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人群中,有个老头站出来,跳上自家儿子的背,指挥他快跑,到前面去,站定一个方位,打了声长长的呼哨。
驾车的马耳朵动了动,竟然真的听话了,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了!
“哼,老子赶车五十年,还没有哪个马儿敢不听话过!”
老头再次指挥儿子改变方向,往前跑,到一个方位,继续发出呼哨,引领马儿。
马车的确听话,不再游离,直直往河边的方向走。
然而马车太快,老头的儿子再能跑,也开始喘粗气跟不上,人群中立刻有小伙子站出来:“我来!我在码头扛过包,是跑得最快赚的最多的!”
老头也不认生:“那就你了,快过来!今晚让我老伴给你卤猪蹄子补补!不是我吹,我家那口子卤的猪蹄子,里外三条街,没人比得了!”
一瞬间,百姓们心气被点燃,谁还不能干点力所能及的事了,皇子们在努力,他们也可以努力,京城不仅仅是皇子们的京城,也是他们的京城,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未来儿女子孙也会永远在这里!
“快快,要炸了要炸了!”
“九殿下浑身都是血……”
“就剩最后一道弯了!”
“就剩最后一个敌人了,九殿下一定能把人砍死!”
“要炸了要炸了,前面就是河了!”
“九殿下快下来,别和那烂人一起,他是想拽着你死呢!”
“快快,有人会使飞刀么,车辕快断了,再砍一刀,看看马儿能不能跑掉!”
萧爵知道百姓们在帮忙,也愿意交付信任,真的就不管马的方向了,只专心应对面前对手,不让他们得逞。
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但剩下的人不但没跑,反而越来越执拗,越来越阴鸷,他们已经决定不要命了,就是要死,而且要拉着萧爵一起死!
这个人太强大,太厉害了,趁着外面四处开花,到处都是热闹时,悄悄一个人摸过来,找到了他们的核心之处,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好好的行走在既定路线,不应该发生意外的马车竟然暴露了,被他知道了……或许不止如此,他们的计划已经泄露了很多,被这个人知道了!
如果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最终计划完成不了怎么办!
大安必然亡,大安的皇帝必须死!
河道在前,马车烈焰在烧,车上没有一个人后退。
“到了——入河了!”
马车掉进河里的同时,萧爵杀掉了最后一个跟他对手的人,但也来不及跑,跟着车辆一起坠入河中。
“轰——”
火焰也终于烧到桶沿以下,点燃桶内炸药,巨大的声音炸在河里,黑烟团云,地面隔着震动。
街上瞬间安静。
有人眼底已经泛起泪花。
“九殿下……”
却见硝烟之中,有身影掠水飞出,似游龙,如谪仙,骨正脊直,像一柄出鞘的剑,身上是战火的洗礼,眼底是一往无前的勇毅。
这一刻的萧爵,不像个皇子,反倒像个将军。
“啊啊啊九殿下没事!他没事!”
“我就知道,他本就这么厉害!”
“九殿下——您快点上岸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受没受伤都得换身衣服,这一身的水……”
这边动静太大,没有人可以忽略。
33号萧丘眯了眼:“这个位置不对!”
没在他计划的方位!
他陡然明白了什么,拽住霄酒领口:“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们故意声东击西,放萧鼎出来扰乱视线,萧厚萧炆帮你们演戏,萧爵则一个人悄悄跟踪……避过所有人视线,找到了我们藏东西的地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霄酒反手一盏茶泼到了萧丘手上。
刚刚沏好的茶,非常烫。
萧丘不得不松开霄酒的领子,缩回手。
“所以我刚才说了,劝你冷静点,”霄酒看着他,眸底冷漠,“不要随便杀人,越是不管不顾杀人,你的折损越大——你能领导的人数不多,应该经不起?”
萧丘眼神森寒。
霄酒:“其实我很不理解,你是大安皇子,为什么选择帮助敌人?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祸害了大安,能给你什么好处?届时你一个亡国之人,再无依托,不再是皇亲宗室,也没有任何依靠,真以为真的能活,享受那些他们哄你的‘富贵’?”
“这些不关你的事!”
萧丘盯着霄酒:“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怎么绕过暗卫的?”
霄酒微笑:“ 暗卫里有你的人,当然要行事谨慎喽。”
“那为什么还没处置我?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杀了我,还演那么多戏?”萧丘脑子转的也不慢,“别是舍不得吧?你只是发现了一些事,却不知道所有,你不知我这边都有谁,人都派在哪里,具体计划是什么样子……你想盯着我,用我钓出更多,是不是?”
什么同一阵营,真就是骗他,这个人没准就是像他猜测的一样,根本没有绑定狮子兔阵营,就是在骗他,比赛里骗,比赛外也在骗!
霄酒浅叹:“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着你总归是皇子,怎么也得给你一次机会,你既不愿领情,尽可试试,看我到底知道多少。”
萧丘还真不确定,但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你猜——”他低笑着凑近,眼底阴毒,“我现在杀了你会怎么样?”
霄酒仍然很稳得住:“你可以试试。”
萧丘冷哼一声:“不必摆什么高姿态,也别想演什么高深莫测的空城计,如今外面街道四处开花,所有人你都已经派出去了,你现在单枪匹马押在我这,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我虽不才,倒通晓些浅显工夫,现在决定杀你,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霄酒抬头看他,微微一笑:“但你不会这么做,你太知道我的分量,杀了我,有些人是会发疯的,你阻止不了,计划也很难完成——”
“你明明留了一手,还有后招不是么?为什么不用?是怕成功不了么?”
“怎么可能!”萧丘手握成拳,青筋隐动,“我必能成功!”
既然已经暴露成这个鬼样子,他也不想再装了,底牌打出来又如何!
他直接站起来,朝向这边走来,越来越多的百姓宣告——
“9号萧爵并不姓萧,他不是皇上的种,他才是那个卧底!安庆帝故意安排他进比赛,就是要弄死他!”
四周一片安静。
萧丘很满意现在的气氛,继续扬声:“你们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安庆帝,堂堂天子,竟然不能容忠良之后——十五年前的涂平大战,令三军悲歌,百姓恸哭的文将军和平宁公主,所有人都忘了么!”
霄酒垂眸,放下茶盏。
原来这才是对方藏起来的杀手锏。
“皇子里的卧底……”
33号萧丘的话让现场一片激荡,一层层声音浪潮一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带着说不出的叹息与慌张,席卷了所有百姓。
“原来九殿下下才是皇上安排的卧底么!他是当年文将军和平宁公主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儿子!”
“所以……是要非得其他皇子里有人杀了他,才有资格做储君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一定要这样么!”
储君选拔赛最初,公布规则的时候,百姓们的确震撼,竟然需要杀人,觉得有点太残忍,但对皇室宗亲并没有多大了解,也不会感同身受,只是因为这个震慑,心中更为害怕,尽管规则说要公示,百姓可以积极参与,投票什么的,还是不大敢离的太近,生怕被连累挑刺,小命赔进去,可后来慢慢的,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开始围观的明目张胆,慢慢的越靠越近,敢点评支持某位皇子,感觉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解他们的脾气,知道他们的本事,骨子里有怎样的血性……尤其拜99殿下所赐,一次次因为‘卧底’成为众矢之地,又一次次巧妙化解,很会玩,玩的还很花,直接把这个事变成了乐子,大家反而不会怎么担心这个问题,担心也没用,不如放松下来,看99殿下怎么玩就完事了。
99殿下一定有办法解决危机,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真正的卧底,可现在竟然不是,竟然是九殿下……
那要怎么办?99殿下要杀了九殿下,才能赢得那个储君资格么?
可经过这么多比赛的了解,大家喜欢99殿下,也喜欢九殿下,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完美搭档啊!他们想法那么默契,总是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和配合对方计划,形成的羁绊气场是所有人里最紧密,最令人舒适的,尤其九殿下,因为99殿下不会武功,所有计划里都有怎么保护他,怎么为他托底的部分,多么难能可贵的情谊,怎么可以掰!
不,九殿下不只是保护99殿下,他也保护了很多人,以前都不提,就说刚刚那辆在河中爆炸的马车,如果不是九殿下,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什么规则设定,一定要卧底死,网上到底怎么想的呢?
皇上想,终于走到这里了。
他眼皮顿了下,批折子的笔未停,合上一本,翻开另一本:“哦?身份暴露了?”
连公公将批完的折子整理好:“是……”
“朕还以为33号会更沉得住气一些,”安庆帝头都没抬,“比朕想的早了点。”
连公公浅叹:“到底是外族的种。”
安庆帝:“朕也没想到,六弟当年那个妾竟是北敌外族。”
也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她的儿子竟然还能被利用。
连公公也点头,一般皇室宗亲娶纳,对女方背景都会查一查的,以防发生各种能说的不能说的意外,当年六皇子那个妾,的确查过祖上非本土,来自外族,但时间过去很久,在世的所有族亲都生活在本土,那个妾不管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还是成长中的个人经历,都跟本土百姓没有什么差别,并没有异族的事,谁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点根子还是被人挖了出来,并且利用了,那个妾生子,33号……的确有点可惜。
“还好发现的算早,对他也没有太多期望,不然晚上该难受了。”
“嗯。”
安庆帝没什么表情变化,继续低头批折子。
又一摞折子批完,连公公小声问:“那外头……就不管管?”
“管什么?”安庆帝唇边露出浅浅笑意,“让孩子们折腾吧,小九和99都不错,既然都在朕面前下了军令状,就给点信任吧。”
连公公:“可是民间……”
安庆帝合上折子,目光掠向窗外:“正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看。”
他不求被理解,只求迅速找到继承人,固国之本,万民所向,不要出岔子。
“咳咳——咳咳咳咳——”
熟悉的,艰难的咳嗽过去,白色帕子染上鲜血。
“朕的时间……不多了啊。”
“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就已经忘了那场战争了?”
京城街道,33号站在人群中心,一身凛凛,面色肃然:“外有他国强敌进犯,内有奸臣蒙蔽视听,将士们浴血奋战,文将军和平宁公主双双赴死,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脚下的疆土,身后的百姓,为的是你们!”
“平宁公主甚至与你与我都不同,她非我萧氏皇族,乃是前朝之后,这个封号甚至是因为前朝血脉凋零,再无男嗣,朝廷为示恩宠加封的,她本身没必要亲我萧氏政权,就算心生不满也是合理的,可她怎么做的?所有个人恩仇都抛在脑后,家国为大!她为了我们的疆土,甚至愿意牺牲性命,不管多难,都要尽所有心力,哪怕要和丈夫一起马革裹尸!”
“靠我们的皇上做了什么?前朝皇室早就没有了血脉男嗣,他仍然心里有疙瘩,不愿意放过,平宁公主的儿子也是文将军的血脉啊,他竟然没半分恻隐之心,非但不保护,还抓到寺庙里囚禁,令外人不知,世人不晓,还在这种时候推出来,故意弄一个储君比赛的卧底机制,引导别的皇子把他杀掉……这些比赛里其他皇子能走多久,会不会丢命,大抵是运气,只有他‘萧爵’,命数是既定的,他必须死!”
“皇上这样做,是何居心?不怕天下将士心寒么?不怕文将军和平宁公主在天之灵无法安息么!”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百姓的情绪很难不被挑起。
“原来是文将军和平宁公主的儿子……”
“怎么会不记得……怎会不记得呢?十五年前那场大战,多么惨烈,多少人恸哭,将军和公主下葬时,京城万人空巷,自发为他们送葬……”
“原来他们有孩子……”
“孩子竟然被皇上推出来送死了么?”
百姓们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疑心作祟,担心前朝血脉造反?可要是担心,不应该早早就压着么,为什么允许平宁公主上战场,给她兵权,鼓励她施展自己的抱负?
要防不应该那个时候,或者更早,来防么?
所有人都知道,平宁公主和文将军一样,都是将才,这对夫妻的浪漫故事,甚至都在各个战场展开,他们兴趣相投,志向一致,默契无比,只是平宁公主更加低调,或许是身负前朝血脉,总是不愿意放大自己的存在,可只要稍加了解,就知道她在军中的威望,与文将军其实不相上下,她掌控的兵权,可以这么说,如果她真有反心,一举拿下京城并不是难事。
当然,她并没有这么做,皇上也足够信任,为什么那个时候信任,后面没有了?
这说不通啊。
“谁跟你说,我是出来送死的?”
一道声音自远及近,清朗温润,萧爵来了!
“九殿下!”
“快看,九殿下来了!”
“九殿下小心啊!”
百姓们一边因为看到他,因他说的话开心,一边又有点担心,比赛机制这么设定,九殿下要怎样才能躲过啊!
萧爵目光掠过33号身后,因看到他来,眼睛更亮的霄酒,一步步走近,气势无两。
“就不能是——为了抓你?”他盯着33号萧丘,“不做的真一点,玩的热闹一点,你们这些耗子怎么上当?”
所以……
这是故意的吗!是皇上和九殿下有意安排的,是这样么!
百姓们眼睛睁大,心里开始期待。
33号萧丘心情就不大美妙了,眼梢眯起:“我劝你别太天真,这么简单就被人洗了脑,它日被人所害,你对得起你父母么?他们在天之灵可是看着呢 !”
“对,是看着呢,”萧爵眉峰如刃,“所以北敌试图暗杀过我多少次,他们都知道。”
萧丘愣住。
萧爵:“哦,对不住,我忘了你只是被收买过去的伥鬼,想来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布局,有些话显然不会同你说,同你说的,都是哄骗你的,好诓你真心为他们办事,他们的真实目的,包括对你未来的真正安排——并不会告诉你。”
萧丘:“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难道不是他们告诉你的?”萧爵看着他,目光淡淡,他们那么早就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早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利用这张牌,甚至有意隐藏,到了一种不得不的时机,才放出来让萧丘用?
霄酒心口有些酸软,萧爵……一定吃过很多苦。
萧爵转向百姓:“我的确是文将军和平宁公主的儿子。”
百姓哗然。
原来是真的,原来将军和公主还有子嗣……子嗣还这么出色!
将军武功高强,公主沉稳善谋,这些优点,九殿下他都继承下来了,怪不得轮轮表现优异,亲睦百姓,胸有热血……
“父亲和母亲一直弱化了我的存在,因为他们太出色,因为我是他们的软肋,北敌无法遏制他们,就会选择从我下手。”
萧爵垂眸,幼年时光在脑海浮沉:“从我出生开始,不知遭遇了多少恶意与暗杀,边关几乎每一次大战,敌人计划里一定有掳走我或杀了我这一环,我父母志向坚定,为疆土为黎民可不顾一切,对我有期待,也有偏爱,说我长大后自己的路可以自己选,但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和天下所有孩子一样,有父母保护,遂我的消息,他们往外放的,都似是而非,从不让外面人知道我具体怎样,不将我置于险境。”
“他们在时,有诸多安排,保我尽管可能遇到危险,也一定会无事,他们不在时,我一个孩童,怎能敌过别人的细作与暗害?天底下又有哪里,比皇上身边更安全?”
“我父母在世时,为我的安全殚精竭虑,就曾求助过皇上,安排一些隐秘的消息,我父母不在后,皇上的确想真心收养我,他曾经有一个亲子,自小身体不好,养在郊外皇家寺院,穷尽名贵药材和高僧祈福,仍然夭折,那个孩子和我一般大,皇上见到我,就想起了他,隐瞒了他去世的消息,说从此之后,我就是萧爵。”
“皇上不公布我的存在,是因为从始至终,北敌对我的寻找暗杀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他不希望我出事,至少我长成之前,有能力应对一切之前,他要我平安无事。”
原来如此。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囚禁,皇上是想保护将军和公主的儿子,当年那个夭折的皇子一直住在寺庙,没什么人见过,悄悄换了人,外人也不会知道。
“可我不怎么听话,哪怕皇上给我安排了文武师傅,想练习也有人陪,可总觉得不够味,少年人胆子大,总想去边关闯一闯,继承父母遗志……”
萧爵垂眸:“我想成为像父母一样的人,也恨北敌害了他们,总想有朝一日征服北敌,用对方的王者头颅祭奠父母,兵营里叔叔伯伯们惯着我,一边教我一边帮我,我做的好就夸,我做的不好,军法怎么处罚他们,就怎么处罚我,只是为我擦药时总是眼睛很红,动作很轻,皇上找我,他们就先训我一顿,说我不懂事,再向皇上求情……”
“皇上其实每次都很生气,气我偷跑,气我不听话,可从来舍不得揍我,甚至在每次我的消息可能走漏时,帮我处理后续,不让北敌知道我到底在哪里。”
所以这么多年,皇上很少叫他进宫,因为他真的不能多出现,也不能看起来像很受宠的样子,受宠的皇子,在朝局中不可能隐身,被人忽视。
虽然外人不知道,但皇上其实见过他很多次,对他的教导和关爱,并不亚于亲生儿子。
33号萧丘震惊:“你说……你去过战场?”
“怎么,瞧不起我们少将军?六年前曲正围打,四年前细作尽诛,两年前北敌三王子之死——你们竟然以为,北敌败的那么巧合?”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出来,张狂大笑:“整个敌邦脑子加起来有核桃仁大么?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们大安斗呢?”
这个老头有点子眼熟。
霄酒立刻认出,这不是比赛里那个炸楼的老头吗!
老头是当年文将军和平宁公主培养出来的斥侯老兵,现在早就退了,在家安享晚年,然后被皇上征召,进了游戏副本,认出了萧爵?
所以当时就相认了么!
不不,应该是,就算认出来了,也没有干什么,并没有影响当时的比赛进程。
但霄酒对这点真意外,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老头啐了萧丘一口:“我们边关老兵,最讨厌的就是细作,和你们这群被细作收买的伥鬼,是非不分,卖国求荣!要不是你们这种人,少主哪里用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的少年时光,本该光芒万丈,荣耀万里,让所有大安百姓知道,文将军和平宁公主后继有人,我们的边疆永远固若金汤,谁敢来犯,必留下人头!”
就是因为这群人招数不停的暗杀,追找,少主年纪又太小,太容易有意外,才不得不谨慎小心,连皇上都殚精竭虑布局,生怕哪里有疏漏。
“你猜皇上为什么这么安排,为什么搞一个储君选拔赛,又弄出个残忍的卧底规则?不搞这么大排场,不整的这么吓人,你们怎么会信这不是坑,心甘情愿往里跳!”
百姓们恍然大悟,眼底发酸。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抵抗外族细作!
皇上所有布置,九殿下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把这群坏蛋一锅端!怪不得规则搞得那么残酷,还比赛一开始就放出来了,都没有循循善诱,原来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放给外人知道。
所以有些用来迷惑人的规则,其实也不是必须要遵守的,是么?
老头说话时,萧爵已经走到霄酒身边,替他抚了抚没那么平的衣襟:“被欺负了,怎么不知道吹哨子?”
不远处,萧鼎伸手抹了把脸。
“我就说他怎么敢的,都是兄弟……”
原来人家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兄弟,还真的没有任何误会,早早就看上小酒酒了,一直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
“原来是这样……”
“九殿下的确是卧底,的确是皇上安排进储君比赛的,但并不是为了让他死!”
皇上为了保下他,花了多少力气和心血,少年人叛逆都舍不得骂一句,还穷尽心力为他打扫遮掩,就怕形迹暴露,引来外敌追杀,怎么可能舍得拉他送死?
而且大安有外敌细作作乱这事,皇上明显就是提前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具体信息,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想干什么,想在什么时候,这个储君选拔赛显然是为了应对此事,规则的残酷,卧底的安排,都是为了选择更出色的皇子,大家一起应对这个局面,别的不说,安排的卧底很明显,得是自己人,得通透知事,能力又高,九殿下能成为这个人选,非但不是皇上忌惮,反而是皇上非常信任,才能委以重任!
“原来这些年边关几场漂亮的胜仗,竟然是九殿下打的么!”
“不愧是文将军和平宁公主的儿子,这般出色!”
“怪不得皇上舍不得责罚九殿下,也不允许别人动他查他,这就是个大宝贝啊,是我大安的将才!”
储君选拔赛的设置,是为了应对细作的局,挑选人才的同时,让对方降低警惕,卧底的残酷设置,也是为了让这个局看起来更真,让对方更信。
“皇上英明啊……”
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细作苗头?一发现就当机立断,制定了这个计划么?
“管什么时候发现的,反正当时肯定知道的不多,现在就不一定了,皇子们都反应过来明牌打了,细作还能跑得了?”
“皇上英明!殿下威武!给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33号萧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
皇上的阴沉心思,卧底的身份……明明是杀手锏,明明是挑拨人心的利器,为什么这些人非但没有影响,反而更团结了?
“愚民……愚民!”
不,不行,他不能继续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