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by樊小哙

作者:樊小哙  录入:02-23

同样都是亡灵书的路数,阿飞一个筋脉俱断的人练,与一个自小练邪功的人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如果阿飞手脚健全,尚未被风逐雪荼毒十年,就算天资平庸,也不至于落后风萧萧这么多。
阿飞捂着伤处,挣扎着坐起来,愤恨瞪向他。
风萧萧慢悠悠踱步走到阿飞身旁,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啧啧赞叹道,“风逐雪留着你一个奸细在,我一开始真没想明白。原来你长得比周如晦漂亮点。”
阿飞强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低喝道:“你究竟要什么!?”
风萧萧一挥手,屋子里所有蜡烛全部熄灭。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风萧萧一字一句道,“既然你已经带着白绢这么长时间,想必也早知道怎么才能让武功更进一步了吧?内功结尾处记载了两个人名字,一个是韩情,韩家三小姐,跳楼身亡;一个是杨眉,柳刀宗侍刀,死于非命。这两人都是你杀的?是不是?”
阿飞冷眸凝视他,没有说话。
风萧萧笑容诡异地问,“告诉我,这武功进阶的秘密就是杀人吗?”
阿飞不为所动,默默从身后掏出匕首,等待时机,风萧萧往前走了几步,阿飞蓄力突然出拳狠狠打向他胸口,内功将匕首向前送去,风萧萧也没有防备,一下就被划伤了左臂,手掌紧紧握住流血不止的左肩,阿飞急忙闪躲趁机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压住他的双腿。
阿飞一只手握住匕首抵住他喉咙。
“别逼我,”阿飞冷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大嫂,你现在光着身子骑在我腰上,万一被大哥看见怎么办?”
阿飞脸色一变,匕首狠狠扎进他手臂,从他身上跳下来,换了个方向打他穴位,风萧萧一声惨呼,被迫保持痛苦姿势,立马求饶,“等等,嫂子,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
“我可以帮你掩盖这些,只要你告诉我亡灵书口诀。”
“你想继续修炼?那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口诀。”阿飞说,“你掩盖这些,我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倒贴武功,你真当我是蠢人?”
风萧萧没骗到阿飞自然也着急,他手里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有许多筹码,因为风逐雪压根一点也不信他。
就算他把亡灵书摆在风逐雪面前,风逐雪都不屑一顾。
还不如和阿飞联手各取所需。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我帮你从苏裁冰手里抢过来!”
阿飞本来一刀就直接刺进去了,听到小宝忽然收了手。
“当真?”
“自然!你别把柳刀宗当什么好东西!他们为了杀风逐雪损失那么多高手,一直在等着抓少男少女去柳刀宗内当杀手,我看你这么关心他,不会忍心叫他为了人命奔波吧?苏裁冰那变态的训练法子就是让这些人内斗!你弟弟要是天资不好,说不定没几天你只能看到他的尸体,到时候你一无所有了,也了无牵挂,不还得继续替柳刀宗办事?”
风萧萧说的这些他都考虑过,可是阿飞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兼顾不来太多。
“你打算怎么救小宝?”
风萧萧倒嘶一口气,“你先告诉我口诀!”
阿飞的刀又往前逼了一分,“那你死了算了。”
“等等等等!”风萧萧忙往后缩,“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一身杀气干什么?我也和你交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什么秘密?”
“周如晦没死,现在风逐雪正在和她颠鸾倒凤呢!”
阿飞一愣,脸色骤然大变,手里握着的刀都松了松,“周如晦?你再说一遍?”
“你不信我马上带你去看。”风萧萧言之凿凿,让阿飞解开穴位,“我绝对没骗你,昨晚我才刚刚见过她,今天就来找你了,消息还是热乎的。”
如果周如晦还活着,那阿飞在风逐雪眼中最后半点存在价值都没了。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了脚步声。
阿飞处在周如晦活着的惊慌失措中,还没把身上散乱的衣服扣好,烛火先亮了起来,下一刻,再一睁眼,风逐雪已经推开了门看着他们。
风萧萧立即双手裹紧自己外衣,“大嫂,就算大哥不能满足你,你也不能找我呀,这是乱lun!我是个有底线有情操有品味有前途的大好青年!”

风逐雪听见了吗?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风逐雪眼神如刀,看得人心中一凛。阿飞大脑宕机,嘴唇微张,想说点什么,但门关闭的一刹那,风萧萧先动了。
他瞅准时机猛地扑过去,一拳打向风逐雪侧脸,他没有留力,风逐雪像鬼影一样躲开,下一刻,阿飞眼睁睁看着风萧萧一口鲜血吐出来,嘴角沁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他抬起头,风逐雪还是那副神情,但他的表情又和平常太不一样。
风萧萧吞咽一口唾沫,心虚地移开视线。
风逐雪冷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拉近。风萧萧被他拎着脖领子,像提一只鸡似的被重重摔在墙角,痛苦地蜷缩起来。
他说,“我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两年,你却偏偏要惹我生气。”
风逐雪一脚踩碎了风萧萧藏在袖口的瓷瓶,捏住他的脖颈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风萧萧被迫跪在她跟前,脖颈处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发抖。
“是大嫂先勾引我的!”风萧萧疯狂推卸责任,“他自己说自己很寂寞,说你那方面不行,十年清心寡欲呆在山上不找女人,我有什么办法?”
“风萧萧!”阿飞要被他气吐血,这个吊玩意怎么张口就来啊。
“你再重复一遍,她说我什么?”
风逐雪原本已经要动手,居然在这个时间放下手来,甚至在很认真地问问题。
风萧萧捂着胸口伤痛,撑起上半身,大言不惭,“她说你又细又短又小,床上小旋风,办事一分钟!”
这下好了,风萧萧话音刚落,整个人都被踢得飞出去,重重撞在对面墙上,落下来之后又滚到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风萧萧疼痛难忍,连话都说不利索还在添油加醋,“大嫂···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你还有东西留在我那里,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有缘千里来相会···”
不就是要提醒他亡灵书吗?
阿飞实在忍无可忍,可是亡灵书又在风萧萧身上,他不能死,更不能死在风逐雪面前。
他死了,武功万一再藏在七里八乡什么乱葬岗,阿飞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什么叫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就是。
阿飞恨死他了也要替他求情,“你放了他!跟他没关系!”
“话真是你说的?”风逐雪看也不看他弟弟,淡漠地问阿飞,目光冰凉如铁。
风萧萧鼻青脸肿,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鼻子了,还在努力朝阿飞使眼色。
他就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尽力挑起他们的内讧,放一把大火烧死阿飞拉倒。
阿飞咬唇,闭上眼无奈点头,“是我说的。”
风萧萧闻言,嘿嘿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嫂真是好人,后会有期!”他喘着气摸到衣襟处的药,重新来了底气,一转身朝风逐雪洒过去,不顾疼痛撞开窗户,一跃而出。
这次他学聪明了,撒药后迅速跑路,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天空适时劈下一道雷,骤然下起瓢泼大雨。
雨势凶狠,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脆响。
窗户大开,雨滴敲打着阿飞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但阿飞仿佛毫无所觉。
他眼见着风逐雪朝他走过来,一阵心悸,心脏跳动得厉害,随时都会蹦出嗓子眼。
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阿飞安慰自己至少有个趁手的兵器。
风逐雪慢慢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阿飞还年轻,他对说谎很不熟练,不够老道,总是错漏百出。
他该说什么向风逐雪证明他还有用?
他这个位置本就是任何一位经验丰富的杀手都可以胜任,不是阿飞,可以是阿降,阿起,阿弥陀佛。
没有这张脸,他怎么会有报仇的机会。
这张脸是上天垂怜他可叹的遭遇,给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阿飞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风逐雪的一举一动。
风逐雪先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擦了擦匕首。
阿飞面容苍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不想安静地等候发落,想拔腿逃跑,可是双脚仿佛被水鬼黑发缠绕着往下坠落。
没想到风逐雪开口第一句,“床上小旋风?”
阿飞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他胡说八道!”
风逐雪瞥眼,“可是你承认了。”
“这,这”阿飞结巴起来,根本找不到理由。
亡灵书在他面前一个字也不能提。
他只能强作镇定,甚至逼着自己去看风逐雪的眼睛。
风逐雪慢条斯理地擦着匕首,“还是你有把柄在他那里,你才要替他隐瞒?”
他还能怎么说?
阿飞低头,抿唇说谎,“我没有把柄。”
风逐雪没有再问了。
仿佛他对阿飞只有这么一个疑问,他不问风萧萧为何出现,是不是和他一伙的,是否别有所图。
他没有动作不代表阿飞坐得住。
反复煎熬之下,他主动问,“你在等什么?要打要杀麻利点。”
风逐雪闻言突然笑了。
他一向不笑,除了在折磨别人、看见别人因他而痛苦的时候。
风逐雪抬起脸反问阿飞,“对仇人才会要打要杀,你难道是我仇人?我为何要这么对你?”
阿飞想说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可是周如晦还活着这件事,除非风萧萧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
他不能开口,进退两难。
风逐雪握着匕首走过来,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不过我确实是在等。”
阿飞声音发颤,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等什么?”
“半个时辰前,我嘱托过你不要离开药桶,要泡足一个时辰。”
“所以?”
“我用金环蛇毒帮你舒缓苏裁冰的千叶红毒,那药桶里的水便是抵消副作用的。”风逐雪缓慢地靠近,阿飞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阿飞浑身一凛,风已经吹冷的后背逐渐发痛。
“不知道你是否精通毒术,我可以好心告诉你,这副作用没别的,就是疼,会疼得你想跳楼自杀。”
风逐雪说话永远是这么平静无澜。
可是阿飞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风逐雪眼尾上挑着,即使无情,也天生带着一点勾人,竟然让人莫名觉得他在怜惜你,仿佛很深情。
他这双眼睛长得太好了,只是盯着你看就能骗过你无数次。
阿飞猛地推开风逐雪,跌跌撞撞跑到水桶边,不停地舀水浇到自己身上缓解痛苦。
水早就冷了,药效聊胜于无。
疼痛说来就来,蔓延到四肢百骸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阿飞疼得举不起来手,哐啷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汗水从额头上滴落。
风逐雪冷眼瞧着这一切,他早算到了阿飞疼痛的时间,一直拖延到现在才说,无非是在试探他罢了。
阿飞开始还咬牙忍耐着剧痛,一声不吭。
后来,他疼到记忆开始混乱,眼前一会儿是十年前,一会儿是现在,一会儿他回到了若水山上,风逐雪在树下睡觉,阿飞看着他睡着后偷偷摸摸下山玩,一会儿他回到了风逐雪为他亲手打造的坟墓,一掌从头顶而下,劈裂筋骨。
他很想大声质问,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对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父亲的过错为什么要他来偿还?
阿飞父亲是叛国贼,阿飞又不是,他被父亲抛弃,他在街上乞讨,他被人/贩明码标价售卖,恳求每一个路过的人看看他,他吃苦又能干,最终他等来了这个恶魔的目光。
身体和心理双重折磨涌上来,钻心的疼痛瓦解了他的意志,阿飞趴在地上不停哆嗦着,满脸的泪水,声音带着哭腔,“你一定···有办法,救救我···”
听见他彻底求饶,风逐雪才将阿飞一把捞起来,一下扔到床上。
阿飞还记得自己是个杀手,不是真正的女人,他缩得紧紧的,只有领口松松散散地开着。
风逐雪将他拉进怀里,手臂堂而皇之的压在他腰上,整个人都被环住,他用嘴唇触碰阿飞的背脊。
阿飞全身一颤,吓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回头刚好撞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你发什么疯?”
“别说话。一会儿就不疼了。”
阿飞脑袋疼得发晕,转不过来,风逐雪用舌尖舔舐他的耳垂,然后一路向下吻去,阿飞身体越来越烫,呼吸急促又紊乱,手指蜷缩着抓住床单,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而不停地颤抖着。他快撑不住了,想喊救命,但发不出半点声音。
风逐雪得寸进尺,低头辗转啄着他的脸蛋,低低的道,“好点了?”
阿飞闭了闭眼,确确实实从痛苦里缓过神来,那种掏心挠肺的痛苦从四肢悄悄溜走了。
他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
真见鬼!
风逐雪明明可以用各种办法输入内气帮他缓解,非得挑这种!
阿飞还没完全恢复就气得去找匕首,被风逐雪拽住了。
风逐雪抹掉脸上蹭到的血迹,静静地看着他,又仿佛勾着点笑,“谁告诉你我清心寡欲?”

“你十年没碰过女人,还不叫清心寡欲?”
风逐雪淡淡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在若水山上没别的人?”
“行,这个话题别再讨论了。”阿飞不愿和他多纠缠,“你说没人就没人,可以了么。”
“你怎么看起来还是很怀疑?”
阿飞被他一噎,“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风逐雪慢慢松开手,阿飞赶紧跳下床,他摸到了地上丢下去的匕首,刀尖对准风逐雪,一脸戒备。
风逐雪看见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过河拆桥?”
阿飞心想,倘若苏裁冰的毒没有解开,他最多是手脚不能用,现在拜风逐雪所赐,被他当猴子耍一番,还要遭受非人调戏,回过头来,还要阿飞学会感谢他。
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恶劣的人呢?
阿飞回答得有些艰涩,“之后应该不会再发作疼痛了吧?”
“这可说不准。”
“有多不准?”
“也许过一会儿会更疼,也许过两天才发作。”
“这种毒难道不是一次性发出来的吗?”阿飞眉头一皱,咬牙切齿,“还是你又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变态!”
风逐雪似笑非笑,“不是啊,我是在好言相劝。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说完话就准备宽衣睡觉,阿飞却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腕。
风逐雪回头看着他,“怎么?”
阿飞犹豫了一下,“你刚才那个疗法,时间够了是可以根治的吧?”
风逐雪一本正经,“没错。但是你突然恼羞成怒地打断了我。”
“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直接先蒸内气再引气入体,不可以吗?”
“不可以。内气又不是包子,说蒸就能蒸。”风逐雪依然在耐心解释。
阿飞只恨他读书少,关于内功心法的知识风逐雪从前不肯教,他也只从亡灵书上看到过寥寥几笔的记载,实在不足以判断这话真假。
算了,占便宜就占便宜,一日被占便宜,三日被吃豆腐,说不定白日后就能在床上刀死仇人!
在他过去认知里,风逐雪绝对不会这般耍无赖。
可是谁又能说,过去的师父真的就是风逐雪本来的样貌呢?
说不定他一直如此不要脸,阿飞也未可知。
而且他现在连自保都成了问题,还谈什么讨价还价。
阿飞把匕首收好放在桌上,如临大敌,视死如归般又坐上了床,暂时服软,“那你再加点疗效。治不好我明天一定杀了你。”
“你要是能杀我根本没这些事。”
阿飞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乖乖躺在那里。
风逐雪眯起眼,轻描淡写,“放心,我不会害死你。我只想让你乖乖地听话,别惹事,别动歪脑筋,也别做傻事。”
风逐雪轻轻吻住他的唇,阿飞瞪圆眼睛。
过程一点也不长,阿飞没感到多痛苦,就听见风逐雪说,“好了。”
阿飞睁眼看着他,“真的没事了?”
“嗯,不信你自己试试。”
阿飞躺在床上,默默地闭上眼睛。内气在他的体内流淌,不同于往常的舒坦,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风逐雪双手按在阿飞的背上,缓缓运功,将他的内气引导出来,慢慢地输送至阿飞体内。
阿飞觉得自己的伤口似乎被风逐雪的热度熨帖着,疼痛渐渐减轻平息。不过周围的气温骤降,像极了严冬的夜晚,他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
不一会儿,阿飞额头上渗出薄汗,这些反应都在意料之中,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困意成倍上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往后一倒,直接落在风逐雪怀里。
风逐雪没料到他身体如此虚弱,一时愣了愣,然后将他扶起来靠在床栏上,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碗放到他唇边。
阿飞张口喝了进去,苦涩的汁水不少顺着喉咙滑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
风逐雪拍拍他的后背,阿飞一言不发,皱紧眉头。
“还想睡?”
阿飞迷迷糊糊点头。
风逐雪说:“再睡我把你衣服脱了和你上床。”
阿飞没听清,仍旧胡乱点头,只是他已经昏昏欲睡。
风逐雪轻叹一声,将他扶到床边,替他脱下鞋袜和外衫,阿飞察觉不对劲,拼命睁开眼睛,“小···旋···风”
风逐雪把他的头按到枕头上,“先好好休息。”
说罢便走了出去。
阿飞尽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闭上眼睛,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风逐雪走出门去,见到门外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他微微蹙眉。
“风公子,我们主子想请您去府邸做客。”
风逐雪想了一下,“没空。”
说完,风逐雪便朝着目的地走去。
“爱公子有话和你说。”白衣女子拦在他身前。
风逐雪冷眼瞧她,“我说没空就没空,别挡路。”
风逐雪不想与她纠缠,绕过她径直走向街对面的酒肆。
“风公子!奶茶泡好了不能浪费!”白衣女子突然大喊,风逐雪脚步一滞。
风逐雪这才转身,“他事情办完回来了?”
“没错,主子请风公子务必去一趟,这么晚的时间,还请公子见谅。另外,如果风公子需要人守着您的住处和妻子,我们可以提供人手。”
风逐雪想了想,“你派三个人在这儿,一个煎药,一个收拾房间,一个放好药桶热水,我去看看。”
白衣女子松了口气,“没问题,那就有劳公子了。”
风逐雪没再多说,掀开帘子上了她的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风逐雪撩开帘子往外看,路上一片安静,偶尔有人匆匆赶路,但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这里距离渡口不近,但也不是特别远,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车夫便停下了马车。
风逐雪下了车,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这座宅院很普通,没什么稀奇的,唯独在门前的牌匾上挂着一块大红的招牌,“奶茶限量不加价!”
他走进府门,门口的仆役恭敬地行礼,领着他到正堂坐下。
大厅正中央摆着一个茶几,几个茶侍手执茶壶斟茶。
茶水清澈透亮,香味四溢。
“风公子稍等,主子很快就到。这是新鲜的芋泥啵啵奶茶,您请用。”
风逐雪点点头,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几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款款而来,长发挽起一支精致的玉簪,眉目如画,眼波潋滟,一颦一笑让人心神荡漾。
为首的女子走到风逐雪面前,先是施礼,随后爱因斯坦从她们当中穿过来,坐在风逐雪对面。
风逐雪问:“有话就讲,为什么叫这么多不相干的姑娘?”
爱因斯坦说:“原来你不喜欢姑娘?”他赶紧叫来仆从,“去,换成几个猛男。”
风逐雪打断他,“我是不喜欢人太多。”
爱因斯坦笑靥如花,“其实这件事说重要也不是那么太紧急,找些人来气氛也热闹。”
“不紧急那我走了。”风逐雪说着就放下了奶茶。
爱因斯坦的表情有些尴尬,急忙伸手拦住人,“等等等等,这是寒暄的客套话嘛,风公子不要这么当真。”
风逐雪重新坐下,仆从来续杯。
还好他还有个喜欢的东西,爱因斯坦心想,还好他喜欢芋泥波波奶茶,要是他喜欢喝奥利奥旋风奶盖,打死他也弄不到材料。
“还记得在下之前和风公子的提议吗?我可以帮您在韩氏大长老葬礼上大展身手,您也顺势帮我一个小忙?”
风逐雪点头,提到了另一件事,“在你离开以后,另一批杀手就赶到了。他们想把寺庙死人安在我头上。”
“风公子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了?”
“那批杀手留下了一个图案。”
风逐雪沾了沾奶茶,在桌上画出来。
爱因斯坦看着它逐渐成形,脸上的笑容也在慢慢消失。
茶水勾勒出一条蛇的模样,蛇的眼睛、尾巴、牙齿,甚至每一寸皮肤的纹路都清晰无比,看上去栩栩如生,让人忍不住猜测这是不是一条活物。
“是谁做的,不需要再猜测了。”
“藤蛇?”爱因斯坦说,“藤蛇和风公子难道有什么大仇大恨?”
藤蛇是大燕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一般人接触不到,自从开国皇帝创建后,向来都是替皇室做事,涉及到的人,不是叛国通敌,就是意图造反。
怎么清着清着还清到风逐雪这个退隐十年的人身上来了?
风逐雪沉默良久,才缓缓地开口,“应该是旧恨。”
风逐雪不想多说,爱因斯坦当然不会追问。
爱因斯坦看着他,“如果你和他们旧教主有恩怨的话,你现在才来,恐怕是有点晚。”
“为何这么说?”
“藤蛇在四年前换了任新教主,教派大清洗后死了不少人。老教主据说被新教主做成人彘了,根本没力气找你报仇。所以要是新教主对你下的手,你多半还要想一个新的原因。”
“藤蛇换教主一般只会是皇帝的意思。”风逐雪说。
不是什么子承父业,反而每一任都是新皇帝指派的人手。
如果他们盯上了风逐雪,意味着皇帝也在注意这里的动向。
爱因斯坦想不通,风逐雪一直独来独往,十年前的若水楼都烧完了,别说人,骨灰都没留下,皇帝忌惮风逐雪什么呢?这么大老远的还要来栽赃嫁祸,似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朝全江湖的人喊一通:快来看快来看!风逐雪重出江湖杀人了!清仓大甩卖杀一个送两个人头啊!
推书 20234-02-23 :室友梦游后—— b》:[近代现代] 《室友梦游后》全集 作者:傅云见【完结】晋江VIP2024-02-16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18507   总书评数:16716 当前被收藏数:29623 营养液数:10361 文章积分:838,405,120文案:林初霁有梦游症,但他不知道。高考结束的假期,从小被保护很好的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