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万安—— by有绥

作者:有绥  录入:04-01

嘉兴帝知道,谢殊目前是自己最放心用的人,因为他是成就谢殊的人,他要是死了,谢殊也得死。谢殊想要活下去,就得好好的为他尽忠。
“你说,是谁想让朕死?”嘉兴帝俯身抓起谢殊,看着谢殊的眼睛,质问道。
“谁都可以,害怕您迁怒的庆国公,怕你疑心深重的诛他九族的武侯,满朝文武,甚至是北境的顾萧仪。”谢殊邪气的笑了起来,嘴一张便有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嘉兴帝深吸一口气,狠狠把谢殊往地下一扔,然后开始打砸整个寝宫。
“该死,都该死!朕是天子,朕是皇帝,他们竟然都不忠心于朕,都想让朕死!那就都给朕去死好了,都给朕死!”嘉兴帝手边有什么,就砸什么。
谢殊就趴在地上,看着嘉兴帝打砸,看着嘉兴帝狂怒,甚至心底逐渐升上来一层快意。

嘉兴帝砸完寝殿里能砸的东西,又踹了谢殊两脚,才渐渐停了下来。
刘斌早就跟着御林军和禁军的步伐候在门外,但是听见嘉兴帝在发怒,就畏缩在门口不敢进去。当年谢殊的惨状,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对嘉兴帝心有余悸的很。×
直到殿内的动静平息,刘斌才敢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进门刘斌就滑跪在地上,像个一个肉丸子,滚了一圈似的,不停的弹。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别气坏了龙体,龙体为重,龙体为重。”刘斌战战兢兢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叩头。
“该死的狗东西。”嘉兴帝看着刘斌这个样子,上前踹了一脚,指着就骂。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刚刚查了一下,那个太监之前是沈贵妃宫里的人,不过这人是南州人,家里的父母老小都在南州。”刘斌早就让手底下那帮小子将刺客的来历摸清,以备嘉兴帝问话。
嘉兴帝面部又不停的抽搐,怒不可遏。
南州南州,又是南州!武侯和庆国公都该死!
刘斌趁着嘉兴帝在思索的间隙,爬着过去,去扶谢殊。
谢殊轻轻冷笑一声,借着刘斌的手,跪坐起来。
“谢殊,朕许你杀了庆国公。”嘉兴帝良久之后,咬牙开口。
谢殊不在意,挑眉邪笑:“杀庆国公还需要臣吗?臣要杀武侯。”
嘉兴帝被谢殊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了什么,早就有人咬着庆国公不放,不妨让他们狗咬狗。
“真乖!”嘉兴帝想到这里,心情才好些,笑着俯身拍了拍谢殊的脸颊。
“刘斌,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嘉兴帝又看向刘斌。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刘斌自然知道,前几年还好,这几年嘉兴帝动了杀心的,这个人就必须死,不管有没有被冤枉,不管这是什么人。
“今日辛苦你,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嘉兴帝嘱咐完刘斌,又放缓语气安抚谢殊。
谢殊还是那样,冷冷淡淡,邪气肆虐:“知道了,谢陛下!”
最后刘斌扶着谢殊走出了嘉兴帝的寝宫,到了门口,刘斌还在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
“瞧把千岁爷吓得,不就是一个刺客吗?想杀陛下的人,少吗?至于吗?”谢殊又笑着调侃起刘斌。
刘斌看着谢殊,怪嗔道:“督公这话说的,快些闭嘴!”
谢殊轻笑,看了看刘斌自顾自的走了。
刘斌看着谢殊的背影,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随后又冷冷一笑。
“真是一个不要命狗东西!”刘斌打直身板,看着不远处喧嚣的群臣,这京都又要血流成河了。
谢殊登上马车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今日的一切都恰好的完成了。
在嘉兴帝眼里,这一场针对他的刺杀,不过是武侯和庆国公两人互相栽赃陷害的设计,现在估计嘉兴帝也不知道到底是,武侯要设计庆国公,还是庆国公要设计武侯。
可是先有武侯知道了先帝之死和遗诏的事情,惹嘉兴帝猜忌,后有庆国公恃宠而骄,被他在嘉兴帝心中种下疑种。
危及性命,嘉兴帝便只在意自己,所以他要除掉这些不听话还威胁到他,挑战他帝王权威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亲近的人,还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
“主子,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助薄大人一手。”辛集让辛庄驾车,他自己坐了进来,替谢殊处理今天新添的伤。
谢殊缓缓摇头,然后嗤笑一声:“前路已经铺开,他要是还做不到,那他就不配做这个内阁次辅!”
辛集点头,他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辛棠还没有回来吗?”谢殊有点想那个小屁孩儿了。
辛集知道谢殊最喜欢辛棠于是安抚谢殊:“主子,昨天有信传来,辛棠已经处理好那边的事,妥当安葬了罗大监,正在往回赶。”
“最近给谢家添把火,让谢家去把庆国公咬死,不想自己死就得让别人死,九都不就是这样吗?”谢殊挑眉,谢家吗?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辛集点头,早前谢殊就明里暗里给谢家添了一把火,不是在暗示皇帝想拿谢家顶罪,就是暗示谢家可以不用一直围着庆国公,可以将庆国公推出去,总有人要为这件事负责的。
谢殊说完这些,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才靠到车壁上,闭上眼睛。
北境,雍阜。
顾萧仪最近没有去前方驻地,而是一直待在中军驻扎的汤州。这个地方,原本也不叫汤州。原来它叫,鬼岭。是顾萧仪在这里平定了作乱了三十几年的,大大小小三十几座山寨土匪,才建立了衙门,改了名字。
汤,旭日东升之地,寓意着一个新生事物就此诞生。
后来为了维护这个地方的安稳,顾萧仪便长年驻扎在这个地方。闲暇之时开垦荒地,凿渠引水,铺路修桥。忙时就在这里动员兵马,中转粮食。
久了之后,这里的百姓便安定下来,耕耘养蚕,贸易交往,这个地方也就繁华起来。
楚君递上今日刚从九都传回来的消息,就立到旁边。
“嘉兴帝遇刺了?”顾萧仪翻开写着密报的绢帛,入眼便是遇刺两个字。
“谢殊呢?”顾萧仪转头对上楚君的眸子,严肃的问道。
楚君一愣,他哪里会打听这个,于是纠结的皱起眉头。
“主子,属下不知道。”楚君为难且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你就知道吃。”顾萧仪叹了口气。
“哦!”楚君撇嘴。
“殿下不要为难他,他又不知道殿下心思,对吧!”盛涯这个时候推开房门进来了,手里张扬的晃荡着一张绢帛。
顾萧仪咬紧后槽牙,看着盛涯。
“殿下,着急吗?”盛涯还故意把绢帛往顾萧仪眼前晃。
“盛涯,你是真的小气呀!”顾萧仪张了张嘴,憋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小气嘛?臣怎么会小气,臣可是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怎么会小气呢?”盛涯挑眉含笑,那笑容要多的纯真就有多纯真,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我错了,下次绝对不逗你。”顾萧仪诚恳认错。
盛涯这才慢悠悠的将绢帛递上去:“他可没事,但是九都要乱了。”
看着绢帛上的字,顾萧仪眼眸沉了几分。
“像他的手段。”顾萧仪点头。x

嘉兴帝遇刺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寝殿,没有离开过。御林军和禁军也是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守着嘉兴帝。
第五天的时候,嘉兴帝先是传召了刘斌,刘斌不知道在嘉兴帝的面前说了什么,后面嘉兴帝又传召了薄宴。
之后直接给了薄宴调遣九都卫的特权,着令刑部和吏部协助薄宴彻查庆国公南州侵占土地的案子。
朝中自有一些大臣与刘斌有一些渊源的,刘斌拿了人的钱,自然会给他们透一些口风。
于是朝中文武几乎一起放弃了庆国公,无人再为庆国公说话,也没有一人敢为庆国公说话。
薄宴在收集了足够的证据之后,就带着九都卫查封了庆国公府,然后武侯一派的,开始落井下石,想着把与庆国公有牵扯的人都牵扯进来。
嘉兴帝此时也在注意着武侯的动静,知到武侯的举动,立刻就动了杀心,当即就调动如今身边能用的御林军和禁卫,先是封锁了宫门,然后就是封锁城门,随后通知了谢殊所在的控鹤司待命。
嘉兴帝想杀人,什么罪名找不到,于是就有人开罗织武侯的罪证。
谢殊得到消息的时候,嘉兴帝已经下令囚禁了贵妃沈氏。至于武侯,就等着刘斌能不能让庆国公在临死之前罗织一些东西,将武侯也拉下水。
谢殊进宫的时候,嘉兴帝正在和少呈玩烙铁,他在少呈的身上烫出什么花样的伤,少晋的身上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红印,嘉兴帝十分喜欢,乐衷于此。
“刘斌在牢里审了庆国公很久了,陛下让臣去杀了武侯吧!免得夜长梦多。”谢殊其实很热衷于杀武侯。
嘉兴帝摇头,这个不行。这件事不能让谢殊去,他得给刘斌一个表现的机会,最近谢殊表现的太好,已经盖过刘斌的风头,他怕之后刘斌牵制不住谢殊,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个不用,你去杀了贵妃沈氏。”嘉兴帝摇头开口,手里的烙铁直接就落在少呈的身上,烙下一个梅花图样,那边被捆着的少晋身上立刻出现一个梅花红印,看的嘉兴帝十分的兴奋,开心且狰狞的笑着。
谢殊抬眸:“沈氏怀孕了,陛下唯一的孩子。”
“那是孽种,沈家血脉,日后长大,恐成祸患。”嘉兴帝一句话就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置于死地,按照嘉兴帝的性子也绝对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接下来他要杀了这个孩子母族的全部族人,日后总会有一些旧人告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难免会仇恨自己的父亲,甚至是弑父。嘉兴帝就是弑父上位的,他怕极了报应。
谢殊点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幕在此刻降临,今日无月,黑压压的一片,天幕沉的可怕。
刘斌刚从刑部的监狱里出来,手里拿着庆国公画押的证词,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薄宴就旁边看着,本来他该阻止刘斌进入刑部大牢去私自审问犯人的,但是庆国公死不足惜,受点刑罚已经便宜他了,于是他不想耽误谢殊的事情,便让刘斌进去了。
刘斌刚走,薄宴就转身对自己的亲信说道:“立刻回家告诉家中族人,关好大门,守好门墙,不到天明绝不出户。”
今日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此时皇城挂着宫灯的宫道上,一个宫女正拿着贵妃宫里的令牌,脚步匆匆的穿过道道宫门,去往宫外。
沈家,九都城内的世家,也是最早为嘉兴帝所用的权臣之一,嘉兴帝登基之后,一路受到嘉兴帝的扶持,有直逼清贵名流九都第一世家薄家之气势。但是今日之后,九都沈家将要荡然无存。
黑夜里,宫女最终气喘吁吁焦急的敲开沈家的大门,还没有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去,禀告老爷,陛下要杀沈家。”
皇城,卿止宫。
贵妃沈氏受到册封的时候就移居卿止宫,在这里住了有几个月了。
谢殊听从嘉兴帝的话,送来三尺白绫时。沈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梳的正是目前京都贵女最为流行的少女发髻。
谢殊端着装白绫的托盘进来,沈氏皱眉回头。
“嘉兴帝为何要让你来,一个太监都不如的东西。”沈氏出身贵族,自由有傲气,看着脸白颊红唇艳的谢殊讥讽的开口。
谢殊面色平静,只是看着沈氏:“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曾今想将你许给顾萧仪为妃,是沈家看不上顾萧仪,选了如今的嘉兴帝,你今日之死,只能怪沈家逐利太甚,终究误己。”
沈氏嗤笑:“谢殊你又好在哪里?想要委身嘉兴帝,可惜嘉兴帝是个废人,他不行!他不行!”
沈氏笑了起来,大声的笑骂,然后阴阳怪气的问道:“嘉兴帝是个残废,不知道你伺候他的时候,能不能爽?哈哈哈哈!”
“那个废物还想要孩子,硬都硬不起来,跟太监一样,还想要孩子,这是个野种,你回去告诉他,他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哈哈哈哈!”沈氏越发的疯魔,拍着自己的肚子大声说着。
该传递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她注定是活不了,死前为何不发疯解气。委身一个不行的男人,还被逼着生孩子,已经够委屈了。这个废物男人,还喜欢男人,真是够恶心的!这就算了,现在这个废物还要杀她。
谢殊就看着沈氏发疯,反正骂的又不是他,是那个废物男人。
沈氏骂到筋疲力尽就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最后她抬头看着谢殊:“谢殊,我在地狱看着,看着你和嘉兴帝会有什么下场。”
“嘉兴帝迟早要亡!”沈氏最后不等谢殊拿白绫。自己起身用力撞向大柱,当场没了气息。
谢殊看着沈氏的尸体,然后在一阵嘈杂声中回头看向大殿之外,只见皇城之外有火光滔天而起,染红了半边天幕,然后是忽远忽近的喊杀声。
“武侯反了,武侯反了!”不知道宫里是谁带头吆喝起来,一时间各宫灯火通明,喊声四起。
谢殊再一次回头看向沈氏的尸体,一尸两命。沈氏的眼睛还是圆睁的,真的是死不瞑目,怨恨至极,极其不甘心。

第47章 遗诏
武侯带着沈家反了,叛军一路围杀朝中与沈家有仇的官员府邸,屠了一家就放火赶往下一家,一时间半个九都城都烧了起来。
谢殊深吸一口气,赶往嘉兴帝的寝宫,嘉兴帝这个时候想必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反了!他反了!哈哈哈,他竟然反了!”谢殊赶到的时候,嘉兴帝拿着剑在寝殿里乱砍东西,前几日才焕然一新的寝殿,现在又是凌乱一片。
那些伺候嘉兴帝的宫人不敢言语,只能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看着谢殊来了,只敢小心抬头看一眼谢殊,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人家不反,等着陛下杀他全家吗?”谢殊手里拿着贵妃的一只簪子,这是谢殊用来给嘉兴帝复命的信物。
嘉兴帝眼眸狰狞,一片猩红,看见是谢殊,又平静不少。
“沈氏死了,是沈氏死前将消息送到沈家的,再加上您让刘斌去,刘斌做的太高调,已经引起一些人的警觉,武侯是您的亲信,又是您自幼的朋友,他了解您。”谢殊安抚着嘉兴帝,然后伸手上前拿过嘉兴帝手里的剑,将那把剑扔出去老远。
一个宫人见状,连忙爬着过去,将剑收了下去。谢殊来之前,嘉兴帝已经一怒之下杀了前来报信的宫人,他们都有些害怕。
“现在该如何?”嘉兴帝问。x
“武侯如今只有两条路,杀进皇宫夺位,或是杀出九都,自反为王。”谢殊扶着嘉兴帝走向龙椅,让嘉兴帝坐下。
嘉兴帝摸着龙椅上的龙头扶手,终是平静不少,不管如何,现在他才是大齐正统的帝王,坐在龙椅上,俯视天下。
“调集京都所有兵力,围杀武侯。”谢殊蹲下来,将自己的脑袋搁到嘉兴帝的膝盖上。
嘉兴帝摸到熟悉的脸,渐渐的放松下来:“就这么办!”
“陛下要记得,一定要杀了武侯,武侯是和罗堂见过面的人,他一旦逃了出去,他一定会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谋反。”谢殊在委婉的提醒嘉兴帝一件事,那就是武侯现在谋反缺少一个借口,但是武侯知道那件事就不一样了。
武侯可以说是嘉兴帝谋害先帝,并非正统,他此举是在匡扶天下,为先帝报仇。
到时候天下就不会受嘉兴帝的控制,特别是北方的十五万雍阜大军,雍阜的兵马不是朝廷组建的,是顾萧仪带着人一点点的打出来的,他们只忠心顾萧仪一人。一但顾萧仪振臂一呼,十五万大军立刻就会随着顾萧仪剑指九都。
嘉兴帝猛的从皇位上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谢殊,你去,你去,告诉刘斌,不能让武侯逃出九都,务必诛杀武侯于九都城内。”
此时的武侯,已经杀了几十家朝廷的勋贵,正在站在忻王府的门口。
这是嘉兴帝登基以来唯一留在京都的兄弟,其余的兄弟不是流放就是死。武侯知道嘉兴帝留着忻王,只是因为忻王蠢,是个好看的花瓶。
此刻,忻王府的门是半打开的,打开的缝隙只能容纳一个人,忻王站在缝隙处,逆着光,看着坐在马上提着长刀的武侯。
“本王无力拦住武侯的脚步,但是有一点本王得提醒武侯,今日你想杀入皇城是不可能的,禁军三万,御林军一万,你这区区百十来人不够看,更何况你还要护着沈家老小。”
“皇城之中,除了嘉兴帝还有一个谢殊一个刘斌,这两人一个执掌控鹤司,一个执掌内侍省,一个手底下有三千控鹤卫,一个有五千内侍。若本王是武侯,就绝对不会在这里为了泄愤,一路围杀朝中官员府邸,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杀出九都,自立为王。”
忻王其实也紧张,生害怕他的话没有说完,武侯抬起手就是一刀劈在他的脑袋顶上。
武侯看着忻王,这个花瓶其实还是有一点脑子的,看来为了活着,一直在装蠢。
“武侯谋反,传陛下旨意,杀武侯者赏金千两,杀沈氏族人赏银千两。”这是刘斌的声音。
谢殊把旨意带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刘斌知道这是嘉兴帝给他最后的机会,要是这个也没有把握住,他就会彻底的失宠。于是刘斌当即,就调自己在御林军和禁军以及九都卫的亲信,赶去围杀武侯。
此时的谢殊站在九都城一处高楼上,他的身边是薄家的家主,先帝在世之时的内阁首辅薄仪。
“薄老,今日这九都可还好看?”谢殊笑问。
“你设那么大的局,只为逼反武侯和沈家?”薄仪不信,缓缓摇头。
谢殊挑眉:“有人反了嘉兴帝的天下,不好吗?”
“这不是你,不是你,谢殊!”薄仪摸着自己雪白的胡须,摇头叹道。
“那薄老猜猜,谢殊要做什么?”谢殊转头看着薄仪轻轻一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需要武侯带出京都?这个消息,必须天下皆知。”薄仪问。
谢殊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着前方的大火:“先帝诸多皇子,谁是当年薄老眼中的天子?”
“顾萧仪,先帝淑贤德懿贵妃楚氏之子,顾萧仪。”薄仪毫不避讳的对着谢殊说出一个名字。
顾萧仪确实是薄家选好的君主,只是当年先帝骤然薨逝,一切都来不及布局,后来嘉兴帝又以雷霆手段,残杀三王,血洗京都先帝一朝的旧臣,让薄家不得不避退。
“先帝是被嘉兴帝谋害的,先帝留有遗旨,该继承大统的人是顾萧仪。”谢殊再一次看向薄仪。
薄仪在此刻脸色大变,苍老的脸上满是难以相信的震惊之色,不过片刻薄仪就恢复冷静,他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谢殊:“你这般说,可有证据?”
谢殊从怀里摸出一个颗雪白的圆珠,将珠子高高举起,然后看着薄仪的眼睛:“先帝遗旨,薄仪接旨。”
薄仪直视谢殊的眼眸,谢殊的眼眸全是认真,半点都不作假。
薄仪看了片刻,还是缓缓的掀开衣袍跪了下去,高举双手于额头之前:“臣薄仪,接旨。”
谢殊见到薄仪跪了下去,手狠狠用力,震碎珠丸,一张带着墨色的绢帛便出现在谢殊手中,绢帛轻透,被人反复对折成手指大小。

第48章 薄仪。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纂承天序三十载,励精图治,未敢懈怠。今感天时已至,道存物往,人理同归。皇十一子,顾氏萧仪,大孝通神,自天生德,累经监抚,熟达机务。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无违朕意。属纩之后,七日便殡。宗社存焉,不可无主,即於柩前即皇帝位,承继大统,以正宗庙。”
薄仪一层层打开绢帛,见到上面的内容,便伏地痛哭起来:“先帝,臣谨遵遗命。”
绢帛上确实是先帝的字迹,薄仪一眼便认出来,于是在看完内容之后,便掩面伏地哭泣。
“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立嘉兴帝为太子,是顾萧仪曾经说过不想为太子。可是后来,嘉兴帝入主东宫便性情大变,先帝悔之欲废其而另立,此后还没有来的及,先帝便病重突然驾崩。这封遗旨便是当年先帝身边的随侍大监罗堂,从先帝的遗诏上割取下来封入圆珠内,塞于先帝口中带出宫门的。”谢殊又道,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遗旨的由来,这本来是一封以备后患的传位诏书,但是却因为事出突然成了遗诏。
谢殊只说了这些,因为剩下的事情,薄仪都懂,两朝元老,先帝重臣。又在嘉兴帝登基之后,带着族人躲过嘉兴帝清算,屹立至今,这样的薄仪,谢殊只需实话实说便好。
哀思完先帝,薄仪收起一切失态的情绪,将遗诏仔细的贴身放好,然后才起身与谢殊继续并肩看向大火的方向。
“武侯能在这样的围杀下离开九都吗?”薄仪的抚着胡须道,如今的他,眼眸锐利,威严十足。俨然当年,执掌朝堂,身为首辅的时候。
“沈修,封号:武。薄老以为,当年嘉兴帝为何将”武“字作为封号与他。因为沈修,当年勇冠三军,英武无双。是他在正武门一战,一人力挡百人替嘉兴帝拦住了三王乱军,不然现在的嘉兴帝就是一具枯骨了。”谢殊嘴角含笑,有些说不出的邪气。
这一局,谢殊将嘉兴帝身边最得力的旧臣,一个沈家,一个庆国公,踢出了九都,那么接下来便是首辅林家。
林章有从龙之功,又手握朝政数年,已然不是他能够撼动的,他就要找一个帮手,薄家便是其中之一。
薄仪再一次看向谢殊,眼眸里有了不一样的光。
他初识谢殊是在柳素方的引荐下,柳素方那个老不死的极爱重他这个徒弟,走哪里都带着,每每遇见什么有名之士都会引荐。
其后,嘉兴帝登基,他带着薄家退出了这场九都的乱局,明哲保身。再一次见到谢殊的时候,谢殊已经成了风光的控鹤司督公,此时柳家遭难,他在嘉兴帝面前为柳家求情,谢殊在嘉兴帝的身边一脸默然的看着他。
在其后便是今日,谢殊用先帝的在世之时的一件玉佩,约他来这里相见。
薄仪还是没有太懂这个少年,只是隐隐明白少年或许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天光大亮。
刘斌狼狈的来到嘉兴帝面前,向嘉兴帝禀告,武侯昨日于九都南门力战,身负五剑带着沈家族人逃出了九都,一路向南而去。
武侯在南州是有兵权的,向南是武侯最好的选择。
嘉兴帝一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当场抽出剑想砍了刘斌。
只是这个时候谢殊进来了,他拦住嘉兴帝的剑。
“陛下,武侯昨夜叛逃出京的时候,曾在京都大肆虐杀朝中官员,必然会引起群情激愤,陛下可发讨贼诏书,沿路截杀武侯。”谢殊跪到嘉兴帝的面前,握住了嘉兴帝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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