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逐君不得不承认，看到那一瞬间的画面他的心跳有些乱。
“正常人应该不会不知道洗发露这种东西吧。”
“我觉得也是，”洛溪仔细分析，“而且我们刚认识没几天他就这么不设防，就算是同性之间也不会这个样子。”
洛溪求证举例：“就比如是我和方昼，刚认识的时候洗澡都不好意思在一起，就算是现在也没到互相洗头的地步，这种事情不是小情侣才会喜欢的吗？”
夏逐君：“不对劲。”
洛溪点点头，非常赞同对方的话：“确实不对劲。
“我觉得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还是让明图来做比较好。”
“……”
片刻后，明图穿着睡衣站在阳台，脑袋还没从游戏里清醒过来。迎面吹来一股冷风，明图打了个喷嚏，一脸震惊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所以你们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探讨互相洗头？！”
“唉，也不能这么说，”夏逐君有些凄凉的开口，“只是想请你过来和我们一起探讨一下疑似实验体的不正常行为分析。
“对了，之前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喜欢行为艺术。”
“不过现在在基地里感觉他还挺正常的啊，”洛溪觉得花沐就是一个冰山美人，尤其不爱和陌生人说话，“其实我感觉还挺可爱的。”
“我觉得吧，他还挺依赖你的，”明图摩挲着下巴分析，“你难道没感觉出来他就对你话最多吗，其他人连理都不理的。”
“我也这么觉得。”
夏逐君：“那他图什么啊，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图的，一穷二白啥都没有，难不成是我之前抱过他？这逻辑上也行不通啊。”
明图：“假设你们的猜想是真的，他是偷跑出来的实验体，那很有可能在海岛上的那次就是他刚逃出来的时候。”
女人的看向夏逐君：“你之前说过你们见面的时候他没穿衣服，会不会是实验人员根本没教过他这种基本概念，造成他习惯性的排斥覆盖身体的布料。如果你是花沐见到的第一个正常人，那他会不会对你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情结？”
“哇哦，”洛溪十分赞同她的观点，“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雏鸟情节吗，小花该不会把你当成父亲了吧？”
夏逐君瞬间感觉自己更加沧桑，他虽然不是很年轻，但也没到想要孩子的地步，如果不是没物件，他指定会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不要吓唬我。”
明图不赞同的摇摇头，拍了拍洛溪的肩膀责怪道：“不要只局限一种关系，当成恋人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小花把老大当成了对象，那让他洗头洗澡就说的通了，啧啧啧，百般宠溺冰山美人，如果写出来肯定能赚不少钱。”
夏逐君：“洛溪，平常少看点杂七杂八的书和动漫！”
明图的关注点依旧很奇怪：“你们还互相洗澡？天哪，我们女孩子都没这么奔放！”
夏逐君冷漠脸：论谣言是怎样产生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明图清清嗓子，正色道，“实在不行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他关于086实验室的事情观察他的表情。如果有问题，说清楚你的缘由他说不定会说出来。小花这孩子，表面上拒人千里，实际上挺单纯的。”
单纯？夏逐君回想起对方的行为，充分肯定了这个看法，花沐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
明图吹了大半夜冷风，脑袋早就清醒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打游戏去了，乐正还在等我呢。”
夏逐君轻悄悄的回到房间，床上的一团依旧在熟睡，男人的身上裹挟着冷气，夏逐君的手指冰凉，借着光看着花沐红润的嘴唇，自己都没察觉到脸上的微笑。
男人的手指擦过人鱼鼻尖，人鱼皱了皱眉，将被子下意识往上提了一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花沐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旁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花沐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和腿，该藏的东西都藏的好好的，花沐疑惑的看着衣装整齐的男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很漂亮，但也不用一直盯着我吧。
夏逐君轻咳两声，正了正神色，道：“小花同学，来基地这么久有没有想家？想回家看看吗？”
花沐眯起眼，心头微动。果然，昨天洗澡的时候是不是露出了手脚。这个男人终于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还好，怎么了？”
“没什么，”夏逐君将桌子上的饭菜拆开，拿出两双筷子，“下次不要直接生吃八爪鱼了，对身体不好。”
“……”
花沐怀疑的看着他，品味着对方僵硬的话语和态度，不管怎样都觉得男人今天有些可疑。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花沐仿佛悟出了什么，“是因为我太笨了吗？我确实缺乏一定的自理能力，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亏他昨天还想让男人看看自己的领地，没想到第二天就要赶他走，这严重损伤了人鱼脆弱的内心！
夏逐君没想到人鱼的脑洞能开的这么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将准备起身的人鱼摁下去，哭笑不得的说道：“祖宗，你怎么能想这么多，我哪敢赶你走啊。”
花沐是一个很容易被哄好的人，他吃下盒子里的鱼肉，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最晚三天后，这几天正好准备物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从海上走。”
“海上？”
花沐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佯装淡定的说道：“为什么会想着从那里离开？”
夏逐君倚在墙上喝了口水，眼神戏谑的看着他：“距离这里比较近的港口有一个造船厂，基地附近的丧尸和路面清理的都比较干净，很容易就能到达那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个能用的船，只要海上不出事，我们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可以到达北海。”
门外传来声音，片刻后被大力敲响。夏逐君一手拉开门一边说道：“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可爱一大早就来打扰想要摸鱼的队长。”
看到乐正冒出来的头，夏逐君沉默了一瞬：“哦，是你啊，那没事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乐正探头探脑，强行挤进了屋子。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子上，正对着花沐。
花沐看到里面熟悉的食物，没忍住咽了下口水，片刻后期冀的看着挑眉示意的女孩，怀疑道：“真的可以？”
“当然，专门给你弄的～”
乐正面容慈爱的看着人鱼，花沐跃跃欲试打开盒子，筷子还没拿起来就被夏逐君摁在了桌子上：“小花同学，你是真的不怕拉肚子吗？”
夏逐君面容有些震惊，显然花沐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不为别的，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大盒生腌，螃蟹和生虾在红通通的料汁下让人食指大动。回想起自己在近海肆意畅游的日子，人鱼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显然已经爱上了这个从未见过的新鲜吃法。
但生腌对夏逐君来说的是一个噩梦，一个非常记忆犹新的噩梦，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那种。
当初夏逐君的钢铁神胃打遍天下无敌手，最终就是在这个邪恶的食物上面败下阵来。
那是在病毒爆发前，刚在海边完成任务没多久，一个生活在这里的对接人为了尽宾主之仪，亲切的拉着几个人去体验了一把生腌，吃的确实很欢乐，第二天凌晨厕所爆满，空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另类的声音。从此夏逐君彻底与某种食物结下了梁子，并发誓与它再无缘分，直到现在。
作为一个坚定的不吃生腌者，夏逐君理所当然的拒绝花沐品尝这种美味，并且还颇为对方着想的严肃道：“这东西吃了会拉肚子的，如果运气不好还会得病哦，是要打针吃药的那种。”
夏逐君对待生腌就像是蚂蚁面对洪水般避之不及，没人想再次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痛哭和酸爽，男人坚定不移的摁着花沐的手，没想到乐正看好戏般的在一旁煽风点火：“老大，你这可不行啊，小鱼小虾而已，怎么害怕起来了，简直有损你威武霸气的形象。”
乐正这个小丫头，男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决定要给她多加一组训练。
花沐身为一条凶猛的人鱼，在海里什么东西没见过。他轻而易举的抬起男人阻拦的手，夹起了一只虾：“放心，我有着丰富的经验，毕竟我在海里见过的鱼比见过的人都多。”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筷子上还在蹦哒的生物塞进了嘴里。
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虾壳裹挟着酱料在舌尖爆开，夏逐君身体愣住，惊恐的眼神下是对浴室马桶即将遭殃的悲伤。
虾肉爽滑Q弹，底料十分入味，裹挟着海鲜味让花沐瞬间就眯起了眼。滑嫩鲜甜的口感，是海底熟悉的味道。人鱼的牙口锋利，不消几下便将虾肉咽了下去，甚至没有吐出来壳。
姿势优雅，干净利落，场面残忍。
乐正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小花你怎么把壳给咽下去了！！！咱家有钱大可不必这么节省亲爱的！”
花沐优雅的打了个轻嗝：“怎么会呢，壳壳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吐掉它？”
夏逐君和乐正两面震惊，男人眉毛跳了一下，想到面前这个人的来历，耐心的解释着海鲜的吃法。
接受了两人的教学后，花沐大为震惊：“天哪，吃个东西怎么就这么难。”你们人类真是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趁着人鱼吃饭的间隙，夏逐君搂着乐正的肩膀到了走廊，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为父给你的关心和爱不够多吗，要这么积极拉我们的队友进火坑？”
乐正神秘的摇了摇头，晃动手指反驳着他的观点：“非也非也，老大我这可是有计谋的。
“现在围绕着小花的身份有很多观点，但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是他一定是对海非常熟悉。实验室出品的实验体身体一定不会好，当然洛溪这个例外咱们先排除。如果他吃了这些精心制作的食物没有什么事情，一种可能，他应该是和洛溪一样是那个特殊批次里的，编号可能是在为几十年前的改造计划做准备。”
“等等，我记得餐厅好像没有生腌这种东西吧。”平常连螃蟹都很少见，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起来。
乐正挑了挑眉：“这可是你在食堂阿姨那里为自己的队友打下的江山呐~”不枉她煞费苦心的在阿姨那里游说，最后凭着对家乡的思念成功感动对方，让她眼泪汪汪的调制酱料，势必让夏逐君这个可怜的娃子尝到正宗的家乡味道。
夏逐君头顶问号：我的家乡什么时候跑到了海边？
乐正：“不要在以这种小细节，我觉得这个尝试还是有必要的。”
夏逐君心里微微一动，问道：“如果有事呢？”
“有事那就好办了，”乐正大胆的拍着他的肩，“直接上，关心做饭暖被窝一条龙服务，将他的心拿捏住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夏逐君瞬间摁下了那个觉得这个法子还算正经的想法。
“开玩笑开玩笑，对了老大，基地的那个资料室里面记载着很多绝密档案，我前几天送东西的时候进去了一次，看到了有关实验室的档案，”乐正沉吟一声，小声道，“我特地看了一下，资料的密封时间是五十年前。”
话语宛如钟声般在自己耳边炸开，夏逐君冷静过了头，沉声询问：“在哪个位置看到的还记得吗？”
“C列第三个书架最后一层，在里面夹着。”
铁门被空气浸润的冰凉，花沐冷漠的贴在门后，将对话尽收耳中，异色的眼底晦暗不明。白皙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与皮肤完美融合，他的身体对人类环境适应的很好，人鱼表情淡漠，修长的手指敲打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8章 暴露
直到外面天黑，窗帘被拉起来，花沐躺到床上，夏逐君依旧一脸怀疑的盯着他。花沐靠着墙如芒在背，最终无奈的翻起身，盯着这个一整天都在聒噪着的男人道：“怎么，我不肚子疼你很伤心？”
“怎么会呢小花，”夏逐君瞬间换了一副脸。扬起完美无瑕的俊脸和那洁白的八颗牙齿，标准的微笑秀了花沐一脸，“我只是很佩服你那强大的肠胃，说实话我也想有一个哦亲。”
不知道为什么，花沐觉得这个男人话语间一股子客服味。嗯，应该是客服这个名词，花沐今天看了一本常用名词大全，感觉这个词非常符合男人的人设。
人鱼经常性的吐槽男人的奇怪行为，在海里的多年狩猎经验让他早已适应了弱肉强食的法则，区区海鲜而已，人鱼怎么会对这种食物产生排斥反应，说到底还是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
花沐摇摇头，又从枕头下面摸出一颗草莓软糖准备拆开，结果被手脚利落的男人抢过去塞进了自己嘴里。
“……”
人鱼危险的舔了下牙尖，语气沉沉：“你想挨揍吗？”
“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夏逐君嚼着软糖有些口齿不清，“我没刷牙，正好帮你吃了。”
“……”
花沐深吸一口气，勉强止住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拳头。这个时候不能下真功夫，把男人打残了就不能带他出去了。
人鱼气鼓鼓的钻进被子里，对于男人说的话理都不再理。
“小花同学，生气啦？”
夏逐君自知理亏，看着床上鼓起的被子，抬手安抚的摸了摸：“抱歉抱歉，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不行？”
“哼。”骗谁呢。
“甜甜的那种。”
“呵。”真以为人鱼很好哄吗，他才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哄好的人鱼。
男人轻咳两声：“是你今天在书上看见的那种美味小蛋糕哦。”
“……”
花沐不情不愿的伸出了一只手。
没有人鱼能拒绝小蛋糕的诱惑，没有。
夏逐君握住花沐的手，光滑的皮肤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贴在他的掌心处，将人鱼的手指塞进去，夏逐君掀起一个被角给被窝里的人留下空气流通的小口，这才草草收拾一下准备关灯。
夏逐君看着天花板，眼神明亮，温柔道：
“小花同学，晚安。”
“……晚安。”
被窝里的人鱼轻声回应。
凌晨两点，耳边回响着绵长的呼吸声，空气静谧，人鱼睁开眼，清澈的眼睛中毫无睡意。
花沐轻手轻脚的下床，趴在夏逐君床边仔细听着对方的心跳，确定了对方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片刻后，夏逐君睁开眼，看着已经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冷冽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困倦。站在窗户前，男人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默默注视着花沐的一举一动。看着对方的路线，夏逐君思考几秒，紧随其后下了楼。
夜风寒凉，花沐只简单地披了一件风衣，呼出来的气泛起阵阵白雾。两旁没有路灯，大半建筑物沉浸在黑暗中。回想着记下的地图，花沐迅速跑动起来，瞳孔深处变了一瞬，眼睛表面刹那间便覆盖上一层透明薄膜，周围的一切清晰的落在人鱼的眼底。
他的时间不多，必须要赶在夏逐君醒来前回来。
拐过一个弯，花沐隐藏在暗角里，等巡逻的人过去才谨慎的离开，他观察男人许久，微弱的经验确定这个时候的人类应当是最熟睡的时候。人鱼的移动速度很快，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坠了一个小尾巴。
档案室在一楼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人鱼化出尖锐的指甲，指间的薄膜隐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从空气中凝结出一串水珠，三叉戟项链微微发热，水珠进入锁孔瞬间结冰。人鱼操纵着露出来的冰尖，只是顿了一瞬，下一秒，锁孔顺滑的转动，门被轻松打开，花沐拉开缝隙钻了进去。
三叉戟会庇佑每一个离开海洋的精灵。
花沐愉悦的勾起嘴角，轻手轻脚的行动着。
书架上标着清晰的号码，角落里的书架被白布盖着，人鱼一排排走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C列第三个书架。
铁架上贴着一个标签：C03，花沐回想着早晨的对话，掀起垂下来的布料，C区的架子有些深，最下面的一层占了大半个架子，简直能塞进去一个人。资料摞了几堆，花沐蹲下身仔细翻找，这个房间里挂着一个老旧的钟表，秒针咔哒咔哒的走动着，空气里只有资料被翻开的声音。
窗户被巡逻的手电筒照亮，保安不停的在基地里转圈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资料袋太多了，在里面寻找一份带着实验室标签的资料无异于大海捞针，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好几份，但时间却对不上号。花沐眉头微皱，鼻尖挂了层薄汗，突然，人鱼敏锐的抬起头，走廊里传来不远不近的走动声。
皮鞋敲打着地面，花沐紧张的将地上的纸张塞进书架里，周围没有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人鱼站起身，无意间对上了书籍的缝隙中的、正在冷冰冰的望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的……一双眼睛。
“啊——！”
尖叫声冲破走廊，保安队长气急败坏的看着面前打开的门锁，怒气冲冲的叫了出来：“哪个不识相的居然没有锁门，明天我要他好看！”
粗重的呼吸声被压了下来，花沐瞪大双眼，身体紧绷着，无声无息的抗拒着捂着自己的手掌。
人鱼被摁在书架上，他的体温偏低，背后的身体传递着令人滚烫的温度，鼻尖是熟悉的沐浴露香气。花沐的喉咙有些干涩，他难以置信的发出气声：“夏逐君……”
“嘘——”
男人的嘴唇靠近脖颈的皮肤，热气将那一块染的通红。夏逐君拉着怀中的人鱼到另一个架子前，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保安晃动着手电筒一排排的检查。夏逐君掀起布料携着人钻进下方的书架，这个架子底层比较空，勉强塞下两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花沐伏在男人身上，下/身紧贴着男人的大腿，空气沉默，花沐的眼神亮晶晶的，夏逐君的脸庞在他的眼睛下一览无余。夏逐君的面容冷漠，身体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感受着硬邦邦的肌肉。花沐下意识动了一下，却被男人摁进怀里，惩罚般的拍了拍后背，最后一巴掌离的有些远，花沐愣了一下，脸瞬间涨得通红。
对方的手居然落在了那里……
花沐的心跳加速，夏逐君抱着他呼吸洒在脖子上，将脸颊和耳后的皮肤弄的泛起绯红，夏逐君轻轻抬了一下怀中的人，花沐搂着对方的脖子，男人的唇被迫贴在人鱼的额头，下一瞬，男人的心明显泛起了波澜。
咚咚咚的心跳仿佛透过身体传入人鱼的耳畔，人鱼的心跳逐渐变成了同一频率，额间的柔软让人鱼变得无所适从，花沐挣扎着想挪开，却被身下的人摁住了动作。
有人来了。
花沐的身体瞬间僵硬。
保安的手电筒扫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C区的架子盖着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一个个掀开又盖上。走了一圈绕过来，保安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花沐的呼吸几乎要暂停，一动不动的在心里祈祷。
脚步声照例停了下来。
保安与书架里的两个人就隔了一层布。心跳声宛如擂鼓，布料被带起的的风吹开了一角，保安队长的手正要放在白布边缘，片刻后，叼着根草的他突然顿悟：“不对啊，大晚上的也没人知道我这么细心的检查东西，一会交接队伍晚了可要挨批的。”
保安咒骂着上层的压迫，嘟囔着越走越远，简单照了一遍就将大门重新上锁。锁孔里有些水，他又开始抱怨越来越冷的天气，脚步匆匆，逐渐远去。
危机消失了，人鱼松了口气，感受着身下灼热的体温，花沐内心有些悲壮，可另一个更大的危机还留在这里。
夏逐君僵硬的动了下腿，将下面的异常遮掩住，粗哑的声音回响在人鱼耳边：“花沐，先从我身上下来。”
铁架发出吱呀声，花沐站在地上警惕的望着他，身体紧绷，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我觉得，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男人倚在墙上，声音沙哑，眼神幽暗的盯着面前的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先别想着逃跑，门被锁了，一时半会我们都出不去。”
“我没什么好说的。”
花沐不敢放松，男人呼吸的热气将他的脸颊弄的泛上一层薄红，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人类间这么近的距离。脑袋里的雷达一直在报警，冷酷的提醒着他已经暴露的事实。
人鱼低声询问：“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情。”
男人轻笑出声：“你觉得呢，我亲爱的花沐？”
人鱼绝望的闭上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第19章 银尾人鱼
周围一片黑暗，层层叠叠的影子将两人包裹，花沐整个人变得异常冰冷，敛眉望向另一个方向。
他仿佛竖起了浑身尖刺，将自己包裹到一层硬壳里，夏逐君心里不知怎得有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这次不解释清楚，他和花沐的关系必定会渐行渐远，最后两不相见。
夏逐君轻吸一口气，最终选择和盘托出。
“我只知道你是从086实验室出来的实验品，”夏逐君开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指摩擦着墙面，“所以，你来基地的目的是为了实验室的资料吗？”
花沐抬起头，诧异的望着他：
……什么实验品？
“对，我想知道一些东西。”
人鱼淡漠的接过话，殊不知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在克制不住的抖动。夏逐君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道：“那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人鱼没有回答。
夏逐君大概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是去凤城基地，对吗？
“在我们一起北上之后离开队伍，去凤城，那里有与实验室有关的东西？”
看着面前沉默的人鱼，夏逐君心里泛出一丝没来由的悲伤：“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身份往外传，在你离开之前，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人鱼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不懂某些弯弯绕绕，但还是觉得男人的举动很不可思议。
“大概是因为……”夏逐君摸了摸人鱼的金发，语气怅然，“我理解那些有这种经历的人，所以有复仇的欲望很正常。”
夏逐君的逻辑自动闭环，免了花沐关于身份的回答，男人翻找着那一份实验室资料，花沐靠在书架上，看着冷静过头的男人，微微蹙眉。
男人单膝跪地，手电筒的微光照亮一方天地，他的脸半陷在阴影里，侧脸轮廓锋利冰冷，碎发垂在额前，睫毛在眼间洒下影子，没有话语包裹着，整个人冷冰冰的。
人鱼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男人的相貌。
男人的薄唇微张，淡淡的白雾出现在空气中又逐渐消失，纸张的细碎声音在空气中回响，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冷漠的疏离感。仿佛只有沉默的时候，夏逐君才能有一丝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