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万安—— by有绥

作者:有绥  录入:04-01

刚刚只不过是谢殊在给谢时一个暗示,他们以前是穿一家的衣服,吃一家的饭,刚刚所说世子还是要上心的。
谢时走了,谢殊也没有审问犯人的心思,就挥手让人把那个犯人带下去,自己起身准备回去休息。
“主子,谢时懂你的意思吗?”辛棠伸手去扶谢殊。
谢殊不解的看着辛棠:“我刚刚什么意思?”
辛棠都傻了,歪着头看谢殊,一脸的不解。
“危及性命之时,人总是会多想的,我刚刚说什么,我只是说按照陛下的惯例,总会找人顶罪的,又没有说一定会找谢家顶罪。”谢殊突然就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当年他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不过是嘉兴帝在谢乾的面前说过一句他很漂亮,甚得朕心。谢家那个时候已经渐渐没落,为了保住谢家爵位,谢乾在家里书房与他谈话。
谢殊还记得,谢乾拉着他的手,哽咽着开口,说自己没用,不能振兴家族,说嘉兴帝喜欢他,只要肯入宫嘉兴帝一定会恢复谢家往日的荣光。
谢时那个时候,还说伺候嘉兴帝一件很好的事,日后便是飞黄腾达。
不管谢殊挣扎了多久,最后还是被谢乾灌下一杯带着药的酒昏睡过去,再一次醒来,在皇宫里,嘉兴帝的龙床上。他挣扎,他反抗,他寻死。都没有换来谢家一次忏悔,甚至还对外说,是他自己自愿入宫的,谢家拦不住他,拦不住爱慕虚荣想要飞黄腾达的他。
可是就算谢乾将谢殊送进宫都没有换来荣耀,因为嘉兴帝当时就没有许他谢家什么荣耀。是他想要在嘉兴帝面前立足,需要谢家,才把谢家一点点捧上来。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在这九都城内受尽白眼辱骂,谢家也要跟着一起才是,于是他把谢家也带上了权利的高点。
谢乾到了这个位置,享受到这样的感觉就不想失去,如今就是害怕失去,于是谢乾没有选择,只能抓住他。
辛棠低下头:“主子,需要辛棠做些什么吗?”
“不用,这就够了。”谢殊很肯定的开口。
谢乾懦弱,且贪婪,但是在利益面前,没人能够轻易松手的,再懦弱的人也不会的。
“对了,最近北境有什么消息吗?”谢殊又问。
“北境消息,殿下已经向外屯兵,先是驻军千佛镇,后又逐渐逼近月关。”辛棠说的,是最近北境传回来的消息。
“他是做足了安排的,只差一个借口,一个人神共愤的借口。”谢殊深吸一口气,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情要紧。
“逼反武侯容易吗?”谢殊又问。
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一个辛棠,于是谢殊像是自问一般,发出一问。
辛棠摇了摇头:“武侯为何要反?”
“你问的好,他为何要反?”谢殊抬眸。
因为嘉兴帝会因为一个男宠要他的命,这个理由可不可以反,武侯想要自保就必须要反。
辛棠看着谢殊此时的神情,有些担忧,这样充满了戾气的谢殊,让他都有些害怕。

大齐元和四十六年,在位四十六年的惠帝驾崩,时值冬日大雪纷飞。
顾萧仪赶到皇宫的时候,没能见到惠帝最后一面,前不久还在他的加冠礼上大发雷霆的惠帝,在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临之际,突然驾崩。
“父皇~”顾萧仪在雪地里,随着满朝文武大臣跪地痛哭。
这时惠帝身边的秉笔太监刘斌,带着内阁首辅林章,手捧着惠帝遗旨出来,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满朝文武,高声宣读遗旨,传位给皇三子。
皇三子登基,改年号为嘉兴。
嘉兴一年,惠帝的灵柩仅仅停留在皇宫十五天,便被抬往泰陵安葬。
第十六日的时候,嘉兴帝掀起了玉台谋反案,将内阁的三位次辅抄家,先帝的三位皇子下狱。
这件案子的起因不过是,皇五子和皇七子以及皇九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先帝的当时下旨传位的人,不是嘉兴这位才坐上太子之位三天的皇三子,而是先帝最小的皇子顾萧仪。
于是三人联合内阁三位次辅,想要在玉台围困嘉兴帝,问清其中的原由,不曾想被嘉兴帝提前得知,派兵围剿,最后三王失利,三位次辅失策。
三位次辅被抄家处斩,三位皇子被一杯鸩酒毒死狱中,九都城中的权贵被连累大半。
不到一个月,嘉兴帝就用这样的残暴手段,坐稳了皇位。此后有一天,嘉兴帝在御花园的兰亭召见了谢乾,见到谢乾的时候,嘉兴帝只说了一句话。
“谢侯家,谢殊生的最美,甚得朕心。”嘉兴帝当时的表情,是十足的贪婪。
他为皇子的时候,就看上了谢殊的美貌。那个时候谢殊只知道读书,追逐着自己心中的明君顾萧仪,从来不曾回头看一眼,不知道有一双炙热又贪婪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谢乾当时已经被嘉兴帝大杀四方的残忍手段吓傻了,生害怕下一刻嘉兴帝的刀就砍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于是颤抖着不敢回话。
回去的路上,谢乾才想明白,嘉兴帝看上了谢殊,这是在暗示他,把谢殊送进宫。
嘉兴帝喜欢男人这件事,在九都城不是秘密,想到了谢家的未来,想到之后的荣华富贵,谢乾的心中已经失去了权衡。
回到家,他就把谢殊叫到书房,说了今日的事情。
谢殊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是在家中不受宠,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做出卖子求荣的事情。他的父亲也是饱读诗书,身有爵位的侯爷。
就算难以置信,谢殊还是被人按着,灌下一杯酒,沉沉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在嘉兴帝的寝宫,正和宫。
嘉兴帝将他的一身衣服都扒光,用布条绑在龙床上。
“唔!”他的嘴里还塞着一块手帕,他在挣扎中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读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样不穿衣服被绑着最漂亮。”嘉兴帝的手指一点点从他的额头往下滑,越往下他越紧张,一身雪白的肌肤越紧绷。
谢殊眼角都红了起来,羞愤难当。
但是这一幕在嘉兴帝的眼中,越是有趣好玩,嘉兴帝干脆也脱下衣服,上了榻。
可是脱下衣服,嘉兴帝才发觉刚才的兴奋一点都不能延续到床上,于是他有些恼恨的在谢殊的大腿根抠挖着,直到鲜血将龙床染红,直到谢殊大腿内侧那块肌肤血肉模糊,他才停手,看着昏过去的谢殊,疯狂大笑。
谢殊开始绝食,嘉兴帝有些不高兴,他喜欢看着别人痛苦挣扎,但是不喜欢有人忤逆他,谢殊绝食在他的眼里就是忤逆。他让人将谢殊关进一处宫殿,看着谢殊绝食。
伤口没有人处理又开始发炎,谢殊昏昏沉沉躺了很久,直到听见守门的宫女在说话。
“殿下,是谢公子自己想要荣华富贵,求到陛下面前的,您也知道陛下的喜好,自然是要成全谢公子的,您这个时候见他怕是不好,毕竟现在谢公子是陛下的人。”
殿下?如今九都城里还能被称为殿下的人,只有两位,一个是忻王一个是顾萧仪。
顾萧仪!谢殊爬着下床,努力的往窗边爬去,他知道只要推开那扇窗户呼救,顾萧仪就会带着他离开,一定会!
顾萧仪在门口站着,他不信!停留片刻,他就往里硬闯。
这个时候,一双龙纹长靴出现在谢殊的面前,是嘉兴帝。
“这是你选定的明主,九都学宫求学的时候,你眼里只有他来着。”嘉兴帝踩住谢殊的手,挡住了谢殊的前路。
“会叫吗?”嘉兴帝蹲下来问谢殊。
谢殊苍白的脸猛地抬起来,看着嘉兴帝恨不得吃人一般。
“让你的明主听听你的声音。”嘉兴帝伸出手,一点剥去谢殊身上的单衣,然后按住谢殊的大腿内侧的伤口,反复的揉搓。
谢殊咬牙,汗水一颗颗的滚下,身体颤抖着蜷缩起来,却没有发出一声。
这时顾萧仪已经到了门口,这一刻谢殊突然间脑袋清明片刻,他不想顾萧仪进来看见一幕,狼狈又不堪的这一幕。顾萧仪何止是他选定的明主,还是他的……顾萧仪闯进来又如何,他能在这个时候与嘉兴帝反目吗?只能看着如此不堪的一幕,缓缓退出去,然后被嘉兴帝斥责一番。
“啊!”于是谢殊最终还是张嘴,发出了一声痛呼。
顾萧仪果然在门口止住脚步,嘉兴帝却是越来越兴奋,他将谢殊抱在怀里:“叫大点!”
眼角有泪顺着额角滑下,无声滴落,谢殊瞪大双眼看着门口,然后在嘉兴帝的手下发出更大的声音。
顾萧仪最终没有推开门,而是慢慢的离开。谢殊能够看见那抹自窗口走过的身影,他想让顾萧仪救他,但是却没有勇气喊出来,也许本身他们就没有太多的缘分。
谢殊拼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咬住了嘉兴帝的肩膀,然后狠狠用力撕扯起来,嘴里弥漫起血腥味也不松口。
嘉兴帝被惹怒,推开谢殊就是一脚,谢殊便再一次失去意识。

第39章 大雪。
谢殊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每天都有宫女太监来为他换药。嘉兴帝也会每天来看他,他要是不乖,他的伤口就会重新被撕开,或者是被嘉兴帝弄上新的伤,烙铁烫的,鞭子抽的,还有嘉兴帝用手抠出来的。
谢殊重新恢复正常的时候,是冬日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天有一场雪,他写了一封信给顾萧仪,央求顾萧仪来带他回家。
那封信是谢殊通过一个宫女带出去的,其实嘉兴帝一早就知道,反正他也差一个借口置顾萧仪于死地,就任由那封信到了顾萧仪的手里。
大雪几乎将整个九都城给淹没,极目看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有些晃眼。
嘉兴帝带着谢殊坐在太和殿门口的石栏处,帝王仪仗浩大挡住了满天飞舞的雪花。
嘉兴帝坐在龙椅上,谢殊被几个力气很大的太监挟住,站在嘉兴帝的旁边。
白色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一个不一样的点,远处的宫门口有一个人缓缓走来,来人持剑,一身亲王冠服。
先帝在世之时,就册封顾萧仪为郡王,虽是郡王,但是顾萧仪享的是亲王爵禄,服制也是先帝下旨做的亲王服制,可见那个时候先帝对顾萧仪是寄予厚望的。
“叱!”漫天雪花飞扬,数千御林军手持长矛,如河水奔涌一般,自太和殿的台阶上一拥而下,瞬间就将顾萧仪团团围住。
“臣,今日来只想带一人离开,绝无他意。”顾萧仪手中的剑,被他紧紧握在身后,天子之前不亮剑,是他对天子的敬重。
纵使心中不满嘉兴帝这个帝王,但是嘉兴帝已经坐上了皇位,那便是他的天子。
嘉兴帝一把扯过身边的谢殊,将谢殊拉过来,抵在石栏上:“顾萧仪来了,他要是知道,是你骗他来的,他会怎么样,你们数年的同窗之谊,就是一个笑话。”
“我没有骗他,是你。”谢殊咬牙抬眸,通红的眼眸在这满天纷纷的白雪中,更加的耀眼夺目。
嘉兴帝捏住谢殊的下巴很是兴奋:“你想让顾萧仪带你去他的封地,可惜了,你是朕要的人,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死你便死。”
顾萧仪在御林军的逼迫下出了一剑,一剑便将漫天飞舞的雪花截断,然后卷动整个皇城的雪花,奔涌而下,将数千御林军逼退。
嘉兴帝大怒,掐着谢殊的脖子:“你希望朕杀了他,还是放了他,他死了朕就放你离宫,要他活着你现在就跪到朕的脚边。”
以顾萧仪之命,换自由。谢殊没有动,嘉兴帝的话本就不可信,更何况是他自己将顾萧仪置于今日的地步,是他该死。
其实那天在窗外,顾萧仪就该失望的,何必还要在意他的生死。
“弓箭手准备!”随着御林军统领的高声一呼,又有数不清的弓箭手自太和殿周围涌出,将顾萧仪团团围住。
“该你选了,谢殊!”嘉兴帝咬牙轻笑,笑容狰狞。
他现在是帝王,要想什么得不到,更何况是一个人。
谢殊远远的望去,顾萧仪依旧持剑与御林军对立,他曾经一眼倾心的少年,所有人都以为名满京都的柳先生之徒,所选择的明君是顾萧仪。
不是的,他选的不是明君,是心上人!
谢殊最终还是在嘉兴帝戏谑的目光下,缓缓跪了下去。
“你的明君,他看见了,谢殊你会伺候人吗?”嘉兴帝更加兴奋,看着谢殊的眼神更加炽热玩味。
谢殊被逼红的眼角,流下一串泪水,只是瞬间就被大雪带来的寒意冻住。
嘉兴帝抬腿踩住谢殊的肩膀,掀开挡住自己脚下的衣袍,然后看着谢殊笑得张狂。
谢殊浑身都在抖,风太冷,彻骨的寒冷,雪太大,令人恐惧的铺天盖地而来。
“爬过来,用嘴,会吗?”嘉兴帝挑眉。
谢殊此刻已经意识全无,只有耳边的风雪,还有身上彻骨的寒意,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谢殊最后还是听从耳边的声音,慢慢的爬了过去。
谢殊跪下去的时候,顾萧仪也放弃了手中剑,缓缓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嘉兴帝仰天大笑。
这一次顾萧仪持剑闯宫,最后被嘉兴帝定为犯上,念及兄弟情意,顾萧仪被发配北境,无召不得回京。
北境在顾萧仪没有去的时候,是一片荒芜之地,因为长年处于交战之地,又是没人管理。这个地方,除了死亡就是饥饿和疾病,这与要顾萧仪去死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萧仪能够在北境活下来,还在今日一统北境,拥兵十五万。
谢殊在那场大雪之后,高烧昏迷过去,太医院出动全院之力都说,谢殊救不活了。
嘉兴帝大怒,自己看中了多年的人,都还没有玩过瘾怎么能死,于是要求太医院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活谢殊。
最后还是在给先帝守灵的前任大监回京,对嘉兴帝说,他有办法救谢殊,将谢殊带去了皇陵。
当时嘉兴帝因为谢殊生病,没有人玩,就找了一个大臣家的庶子,玩的正高兴,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让罗堂带走了谢殊。
罗堂带走谢殊的第二天,谢殊就幽幽转醒,当时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抽了罗堂用来绾头发的簪子,刺向自己的喉咙。
“先帝的遗诏,让皇十一子登基,承继大统。”罗堂理都没有理,而是起身,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殊手里的簪子停在脖颈处,再也没法前进半寸。
“啊!”谢殊嘶声呐喊哭泣,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罗堂看着无能悲伤哭泣的谢殊,露出轻蔑一笑:“无能之人,就只会用这样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谢殊看着罗堂轻蔑的眼神,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他无力的垂下手,手里的簪子砸落在地断成了两节。
“想报仇吗?”罗堂又问。
“想!”谢殊几乎立刻就坐了起来。
“不择手段就可以报仇。”这是罗堂此后作为谢殊的武教师傅,给谢殊上的第一课,不择手段才是最好的手段。

京郊,泰陵。
谢殊再一次去皇陵看望那个老太监的时候,老太监已经很老了。较之当年,如今的他背佝偻了,头发也全部白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眼睛。
“罗先生。”谢殊不称呼罗堂为大监,而是唤他一声先生。
罗堂抬眸看了一眼谢殊,就继续点燃自己手里的香,这是要供奉给先帝的香,自然得他亲自上。
“你把自己这一身武功也舍了?”谢殊的武功是罗堂教的,自然一眼就看到谢殊身上的气息有问题。
“先生曾经说过的,不择手段便是最好的手段。”谢殊只是笑了笑。
罗堂慢慢的转过身,一步步佝偻着背,往灵堂外面走。
“你来做什么?”罗堂问谢殊,如今的谢殊不再是当年那个文弱书生,而是权倾朝野的谢督公。
谢殊伸手去扶罗堂:“找罗先生拿一件东西。”
罗堂吃力的挥开了谢殊的手,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殊。
谢殊的神色淡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我以为这件东西,要随我和先帝一起埋入皇陵呢?”罗堂从自己的胸前拽出一条绳子,绳子系着一颗白色的圆珠,珠子光彩依旧,绳子已经发黑。
谢殊拿着珠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地。
“大监,谢殊当年蒙大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去做好这件事,一是为了谢殊自己的私心,二是完成大监的心愿。”谢殊叩首叩首再叩首,叩首三次才起身。
这一声大监是唤当年的罗堂,也是在唤当年救了他的罗堂。当年的罗堂没有权倾朝野,但也是先帝身边的最亲近的人。
罗堂再一次转身,冲着谢殊挥了挥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去做吧!”
谢殊看着罗堂干枯的手,抬起眼眸:“这一拜,谢先生当年救命之恩,教诲之情。”
说完,谢殊再一次拜了下去,行弟子之礼。
罗堂没有回首,谢殊拜完便起身,趁着夜色离开了泰陵。
薄宴还没有怎么查这件案子,嘉兴帝就要提前去太庙祭祖,因为前天夜里太医院传来消息,说是沈贵妃怀孕了。
嘉兴帝觉得是先祖显灵了,急于提前去向先祖请安道谢。
谢殊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沈贵妃早就有孕了,只是之前除掉了谢氏的孩子时,不敢过于宣扬,最近才找到机会说出来。
“刘斌进宫了,今天他不当值。”辛棠端着一碗药慢慢进来,这是刚刚宫门口传来的消息。
谢殊不在意,只是轻轻翻动书页。
“他放跑了顾萧仪,最近在嘉兴帝面前一点都不得脸,应该是有些急,抓着些什么都想去邀功。”谢殊看着药有些不高兴的皱眉,不喜欢喝药。
这药是柳素方回到地牢想了很久,才写出来的方子,交到辛棠手里的。
“柳先生嘱咐,您一定要喝。”辛棠看着谢殊皱眉就知道谢殊一定不想喝药,于是立刻把柳先生搬出来。
谢殊只好乖乖喝药,喝完药才继续吩咐辛棠:“还是多注意刘斌,别坏了我们的事。”
辛棠点头,然后收拾一下桌面,退了出去。
刘斌来见嘉兴帝,嘉兴帝正玩的高兴,少呈蹲在他的脚边,少晋被他吊了起来,勒得浑身都是血痕。
“有什么事?”嘉兴帝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
刘斌看着这两位长得一模一样得少年,有些迟疑。
“没事,你说。”嘉兴帝摆手。
“罗堂今天早上去见了武侯,随后武侯又急忙去见了沈大人。”刘斌低声开口。
嘉兴帝猛的坐直了身体,盯着刘斌:“你确定?”
“奴婢确定。”刘斌很肯定的点头。
“你去,去,去把罗堂带来见朕。”嘉兴帝有些慌乱,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抖。
嘉兴帝确实慌,因为先帝不是病死的,是被他捂死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刘斌和他。
当年他端着药进先帝寝宫为先帝侍候汤药,先帝不喝,还骂他,于是他气急之下,就拿枕头捂死了先帝。
当时只有刘斌在场,刘斌没有喊人,甚至还来帮他按住了先帝的手脚。
事后,前去替先帝传膳的罗堂回来,见到先帝暴毙,痛哭不已。
他知道,若是这个时候不搏一把,就是死。于是他封锁禁宫,打开了先帝放置传位圣旨的匣子,什么也没有找到,就伙同林章写了一封传位圣旨,登上了皇位。
事后罗堂只是痛哭不止,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还上书请旨去为先帝守灵。
为了不让外人怀疑,他留了罗堂一命,这些年罗堂也安安分分的在先帝的泰陵,替先帝守灵。
刘斌得了嘉兴帝的旨意,立刻带着内侍省和禁军的人,去把罗堂带了回来。
这阵仗自然惊动了谢殊,谢殊听着辛棠的汇报,便起身去换黑金红相交的控鹤司司正官服。该他进宫去见嘉兴帝了,看看嘉兴帝此时的表情。
刘斌带着人来到罗堂在九都城内的私宅时。
罗堂穿上了他以前那身内侍省大监的官服,高坐堂前。雪白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
他努力的挺直脊背看着刘斌,眼神异常的明亮。
罗堂在想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刘斌还是一个小太监,彼时犯错,先帝念他年幼从未责罚于他。就这样一个受先帝荫蔽的小太监,却助纣为虐杀了先帝。
“陛下请大监入宫。”刘斌口里喊着大监,姿态却是傲慢的很,说着就让自己身边的太监去架人。
罗堂只是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袍。
“走!”罗堂的声音虽然也有些尖锐,但是威严十足。
刘斌带着罗堂来到嘉兴帝寝宫的时候,谢殊已经站在了嘉兴帝的身旁。
刘斌有些不满的看着谢殊,却也不敢说什么。
罗堂努力挺直脊背去看上首的嘉兴帝,看着嘉兴帝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就算做了帝王,也无帝王之像。”罗堂失笑着摇头。
“大胆!”嘉兴帝怒喝一声。
“我知道你让刘斌带我入宫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明日天下也会知道,你是个乱臣贼子,先帝是你杀的。”罗堂抬起枯槁的手,颤巍巍的指着嘉兴帝,厉声说道。

第41章 死。
“先帝在世之时,朕是太子,朕继承大统是理所当然,何来乱臣贼子之说。时隔多年,你怎么证明先帝是被朕所杀。”嘉兴帝起身,面目狰狞。
“先帝是不是被你杀的,你心里清楚的很,你用来捂死先帝的枕头,还枕在先帝脑下。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帝留有遗旨,只要遗诏一出你就是得位不正,乱臣贼子。”罗堂指着嘉兴帝,说的器宇轩昂,斩钉截铁。
“放肆!朕就是正统,朕是嫡出的正统,朕以前是东宫太子,现在是大齐皇帝。”嘉兴帝急了,站起身,狰狞又急切的高声大喊道。
“杀了他,不就死无对证了,就算有遗旨,时隔多年谁能证明那就是先帝写的?”谢殊拉住嘉兴帝,冷笑着开口。
嘉兴帝回头看着谢殊,谢殊很冷静淡然,好像刚刚听到的这个惊天秘密只是一个笑话。
看着谢殊的冷静,嘉兴帝也冷静下来,他甩了甩袖子,挥开谢殊的手,缓缓重新坐下。
“你说的对!”嘉兴帝很认同谢殊的话。
“可是,他一定把这件事告诉了武侯,而且有可能把遗旨也给了武侯。”刘斌才是最害怕的那一个,毕竟杀死先帝,他也动过手。
“那就把武侯也杀了。”谢殊说的轻巧又简单,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
嘉兴帝听到附和的点头,他是天子想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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