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点都不想啦,偶尔也会想一下的。话说你可以松开我了吗?”天太热了,感觉一身的汗。
谢渊死活不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抱一下怎么了?”
温知岁仰头瞪他:“谢渊,追人的第一步你就错了。”
“怎么说?”
“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就对了,你还跟我唱反调?我要你干什么?”
谢渊立马松开了手。
温知岁满意点头:“咱们确实也很久没见了,今天你住一天,明天住一天,后天你就回去。”
谢渊举手反对:“我把最近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住半个月都没问题。”
“那么久?不行,万一顾江行趁你没在,又给你使绊子怎么办?最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你就回去。”
“才一个星期,那我后面想你了怎么办?”
“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温知岁眨了眨眼睛道:“以后你的消息我都会回,视频我都会接。而且我在这里也不会跑,你再有空闲的时间,还可以来看我。”
谢渊点头:“好,我都听你的。看到我这么听话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给我抱一下。”
“别抱那么紧。”
“好。”
二楼的两个人同样也在拥抱。
苏沐琛伸手戳了戳时珩的后腰:“可以了吗?我有点热。”
时珩松开他,伸手把空调打开,转身又抱住了他,“好了,现在不热了。”
苏沐琛:……
好半天过后。
外婆在楼下喊:“小时,沐沐,下楼吃饭了。”
“来了。”苏沐琛终于松了一口气,推了推时珩:“吃饭去了。”
饭总要吃吧,总不能把饭端上来,拥抱着吃!
时珩这次才真松开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远远就看到谢渊坐在舅舅旁边,舅舅另一边坐着江让,江让旁边坐着温知岁。
苏沐琛下楼,飞快坐在温知岁另一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温知岁,拿出手机悄悄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他订了一笔大单,舅舅留他吃晚饭。”温知岁偷偷回了他一条消息。
“他怎么找到的你?”
“不知道,他不说。”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温知岁耸了耸肩:“什么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喽,表现好的话接受也不是不可以。”
交流完毕,菜已经上了桌,兄妹两人收好手机开始吃饭。
因为谢渊又定了一个大单,舅舅今年真的是赚了个盆满钵满,所以第二天一早,舅舅就叫了村子里的人,准备杀猪。
已经八月底了,猪养得又壮又膘,力气大得惊人。
村子里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除了江让,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
那只大猪出了猪圈后在院子里乱窜,力气比牛还大,抓了半天没抓住,逃跑过程中把苏沐琛平时最喜欢的躺椅都给撞翻了。
杀猪刀都磨得蹭亮,猪却还没摁住。
在厨房烧水的苏沐琛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道:“水都要烧开了,猪还没抓到,小让让你加把劲啊。”
江让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来抓。”
苏沐琛笑道:“我这不是要烧水的嘛!”
“烧水就回厨房烧水,别在这气人。”
“怎么还生气了?别气,你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力,等会多吃点,哥哥那块锅包肉都给你。”
“你走开,别在这里烦。”
苏沐琛笑够了,才又回了厨房。
江让继续和几个五十几岁的大爷抓猪,猪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眼看要逃出院子了。
时珩刚好跑步回来,看到朝他冲过来的猪,反手就关了院门,把猪赶到墙角,挥手叫上江让,俩人一左一右掐住猪耳朵,死死将那头大肥猪给摁住了。
屠夫赶紧叫其余人搬来长凳,合力将猪架了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肥猪垂死挣扎了半天,最后渐渐没了动静。
时珩松了手,顺手把蔷薇花下倒掉的躺椅给扶好,一旁的其余人夸道:“小伙子就是力气大。”
“长得又帅,我要有女儿,一定要她嫁你。”
时珩笑了笑,转身准备去洗手洗澡换衣服,目睹了全程的外婆突然笑眯眯叫住了他:“小时,你有老婆没有?”
时珩一怔,“没有,目前单身。”
“那外婆给你介绍对象好不好?”
“可以啊!”
“小时喜欢什么类型的?”
时珩想了想,掐着手指一样一样道:“皮肤白,桃花眼,性格好,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体形偏瘦,身高这么高。”
他用手比划完又继续道:“爱吃烤红薯和椒盐虾,喜欢养狗,打游戏,不太爱运动……”
一旁听着的江让抽了抽唇角,别麻烦了!你干脆报我琛哥的身份证好了嘛!
外婆倒是认认真真听完,想了想,“这么高的女孩子有点少啊!”
“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时珩又补充了一句:“性别男。”
“喜欢男孩子啊?”外婆怔了怔,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缕光,连忙上楼拿出她的小本本,在超级超级帅那行上打勾,然后问:“有1.88米没?”
“有。”
外婆在身高上打勾,又问:“多重?”
“75Kg。”
外婆继续打勾:“学历怎么样?”
“H大毕业,D国留学一年。”
“有八块腹肌没?”
“有。”
外婆念完一样勾一样,等到一页纸全念完了,才发现全被打上了勾。
她苍老的脸上忍不住挂上了最灿烂的笑。
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有史以来,勾最多的最完整的一个,她家宝贝沐沐这次应该会很满意的。
外婆笑呵呵的合上小本本:“今天下午三点整,村子莲塘外的木亭,我会把你的相亲对象给带过来,小时你可不要迟到啊!”
时珩点头:“好的,谢谢外婆,我下午三点一定会准时到的。”
现在先上楼去洗个澡,一身的猪屎味。
在厨房里面的苏沐琛哪里知道,外婆又给他相了一门亲,他正吭哧吭哧的把杀猪用的开水烧开,然后提出去。
正准备走,屠夫朝他道:“剪刀,小沐沐麻烦你拿把剪刀过来。”
“好。”苏沐琛去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突然想起昨天时珩买了一大堆东西,拿剪刀上楼剪标牌去了,然后放在桌子上没拿下来。
他又噔噔噔跑上了楼,进了房间发现浴室里有水声和人声,时珩似乎一边洗澡一边和人通话,所以手机开的扩音模式。
“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死你了。”不太标准的外语腔普通话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隐隐约约传进苏沐琛的耳朵里。
苏沐琛拿剪刀的手一僵,不太美好的回忆瞬间涌上脑海,但偷听人打电话是不对的,他唇角僵硬,拿了剪刀转身就走,出门的瞬间听见时珩带着笑的回答:“我也想你。”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浴室里的时珩隐约听到动静,关了水开门看了一眼,发现外面没人,他裹着浴袍,拿着手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继续刚刚的通话:“但暂时还不会回来。”
“为什么?”
“忙我的终身大事呢。”
“终身大事?”电话里的人非常八卦的问:“你找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啦?”
“找到了。”
“恭喜你啊!追上了以后一定要把他带过来,给老师看一看。”电话里的声音开怀大笑:“我都好奇死了,到底是谁能把我最优秀的学生给拿捏得死死的。”
“好,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他带过来给老师看看。”
师生俩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中午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杀猪饭,下午两点半,习惯午觉的苏沐琛还准备再眯一会,外婆却硬是叫他起床。
苏沐琛起床洗了一把脸,等清醒一点了才下楼。
外婆朝他招手,“走,外婆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苏沐琛打了个呵欠跟在她身后。今天因为要杀猪,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午睡也没睡好,这会儿无精打采的。
“去莲塘。”
“为什么要去莲塘?”
村子里面有人种了一大片莲藕,七月到八月是荷花开花的盛花期,风景倒是还挺不错的,有村民闲着没事就在莲塘外搭了一个木亭,还用木头做了桌椅板凳,方便人赏花。
苏沐琛问:“有事吗?”
“有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是什么事啊?”苏沐琛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外婆笑眯眯的回答:“你的终身大事。”
“又相亲?外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去。”苏沐琛的睡意彻底没了,但精气神也没了,好烦啊。
“你相信外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外婆信誓旦旦道:“这一次的相亲对象,包你满意。”
“包我满意?”苏沐琛哭笑不得:“上次那个你就这样说,上个上次那样你也这样说,外婆,你已经包我满意几次了?”
“这一次不一样,绝对绝对包你满意。”
“哪里不一样?镶金还是镶玉了?”
“镶金又镶玉,活脱脱的金凤凰。”
“噗……外婆你不要太夸张。”
“外婆没有夸张,你自己看……”
从家里到莲塘的距离又不远,三分钟就走到了,外婆指了指木亭里的人,笑道:“真的是金凤凰。”
苏沐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木亭里面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顿时翻了一个白眼。
时珩这是发什么神经,居然也跟着外婆闹。
“去吧。互相好好了解一下。”外婆伸手推了推他,然后转身走了。
苏沐琛抽了抽唇角,抬脚走向木亭。
时珩老早就看到了他,笑眯眯的朝他招手:“快过来,等你半天了。”
苏沐琛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无聊不无聊?”
时珩一本正经道:“相亲啊!终身大事呢!无聊什么?”
“你,你认真的?”
“当然。”时珩站起身,指了指自己:“为了来跟你相亲,我专程洗了澡,做了发型,穿了新衣服,喷了香水。”
还晃了晃手里的黑色提包,“为了让你更了解我一些,我还把所有的家当都带过来了。”
他认认真真道:“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哪一处不认真?”
苏沐琛:……
好笑到无语望天。
时珩绕过木桌,拉着他坐下,又绕过木桌堂而皇之的坐在他对面:“你坐下,我们相亲。”
他把黑色提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拿出一大堆的证件和各种本本。
“这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证件,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证,团员证,党员证,我保证,我品学兼优,行为端正,没有不良作风,也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
苏沐琛察觉得到他的郑重其事,唇角的笑容有点僵,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时珩顿了顿又继续:“这些年我也赚了一点钱,这些是我所有的资产,这是车钥匙,这是存折,银行卡,房产证,你看一下。”
他把一堆的东西都放到苏沐琛的手边,“我们家的优良传统,结婚后对象管钱财。你别嫌少,现在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我在努力,以后会挣很多很多,足够我们过上很好的生活。”
“另外,我有八块腹肌,有胸肌,有人鱼线。我会做饭,会洗碗。愿意吃草莓屁屁,也愿意吃蛋挞边边。”
苏沐琛唇角的笑微微收敛,他目光怔怔的盯着时珩,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玩笑的迹象,但是没有,他真的在很认真很认真的介绍自己。
时珩坦坦荡荡的对上他的目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我妈妈同时掉到河里先救谁,我父母双亡,所以我一定会先救你。”
他说了一大堆,最后才问:“还有什么是你需要了解的?”
“时珩,别闹了。”苏沐琛彻底笑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将手边一大堆的东西推向他,站起身准备走:“这种玩笑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还在认为我是开玩笑?”时珩一怔:“是要我把心口挖出来给你看,你才信吗?”
“我千里迢迢的找到这山沟沟里,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为了订这批荔枝吧?”
他一把抓住苏沐琛的手,死死的盯着他:“不是,我是来找你,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订荔枝是因为你,费尽心机留在这里也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想要和我在一起?”苏沐琛却是越问越震惊。
“是。”时珩见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由道:“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现在的相亲也是认真的。”
苏沐琛不说话了,沉默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道:“相亲是吧?好,我们现在开始认真相亲,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坦诚是第一步。三年没见,你有没有想问的?”
“有。”事情的发展走到这一步,出乎意料之外,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时珩一字一句问出久藏于心里的疑惑:“当初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接我的视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些是你想问的吗?巧了,我也有想问的。”苏沐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你跟D国那位掰扯干净了吗?你的那位知道你回来相亲了吗?他知道你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吗?”
这句话说出来,时珩一怔,苏沐琛自己也猛地一怔。
这么些年他被家里人养的太好,哥哥将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外婆舅舅一家全部都宠着他,几乎万事顺心。
他站得太高也太骄傲了,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被某件事困扰,他以为时珩只会是个过客,只会是他的攻略对象。
他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以为他会一笑而过的,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一根尖刺卡在他的心里,动一下就会扎得更深,不是他已经忘记了,只是他不想被提起而已。
“哪位?”时珩皱眉问:“你在说什么?”
“说你在D国的事,说你和祁斯越的事。”
时珩一头雾水,“我在D国能有什么好说的?我跟祁斯越又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苏沐琛转身就走。他倒底在做什么?玩弄人心很好玩吗?
耳朵不会骗人,眼睛也不会骗人。那些事他亲耳听到的,也亲眼看到了。
时珩不想说就算了,他不会再问了,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再继续问下去。
“你走什么?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时珩一把抓住他的手。
苏沐琛甩了一下没甩开,恼道:“你松手。”
“不松。”感觉事情发生的走向有些不太对劲,时珩心下焦急,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我让你松手。”苏沐琛只感觉骨头都要裂了,疼痛影响心绪,心中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了一股火气。
更是对他那句没什么好说的敷衍态度感到恼火,心中的怒气一下就被彻底点燃了,腾腾的越烧越旺,飞快烧去了他所有的理智。
“要我的答案是吗?好,我告诉你答案。”
苏沐琛扬起下巴侧头看他:“因为我们的包养合同到期了。”
“什么?”时珩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合同结束,我为什么还要回你的消息?为什么还要接你的视频?为什么还要联系你?金主想要去哪,还要跟金丝雀报备是吗?你的这些问题未免太好笑了。”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时珩脸上的血色消失的干干净净,肩膀抖了抖,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不然呢?”苏沐琛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就走了。”
时珩不说话,只死死看着他,眼眶中密密麻麻爬上了红血丝,脸色苍白脆弱到仿佛一戳就破的纸。
苏沐琛转身准备就走。时珩动作却更快,白着脸几步就走出了木亭。
苏沐琛不想跟在他身后,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向了山的方向,山间的溪水冰凉彻骨,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水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就后悔了,天!他刚刚在干什么?他刚刚在发什么疯?有病啊,怎么就把事情闹成这样了?
身后远远传来声音:“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苏沐琛回头看了一眼,温知岁从山上下来,她的身后还跟着谢渊。
“时珩呢?”温知岁下意识左右看了一眼:“咦!没在?他今天怎么没跟着你?”
苏沐琛往水里丢了个石头:“他那么大个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温知岁发现他的神情不对劲,忍不住走过来蹲在他旁边,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
“没有才怪。”一旁的谢渊站在对面,踢起一块石头,溅起一片水花:“眼角都是红的,你刚吵输了?”
“谢渊,你他妈有病吧?”苏沐琛的身上被溅了一点水,拿起石头往谢渊身旁扔,一大片水溅在谢渊身上。
“就生气了?看来真吵输了!”谢渊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我倒是很好奇,时珩怎么舍得跟你吵。”
“你什么意思?”
“因为想要跟他合作,我调查过他,对他的大部分事情都了如指掌。”
谢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慢吞吞道:“他还没回国就在托人找你,回国后更是自己亲自找,H市找完A市找,他回来多久,就找了多久。”
“你没找过人,不知道找人有多痛苦,那种满含希望到头来却一场空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太折磨人了。”谢渊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安静听着的温知岁,眸色中满是温柔。
“他在D国的事我也调查过,他因为你,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他的朋友,他的组员,他的导师,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在H市有个心爱的人。”
苏沐琛彻底愣住了,那他在电话里听到的是什么?在D国白玫瑰纪念馆看到的又是什么?
是不是有误会?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甚至为了你还公报私仇,我找他谈合作,他给了我三拳,每一拳都打在我当初打你的地方。”谢渊摸了摸唇角,几个月都过去了,还感觉隐隐作痛。
苏沐琛怔了怔,一些很久远的事情慢慢的在脑海中浮现,他当年说过的那些话,时珩竟然还真的记得,还真的替他还了一谢渊三拳?
谢渊说完,很八卦的问:“这样满心满眼心心念念都是你的人,我真的很好奇,他怎么会惹到你?你们又是怎么吵起来的?”
“我,”苏沐琛猛地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快步往回走,越走越快,后面干脆跑了起来。
回家就喊时珩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飞快往楼上跑,打开房门,房间里也没有人。
房间里空了很多,好像突然间就少了很多东西。
苏沐琛手忙脚乱把电话拿出来,发现电话也打不通。
在门口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外婆,他连忙问:“外婆,你看到时珩了吗?”
“小时啊?他说他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外婆道:“你们相亲没相上啊?回来后他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走了?时珩走了?苏沐琛光听到她前面一句了,几乎不带犹豫的跑下楼,租了个车飞快赶向县城。
县城有几家大型修理厂,他一家一家找了过去,在最后一家修理厂的门口,看到飞速驶过的黑色劳斯莱斯。
“时珩……”苏沐琛朝车里人挥手,时珩仿佛没看到他,踩着油门就从他身边冲了过去,速度飞快消失在街道口,看样子走的方向是机场。
苏沐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街边站了很好。
天快黑了,他没回去,反而掏出手机给温知岁打了个电话。
“哥,你在哪?天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我不回去了。”
“什么?”
“岁岁,你跟外婆和舅舅说一声,我不回去了。”
“不回来,你要去哪?”
“去H市,去找他。”
当晚苏沐琛就订了机票,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包了车去机场,飞去了H市。
H市,住了一年的地方,明明很熟悉,可再一次踏入这里还是觉得陌生。
找人也不知道怎么找,无从下手,还好他有哥哥。他打了电话给苏沐阳,苏沐阳飞快就告诉他想要的消息。
苏沐琛按照哥哥说的去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南北差异大,九月初的南方山沟沟里还正热,H市却开始冷得惊人,早晚更是呵气成霜。
苏沐琛穿着单衣,漫无目地出现在H市街头。
天快黑了,空气冷得惊人,他缩了缩肩膀,只觉得肺里都快结冰了,鼻子好像也被堵住了。
他蹲下来揉了揉小腿,垂着脑袋,脑海里倏然涌现出谢渊说过的话。
“他一直在找你,还没回国就在托人找你,回国后更是自己亲自找,H市找完A市找,他回来多久,就找了多久。”
“你没找过人,不知道找人有多痛苦,那种满含希望到头来却一场空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太折磨人了。”
夜风将苏沐琛柔软的发吹得零乱,他微微垂眸,心口上突然就细细密密的爬上丝丝缕缕的愧疚来。
他现在知道了,找人的感觉原来这么痛苦,那当初时珩找自己找了那么久,他当时又该有多痛苦?
手机叮当响了一声,哥哥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苏沐琛看了一眼,是时珩的消息,他回了他买在翡翠公园的住处。
苏沐琛又振作了起来,站起身飞快赶了过去,晚上十点多,他终于站在了门外,窗外能看见屋里有暖洋洋的灯光亮起,时珩应该在家。
苏沐琛胸口砰砰直跳,犹豫半天,鼓起勇气敲门。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
他心心念念找的人终于找到了,苏沐琛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字。
“时珩……”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腔。
时珩盯着门边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衣衫单薄的人,有一瞬间怔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来找他吗?找他做什么呢?
可最终什么也没问,逆光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他,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空气一片静谧,苏沐琛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有些苍白的唇,小声问:“我,我可以进来吗?”
外面太冷,他只穿一件薄薄的衣服,冷得肩膀不可控地的瑟缩了一下。
时珩没说话,抿着唇往后退了一步,将门打开。
苏沐琛走了进去,屋里暖洋洋的,他冰冷的手脚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自己找地方坐。”时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说完那句话,也没再管他,径自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