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by几树

作者:几树  录入:10-29

此时此刻,他想要出狱的心情达到了巅峰,比他被小刀割肉的时候还要想。
“哼。”另一间牢房,塔奥米斯见不得这种穷酸样,冷哼一声,“几颗葡萄罢了,馋的跟狗一样。”
拉塔巴瞅着他,呵呵笑道:“那你还跟狗住一样的笼子呢。”
稍顿,他纠正自己的说法:“不对,你那还不如我这狗笼子。”
贵族都是要脸的,哪里见过这般为了骂人连自己也骂的,塔奥米斯气得差点失了气度。
拉塔巴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缩在角落,如以往那般尸体式躺平,有些人被羞辱就是活该,呸!
伯伊离开地牢,门口候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穿着光鲜的女人,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显得精神又利落。
见到伯伊,那人眼睛一亮,迎着走上前行礼说:“阿伊大祭司,我是监狱长,尼贝拉。”
伯伊略微挑眉,笑道:“一直听说监狱长是个聪慧利落的美丽女性,久闻幸得一见。”
尼贝拉爽朗一笑,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饱满又漂亮,对伯伊的夸奖尽数收下:“我倒是没想到阿伊大祭司竟是这般俊秀的男子。”
身在权力核心,她是没少听说这位大祭司的传奇故事,从奴隶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本以为这次下了死牢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一度有些惋惜。
现下看到这人姿态从容的样子,她差点以为这人是来参观地牢,体验生活的,这也让尼贝拉越发地坚信这个人很快就会出去,种种迹象都这么告诉她。
“阿伊大人请上马车,莫让王后久等。”她抬手示意,“大人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尽可提出。”
伯伊微微一笑,说:“我觉得死牢的那位狱卒很不错,尼贝拉大人不妨多多观察。”

第39章 借你一点信仰(含营养液2k加更)
马车上并不是空着的,伯伊一上去就看到了阿曼特等在里面。
“面见王后需要沐浴更衣,”阿曼特说,“我带了大人的衣服首饰过来。”
这本来是王后偏殿的事情,侍女来做就好,但阿曼特特意去寻了比加女官,比加女官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伯伊嗯了一声。
等到马车门从外面关上,缓缓行驶起来,阿曼特从腰袋里取出一本卷起来的小册子递过去。
伯伊伸手接过打开。
[两位都已准时抵达]
[女官不认识那个人,但她哥哥与那人的父亲曾经同在帝王谷的建筑队,也不认识←]
这些年阿曼特跟着巴特巴尔识字看书,伯伊当初觉得招揽他,除了手上无人可用,最主要的还是阿曼特对信息的敏锐和与人交流的能力。
如今阿曼特成长了许多,除了在他身边当随侍,还兼顾着商会那边的事情,是大埃商会的会长,中间还去跟着商会的人跑了两年的路线,对商会的管理越发地娴熟自如,小事处理得很好,大事会主动向上汇报。
一开始伯伊是想让他专心做会长,但阿曼特不愿意,说什么也不放心把随侍的工作让给别人来做,直接提了一个副会长上来管事。
伯伊见那个副会长也是个能干的,管理事情井井有条,于是便也由着阿曼特去了,有才干的人不必事事躬亲,只要阿曼特制得住下面的人,他不会过多的干涉。
看着册子上那简单的两排字,伯伊陷入沉思。
册子上的←指代的是伯伊左边牢房的拉塔巴,让阿曼特去查比加是他的授意,昨天提到比加时,拉塔巴那一瞬间的失态让他起了一点疑心。
调查下来的结果好像解开了什么,又好像更含糊不清了。
马车的速度开始减缓,伯伊抬起手腕,阿曼特立刻接过册子重新塞进自己的腰袋,没有人知道在这短暂的行程中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换信息的过程。
马车夫打开车门,伯伊和阿曼特下车,看到比加站在马车前,显然是来接他们的。
“比加女官。”伯伊颔首示意。
比加欠身行礼,碍于马车夫还在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前面引路。
比加将两人带到芭斯泰特的偏殿,是伯伊刚来埃及时的那个偏殿,风格已经变了许多,但伯伊记得这个偏殿的位置。
“阿伊大人便在这里洗漱吧。”比加说,“沐浴用品已经准备齐全,还需要什么阿伊大人可以指使门口等候的侍女。”
“多谢,”伯伊微笑,视线略过比加的手腕,说:“比加女官好像很喜欢戴缠臂?”
缠臂和护腕是一个意思,用布带缠住手臂,有保护手臂防止在劳作和战斗中受伤的效果,埃及使用缠臂的人不少,比加也一样,每一次见面无论身上的衣服如何变换,手上的缠臂都是不变的。
比加抬起手腕,很自然地笑了下说:“我的手臂小时候受过烫伤,不好看,就一直缠着,王后也不喜这般丑陋的东西。”
伯伊惋惜地安慰了两句,又说:“我此行巡游认识了伊西祭司,还算是说得上话,不然让伊西祭司给你看看,她的魔法举世无双。”
比加不太在意地摆摆手:“比加不敢让大人这般麻烦,总归现在是习惯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了。”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加便告辞了。
“大人,您是觉得她的缠臂有什么问题吗?”阿曼特好奇地问道。
“不好说,”伯伊模棱两可地说,“只是觉得总是带着缠臂有些奇怪。”
虽然比加的理由无可挑剔,但在知道有可能可以治疗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就不止是奇怪了。
阿曼特思考片刻,立刻明白了伯伊的意思。
“那我观察一下,”阿曼特说,“也许可以考虑从阿娜卡那里入手。”
阿娜卡和比加同为王后的贴身女官,比加很聪明,但王后却更喜欢性格天真的阿娜卡,阿曼特虽然离开了底比斯许多年,但他在王宫里的关系却是一点都没落下。
伯伊嗯了一声。
依照平日的习惯,沐浴自是伯伊自己来,阿曼特则是趁机去寻找阿娜卡,刚好阿娜卡今天休息。
见到阿曼特时,阿娜卡哇地叫了一声:“阿曼特,好久没见到你了。”
昨天法老巡游归来的时候她也去了,但全程没有看到阿曼特,也没见到阿伊大人,阿伊被下了地牢的事情,现下还没有传播开来。
阿曼特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从腰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和一个手镯,做工精美,具有异域风情:“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阿娜卡笑得眉眼弯弯,又惊又喜,接过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种首饰她平日里都接触不到,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真是太漂亮了,”她说:“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饰品。”
阿曼特打着哈哈地跟她东拉西扯,又说了些巡游的见闻,惹得小姑娘惊呼连连,又是害怕又是希冀:“有生之年我也想去一次孟斐斯。”
阿曼特哈哈笑了两声,开始询问她这些年的近况。
在王宫里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的,阿娜卡说了两句就没什么能说的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伺候王后,小姑娘丧气地长叹一声。
阿曼特想了想说:“比加女官是不是手臂受伤了?”
“你怎么这么想?”阿娜卡吃惊地问。
阿曼特挠挠头:“我刚刚遇到她,看她一直摸缠臂,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阿娜卡回想了下,笑着摆摆手说:“没有的事情,可能就是天气热,手臂捂着难受。”
阿曼特不太明白:“既然热为什么不摘了缠臂呢。”
他小声嘀咕:“我都没见她摘过那个缠臂。”
阿娜卡没有多想,很自然地说:“比加手臂上有个纹身,王后不喜侍女纹身,所以她便一直遮着。”
阿曼特哇地惊叹:“纹身,什么样的啊?”
他左右看了眼,捂着嘴压低声在阿娜卡耳边说:“我觉得王后的纹身超好看的,比加女官也是那样的纹身吗?”
王后喜欢纹身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尤其热衷于藤蔓类纹身。
阿娜卡配合他,也压低了声音说:“是一朵三十瓣的睡莲。”
她嘿嘿一笑:“我趁她睡着了偷偷数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三十瓣的睡莲呢。”
阿曼特竖起大拇指:“小阿娜卡真厉害,我数到二十就数不清楚了。”
阿娜卡得意得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在巡游以前,阿曼特是不识字的,数数都经常数不明白,没少闹过笑话,现下他仍旧当自己是那个不识字的阿曼特。
等人回来,伯伊已经沐浴结束,换上了他带来的干净衣服,和饰品,前往芭斯泰特的主宫殿。
路上,阿曼特迅速把他和阿娜卡聊天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伯伊。
“三十瓣莲花?”伯伊问。
阿曼特肯定地点点头:“她亲自数过。”
伯伊垂下眼,若有所思。
这边王后已然等候在大殿,伯伊进去的时候,王后正侧卧在软榻上,握着一根毛茸茸的小草和怀里的黑猫玩耍。
伯伊见状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站在殿下。
许久,王后才收起小草,随手一丢,侍女跪地捡起,轻手轻脚地抱起软榻上的猫,躬着身缓缓退出大殿。
伯伊走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扶肩行礼:“愿美丽的王后健康永存。”
王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可知金印的另一块是谁给神殿的?”
伯伊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他的视线似是不经意间略过王后的脚踝,因为侧卧的姿势,梅丽特的小腿完全暴露在衣裙外,虽然年老皮肤失去了光泽,但是在布满荆棘的纹身装点下,很难让人注意到这一点。
繁复艳丽的荆棘丛中,一朵娇艳的睡莲酣然绽放。
在古埃及的宗教和装饰中,睡莲并不少见,人们将莲花视为神圣的象征,象征着太阳神的诞生,据说太阳神会夜间闯入蓝莲花中,待到黎明时分再重生。
它们的存在代表了生命的循环和重生,蓝莲花和白莲花最为常见,蓝莲花更是因此被视为宗教之花。
王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伯伊隐晦地打量,那双锐利的猫眼撩起停留在伯伊身上:“刚刚你见过塔奥米斯了吧。”
伯伊愣了下,说:“见过了。”
王后:“金印就是他给神殿的。”
伯伊想了想,面上显出几分犹豫,王后见状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但凡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催促的意思。
伯伊舔过嘴唇,终是说到:“说来惭愧,我和塔奥米斯大人从来不曾见过,刚刚要不是他自报身份,阿伊大概就要闹出相见不相识的笑话了,我不清楚金印是不是塔奥米斯给的,但我觉得金印是献给法老的。”
“法老?”王后眉峰上扬。
“是,”伯伊说,“虽然金印收藏在神殿,但平日里使用的人都是陛下。”
他瞥了眼王后意味不明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神殿提出货币许久,但迟迟没有执行,后来这枚金印突然就出现了,所以阿伊猜测这其中有些关联。”
王后脸色骤然一沉,额角青筋鼓起,甚至显出几分狰狞。
“你先下去吧,”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有事我会再找你。”
伯伊说了声好,后退两步,又犹犹豫豫地小声问了句:“阿伊是要返回地牢吗?”
王后似笑非笑地睨他:“你要是愿意就回去。”
伯伊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喜滋滋地行礼退下。
转身时,他恰好对上比加的视线,比加正在给王后捏腿,发现他在看自己,比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伯伊微微点头,离开了芭斯泰特。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阿曼特才低声询问:“大人,这个时候让陛下崭露锋芒合适吗?”
刚刚阿伊大人的行为无疑是把陛下推到了王后的眼前。
伯伊轻笑一声说:“去法老的宫殿。”
见他没回自己,阿曼特也没继续问,两人乘坐着来时的马车,直接回了法老的宫殿。
然而伯伊却没有回麦涅乌,等到马车走远,他便带着阿曼特直接去了拉赫里斯的诸神殿。
他们抵达的时候,诸神殿里很安静,只有瓦斯守在门口,瓦斯是拉赫里斯身边新提拔上来的随侍,见到伯伊,瓦斯也不惊讶,行了个礼说:“陛下正在午休,阿伊大人可以直接进去。”
伯伊嗯了一声,带着阿曼特越过瓦斯走了进去。
穿过内殿,到了里间的书房,这次是托德守在书房的门口。
“阿伊大人。”托德行礼,敲了敲书房的门说:“陛下,阿伊大人来了。”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被人打开,拉赫里斯站在门口,身材颀长,显出几分压迫感,然而这些压迫感在看到伯伊时瞬间消散。
他笑着走上前:“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按照他的预估,阿伊应该早上就能出来,怎得中午了才见到人。
“去见了王后。”伯伊走进书房,绕过屏风,书房里并不止是拉赫里斯一个人,还有四个人围着书桌而坐,看到伯伊,四人站起身行礼:“阿伊大人。”
伯伊颔首示意他们坐下。
拉赫里斯跟着进来,托德立刻关上书房的门。
这四人是拉赫里斯身边的智囊团,都是阿伊的手下,当阿伊不在时,他们会以拉赫里斯的意志行事。
“阿伊大人怎么不休息休息再过来。”其中一人出声说道。
伯伊摆摆手,走到书桌面前坐下,拉赫里斯则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伯伊挑唇笑了笑说:“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四人和拉赫里斯都是精神一凛。
纤细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伯伊说:“王后在地牢囚禁了一个后宫的男人。”
除了拉赫里斯,那四人都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虽然惊讶,但他们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们很清楚能被阿伊特意拿出来说的事情,绝不会是桃色新闻这么简单。
伯伊继续说道:“那人说他手上掌握着能扳倒王后的证据,希望我能救他出去,不过我已经猜到了。”
几人对视一眼。
眼底就是诧异又是惊叹,最后化作佩服,还得是阿伊大人。
“王后是屋卡人。”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唯一能保持镇定地也就只有拉赫里斯。
“不可能吧。”亚胡迪亚都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一方面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另一方面,他很清楚阿伊大人从来没有失误过的时候,至少他们相识以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屋卡,一个被埃及灭国,子民几乎屠尽的国家,说是和埃及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如果可以,他们还不怀疑,屋卡人会用绳子吊死埃及王室的每一个人,哦,还有贵族们。
伯伊抬起眼,亚胡迪亚见状闭上嘴重新坐下,其余几人也纷纷落座。
“屋卡人的习俗是所有人在洗礼后会在身上纹上黄睡莲,以彰显他们对神明的尊崇。”
七岁时,屋卡的孩童会前往神庙用圣水进行清洗,接受神明的祝福,这个过程被称作洗礼。
“男孩会纹在胸口,表示他们对神明的绝对忠诚,女孩则是纹在手足上,意指她们传承神明的技艺,永远追随神明的脚步。”
“拉塔巴必然是知道了王后的身份,因此被王后囚禁。”
伯伊缓缓说着自己的推测。
拉塔巴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刻意颠倒了顺序,想要让伯伊误会,王后是想要折磨他,但其实王后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抹去他胸口的纹身。
“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王后是屋卡人。”亚胡迪亚拧着眉,还是不太能接受,“埃及人也喜欢在身上纹莲花。”
他知道王后的脚踝上有莲花,也知道王后喜欢纹身。
伯伊轻笑一声:“确实,我一开始也没多想。”
直到阿曼特告诉他,比加的手臂上是三十瓣的莲花。
“白睡莲的花瓣是20-25瓣,蓝睡莲是16-20瓣,”他说,“而黄睡莲是24-30瓣。”
二三十片花瓣显得非常的密,大多数人不会专注具体有多少片花瓣,最重要的一点是,埃及没有黄莲花。
以埃及人对神权的绝对崇拜,必然不会把意义重大的莲花瓣数画错。
“我在芭斯泰特面见王后的时候,数了一下。”伯伊笑了。
因为时间仓促,加上荆棘纹身的影响,他只粗粗数了半边,但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五,而王后脚踝地那朵莲花是一个极其对称的图案。
三十瓣黄睡莲是极其少见的,在屋卡只有皇室后人才可以使用这个数量的纹身。
随着屋卡的消亡已经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伯伊会知晓是因为大埃商会,里面有屋卡的商人,无意间提起过,作为一个随口提起的谈资,无人关心地就被揭过了。
在提及塔奥米斯将金印献给拉赫里斯时,王后出奇地愤怒就像是在向他证明这一点。
比起塔奥米斯的背叛,她更痛恨法老试图染指权力。
智囊团的几人陷入沉默,试图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冲击。
拉赫里斯的脸色冷肃,眸色深沉,半晌他开口说到:“屋卡有一个扬言要寻找神迹的公主,因为不在国内,侥幸躲过了那场血腥的屠杀。”
智囊团里的另一个人巴拉蒙皱起眉:“那个公主不是说被先王斩首了……”
他的话才说出来就卡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先王不仅没有杀那个亡国公主,还将人带了回来,让对方以平民的身份嫁进了王室。
“先王是疯了吗?!”亚胡迪亚忍不了了,“他欺骗了所有人!”
巴拉蒙讷讷出声:“曼苏拉法老的死……”
曼苏拉,上代法老,也是拉赫里斯的父亲,在一往无前的战场中突然遭遇埋伏。
法老的暴毙导致军心大乱,埃及军队节节败退,那场所有人都认为胜券在握的战争让埃及痛失了五十万大军。
侥幸逃回来的战士也多是残疾,据他们的描述,敌军如有神助,轻易地发现了他们军队的行进路线,埋伏在了一个天险之地。
这件事是所有埃及人的痛,是埃及王室的奇耻大辱。
“如果真的是她,”巴拉蒙眼眶红了,“那她真的该死。”
巴拉蒙是塔塔沙漠的悍匪,被伯伊提拔进了智囊团,他的父亲便是当年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但他无颜回家面对家中姐妹,父母,因为她们的丈夫,兄弟全都死在了那场战争。
于是他落草为寇,成为了塔塔沙漠的匪贼,没几年便娶了妻子,有了巴拉蒙,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即便是逃了回来,却落下了病根,很快便撒手人寰了。
智囊团的几人就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讨论起来,情绪越发激烈。
那场战争在埃及身上留下了巨大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永远都会留着一道疤,深刻的疤,没有人能够幸免。
伯伊偏头,看到拉赫里斯无声地抿着唇,看着似是触动不大。
然而他搭在腿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牙齿紧紧咬住腮帮,暗金色的眼底如有风暴在肆虐。
伯伊倚靠着椅背,低声问他:“难过?”
拉赫里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说:“那比加是什么身份?”
伯伊:“比加应该是拉塔巴那边的人,不确定和屋卡王室什么关系,她安排人把我送进死牢,大概就是希望我能把拉塔巴救出来。”
比加确实不认识那个送他进死牢的人,但她哥哥却和那人的父亲在同一个建筑队,如果不是大埃商会抓取信息的能力,很难查到这其中的关联。
比加的哥哥是奴隶,很大概率他们的父辈是先王从屋卡带回来的战俘,目前还不知道比加是如何隐瞒身份混进王宫的,但以这人的聪慧,并不是难事。
随着王后的身体逐渐衰微,比加应该非常清楚这样拖延下去,拉塔巴必死无疑。
阿曼特愣了愣,前后结合,想到阿伊大人说他来得挺快的那句话,猛然醒悟过来:“她早就知道你会进死牢!”
从芭斯泰特到麦涅乌至少得半个小时,从诸神殿到死牢需要一个小时,阿伊大人才到死牢一个多小时,自己就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中间自己还去了诸神殿,又是半个小时。
时间根本不够,唯一的可能就是比加一开始就笃定阿伊大人会进死牢,把大人送到芭斯泰特后立刻前往麦涅乌通知自己这件事。
“可是,她这样不怕暴露自己吗?”阿曼特不太理解,如果是他完全可以等够时间再行动。
伯伊笑了笑说:“确实,她太着急了。”
她需要的不是阿曼特做什么,而是希望阿曼特去找法老或者神殿,确保伯伊一定能出来,事实上,阿曼特确实是去找拉赫里斯了。
只是坏就坏在,她不够了解伯伊,不知道这人是全部实力,所以过于迫切地想要让第三方入场,去增加成功的筹码。
这种心急,成为了她身上最大的破绽。
说着,他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旁边的拉赫里斯身上。
拉赫里斯听着他们的分析,神情非常专注。
“你为什么难过?”伯伊突然问道。
若不是那隐隐泛红的眼眶,大概无人会意识到他内心的波澜,伯伊鲜少会在意别人的情绪,但小孩儿这故作坚强的样子,像极了傲娇的毛绒四脚兽,面上假装不在意,内心在疯狂叫嚣着——
快来关心我!
伯伊难得心软一回,心想,那便如他意吧,反正也就这一次。
拉赫里斯看向他,暗金色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有个妹妹,是从在那场战争中出生的,送回来的时候,左耳被割了。”
明晃晃地羞辱与炫耀。
这件事被视为王室的耻辱,那位公主也因此从王室除名,终生囚禁于行宫。
没有人愿意看到失败的标志总是在眼前出现。
这位公主在行宫无人愿意接手,母亲看不过眼把她接到身边照顾,拉赫里斯和她是一起长大,算是兄弟姐妹中感情最好的。
伯伊眨了下眼睛,他记得这个公主。
在历史记载中,她是拉赫里斯的妻子,只不过因为拉赫里斯英年早逝,两个孩子皆是早夭,这位公主的下半生也过得非常凄苦。
“有一点难过。”拉赫里斯抿起唇。
伯伊斜睨着他,半晌,他伸出手握住拉赫里斯的手,这人长得高,手也比他大了一圈,手指更长一些。
微凉的手贴着他的皮肤,但很奇怪,一点都不凉。
拉赫里斯微怔,视线落在他冷淡的眉眼上。
伯伊笑了下说:“借你一点信仰。”
拉赫里斯垂下眼,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腕骨伶仃,好像一折就断。
但他记得,阿伊说过,自己的信仰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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