隐约记得一句话……”楚孑忽然想起,这句他忘了不知在哪看到的话了,“当你执的白棋king注定要被黑棋将死时,可以在将死之前主动把自己逼至绝境,一旦白king无路可走,就算和棋。”
陆晓眼神冷了下来:“是玉石俱焚的意思?”
温如玉急了:“那鲁可给我们这张棋谱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到底是不是鲁可给我们的?现在鲁可人呢?”
“找到了。”
就在这时,交警那边通过对讲机传来消息。
“陆检,麻烦来一下休息站东侧一层的男洗手间,”交警说道,“我们刚刚查了监控视频,发现这里是鲁可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几个人快步走过去,一边走,陆晓一边问:“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意思是他现在不在是吗?”
交警很快回答:“是的。”
三人走到洗手间旁边,发现交警正在撬门。
“反锁了?”陆晓问。
“嗯,”交警回答,“刚刚我们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怕孩子出现危险,就决定撬门了。”
“休息站的管理者呢?”陆晓想了想,摇头,“算了,撬吧。”
“好。”
几分钟后,门打开了。
洗手间内特有的那种类似氨水的气浪席卷了出来,在场的人不住地皱眉。
里面脏乱不堪,但几人和一小队交警冲进去后,四处搜寻,却并没有发现鲁可的身影。
在最里面隔间的墙壁上,大家发现了几行用红色笔迹写的话,十分醒木刺眼。
工作很努力哦。不过背叛者我们就带走了。
祝你顺利。
[天眼XX]
但这个所谓的天眼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时候交警队已经通知了归渡市刑侦大队,很快,对方拿来了PDA,将之前的监控画面传了过来。
能见到,鲁可是昨晚十一点半左右,乘坐一辆大货车到达这里的。
刑侦支队已经去找这个大货车的司机和相关信息了。
但目前看来,只是搭车的可能性比较大。
鲁可到达之后,先是在二十四小时开放的餐厅中坐了一会儿,期间借了一部手机发了短信、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没过多久,鲁可就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了。
然后,他一路朝东侧的男厕所走去。
这期间有一段监控盲区,他在这个盲区里大概停留了三分钟,之后就进入了厕所。
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在这之后,也没有别人进入过这个厕所。
鲁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陆晓找到警官要来了休息区的平面图,这才发现,这个东侧的男厕所是离休息区的主要部分最远的厕所,所以毫无意外没有人会过来。
整个监控陆晓认为有三个主要的疑点。
一就是鲁可借用手机发了短信和打了电话,短信应该是发给温如玉的,让他来接自己,可电话是打给谁的?
二就是鲁可为什么非要在服务站下车?
这是高速公路,大货车司机除了继续前进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存在目的地不同的问题。
三就是鲁可为什么要去这个偏僻的厕所?
如果是内急的话,应该挑选就近的厕所才对,如果不是内急,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陆晓提出三个疑问之后,没有人能够解答。
再之后,她又带队仔仔细细搜索了那个卫生间。
结果就更加离奇了。
卫生间没有别的出口,甚至没有窗户,想从这里进出,唯一能走的就是这扇门。
可监控视频看不到任何人出入。
陆晓已经联系了市局的技术组,查看这些监控视频是否有伪造的痕迹。
但目前看来,伪造的可能性不大。
她盯着墙上的那行字,疲惫至极。
这个案子明显是冲她来的。
她有想起了那个棋谱,和楚孑说的话。
白棋必输的局面,唯有白棋King把自己逼到绝路,方才可以和棋。
现在这个案件中的白方是谁?是她还是天眼?
似乎双方都是绝路。
办案期间,楚孑和温如玉因为也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所以一起录了笔录。
录完之后,他们就滞留在了现场——现在没人有空安排他们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