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团宠太难当了—— by腓腓与鱼

作者:腓腓与鱼  录入:05-05

江侑安没有住校,也没有所谓的室友,但是依旧没有处于离群的境地。
在美院,大家的相处方式也都很简单,所有人的目标似乎都只是画而已。
谁画好谁就是“哥”。
江侑安的灵气并没有像付若宁嘴上说的会越来越少,反倒越来越鲜明了起来,即使和一大堆优秀的画作放在一起,也依旧出类拔萃,灵气几乎要溢出来。
付若宁也愈发喜欢江侑安,在江侑安再次来她的画室消磨时光的时候正式收了江侑安做关门弟子。
这一切似乎都有些过分平淡如水,并没有江侑安预想的那么惊心动魄,就好像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一样,一切都按照命定的轨迹行进。
江侑安依然会经常和江其深联系,总是躺在床上和江其深扯东扯西的聊天,一会儿讲讲八卦,一会儿又聊聊自己的画,偶尔江其深还会给他拍他野营的照片,江侑安也慢慢摸清楚了江其深上山野营的规律。
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为距离上的分离而变得疏离冷淡,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看要比以前更好了一点。
江其深愿意浪费一大把时间来听他讲一些纷杂稀碎的小事,他也愿意听江其深分享在山上野营的见闻。
江侑安抱着手机一边聊一边慢慢闭上眼睛,安静又倔强地等着江其深先挂断电话,但是最后总是自己
听着手机对面清浅又舒缓的呼吸声渐渐入睡。
距离不会是问题的。
江侑安愈发坚定。
他们的感情根本不会因为距离而变得淡薄。

但是江侑安和蔺繁却始终没有再联系过。
江侑安偶尔也会点开和蔺繁的聊天框,静静地看一会儿那个在他心里过分显眼的时间,才惊觉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和蔺繁联系过了。
明明他嘴上依旧坚定着距离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把这等情况划分进去,距离又确实切实地改变了什么。
倒也称不上是物理的距离。
江侑安始终觉得他和蔺繁之间多了一层透明的屏障,由他单方面建立了起来,横亘在他们俩之间,蔺繁看不见,而他跨不过。
江侑安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蔺繁,加上现在分隔两地,联系的唯一方式几乎只剩下微信或者电话。
但是江侑安每每点开,手指在键盘上停顿许久也不知道该打下什么字,只是短短地打出一个你或者我,就又纠结烦恼地删掉,然后定着界面发会儿呆,又沉默地关掉页面。
江侑安甚至都觉得上次那一面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这样说来,告别可能就是这样,在一个普通平常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结束。
在临近期末的时候,方塘来Y市旅游,顺道找江侑安聚了一次。
江侑安带着方塘逛校园,压马路,然后开始citywalk,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停下,进去吃了顿饭。
两人平时虽然也会联系,但是毕竟步入了大学,各自都有了新生活,哪怕一直在努力维护,但是交际还是少了不少,这会儿突然见上了面,刚开始还有点莫名的尴尬和不适应,溜达瞎聊了半天才逐渐找回了之前的感觉。
“段京辞啊,他还是那模样,没个定数,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仗着有个好皮相不干人事。”方塘吐槽道。
江侑安被方塘逗笑了,又饶有兴致地听了半天段京辞的光荣事迹,直到方塘说的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水的间隙,江侑安才慢吞吞地拆开了薄荷糖的糖衣,塞进嘴里后才问道:“那蔺繁呢,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方塘的动作一顿,水才将将在嘴唇上碰了一下,就又被方塘放了下来。
方塘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迟疑地看了江侑安一眼,试探道:“你和他还是没联系过吗?”
江侑安的舌尖抵了抵薄荷糖,垂眸看了眼方塘的水杯,默了两秒后才点头。
方塘似乎有些苦恼,伸手挠了挠鬓角后才故作轻松道:“他还挺好的,你知道的,他最后还是报了S大,学的好像是机械什么的,我不太记得了,一长串,哈哈哈。”
“不过那个比赛你应该听说过,全国大学生机器人制造大赛,他是第一名。”方塘一边说一边抬眼看江侑安,目光中还透露着些许对蔺繁的钦佩,“他是真厉害。”
江侑安也有些惊讶,抬眼对上方塘的眼睛,眉眼中都流露着笑意,虽然蔺繁并不在场,但是江侑安还是发自肺腑地替蔺繁高兴,“真的吗?哇,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他对这个感兴趣。”
方塘接了一句是吧后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盯着江侑安,似乎在想些什么。
江侑安被方塘看的发毛,有些别扭地摸了摸手肘,才抬眼看了眼方塘,问:“你想什么呢?”
方塘还在盯着江侑安,闻言只是嘴唇一扬,道:“想到一个很大众老套的梗。”
江侑安配合地询问:“什么?”
“你在恭喜蔺繁的那三十秒里,是在单纯发自肺腑地为他感到高兴,还是在遗憾你和他那段回不到过去的友谊。”方塘道。
江侑安不说话了。
空气也凝滞了下来。
方塘见此,又打圆场似的笑了两声,“是不是挺老套的?你应该听说过吧,图书馆三十秒?”
江侑安附和地点头,声音却有点干巴巴的,“听过。”
方塘攥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摩挲了杯身几秒后才道:“我没别的意思,醒醒。”
江侑安点头,也没有怪方塘的意思,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后才道:“我......”
江侑安把嘴里的薄荷糖咬碎,感觉整个口腔几乎都麻痹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受,也有点别扭。”江侑安组织语言道,“感觉有点没想到,以前总是说着江侑安的朋友蔺繁,或者说蔺繁的朋友江侑安......”
“但是现在好像中间总是要加上另一个代词,得说着江侑安的朋友方塘的朋友蔺繁。”江侑安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眼窗外,“就连他的消息我都只能从你这里听到。”
方塘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伸手越过餐桌,拍了拍江侑安搭在桌面上的手,半响后才道:“总归要给他个答案,醒醒。”
江侑安似乎是点了头,但是方塘没有太看清。
江侑安送方塘去了车站,又再次孤身回家。
天空依旧蓝的发亮,连云都少有,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挡的倾泄下来,无声地打在水泥地上。
闷热燥郁的夏天等着雨季终结。
江侑安临近期末,事情也多了不少,除去一些基础的课程等待着他去复习,还有付若宁安排的考试。
江侑安一时间忙的有些焦头烂额。
但是一想到放假就能回家了,江侑安又觉得这些痛苦还是可以忍受的。
在忙过了最忙的阶段之后,江侑安又习惯性地给江其深打了个电话,想和江其深抱怨吐槽一下最近的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江侑安等了半天也没见江其深接通。
江侑安不信邪地又打了几个,但是对面一直都是忙音。
之前那段不好的记忆又涌现进了江侑安脑袋里。
除了郁闷之外,江侑安倒是想起了自己先前发现的规律。
江其深喜欢上山野营,他上山的频率和习惯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变过。
两个月一次,基本上都是在月底。
江侑安看了眼日期,见是27号后才松了口气,估摸着江其深应该是又开始断联式登山了。
江侑安把找江其深的事暂且放到了一遍,开始忙活自己的作业,忙了大半天之后才被窗外呼啸的风声惊醒,起身去把衣服收进来后关好了窗户,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没心思再画了,忙里偷闲地打开电脑准备打两把游戏。
在浏览器的首页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
体育,金融,八卦新闻,江侑安每每只是随便瞅一眼就不再关注,但是偏偏这次鬼使神差地多看了一眼,刚好瞥见了一条让他有些心惊的新闻。
泥石流。
大雨下的突然,又大又急,几乎没有给人准备时间。
山上甚至还有许多登山者,因为这
场意外,被迫困在了山上。
江侑安眼皮重重一跳,感觉整个心脏都猛地沉了下去。
几乎不待思考,江侑安就点开那则新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心脏跳动的越快,连带着腹腔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是S市,是他家。
是他和江其深爬过的那座山。
那江其深呢?
江侑安几乎快站不起来了,感觉每一寸的神经像是彻底停了机,浑身的意识都逼着江侑安再捡起床上的手机,再给江其深打个电话。
对面依旧没人接听。
窗户没锁紧,外面的风更大了,一阵风呼啸而过之后,窗户被吹开,一阵阴寒湿冷的风刮了进来,伴随着一层细细密密的雨,尽数淋在江侑安脸上。
腹腔的疼痛烧的炽热,但是暴露在外的皮肤确实刺骨的寒冷。
江侑安让自己混沌的头脑冷静了下来,飞快地定好了回家的票,随手捡了两件衣服塞进书包,将窗户紧紧锁好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去了车站。
江侑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所在的城市离家不远,但是哪怕只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心事满腹的情况下,依旧像是被按上了滞后器,每一秒都被无限的拉长,一个小时在江侑安心里像是过了一辈子。
S市还在下大雨。
黑蓝的天空像是要往世界尽头蔓延,乌云占满夜色,让人分不清楚此刻的黑暗沉寂是因为时间还是天气。
江侑安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哪怕江侑安撑着伞,但是依旧被大雨浇了个彻底。
江侑安一步一步穿过院子,越靠近大门感觉心越清明。
像是被这场大雨洗透了一样。
他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房子里还亮着灯,明明他只是半年没回家,但是江侑安看着这栋他住了十几年的别墅竟然莫名地恐惧陌生了起来。
他害怕他的猜想是真的,他害怕在推开门的时候看不见江其深。
江侑安收起伞,在门口踯躅了片刻后还是迟疑地把手移向门把手,正准备拧开的时候,大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江侑安被雨淋湿的头发沾在脸颊上,还不住的有雨滴从发尖滴落,狼狈地坠进江侑安的眼睛里,打湿了他的睫毛,模糊了他的视野,让江侑安一瞬间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江其深见是江侑安,脸上的表情惊讶了一瞬,而后在注意到江侑安浑身都被打湿了,眉心又是一蹙,伸手拉住了江侑安的手臂,准备先把江侑安带进来。
江侑安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浑身都充斥着脱力感,然后被另外一种情感击溃侵占。
江侑安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自己和江其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院子里。
隔着一层玻璃。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不是漂亮的院子,不是精致的房子。
是江其深。
他看着江其深走近他,又在那漫长的时间中走远,他在一旁看着,又奋力地想追上去,想踩上江其深身后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江其深。
他被江其深吸引,被江其深蛊惑。
那天在湖里,江其深对他说的话他真的没听清吗?
关心则乱。
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关心则乱。
他爱江其深,他离不开江其深。
江侑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提醒着江侑安这个他本该早早就意识到的事实。
江其深把江侑安拉了进来,丝毫不在意江侑安身上还是湿的,将江侑安完全搂进了怀里,微微侧身,把江侑安带进来后又伸手去够门把手,将门关上后才垂眸看江侑安,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下这么大......”
还不待江其深说完,户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雷声,而后室内通明的灯光霎时暗了下去,整个房子都蓦地陷入了黑暗。
江其深正准备移开的手又放回了江侑安的手臂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后顺势攥住了江侑安的手腕,轻声道:“先进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你左手边是鞋柜,往旁边走一点。”江其深的指尖抵在江侑安的手心,温热的触感让江侑安感觉自己像是攥住了一团火焰。
江其深一直都是这样的。
总是在不动声色地关注他,频繁又自然地让江侑安一直毫无所觉。
“江其深。”江侑安第一次直呼了江其深的全名,在意识到江其深转头看他的时候,江侑安才继续道:“我看新闻,看见那座山发生了泥石流。”
“我以为你也在山上。”江侑安垂了下眼,目光落在了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江其深怔了一瞬,似乎也霎时明白了江侑安为什么会突然赶回来,冒着大雨也要匆匆回家。
江侑安的眼睛半垂着,睫毛微颤,江其深的瞳仁也随着江侑安微颤的睫毛轻颤,一些荒唐的念头再次被他从心底翻了出来。
室内黑的彻底,几乎透不出一丝光亮,江其深几乎看不清江侑安的面容,一些复杂难解的情绪像是一匹失去了方向的马,横冲直撞。
“本来是要去的。”江其深原本虚虚拉着江侑安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一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微凉的嗓音才继续响了起来,“但是他们的计划是待三天,那就错过你的生日了。”

江其深说了实话。
原本是和朋友约好一起上山,但是因为朋友定下的计划是多待几天,江其深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放弃了。
在家修整一天,然后第二天去Y市找江侑安,陪他过生日。
江侑安突然感觉心脏一阵酸涩,像是被阴寒冰冷的风刮过被蛀空的牙,那股酸涩就此漫出,然后肆无忌惮地向四周蔓延。
昏暗的夜里,两人沉默地对视了许久,江其深很难说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江侑安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江侑安才打破了沉默。
“幸好你没去。”江侑安的声音又轻又弱,但是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一些隐秘的庆幸和轻松,“还有,你的生日也别忘了。”
明明是先该给江其深过生日的。
江其深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过不过生日,曾经也说过为了方便,干脆就把他和江侑安的生日合并,一起过也挺好的。
但是江侑安死活不肯,坚定地认为生日是属于单个人的,如果江其深纵容地把自己的生日和江侑安的放在一起,那对江其深也太不公平了。
江其深似乎是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江侑安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天我们去给你买生日蛋糕。”江侑安自顾自地说起了安排,“然后我们一起吃顿饭......”
江其深安静地听着,在准备点头附和的时候又见江侑安突然开了口,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会介意你的衣服湿掉吗?”
江其深的眉峰微不可查地一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把身体侧了过来,面向江侑安后才道:“不会。”
江侑安这才继续道:“那我抱你了。”
说罢,江侑安就伸手抱住了江其深,下巴抵在江其深的肩膀上,满吞吞地蹭了几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后才停下了动作。
江其深也伸手揽住了江侑安的肩膀,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拥抱着对方。
江侑安的衣服湿了个彻底,未干的水滴不住地顺着衣缝向下流,摇摇欲坠地挂在衣角,然后一下一下地滴在地板上,是此刻唯一的声响。
仿佛与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两人又好像都从此刻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在无声地发生着改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熄灭的灯再次亮了起来,楼道里似乎也传来了万韵和的脚步声。
万韵和的脚步声愈发接近,还伴随着几声呼喊声,“其深?你是在楼下是吗?怎么突然停电了......”
江其深回头看了眼楼梯,而后又伸手拍了拍江侑安的后脑勺,轻声道:“去洗澡吧。”
江侑安的下巴还抵在江其深肩膀上,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过了半天才撒开江其深,有些不太舒服地低头扯了扯沾在自己皮肤上的衣服。
湿漉漉又黏哒哒的。
“醒醒?”万韵和直到站在了楼道口才注意到了门口的江侑安,惊呼了一声后就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像是飞奔着走了过来,一把拉过了江侑安后皱眉道,“怎么湿成这样?天哪
,赶紧去洗澡,妈去给你放热水,你好好泡泡。”
说罢,万韵和抬脚就准备去浴室,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突然一顿,又拐去保姆间,让阿姨帮忙煮碗姜汤。
江侑安最后又看了江其深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了几秒后江侑安才移开,抬脚上楼。
江侑安时隔小半年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大雨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下了起来,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江侑安被吵醒之后起来喝了口水,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后才又躺了回去,猜测这场雨估计还要持续很长时间。
那江其深明天的生日估计也只能在家里过了。
江侑安有些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早,昨夜的磅礴大雨已经小了很多,天空一碧如洗,雨幕细细密密,屋檐上攒积的雨滴是不是坠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江侑安一大早就被江其深喊醒了,然后如同昨天两人定下的约定,一起去蛋糕店定了一个蛋糕,然后在一起回家。
两人的计划也没瞒着江昀和万韵和。
两人对孩子一向重视,工作和孩子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自然可以分出个分明,几乎都不带犹豫,两人都默契地把工作给推了,安心地在家里陪江其深过生日。
江其深从小到大对生日就不在意,小时候对他来说,生日只是一个收礼物的时刻,长大了之后,生日更多的时候宴请,以各种理由去面对各式各样的人,接受着一大堆虚与委蛇的恭维和祝贺。
这次的生日倒是难得地只是囿于一个房子,一个家庭。
“其深要不要喝点酒?”江昀从自己的酒柜里找出了一瓶好酒,慢悠悠地看了半天之后才把酒放在了餐桌上,又准备去拿酒杯。
江其深也没拒绝江昀,应了一声后将蛋糕的盒子取了下来。
江侑安在一旁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其深的动作,突然想起自己过的第一个生日好像也是这样。
他在旁边看着江其深揭开蛋糕的盒子。
“爸,我也要。”江侑安心念一动,冲江昀道,“帮我也拿一个呗。”
江昀扭头看他。
两人的目光隔着江昀的镜片撞在一起,江侑安甚至都感觉到了江昀的金边镜框反射的精光。
江侑安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而后才硬着头皮开口:“爸,我都成年了,你们不要排挤我。”
江侑安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似乎对江昀只拿了三个酒杯充满怨念。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是没有上桌的资格吗?
不至于吧。
江昀瞥了江侑安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这酒度数高,你喝不了。”
江侑安垂死挣扎,努力争取,“就喝一点点而已,我还没那么脆,真的。”
江侑安没喝过酒,以前在学校里聚餐也都只喝点饮料,生怕在外面喝多了出点什么事。
倒不是人身意外,只是怕丢人。
他上次还见一个同学喝醉了当场脱衣服的。
自此他在外面一滴酒都不敢沾,顾虑着自己的酒品万一也不太好,一不小心喝醉了也在外面脱衣服就全完蛋了。
但是在家里吧......
应该没事吧?
江侑安无视了自己头顶的两束灼灼的目光,有些心虚地把一个酒杯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然后大喇喇地捏在手心蹭了两下。
江其深和江昀对视了几个来回。
江其深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也不说些什么了,低头专心致志地分餐盘。
江昀也没办法了,又转身去拿了个酒杯,在坐下之前盯着桌子上的那瓶酒看了半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起身把酒收了回去,换了一瓶度数低一点的。
蜡烛被点燃了。
江侑安盯着不断运动扭转的火苗看了半天,又转头去看江其深,提醒道:“你不许愿吗?”
江其深顿了一下,目光在江侑安脸上凝滞了几秒,而后才弯了弯唇角,道:“许。”
江其深又回头看蜡烛,眼睫垂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许什么愿望。
一旁的万韵和也颇有兴味地看着江其深,半响后才又回头看了眼江侑安,突然道:“醒醒,突然发现你好像不怎么叫其深哥了。”
江侑安脊背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先抬眼看了眼江其深,刚巧撞上了江其深皱眉看他的目光。
万韵和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还笑眯眯地看着江侑安,似乎还在等江侑安的回答。
江侑安的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下,小心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没有吧......可能是到年纪了?感觉还一口一个哥怪怪的。”
万韵和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图,闻言甚至还笑出了声,伸手狠狠揉了揉江侑安的头毛后才道:“果然哦,还是长大了,竟然连叫哥都别扭了。”
江侑安勉强笑了一下,由着万韵和□□他的脑袋。
江其深的神色依然平静,不疾不徐地许下了三个大差不差的愿望。
都是希望家人身体健康。
只是分开来说了。
江侑安埋怨道:“你好敷衍。”
许个愿还带重复的。
江其深笑了一声,也没反驳江侑安,伸手切蛋糕,然后把第一块递给了一直在垂涎欲滴的某人。
江昀还是错估了江侑安的酒量。
虽然已经把量控制在了最低,几乎就只是薄薄的一层底的量,江侑安喝完之后好像还是醉了,也不吃蛋糕了,一脸迷瞪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
江昀:“......”
“这孩子以后怎么办?”江昀伸手拿起酒瓶看了一圈,再次确定了一下度数后沉默了半响,无言地看向万韵和。
万韵和乐的不行,似乎没见过江侑安这副模样,还怪新鲜的,甚至还没忍住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江侑安的“醉态”。
“好了好了。”万韵和噘着嘴把手机放了回去,见江侑安已经完全迷糊了,完全按不下自己上翘的嘴角,压住笑意冲江其深道:“其深,你带他回房间吧,这孩子,醉成这样了,估摸着待会儿就直接趴下睡了......”
江侑安似乎是听懂了万韵和的话,呆呆地回头看了眼万韵和,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后倒头就睡了。
万韵和:“......”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江其深也被逗笑了,应了万韵和一声后便站了起来,伸手搀住了江侑安,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江侑安抱了起来,脚步稳健地朝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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