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冬去春来，是朝朝暮暮，是岁岁年年。
第81章
苏沐琛靠在时珩怀中仰头看着头顶炸开的烟花,突然用柔软的指腹戳了戳他的下巴，笑着问：“你说我们刚刚说的话，像不像在求婚？”
时珩垂眸看他,遮掩不住的温柔满溢而出：“哪句？”
“余生请多指教那句。”
“嗯,像。”时珩点头。
“可惜了！”
“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刚刚那种氛围,我应该向你求婚的,早知道就提前准
备一个戒指了。”
时珩挑眉看他：“你想跟我求婚？”
“嗯。”苏沐琛红着耳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先开始表白，你先送定情物，每次都是你先,可是我也想主动一次。”
时珩却笑着摇头：“不用，我来求婚，我来主动,你享受我的爱就好。”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在苏沐琛面前晃了晃：“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
苏沐琛一愣：“那你刚刚怎么……”
“刚刚那个氛围是好,但是不适合求婚,环境不对，时间不对,人也不对。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一个都没在这里。没有仪式感，没有祝福，也没有鲜花，这种地方求婚太委屈你了。”时珩低头蹭蹭他的鼻子：“我可舍不得。”
“需要这么麻烦吗？”苏沐琛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道：“只是走个过程而已,你在就行，其他都不需要。”
“当然需要,你值得最好的！好了。这些事情你都不要操心，也不要管，全部交给我就可以，我都会办好的。”
时珩牵过他的手：“走吧，我们去广场放烟花。”
“好。”
两人去爆竹店买了手持烟花，又去了广场，广场的一边是一条河，因为空旷，没有什么太大的安全隐患，所以那个地方市政划了一块区域专让人放烟花。
年底了，快过年的时候放烟花的人好多，但大部分买的都是那种手持烟花，只偶尔有几个熊孩子会往河里扔那种二踢腿。
苏沐琛刚到那里，也没注意这些东西，不知道小孩会往河里炸那种超炸耳朵的二踢腿，才点燃手中的烟花棒，一声超大的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就在耳边炸响，吓得苏沐琛反手就把烟花棒给扔了。
时珩也吓了一跳，回头问他：“没事吧？”
“没事，”苏沐琛哭笑不得：“我们走远一点，这种小□□太吓人了。”
两人刚准备走，旁边就有人在骂：“艹！谁用烟花棒砸我？谁TM用烟花棒砸我？”
声音还挺熟悉，转过身来那人也戴着一副眼镜，嘴里骂骂咧咧。
苏沐琛愣了愣，一时没认出他是谁，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子TM……”走近了才看到那人好像是眼镜哥。
眼镜哥表情凶悍，嘴里原本骂的还挺凶，可看到是苏沐琛一愣，抬眼看到时珩又是一愣，刚刚还难看的表情，一下就僵在脸上。
唇角飞快抽搐了几下，然后嘴里快飙出来的那句，“老子TM艹你丫的祖宗十八代。”在嘴里溜了一圈，变成了：“老子TM……祝你们新年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苏沐琛：？？？
什么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和道歉呢，眼镜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跑了，跟后面有狗追他似的跑得飞快。
苏沐琛：……
不是，这是啥情况啊？眼镜哥也被人穿了？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时珩，“刚刚那是眼镜哥吧？我没看错吧？”
时珩点头：“嗯，是他。”
“他这是干嘛？”苏沐琛看着混进人群中飞快跑到没影的眼镜哥，疑惑道：“按他往常的脾性，不得抓住我刚那错处搞点名堂？这次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道歉呢，他跑什么？”
时珩轻掀眼皮，盯着眼镜哥消失的方向，似笑非笑道：“可能大过年的他不想被拉进120，也不想被抓进110，更不想被交警抓去喝茶。”
苏沐琛“噗”的一下笑出声，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我怀疑你在内涵我，我哪有那么坏。”
“你不坏！那些都是他该得的。”时珩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或许也不想时过三年之后还要被人寻仇。”
“嗯？”苏沐琛疑惑的看他，问：“寻什么仇？谁寻仇。”
“我啊！”时珩抬手指了指自己。
苏沐琛瞪大眼睛：“你去找他寻仇了？”
“没。”时珩摇头，点燃了一根烟花棒递给他，慢吞吞道：“他觉得我是去寻仇的，但我其实只是想从他那里找到你的线索而已。当然，因为怕他不说，所以多带了几个人，场面有点吓人，可能给他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怎么又扯上我了。”苏沐琛懵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里开始燃放的烟花棒：“你的意思是，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去找他了，想从他那里找到我的线索？”
得到时珩肯定的答案之后，苏沐琛盯着在顶端开始闪耀爆裂的烟花棒，想了想又觉得这条线索也可行，毕竟眼镜哥跟原主确实是玩了五六年的好基友，只不过到他手里关系就毁了而已。
“那你在眼镜哥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时珩摇头，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后来去学校找他档案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盯着他在烟花下明明暗暗姣好的侧脸，时珩迟疑问：“我很奇怪的是，家庭关系那一栏，为什么没有写你哥，你跟你哥的关系明明那么好。家庭住址那一栏也只写的临江别墅，为什么没有写你在A市的老宅？”
“因为……”手中的烟花棒已经燃放完了，苏沐琛将熄了的烟花棒扔进垃圾桶，歪头想了想，他说过不撒谎的，但这些事情好像不好坦白。
苏沐琛只能半真半假道：“兄弟两人以前关系不是很好，不对，也不是说不好，而是很差，弟弟不认哥，也不要家了。当然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不会了。”
时珩没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劲，继续问：“那那个档案上面的相片又是怎么回事？眼神气质神态和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像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沐琛挑眉，只看一张照片，就能发现是两个不同的人吗？可以呀。
相处了十多年的哥哥都没发现，相处了一年的时珩却发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和现在怎么可能一样。”苏沐琛试探着问：“话说你喜欢相片上的样子，还是我现在的样子？”
“当然是你现在的样子。”时珩想都没想就回答，相片上的样子太陌生了，看到那双眼睛，打心里觉得不舒服，但他没把话说出来，只说：“以前的你我也不熟，所以很难评。”
这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苏沐琛打了个哈哈，飞快移开了话题：“不说那些了，我们继续放烟花。”
“嗯。”时珩也没在这件事情上面过多纠缠。
小情侣两个人放完手里的烟花，便牵着大黑又骑电动车准备回去了。
在路途中，苏沐琛还给时依带了草莓蛋糕，回到家后，小姑娘早就在等他们了，见到他一下就扑了过来，亲昵的喊他苏哥哥。
可余光看到了大黑，瞬间两眼放光，立马抛开他这个苏哥哥，吃完蛋糕就和大黑去玩了，一人一狗楼上楼下的疯狂窜。
小姑娘银铃一样的笑声和大黑的狗叫，在家里楼上楼下欢快的响起，充斥满整个屋子。
婶婶则闲不住，拿着一团粉色的棉线在给时依织毛线帽子。
苏沐琛洗完澡，去电竞房组团开黑去了，大概是又输了，正在骂猪队友。
时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的家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温馨又幸福，这好像就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爱人家人都在身边，身体健康，不愁吃穿，幸福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时间越来越晚，婶婶和小依回了屋，大黑在狗舍里打盹。
苏沐琛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还意犹未尽呢，也被时珩拎回了主卧。
苏沐琛瞪了他一眼：“最后一局还没打完，烦死了你。”
“十一点了，说好两小时就两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时珩脱下衣服朝他招手：“过来。”
苏沐琛还在想着那局游戏，没好气道：“干什么？”
时珩一把抓过他，将他捞进怀里：“能干什么，干你啊！”
苏沐琛：……
这是什么流氓发言？
“你变.态啊！”
“嗯，我变.态。”时珩也不反驳他，三下五除二就将怀中人剥了个干干净净。
张嘴还准备骂人的唇飞快被封住，滚烫火热的吻带着他即将冲上云端。
关键时刻！
“等，等一下。”苏沐琛脸红气/喘，呼吸紊乱，却突然叫停，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还能想起哥哥的话。
“我们苏家人永远不屈居人下。”
“任何时候都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苏沐琛脑子晕乎乎的，抖着手撑在时珩滚.烫的胸口，挣扎道：“时珩，你，你等一下。”
“怎么了？”时珩难受的厉害，眼圈周围被欲烧红，不甘不愿，却还是咬着牙缓缓松开了他。
苏沐琛软着手脚爬起来，一下又翻身坐在了时珩身上。
“你要干什么？”时珩看着在自己身上扒拉的人，眼尾嫣红，如同金鱼的尾巴。
“干你啊！”苏沐琛眸中水气弥漫，把刚刚那句话又还给了他。
时珩：？？？
苏沐琛俯身吻他，在他的唇上研磨了半天，伸手撑着床单：“我今天要在上面，我要主导全局。”
“好。”时珩怔了怔,带着笑很听话的躺平了。
试过车那个，水那个，书房那个,阳台那个,但是好像还没试过这个。
苏沐琛折腾了半天,也没吃下去。
“我来。”时珩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快要被人折磨死了。
“你不许动,我可以的。”苏沐琛满头是汗，用力一点一点吃下去。
嘶……好撑。
但是，哥,你看！我今天在上面！你不可以再说我了哟！
他这么听话，这么努力！相信哥哥一定会很欣慰的。
又开始下雪了，窗外的雪越下越深,天空的烟花越炸越响,年味越来越浓。
年三十那天，苏沐琛才起床,就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机械音,【叮！寻找到宿主，系统重新绑定中,五……四……三二一，重新绑定成功。】
苏沐琛：？？？
猛然听到这个声音跟见鬼似的，吓了一跳，吓得从床上掉到了地上，好半天才回神。
“什么玩意？”
系统：【宿主您好,好久不见啊！】
苏沐琛一脸惊恐：“你为什么又出现了？不是任务完成永久脱离了吗？系统你大爷,为什么又绑定我？你们要搞什么？”
苏沐琛这一瞬间还有点害怕的，他对现在生活很满意,一点不想突然出现什么幺蛾子。
系统：【本系统没有大爷！不要说脏话，请宿主文明用语。】
“别想岔开话题。”苏沐琛爬上.床，炸毛问：“我问你，你为什么又绑定我了？如果又是要做什么任务，那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宿主冷静。】系统：【是这样的，《伪装沉沦》全文任务是完成了，但是观众没看到想要的结局，心有不甘之下，审请重开直播，要不然拆了晋江平台。】
系统机械音中满是无奈：【官方受于压力，只得重开，但宿主请放心，此次直播没有任务，并且只为期三天。满足观众愿望后立马会停播，且永不再绑定。】
系统说完又加一句：【另外，此次直播完成后还会给予宿主一次奖励，算是对宿主的补偿。】
“我不能拒绝吗？”
【不能。】
苏沐琛死心了，算了！三天，没有任务？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
他又问：“奖励是什么？”
系统：【目前还不知道，但一定是宿主需要的，我们晋江虽然抠，但是关键时刻也还是挺给力的，所以宿主可以放心，一定是神秘大礼，包您满意的那种。】
神秘大礼吗？苏沐琛：“行，那就照你说的办。”
系统放端正声音，一字一句的问：“【直播倒计时，三……二……一……开始】
三秒过后，那块熟悉的银色光幕又出现在苏沐琛眼角上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木头，我的木头，好久不见，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石头呢？三年了，他回国了没有。你们在一起了吗？”
密密麻麻的弹幕基本上都是这些内容。
但苏沐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盯着看了一会儿，闪得太快的弹幕让人有些眼花。
房门开了，清俊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俯身笼罩在他的头顶，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该起床了，发什么呆呢？”
“啊啊啊啊……石头，是石头！啊啊啊啊！我磕的cp成真了……三年后他们还在一起了，这熟悉亲密的早安吻，啊啊啊啊……真的在一起了，而且好像还同居了。”
“是的，床上有两个枕头，这间屋里全是两个人的东西，浴室的洗漱用品也全是成双成对的，他们真的已经同居了！！”
“我早就知道了，看垃圾桶啊姐妹们！三……四……四个套……哈哈哈哈……看得出来，昨晚战况激烈。”
“楼上姐妹，你带的望远镜吗？哈哈哈哈。”
“垃圾桶什么的太细节了，视力不好的人看不到，还是看人吧！不如看木头的腰还有他的脖子，啧！石头是蚊子精转世吧？哈哈哈哈。”
苏沐琛：……
一个个不要太夸张好吗？
时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凑过来亲他，苏沐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下去吧，我穿好衣服马上下来。”
“好。”时珩抓过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在他的掌心亲了亲，才转身出去。
苏沐琛耳尖通红，他已经不敢看弹幕了，想必又是“啊”声一片，干脆当他们不存在。
穿好衣服下楼，吃完早餐，一家人去商场大采购，因为有婶婶在，这个年过得格外喜庆，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格外执着于过年。
树上挂了红灯笼，门口贴上了对联，大门贴上了大红色的福到，家里面也充斥着各种过年用的喜庆的东西，玻璃花瓶里的鲜花也变成了黄色的腊梅，家里焕然一新，到处都充满了年味。
小姑娘头上带着婶婶织的粉色毛线帽，穿着很洋气的红色冬裙，连大黑都被迫穿上了漂亮的花棉袄。
油黑顺滑的黑色皮毛外面穿一件很扎眼的花棉袄，原本壮硕英/挺的大狗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又滑稽的莫名可爱。
用小姑娘的话说，就是又憨又帅，丑漂亮丑漂亮的。
团圆饭吃完后，去外头放了一会烟花，然后就回屋等着跨年，婶婶老早就把电视调到了春晚的节目，坐在沙发上一边用剩下的线团织手套，一边看春晚。
时依和大黑坐在雪白的羊绒地毯上玩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玩具。
苏沐琛则在打电话，他有太多的电话需要打，有太多的祝福需要送出去。
给温知岁的，给江让的，给舅舅舅妈的，给外婆的。
把这些全部打完之后，就剩最后一个了，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他打开微.信，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他哥，他哥好像就在等他的电话，视频才响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苏沐琛对着哥哥笑眯眯的问好：“哥，新年快乐！”
“沐沐也新年快乐！”苏沐阳盯着视频对面满眼是笑的人，温声问：“吃饭了吗？”
“刚吃一会儿。”
“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吃的饺子。”苏沐琛笑眯眯道：“每个人一个不同口味的饺子馅，我们四个人包了五种饺子馅，还给大黑包了牛肉馅的饺子。”
“嗯，挺好，还真是很有年味。”苏沐阳温声笑了笑，他盯着手机，看着屏幕里映出弟弟的笑脸，还有弟弟的身后的人和物，那种红红火火的年味，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而他的身后孤孤单单的，宅子里的人也大部分都回去过年了，只留了几个值守的，偌大的宅子里明明灯火通明，可是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苏沐琛自然也发现了，怔了怔，心口突然细细密密爬上些愧疚来，“哥，你……”
离开了A市，留哥哥一个人在那里过年，哥哥会很孤单吧！可是怎么办呢？总会走到这一步，他有自己想要奔赴的人，不可能永远留在那里。
“怎么了？”
“没怎么。”苏沐琛努力扬起笑脸：“就是突然拿不到哥哥的压岁钱了，有些遗憾。”
往年在A市过年，哥哥每年三十晚都会给他塞一个大红包，说是给他压岁。
他当时还觉得嫌弃，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什么压岁钱，但是现在真要不到了，却又感觉有些遗憾。
苏沐阳笑着问：“你不是说是大人了，不要压岁钱了？”
“再大，也是你弟，永远都比哥小。”
苏沐阳点头：“嗯，沐沐说得对。”
兄弟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时珩坐在苏沐琛旁边，所以刚刚兄弟俩人打电话的内容，他都听到了。
顿了顿，时珩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苏沐琛的面前：“给你。”
苏沐琛盯着他手里厚实的红包，没接，茫然问：“干什么？”
“给你压岁钱啊！”时珩将红包直接放到他兜里，在婶婶和时依的视线盲区外，悄悄亲了亲他的唇角：“以后拿不到哥哥的压岁钱了，拿我的，我给你。”
苏沐琛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没说话，也没拒绝他的压岁钱。
时依听到压岁钱的字眼，立马丢下大黑凑了过来，“哥哥我有吗？”
“有。”时珩又掏出两个红包，“这是你的，这是婶婶的。”
婶婶诧异道：“我也有啊？”
“有，都有。我们家每一位成员都有，大黑也有。”时珩又掏出一个，对大黑招手：“大黑过来。”
大黑乖乖走了过去，时珩将一个小小的红包塞在他身上的花棉袄兜里。
时依“咯咯”笑出了声，苏沐琛怔了怔，也忍不住笑：“你还真是有心了，你呢？你自己呢？有没有？”
“没有。”时珩摇头，凑过来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懒洋洋道：“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才不需要压岁钱。”
“不需要？”苏沐琛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几个红包，给了婶婶一个，给了时依一个，然后剩下的一个在时珩面前晃了晃，“反正你不需要，那算了。”
时珩眼睛一亮，飞快接过他的红包：“要要要，你居然也给我准备了压岁钱？”
“当然。”苏沐琛小声道：“小依叫我哥，按年龄来说你也该叫我哥，给弟弟发个红包应该的啦！不用谢。”
“叫你哥？”时珩挑眉看他：“你确定？”
“嗯。”苏沐琛得意点头，他觉得占了大便宜，没有丝毫不妥。
可后来时珩真在床榻间将他弄的要死要活，然后哑着嗓子叫他哥哥的时候，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恨不得穿回来，将今天乱说话的自己扔进马桶。
临近十二点了，窗外烟花爆竹的声音越来越响，吵的人脑子都是晕的，还好屋子的隔音效果不错。
电视里春晚里一个小品才演完，屋外似乎嗡嗡响了一阵，好像刮起了大风，但是因为烟花爆竹的声音太响，屋子隔音效果又好，所以谁都没有发现。
苏沐琛对春晚没什么兴趣，但是又不想独自回房睡觉，便靠在时珩身上有一些犯困。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又是哥哥打过来的。
他连忙坐起身，忍着困倦将电话接起：“哥。”
“还没睡吧？”苏沐阳问。
“没有啊，还在看春晚呢！”
“那你出来一下。”
“什，什么？”苏沐琛一怔：“哥，你……”
苏沐阳的声音里夹带着风声：“我在你家外面，你出来一下。”
苏沐琛猛地瞪大眼睛，所有的困倦一扫而空，他飞快站起身，鞋都没来得及换，开门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院子的铁栅栏外面站了一个人，肩宽腿长，身形俊朗，不是他哥还能是谁？
“哥。”苏沐琛飞快跑了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苏沐阳笑了笑，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红包，温声道：“给我弟弟压岁钱。”
苏沐琛一愣,鼻子突然泛酸，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密密麻麻爬上他的心口。
“拿着。”苏沐阳把红包塞到他的手里：“除了压岁钱,还有新年祝福也要当面说。”
他双手握在苏沐琛的肩膀上笑眯眯道：“祝我家沐沐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哥哥的祝福很简单,只要他身体健康,天天开心就行。
苏沐琛刚刚还能忍住,听到这句话一下就绷不住了，眼眶刷的就红了。
“哥……”
苏沐阳温柔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大过年的哭什么？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再哭我可要笑话你了。”
苏沐琛吸了吸鼻子,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吸水的海绵，他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道：“哥,外面冷，进去吧。”
“不用,我就是来给你送压岁钱的,送到了我就该回去了。”
苏沐琛央求道：“今天别回去了行不行？”
时珩站在不远处站着，他们兄弟俩说话,他不好凑过来，见人要走，才连忙走了过来。
“是啊哥，今天你就留下来吧，跟我们一起跨年。”
“不用了,明天家里一早会有客人来拜年,旁系的苏家亲戚都还在走动，我要是走了像什么样。”苏沐阳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发,温声道：“外面冷，你们早点进去吧。”
“不冷。”苏沐琛红着眼睛摇头，“我送你。”
苏沐阳没再拒绝，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开始升空，卷起的风雪一下迷了人的眼睛，苏沐琛双眼模糊的看着很快消失在天边的直升机，沉默的站在原地。
时珩站在他身边，一眼就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将泪眼朦胧的人揽入怀中，蓦然间鼻子也有些泛酸。
“回去吧。”苏沐琛沉默半晌，等天际空荡荡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才擦去眼角的水渍拉着时珩转身。
时珩没动，指腹轻轻拂过他泛红湿润的眼尾，轻声跟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苏沐琛愣了愣，抬眼看他泛红的鼻尖心中了然，努力笑道：“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你不要这样，大过年的开心点。”
时珩将下巴抵上他的肩头，闷闷道：“有你陪我过年，我应该是最开心的，但是我的开心要建立在你和你哥的分离与不舍之上，我感到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