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我看看——噗,这被炸的有点够呛啊,咱们99号都被叫小黑猫了!”
“这一轮真的很热血啊,皇子们真的并不都那么自私自利,明明为了大义,为了国仇,可以短暂放弃个人恩怨……我之前被话本子骗惨了!”
“他们的配合好默契,他们齐心协力的样子好帅!”
“明明这么热血这么畅快,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谁能想到有人会用这样的过关方法呢?什么都不管了,被淘汰也不要紧,宁愿拉着这些敌国细作同归于尽,也要守护国家,保护黎民百姓,疆土半寸不让!”
“这才是我们大安的皇子,这才是我们想要的储君!要是因为他们炸楼这个事,通关不予认可,积分给低了,我会不服的!”
“对不住,我已经哭了,为什么啊,明明是假的,怎么会这么好哭……”
“怎么会是假的呢?这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你我现在的安宁生活怎么来的,不就是有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暗中努力,负重前行?你道我们现在大街上到处平和热闹,就没有一点隐患了么?就那个逍遥楼,我怎么觉得现在还在!”
“对!我想起来了!皇子们比赛场地封闭,早早围起来,不让咱们知道,可我瞧着这些反馈回来的消息,特别像一个地方,那地方我去过,根本不是为了这轮比赛专门临时搭建的新楼,就是依那个楼旧址改造的,那个地方就是在数年前突然崛起,生意兴隆,又突然消失,不被人提起,要不是地点略偏僻,到现在讨论的人都会很多!”
“听人说,还真就是敌国的细作据点!因为曾经红极一时,敌国细作们到现在都念念不忘,我就听说过有人打听这个地方,似乎好奇又骄傲,现在想一想还能有谁,就是那群想要‘再复荣光’的细作啊!”
“这楼炸的好!早就该炸了,一了百了!”
“嘶……你们说,99殿下他们会不会是猜到了,才故意这样做的?”
“肯定是这样啊!99殿下这么聪明,怎么可能随便浪费地方,劳民伤财,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就是可惜他的脸了……7殿下叫他小黑猫,不叫他小漂亮了,别真的炸到哪了吧……那么好看的脸,可千万别受伤啊!”
“噗——你们看,你们看!他那个嫡兄倒了大霉了!真活该啊!”
“让他往哪跑不往哪跑,该提防的时候不提防,不该提防的时候瞎提防,总是觉得别人要害他,总觉得比谁都聪明,能料敌先机,这下好了吧,摔不死你!这胳膊我看是要不了了……”
“比赛没淘汰,他把自己给淘汰了,就带着这样的伤,能参加下一轮?参加也得淘汰,他这戏啊,到头啦!”
场外百姓讨论的热闹,现场楼炸起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最后那一下大家跑得太快,分散的太开,找人都得找一会。
“老头呢?”萧鼎连声喊老头的名字,愣是没瞧见,“老头去哪了,别真死了!”
“没死。”
霄酒指向南方:“我看到他往那边去了,很快,头都没回。”
萧鼎啧了一声:“枉我还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一会儿,走竟然不说一声,我又不要他酒钱。”
霄酒慢条斯理拍身上落的灰:“初七找的,应该就是他。”
老头过来报仇,顺便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想要搞事,因为独特的斥侯技巧,埋藏的很深,可初七也是经验丰富的细作,还掌控着整座楼,未必没察觉到蛛丝马迹,他可能知道不对劲,有人要搞事,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的什么,楼里的人太多了,从员工到客人,没有办法一一排查,所以才借助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力量……
甚至愿意谈一些交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丢了周贵,是个不错的好借口,玄字页重要,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搞到玄字页的这个人……
初七要的,才不是寻找到周贵,或者找到玄字页,而是造成这一切改变的,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事情到现在,萧鼎哪能不明白:“总归是有好结果了,那个什么初七能把这座楼利用的淋漓尽致,我们还不是把他给炸了,炸的特别爽!”
霄酒走到一边,洗手净脸。
楼一炸,这轮游戏结束,属于皇子们的待遇当然也就回来了,不管更衣还是清洗,要茶水还是点心,内侍们立马可以满足。
萧鼎随手拿了块绿豆糕咬着,不怎么满意:“你这洗干净了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小花猫呢。”
霄酒看着盆,他的洗脸水从来没这么脏过。
“……我可谢谢你了。”
“上车。”
萧爵不知道从哪转了一圈回来,指着东边的马车:“74号在前面发疯,你可上这辆。”
“那还等什么,”萧鼎拽着霄酒就走,“咱们一起!老九愣着干什么,马车这么大,一块来啊!”
萧爵默了默,并未走向它处,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走走,快走!这车满了,盛不下别人了!”萧鼎把帘子一撂,就高声吩咐开路,一脸谁都别想来沾边的样子。
所有人:……
这已经不是在比赛里了,大家都是皇子,身份尊贵,内侍们哪里敢怠慢,一人一辆车都能满足,谁要跟你一起挤!
8号萧厚哼了一声,连不远处的亲弟弟18号萧炆都没看一眼,独自上了一辆马车,清静的很。
其他人也大都如此,累了这么久,谁不想放松。
萧鼎仍然精神奕奕,往窗外看了一会儿,刷一声拉上帘子:“你那嫡兄疯的吱哇乱叫,不就是胳膊折了,有那么疼么?”他表情郑重的提醒霄酒,“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会更记恨你,要搞你。”
霄酒表情淡淡:“习惯了。”
萧鼎不习惯,好弟弟怎么可以被欺负呢?在外边过日子跟比赛里不一样,要是没点钱,没点靠山,还不得被挤兑死?好弟弟人长得好看,又娇又白,怎么能受这份委屈?
他立刻提出邀请:“你要不要回去跟我住?”
霄酒怔住,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萧鼎更觉得这个好弟弟让人心疼,自己的这个提议再好不过:“我家院子可大了,往哪儿走都是空房间,随便你选,家里还清静,没什么客人来,吵不着你,我家下人虽然偶尔没有礼貌,胆敢质疑我这个主子的脑子,但都还挺喜欢你的,上轮比赛完他们就认识你了,撺掇着让我邀请你到家看看,这不是你没来么,现在我看正好,圆他们一个招待你的梦想,你应该也会挺喜欢我那园子的!”
霄酒:……
“是应该挺喜欢的。”
就老七这个猫嫌狗憎的脾气,家里没客人再正常不过,估计一府的下人都为这个主子操碎了心,恨不得集资凑个脑子,让他未来的路能顺当些。
萧鼎发现霄酒眼里的意味深长了,但他没反应过来是冲他,因为霄酒说话时看萧爵了!
“你看老九干什么?”萧鼎突然警惕,“哥知道你喜欢他,可他这人不着调,进了京城人都找不着,怎么照顾得了你,我告诉你你别想跟他一块走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福至心灵,拍了一下掌:“对啊,你俩一块来我府里不就行了!老九那宅子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根本没什么人气,上回你自己也没回去不是么?想必府里也没什么得力的下人,你就别折腾了,一块到我这来吧!”
“不必。”萧爵直接谢绝。
萧鼎:……
要不要这么干脆。
他眼巴巴看向霄酒。
霄酒慢条斯理:“我想洗个热水澡。”
萧鼎马上道:“安排!我府里管家还算懂眼色,现在肯定知道我们这轮比赛结束,该准备的一定都准备好了,热水管够,给你最大的澡桶,你连洗三回,一回换一个澡桶都行!”
霄酒:“我饿了。”
萧鼎:“你现在就点菜,洗完澡就让你吃上,桌上多一道你不爱吃的都是哥的错!”
霄酒:“我想睡个好觉,任何人不能打扰。”
萧鼎胸脯拍的啪啪响:“谁敢往你的房间去,就踏过我的尸体!”
霄酒:……
倒也不必。
“那麻烦七哥了。”他眉眼弯弯,乖巧极了。
萧鼎看着这个听话又漂亮的弟弟,心里不知道多满足,趾高气昂的看了眼萧爵,那叫一个骄傲:“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弟!我看谁敢肖想你!”
萧爵:……
霄酒是真的累,明明上一轮游戏出来都没有这样,这次可能是知道了更多东西,不再对未知那么恐惧,也可能渐渐信任了身边的人,身边的环境,不再那么紧绷,疲倦一上来,就很难控制的住。
他并没有立刻睡着,只是懒得思考,一路上就在听萧鼎乱七八糟的吹牛,时不时感觉到萧爵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但他都没管,只是觉得此刻的风很柔,阳光很静。
他甚至不知道萧爵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没有和他道别,进了萧鼎府邸,就被热情的管家安排去洗了热水澡,换了合身的舒适的衣服,吃了一顿放松的,饱足的饭菜,最后把自己摔进床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来到这里,他第一次睡得那么舒服,全然不管外界什么情况,别人什么心情,也不管日夜轮转,月落日升,又日落月起。
另一边,代王在京城的府里,萧沅盯着空手而回,头几乎垂到胸口的下人,咬牙切齿:“他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回主子,那边是这么说的。”
“睡个屁!”
萧沅随手就把桌子给掀了:“睡睡睡,谁能睡这么久,他就是故意的,不回来,让外人看我们兄弟的笑话,让别人看到他出风头,我现在这样,他得意了吧!”
下人视线滑他包扎固定,现在套着纱布,悬在胸前的胳膊:“或许……下一轮比赛不会那么快来。”
萧沅目光阴阴:“那你觉得不快是多久?我的胳膊到时候就能长好了?”
伤筋动骨三个月,大夫说了,他这伤有点重,接下来很久不宜挪动,比赛轮轮凶险,他这样子怎么能过!明明他是天选之子,明明他知道卧底是谁,凭什么是这样的运气,凭什么走不下去了!
“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搞不死你!
萧沅眯了眼:“去,把我娘的东西拿来!”
“可是夫人说要谨慎……”
“这时候了还谨慎个屁!”萧沅眸底阴鸷,“我还以为她有多坚定,多撑的起,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再狠,对上我爹也软了,现在连一个庶子她都要跪了,劝我修复关系,我才不跪,我就要弄死霄酒!”
下人不敢再阻拦,只喏喏提醒:“主子千万不能冲动……”
“你当我傻?”萧沅冷笑出声,“我当然不会这么直剌剌行动,最疼他的老九武功那么高……”
“最疼酒少爷的,不是七殿下么?”下人有点没反应过来,人都接到七殿下那里住了。
萧沅嗤了一声:“你懂什么。”
就老九看他的眼神,一看就不清白!他那个庶弟有本事着呢,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勾搭谁!
霄酒睁开眼睛时,感觉身边有人。
刚要动,就被人捂住了嘴。
掌心干燥微暖,来人并没有用力,动作甚至带着温柔,来人也并没有躲闪,霄酒侧眸,就看清楚了。
是萧爵。
霄酒听到了房间外,有点远又不那么远的声音,是萧鼎在哼小曲,不知道玩什么玩高兴了。
但是这个捂住嘴的动作,他懂了,是不想被萧鼎知道。
霄酒看着萧爵,扬眉,说不出话,表情却很明显:为什么这样,明着过来,萧鼎也不会不让来。
萧爵松开了掌心下柔软的唇,声音很低:“说不清话,太蠢。”
“你时间很紧?”初初醒来,霄酒声音还有点慵懒,意识却已经活泛回来,猜测着萧爵的来意。
萧爵低眸看他:“有事路过,明日方归。”
的确时间很紧。
霄酒坐起来:“但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同我说。”
萧爵不置可否。
霄酒稠密睫羽忽的一动:“九哥该是……和我想到一处了?”
他看着萧爵,萧爵看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同时倾身靠近,伸出自己的手,并在对方的掌心写字——
都是两个字,一边是‘卧底’,一边是‘投敌’。
霄酒晃了晃自己掌心的‘卧底’:“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指尖轻点,落在萧鼎掌心的‘投敌’,“这个。”
萧爵收回手:“不许调皮。”
霄酒笑了:“真的很痒?你也会痒么?”
萧爵:“我是人,不是石头。”
“抱歉,九哥总是疏冷淡漠,不亲近人,就让人忍不住想皮一下么,不开玩笑了,”霄酒郑重回来,神色认真,“所以九哥是什么打算?”
萧爵:“担心,还回来就睡?”
霄酒懒懒撑下巴:“没办法,太累了,脑子也锈,完全不能像九哥这样洒脱。”
萧爵:“可有怀疑的人了?”
霄酒想了想,老实摇头:“时间太短,信息太少。”
萧爵:“皇上设置这个储君选拔赛,有特殊目的。”
霄酒点头,很是赞同。
老早就怀疑过这么游戏的用意,没必要,安庆帝作为天子,有压制一切的权力和能力,想要选储君,太多种方法可以用,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把所有皇子辈都拉出来?
上一轮游戏,他的感觉还没那么明显,但是经过这一轮,个别时候受到的阻力,稍稍不那么及时的任务或反馈,让他感觉,跟踪在他身边的潜卫暗卫,负责追踪记录的NPC们并没有好好工作,有那么一点人,会适当放水或加难度,而这些并不是游戏规则要求。
但是很轻微,不是特别注意,肯定发现不了。
霄酒综合现在所有得到的信息,想了很久,发现可能对安庆帝的感觉出现了偏差,可能这位天子的确擅权术,有私心,可以没有他想的那么偏,有可能并不是不想选储君出来,而是真的想选一个出来,但是又不能让人发现这份心思……他的处境,或者他的身体,可能有一样出了问题。
为什么把所有皇子辈都叫出来,搞这么一个比赛,还弄出有卧底的复杂机制,会不会是因为想要巧妙贴合时下形势,朝廷真的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会不会真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身为皇子,却甘愿卖国,为外敌所用,在策划并进行着一个糟糕的计划?
安庆帝掌握着全国动向,可能发现了蛛丝马迹,可能也只是有怀疑,但不确定这个人是谁,做到了什么程度,又时间不多,没办法耐心长时间钓鱼,干脆把一切都摊开在明面上,让狐狸露出尾巴。
这样的比赛就很好,将所有一切野心,私心,勾到了明面上,好像不管谁有什么样的表现,都很正常……
霄酒想到这个方向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会不会想太多,可萧爵来了,他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个方向大概率就是问题所在了。
明确问题就好办了,接下来就是,该要怎么解决。
霄酒抬眸,看向萧爵的眼睛,这双眼里其实也不全都是疏离淡漠,只是有些东西藏得太深,像隔着千山万水,让人看不清。
萧爵也在看他,这双眼睛,从起初就清澈明亮,仿若能看透世间脏污,也一直存有美好向往,不离本真,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时光不负。
四目相对,他们看到了彼此在对方眼里的倒影,根本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言语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都懂。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萧鼎。
似乎一直没有等到霄酒起床,有点担心,忍不住过来看看。
萧爵看着霄酒,目光隐动:“抱歉,今日叨扰了,我后日归京,巳时,希望你会在畅园。”
霄酒没问他去哪,也没问畅园是什么地方,只微笑:“好。”
萧爵撤身欲走——
没走成。
因二人距离很近,他的衣服不听话,缠在了霄酒的袢扣上。
霄酒低头一看,在厅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声音都变了:“解开,快解开!”
两个人刚刚还优雅得体,你懂我意,我懂你心,一个比一个淡定从容,这一刻都急了,霄酒脸有点红,萧爵手指似乎也稳不住:“你别动……越动越紧。”
霄酒是真脸红了:“可是我痒痒。”
萧爵的手不知道干过什么粗活,练过什么东西,指腹有茧,不经意滑过他的皮肤,他就很痒,条件反射躲,他一躲,萧爵的手更不准,可不就解不开!
现在这个场面……
霄酒感觉自己问题大一点,但又不想承认,眼睛看别处,小小声:“你离的那么近……”
萧爵垂眸,看着身前人眼角的薄红,颤抖的睫羽:“闭嘴。乖一点。”
霄酒感觉到手指的靠近,抖的更厉害了。
“对不住……乖不了,”霄酒绝望闭眼,“是你的手指不太乖。”
萧爵:……
他活动活动僵硬的手指,继续。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的手指存在感越来越强,霄酒抖的不象话,他知道不能这样再抖下去,可是控制不住……
近了,近了,马上到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对方的手指也离开,衣领袢扣重得自由。
霄酒睁开眼睛,看到萧爵翻飞的衣角消失在窗边,一闪而逝的腰身劲瘦修长,充满力量感。
“咦?你醒了?醒了怎么不说话叫人,害我在外头等了你好久!”
萧鼎原本想轻手轻脚进来看一下,好弟弟再这么睡下去,他有点怀疑自家床铺是不是撒了什么蒙汗药,进来见人坐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大步往里走:“你说你这一睡,直接睡了两天两夜,无聊死我了,快点起来跟我出去玩!”
霄酒乖乖叫人:“七哥。”
萧鼎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怎么这么乖,你醒来多久了?不对……刚刚好像有阵风,我就推了个门而已吧,哪儿来的风这么妖?”
他似乎有点好奇,走向了窗外。
谁又被坑到了
萧鼎走向窗边,神态并不紧张,脚步也并不快,看起来像有点好奇,并不是紧绷提防的状态。
可霄酒不确定萧爵走没走。
因为萧鼎会武,五感比普通人要灵敏很多,萧爵飞掠离开,衣角多少会有摩擦的声音,他听不到,萧鼎未必听不到……不会现在就挂在屋檐外,等候时机呢吧?
“我做了个梦。”
霄酒看向萧鼎,认真极了:“梦里有个貌美狐妖,说上辈子承了我这个书生的恩,特来相报。”
萧鼎果然注意力立刻转移:“什么?貌美狐妖?有多美?我不信,除非你说出来给我听听!”
霄酒:……
他视线掠过窗外,想着看过的志异故事,开始编:“娉婷婉约,莲步生花,看上去并不像人们口里的‘狐媚子’,反而像大家闺秀,杏目桃腮,肤白若脂,眸若秋水,眼波潋滟生辉,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勾引,只觉得她很有风情……唔,她长了九条尾巴,毛茸茸的,特别可爱,还说可以给我抱一下……”
萧鼎听的心急,还去什么窗边,直接到床边坐下了:“然后呢然后呢?除了抱还有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霄酒:“然后就醒了。”
萧鼎:……
“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脸边柔柔的,酥酥的,”霄酒看萧鼎,状似认真的讨论:“你说我是不是被看上了?”
萧鼎一真有点神神叨叨的迷信,遇险时连往哪走都要扔个树枝算一卦,现在更是一拍大腿:“那必然啊!这可是九尾狐,保家仙都没这么厉害的,小酒酒你厉害啊,你要发了!”
“怪不得我一进屋就感觉有一阵妖风!怪不得你醒了不出声,是在回味狐仙美人是吧!”
萧鼎站起来,绕着霄酒走了几圈,左看右看,两眼放光,说不出的艳羡,哪得记得往窗边看?
窗外正在挂着的萧爵:……
狐仙美人?
大家闺秀,很有风情,九条尾巴毛茸茸?
见萧鼎注意力全部被转移,没多余的心神,他眸底微柔,看了窗内一眼,飞掠离开,悄无声息,未惊动一只飞鸟。
萧鼎是真不知道窗外还挂着人,也不知道人已经跑了,就算耳边听到了风声,也没怎么在意,这不是……狐仙姐姐才走?没准舍不得小漂亮,又回来看一眼呢?
毕竟他这弟弟长得实在是可爱又可口,姐姐们哪里忍得住?
他催着霄酒说细节:“快快,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嘿嘿嘿……”
说到一半,根本忍不住猥琐的笑。
霄酒:……
他看了一眼窗边,感觉以萧爵的身手,现在应该已经妥善离开,可编故事自己起了头,头疼也得囫囵应付过去。
“我想想……好像好像就是聊天,下棋品茶,还想让我喝酒来着?说我该练练酒量,以备不时之需……”
有点编不下去了。
“喝酒?”
萧鼎却猛的一拍大腿:“要不是说咱们狐仙姐姐呢,神了!你还真有顿酒喝!”
霄酒:……
“你说什么?”
“我那惯爱摆谱的三哥啊!”萧鼎说,“他要过生辰了!他年年都会摆酒宴,大张旗鼓,请所有兄弟们在园子里喝酒作耍,本来以为今年搞这个比赛,没机会给他抖威风了,谁想刚好在间隙呢,我这帖子都收到了,明天就去,所有兄弟们都去!”
霄酒若有所悟:“地点是……”
“畅园啊!”萧鼎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弟弟之前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个园子,狠狠夸的这个园子一通,总之就是小桥流水,苏州园林,十步一景,美不胜收,“在京城的兄弟们都习惯了,这回你肯定也跑不了,我等这么久都没有吵你,忍不住过来看看,还不是怕你睡过了头,直接把这大热闹给睡过去了!”
霄酒:……
“所以……该不会是明天吧?”
“要不说你聪明呢,还真就是明天!”萧鼎眉飞色舞,“明天一大早开始,晚上什么时候走都行,直接乐一天,你可得跟我一块去!”
霄酒看窗外:“……那是得去。”
九哥都特意过来交代了,怎么能不去?
的确不需要多问,只要他想,就一定可以出现在那个地点,没有难度。
萧鼎可就惊喜了:“你终于听哥哥话了?”连别扭都不别扭一下,“那哥哥可不能亏待你!快快,赶紧下床试试,我这新衣服都给你做了五套了!”
他上手就拽,霄酒没动。
“您能先给顿饭么?”霄酒有点有气无力,“我要饿死了。”
萧鼎这才反应过来,小漂亮上一回吃饭还是在两天前:“吃吃吃,先洗脸吃饭,府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