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幼崽是读心小骗子by枕刀眠

作者:枕刀眠  录入:10-10

而且他算哪门子的纯情小白花?他充其量算个好色小白狗,连腹肌都摸过不止一次了。
“不会没关系,交给姐姐来,算是你送我那袋糖豆的回礼。”
那袋糖豆真是罪孽深重。
白黎树咚江寒陵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天马行空想糖豆。
然而他嘴里却不由自主地抛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宝贝!”
江寒陵背靠大树,瞳孔地震。
白黎:……
他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章瑾这明显就是纸上谈兵的水平,并没有比他高明到哪里去。
但俗话说来都来了,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抬手潇洒地拨拨刘海,暧昧地眨眨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率不稳吗?”
江队长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立刻就冷静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十拿九稳,差你一吻。”
白黎在满脑子的弹幕中说完了土味情话,十分想拔腿就跑冲回狗窝躲起来闭门谢客。
可他的腿就像在地上扎了根,纹丝不动,拔都拔不动。
“是吗?”安静须臾,面前的人却笑了。
那双灰眸盛着温柔的促狭,夕阳余晖穿过枝叶间隙洒到脸上,波光涟漪,惹人心动。
白黎光是看着,就感觉自己头顶快冒烟了。
更别说江寒陵竟然朝他靠了过来。
一个正直的修士怎么可以好色到这个地步!
白黎心里不住自我谴责,瞪大的眼睛却像被粘在了逐渐放大的帅脸上。
很快,他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了半张脸,于是自我谴责光速蒸发,全变成了棱角分明的双唇。
他知道,那双薄唇比他想象中的要更软,更热,更动人心魄。
薄唇停在了一寸远的距离。
白黎的喉结狠狠滚了滚,身躯比僵尸还僵。
背上多出一只大手,缓缓地从肩胛骨顺着脊柱滑到后腰处。
忽而,鼻尖一暖。
白黎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像个呆瓜,说不定已经变成了斗鸡眼,因为江寒陵横起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全世界陷入黑暗,鼻尖上那点若即若离的触碰就格外明显起来。
白黎情不自禁地仰起脸,冰凉的唇齿感受到灼热的呼吸。
可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动作就终止在这一步。
江寒陵的手掌贴在他后腰上,却没有收紧手臂,只是虚虚地揽着他,维持着这个近似拥吻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们贴得太近,就算不被遮住眼睛,白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多时候,白黎都不明白江寒陵,包括现在。
但他却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沉郁的气息,像绝堑海乌黑的潮水正在起伏着淹没陆地,如同各种文明神话传说中的灭世大洪水一样,藏着深切的苍凉。
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腰上的手终于动了,白黎浑身倏然一松,视线重新明晰,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起眼。
江寒陵靠回树上,右手指间夹着一张燃烧的符咒,火焰比晚霞更像血光。
他手指一弹,符咒在半空中化成灰烬,神情冷淡:“不要让别人戏弄你。”
傀儡符被揭掉,白黎终于可以自由动作,一时间没站稳,撑着树干的手一歪,整个人往前扑倒,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胳膊维持平衡。
【不要说】
【不要说出来】
白黎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鼓噪的心沉入死寂。
“你……”
谁在说话?
听不清。
鬼也会耳鸣吗?
如果不想接受,那为什么要给他错觉?到底是谁一直若即若离?是谁在戏弄谁?
耳边忽然传来询问:“你怎么了?”
“啊……”他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站直身体,努力睁大被火焰晃到酸痛的双眼,始终不敢抬头,“对不起!”
然后,落荒而逃。
章瑾一看符咒被烧,二话不说溜之大吉,找到前未婚夫并痛殴了一顿,这才带着完成的任务来汇报。
她回来的时候,往常紧闭的魔宫殿门洞开,江寒陵正独自站在魔宫大殿里,仰视着最高处的宝座。
他实在恢复力惊人,明明之前伤势严重,现在看起来却已经痊愈了,胆子也大得惊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打开了魔宫,似乎完全不担心里面有什么埋伏。
灰尘在门口的光影中飞舞,大殿里面黑压压的,章瑾瞧着那抹几乎要融进暗色里的背影,脚步不禁有些迟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前面有某种不好的东西在等她。
可是有队长在,有监察队在,什么不好的东西能敌过他们?
章瑾停在大殿外,随意扫了外面一眼,突然发现能看见的空地上都种着同一种树,树枝上挂满樱桃大小的红果子,远看上去火红一片,蔚为壮观。
难不成那位失踪的魔尊喜欢吃素?
她正好渴了,就近揪了一个下来随便用袖子擦了擦,扔进嘴里。
接着就被酸得一个激灵,舌头发麻。
章瑾吐出酸涩的果子,整张脸皱巴巴的,含着两汪生理泪水走进大殿。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寒陵头也不回:“找到了?”
“找到了,他要去临渊城。”
“保持联络。”
“明白。”
“辛苦了,去休息吧。”
“不辛苦,应该的。”
章瑾客套完,又起了玩心,清清嗓子,装得一本正经:“队长,你要老婆不要?”
江寒陵同样一本正经:“你今年还有十天带薪病假。”
“嘴巴跟淬过毒一样,有时候跟你说话我是真想报警。”
“你可以继续想。”
“小白哪里不好?”
“是我不好。”
章瑾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江寒陵回过身来看着她,重复一遍:“是我不好。”
他说:“我配不上他。”
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杜将铭要亲自来魔界,已经在路上了,休采梦和连骁负责护送。”
章瑾接过手机,划动聊天记录,越看眉头越紧:“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
“杜局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他做了一个法阵,可以让焱玖彻底魂飞魄散。”
“真的?”
江寒陵并不像章瑾那么激动,甚至冷静得可怕:“需要阵眼。”
“什么样的阵眼?”章瑾光顾着惊喜,没能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奇珍异草?法器灵宝?我去找!”
江寒陵沉默了很久,久到章瑾的踌躇满志变成了忐忑不安。
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认真盯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看过,连眼下的微青和嘴唇上方的新鲜胡渣都历历可辨。
如同镜头慢放一般,章瑾看见那双缺乏血色的薄唇微微张合,吐出清晰的两个字—— “……白黎。”

“杜将铭他疯了吧!”
章瑾愕然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想都没想就直呼前辈大名骂出声,幽暗空旷的大殿里顿时响起层叠的回音。
拿人命填阵眼,这种行为和邪修有什么两样?迟早会遭雷劈的!
江寒陵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自顾自条理清晰地分析缘由:“白黎的躯壳灵力纯净,足够承受法阵的力量,受到法阵攻击后不会立即消散,而且有焱玖夺舍留下的印记,可以反过来拘住他。目前来看,这是胜算最大的方法,只有一次机会。”
章瑾难以置信,死死盯着他的脸,妄图找出一丝动容:“那人呢?白黎呢?会怎么样?”
然而没有动容,只有漠然。
江寒陵喉结微滚,一字一顿:“玉石俱焚。”
章瑾喉咙发紧:“如果我们护住他呢?”
那张漠然的脸仍旧毫无波澜:“躯壳会受法阵影响,召回魂魄。一体双魂,护住他就等于护住焱玖。这个法阵耗尽了杜将铭的修为,时间不多了。”
“……所以,”仿佛一阵凛冽的寒风渗进骨髓,章瑾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膀,“我们只能……”
“这是死局。”
一个“死”字狠狠刺痛了耳膜。
能让江寒陵这样走一步算十步的人下定论,各种情况必然都考虑过,事情基本上就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可章瑾只觉得强烈的不甘心:“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有固然是好的,可到现在都没找到,着实希望渺茫。没有的话,那这个有伤天和的办法就是最后的保底手段。
可一个人的生命和一百个、一千个、哪怕一万个人的生命都是同样重的!这怎么能比较?怎么能拿来放在天平两端权衡取舍?怎么会是所谓正道的行径?
满腔的愤懑让章瑾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江寒陵说:“我很庆幸昨天你帮他表白。”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眼瞎心盲,但他可以喜欢全世界任何一个人,唯独不该喜欢我。现在,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章瑾呆立在原地,双脚重逾千斤,舌头僵直如木,不知道该怎么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寒陵拍拍她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越过她,走向殿门。
干脆利落的脚步在光可鉴人的乌金石地板上敲击出冰冷的回响,如此坚定。
如此孤寂。
脚步声消失了。
万籁俱寂,天地是一只吞人的怪物。
长久的静穆后,章瑾转过身,眼圈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大殿门口,有个人坐在门槛上,逆着光,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轮廓,倚靠着右边的门框,向来笔挺的脊背泄了力,透出难掩的疲倦。
“你说,”猝然,沙哑的嗓音打破沉默,章瑾听见他低声问,“如果是花锦川,他会怎么选?”
她鼻子一酸。
“他?大概会选择眼前人吧。在眼前能看见的地方,力所能及地救人,一个一个加起来,也不少了。”
治标不治本,倒也算念头通达,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电车难题里扮演拿着马桶搋子路过的路人甲。
“你呢?你怎么选?”
“我没得选。”
江寒陵对着夕阳举起右手,阴影淹没了掌心指腹的薄茧,只看到指缝里漏过的光。
其实他并不像白黎说的那么好,天生就是异类,走到现在也不甚在乎什么杀孽因果,单等着哪天闭了眼,下阴司地府一一清算,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路,才发现自己早已被织在了天罗地网中间,无处可逃。
其实,他真的很羡慕花锦川,比小时候看见别人怀里抱着小宠物还要羡慕千倍、万倍。
“决定了?”
“嗯。”
“……”章瑾咬牙,“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种问题,从来就没有正确选项。”
很多时候,越是什么都想要,到最后就可能越是什么都没有。
千年前,魔尊末戾挑起战争,打开鬼门关,用凡人牵制修士,逍遥仙尊楚逍君拼上命才护住两界击退魔族。早在那场大战更久以前,楚逍君就已经是预言里的救世主,到最后也确实顺应天命救了世。
在那之后,末戾陨落,青羽上位不久就失踪,魔族陷入内乱,修真界又迎来了断崖式的灵气衰退,世上总不缺各种各样的灾祸苦难。
可世上不会永远有救世主的存在,人需得自渡,不能总是等着救世主降临,哪怕力量有限,哪怕要断尾求生,也得学会像凡人那样靠自己度过难关。
监察队是危险边界的第一道防线,队长的职责从来都不是作出保证绝对无害的正确选择,而是把损失降到相对最低的决策。
章瑾的胸腔重重起伏几下,几步冲到门口,对着江寒陵的背影喊:“你想想小白,他那么喜欢你,他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如果需要牺牲的是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其他无辜的陌生人,这个选择由你来做,你会怎么选?”
“可小白不是其他人!”
“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其他人,而且处于绝对优先级。”江寒陵语气淡淡,“这一点,我以为你在决定担任副队长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
“这跟救援失败不一样!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我们主动牺牲人命,修真界一定会发生混乱,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其他情况下被迫牺牲!这种后果,我不信你没想过!”
说到最后,章瑾几乎是在含着泪低吼了。
“那就,”江寒陵风平浪静道,“拿我来平息他们的恐慌和怒火。”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气息一改之前的冷峻决绝,变得出奇的舒展平和,好像想到自己被千夫所指口诛笔伐的场景反而愉悦起来。
毫无疑问,他在求死。
或许他没错,但他有罪,而且罪孽深重。
章瑾哑然。
胃部没来由地一阵绞痛,她弯下腰,闭了闭眼,重新站直身体:“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先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有新消息我再来找你。”
江寒陵在暮色里回头,看向她,破天荒地微微一笑,笑容里没有往常惯有的戏谑或嘲弄,含着一点不明显的悲哀,静谧纯良如久违的少年。
那抹微笑像落在手心的一朵雪花,转瞬即逝,只剩不起眼的透明泪珠,顷刻风干,最后什么都留不下。
章瑾头皮发麻,双手无处安放,慌不择路地插进衣兜里,摸到一包小糖豆,包装瘪瘪的,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颗。
于是她开始喘不上气,某种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难以自抑地深呼吸来平息心脏的抽痛。舌根的甜味还没散尽,她想起白黎听到可以追人时那副藏不住的高兴模样,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诞感,不由得仰起脸逼回眼底的湿润。
梁上垂下好大一张蛛网。
网面上一只蜘蛛爬来爬去,忙忙碌碌修补残破的网,指腹大的一点黑色身影在视线里逐渐清晰又迅速模糊。
章瑾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用力擦掉泪珠,抬脚跨过门槛:“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畜生同归于尽!”
刚迈出几步,背后猛然飞来细微的破风声。
她反手一抓,手心冰凉,摊开手掌,看见一枚戒指,金银交错,戒面的位置是印章,雕刻着精致的荆条花纹。
这是象征监察队长权柄的印戒。
章瑾如遭雷殛:“你干什么!”
江寒陵垂下左手,拇指指腹抹过食指指根的戒痕:“以防万一,靠你了。”
“……”
“万事都要记住,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章瑾垂眼看着手心的印戒,僵着脖颈不回头,也不应声。
残阳在戒圈上映出丝缕血光。
“去看看他吧。”江寒陵的声音像在叹息。
“……”章瑾强忍着哽咽,“我当然要去,就算……他总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身后鸦雀无声,算是默认。
她的手不自主地颤抖,攥紧印戒,快步离开。

第107章 魔界11
魔宫依地势而建,从正殿大门出去,是一大片扇形广场,两边种了不少参天大树,外侧围了一圈半人高的栏杆。越过栏杆往下看,走下三十三层高阶,又是错落的两层,除了宽阔的主干道外,安置着数不清的大小宫舍。再往下一层是花园,点缀了不少亭台楼阁之类的建筑。再往外是宫门,宫门外是大街小巷和各种宅邸,越往外围房子越低矮简陋,之前他们落脚的小柴房就在最外一圈。
江寒陵自从伤势稍有好转就一直在探索魔宫,这两天他们已经从那个小柴房搬到了魔宫第三层的一间宫舍。
白黎满脸别扭地在台阶跟前打转,双手藏在背后,手里拎着个袋子,几次想拿出来又藏了回去。
踌躇了好一会儿,他握拳给自己加了个油,扯扯衣襟,昂首挺胸,抬脚就要上台阶。
刚踏上去半只脚,面前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
白黎被吓得往后一退,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就算是美女,那也很吓人的好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毛病?监察队究竟还有没有正常人?
他正要适当地表达一下自己被吓到的不满,却发现章瑾眼圈通红,好像哭过。
于是白黎又被吓了一跳。
相处这几天,他也算是摸清楚章瑾的脾气了,绝对是宁可流血都不愿意流泪,不痛快就动手,能让这位豪杰露出这种表情,那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谁能给她委屈受呢?
该不会是因为婚约的事吧?
白黎战战兢兢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姐,那个……是我师兄有消息了吗?他欺负你了?”
见章瑾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又急忙捶捶胸口表忠心:“你放心,等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教训他!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没礼貌呢?太不应该了!”
章瑾摇头:“你放心,找到了,他没事。”
意图被挑破,白黎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赶紧安慰她:“你没事吧?”
“……”章瑾咬了咬下唇,“你不好好在安全屋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白黎提提手里的袋子:“江……队长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我送点东西。”
没想到章瑾忽然像个点燃的炮仗似的发作起来:“他那么对你!你还巴巴地给他送药!”
“呃……”白黎有点尴尬,“没那么严重吧。”
看这样子,难道她是因为江寒陵哭的?一提起来就火冒三丈,那肯定就是了。那家伙怎么跟谁都要闹矛盾?这样下去会没有朋友的。
章瑾绝口不提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满脸怒气:“他欺负你!”
她愤愤不平:“你是棉花做的吗?一点脾气都没有!”
白黎无奈地赔笑。
严格来讲,那不叫欺负,那叫别人玩暧昧自己当了真,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怨不了别人。
而且……
白黎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难过,又不是不喜欢他了。”
而且,喜不喜欢这种事又不像踩刹车,说停就能停的。
但没脾气是不可能的,毕竟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悄悄在心里嘀咕,药一定得吃,不过今天就不给吃糖了,苦着去吧,权当给自己出气。
“……”章瑾看着白黎一无所知的天真面庞,语塞半晌,止不住地鼻子发酸,犹豫着伸手拍拍他,轻声说,“跟姐姐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站在第一层广场的栏杆边,可以看到整个魔宫的景色,雄伟苍劲,俯瞰众生。
白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了江寒陵。
江寒陵半转过身,看见径直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拳头。
等人走到面前,他张嘴:“你……”
“脱衣服。”白黎打断他。
“什么?”江寒陵做梦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三个字,表情很难见地呆了呆。
白黎脸色如常,摊开一卷银针:“你的伤已经好了六成,需要用针灸疏通经脉。”
“在这儿?”
“嗯。”
江寒陵心情复杂,听话地脱掉上衣,手放在裤腰上,纠结了一下:“裤子,也要脱?”
“当然。”
“……”
白黎做好施针的准备工作,抬眼:“当然不用。”
裤腰半褪的江寒陵:……
他默默穿好裤子,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白黎捻起一根针,刺进他的胸口。
夜晚快要来临,风又刮起来了,江寒陵也不嫌冷,就这样光着上半身待在室外,皮肤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黎下手又快又稳,没过十分钟就把他扎成了一只刺猬,全程目不斜视,仿佛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具人体模型,身材再好也只是教具。
一次针灸需要留针一刻钟,江寒陵闭着眼运行灵力,身体逐渐恢复暖和。
一刻钟后,二次施针。
白黎把他身上的针一根根取下来,又换了一批针,继续扎。
两人始终不出声,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第二轮结束,江寒陵睁眼,静静看着白黎取针。
就算离得这么近,也感受不到一丝温热的呼吸,可面前这个人明明应该是活的。
“这个地方叫气海穴,这一针下去……”取到最后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抵在脐下正中间一寸半的位置,白黎忽然问他,“你知不知道会怎么样?”
“经脉阻滞。”基础的穴位常识江寒陵还是懂的。
白黎摇头:“能治月经不调。”
江寒陵:……
白黎收拾好东西:“喝药吧。”
江寒陵穿上衣服,接过碗,没有像以前一样嫌苦,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最后一滴药汤滑进咽喉,白黎说:“药里加了东西。”
江寒陵放下碗:“知道。”
今天这碗药酸得要命。
“那你还敢喝?”
“夜合梅。”
“你!”
“你要是真的敢下毒,也算不辜负我教过你的东西了。可惜你就是不够狠。”
白黎沉默了很久:“……像你一样狠吗?”
“抱歉。”江寒陵心里一刺,再次攥紧拳头。
“死在我手里有什么好处?”
“至少不算坏处。”
“……”白黎小声说,“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但是我下得了手。”江寒陵从地上站起来,“现在你可以生气,可以开始恐惧、憎恶、怨恨我了。”
他微扬起下巴,毫无退缩地和那双小狗一样纯稚的黑圆眼睛对视,等待那里面涌起他所熟悉的陌生、疏远、惧怕、嫌恶。
没关系的,早就习惯了,多一个不多。
可是,没有。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亮晶晶,执拗地仰视他,似乎要把他的灵魂灼烧出一个洞来:“我喜欢你。”
偏偏是现在,偏偏是喜欢,偏偏是这个人。
如果作为江寒陵,听到这四个字,他会欣喜若狂,但是作为监察队长,他冷漠得如同脸上覆盖着万年坚冰雕琢而成的面具。
他说:“我之前一直不说,是因为要利用你找到焱玖,牵制花锦川,还有你的医术。”
他说:“该下手的时候,我一定不会犹豫。”
他说:“白黎,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谁管你心软还是心硬!”白黎却跟着站起来,靠近他,犟得要命,“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死也不改!”
江寒陵终于忍不住了:“你是笨蛋吗?!”
白黎不甘示弱:“我比你聪明多了!”
“……”
“这是最快,伤亡最小,也是最稳妥的办法,是不是?”
“你没必要……”
“你没必要什么事都自己死扛!”
白黎大声打断他的话:“万一这次让焱玖逃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我不是说过要拯救世界吗?现在我可以追随药仙前辈了,说不得还能得个‘小药仙’的称号什么的,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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