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斯摞下一句“去找钟离先生。”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视野。
繁荣热闹的港口街道,此时处处都有千岩军列阵警备。
家家户户掩闭着门窗,阴绵的细雨和暗沉响着闷雷的天空。
一切景象都令人惴惴不安,在风雨飘摇的时刻,只有少数的商铺还在毅然的经营着——例如[往生堂]。
比起街道上死气沉沉的氛围,往生堂店内在迎宾灯火的照耀下反倒成了璃月港最亮堂意外令人放松的地方。
“贵客。”
仪官小哥看到上门的赛特斯微微行礼——真如胡桃曾经放言,待赛特斯如待她一样恭敬。
平时次次来往生堂,次次都能碰见胡桃,而这次却出奇的没见到那个活跃跳脱的少女。
“胡堂主呢?”
“说是局时大好,清点仓库去了。”
仪官说时无奈——他们这个堂主怪奇的思维逻辑和行事作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钟离客卿……”
“哦,那您来的不巧。客卿受人邀请,前去北国银行了。”
[北国银行]
赛特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众所周知,北国银行明面上是至冬在各国进行商业贸易的外交组织,北地里为愚人众无偿提供资金的地方,也是名副其实愚人众的活动据点——但这并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因为不想和愚人众勾连上关系,那里成了赛特斯目前最不愿接触的地方。
平日里为了避免被认出的麻烦,路过北国银行附近叫都会有意绕道而行,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毕竟他可不相信愚人众会抱着单纯的目的邀请钟离去喝茶。
三年前那次探察任务,他未在报告中将钟离是岩神的真相供出,但不代表愚人众不会派人进行二轮寻找。
现在……
赛特斯喉咙发紧。
——最糟的可能,钟离还是让愚人众识破了岩神的身份。
沉浸执行官的大驾光临的荣光之中的两名银行特派守卫,正大肆闲谈着愚人众在璃月行动进展。
察觉有道黑影向着这边逼近,两人立即收声。
显得也没有想到在现在居然还会有胆大的家伙出门在外活动,两个守卫面面相觑,确认对方的目的正是他们身后的北国银行,立低声喝斥道:“站住!”
“什么人?这里可是——”
可惜来者不想和几人费口舌周旋,低颔着头,吐出一口略带湿意的气——两个守卫避之不及,在失去意识前,仅感知到迎面袭来一阵犀利的拳风,
——随着两人双目一黑,被当场放倒。
“啪嗒!”
北国银行的大门被暴力推开,整个北国银行内的顿时安静如鸡。
面对闯入贵宾包厢的袭击者,房间中央那个身材高挑身姿火辣白金发色女人表现得尤为淡定,只是眉毛不自觉微蹙,似乎对于被人打断要事很是不满。
“哟,老熟人来了。”
女人突然笑了。
“居然直接找到了这里?真是出人意料,还以为你会在阴沟里躲一辈子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女士]对赛特斯能找到这里并不惊讶,甚至是早有预料。
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罗莎琳。
坐在沙发上的钟离面上略带惊讶,很快理解了赛特斯的来意,无奈的轻摇着头叹息。
女人红唇微勾似带着讥讽,目光慵懒妩媚,从那张美丽的唇里说出的话却意外如锋利的刀子般戳心刻薄,仿佛一朵带刺的玫瑰,优雅美丽,却浑身都是危险。
“怎么?背叛之后开始替其他七神出头了?”
在[女士]看来,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欠缺忠心的叛逆者,离开了女皇空有一身武力的一介莽夫。
[女士]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曾经席位是怎么排在她前面的。
赛特斯没有理会她,看钟离并非被挟持,心中略松,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某个猜想。
“看来是见过[公子]了?”
雍容艳丽的女人一对烟眉上挑:“再见到自己至亲的心情如何……?背叛者……”
初次加入愚人众登上执行官之后,赛特斯就经常听到[女士]报复性十足的毒舌——罗莎琳一向不屑于掩埋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她待谁都如此,下属们固然尊敬她,但心底也畏惧,认为她是个不可接近的女人。
从同事的角度来讲,赛特斯觉得[女士]还挺好相处的,前提是划分边界感,不要和她交流太多。
“你所重视的至亲,哪怕知道你厌恶愚人众,却成了执行官的一员,做着你最厌恶的……[坏事]。”
“旧日的剧目终有一天重现——”
“默默看着这一切,你一定很痛苦吧?赛特斯。”
“罗莎琳,这个话题没必要进行下去。”
说不上恼,但她的话赛特斯还是受到一些触动,尽力维持着情绪。
[女士]并末收敛对赛特斯的不屑:“那就冒昧问一下,我的同事……也就是[公子],现在身在何处呢?”
“……”
达达利亚的行劲轨迹一直被女士追踪,而前者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掌控——事实上达达利亚自身并不在意是否被人监视,只要没有人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都不会多管。
——然而,毫不遮掩的明摆在桌面上数张符纸成了激怒赛特斯的最后一条导火索。
“是你引动了海里的东西。”
赛特斯声音冷的掉渣,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到骨节发白,腰间别着的神之眼彰显情绪波动的泛起阵阵光芒。
——他不理解为何肩负神力的钟离在如此嚣张的女人面前不为所动,此时璃月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钟离再不解释,恐怕他真的会对其感到寒心的失望。
“小友莫怪,这是我和愚人众做的一笔交易。”从赛特斯进来钟离
“现在钟某将兑现承诺,将真相告予你。”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奖。”
“[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男人眸光流转,思绪游离,像是在回味一盏烟巷里清苦又微甘的茶水,同他沉稳磁性的噪音载着一股无穷韵味。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此时,一位庇护璃月人民三千七百年的神明,诉说着他的心声——
作为七神中最古老的神明,岩神摩拉克斯的思想遍布璃月每一个角落,血肉化作名为“摩拉”的货币流通在整个提瓦特大陆,对世界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但也抵御不住“磨损”的侵蚀。
所谓的磨损,时间连巨大的磐岩都可以泯灭,更别用说生物。
起初摩拉克斯单纯以为,磨损的根源只是因为归终的死亡,后来才恍然发现,原因是他在悠长岁月中不可避免的看透了太多。
当钟离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退下神位时,他又才现,自己还有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让他不能立即下决断。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进入下一时代的准备?]
钟离想出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然后再作决定。
“璃月不会真正的危亡,如果可以,钟某想邀请小友一同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好多考试,要背好多。
好累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没时间更文了噜,苦露西!!!
第100章 旅行篇:璃月记(15)
这场邀请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局,赛特斯拿不定主意,但钟离心意已决的事就如同磐石一样坚定难移,再多劝也没有没有意义。
赛特斯警惕女士,彼时的罗莎琳悠哉的拨弄自己的美甲,看样子暂时完全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想法。
任由气氛僵硬了一会儿,女士不满挑眉:“可别让这位钟离先生以为我礼数不周。”
意识到整个包厢内只有自己还傻傻站着,确认女士没有设陷阱,赛特斯挑了个离女士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就在钟离的左手边,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带钟离逃走。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在七星代领下成功镇压魔神奥赛尔的消息跃过大街小巷,传入几人的耳朵。
赛特斯激动起身,推开窗聆听街道上动静。
——璃月人民们走街串巷,纷纷互相告知,一同分享迎来胜利曙光喜悦的心情。
拨云见日,晴空万里。
笼罩着璃月的阴霾在众生的努力下彻底驱散去。
纵然心中是不可思议,见证了这样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在人与众仙的团结下破除,受人们积极洋溢情绪的感染,赛特斯的心中也升起一阵莫名的豁然舒畅。
钟离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杯子稳在手中,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浅淡笑意。
包厢外传来急跑的脚步声。
月检度假福肺
门被外力推开。
“钟离!赛特斯!还有……”
“你你你是[女士]?!”
派蒙见到两人安然无佯悬着的心刚落下,在看到在场另一位时顿时吓得不轻。
旅行者较派蒙更快一步反应过来,见来者不善,立刻警惕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呵,是你们。”女士啧啧称奇:“在吟游诗人的城市见过一面吧?还不错嘛,有好好记得我的名字。”
“你们为什么会和女士呆在一起??”派蒙已经搞不明白现状了。
“钟某来履行和冰之女皇的契约。”
“履行……契约?”
旅行者和派蒙面面相觑。
钟离一个普通的璃月百姓怎会和异国神明有交易?
对待岩神是用对等的[交易],对待风神则是[掠夺],这态度差距……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钟离先生便是岩王帝君。”
见旅行者和派蒙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太过精彩,赛特斯好心的在一旁作解释,没想到却成了对两人而言更加震惊的猛料。
“什么??!”派蒙感觉自己的头大了一圈
“等等,这个信息量有点大……难以置信,像钟离这样的人居然是……?”
“什么样的?”钟离若有所思。
“呃……”派蒙试探道:“一个白吃白占,让人买单的社会度人……?”
“不……只是花了些[愚人众]的钱而已,不用把我说成这样吧。”钟离尴尬的轻笑两声,试图把派蒙犀利的话语当作玩笑。
“——所以你其实一直都知道那场事故的真相。”
旅行者抱臂看向赛特斯,充分的传达自己的不满。
被他审讯般犀利的视线盯得发慌“我和钟离先生早在三年前便熟识,他是我作为执行官时负责寻找的那位岩神。”赛特斯决定坦言。
他将视线投向那个待自己真挚提供帮助和支持的男人,为自己当时有预谋的接近表达愧意。
钟离轻摇着头:“无妨。钟某并不在意”
身为岩神,这种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自赛特斯找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大致的猜想——毕竟他对愚人众并不是一无所知,也清楚愚人众执行官是怎么样存在。
“对女皇欺瞒,你还真是罪责不浅。”
女士面色微沉,眉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所幸还有理智记得要事在即,不然一定想办法当场给这个欺神的男人一点颜色瞧瞧。
“总之……此次所有事件的最终解决方式,令我感到超乎预期的满意。”
钟离摩娑着下巴,材质不菲的耳坠在吊灯暖黄的灯光折射下泛出光泽。
“世外隐居的众仙……他们所知的信息最少。但他们先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又在危难时愿与七星合作,最后还尝试理解了民众的心。”
“这位「女士]……作为冰之神派来完成「契约」的使者,在我的要求之下,全程瞒过了她的同僚公子,没有泄露自己所知的真相。”
“我本人则是以凡人[钟离]的身份行走,最终也以这凡人身份践行了璃月的传统。这趟旅途,感谢你们与我同行,两位。”
钟离朝两人感激的小幅度鞠躬,如今与过去尘缘彻底告别的他,在窗外透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射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剥离感。
恍然间,众人仿佛看到了钟离身边的重影——和七天神像上的人装束一致,那位阅尽璃月千年风光的古老神明的塑像在一瞬间有了确切的容貌。
此次事件中发生的一切尽在钟离计划之内,唯一超出钟离预想之外的是璃月七星的行动。
钟离对七星抱有的的期待,原本与仙人相同,守护璃月即可,但七星之首的凝光不同于仙人,有着卓越实力的同时也有着蓬勃的野心——那空中宫殿群玉阁便是凝光野心的一剪缩影。
借此机会取代神明,利用[摩拉克斯之死]的真空期,迅速掌控璃月的所有权力。
坐了几千年的位置都被人一举端了,居然还能笑出来。
如今揭晓身份站在众人眼前的摩拉克斯本人倒觉得这样很好,一脸满足的笑着,旅行者和赛特斯几人一时心里升出诸多无奈。
钟离在看待这件事上比任何人都要豁达,既然身为璃月原主人的钟离都没意见,赛特斯也不好再多劝。
倘若岩王帝君的位置实在太重,让钟离感到不堪疲惫,赛特斯也赞同钟离就这样隐退于世。
璃月的成长众人有目共睹,没有神明同行的国度已经成为可能,为避免磨损加重,隐退是对钟离自身最好的选择。
“……所以整个事件下来,只是可怜了某些人被耍得团团转,还背上了一堆骂名。”
派蒙这时不合时宜的吐槽,勾得某个为人兄长猛地想起了还在黄金屋某个血脉相连的兄弟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还负着伤,虽然是出于一次教训伤势并不重,但也自己失手造成的,对弟弟的关爱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可眼下事情并未解决,他还得留下来。
赛特斯扶额,打消了脑海中一些因担忧而过多的联想。
——明明阿贾克斯已经到了可以照顾自己的年纪了,他为什么还是这样爱操心?
“呵呵,不如对那位同事说声谢谢吧?他的搅局」其实也是「局]中的一部分,岩神应该感谢他的精彩演出才是。”
女士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意外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手指绕着搭落在肩上的几缕卷发:“——但若不是愚人众创造了仙凡与魔神的战争,那么岩之神手中这块把玩了几千年的石炭,也无法成为熠熠发光的钻石。”
钟离朝女士点头示意,将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
“按照契约,我也该交出这个了。”
随着那处一阵白光晕染,一颗发着光形态精巧的棋子状物件——那便是象征着岩之神神权与力量的神之心。
赛特斯脸色剧变,顾不上失态的抓住了钟离的胳膊,声音变了调的沙哑。
“先生,神之心绝不能交出去!”
“是啊钟离,神之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这么随便就……”回想起女士在蒙德做出的种种,旅行者努力劝阻:“而且对方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前在蒙德还……”
“很遗憾,小友……这是我交易之前事先与愚人众定下的筹码。”
钟离将掌心覆在赛特斯的手轻拍了拍以示宽慰,他知晓赛特斯此次前来璃月就是为了阻止愚人众得到自己的神之心,但契约就是契约,他不能违背。
托着半悬浮状的神之心,不紧不慢走向女士递交到她的手中。
[怎么会。]
看着这无法挽回的一幕,赛特斯只感觉耳边一阵高频的嗡鸣,抓着钟离的手也不记得何时松开,凝滞在半空迟迟没能收回。
“呵。”
女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莫测的笑,手指夹着棋状物端与尾举至水晶吊灯细细观赏一番,随后满意的收入囊中。
“既然事情办成,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各位请自便。”
经过赛特斯身旁的时脚步突然顿住,旅行者只见女士的红唇开合,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嘲笑。
她在赛特斯耳边说了什么,声音压的恰到好处,内容只有赛特斯本人知道:“我的下一个目标……能做到的话,就来阻止我吧。”
“一一赛特斯。”
璃月的事情得以解决,但终不圆满。
从北国银行出来后,赛特斯打算如约重返黄金屋,旅行者和派蒙提出陪同——赛特斯的情绪很糟糕,凭肉眼就能观测出来的程度,身为一路走来的同伴,两人做不到放他一个人。
黄金屋内,除了摩拉,四周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眼尖的派蒙在台阶找到了一张白的扎眼的纸屑,走上前一看是一张用枚摩拉压着的字条,上面所写的正是达达利亚风格狂野的字迹。
勉强能辨认出上面所写的是“期待下一次再会。”
“看来是临时有任务不得不离开了。”旅行者拾起字条交给赛特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至少能确认某人现在活蹦乱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稻妻篇。
正宫崩子快要来了!!!
一个小时前:
鸭鸭:哥哥怎么还不来(啪叽倒地)
“赛特斯,你真的……这么快就要启程去稻妻吗?”
派蒙依依不舍,可赛特斯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她和旅行者决定好留在璃月好好放松几天,本以为赛特斯也会和他们一起等之后一路同行去稻妻,但看样子,赛特斯急切地已经不容劝阻了。
旅行者也能猜到是罗莎琳那时在赛特斯耳边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言语,才会执意要次日启程,就连钟离也没劝下来。
“赛特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愚人众的执念和报复……”
赛特斯的状态异常到就连派蒙也能轻易察觉到的程度。
从离开北国银行开始就心不在焉,平日里交谈起来本就寡言少语的赛特斯,现在直接变成了沉默不语的地步。
对于派蒙的推测,旅行者摇摇头:“不,他巴不得离愚人远点,甚至是永远不见。”
——赛特斯对愚人众的厌恶和排斥是肉眼可见的,这点毋庸置疑。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赛特斯不是个自私的人,以旅行者对赛特斯的了解,问什么能驱动这个强大的男人,恐怕只有某种内化于心的责任感。
“我们得去帮帮他。”旅行者思索片刻后下定决心。
他知道赛特斯不想让他们参与接下来去往稻妻要做的事,所以他们的行动暂不能让赛特斯发现。
这是一场来不及道别旅程。
赛特斯回到客栈收拾好行礼,只装了几件必备的换洗衣物和一些作盘缠的摩拉,趁着夜色在璃月港口寻找可以渡洋的船只。
可惜天不尽人意,这已经是他一天下来第十三次被船夫拒载了。
船夫们给出的理由一致,无关报酬,而关系到稻妻统治者雷电将军所颁布的法令。
如今临近稻妻的海域被雷神施以结界,海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普通的船只根本没办法通过,哪怕侥幸抵达离岛也会被严苛的锁国政策扣留,甚至可能会被捕入狱。
在港口匆匆忙忙了一天,赛特斯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巨大的饥饿感席卷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抬头已是深夜。
皎洁的月光在孤云阁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撒下点点银辉,海风吹在人脸上一阵清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顿时激起一层小疙瘩。
赛特斯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恍然记起镇压魔神奥赛尔的恶战就在昨日。
战争中途,在璃月七星的带领下,璃月港的损失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幸免,而仅仅耗费一天时间,七星行动之迅速,璃月港恢复到往日的井然有序。
赛特斯一声叹息,眼底的疲惫和倦意肉眼可见,胜在平日里训练有素身体素质强悍,除了有点饿尚没有其他不适。
微张的唇呼出热气与夜间的冷空气碰撞汽化形成水雾,短暂模糊眼前的视线。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找了。]
他打算折返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
途经一道巷口时,赛特斯顿住脚步。
那在黑暗中的人以为自己隐匿的很好,忽视了强大的神之眼持有者通常会用气息侦察人的存在。
“谁。”
赛特斯冷声质问,浑身的毛孔都在警惕漆黑的深巷意图不明的家伙。
隐匿在黑暗中的偷窥者似犹豫了一下,巷道里小心翼翼探出一颗脑袋。
少女一头墨绿的头发,面容圆润可爱,大概是打算乖乖出来的,却被赛特斯周身的寒意吓得一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哪怕对方没有戴面具,赛特斯也能一眼辨认出这是三年前那个随自己前来璃月勘察的雷萤术士——阿加塔。
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敌意,赛特斯暂时松了一口气。
“是你。”
少女出现在这里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惊喜,按理来说少女自上次分别后早已返回至冬,但也不排除因为任务后期再次来到璃月的可能。
再次见到这个少女,赛特斯一时五味杂陈,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兴许是怀念少女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那段时光起了些连锁反应,让他不禁再次回想起曾经身为执行官的过往。
想必阿加塔对自己很失望吧。
赛特斯心底空落落的想。
“嘘!”
阿加塔一脸严肃的噤声,确认四下无人,冲着赛特斯招招手:“大人请随我来。”
赛特斯踌躇,毕竟他完全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阿加塔低声:“我是来帮您的。”
赛特斯心中愕然——她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请快点,别让别人看见!”
阿加塔催促,急切又担忧的模样根本不是装出来的,见此赛特斯决定先配合着跟上去看看情况。
巷道狭长,仅能供一人通过,一般人根本留意不到,是个能够隐匿自身的绝佳地点,从别样的角度来看,也能证明阿加塔在愚人众的必修课上学得不错。
赛特斯紧跟在少女身后,在不知晓少女会将他带往何处的情况下,还是对她抱有一丝信任。
从巷子里出来,入眼便是一片未经开放的郊外浅滩,临际停靠着一艘愚人众的商务游轮。
那是执行官的私人财产,每一个执行官都有一艘,是[富人]赠给新老同僚们“豪无人性”的一份[心意]。
这艘,会是谁的呢?
赛特斯有些不安,悄然攥紧了拳头。
他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确认阿加塔的目的是将他引来是为了把他交予这艘船上的执行官,他会在那个执行官露面之前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晕然然后逃走。
“就是这里了。”
阿加塔两步作一步的向前轻轻一跃,像一只活泼的小雀,如今十七岁的少女还是一如三年前那般有股孩子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