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 by白色的木

作者:白色的木  录入:05-05

连沆:“……是啊。真是出乎人意料。”
许烟杪兴致勃勃地猜:“连郎,你说会不会是皇后殿下?或者太子殿下?王妃行医时正好和他们有过一段缘分,所以陛下才……”
连沆:“……我感觉不是。”
许烟杪大为诧异:“这天底下没第三个人能够让老……陛下改变想法了吧?”
连沆表情微妙了一瞬:“这样说好像也对。”
“对吧!我感觉一定是……”
小跑过来的锦衣卫咳嗽一声:“许郎,陛下唤你。”
正在聊天的许郎悚然一惊。
【老皇帝不会注意到我在闲聊吧?】
【应该没那么闲吧?】
非常闲的老皇帝在人过来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往椅背上一靠,抱着肩膀,慢悠悠地说:“许烟杪,你应该知道,朕现在心情很不好。”
许烟杪迟疑地看着他:“……是?”
“来,说点有趣的事情来让朕高兴高兴?”
许烟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唯。”
【有趣的事情,晋王被自己隔壁领地里一个姓皇名太子的小史吓得挖了三天逃命地道,算不算?】
姓皇名太子?!
老皇帝本来双手抱胸,听到这话,腰不着痕迹地直了直。
升斗小民……说胆小是真胆小,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就把门一关,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说大胆,那也是真大胆啊。还敢叫皇太子!
叫了皇太子还不算,还敢举着这个姓名当小史!
老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糟心弟弟一眼。
会被这个吓到,倒也……不意外。
糟心弟弟也在看他。
晋王直接被惊到了。
他现在离老皇帝很近,近到特别敏锐地察觉着皇帝身上气息的变化。
在那好看的许姓青年走上前来后,明明没说几句话,他那兄长身上那股子暴躁情绪立刻稳定下来,像极了炸毛的狮子一下子被人顺了毛,又可以平和地卧在原处。
这人到底是谁啊?
晋王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许烟杪。
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说……长得很好看。看起来格外的清澈。
许烟杪琢磨了一下,挑挑拣拣,挑出一个他这个位置,有可能打听到的事情:“陛下可记得凤阳府定远县那位‘千古孝子’?”
见自家陛下满脸“有这玩意儿吗”的表情,老御史相当可靠地提醒:“陛下,此人至孝,父母去世后悲痛欲绝,不舍离去,竟住进墓道中,守孝至今,足有二十年。”
老皇帝打量了一下这件事,便笑道:“原是位孝子,许烟杪你……”
一句“有心了”还没说完,便听见许烟杪后半句明显是没刹住地脱口而出:“他在墓道里喝酒吃肉,还生了五个胖娃娃!”
说完,许烟杪默默闭上嘴,不敢吭声。
老皇帝:“……”
你觉得这事我能听着高兴?
朕高兴什么?高兴那“大孝子”坚持了住墓室二十年,被你这么一揭穿,功亏一篑?
“……咳。”想了一下这件事,老皇帝苍老的胸膛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前得知治下有孝子时,微微提一下嘴唇的笑容根本没办法和这个相比。
果然自己倒霉的时候,看别人倒霉最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那些御史已经在记录这件事,至于那位想当官的“大孝子”,现在别说当官,很快就要被治罪了,罪名就是“不孝”。
老皇帝伸手示意许烟杪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朕如今开心多了。”
【诶?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
许郎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悄悄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太好了!没有出问题。】
【啊……我本来只想当个角落里的咸鱼,这么频繁被皇帝宣召真的好危险,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皇帝别时不时叫我一下嘛?】
大臣们:“……”
汝听,人言否!
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削尖脑袋想往上爬的人的心情吗?
可惜他们的心声是没办法让许烟杪听到的。
许烟杪依旧在苦恼:【犯个小错被贬出京不知道行不行……】
大夏君臣:“!!!”
当然不行!
谁知道神器的判断规则是什么?万一,许烟杪当了地方官后,变成所有地方官都能听到他的心声,那……他们的秘密怎么办!
全天下都知道皇帝被孙子戴了绿帽子?全天下都知道兵部尚书不洗澡?
【算了,太危险了,路上碰到劫匪很容易一命呜呼,哪怕平安上任了,都有可能发生老虎闯进县城、州府的事情,还是在京城窝着比较安全。】
大夏君臣提起的那口气猛然一松。
是啊是啊!京师特别安全!皇帝就在这里,天底下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晋王啊……”老皇帝迅速打岔,免得许烟杪又胡思乱想。
而晋王则是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消极想法丛生。
——难道,皇兄是在消遣自己?
随后,就听见皇兄别有深意的话语:“朕之前在心里暗下一个决定,一切交由天意,倘若许烟杪没能使朕心情变好,再有贵人,朕也不打算饶你那王妃。”
晋王:“甚——”
【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压在我身上,我自己还不知道?!】
许烟杪和晋王——一个手掌后怕到微微颤抖,一个鼻尖冒出点点汗珠。但此刻都是如出一辙地瞪大了眼睛。
狗皇帝把脑袋向后重新靠在椅背上,手掌摩挲着下颔:“现在看来,天命如此。”大手一挥:“那就放了你夫人还有那两个孩子吧。”
晋王双臂一软,支撑起来的上半身又重新摔回地上,嘴巴呼哧呼哧喘着气。
——这个时候还没忘自己是个瘸子的人设呢。
头脸之前被皇帝的棍子揍过,腮帮子鼓肿一片,此刻吐字有些艰难:“谢……谢陛下大恩。”
皇帝挑了挑眉:“你这也是遇上贵人了吧?”
这个话一出来,晋王反应过来后,看许烟杪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确实。如果不是许烟杪哄得他皇兄开怀,他妻子的命运还不知会如何。
或许他那些作为暗桩的酒楼、赌坊还有钱庄,都可以……
晋王很怕死。
许烟杪现在知道晋王有多怕死了。
全国每一个州府,都存在着他的暗桩负责打探消息,但他从来不售卖这些消息,反而像是仓鼠囤过冬粮食一样,将这些情报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时不时看两眼才安心。
——他能知道自己领地隔壁州府的小史姓名,都是因为这些暗桩的存在。
现在,这些暗桩都被他以谢礼的名义交给许烟杪了。
许烟杪反手就上交给了朝廷。
对此,朝廷的做法是:“既然是晋王的私产,他又赠给你了,你收着便是,朝廷还没有穷到抢夺大臣的财产。”
大夏君臣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有了暗桩,小白泽就有了合理的情报来源,那以后岂不是可以……
老皇帝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群臣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虽然风险增大了,但利益也更多了啊!说得简单直白一点,比如问一下哪里有金山……
【不行不行,这些暗桩绝对不能收!】
大夏君臣:等等!为什么不可以!你说个理由出来,你说了之后我们立刻给你驳回去。
【我又不傻,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臣子掌握一支强大的情报力量。】
老皇帝急了:我允许啊!!!
【如果朝廷坚持不收,要立足牌坊,我就……我就……唔,想办法当着全朝廷的面毁了那些情报来源,人手也全遣散……不,万一老皇帝怀疑我是化整为零呢?我知道了!送去当兵,分散到各营,平时无令还不许出营地,放在老皇帝眼皮底下他总安心了吧?】
【还是保命要紧。】
大夏君臣:“!!!”
别、别啊!
作者有话说:
叫皇太子:
又武帝时,小史姓皇名太子,武帝曰:“皇太子非名之谓。”於是移点於外,易名犬子。
——《文献通考》
【小史没有打错,不是小吏。
小史:称官府中供奔走的小差役。】
守孝二十年:
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馀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其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及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其罪。
——《后汉书》
【翻译:为了当官,赵宣在墓道里守孝了二十年,后来因孝名被推荐给太守,结果被太守发现他守孝期间生了五了,于是治罪。】

许烟杪觉得晋王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这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了他了吧,他居然恩将仇报,给我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
暗桩是昨晚给的,东西是早上上朝时上交的。
如今还在朝堂上,许烟杪心里吐槽几句,面上也不太敢表现出来太大的表情。
然后他一抬头:“???”
【诶?刚才是说了什么重要的政务吗?我看看……也没有啊?】
【我愁眉苦脸是为了暗桩,怎么那么多官员苦着脸?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家里出事了,总不至于家里全出事了吧?】
当场有御史站出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群臣:哦豁!
以前这样的情况,他们都是表情紧绷,生怕那把火是往他们身上烧,又或者是哪几个派系之间要对上了,自己该冲锋陷阵还是小心谨慎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现在嘛……
快让我们看看是哪家的倒霉蛋被拉出来转移小白泽的注意力!
御史:“臣要弹劾永昌侯。”
群臣:哦豁!
原来是这个倒霉蛋啊!
永昌侯的胡子抖了抖,一脸懵然。
不能吧,他最近连走路都变得轻手轻脚,一下朝就往府里钻,路上遇到什么事都心平气和,怎么就被弹劾了?
御史:“永昌侯于伐倭之战中,以数万敌尸筑巨型京观,是也不是?”
京观,就是武将为了炫耀自己的屠杀,把敌人的尸体堆成高丘后再盖上一层浮土。
一向被视为残暴野蛮的做法,受人诟病。
要是搁以前,永昌侯对这种弹劾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反正他有军功,陛下难道还会为了敌人没办法入土为安来找他的麻烦吗!
但现在……
永昌侯心虚气短:“确有此事,但我……我是为了威慑敌寇……”
那御史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然而质问的语气倒是温和:“屠城也能威慑敌寇,将敌人的尸体投掷进城中也能威慑敌寇,侯爷为何单单选了京观?”
——当然,御史也不是支持屠城,倘若永昌侯屠了城,他照样也要弹劾。
永昌侯像是被掐住后脖颈的猫,眼神飘忽,讷讷不言。
御史锋锐的目光在他面孔上划过:“因为京观是野蛮中的文雅,残暴中的内敛,比起屠城,更能炫耀武功,使土人不得安居。屠城只能震慑一时,腐烂的尸体堆垒成塔,才更能长久镇压当地人心。”
简略来说就是:别说什么震慑,谁还不知道谁,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与欲望,将它当作一座“丰碑”而已。
永昌侯觉得对待敌人,再残暴也没关系,自己也没有屠杀平民,只是把俘虏给杀了——杀俘确实不道德,但反正杀的又不是华夏人。
其实他想反驳也能反驳,比如咬死了自己立京观就是为了长久震慑倭人,以免他们日后生出反心。不过,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永昌侯张了张嘴,还是把反驳的话语憋了回去,闷闷地说:“京观之事,确是我的不是。华夏乃礼仪之邦,对于俘虏,理应怀柔……”
御史深以为然:“是啊,足足五万土人,你怎么能都杀了呢?都是壮年男子,压去挖金山银山,能挖数十年呢。”
御史摇了摇头:“京观还是太残暴了。”
其他人:“……”
如果那些人知道活下来的代价是挖数十年的矿,说不定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当然,也说不定有人会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永昌侯长吁一声,感慨万分:“你说的真对,我还是太野蛮了。”
要论钝刀子磨人,还得看这些文人啊。
许烟杪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表情渐渐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那对永昌侯最好的惩罚是不是让他去拆了京观,焚烧尸体,把那片土地清理干净?】
【土地都被血浸透了,那一块颜色都黑了,得把那片土挖了吧?血腥味也好浓……】
许郎,你怎么也跟御史学会了!
——你不要什么都学啊!!!
永昌侯手一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内心的呐喊几乎透出脸皮。
老皇帝眼中放出了光彩。
这真是个好主意!为了京观惩罚他的爱将他舍不得,但京观这事就和屠城一样,不立个态度不合适。
而且也不用挖土,那块地方正好用来种地,浇了血,填了肉,也是上好的花肥。
想着一些恐怖的事情,老皇帝漫不经心地说:“永昌侯,你建的京观,你负责拆除,可有问题?”
永昌侯那健壮的身体委委屈屈缩下去:“陛下,没有问题,臣还有个把子力气,能够将京观那一处地方清理干净。”
恰在这时,许烟杪嘀嘀咕咕的心声传来:【道德不道德什么的,对倭国我是无所谓道德的,但尸体不处理干净会产生瘟疫,那块地方以后还要流放华夏人呢。】
【而且,也不知道瘟疫会不会顺着海水漂到大陆。】
【回头看看能不能提醒一下吧。】
永昌侯突然沉默了。
其他大臣也沉默了。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茬。
都过去七个月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决定让晋王妃一起过去,看看情况——她不是医术高明吗?正好,也不能白白放人。总得有些用处才行。
许烟杪也想到过了七个月。
【诶!等等!都七个月了,怎么才有人弹劾永昌侯?难道是因为跨海,消息传递得慢?】
大夏君臣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这算什么。在官场上,别说七个月了,有心想搞你,七年前的事情都能翻出来。
——他们一眼便看出来,永昌侯定然是得罪了人,否则不至于等七个月才有人提。
不是什么大……
【哦豁!】
【居然是有人暗地里倒卖军饷、倒卖武器!被永昌侯的义子查出了一些苗头,就想着用京观这事给永昌侯找些麻烦。】
群臣:“……”
好的,这个确实是大事。
【诶?岂不是说那个御史被当枪使了?】
永昌侯和那名御史顾不上黑脸了。他们与大多数官员一样,下意识去看皇帝脸色。
——金台之上,帝王的面容竟是一片冷静。
永昌侯听到自己身边那位太常少卿骂了句脏话。
当然,不止太常少卿,他也想骂脏话。
有小白泽在官场,这种明显会触及陛下底线的事情,谁还敢再做啊!你小小收个贿赂,还能说是为了补贴家用,军饷都敢伸手,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手底下人干的啊!
——此刻,不止永昌侯这么祈祷着。
【这胆子有够大的,兵部右侍郎……】
惊叹的目光如同海浪,从四面八方拍挤而来。
兵部右侍郎心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思索一番后,断定:“不是我,我没做过,想必又是小白泽说话大喘气——估摸着是我哪个下属吧。”
唇角还带着些许笑容。
宛若那海中礁石,任由风浪,我自巍然不动。
周边同僚不禁暗叹一声:好心性!
【……这女婿吃了几斤熊胆啊,对军火伸手,真有他的。】
兵部右侍郎腿一软,幸好旁边同僚扶得快,不然摔出动静来,引起许烟杪的注意,进而联想到他的心声能被别人听到,就大祸了。
“你没事吧?”同僚小声问。
兵部右侍郎喉咙发紧,咽了咽唾沫:“我千防万防,想着自己家风清正,子侄绝不敢做这种事情,就高枕无忧了,结果我忘记防备女婿!”
女婿犯法,会牵连他家的啊!
女婿的九族就包括了岳父岳母。
同僚们:“……”
合着你刚才云淡风轻,是因为你以为和你无关啊。
不过,知道倒霉蛋是谁,他们就放心多了。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有人琢磨着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有人琢磨着自己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如果有牵扯了怎么把自己摘出来,还有人——
比如刑部主事梁瑞,一心为公,就绷紧嘴角上前:“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不日将回京,不知将以何等规格迎接?”
清澈的大学生是听不出来了。
但是朝堂里有的是人能够听出来:
陛下!别再将锅甩给锦衣卫了——主要是这次隔了七个月,再甩给锦衣卫容易暴露,倒不如说是太子在外打听到的。
老皇帝也听出来了,便作出回应:“非是甚么大事,不必特意迎接。朕会遣人去郊外奉迎太子。”
太子回归时,十分扼腕。
“怎么本宫一离开,京师就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呢!”
现在听人讲述,不是那个味儿!
他那个舍人一板一眼地说:“如今还有一个‘热闹’正等着殿下。”
太子笑眯眯地挥手:“不急不急。”
随后耐着性子,将兵部右侍郎的女婿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拿到其真实的倒卖军饷与武器的人证物证,这才在某天早晨,对着铜镜清了清嗓子,带着所有证据,志得意满地上了朝!
芜湖!乐子来了!
【芜湖!太子殿下回来了!】
太子顿了顿,扭头,看到许烟杪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温雅清润的笑容。
心头突生不好的预感。
【可恶!好想问一下他堂堂太子碰瓷流氓的感觉怎么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老实实去排队买盐水鹅,因为流氓想插队,直接自己上手揍的太子,还不许身边的侍卫帮忙。】
【然后对方撞了他一下,他就顺势躺在地上叫唤,连哭带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他们欺负瘸子……啊这,太子怎么看起来经验这么丰富啊?】
【这也有点太厉害了?】
太子:“……咳。”他努力压抑了一下内心的得意之情,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弯。
惹得他那几个看过来的老师更加难以置信,吹胡子瞪眼,脖颈耳朵气红一片。
堂堂太子和地痞流氓打架,这像话吗!
老皇帝下意识:“好!!!”
声如洪钟。
还美滋滋地想:我儿当年混迹市井的看家本事还没丢,上得朝堂,下得街市。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然后就看到那些年纪大的大儒们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他。
老皇帝:“……”
他虽然人挺混不吝,但确实尊师重道,也教儿子尊师重道。当下拿过奏表假装是在看奏折,还用手推了推眼皮,浑然天成的一副看奏表看得眼累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关于倒卖军饷、倒卖武器这个,参考自【汉武帝手下有人贪污了他的军费】,事实证明,只要胆子大,哪怕头顶上老大是汉武帝,都敢搞这事()
贺子敬声代父为太仆,骄奢不奉法,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发觉,下狱。
——《资治通鉴》

【嗯?‘好’什么?】
许烟杪条件反射转头,视线从太子身上转到皇帝身上,便见到对方在低头浏览奏表。
【哦!】
估计是看到比较满意的内容了,所以才叫一声“好”。
许烟杪对这个也不好奇,他更好奇的是太子今天要干什么,似乎挺斗志昂然的样子。
然后听了一会儿,发现是他月前就扒出来的倒卖军饷事件。熟得不能再熟了。而且,这件事无论是抓人判刑还是安抚将士,都和吏部无关。
许烟杪垂下眼睫,表面看着十分凝重,十分能唬人。
实际上……
【好耶!可以继续走神了!】
老皇帝:“……”
【正适合小小打个盹儿!】
老皇帝:“……”
你不要太过分了!
以前从九品偷偷懒也就算了,都从五品了,怎么还好意思打盹!
才十九岁,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
【晚安——不!早安喽!】
老皇帝冷笑一声。
我都还在干活呢,你想早安?做梦!
“倒卖军饷、火器罪无可恕,一应涉事人等,该杀的杀,该判刑的判刑。”
老皇帝先定下基调,随后朝堂中与这些工作相关的官员便开始上奏该怎么怎么处理,拿出流程来,皇帝只需要负责审核及批准就行。
但是这和吏部,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许烟杪放心地打盹。
老皇帝冷不丁开口:“这些罪官空出的位置,由吏部安排人上任。”
捕捉到关键词,许烟杪一个惊醒。回忆一下刚才皇帝说了什么话后:【问题不大,吏部每年都准备好了选人的考课成绩和资历资料,回衙门后翻一翻,很容易就能挑好人。】
【接下来应该真的没有吏部什么事了,继续补觉。】
老皇帝:“?”
胡说!哪里没有吏部的……等等,好像真没有了?
“……”
老皇帝憋了又憋,突然一个开口:“将士们非行军时是一日二餐,每十日或赏一斤猪肉,一斤黄酒,如今朕欲将之改为一日三餐,猪肉与黄酒为五日一赏。”
群臣讶异。
兵部那边迅速反应过来:“陛下英明!”
然后就是武将们,举双手双脚赞同。
户部那边虽然没有反对,但委婉地提了一下:“陛下,军费从何而来?”
老皇帝:“倭国那边发现了金山银山。”
那没问题了。户部尚书闭上了嘴。
——这些待遇,夏朝的产出完全提供得起,只是朝廷没钱而已。
老皇帝:“嗯,这事就交给吏部去办吧。”
户部:???
兵部:???
吏部干这个,我们干什么?
【什么?】
许烟杪垂死病中惊坐起。
【又来活了?】
【不对啊,这事不归吏部管吧?】
老皇帝不紧不慢地补充:“你们选人,你们办事,再出现倒卖军需一事,你们就自己摘了那顶乌纱帽吧。”
“陛下息怒!”
推书 20234-05-04 :竹马怎么还不表白》:[近代现代] 《竹马怎么还不表白》全集 作者:李李耳【CP完结】长佩2023-8-8完结收藏:1,966评论:700海星:9,007点击:19.77万字数:81,731人气:49.48万文案:竹马怎么还不表白?江励是林可乐的竹马,林可乐是江励的冤家。从小到大,林可乐都坚信江励一定喜欢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