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是公子大人的私人游轮,船上的都是公子大人的自己人。”
阿加塔像是事先就知道赛特斯会有这种疑虑,拍着不再扁平的胸脯向他保证:“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稍作乔装一下,反正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也不敢多嘴!”
看着高大船身印有愚人众标志性的组织漆印,赛特斯陷入短暂沉思。
如今[女士]先他一步出发去稻妻,时间不等人,继续滞留在璃月只会给女士更多可趁之机。
“你怎么在璃月?”
在接受帮助之前,赛特斯还是知道少女出现在璃月的缘由。
“这个嘛……”
阿加塔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这个说来话长……三年前,至冬遍地都在传您叛逃的消息,我不愿相信,在一个契机主动找到了初任执行官之位的[公子]大人。”
“总感觉跟着公子大人会有机会再见到您,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转到了公子大人的麾下。”
“我好歹跟过您那么长时间,知道您不是他们口中背信弃义的人。”
阿加塔眼里闪烁难以掩饰的的哀伤,语气越说越义愤激昂,看着赛特斯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炽热,像是在看一只游落街头小狗:“哦,天呐……!一想到您可能无助极了,我就忍不住萌生出了要找到您的想法。”
赛特斯很感激。
——并礼貌的小幅度后退一步。
“还好真的见到您了,我就知道您会好好的。”阿加塔发自内心的说道,满心满眼都是再见到尊敬之人的欣喜。
曾经的万人敬仰,却在一夜之间被拉下神坛,听着人们口出昔日对赛特斯滔滔不绝的赞美变成脱口而出的谩骂,阿加塔一时如咽在喉,将想要反驳的话也一起咽进了肚子。
反驳了那些人又如何?
没有人相信她的话,甚至一个愿意听她把话说完的人都没有。
她的就像被窒息的真空隔绝,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她也试图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身边的亲人朋友,可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警告和不理解。
[阿加塔,你怎么能为叛徒说话呢?]
[嘘……!阿加塔,这种话别再说了。]
[这是至冬宫公布的决议,不要质疑!]
[……]
真相被掩盖,赛特斯至此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大众视野。
至冬宫的长廊那张有关人的画像也被上面的人要求无情的取下,替换成了莫名其妙的风景画,据说是提瓦特著名的画家倾情绘画而成可阿加塔就是觉得不好看。
一点都不好看,比不上之前那张画像的半分。
阿加塔塞给赛特斯一个布包,里面是阿加塔临时为他用于乔装的衣服,
少女要求他在登船之前换上,也就是现在。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阿加塔之前所言,船上的愚人众效忠于达达利亚,没有人敢做违逆达达利亚或者对其不利的事,但警慎一点终归是好的,毕竟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样和谐,不能排除心思缜密的执行官将自己人偷偷安插在同僚身边共享信息的可能。
赛特斯以树干为掩体,打算就在此地将就着更衣。当他拆开布包拎出里面的雷萤术士制服时,他果断的沉默了。
“……”
为什么又是女装??
而且就尺码来看,这身衣服更像是为他特意准备的,根本谈不上临时。
与此同时,阿加塔还在外面等候,为了节省时间正喋喋不休的和赛特斯交代登船后的事宜。
“您要是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问,我的房间在207。”
“我给您安排了一个身份,您现在是我的姐姐[加莉娜],请千万记得代入角色,关键时刻注意配合!”
从投射在地面上的人形黑影可以直接窥见赛特斯在树后的状况——男人明显已经换好衣服,但因为什么原因绊在了原地踌躇不决。
“大人?”
阿加塔疑惑的轻声唤道。
[等到了稻妻就换掉。]
赛特斯自我安慰,强忍着羞耻心从树后别扭的走出。
因为是男人,赛特斯的腿说不上细,但胜在饱满匀称结实,黑丝在他腿上看起来并不奇怪,甚至别有几番风味。宽大厚重的外套遮住了他男人的骨架,此时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位身形较高大的成熟愚人众女性。
阿加塔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艳,随后就见赛特斯神态颇为不自在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个。”
位置低下的领口,布料被崩到极致,显得快要包裹不住那对饱满的胸大肌。
“有点紧……”
男人难以启齿的挠了挠头,堪称残忍的向音目瞪口呆的少女寻求解决之法。
那一刻,少女深刻认识到了[女孩]和[女人]之间如隔山海的本质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二次女装√
大部分时间赛特斯都安分待在阿加塔为自己争取到的客房里,尽量避免被人怀疑,到饭点的时候,还是会和阿加塔一起去游轮上配备的餐厅进餐。
但身在公共场合,难免会遇到有人前来搭讪,大多时候是阿加塔在帮忙应付,赛特斯只用坐在一旁点头或摇头的配合,迫不得已的时候会挤出一两声语气词表明自己不是哑巴。
大概是赛特斯营造的内敛成熟的女性形象,和阿加塔截然不同的性格深得人心,游轮上的人谈及她们,都会用“这对姐妹花”相称。
阿加塔很享受这种感觉,小嘴笑开了花——她是个孤儿,至冬的养父母待她不错,但她仍会渴望拥有一个能够陪伴她的兄弟姐妹,走在大众视野里轻轻挽着赛特斯手臂的她内心得到了莫大满足。
本来一两天就能抵达的行程,因为要克服天气的阻力硬生生拖到了三天半——越是深入稻妻的海域,天气的状况就越是恶劣。
在海上颠簸了数日的赛特斯得亏于强悍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出现晕船等不适现状,大概是阿加塔对于一切事物都觉得新鲜,精力旺盛才得以幸免。
相较之下其他的愚人众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个个精神状态要多萎靡有多萎靡,若赛特斯现在还是执行官的话,见到下属们体质如此脆皮,定要令他们立即下船进行操练。
“呼……稻妻的空气。”
阿加塔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深吸一口气,面露兴奋之色。
漫山红遍,层林尽染。
遍地枫叶将整个离岛染成绚丽的深红,美不胜收。
如此惊人夺目的景象,只可惜赛特斯无心去欣赏,为了防止阿加塔一个失足掉出船外落水,注意力全在冒失的少女身上。
与此同时,岸上港口的某人显然注意到了这艘靠岸游轮,眼尖的瞥见了从船上走下一高一矮芝麻大点两道身影,嗤之以鼻勾起一抹嘲讽的幅度。
那扮相骗得了一般人,可骗不过散兵的眼睛——个高的那个明显是个男人,散兵都不知那一船的愚人众是怎么瞎的。
“国崩大人,是、是我刚刚讲的有什么不恰当吗?”
派来负责和散兵接头的愚人众毕恭毕敬的低垂着头,小心翼翼一副看到洪水猛兽生怕被对方吃了的模样——毕竟散兵这么一笑,可比他平时一脸阴沉的模样可怕多了。
散兵这张脸无疑是适合展露笑容的。
他肤色瓷白,眉目精致如画,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就像一朵水莲花,漂亮而纯净,眼尾明艳的描红宛若锦上添花的一笔,着实很难让人不心动,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
静默时,散兵冷峻如冰,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谁欠他八百万一样,说话刁钻态度刻薄,让每个和他搭上话试图献上忠心的愚人众都心留余悸。
他的容貌在愚人众里也是一段佳话,却偏偏暗生一身尖利的毒刺,让凡是企图靠近的僭越之人哀嚎着离开。
散兵从不念就上司下属情谊,性情一向喜怒无常,呆在散兵身边“历练”最久经验最丰富的愚人众,如今年仅三十五却已白了胡子,总结出了一句实用的话留传给即将要和散兵打交道的“后生”。
[国崩一笑,生死难料。]
可愚人众没想到这一刻到来的这么快。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啊!
男人这般想着,浑身止不住抖得像个筛子,整个人已是汗流浃背,可没曾想散兵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等散兵回过神来时,就见男人一脸视死如归待人裁决的表情——他只觉得莫名其妙,抽了抽嘴角,对于对方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满不在乎。
“啰嗦的话就不必了,现在直接带我见罗莎琳。”
“好、好的。”
赛特斯早就注意到了驻足在港口与人商谈的少年执行官。那顶宽大的圆顶斗笠在稀碎来往人群中很是扎眼,后方还挂着两大段不近人情的黑色薄纱,那层半透轻纱将少年的身形遮挡得若隐若现神秘诱人,令人不禁受蛊惑一般升出揭开那层屏账般的薄纱探寻少年本身的想法。
赛特斯站得位置居高,游轮上的甲板能将港口的景象一览无余,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散兵特有的标志性物件。
“是……散兵大人!”
阿加塔对这位六席大人也是又敬又怕,大咧咧的的她意识到自身惊呼声太大还知道捂住自己的嘴。
此时赛特斯的注意全集中在那少年身上了。
问再见到散兵是怎样的心情?
赛特斯答不上来。
他就站在甲板静默地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怅然捂着不知为何跳动的心口陷入沉思——没来得及道出的感激,以及心中那份没由来的欣喜。
若不是担心突兀出现在人眼前给对方带来困扰,赛特斯只想上近距离好好看看他的脸。
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是否开心,如此简单的寒喧似乎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哪怕他想见到散兵,可散兵不一定想见到他。
立场的骤然剧变,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自叛逃成立的消息在至冬传开的那一刻起,二人关系由并肩作战的同僚至刀剑相向的敌人的转变无法避免。
他有预感——恐怕两人再次相见,真的是场恶战了。
“阿加塔,你觉得斯卡拉姆奇是个怎样的人?”
赛特斯冷不叮抛出的问题把本就因为忌惮散兵而神经紧绷的阿加塔吓了一跳。
“这……这是能说的吗?”
阿加塔的声音弱了下去,这句话几乎是凑到赛特斯耳边问的。
——得到了赛特斯肯定的点头反应,少女才放心的认真回答:“散兵大人他……有够吓人的,虽然见到散兵大人次数屈指可数,还没和他正面打过招呼……”
“一定要说的话……气场吧。散兵大人看着很纤弱,个子小小的,明明还很年轻,但压迫感强起来真的让人喘不上气!”
[纤弱……]
[个子小小的]
真敢说啊,阿加塔。
赛特斯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想到散兵的脾气,没由来的看了一眼散兵所在的方向。
少年已经跟着那个和他说话的愚人众走远,在视野中化作一个紫黑色的小点。
赛特斯自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身为执行官的散兵出现在这里,以散兵的性格,除了来执行任务根本想不到会有其他缘由请得动这位人物。
若散兵真的是收到女皇委派任务,推断他此次出行一定和女士有着紧密关联,目前愚人众的掠夺神之心计划,很有可能是由两个执行官协手进行。
“诶!大人您要去哪?!”
阿加塔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赛特斯就徒手翻越栏杆消失在眼前。
————
[跟丢了。]
赛特斯懊恼的扯了把帽延。
毕竟从精锐讨债人提拔到执行官的位置,赛特斯无疑是擅长追踪,目标彻底在眼前消失,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散兵本就不是一般人,要防止被他察觉本就得消耗赛特斯的大部分精力,可偏偏赛特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表现得太可疑,城内随处有高度警惕的巡逻士兵,被他们发现就只能强行中断任务。
这些处处被限制的因素,给赛特斯的行动带来巨大的难度。
毫无疑问,赛特斯的追踪以失败告终了。
和刚离开的璃月港截然不同,偌大的稻妻城内氛围是异样的沉闷,相较璃月人民重振雄风的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稻妻的子民好像背负着什么沉重的包袱,个个愁容满面,见到街上巡逻的士兵还唯恐避之不及的退让。
赛特斯不禁蹙眉。
游历诸个国家,他还第一次见百姓如此畏惧排斥守护民生的士兵的情况,已经可以称之为异象了。
“可恶!居然敢收走本大爷的神之眼!!”
“老大息怒!这位可是天领奉行的执法人员,打不得,打不得啊!”
距赛特斯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瘦高的青年紧紧环抱着长着一对红角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的腰,死活不让他上前。
那长角的青年就像一头莽劲十足的牛,体格有着提瓦特特殊种族的天生优势,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拦住的?愤怒加持下,只瞬间就挣脱了瘦高青年不堪一击的制锢,向着那伙身着紫色军甲的士兵们挥拳而去。
“抓住他!把他带走。”
“是!”
随着领头士兵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出手。赛特斯看得出这群士兵训练有素,称得上精锐,那鬼族青年也很强悍,哪怕收走了神之眼也能震慑住场子。
以一敌多的鬼族青年和以多欺少的士兵,赛特斯还是拎得清出手应该帮哪一方的。
两方人马根本措不及防。
一边是拳头被一只手掌轻松抵在半空迟迟没能落下的鬼族青年,一边是手特武器愣在原地面露凝色的士兵们。
他们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不明意图的女人径直走到双方之间,毫无退让之意。
“这装扮……她好像是今天刚登陆稻妻,是至冬的使节团里的人。”
首当反应过来的士兵提醒周围的同伴。上面有令,对于至冬来的人,他们需要万般警慎。
“呵……异乡人,这是将军大人亲口下达的指令,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领头的那个士兵语气不善,话里话外都是对赛特斯的警告。
“剥夺人追求愿望的权利……?”
赛特斯低语,冷得如同至冬百年不化的霸寒。
他也不在乎此刻众人那一张张脸在听到自己不属于女性的嗓音后纷纷露出百分百同步率震惊掉下巴的表情。
[为什么?]
他不明白。
都说神爱世人,赛特斯所见过的神明也确是如此——无论是风神、草神,还是岩神,他甚至曾从冰之女皇身上感受过来自神明对子民深沉的爱。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注视过自己,并赐予自己神之眼的神明竟会对其子民动用如此残酷之刑。
作者有话要说:
散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能认出赛宝在女装,是因为你熟悉赛宝的女装……?
毕竟之前跳舞的时候会触碰到赛宝的腰吧,至于散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赛特斯的出头可以说是鲁莽的,这一点他自己也请楚。
他和这个鬼族青年素不相识,不存在恩情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何况一旦被人识出端倪会惹上不少麻烦——刚踏入异国的土地就和当地的管理者起冲突,是不利于后续行动的开端。
但他还是决定冒这个险,这种无缘无故过的人重要之物的行为,只是看着就让他难以这样坦然的什么都不做的像个看客一般全然接受。
对于赛特斯来说,神之眼也不过是碰巧获得的力量来源,那对于那些有着强烈愿望的人而言,或许是获取生活来源的必要之物,或许是埋藏于心中的信仰……
受恩惠者,不当行与赐福者背道之事。
言论会被视为不道,反抗会被视为不义。
赛特斯现在明白稻妻城内的氛围是何情所致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数民众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既然雷之神如此糟践他人的愿望,那又为何要注视他,赐予他神之眼?
赛特斯伸手探向腰间别挂的那颗紫色的神之眼,垂下眼睑莫名觉得悲哀。
此时士兵们也不敢随意动手,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只能避免和愚人众的一切冲突。
士兵们一早接到附近居民举报,一个名为荒泷一斗的鬼族持有神之眼并未上缴,这才前来完成任务,反正任务已经完成,那枚神之眼已经到手,现在该做的就只有回去复命了。
他们本来也没想为难荒泷一斗,但青年反抗的意志实在是强烈,据将军大人的命令,他们有权将其捉拿牢狱拘留,结果中途被这个愚人众“女人”挡了道。
“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领头的那名士兵沉着脸示意其他士兵收回武器,像是在试图和赛特斯进行谈判。
“神之眼还给他。”见场面控制住,赛特斯一把取下腰间的神之眼,摊开掌心呈现到士兵面前。
“拿我的抵。”
士兵们面面相觑——
这人怕不是有毒,神之眼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街溜子说给就给。
“喂!!”
荒泷一斗咬咬牙:“我的拿走就拿走吧,归你们了,别跟她扯上关系。”
荒泷一斗认为神之眼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动怒纯粹是因为他不甘心自己的东西就这么被一帮人打着莫名其妙的“法令”旗号收走,这种不公平的强制性举措令天性自由的鬼族感到冒犯和束缚。
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为他出头的赛特斯。
神之眼而已,少了这个又不会掉块肉,更何况又不会影响到他平日与花见坂的孩童们斗虫的水准。
——想到这里,荒泷一斗已经完全没有神之眼被剥夺的愤怒情绪,反倒平息了下来,眼里多了几分要维护赛特斯的坚定。
惊讶于鬼族青年的担当,赛特斯对荒泷一斗也有了点好印象。
“将军有令,暂不收缴外国使节的神之眼。”领头的士兵态度稍有缓和,但还是冷冰冰的:“荒泷一斗的神之眼我们是一定要收走的,请你见谅。”
虽然荒泷一斗的神之眼没保住,但士兵们看在赛特斯现在的身份,不言而喻地免去荒泷一斗被捉去牢狱已经是万幸的结果。
跟在荒泷一斗的几个小弟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冲突着实让他们吊了一口气。
他们都不过是跟着荒泷一斗混的无业青年,身上的钱少的可怜,光是上个月将他们老大从看守所捞出来就几乎花光了他们仅剩的储蓄,现在饥一餐饱一餐倒还能撑住,要是再去看守所捞一次就说不定了。
目送走士兵们,赛特斯一时失言,复杂地看了荒泷一斗,也不不打算在此过多停留。
或许比起找到女士,先想办法求见到雷神才是重点。
“咳咳,这位……小姐?”
突然正经的嗓音留住了正欲迈开腿的赛特斯。
赛特斯疑惑,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在叫自己,看了周围一圈也没见到其他女性。
“……我?”
这人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女人?
鬼族青年拉着身旁那高瘦的小弟自以为声音很小的在咬耳朵。
“喂……阿守,阿忍之前教的是这么称呼的吧?”
“老大……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是个男人。”
“笨蛋!人家只是嗓门粗了点,个子高了点,气宇不凡了点你就说人家是个男人,这么说多伤女侠的心啊?!”
“可是老大……”
话音未落,那个名为阿守的小跟班可怜兮兮地捧着挨了一记鬼掌的火辣辣疼痛的后脑勺直嗷嗷。
“嗯?你是在质疑本大爷的眼睛吗?”
“不敢……不敢!”
两人当着原主的大声密谋,身为原主的赛特斯并未打断他们,依旧保持最基本礼貌的站在原地等待他们讨论完。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荒泷一斗拿出了帮派头领的气势朝着赛特斯走上前来。
赛特斯的身高已算得上出众,但鬼族生来优越的体格,顿时将他整个人几乎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呃……既然愿意为我出头,那咱们从今天起就是兄弟,今后有什么需要,咱们荒泷派一定义不容辞。”
荒泷一斗挠挠后脑勺,说话间有些紧张,眼神不自觉的飘移——虽说荒泷一斗性格大大咧咧的,但他其实很少主动和女性打交谈,除了熟悉的久歧忍和阿婆,偶尔会和杂货铺的收银小妹说上几句。
“我想打听一个人。”
赛特斯微微颔首,也不过客气——像荒泷一斗这样成天在稻妻城四处活动的人或许知识些什么。
“打听人?尽管问好了!本大爷是土生土长的稻妻鬼,整个稻妻城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小孩儿就没有本大爷不知道的。”
鬼族青年笑声豪迈,和这个国家周遭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见他这么有底气,赛特斯突然也抱了些许希望。
“那人大概是最近刚到这里的。”
赛特斯想了想,尽可能的描述女士的特征:“一个发色很浅身子高挑的蒙德女人,个子很高挑,戴着面具。”
“嘶,我想想……”
头顶长角的青年表情略显浮夸的认真思索了半天,像是要绞尽脑汁追根揭底一般,看上去有些滑稽。
“没印象。”
荒泷一斗回答的一脸坦诚,转而将视线投向几个小弟。
“阿守,你们呢?”
几个小弟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摇头。
赛特斯想到女士身为愚人众的外交使节,此目地又不纯粹,固然行动隐蔽见不得人,也不怪这些人不知道。
“那……求见雷电将军的办法。”
荒泷一斗眼前一亮,一拍脑门儿。
但随之下一秒却又蹙起眉头,不满的轻啧一声,面上全是因为想到某个事物而下意识反应出的厌恶。
“本大爷虽然不清楚,但本大爷认识家伙,她或许知道。”
荒泷一斗口中所说的人是现任幕府军的大将,也是天领奉行九条家的养女。
九条裟罗的名字整个稻妻无人不知,有过接触的人大都知道她是雷电将军最忠诚的维护者。
有着天狗血统,和荒泷一斗一样是提瓦特大陆上罕见的种族。
从荒泷一斗谈及她时表现出不对付的态度,和他对其夹杂着私人情感的描述,大致可以得知这位女性的形象——不苟言笑,执行任务时又雷厉风行,是位难以解决的冷面军官,是和荒泷一斗这样的角色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两人不和也合情合理。
荒泷一斗不确定九条娑罗现在在哪里,毕竟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只有自己犯事被捉去看守所的时候,那个天狗才会不合时宜地出现,仿佛就是来故意看他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