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作者:中意意呀  录入:10-22

“对对对,就是平时太过辛劳了,他虽然年轻,但是也禁不住这么熬夜喝酒地造,那身体真是扛不住。”
“哎呀哎呀,医药费哪用掏呀,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能在我们这儿喝好玩好休息好,他的病就好一大半了。”
薛柔和销售经理一唱一和,连带着底下人都掌握了新话术,关键是真有人就吃这套,销售额又有了攀升的新苗头。
回到燕城两天的霍峋重操旧业,一边给郑秋白家做保洁,一边定期炒炒股,和海市那边的操盘做做沟通。
这样的日子琐碎无聊但过得飞快,霍峋怕打扰郑秋白出差,也怕再被呲一顿,于是一个电话都没有再打。
每每想打电话,他就卖力做家务,打消那个闲得蛋疼的念头。
老房子处处都是保洁死角,上门的小时工阿姨不会像霍峋一样用小铲子清理墙角的顽固污垢,用抹布一点点擦去踢脚线上的浮尘,更不会没事找事去收拾储藏室里落灰许多年的东西。
这储藏室里有郑秋白给霍峋打包好的东西,有堆放整齐等待回收的废物纸盒,还有一大堆当年搬家时留下的产物,恐怕连郑秋白都不清楚,这些铺满灰尘的盒子里都是什么。
霍峋收拾时,难免要打开看一眼,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点新天地。
舒澜是个念旧又节省的人,她总是这也舍不得扔,那也舍不得扔,连郑秋白上小学和初中时的课本都保存完好。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好几本厚厚的相册,舒澜掌镜,记录了郑秋白生活在叶宅中的点点滴滴。
照片里十几岁的郑秋白已经是极钟灵毓秀的长相,完全是比照如今的五官一比一缩小的,但他看向镜头的眼睛是沉沉的,少有嘴角翘起的模样。
纵使笑,那笑也很浅很虚,似乎并不走心,和不时撞进相机镜头里抢镜、笑的像个二傻子的叶聿风有着相当鲜明的对比。
小小年纪的郑秋白还不是人精似的翩翩公子,那时的他也像只蝴蝶,美丽,脆弱,易碎,好像谁都能轻易揉碎他的翅膀。
霍峋捧着那些相簿,像是个小偷,小心翼翼从头翻到尾,每一张都叫他心动,心动到想偷偷带走,放到钱夹里。
毕竟以他对这些箱子落灰程度的判断,恐怕郑秋白都有五六年没碰过这些东西了,估计都不会知道这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但最后,道德制止了霍峋做小偷的念头,反正,他迟早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向郑蝴蝶讨一张照片来,何必现在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不如趁机多看两眼,刻在脑子里。
只可惜,他那素未谋面丈母娘的精妙拍照技术,仅仅存续到郑秋白做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高二时代,后面就再没有了。
霍峋为此还翻了翻其它箱子,但他只翻到了郑秋白年少时看病留下的一叠又一叠泛黄的检查报告和化验单。
这东西就足足有两箱子,从频繁更换的医院名称上就可以看出,当年带着孩子看病的舒澜几乎快跑遍了燕城所有的医院。
每一项检查都是费用高昂,结果大同小异,这种小众至极的残缺,燕城大医院里的医生很少经手这样的病患,除了给一个去京市大医院看看的建议,很难给家属一个能够听信的精准判断。
能不能做手术、做手术风险高不高、不做手术未来又会不会有并发症、倘若幸运没有遇到并发症这样的病例最高又可以活多久。
这些问题得到的一众悲观回答,都被舒澜仔细记录在她为孩子准备的看病记录本里。
泛黄的纸页上,蓝色碳素笔的墨迹被记录者的眼泪晕开,像是一朵飘远的云。
霍峋想过郑秋白的小时候会很难过,但当那些艰难的过去真正展露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像是被刀子割成了细细的丝线,痛的连绵。
这苦涩的情绪像是后悔,追悔莫及。
沉默坐在地上的霍峋其实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后悔什么,这份悔恨明明属于他,却好像又不属于他。
霍峋意识到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东西,但纵使不记得,他也能感觉得到那些东西的重要。
他想要记起来。

第46章 害死他
有了金玉庭得力干将的添油加醋,为原本卧床不能动弹的郑爷那无聊的养病间隙,增添了新的打发时间的法子——接听殷勤客人的电话。
除了杜希等伶仃几个是郑爷拍板认定的真心朋友,打电话来纯是为了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其余人话中都带着别的意味。
大多口头上说着心疼,实际上却更可惜郑秋白不在,金玉庭少了抹独特的风光,觉着扫兴了,使得郑秋白不得不做出些赔罪的言行来。
还有甚者,追着打听郑爷的医院在哪里,现如今情况如何,明明是想趁机看热闹,却要美其名曰是探病,惹人嫌的很。
阿良见状,只懊恼自己脑子缺根筋,完全没想过利害,闹到现在,叫老板好好养病的日子,都得忙着同那些老油条斡旋。
眼看阿良自责到丧眉耷眼,郑秋白还要抽空安慰他,“没事,只是接几通电话而已,正好我最近也待得无聊。”
而无论话筒对面如何‘威逼利诱’,郑秋白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如今在哪家医院养病,一连谢绝了好几个要接他去更大更好医院的提议,严防死守,连杜希都被回绝。
倘若郑秋白真的只是小病入院,未必会连朋友都谢绝。
只可惜他这病,不但不小,还难以启齿,令人震惊。
如果真的被有心人知晓地址,探听出些许风声,那么对方可就相当于是擒住了郑秋白的翅膀。
郑秋白断不能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
一天下来,阿良终于懂了守口如瓶四个字,再不敢把郑秋白信儿透露给薛柔他们,反正,对方问的郑爷什么时候能养好病回来,阿良也是真不清楚。
郑秋白也一早向赵泽霖表达过出院的意思。
赵院长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虽然面上带笑,但明摆着是敷衍的笑,“不建议出院呢,现在各项数据都还不稳定,您当务之急是保重身体,是家里有什么急事要赶回去吗?”
郑秋白冒着赵泽霖和一众医护关切的目光,也张不开那个嘴说自己是着急回去上班,只能先作罢。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这一切都要看数据什么时候稳定呢。”赵院长道。
这世上比郑爷更会打太极的人出现了。
出院无望的郑秋白只希望他在医院的消息别传到霍峋的耳朵里。
到时候万一霍少爷找上门儿来大闹特闹,也是因为他先谎称出差在先。
郑爷心虚且理亏。
不过郑爷其实多虑了,霍峋在燕城,那是人生地不熟,孤零零一个,四下举目无亲,没谁能给他传递郑爷入院的八卦。
而那八卦流传最广的地方就是金玉庭,但霍峋又是个保守自持的人,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去夜场那些地方,乱哄哄又闹腾。
郑秋白不在,霍峋更不会有事没事去金玉庭坐着点酒。
他本来也就不爱喝那苦涩马尿,都是为了讨郑秋白欢心才点来装样子,借此装装成熟。
与其出去浪荡,霍峋更爱装个贤良淑德的给郑秋白的房子焕新,收拾完房子,他就坐在杂物房里,一点点翻郑秋白过去留下的那些检查报告。
借着帮郑蝴蝶洗澡的光,霍峋一板一眼丈量过郑秋白的身子。
在霍峋看来,郑秋白的体型是男性中少有清瘦匀称却修长的,体态也如竹子一般挺拔,是个实打实的衣架子,穿条麻袋都会好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郑蝴蝶从外表瞧,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虽然模样过于精致,但男生女相也是有福气的表现。
因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霍峋可能也无法相信郑秋白闭口不谈的隐私真实存在。
可从一早起,霍少爷对这件事就没有抵触,因为喜欢郑蝴蝶,所以他欣然接受,他甚至觉得这是符合郑秋白调调的独一无二。
只是霍峋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种和正常人有所不同的“独一无二”,待看到舒澜保存下来的那些病历,他才意识到,这是个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多余的性腺,随时都有概率在生长过程中发生可怕病变;两种水火不容的激素,更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怪物。
于是拥有这份特殊的人,大多一半夭折,一半短寿。
所以年轻时的郑秋白,承受的不仅是隐藏一个巨大秘密带来的压力,还有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中定数炸弹何时何地会突然爆发的胆颤心惊。
霍峋从不是个能够推己及人的人,但领会郑秋白的情绪,心疼属于郑秋白的过去,似乎像是他的本能一般。
病历上有太多专业术语,霍峋一个门外汉实在是看不太懂,于是他选择打个电话寻求外援支持。
大洋彼岸现如今应当是凌晨时段,电话却在国际转接后被快速接通,那头的女声低沉:“May i know who's calling?”
“姐,是我。”
“霍峋?”如果今天打这通电话的人换成霍家任意一位兄长,忙着进实验室的霍淳大概都会毫不犹豫地挂断,因为她真的很忙,任何家长里短的事情,都等她忙完回国再谈。
但打电话的是她弟。
一个从小,有事也不可能登三宝殿的犟种。
能叫霍峋打这通电话,那肯定是家里出了大事,还得是到霍家已经人仰马翻地步的大事。
“怎么了?大哥高血压昏迷住院了?还是霍嵘乱搞被大哥打出人命了?”
“都不是,”霍峋道:“是我想问你点事。”
“你说吧。”于是霍淳听到了一个有点奇迹属性的病例。
在以社会二元性别论为主的国内,这样的孩子没有被父母冷漠抛弃,没有因社会歧视而崩溃,更没有被身体疾病打败,反而健健康康长大,成为一个风头正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医生说的也没错,有两种性腺是很危险的事情,就像怀里抱着个大地雷,随时可能出现问题,并发症很多,很危险。”
所以在国外如果有这样的胎儿,出生后会立马进行手术,选择保留一套性征而果断舍弃另一套性征,固定一个性别成长,这是做手术的最好时机,年龄越大,变数越多,无论是心理还是病理上。
一旦出现器官病变和连带的并发症,更是很棘手的问题。
“那他现在的年纪,还好治吗?”
“当然,国内应该也有能够做手术的医生,摘除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摘除有时候也不是最好的选择,”霍淳听出弟弟声音里的在意,“再说了,他的已经健健康康活了这么多年,外表也没有出现激素影响,很有可能他的身体已经找到了合适两种性腺共生的平衡。”
“如果贸然打破这种平衡,可能会适得其反。”
霍峋不吭声了,大概等郑秋白从外地出差回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这人抓进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
他现在不希望郑蝴蝶独一无二,他只希望郑秋白能够健康,长寿。
挂断电话前霍淳随口问:“这病例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是我喜欢的人。”
熬了几个大夜的霍淳一个激灵,只是霍峋已经快准狠地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她打听细节的机会。
天生喜欢罗曼蒂克的霍小姐怎么能放过这种八卦,立马一个电话给霍嵘打了过去。
“怎么了小妹?缺钱了?”霍嵘从前一接到这双胞胎妹妹的电话,就是要打生活费,除了要钱,霍淳根本不理他。
“不是要钱,是我要问,霍峋他谈恋爱了?”这小屁孩,是认真的喽?
霍嵘反问:“什么恋爱?”
“你在国内还不知道他的动向?”
“不知道呗,这小子行踪不定,人不在京市,”霍嵘装傻,“所以你给我讲讲是怎么个事儿,怎么这表白电话还打到你那去了。”
“他打电话,跟我聊了个病例,问问我这该怎么调养,我问他那人是谁,他说,是他喜欢的人。”霍淳觉得弟弟这初恋实在是轰轰烈烈,对方有那么大的缺陷他都能接纳,还上赶着着急,这大概是真心的。
反正,霍峋原本就比霍嵘这种今儿一个明儿一个的真心实意。
霍嵘一听这身体不好、需要调养,立马就想到了京市私立医院里的郑秋白。
合着霍峋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背地里猫着搬救兵呢!
这不明摆着他和郑秋白之间还在藕断丝连!不,是他俩私相授受!
霍嵘就说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郑秋白那么好的身板突然就住院了,好嘛,住院就算了,住的还是京市的医院,那燕城那么些医院都没他住的地儿了?这里面铁定有霍峋的手笔。
这到底是来住院,还是来约会的?
原本霍嵘还担心,郑秋白提起生的什么病时那么欲盖弥彰,指不定是得了夜场里见不得光的毛病,才一直打太极。
霍嵘还怕连带着让霍峋也遭了殃,现在看,他这好心纯粹是东郭先生与狼!自以为发现所有阴谋诡计的霍嵘怒火中烧,连晚宴都不去了,他要去突击,突击郑秋白和家里那小瘪三一个措手不及!捉他俩个人赃并获!
大步流星往外走的霍老三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他没忘了问问妹妹,“霍峋跟你说内人得的什么病?”
霍淳哪里能告诉他,“这是患者隐私,你没事瞎打听什么,你又不认识人家。”
隐私隐私,这两天,霍嵘光在这俩字上吃瘪了。
他气得挂断电话,上车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他现在要去兴师问罪!
郑秋白忐忑了一天,还好,这一天他都没有接到霍峋的电话,但霍峋太过安静,悄无声息音信全无,郑爷也觉得不放心。
他的心口沉甸甸的,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思来想去,大概还得是霍峋人在他眼前,天天围着他转,他才能放心。
不过这念头天真到郑爷都想笑,大约很难成真。
吃过晚饭,阿良回到下榻的酒店休息,郑秋白让他今晚就不用过来了,医院里有值班的护士,没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VIP单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郑爷一个。
他没滋没味地啃了颗赵泽霖推荐吃的苹果,拿起遥控器挑了个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打发时间。
维持了两年的生物钟悄然改变,但郑秋白虽然早醒,可不到凌晨,他这眼皮子还是不会犯困,精神的很。
电视剧播到恶婆婆指着儿媳妇的鼻子怒骂,“谁知道你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儿子的!”
被污蔑的儿媳妇愤愤掀桌,一桌子碗碟砸了个乒乓响,不等她说台词,郑爷病房的大门也被风尘仆仆的来人一把拉开。
霍嵘声如洪钟:“霍峋呢?这小兔崽子,看我抓你现行!”
霍老三本以为闯进郑秋白这只有黯淡灯光的病房,能立马抓住他那做西门庆的弟弟,可是他失策了。
他不顾郑秋白的阻拦硬是在病房里转了一圈,连床底下都看了,霍峋压根不在,甚至这个屋子里,压根没有第二个男人的痕迹。
屁股疼外加腿脚不便,实在是拦不住霍嵘的郑爷也恼火了,“大晚上,你是过来发疯的?找霍峋去你们家找,来我这儿找什么?”
“我发疯?”霍嵘扭头,他虽然理亏,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有证据,“秋白,我们这么多年老同学,你敢不敢拿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发誓,霍峋他不在这儿!你和霍峋之间没有任何牵扯!断的干干净净!你敢不敢?”
“你什么意思?”只听霍嵘的话,郑秋白就明白,这人来发疯大概是知道了什么,而他这句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归是以不变应万变。
“郑秋白,别装傻了,你睡了我弟弟,把他带成了一个变态,到现在,还和他藕断丝连,瞒着我跟他搞对象,霍峥轴,那你呢?你不人精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两个压根儿八竿子打不着吗?”
霍嵘这憋了快一个月的火,总算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他声调愈来愈高,话也越来越刺耳,“霍峋和你不配,你也压根配不上霍峋!懂不懂!你俩就他妈不能有好结果!”
霍嵘一句“没有好结果”结束,迟迟没等到郑秋白牙尖嘴利地与他对骂。
郑秋白沉默着,他始终保持分寸不想让霍嵘知道,但霍嵘最终还是知道了,且这一切都和突兀出现在他脑袋里的上辈子尤为相似。
上辈子的霍老三也是这样满面愤慨,捶胸顿足,似乎要用唾沫星子淹死郑老板,又或者如果不这样发泄,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动手。
他说:“我把弟弟交给你照顾,是把你当朋友,是对你放心,你怎么能扭头就玩儿他?我弟弟和你这样的人不一样!你这么做,就是要毁了他的一辈子!你想害死他!”
郑秋白会毁了霍峋。

第47章 过去
年轻时候的郑秋白的确不是什么宽厚良善之辈,他是金玉庭的小老板,年纪轻轻就在燕城立稳脚跟,结交各路人脉权贵,甭管用什么法子,这都是本事,也是能力。
倘若是换个心底单纯善良、行事正直不阿的,估摸着早就被暗处环伺的虎狼抽皮扒骨蚕食殆尽了。
刚刚二十三岁的郑老板是用尽了心术才钻研到如今的地步,他最清楚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几杯黄汤下肚总会变成最坦诚的愚蠢样子,他们也并不比自己聪明到哪去,无非是时也运也,走到了郑秋白如今暂且只能遥遥望着的位置。
更有甚者,只是投胎投的好,便要郑老板如哄小孩一般捧着。
这人是老同学的弟弟,倘若那老同学家中不是京市世代的勋贵,手上要钱财有钱财,要人脉有人脉,小郑老板真不会松口答应这门差事。
他揣着的,是照顾好这位公子哥儿,而后借由其名头将京市的贵客引入他这会所做VIP的打算。
于是欣然应下,好像那已经飞速淡却的大学情谊多么值得人眷恋一般。
实际上郑老板铁石心肠,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但郑秋白同和霍峋的初见并不愉快,郑秋白那时正为金玉庭的账目赤字头疼,闲下来还要分神去关注朋友弟弟离家出走的进展。
按照霍嵘的说法,那小子人已经到了燕城,也有金玉庭的地址和郑秋白的联络方式,郑秋白这边却迟迟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
等不下去的郑老板还是有点担心对方出事,但更担心到嘴的肥羊要溜,只得找了老许去查,暗中叫人盯着霍峋的东西。
最终这盯梢的小动作惹恼了霍少爷,郑老板终于被找上了门。
霍峋这人,属于继承了爹妈的优良处,面皮生的好,只是那眼神里充斥傲气,满脸的生人勿近。
这一看就是家里惯着捧着、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亏、自我又特立独行的主儿。
霍峋站在下方仰头去看台阶上的郑秋白,却恍若俯视着郑爷。
因他满眼都是对这风流夜场的不满与蔑视,当然,这份轻蔑也也包括他眼前翩翩而至的郑秋白。
郑老板自打接手金玉庭,还真是头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用眼梢直上直下地打量,那眼神,就好似在打量街头的舞女或鸭子,却不带色情,满满都是看不起。
霍峋脾气不好。
这种性格,往好处说,是年轻气盛。
往坏处说,就是欠调教,缺乏社会毒打。
好巧不巧,郑老板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一肚子坏水儿,他就喜欢给霍峋这样的二世祖一点社会毒打。
于是他牙尖嘴利,把霍峋贬成家里的乖宝宝、金玉蛋,给人高马大、自尊心极强的小伙子气得欲挥拳头。
郑老板倒也不怕,反倒凑近过去,带着一阵淡雅男士香水的香风,伸出纤细的指尖点着霍少爷的肩膀,“这就要动粗了?是被我说准了,恼羞成怒?”
在霍少爷的世界里,他肯定比霍嵘那个不着调的好一万倍去,当即觉得这是被郑秋白深深污辱了,只是他没挥拳头,大概对着郑秋白这张脸,没人能狠下手揍他个鼻青脸肿。
“别让我再看见你,包括你的人,不然下一次,我绝对给你好看!”
撂下狠话,霍峋走了,大步流星。
郑老板看他这种态度,知道这大约是手里还有钱,足够有底气。
但霍峋还是太年轻,没见识过燕城的治安。
街上与公交车里,四处都是无影手。
果然,没有郑秋白的提醒,霍峋很快被偷了个净光,他好端端放在背包里的钱和手机,通通被顺,包还被贼用刀子刮了个大口子。
没过多久,连背包上的纯金狗头挂坠,都被人一剪子剪走,待霍少爷发现时,只剩下空荡荡一根编织挂绳。
燕城的贼,在霍少爷身上,就没走过空。
霍峋才十九岁,刚刚从象牙塔里飞出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尚且理想化与非黑即白。
如小贼小偷就是恶,夜场舞厅就是乱,那金玉庭里的郑秋白就是讨人嫌且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精,而这燕城更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混乱地界。
霍峋想离开燕城回海市去,身上却已经连路费都掏不起。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霍峋真第一次意识到能握在手里的票子到底有多重要,光看他机子上那一串耀眼的零,摸不到手里不能用那也是白搭。于是当他最终放下面子来找郑秋白时,已经是条小流浪狗的模样了。
“不是要我好看?”郑老板眯眼,“我瞧是你变好看了。”
接连的打击磨去了霍少爷眼里多余的傲慢,他有求于人,一双明亮的眼被垂下的睫毛遮挡,大概是觉得丢人。
这份收敛和落魄,正好是郑秋白最想看到的东西。
霍峋背着破破烂烂的包,像个流浪汉,他向郑老板开口借钱,“你借我五千块钱,过段时间,我十倍还你。”
“你有钱吗,张口就是还十倍。”
年轻的郑秋白不好事儿,更没有向霍嵘打听霍峋离家出走的原因,他不知道霍峋在炒股,只觉得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在这装阔绰。
五万块,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小数目。
尤其霍家还只有霍嵘自立门户当小老板。
那除非霍家是一家子贪污,才叫一个小辈手里攥着这样多的钱。
“我有。”霍峋沉声道。
“钱怎么来的?正不正规?合不合法?你家里的我可不敢要。”
“是我自己赚的。”
“你怎么赚的?”郑老板没看出这小流浪狗有这等本事。
“这和你没关系。”霍峋不满他刨根究底。
“这涉及你将来能不能还得起我的钱,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霍峋抿唇,最终不情不愿“哼”了一声,解释道:“股市。”
“赚的很多?”
“不少。”
“不少是多少。”
霍峋被问烦了:“是你开这会所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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