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缓缓仰起小脸,“你人真好。”
霍斯言不可能偷看虞藻穿内裤,他也没好色到这种程度。
借着泡蜂蜜水的功夫,他背过身、进入休息室内,休息室像一个小套房,里面有简易的厨房与客厅。
望见虞藻换下的袜子,他毫不犹豫将起折叠收好,揣进兜里。
这才面不改色地泡蜂蜜水。
霍斯言出来时,虞藻已经穿好裤子了。
“给你。”霍斯言递过水杯,虞藻深处双手来接,“谢谢。”
一股清甜香气传来,虞藻低头嗅了嗅。
“喜欢这个蜂蜜吗?”霍斯言道,“我正好有多的,等会你带回去喝吧。”
虞藻:“不用……”
“不用跟我客气。”霍斯言道,“我这里还有很多,一个人也喝不完。”
霍斯言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情不自禁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虞藻。”虞藻抿了口蜂蜜水,礼貌地回答。
“霍斯言,我的名字。”
这样的对话好尴尬,虞藻伸出手指,无意识磨蹭杯子表面缓解尴尬。
霍斯言误会了他的意思,“你喜欢这套茶具吗?我也正好有套多的,你一起带回去吧。”
虞藻:“不用,霍总……”
饶是虞藻再迟钝,也察觉到霍斯言的过分殷勤。
昂贵的礼物,过度的热情,毫不掩饰目的的言行,让漂亮的小男生嗅到危险的气息。
但对方是陈迟所在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他很犹豫,生怕哪里做得不对,就会让陈迟失去这份工作。
虞藻陷入纠结。
霍斯言单手撑着沙发面,倾过身、缓缓低头看向虞藻。
虞藻看不见,但别的感官十分敏锐,察觉到一股强势又霸道的气息靠近,他紧张地捏住杯子。
茶杯晃荡许些,里面的水荡出来一点,漾开层层叠叠的波纹。
明明很害怕,却强撑镇定。
像为了丈夫忍辱负重的小人妻。
“不用和我客气。”霍斯言温声道,“叫我斯言就可以。”
霍斯言缓缓离开,压迫感随之消散。
虞藻这才稍微松懈。。
喊名字未免太过暧昧,但想到陈迟的工作……他迟疑片刻,还是喊着:“斯言。”
霍斯言眉目和缓,虞藻这样喊他的名字,好像他的小妻子。
他轻声哄着:“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我这里没有娱乐的东西,要不要打开电视机?或者我现在安排人去买……”
霍斯言打开电视机,但他不知道虞藻喜欢看什么,更准确来说是喜欢听什么。
虞藻没有接遥控器,他转移话题:“我是不是在你这里待了太久?我来公司是找人的……”
霍斯言:“找你哥哥陈迟?”
怎么连霍斯言都知道陈迟的名字?
虞藻目露诧异,心里想的内容全部写在脸上,他好奇地问:“他工作是不是特别认真?表现也很出色?”
不然霍斯言怎么会记得陈迟的名字。
一个小小的保安,值得公司总裁记住吗?
这得多谢司瀛。
要不是司瀛每天缠着霍斯言,让霍斯言多给陈迟一些机会,想办法动用关系让陈迟升职,暗箱操作,霍斯言也不会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霍斯言实话实说:“按理来说,你哥哥没有达到我们集团的招聘标准,他的简历也是不合格的。”
虞藻刚准备提起来的小屁股,赶忙落回沙发上。
他小脸紧绷着,紧张兮兮地翘起眼睫,声线都在颤抖:“那、那怎么办?他会被辞退吗?”
如果陈迟被辞退,他们会失去收入来源。
说不定连下个月房租都付不起。
二人一狗,抱着耶耶睡大街。
他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霍斯言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细微哆嗦,以及睫毛卷翘的弧度,还有他身上那股愈发浓郁的甜香,直叫人脊背发麻。
“我们可以交换下联系方式吗?”霍斯言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辞退他。”
陈迟已经走完入职流程,一个微不足道的职位,还犯不着他如此大动干戈。
招进来就招进来了,没什么要紧的,也不是什么重要岗位。
这两句话是分开说的,并不存在并列关系。
在虞藻耳中,却成为了威胁。
如果不和霍斯言交换联系方式,陈迟会被辞退。
虞藻犹犹豫豫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跟你加好友,你不会辞退他。”
这个误会有点大了,霍斯言哭笑不得,可望着虞藻的皮肤变得薄红、很好欺负的样子,他像突然被点通。
原来还能这样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体温升高,空气中的甜味变得愈发勾人了。
霍斯言顺着虞藻的话往下哄:“当然是真的。如果你听话,我还会给他升职加薪。”
虞藻犹豫纠结。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安静的房间内,突兀地穿插进一句台词。
电视机内的男演员正威逼利诱、步步紧逼:【漂亮的小妻子,你也不想你丈夫失去这份工作吧?】
办公室。
霍斯言正在处理公事,签字时动作爽快,手下笔迹如流,随意而不失沉稳。
助理看出老板的心情很好。
他有些好奇,却不敢多问,正要抱着文件离开,霍斯言喊住了他:“等等。”
“陈迟的资料什么时候送过来?”
助理恭敬道:“已经在加急了。不过……霍总,真的要把他提到高层保镖,让他做你的保镖吗?他并没有相关经验,而且许多方面不够……不符合标准。”
他原本想说不够格。
但这是霍斯言亲自提的保镖,他也不好多加评定,更不敢用“不够格”这种带着蔑视的言语。
陈迟确实够不上这个标准。
霍斯言的私人保镖,不仅需要好的职业操守和专业技能,更要具备一定的社交能力,应对各种场合的礼仪。
他的出差地点在全球各地,保镖也要精通多项外语。
不管哪里,陈迟都不符合招聘标准。
助理不明白,为什么要扶贫一般提拔陈迟,就因为他个头比较大吗?
霍斯言说:“虽然很多时候,我看不惯我的亲外甥,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一直没有出过错。”
助理没听明白,他问:“难道,司总看到了陈迟的潜在优势?”
“差不多。”霍斯言说,“他弟弟很漂亮。”
霍斯言没有开心多久。
他必须对身边人知根知底,尤其是私人保镖,如果不调查个彻底,那么所有竞争对手都能随便把人往他身边放了。
陈迟的身世背景干净,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老实、质朴,忠诚这方面不言而喻。
但……还有另一项内容。
陈迟和虞藻不是表兄弟。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伴侣,是见过家长的。
调查报告被揉成一团废纸。
熄灭的电脑屏幕,照出一张阴沉可怖的脸。
虞藻有老公了?
还是陈迟这种没有任何优点的男人?
调查报告中夹着一张照片。
乡村小路,虞藻穿着小碎花短袖,侧过头、迎着金灿灿的暖阳,对陈迟甜甜地笑。
凭什么?
妒火让霍斯言失去理智,失去教养地用恶毒的言语攻击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虞藻到底看上陈迟哪里?
冷静,冷静。
冷静一点,霍斯言。
霍斯言不愧是霍氏集团的最高领导人,他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并有了新的打算。
陈迟只是短暂地拥有了虞藻,不代表虞藻永远会是他的。
有老公怎么了?不是还没结婚吗?
就算结婚又怎么样?结婚也能离婚。
有句话说得好。
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小三。
霍斯言将文件中的照片取出,剪掉另一边的陈迟,丢进垃圾桶。
小心翼翼地抚摸虞藻的单人照,笑得真可爱。
这么漂亮的小男生。
有老公他也认了。
陈迟升职了。
他刚进霍氏集团不久,获得霍斯言赏识,霍斯言亲手将他提拔到高层保镖层,并点名让陈迟当他的保镖。
霍斯言的保镖,年薪百万打底,更别提奖金等一系列隐形福利。
所有人都说陈迟走了大运。
陈迟本人也这么认为。
陈迟根本没有想过他能成为霍斯言的保镖,他原本的计划是,他认真工作、完成任务、表现出绝对忠诚,也许会有一些经理之类的管理人员会看中他。
总裁助理和陈迟说这个消息时,他像被馅饼砸晕,足足五分钟,都没有缓过神。
总助对他说:“不过你现在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弥补,霍总的保镖多数是M国政要保护学院出身,接受过全方位的培训。身为总裁的保镖,保护总裁是基本。你还要学习多项语言与礼仪,RPG会用吗?”
陈迟听都没听过。
老实巴交的脸上涌现窘迫与焦急:“我可以学。”
这可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学来的。
总助没有多言,他搬来一叠厚重的专业书籍:“这是相关的专业书籍,你慢慢看、慢慢学。特别是英文,下周霍总要去迪拜谈一笔很重要的项目。中东特别动荡,时常发生武装袭击,你提前做好准备,安保人员需要随身带枪。”
当然,陈迟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他们也不敢给佩。
陈迟晚上加班培训。
吃晚餐时,趁着休息时间,他给虞藻回了语音,又打了个电话。
“小藻,晚上吃了吗?”陈迟轻声说,“钟师傅马上要回去,今天晚饭是钟师傅的同事帮忙做的,合你胃口吗?”
厨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齐煜明正在洗碗。
陈迟这份工作待遇好,双休、朝九晚六,他原本可以和虞藻一起吃晚饭,晚饭后还能带虞藻四处逛逛解闷。
却没料到他的工作变动。
陈迟给虞藻点了餐,对方送餐上门。
虞藻的晚饭是和齐煜明一起吃的,他本来就吃不完这么多,齐煜明来蹭了个饭,顺便拿出亲手熬成的补汤。
“挺好吃的。”
虞藻坐在沙发上,晃荡着一双白生生的腿,“你升职啦?怎么这么快,那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是啊,特别忙。可能周末都不能休息,得去公司安排的培训机构里上课。”
“周末也要加班?”
陈迟解释:“我不会的东西比较多。”
他又说,“霍总真是个好人,我什么都不会,他也不嫌弃我,反而给我安排了很多课。他这么器重我,我该学会感恩,不能白拿他的薪水。”
遇到一个好上司不容易。
陈迟之前做过许多工作,老板拖欠工资是家常便饭,他曾经和朋友在工地上做过一段时间的活儿,他是兼职工,做了两天就走,钱是拿了。
他朋友运气就没这么好了,至今还在讨工资,但连包工头的人都找不着。
虞藻的神色微妙。
他在霍斯言的办公室换了一身新衣服,之后也没有继续找陈迟,而是被霍斯言带去兜风。
不过也确实没做什么,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霍斯言原本想送他回家,但他很有戒心,只让霍斯言把他送到某个商区附近,随后自己打车回家。
虞藻没跟陈迟说后续的事。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和陈迟说。
长时间的沉默,让陈迟误以为虞藻不开心了。他忙道:“小藻,虽然我现在忙起来了,但我还会跟你继续报备日常,有空就会陪你,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
虞藻才不会一个人。
他摸了摸身边的耶耶,轻哼一声。
他还有耶耶。
洗完碗的齐煜明,摘下身上的围裙、挂在一边,听到客厅的男声。
他在心底默默回复,放心吧陈哥,我会帮忙排解小藻哥哥的寂寞。
虞藻:“那你先忙吧,我要看电视了。”
他喜欢的综艺节目开播,他正打算听呢。
“等等。”陈迟打断道,“小藻,你想不想念书?”
“念书?”
“对。我听我同事他们聊天,京州有个特殊学校特别好,如果你想念书的话,我们去那里念。”
乡下设施一般、教育条件也一般,加上虞藻生得漂亮,很容易惹来一些好色的单身汉的觊觎。
虞家二老将虞藻看得很紧,生怕他被坏人盯上。
虞藻小时候倒是去学校里旁听过,但他不喜欢学校。
他总觉得有人盯着他不放。
他去哪里都被看,四面八方的目光,让他十分不适。
虞藻以为他们看不起他、觉得他奇怪,于是闷闷不乐地回了家,吃饭时小脸蔫了吧唧。
二老以为他受了欺负,不让他去学校里上课,老人家不懂品牌,只知道要给他买最好的,于是托了层层关系,给他买了所谓的进口收音机和学习机。
等周末再带他去小镇上的辅导班,陪他上课。
下课后,再带着他去夜市买些零嘴与小玩意儿。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原本陈迟也觉得这样很好,但进入大城市后,他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优越的条件。
为特殊人员建的学校,里面的设备都是为少数群体服务的,里面的人也都是同样的人,虞藻上学后,不用担心受到不一样的目光。
陈迟想让虞藻读书、学习、接受好的教育,也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别人家小朋友有的,他家小藻也要有。
陈迟道:“小藻你先想想,如果你想念书的话,等之后我工作稍微空闲一点,我们去报班。我陪你一起上学,好不好?”
虞藻小声嘀咕:“那先让我想想……”
虞藻胆小,但又对世界充满好奇心,让他尝试新事物,必然需要一番心理建设。
陈迟说了声“好”,又笑着问:“小藻,今晚我要很晚回来,你洗澡摔倒怎么办?”
虞藻哼一声:“我才不会摔倒。”
他从小脸皮薄,早早地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爷爷奶奶想帮他。
他都不肯,要自己来。
和陈迟认识后,反而成了走路要抱、洗澡也要帮忙洗的娇气包。
陈迟压低声音说:“这不是害怕吗?这段时间都是我帮你洗的,万一你不会洗澡了怎么办?藻藻,要不这样,你开视频。”
“我帮你盯着,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虞藻瞬间看穿目的:“不要,你就是想看我洗澡。”
老实人脸色涨红。
陈迟支支吾吾,说话开始结巴,但他实在很想念对方,更怀念帮对方洗澡换衣的滋味。
他打折商量:“那小藻,你能不能留个睡衣给我换?我帮你换睡衣。”
虞藻困惑:“我洗完澡就会直接穿睡衣,难道我不穿睡衣睡觉,等你回来帮我穿吗?”
如果真是这样,陈迟一回家,打开房门、掀开被子,就会看到浑身雪白、□□的虞藻。
他鼻腔发热:“不是,可以先穿浴袍,睡衣等我回来再帮你穿。”
“那好吧。”虞藻嫌弃地抿了抿唇,“你真粘人。”
电话刚挂断,齐煜明自告奋勇帮他洗澡,但被虞藻凶凶地骂走了。
“洗什么澡?我的衣服你洗完了吗”虞藻声音太大,怀中的耶耶以为骂的是自己,连忙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虞藻忙低头,“不是凶你,我怎么会凶你,你是乖狗狗。”
耶耶狗脸愉悦,蹭了蹭虞藻的胸口:“汪汪”
我是妈妈的乖小狗
齐煜明磨了磨牙,这只色狗。
又有点委屈。
耶耶是乖狗狗,他就是坏狗狗了吗?
为什么耶耶可以在虞藻身上蹭来蹭去,还能被摸,明明他也很乖……
为什么不夸他是乖小狗?
太偏心。
“好的,我现在去洗。小藻哥哥,等会你去洗澡,我帮你遛耶耶。”齐煜明故作高冷,这次他回的字数是不是很少?
虞藻会不会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发现他的态度冷漠?
然后对他好一点,比如,再给他一点奖励?
上次是摸摸脚,这次能不能揉揉小手?
幻想得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虞藻神色不见缓和,反而更凶了:“你到底在啰嗦什么?快点洗,再不洗,我就不让你洗我的衣服了”
“别别,小藻哥哥,我马上去洗。”生怕被抢了活,连洗衣服的机会都没有。齐煜明飞奔过去,脚底像装了一双飞跑腿。
齐煜明被伤碎了心,妒忌又不甘地看向虞藻腿上的雪白萨摩耶,恨不得取而代之。
偷偷闻了虞藻的贴身衣物一会儿。
才一脸幽怨地拿起洗衣篓,去阳台帮虞藻洗衣服。
薄寒正好要出门一趟,结果看到这样一幕。
他看着在阳台勤勤恳恳搓衣服的齐煜明。
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狗。
薄寒若有若无地看向虞藻。
他今天面试完,本想问问前台虞藻的动静,结果看到虞藻上了霍斯言的车。
霍斯言态度殷勤,不仅帮虞藻开车门,还帮虞藻调整副驾驶座位。
老板关心下属的特殊群体伴侣,这很正常,但这种程度,明显越界了吧?
虞藻听综艺听得入迷,里面的一段脱口秀让他笑了很久。
他笑点不高,很容易被戳中笑点,雪白手臂搂着耶耶笑个不停。
手机响起一条消息。
有人给他发了微信语音。
虞藻控制屏幕,手机盲人模式自动播报语音消息。
“来自霍斯言的微信语音消息:小藻,周末有时间吗?城西开了一家西餐店,听说很好吃。如果你有时间,愿意和我一起去试试吗?”
虞藻:“……”
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陈迟会一直加班。
虞藻纠结。
不知道该怎么回。
陈迟还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老天看到他的努力,殊不知,一切都有内情……
原本懒懒躺在沙发上的漂亮男孩,倏地坐直、腰板挺直,端坐在那里。
微蹙的眉尖下方,是一双无法焦距的眼睛。
像遇到世纪难题,小脸严肃又正经。
不远处的薄寒,小幅度挑了挑眉。
的确是个难题。
看来虞藻也不是那么笨。
聪明的小人妻已经知晓,为何丈夫能顺利升职加薪。
无用的丈夫,在人才云集的京州并没有值得高看的地方。
却有一个过分貌美的小妻子。
恶劣的上司对下属的小妻子一见钟情,知晓小妻子胆小,更知道小妻子为了丈夫能付出一切。
于是,拿丈夫的工作威胁小妻子,逼迫小妻子与他进行见不得人的地下情。
真是个畜生。
薄寒恶声恶气地唾骂,而下一秒,听见客厅中传来细声细气的声音。
“好哦。”又怯生生地补了一句,“但是不能让他知道……”
攥着门把手的手遽然收紧。
薄寒磨了磨牙,陈迟究竟有哪里好?能让虞藻做到这份上。
就算劈腿,也这么在乎陈迟的感受与自尊,保守秘密不让陈迟知道。
陈迟那怂包知道了又怎么样?
以陈迟那脾性,就算头顶被叠带个千层绿帽,他也只会老实巴交地对虞藻说这不是你的错。
这本来就不是虞藻的错。
怪就怪他太没用。
有了这么漂亮的小妻子却守不住。
可不就是被戴绿帽的份儿。
今夜虞藻打算早睡。
以前他也想早睡,但陈迟总会在睡前黏糊糊地闹他。
虞藻慢吞吞地洗完澡、拿毛巾擦干净身体,房间没有别人,他干脆直接光着身体出来。
去衣柜前挑睡衣。
虞藻看不见,他不知道的是,衣柜里几乎都是他的衣服。
陈迟只有简单两三套换洗衣服。
他的睡衣,多数以裙子为主。他看不见,这样比较方便。
而且他贪图凉爽,又喜欢裹在被子里的感觉,睡觉时穿越少越好。
但脸皮又薄,不能不穿。
指尖刚触碰到衣架,一股彻骨的凉意卷上指腹。
虞藻立刻收回手,迷茫地看向一侧:“有人吗?”
0926:【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
虞藻松了口气。
但也没松太多。他蹭了蹭手指,指腹周围冰冰凉凉的,他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我被摸了……”
应该是错觉。
虞藻抬起手,空调冷风正好吹拂在手心。
衣柜在空调周围,也许是冷气恰好落下。
房间内,暗影涌动。
幽暗的淡青色荧光,在微暗的房间内若隐若现。
虞藻正要打开衣柜,手上动作突然停下,背后行点儿般的光芒,也似被按下暂停键,停止闪烁。
他把衣柜重新关上,猝不及防扭过身。
雪白纤瘦的身躯被微弱的光芒照得,如同艺术品一般。
他的骨架娇小,皮肤透亮细白,被水蒸过之后浸着漂亮的薄粉,肩头与膝盖红润潮湿,锁骨下方的浅粉色,也被热水泡得晕出嫣红。
不规则分散星光骤然聚集一团,像疯了似的朝虞藻的身上扑。
耶耶龇牙咧嘴,突然叫唤了两声。
虞藻猝不及防感受到一阵突兀的凉意,他伸手捂住胸口。
纤白柔软的手指摁在锁骨下方,一抹艳色从细白指缝中透出,乌黑眼睛在深夜中泛起湿润无助的亮光。
怎么……怎么这么凉?
像有冰块覆上。
却是聚集在一点。
虞藻困惑不已,他伸手摸了半天,甚至还用指腹小幅度抠了抠。
但一切触感表明,手下并没有异物存在,连水珠都被擦得很干净,又哪来别的东西?
难道又是被空调吹的?
虞藻不解地套上浴袍,钻进被窝,直到睡着,眉尖仍保持迷惑的弧度。
他瞧不见,他不知道的是,那抹荧光越聚越多,且一直窝在他的手心下。
尽管用小手捂着、挡着,这些光亮像能穿透肤肉一般,准确无误围在一点,一小部分从指缝间透出。
不出须臾,淡淡的浅粉色变得殷红。
色泽转深,区域扩散。
像熟透的莓果,薄薄一层皮包裹着汁水饱满的嫩肉。
白净的小脸红透了。
睡得正熟的虞藻,紧紧咬住下唇,臌胀饱满的唇肉艳红无比,可许些鼻音仍控制不住溢出。
熟悉的鬼压床又来了。
又是噩梦。
虞藻的眼睛看不见,他的梦境只有少量的颜色,几乎是全部的黑,混入部分几乎可以忽略的光斑。
四周并无人声,他判断不出他在什么地方,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幽怨飘荡的、称不上人类发出的声音。
有眼疾的他,其余感官格外敏锐。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似有似无的微声,正在朝他靠近。
虞藻以为是虫子一类的东西,又或是怪物,未知让他恐惧,他急忙在黑黢黢的环境下奔跑。可不管怎么奔跑,哪怕他累得喘不上气、小脸通红,额前起了一阵热汗,身边都是同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