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主卧那边逐渐响起了水声,汤月不?知?道是在洗澡,还是借着洗澡的?掩护去了楼下。
闻酌铺好被子,冷淡地说?:“别太惹她。”
汤月惹急了必然会出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席问?归又?恢复了平日的?姿态,随意地嗯了声,十分不?走心。
半夜,一个人影出现在次卧门口,手里?捧着一只吱吱不?停的?老鼠。
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并没有很亲密的?举动,但?侧睡的?那位却会在睡梦中下意识寻觅另一个人的?体温,用背轻轻抵着……
她微笑着对手上?的?胖鼠道:“嘘,小点声……别吓跑了乖宝们的?储备粮。”
独自一人走进夜路, 眼镜遮挡下的双眼才露出浓浓的厌恶。
刘雅民自认是个纯直男,在现实中却常常因为一些微妙的原因被认为是gay,这让他十分恶心。
但出于性格和职业习惯, 在说出自己扮演的这个物业管理人正是个gay的时候, 他表现得?天衣无缝, 面对作为角色“偷.情对象”的陶盛时, 他也微笑以对, 好像对这个群体并没有丝毫的歧视。
或许就是他的态度太让人误会了,还是说他常常衣冠整整,最?喜欢剪裁得?体的西装配油亮的皮鞋?
又或者,是他那?个总喜欢过?度亲密的朋友, 才?引得?路人看着他们一阵阵掩面偷笑。
刘雅民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此从未当面表示过?反感, 比如不喜欢过?度的勾肩搭背, 不喜欢被突然摸向腰腹, 更?不喜欢有人跟他面对面不超过?十厘米笑着碰他头发。
太让人恶心了。
不过?还好, 他摆脱了做出这些恶心事的对象——即便代价是踏上这趟没有不知终途的列车。
男人天生就是爱冒险的不是吗?尽管列车的站点可能会让他失去性命,但他仍然喜欢危险来?临时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因此,即便他罪恶值不高?,他还是在列车上犯了一个罪, 去列车的监狱里待了三个月……他知道?,即便收到了回家?的车票, 还是要将列车的罪恶值清零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那?三个月真的是生不如死啊……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从监狱出来?的那?一刻,他的san值堪堪擦过?20的警戒线,再低一点, 他就永远的疯了。
刘雅民的眼里露出浓浓的忌惮,幸好, 他撑过?来?了。
因此他并不怵这个副本,即便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被鬼困在了电梯里,没些底牌差点就丧命了,但这个副本比起监狱里的那?些,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得?先去一趟物业。
那?几个人不愿意透露住处也没关系,他用?物业的电脑一查就能清楚。
原来?这个物业管理员情.人的家?住在19栋2单元201。
真是令人作呕啊……明明妻女双全,却?还在外面乱来?,甚至把同性情.人养在了自家?的小区里,平时早上跟妻子说跑步、晚上说出去遛狗的那?短短一小时,都能去对方家?里来?一发。
他来?到陶盛家?门外,拿出“自己”本就有的钥匙打?开了陶盛家?的门。
里面乱七八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用?手帕捂住口鼻,直奔对方的房间——他的车票线索是一个抽屉。
家?里的抽屉他已?经尽数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那?就只能往找相关人员家?里找了。
刚踏入房门的那?一瞬间,脚下突然一软,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团乱糟糟的纸巾。
刘雅民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厌恶到都不想用?脚尖踢开。
他直接拉开书桌的抽屉开始找,但翻得?乱七八糟也还是一无所获。
还有哪里有抽屉……刘雅民突然看向陶盛家?的衣柜,大步走上前一把拉开。
里面果然有三个竖列的抽屉,三个看起来?都没上锁,下面两个抽屉都乱糟糟的,只有第一个抽屉里整洁干净,但摆满了内.裤。
刘雅民嫌恶地提起内.裤一角,一件一件地往床上扔,如果车票在里面一定会掉出来?。
只不过?要加快速度了,他看见陶盛和那?个穿旗袍的漂亮女人去了后门,却?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车票还是越早拿到手越安心。
房主?人是真令人作呕啊,每条内.裤都订上了门牌号,代表了不同的男人,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家?的门牌号,有两条。
即便它们并不真的属于自己,刘雅民还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晚风吹过?,污浊的空气终于清新了几分。
……不对!
他进来?的时候窗户明明关着,哪来?的风!?
他猛得?回头,身后空无一人,这并没有让他放松分毫,床那?头的窗户正在缓缓打?开,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开窗。
窗帘是拉着的,风吹得?它鼓鼓囊囊,没一会儿,顺滑的窗帘布料竟然透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刘雅民捏紧了兜里的钢笔,一步步往后靠,直到背抵住了衣柜。
窗帘躁动地滚吹,过?了会儿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没有发生任何异样,刚刚的人影也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可还没松口气,身后突然猛得?伸出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就扯进了柜子里!
衣架上受到碰撞发出一阵哗啦的声音,衣服全都蒙在他脸上,所幸那?只手松开了他脖子,让他得?以有了喘息空荡……可下一秒,双手腕就迎来?挤压的痛感,被眼前看不见的鬼反绑在了身后。
他刚刚抬腿还击,就被一条冰凉有力的腿挤开了膝盖,被迫以一种尴尬的姿势站在衣柜里。
突然,外面发出重重的一声“砰”!
刘雅民立刻意识到,是房门被关上了!他甚至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嗒得?一声。
不……是两道?嗒得?一声,重合在了一起。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腰带正在自己解开,拉链头呲呲下滑,他能感觉到身前有人,却?什么都看不见。
身体逐渐无力,刘雅民感觉快不能动了。
他咬牙问虚空:“你想做什么?”
对方用?实际行动给?予了回答。
刘雅民脸上的警惕逐渐变成了无措与震惊,他僵硬地看着前方,身体袭来?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甚至知道?了对方是位男性,因为那?只手过?于粗糙了,磨得?全身神经最?敏.感的地方生疼。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失态地咆哮:“变态!滚啊!!”
可惜对方是一个看不见的鬼,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把他当玩物戏弄。
“小小年?纪,故作老成。”聂松曼笑眯眯地说,“这样可没小姑娘喜欢。”
“谁要小姑娘喜欢!”
“那?要小兄弟?”
“……快别恶心我了。”陶盛烦躁地皱眉,今天吃了一肚子气,他难得?挂着好脸听聂松曼的扯出笑容跟居民打?听消息,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全都无视他。
打?开门,还是那?个乱糟糟的家?,聂松曼的笑意却?淡了几分:“有人来?过?。”
陶盛顿时绷紧了神经:“鬼?”
“鬼可不会翻东西。”
陶盛发觉了严丝合缝的房门,警惕道?:“上午我们走的时候没有关门。”
聂松曼直接走过?去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只听到锁咔哒的声音,门却?没有打?开。
他们立刻意识到,被反锁了。
刘雅民快崩溃了,他闭眼咬紧牙关,一面被迫感受‘快乐’。
他听到了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还有陶盛和聂松曼的谈话声。
到房门口了。
他们在试图开门。
有一个人的脚步远离了。
不稍片刻,刘雅民混沌的大脑就反应过?来?是陶盛想从阳台爬窗进卧室!
刘雅民眼里满满都是屈辱,他宁愿死也不想这样被人发现!
可现实由不了他,身体动惮不得?,双.腿几乎麻痹——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鬼,好像不受副本规则的约束,可以对乘客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没触碰什么不该触碰的规则,除了晚上乖乖回家?……这点他是观察小区居民发现的,同时也打?听到晚上八点之后几乎就不会有人在小区里活动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应该是像san值狂掉的苏玫与郑多?乾一样被鬼攻击,而不是跟现在一样不堪地忍受侮辱……
刘雅民听到了窗户那?边人落地的声音——陶盛翻进来?了。
警惕的脚步响在卧室,离衣柜越来?越近……
就在他以为衣柜门要被拉开的时候,突然听见陶盛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低促的惊恐叫声,随后房门砰得?一下弹在墙上,聂松曼捋了一下旗袍走进来?:“谁要动我的小宠物?”
房里除了陶盛并没有别人。
只是陶盛瘫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僵硬地看着床底。
刚刚他想检查一下这个闯进家?里的人是不是还藏在某处,第一反应就是看床底,可是——
聂松曼嘶了声,点评道?:“一模一样。”
床底,一具和陶盛一模一样面貌的身体躺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白衬衫,嘴里塞着一只断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着银色亮光。
陶盛还没从冲击中回神,旁边的衣柜门突然被砰得?一下撞开。
衣衫不整的刘雅民猛得?摔了出来?,胳膊撞在床沿,脸上落着不正常的红。
看到向来?从容的聂松曼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刘雅民眼里逐渐布满阴鸷。
这两个人就好像在告诉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要杀了他们!
这样才?不会有人知道?今晚发生过?的事。
聂松曼微妙地笑笑:“来?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啊……”
陶盛以为她指的是不属于这里的刘雅民来?了这里,抿着唇满脸厌恶。
闻酌缓缓睁眼,身后依旧还有熟悉的冰凉温度。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醒了就滚。”
“用?完就扔。”席问归抱怨似的压过?他肩,使闻酌平躺在床上,“看来?比起标本室,我还是躺在你身边更?有用?。”
闻酌抬眸嗤笑一声:“谁给?你的脸?”
席问归发出啊的一声气音:“我以为你昨晚睡得?不错?”
“浅眠多?梦死不了人,安眠药可以让我睡得?更?不错。”闻酌淡漠地看着身上人,“你还是躺在标本室里更?具有观赏性。”
席问归看了他半晌,突然伸手碰向闻酌的心跳,好似讨论论题似的语气说:“一个身体健康,无疾病且冷静的成年?人,说话时心跳保持在每分钟70—80之间说明他极可能没说谎。”
席问归歪歪脑袋,自说自话:“体温也没有升高?。”
闻酌依旧没什么反应。
席问归说:“如果你真的……”
房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下。
闻酌都没来?得?及掀开席问归,汤月就走了进来?,之前一直表现得?体贴温柔的她这次竟然没有先礼貌敲门。
看到两人的姿势,手里的牛奶一个没拿稳就摔在地上,瓷碗碎片落了一地。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老公,你……”
“……”顿了一会儿,闻酌掀开席问归坐起身,语气平淡:“我出.轨了。”
“……?”
席问归也有些意外,不过?突然有种被公布正宫身份的诡异感觉。
闻酌:“但对象不是他,我喜欢女人,他纯粹是个黏人的变态,别误会。”
汤月:“……”
都是出.轨,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区别好像不是很多?。
闻酌去主?卧卫生间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交给?汤月:“离婚协议书我早就拟好了,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他一边坦白尹白海出.轨的事情,一边观察汤月的表情。
尹白海的出.轨对象应该就是昨晚打?电话到保安亭把郑多?乾引出去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鬼。
按照目前的见鬼经历,应该是个女人没错。
汤月呆愣地望着离婚协议书,表现得?就像一个正常沉迷在甜蜜婚姻中的女人突然被告知丈夫出.轨的反应一样,呆滞到不敢置信,身体颤抖,却?又因为平日的温柔秉性无法强势地逼问。
演技真好。
闻酌看了一眼沙发,郑多?乾已?经不见了,但手机上郑多?乾的san值正在缓缓回升,应该是没出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先走了。
“是假的吧……老公……你怎么会出.轨?”汤月眼眶森*晚*整*理红红的,泫然欲泣的表情格外惹人怜。
“是真的,我跟她的照片就在电脑里,你可以去看。”闻酌演的实在不像一个坦白出.轨的丈夫,不过?他尽力了,“我先出去转转,你冷静冷静。”
席问归自然跟着闻酌离开,汤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听到关门的声音,汤月才?缓缓动身,走向书房坐在了书桌前,表情依旧如平日一般如沐春风,只是嘴角的笑容逐渐诡异。
她哈了声:“坦白出.轨……还真是头一个。”
她输入电脑密码,打?开里面的一道?加密文件。
从第一次知道?丈夫出.轨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游览过?无数遍,愤怒早已?消散,化为了更?为可怖的罪念。
这次的丈夫……很有意思啊。
闻酌扬起下巴点点603的门:“敲。”
席问归听话地曲起手指照做,昨天因闻酌敲门而破打?大骂的女人再次开门:“妈的神经病——”
看见席问归她愣了一下,跟昨天开门见到闻酌直接无视的反应截然相反。
“你是……”
“我是门口包子铺的老板。”席问归依着闻酌的意思面露难色地问,“是这样,最?近经常有个女人敲我家?的门,我听说她住604,想来?跟她说一声别打?扰我了,但敲门没人应,所以冒昧问问您昨天有没有见到她回家??”
经提醒,女人顿时想起了席问归的身份,她满是厌恶又带有一分同情,纷纷洒洒心里难言的苦水:“什么604,她住701!真不是我说,丈夫出.轨要跟她离婚把她丢下了接受不了我能理解,但天天发疯来?敲人家?门是怎么回事?见谁都问是不是你把我老公藏起来?了,敲门开了就往里面闯,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早报警了!”
昨天早上她口中的神经病竟然真不是指那?个老太太!
不过?好像看不见旁边的闻酌似的,目光都没往他身上瞧。
在她眼里,尹白海已?经和汤月离婚并抛下汤月离开了,但身为尹白海的闻酌明明就站在旁边,离婚协议书也是刚刚交到汤月手上。
闻酌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任务提示的手机,瞬时间茅塞顿开,终于明白昨天一天感觉到的违和是怎么回事了。
第42章 秋香园
闻酌不?是有多自恋的人, 但从客观事实上来说,过去他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容易引起路人侧目的那种存在。
但昨晚一天下来, 好像没有一个路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或许是变成尹白海的样?貌并不?出色, 所?以扮演尹白海的闻酌也不会收获太多注意力……
不过闻酌还是更偏向于, 除了汤月和其他乘客, 小区的居民都看不?见他。
昨天早上, 这个女人被敲门?声吵醒烦躁开门?,却只?是打量了他一会儿一句话都没说就关上了门?。
或许当时并不?是在打量他,而是在奇怪门?口怎么没有人。
还有那个滑滑梯的老头,更是彻底地忽略了闻酌的问题。
闻酌顿了顿, 实验了一遍:“汤月和尹白海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603的女主人果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席问归表情如常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好像对他的情况早有预料。
女主人这才回答:“啊……大概快一个月了。”
又是一个月。
闻酌转身背靠着墙, 侧眸看向601思索着。
所?有居民门?看不?见他……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尹白海这个角色已经死亡了。
在客观事实里, 尹白海无法再出现?在居民眼前,所?以闻酌一直会被无视……还有他始终没有任务动静的手机,应该也是一种变向的提醒。
换作平常一点性?格的乘客、人际关系正?常一点的乘客或许早就发?现?了,偏偏闻酌性?格不?太正?常, 人际关系也极为冷漠。
但如果尹白海真的死了,那尸体呢?
闻酌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601, 汤月养鼠的这套秘密房子。
还是要进去一趟,才知分晓。
聊天过程中,女主人好几次瞄向604的门?, 也正?是那个说汤月是疯子的老太太家。
女主人眼里满是顾虑,还有一两分担心, 她?挣扎了会儿,还是走出来敲了敲604的门?——无人回应。
她?匆匆进了家门?,一副要关门?的姿态:“实在受不?了就报警吧……虽然她?也是半个可怜人。”
后半句他含糊带过,一面觉得?不?胜其扰,一面又心生同情。
有那样?温柔漂亮的一个妻子,为什么还要出.轨呢?
关门?前,她?低骂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来:“外?面没尝过的屎都是香的……”
“砰”得?一声,门?彻底合上了。
席问归侧身看向闻酌:“我看得?见你。”
“嗯?”
“只?是副本设定,别怕。”
“眼瞎就去医院挂个号。”
闻酌捋起袖口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
外?面并没有昨天一样?的大雾,不?知道是因为那个鬼今天不?打算恐吓他了,还是因为他和席问归在一块没有落单的缘故。
离他从家里出来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差不?多该回去一趟了。
脚步踩在楼梯台阶上,发?出嗒嗒的空灵声响。
尹白海很可能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亡,那汤月这个角色就值得?重新审视了。
凶手如果不?是汤月,那她?的一切行为尚且还可以理解,就是一个被副本安排的npc而已。
但如果她?就是杀死尹白海的凶手,那么她?对自己并不?真的是她?丈夫这一点应该十分清楚,再联想604老太太当时说过的话——“她?会把你的脸割下来,钉在照片上!”
老太太或许是亲眼目睹过。
家里的门?敞开着,里面安静的过分,汤月已经不?见了,闻酌走进书房,尹白海的电脑依旧处于关闭的状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他并没有失望,而是抬手伸向书架最上方,拿出了一部?手机,属于尹白海的那部?能正?常使用的手机,它?的屏幕正?处于录像的状态,闻酌点击保存,开始回放这份录像。
席问归眨眼:“你什么时候放的?”
闻酌总是懒得?回答席问归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他不?觉得?昨晚汤月进屋的时候席问归没醒。
汤月出去后不?久,闻酌便也出去了一趟,把尹白海的手机放在了书房的书架上,对准了电脑的位置。
当时他就想好了坦白出轨的事,目的就是为了引汤月去打开电脑,尽管他并不?确定电脑里有尹白海出轨的照片,也不?确定汤月是否知道密码。
录像里,汤月只?输入了四个数字——0406。
电脑随即打开,侧对着镜头的汤月轻车熟路地打开藏在诸多文件里的加密文件夹,点开了里面的照片甚至录像。
她?的表情在清晨的微光里晦暗不?明?,但显然验证了楼下603说的话,汤月早已知道丈夫出.轨的事,至于是不?是真的离婚了……尚不?得?而知。
因为录像角度问题,闻酌看不?到电脑播放的视频,却能听见里面不?断传来的暧.昧声响,还有耳鬓厮磨的调.情。
闻酌第一次听到了尹白海的声音,他在视频里对出.轨对象低语:“好想造一座金屋,把你锁在里面,谁都不?给见……你太美了。”
看着视频的汤月面无表情,但侧脸却划过了一道泪水。
闻酌好像从这份录像里,窥得?了汤月难得?流露的真切可怜。
她?看着视频里交缠的两人,缓缓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老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闻酌关了录像,依次键盘上按下密码。
电脑打开了,底下的快捷栏依旧保留着汤月之前游览过的文件,倒是不?用再打开一次。
里面多是一些不?堪入眼的露骨照片,还有实况视频。
最离谱的是,照片和视频里都是闻酌的脸。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旁边的席问归可疑地沉默了,表情也慢慢变得?认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喜欢。”
闻酌不?知道席问归又发?什么神经,直接没搭腔。
这句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便没了后话,闻酌快速游览着里面活色生香的视频与照片,心跳波澜不?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照片里的女生很漂亮,借用一句老套的赞美——像天使一样?。
而很多视频里的某一瞬间?,顶着他脸的尹白海看女生的眼神,就像一只?占有欲爆表的阴鸷的蛇,在注视自己的所?有物,给人感觉很不?好。
闻酌又打开了游览器,从尹白海的社交软件里得?知了出.轨女方的账号。
账号的最后一条动态,是一个月前晚上零点,只?有两个字——
【救命!!】
还伴随着一道定位,正?是在秋香园小区里。
但因为她?的账号没什么流量,也从没发?过自拍,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条求救的动态。
没错了,尹白海的这位出.轨对象大概率就是秋香园小区一个月前案件的死者,也是昨晚郑多乾抱着的那具头颅尸体的主人。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不?打电话报警,只?敢用文字在网上求助?甚至都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只?能匆匆发?出救命两个字。
极大可能,当时凶手就在附近,她?躲在了某个狭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她?只?能快速按下发?送的按钮,手机应该在被追逐的过程中跑掉了,以至于一边逃跑一边报警都做不?到。
那个时候,她?有没有求助尹白海?
手机列表里,尹白海备注小刘的出.轨对象的账号里空荡荡,一点聊天记录都没有。
闻酌点开她?发?送的定位,放大后发?现?是在二十栋附近。
席问归说:“苏玫住在那里。”
闻酌立刻起身离开,死者的手机很可能就遗落在二十栋附近,但从她?尸体头颅的抛尸地点来看,显然不?是死于二十栋,那么她?的手机极有可能没被凶手发?现?。
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闻酌匆匆下楼,早晨的空气不?错,已经不?少人起床了,却在路过十九栋时发?现?这边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制服的警察不?断出入,路人们交头接耳地围聚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