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真多个哥,可以放心大胆地说爱他,被笑被嘲弄也不在意,可以对得起他也可以对不起他,谁都不会当真。
第129章 错综复杂
林巍起床出门,廖杰自己过来,将路虎的钥匙交给他,“林政委让我和洋鲲以后不陪着您了。这车能开惯吧?”
林巍略感惊讶,却也没太迟疑,痛快地抓过钥匙,“熟悉熟悉就习惯了!你俩另谋高就也好,跟着我不是长久之计。”
廖杰素来话语不多,“再会!”
林巍看着他走几步路,又喊了句,“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我也能为你们介绍介绍工作呢?”
廖杰停脚,返身回来,调出自己的电话号码来给林巍看,嘴里则说,“违法的不干!”
林巍笑了,对着他的手机屏幕拍了张照,“这点咱们一样,擦大边,违法不行。”
廖杰也笑一下,再次离去。
林巍动作利落地跨进路虎的驾驶座,发动汽车的同时侧眼看看静幽幽的林家小楼,心头终于轻松了些。
刚上绕城高速向乾的电话就打进来,当师父的劈头盖脸地骂人,“要不说干啥也别生孩子呢,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白眼狼!长点儿本事先反老子,养活你们就是错误。”
这是上次争吵之后向乾首次给林巍打电话,虽然是打来骂人,林巍也挺高兴,“我和谁‘们’啊?您家公子?还一丘之貉,龙生龙凤生凤啊师父,我们是貉,您老能跑哪去?”
“混蛋王八蛋!”向乾的语气更加恶狠狠地,“你赶紧和我来朗乾,让老子使劲儿踹几脚,要不然你师父直接气死了,再跑来哭坟鬼也得钻出骨灰盒来掐脖子。”
“不要宣扬迷信……”林巍刚说半句,又有电话进来,他分神看,是常在峰的号码,赶紧就对向乾扯起免战旗,“有空儿我再让您用唾沫星子喷我啊师父!现在真不行,滨江分局找我有事,我得接个电话。”
“接!”向乾从来都是正事第一,这才哼道,“回头再找你小子算账。”
林巍听他挂了电话,连忙接起常在峰的,“怎么了?”
“能不能来局里一趟?”常在峰说,“我连夜赶回来了,有些话……嗯,我该没琢磨透亮呢,见面唠唠?”
“行!”林巍知道他绝对不会无事生非,痛快答应,“等着我吧!”
秦冬阳听哥的叮嘱,夜里没再尅书,睡得早起得早,趁着出去吃早点的时候在古街里转了一圈儿,回来小张经理和住店的服务生们还没起床。
从事服务行业的基本都是夜猫子,早班也得九点上岗,秦冬阳怕打扰人,蹑手蹑脚地往三楼摸,打算上去背一背题。
手机在二楼半的地方响起来,他忙不迭地接起来,微微压着嗓子,“喂,您好!”
“请问您是秦律师吗?”电话对面是个非常有礼貌的男声。
秦冬阳稍感奇怪。
他在诺正干了三年助理,正式呼他为秦律师的人并不多,对方的声音听着又不熟悉。
“我是秦冬阳,”他答,“请问您是……”
“我是繁华街的派出所民警尤礼。”对方自我介绍说,“半小时前,辖区内的新阳小区发生了一起冲突,有位叫林英的女士与巡犬办的工作人员发生了肢体对抗,不但动了手,而且致人受伤。因为她年纪较大,情绪也较为激动,遵循以人为本的执法思想,由我负责对您转达她的意愿——林英女士明确表示自己没有近亲属,希望由您替她解决后续法律问题,秦律师接受这个委托吗?”
秦冬阳怔了半天才想起来对方提到的林英就是毛坯房所在小区那位老年小狗豆子的主人林书记,连忙询问,“林阿姨她怎么样了?”
“暴力手段致人受伤,现在非常紧张,”来电民警告诉他说,“目前还不知道对方伤情如何,如果由治安案件转为刑事案件的话,后面应该移送分局,您要过来见见她吗?”
秦冬阳转身就往楼下跑,“繁华街派出所是吗?我现在就过去。”
林巍刚停好车就看见等在分局门口的常在峰,想走过去,常在峰却迎了过来,他往路虎里面张望张望,然后拉开副驾驶门,“就在这儿聊几句。”
林巍见他又让自己来又不让进楼,知道是有不方便处,恐怕是有电话里和同事面前都不好随便说的东西,点了点头,身体随即落回驾驶座去。
“我在南面连夜提审了苍强。”常在峰肃着缺觉少眠而风尘仆仆的脸膛,“果然发现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林巍看住他。
到底是血肉之躯,常队长再怎么肯干,这么个折腾法也掩不住神色间的疲惫,“苍强有个堂哥,也是钢厂职工,叫苍志坚,比苍强大十多岁,活着的话过五十了。”
“死了?”林巍听出名堂。
常在峰点头,“苍志扬,也就是苍强交代说苍志坚本来是个钢厂工种艰苦的普通工人,后来得了甄天水的照顾,日子很好起来,却在七年前突然死了。”
“七年前?”林巍皱眉,“那和林叔的案子……”
“苍强还交代说苍志坚和林勇有过交锋,”常在峰继续说,“后来也不在厂子干了,停薪留职,去杜长江的建筑工地当小工头。”
林巍眼中精光一闪,“那怎么死了?”
“说是工地事故。”常在峰的神情非常复杂,“苍家人曾经闹了一段时间,杜长江的公司给了不少补偿,甄阳也出面找苍强,让他到自己身边工作,事儿就压下去了。”
“他的意思是这里面有蹊跷?”林巍目光灼灼地问。
“嗯,”常在峰目光凝重,“但他说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怎么确定他哥跟林叔有来往呢?”林巍追问。
“他说以前游手好闲的时候爱在苍志坚负责的工地上晃,见林叔去过几次。”常在峰的脸色沉了下去,“后来……也就是林叔出事前后,他也被甄阳派去恐吓过几次林叔,让他别再找甄天水的麻烦。甚至在林叔堵到阳光石场跟甄阳理论的时候跟他动过手。”
林巍沉默下去,半天才说,“动手动到什么程度?”
“打到鼻口窜血!”常在峰克制着情绪说,“苍强交代当时还有七八个人一起给甄阳当打手,但他不承认杀了林叔。”
“他没听到林叔说些什么吗?”人已死了,林巍只能挑有用的问。
常在峰思索着道,“他说林叔每次找去都会提一个要求——‘让他见我’。这个‘他’具体是不是甄天水,因为林叔没有正式地提起姓名,不敢确定。”
事情绝不简单。
林巍揉揉脑门,“苍强为什么跑?”
“据他自己说是发现一起干活的几名打手陆陆续续没了踪影,自己觉得事情不妙,生怕甄家父子对付他和他的家人,所以选择主动离开。”常在峰答,“他家也是老钢厂的,跟甄阳家彼此熟悉互相了解。”
“了解?”林巍哂笑一下,瞬即便凝重了,“这个人能带回来关吗?审的太少,很多东西未必能问出来。”
“两面协商协商看看。”常在峰道,“不行我就多跑几趟,手续上的事情没办法,拖时间。你先帮我想想苍志坚那边还能怎么下手。”
林巍稍作思索,诚恳地说,“我也不是刑侦专家,给点儿时间琢磨,有心得了告诉你。嗯……局里开会也多研究研究,集思广益。”
常在峰往后靠了靠,“回来我就跟吴局报告了,这事儿越弄越复杂,还得注意保密,以免牵连太广走漏风声。唉,痛快不了。”
林巍闻言想了想说,“不管多不痛快,只要能破案就行。你和野子都注意点儿,这么多的打手四处散着,这么多看不清楚的内幕,安全重要。”
常在峰点头,“怕惹什么麻烦牵扯到你,所以不在电话里说。后面联系起来也谨慎点儿,我可能会直接去律所堵你,你要着急就让野哥找我。”
林巍失笑,“搞严重了!”
常在峰意识到什么地看看他的车,“司机呢?”
“不用了!”林巍回答,“累赘。”
常在峰点点头,而后却问,“你身手怎么样?”
林巍更笑,“这怎么答?我记得常队赤手空拳面对持刀歹徒时也光荣负伤了,还是我哥们救了你。”
常在峰不由摸摸鼻子,“也是。再能打的肉体凡胎遇上刀枪也不顶用。你保重吧!”
林巍不笑了,眼眸也变得深邃起来,“杨虹他爸不会一个人贪,田龙山这条鱼也确实有点儿大,一般的锅子装不下。不管林叔的仇能不能报,这个案子要扯出来的人肯定不少,谁知道谁手黑啊?咱们都在明处,光小心没用,还得速战速决。”
常在峰指节响动,咔咔咔的,“谁他妈的也没有我着急。”
林巍默默听着,神色更加复杂。
“别进来了!”常在峰作势下车,既是解释也是嘱咐地说,“分局里面文职武职内勤外勤,还有各路外来人员,眼目杂。有进展我再找你。”
“哎!”林巍叫住他说,“野子有个哥们在干黑侦探呢,你知道不?”
“嗯?”常在峰显然不知道,眼神顿变。
“我还用过几次,”林巍见状把话说明白了,“应该是那几年在南面认识的,收钱办事。没别的意思,今天这些话千万不能急着透给野子,他是林叔的儿子,掺和深了肯定得被人盯,你常在峰诸多顾忌,未必能防得住暗处的惦记。不让野子知道才能保证他不轻举妄动。”
常在峰闻言回身拍住林巍的肩,“野哥没看错你,是好哥们。”
林巍淡然一笑,“都是没收没管的人,互相照顾么!”
常在峰觉得这个“没收没管”挺奇怪的,却没再问,也没过多客气,开门下去。
第130章 被迫合作
派出所虽然对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法外开恩,拘押当日就替林英通知了秦冬阳,程序上的事情却不松怠。
“伤情鉴定出结果前,直系亲属也不能随便面见当事人。秦先生如果确定接受林女士的委托,请带着委托合同和律师证来填写申请书。”负责接待他的干警见秦冬阳到得很快,态度认真地说。
秦冬阳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向后退了两步,非常自嘲地想:离所也没几天,脑子就糊涂了。
同时也很犹豫——已经决定不再做律师了。律师证上的执业单位还是诺正所。
可他想起林书记古稀之年却无直系亲属,这份犹豫就没有维持太久,“我来的急,这就回去取委托书。能不能请问一下,林女士的小狗豆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被羁押,狗被派出所代管了还是交给小区的邻居们照顾呢?”
年轻民警抬眼看看他,没露什么明显情绪,“那只狗被巡犬办的人摔死了!”
秦冬阳脑袋嗡地一声,“什么?”
他与林英的接触不算太过密切,但也知道她和豆子感情极深,而豆子已经是一只老年狗,早就不良于行,体型又小,会有什么攻击性?
“摔死了!”民警重复一遍,“已经被市容部门弄走了。”
秦冬阳心血上涌。
市容部门,就是说死去的豆子已经成了垃圾,它明明是林英怀里的宝贝,是有狗证的宠物。
民警见他神情怔怔地,好心提醒,“还是管人吧?即使是治安拘留,对于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是挺大的考验。”
秦冬阳被浇了盆凉水似的醒过神,赶紧就往派出所外面走,叫了一辆出租就往诺正所赶。
张依卓看见他来了又惊又喜,“秦哥?”
秦冬阳无暇多说,简单地跟他和围过来的前同事们打了个招呼,“有点儿事,回头聊啊!”随后就问挤到身边来的小景,“李律在吗?我要找他。”
“在呢!”小景回答,“你什么事?”
秦冬阳急得不行,答话仍旧异常简短,“回头说啊!”
他飞步冲到李擎正的办公室去,不顾前老板十分明显的惊讶,语速迅速地说明自己过来的原因,而后满带请求地道,“李律帮帮忙,这位阿姨无亲无故,信着我了。那么大的岁数关在里面发懵呢,我得赶紧见一见她!”
李擎正略做思索,“你的劳动手续还在所里,是得过来对接一下。不是我难为人,有律师证是有律师证,此前毕竟从来没有单独执业,这事儿还是得让巍子跟我打声招呼——到底要打诺正的旗号。”
秦冬阳下意识说,“可能只是治安案件。”
“那也……”李擎正刚讲两个字,林巍推门而入,眼睛盯着秦冬阳,嘴里却跟李擎正抱歉,“不好意思,我刚到,光好奇了,没礼貌。是什么事?”
李擎正人精一个,在秦冬阳立刻躲闪开去的目光里面推测出些不寻常来,也没强人所难地要秦冬阳重复,简略地替他说了说来意。
林巍绷直的肩略肉眼可见地松弛下去,“哦,不大个事儿,冬阳能打。我跟他联名,做这个保。”
秦冬阳忍不住瞟他一眼。
李擎正笑起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人事的打招呼,先把冬阳的离职手续放我这儿来存着,案子完事再接着弄。咱们所出去的律师,呼风唤雨不敢说,都有维护弱小的情怀,放手干吧!”
秦冬阳着急,赶紧道谢,然后立刻出门去找毕永吉要委托合同。
毕永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到李擎正的电话之后才笑着拍秦冬阳的肩膀,“还是家乡的案子更动心吧?不去外地回来得了,干熟了的地方。”
林巍慢一步过来,见秦冬阳已经拿到了委托合同,开口说,“我送你过去。”
“不麻烦了。”秦冬阳忙忙地走。
林巍大步跟上,“不着急吗?说了联名,我还没签字呢!”
秦冬阳恨自己脑子钝,缓下脚步看看林巍,终归没再说话。
毕永吉跟到门口,饶有兴致地目送这对旧上司前下属并肩一处却又暗流涌动的背影,眯眼啧叹。
始终探头探脑的成蔚凑到他跟前去,“毕主任,这什么情况?”
毕永吉滑头地笑,“小破孩儿,真爱看热闹。”
出了大楼,秦冬阳再次迟疑。
林巍不再废话,伸手捉他一只胳膊,往路虎旁扯,“轻重缓急。”
秦冬阳没有挣扎,被他塞进副驾才觉出什么,左右看看,脱口询问,“司机呢?”
“不用了!”林巍淡淡地答,同时发动了汽车。
秦冬阳几乎要说没人保护换台路虎又有什么用,话到嘴边却咬住了。
他们并非朋友,也不再是同事,任何形式的关心都显暧昧,聒噪多余。
林巍并不喜欢听谁啰嗦。
全程沉默,气氛别扭而诡异,车内的空气似乎失水失温,干巴巴地冷。
好在路途不远,刚到派出所门口,秦冬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他惦记林书记,也想逃离林巍。
派出所的民警通情达理,办事效率也高,半个多小时左右秦冬阳就进了临时羁押室。
林英微垂着头,发丝凌乱地窝在羁押室的椅子里,样子非常萎靡。听到门响的瞬间她很惊惧地抬头,看见秦冬阳的瞬间瞳孔立刻放大,哽咽地唤了声,“小秦,你真来了?没有……没有太打扰吧?”
秦冬阳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她的面前,“林阿姨别着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慢慢解决。我不忙,谈不上打扰。”
林英听到他的安慰,又是感动又是难过,眼蕴泪水,却不愿哭,重新垂下头去,痛苦万分地说,“小秦,豆子死了,我不知道它被扔哪儿去了……”
秦冬阳也很难过,说不出话。
好几分钟之后林英才又抬起濡湿的眼,打量打量站在秦冬阳身后的林巍,“这位是……”
秦冬阳迟疑半秒,介绍地说,“这是我的上级律师林巍林律师,和我一起负责林阿姨的案子。”
林英闻言连忙颔首示意,“是本家啊!怎么还麻烦您?”
“不麻烦。”林巍这才开口,“冬阳说得对,不是什么大事。”
林英叹了口气,“我可能是作孽了,那孩子被我推倒在甬路牙子上,磕着脑袋了,淌了不少血……我看见了。林律师,小秦,我这人一辈子没成没就,但也从来不想做坏事,这回……这回得靠你们帮我分析错对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按法律规定来,我有存款,委托费不是问题。”
秦冬阳听她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也没情绪失控,又欣慰又怜惜,他把委托书推过去说,“案子怎么定性得等受害者的伤情鉴定结果,林阿姨先跟我们讲讲事发经过吧!我着急走程序,没太细听民警们的介绍。”
林英捏住秦冬阳递给她的签字笔,认真端详了会儿林巍和秦冬阳的签名,对合同上的其他条款和委托费却没细看,郑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醒得早,”她缓缓说,“怕影响到楼里上班的孩子们睡早觉,七点钟才下楼遛弯,赶上巡犬办的人在小区里抓狗,说是有人举报扰民。别的狗主人都跑家去了,我腿脚慢,怕跌倒,不敢走太快,加上豆子有证,还抱在怀里,没太慌,然后就被一个年轻小伙儿给堵住了。”
可能是情绪始终都没平复下来,才聊这么一会儿,林英已显气息不继。
秦冬阳左右看看,将羁押椅旁边的矿泉水瓶捏起来。
林巍伸手挡他,向陪在羁押室内的年轻女警申请,“可以来杯温水吗?”
女警拿起对讲机说了一遍林巍的要求,温水很快送进来,林巍接过,放在林英的手边。
林英非常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双手拢住那只装了温水的纸杯,汲取温暖一般,不放开了。
“我跟他解释说豆子有证,老年人记性不好,怕丢,不管随身带着,放在家里,这就回去取!”林英继续讲了下去,“他可能是怕我借故跑掉,不同意,硬把豆子从我怀里拽了出去。豆子害怕,吱吱地叫,”说到这里她又有点儿哽咽,“我心疼了,情急了些,语气可能不好了,让他跟我上去取,他的态度更不好,大声训我,捏住豆子的脖子提溜着走……”
眼泪急速涌起,老太太说不下去,被迫停住。
秦冬阳不忍追问,静等着她。
林巍也不出声。
林英用力吸了口气,“豆子都那么老了,还不会缩腿儿,我怕憋死,追着捧,他不让,使劲儿推我,也使劲儿抡豆子……它都不叫了,我发了疯地抢,抢不着,实在没了理智,挠了小伙子的脸,然后……”
又是一阵长久停顿,林英的泪崩泄般地流淌下来,“然后他就把豆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啪嚓一声……我懵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撞倒,他的脑袋磕在甬路牙子上……后来派出所就来了,他们不让我抱着豆子,给拽走了……”
她的神情颓败而又绝望,像是一个被抢走婴儿的老迈母亲,眼里又有许多说不清楚含义的恐慌和惧怕,“小伙子出了不少血,我看见了,是我弄的……他妈妈肯定心疼,但我没想那样……豆子也一嘴的血……”
秦冬阳不忍心再听,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您不是故意的林阿姨,只是太情急了,大家的心里都很明白。”
作者有话说:
这张写得难受
第131章 多少偿还
林巍没有陷在情绪里面,他开口道,“事实这么清楚,说破天也就是个过失伤人,林阿姨的年纪摆在这儿,咱们先办解除拘留吧!公安部门的办公时间是有限的,别耽误了。”
秦冬阳如梦方醒,连忙对林英说,“是。林阿姨,咱们是符合不拘留的年龄条件的,您别着急,留在这里等等,我们先出去忙。”
“嗯!”林英点头,望亲人般望着秦冬阳,“拜托你们了!”
秦冬阳快步离开临时羁押室,争分夺秒地跟派出所干警做交涉,林巍则躲开些,给向乾打了个电话。
向乾听他说完意图,哼了下道,“林大律师也有用得上人情的时候?你师父认识的谁你不认识?直接联系就是。”
林巍求人时的态度挺好,“不是怕他不给面子吗?有师父在,隔着锅台上炕?”
向乾不以为然,“你师父还永远在?该上上吧!习惯了就好了。”
林巍这才联系想要联系的人,对方也肯接他的电话,听清原委之后痛快地说,“没有主观恶意,符合年龄条件,不难。我这就交代一下,速办。”
秦冬阳弄完所有手续才腾出空来看林巍,道了句谢。
林巍不动声色,“林阿姨不是新阳小区的住户吗?又不是你的亲戚,客气什么?”
秦冬阳不再说话。
林巍瞅瞅手表,“等通知吧!时间不早,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秦冬阳赶紧拒绝,“不了,林律时间宝贵,赶紧回律所吧!我哥还不知道……我得回去。”
林巍不好强求,转开些眼,“我送你回去。”
秦大沛没在“拐末”,他不是真闲人,家和咖啡厅外还有许多事忙,且没发现弟弟的异动。
小张经理眼贼心亮,见秦冬阳进门,立刻扯脖子张望,瞄到路虎的尾巴,不由揪着耳朵揉搓。
“张哥怎么了?”秦冬阳见他抓耳挠腮的,忍不住问。
“没事儿。”小张扯起笑容,“冬阳吃饭没呢?”
秦冬阳摇头,“我哥没来?”
“还没。”小张经理回答他说,“店里也没什么能吃的,我陪你出去吃点儿?”
秦冬阳想着林英的事,没心情吃,“不用。我弄杯咖啡喝,下午可能有事儿,提提神。”
小张经理闻言凑凑乎乎地在吧台附近打转,“冬阳忙啥?”
秦冬阳梗概地讲了讲事情经过。
小张经理没等听完就骂,“这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一只病狗,养那么多年,架得住他使劲儿抡使劲儿甩啊?就知道跟老弱妇孺耍威风,撞他活该。”
秦冬阳凝目望着咖啡机里滴溜出来的咖啡原液,在那一缕浓香里出神。
法律上没有“活该”的说法。
“话绕回来,”小张经理又道,“不是打算考公了吗?林律既然肯管,冬阳你还何必插手啊?”
秦冬阳从咖啡机上拿下咖啡杯来,心里纷乱打不好奶泡,直接拿过蒸煮牛奶调,“林阿姨跟我感情更好,有我在,她的心里会安定些。”
小张闻言忍不住说,“老实讲我也觉得你都能执业了犯不上再回去考公,衙门口里是非不少,钱不多职难升,都是熬人的活。干脆换个所干得了,何必浪费自己时间?”
秦冬阳没情绪在意咖啡的口感和层次,端起来喝一大口,不吭声。
小张经理觉得自己多嘴,又笑着道,“不过我们这种混世界的人也没什么眼光,别给冬阳瞎提意见啊!”
秦冬阳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很多东西连哥都不能吐露,况且外人?
时间飞速流逝,快下班的时候,之前联系他的干警又打电话过来,“手续已经批完,可以过来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