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抱着小孩一样轻轻地前后摇晃，在它耳边呢喃，“别怕，我不离开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但你必须告诉我，小氪，是谁？到底是谁？我们明明早上才分开，为什么你身上的伤看起来像是过了很久？在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魔法吗？”
雪豹摇了摇头。
克拉克的手臂收紧，“小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氪轻轻从他怀里挣开，用鼻子将他从地上顶起来。
克拉克捏紧拳头，指节发出咔擦声，“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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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计划轻而易举地被解决了。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甚至十分容易破解，唯一让他在世界重启之前得逞的原因就是他得知了超人的隐藏身份。
这是小丑跟卢瑟的第一次合作。
卢瑟一直想制造氪星人替他保护世界，甚至试图将自己跟超人的基因合成，人工制造混血氪星人，但实验始终失败。小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跟他达成协议，计划就是卢瑟除掉超人，他负责去堪萨斯将小乔纳森绑架。
事成后小丑能得到足以购买十颗导弹的美金，而卢瑟则能收获一位现成的氪星混血，而且不仅没有基因崩溃的问题，还年幼容易洗脑，长大后能成为他手头最厉害的工具。
小氪不知道他的计划，但知道小丑会袭击堪萨斯的农场。
只要知道了这一点，超人想要正面击败小丑几乎轻而易举。
他们最后当然成功了。
雪豹因为危机终于解决高兴得不停打呼噜，甚至爪子都还在因为喜悦跟后怕不断颤唞，奇怪的是，肯特家的其他人也在颤唞，却不是因为高兴，而是愤怒。
小氪甚至不知道他们在气什么。
危机被及时解决，露易丝马莎不会死，小乔纳森也不会被绑架。只要他们安全，克拉克就不至于方寸大乱地被卢瑟找到机会击杀。这简直是它能想象的最完美的结局！
但露易丝甚至忘了小乔纳森，捧着它的脑袋，双眼通红地落下一个吻。
“小氪，我的小氪。”
马莎捏了捏它的后脖子，叹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但是，孩子，你的首要任务永远是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只有天真无邪的小乔纳森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认出他最喜欢的毛茸玩伴过来找他了，蹲在它的身后，笨拙地想要用自己的手指抓住它的尾巴。
雪豹的尾巴只剩下一小截，不能再想以前似的当成逗猫棒陪他玩，但也尽力甩动好不让他感到无聊。
克拉克从后面搂住所有人，先是在三个人类额头上分别落下一个亲吻，最后将脑袋埋进雪豹的背上。
露易丝哭得喘不过气，敢在战场上记录真相的普利策获奖者在这一刻只是一位妻子、母亲，跟主人。她差点失去了她最在乎的所有人。马莎本就年纪大了，但在这一刻她像是突然又老了十岁，肩背佝偻着，全身都在微微颤唞。只有年幼乔纳森还无法理解，但他终于注意到雪豹的尾巴比记忆中短了很多，瘪着嘴离哭出声只有一线之隔。
最重要的是，小氪为了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克拉克比谁都后怕，想抱着雪豹大哭，想自己代替它承受那些伤痛，但他的超能力里不包括伤害转移，更不能哭，因为他要在小氪跟其他人最需要他的时候将这个家撑起来。
但被成为人间之神，拥有钢铁之躯的超人也不是真的无坚不摧。
他想，小氪捕猎回来看到那些场景的时候一定更加害怕，更加绝望。
但他的雪豹比任何英雄都要勇敢，猫科动物其实远比世人以为的还要忠诚，他的小氪找回了他。
他允许让自己被雪豹熟悉的气息包围，软弱一小会。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了。”克拉克用只有雪豹听得见的音量说道。
它跟克拉克
在二十多年前躺着看星空的屋顶、谷仓前被杂草淹没的废弃卡车、总是残留苹果派跟巧克力派香气的烤箱、挂着他们照片的墙壁、有着很多划痕用来记录身高的门框，还有卧室，它的窝，还有家里的人。
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还维持着世界重启前的模样。
这里是它的家。
它终于回家了。它真的回家了！
当雪豹被屋外无人机飞行的声音吵醒，那场穿越了三个世界的旅程就像是梦醒一样消散，但它知道，那不是梦。
它分明还记得那些人的气息，布鲁斯身上总是带着血锈味，因为他没有一个普通人类该有的自我保护的本能；史塔克身上是古龙水都遮盖不住的机油味，因为每次他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比睡觉跟工作加起来还多；史蒂夫身上有一股消毒水味，因为他曾经总是生病，不过后来他跟巴基都闻起来像是火药跟尘土。
除了气味，雪豹还记得布鲁斯是如何轻拍它的额头，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会在任务结束后朝它露出微不可见的微笑；史塔克塔内无穷无尽的派对，沾了香槟的地毯总是黏糊糊的，史塔克在喝醉后还会把它当成抱枕呼呼大睡；当然还有它是如何固执地想把还是少年的史蒂夫跟巴基塞进自己肚皮下，史蒂夫会红着脸顺从它，巴基则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
但那些记忆都被沉闷的落地声取代，小氪从窗户探头，发现无人机飞走了，屋子门口放着一个亚马逊包裹。很快，门被打开，克拉克弯腰捡起包裹，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抬头跟楼上的雪豹对视。
“下来，小氪。”他招了招手，“马莎快做好早餐了。”
小氪从窗台上跳下去，爪垫无声地落在。它眯着眼用脸顶开门，来到楼梯前。
楼梯入口被一个天蓝色的防儿童栅栏挡住。跟家里所有边角被贴上软胶的家具一样，又是一个保护小乔纳森的玩意。克拉克小时候人们可没这么讲究，他有好几次一路从楼梯上滚下去，雪豹也在身高堪堪高过台阶的时期失去平衡用脸着地过。
Well，这大概就是肯特家现在做了这么多防护措施的原因？毕竟小乔纳森只有一半的氪星血统，也许没它跟克拉克那么抗造？
雪豹先是直起上半身，前爪搭在门上，后腿一蹬就整个跳上去。但狭窄的栅栏没地方让它站在上面，所以它顺着惯性落到栅栏的另一面，然后一路顺着楼梯跳下去。
楼下充斥着黄油香气，马莎今天肯定做华夫饼了，还是巧克力味的。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放早间新闻，还夹杂着小乔纳森咯咯笑的声音。
露易丝帮跟马莎一起从厨房端出装满食物的盘子，克拉克在摆餐具。
一切都很熟悉，仿佛它从来没有失去过。
“小氪，早。”露易丝朝雪豹露出微笑，将一个食盆摆在它面前。“今天是早餐是鸡肉，但昨天马莎给你买了羊肋排。”
克拉克用鼻子哼了一声，“露易丝，你现在告诉它，羊排等不到中午就得消失了。”
露易丝翻了个白眼，“我的工资还是买得起的，它吃了就再买呗。怎么，经过这么多事后你难道觉得小氪还不配多吃几块羊排？”
克拉克立刻举手投降，“不，绝不，我心爱的小氪想吃什么都行。”
小氪看着他们充满家人氛围的斗嘴，在感到熟悉温暖的同时也觉得疑惑，忍不住歪了下脑袋。
他们为什么认定它会偷吃？不过是羊排，被说是夸张的史塔克了，连阿福都——噢。
它曾经的确会为几块羊排兴奋来着。毕竟羊排很贵，以它的食量一顿就能吃一百多美金，只有比较特殊的日子，像是圣诞节、肯特夫妇结婚纪念日，它的生日之类的，才能吃一顿羊排。
更多时候它会去外星打猎，因为外星野兽体内更高的辐射，氪星生物吃了有益，偶尔它还会逼克拉克吃，但同样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样克拉克就不用花钱给它从超市买肉，能给家里省下一大笔钱。
但它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去外星打猎了。
小丑是死了，但万一还有别的疯子呢？它绝不会再离开克拉克，离开肯特家的其他人。
它在地球上捕猎就好了，反正它曾经就这样养活了下东区的两个小伙子。羊排什么的，只要它想，随时都能吃上。
实在不行它还能学克拉克，没事多晒晒阳光，每晒一小时就能省下三片尿不湿的钱。
早饭期间小乔纳森不出意外地又打翻了自己的婴儿餐盘，克拉克不出意外地在餐盘落地前接住，连食物都没怎么洒。露易丝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吃自己的早餐，马莎专门将做华夫饼时剩下的巧克力都倒进雪豹的盆子里。
小氪喜欢吃鸡肉，这是它从小最常吃的肉类，毕竟周围都是农场，马莎自己都养了上百只鸡。但巧克力碎似乎是新的牌子，不如记忆中甜，带着一点酸味，让它想起阿福专门给它做的青芒酱。
吃完早餐后，克拉克推开椅子站起来，马莎了然道：“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能自己收拾盘子。”
克拉克愧疚地俯身搂住她，“我很抱歉，Ma。但明天就是周一，从堪萨斯开回大都会要一整天。”
“我们会尽量在感恩节期间多呆几天。”露易丝说道。
最后夫妻俩还是坚持帮老人洗完了餐具才离开。车后备箱里的保温盒装着马莎给他们包好的三明治还有雪豹的羊肋排，都是留给他们路上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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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都会后，一切都跟从前没有区别。
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每天早上都围观自己不争气的奴才手忙脚乱地准备上班，等他离开后回到窝里睡回笼觉。
这里的奴才特指克拉克·肯特，虽然露易丝在结婚后也正式被划进雪豹陛下的监管范围，但手忙脚乱的永远只有克拉克。
值得一提的是夫妻俩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但露易丝总是离开得更早，同时在超人拯救大都会的时候早早回家照顾小乔纳森。
小氪也会披上红披风，跟超人一起做大都会独一无二的景观。
超豹身上的伤在一开始引起了不少轰动，很多人以为让它受伤的威胁还在地球，一时间连大都会的房价都跌了。
露易丝当机立断地贷款把他们这套房子买了下来。
不久后房价就因为雪豹稳定的输出持续回升。
推特上有人打比方，说氪星生物的实力在Lv999级，超豹受伤后跌成了Lv888，但地球目前最牛逼的反派也才Lv33。
生活明明很平稳，很正常，一切都很完美。它甚至都不再做梦了，因为它最爱的克拉克就跟它一墙之隔，呼吸跟露易丝的交融在一起。
但偶尔，看到那些被困在树上的黑猫的耳朵时它会想冲上去蹭蹭，看到电视动画里那些粗糙的机械人时会鄙视地眯起眼睛，看到瘦弱的金发小屁孩时会特别想给人家打一针。
每当这种时候发生，小氪会去找克拉克。
是的它跟那些人建立了关系，穿越的经历也没那么糟糕，但克拉克始终是最重要的。
大概是两年半后，大都会隔壁突然多了一座城市，名为哥谭。
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连超人都没有。
棒球大联盟里大都会披风队突然就多了一个死敌，名为哥谭骑士队。露易丝开始频繁去哥谭进行采访，因为那里隔三岔五就出毛病，甚至她获得普利策奖的那篇新闻都从超人主题变成了哥谭疯子罪犯主题！
一开始小氪自己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直到克拉克在一场慈善晚宴进行采访时交了一位朋友。
一位叫做布鲁斯·韦恩的朋友。
雪豹在他的手机相册里突然看到两个人的合照时吓得差点汪出来。
然后它立刻就在半夜摸去哥谭。
这里的建筑跟记忆中一样，连蝙蝠侠的传说也还在，但这一回只有罗宾，没有蓝山雀。
小氪一下就知道这不是那个跟它相处三年的布鲁斯·韦恩，但奇异的是，它就是知道骨子里他们还是同一个人。这个布鲁斯还是一样爱着哥谭，一样养罗宾，连迪克都跟它记忆中一样风流，红发女友一个接一个地谈。
他们就是它认识的那个人，只是没有记忆。
也好，他们不来就不该相遇。
布鲁斯没有被哥谭市民的子弹杀死，身边有阿福跟罗宾，它的克拉克也还活着，一如既往地爱它。
小氪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它的豹脑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两个有家庭有事业的中年男人的友谊竟然能如此突飞猛进。
好像昨天他们才在慈善晚宴相遇，今天布鲁斯就前所未有地向韦恩家族以外的人透露自己的秘密身份，克拉克也以超人的身份在蝙蝠侠受伤时巡逻哥谭。
好像昨天布鲁斯·韦恩才来大都会接受露易丝的采访，今天他就邀请肯特一家去他的庄园吃晚餐。
明明只是一场亲友聚餐，韦恩偏偏要发镶金边还带着香气的邀请函，上面特地注明是肯特一家，toddler-friendly，leopard-friendly。
意思是它雪豹小氪，aka超豹，也得参加。
韦恩庄园跟记忆中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在雪豹待过的世界里，主道边种的树都被修成了豹爪子的形状，那些会让它打喷嚏的花也都被替换成没有香气的。但两个庄园又有太多的重合，比如墙上挂着的托马斯马莎夫妇的油画、整洁干净的厨房、摆满了初版书籍的图书馆。
小氪还是头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进入这里，但它对这里简直太熟悉了，很难表现出陌生的样子。
克拉克是开车来的，副驾驶上是露易丝，小乔纳森被绑在儿童座椅上，雪豹趴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车在大门口前停下，小氪透过窗户看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阿尔弗雷德站在台阶上，朝走下来的克拉克微微鞠躬，“肯特先生。”
“阿尔弗雷德，真的，称呼我为克拉克就好。”克拉克诚恳地说道。
小氪从他拉开的车门跳下去，又回身用爪子费力地扒拉开小乔纳森身上的安全带。他兴奋尖叫着抱住雪豹的额头，腿比正常的两岁孩子有力多了，一蹬就骑到它的脖子上。
雪豹背着他跟着克拉克走上台阶。
布鲁斯就站在门后面迎接，两个男人握手拥抱，布鲁斯还弯腰亲吻露易丝的手背，雪豹却无视了所有人，带着乔纳森直接进入主宅。
会客厅后面真正的客厅里有一块很厚很厚的地毯，边上摆着沙发跟咖啡桌，正好适合乔纳森爬来爬去。
它直径朝那里走去，半截尾巴一摆一摆，看起来像是回家一样自然。
它没注意后面的四个人都在盯着它。
在雪豹背影消失在拐角后，露易丝不动声色地捅了克拉克一下，后者尴尬地咳了一声，“它平时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真的不是这样的。”
英国管家唔了一声，“也许是它闻到了屋里的气味，我提前给小肯特先生准备了布鲁斯老爷小时候的玩具。”
他看向布鲁斯，“我想我现在该去确保小肯特先生真的有享受那些玩具。”
布鲁斯微笑，“去吧，阿福。”
他转身对两位肯特做出请进的手势，在带他们去会客厅的路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客厅。动静从里面传来，他看见雪豹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乔纳森趴在它身上，手里还拿着玩具。
他的打量应该连最警惕的罪犯都无法发现，但雪豹却心有灵犀地抬起头，独目扫过他。
布鲁斯一愣，因为雪豹看起来太放松了，简直像是在家里。
氪星生物都这么不见外的吗？但雪豹应该是猛兽吧，他在情报里收集到的信息都在说超豹很凶，一言不合就用爪子把人拍进地里，现在它伤了一只爪子，就转而用雷砸死人。
它耳朵抽了一下，简直像是跟他打招呼。布鲁斯完全下意识地朝它点了下头。
过了一秒，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回头，发现露易丝还跟着他，但克拉克落在三步外，正朝雪豹的方向挥手，神色柔和。
它只是在朝自己的主人打招呼罢了。
布理智上布鲁斯知道雪豹不可能是在看他，但那种感觉却挥之不去。他莫名就是觉得雪豹在跟他打招呼。
它好像......很了解他。
奇怪的是，一向讨厌任何有超能力、尤其讨厌性情不稳定如动物或阿卡姆罪犯的蝙蝠侠竟然不觉得反感。就好像雪豹理直气壮地趴在他家地毯上一样，他的生命里好像就该有一头雪豹，只要在忙碌中抽出一点时间跟它互动就能维持很久的好心情。
布鲁斯在会客厅内跟肯特夫妇聊得很开心。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工作状态外的露易丝，攻击性减少了很多，但不变的是她敏锐的观察力跟适时的转场，有她在，将近一个小时的对话几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阿福在七点半准时通知晚餐已经准备完毕。
三个成年人站起来，被布鲁斯领去餐厅，但让他惊讶的是，他们到的时候雪豹跟小乔纳森竟然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混血氪星人看起来跟普通的小孩子无异，甚至更乖一些，只要手里攥着雪豹的尾巴就愿意安安稳稳地呆在儿童座椅上。
布鲁斯看向阿福，得到后者微不可见的摇头。
所以阿福没有去找他们，乔纳森年幼也不可能自己找过来，只能是雪豹把他带来的。
但它怎么会知道餐厅的方向，怎么会知道晚饭在七点半开始？
不，你想多了布鲁斯。超豹的超能力之一就是嗅觉，它肯定是闻到了食物的气息。
他在心里摇头，表面上自然地邀请肯特夫妇在餐厅就座。
第150章 平行世界（完）
在一个半小时后，晚餐的最后一道甜点也被端上来，是被做成爪子模样的焦糖布丁。
克拉克微笑着朝英国管家道谢，得到后者的点头响应。但他没想到的是阿福竟然也给小氪准备了甜点，而且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看起来青青绿绿的一团果泥。
像是为雪豹主人解释，又像是直接给听得懂人话的小氪讲解，阿尔弗雷德道，“这是青芒果制成的果泥。据我所知猫科动物是可以少量摄入芒果的。虽然肯特先生已经提前告知您没有忌口，恕我还是做不到给您喂过于甜腻的蛋奶混合物。”
克拉克紧张地看向小氪。
他理解阿福的举动，但说起来他们竟然从来都没有给小氪喂过芒果，主要是堪萨斯那边的超市几乎只卖苹果、橘子跟香蕉，所以不论是露易丝还是他来到大都会后都没有吃芒果的习惯。
他看向正在低头嗅果泥的雪豹，难得感到有些紧张。
连他也不知道小氪会不会喜欢这种水果，毕竟氪星雪豹的口味已经够怪了。要是它吃就皆大欢喜，但要是拒绝进食或者尝了一口不喜欢，他当然也不会逼它，更不可能怪好心的英国管家，所以这一瞬间他已经已经做好朝阿福道歉的准备。
谁知道，雪豹刚才还在嗅，下一秒就伸出舌头，一卷就将碟子内一大半的果泥卷走，喉咙深处还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克拉克呆了一下，然后大松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的神色微微柔和，“您喜欢就好，小氪先生。”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雪豹尾巴突然从小乔纳森手里抽出来，短短的一截圈不住大腿，但却足够让他停下来。
管家的眉毛挑起，但在出声前，雪豹就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他的怀里，亲昵又用力地蹭了蹭。
它粉红的鼻尖上还沾了一点果泥。
几乎下意识地，阿尔弗雷德的手搭到它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又替它捻掉鼻子上的果泥。
这样亲密的举动似乎很少出现在管家身上，因为布鲁斯高高挑起眉毛，连阿福自己也怔了一下。
两秒后，他推开雪豹，“厨房里还有剩余的果泥，假如您喜欢，我把剩下的都端出来，好吗？”
雪豹的呼噜声更加响亮了。
克拉克跟露易丝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疑惑。
小氪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跟第一次见面的人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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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肯特家打算在晚餐后离开，谁想八点一过空中突然下起磅礴大雨，雨势大到连在哥谭都不常见。
理论上他们还是能开车回去的，但半夜路上不安全，在布鲁斯在三邀请后，肯特夫妇还是决定在韦恩庄园多留一晚。
小乔纳森晚上八点半准时入睡，但对陌生的环境感到不太安心，露易丝便陪着他睡了。克拉克突然有些无所事事，想了想后来到布鲁斯的书房。
书房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还维持着上世纪流行的内装修，有花纹的墙纸覆盖墙壁，上面不是挂着画就是被书柜覆盖。布鲁斯巨大的书桌在房间深处，旁边台灯的灯罩还是从前流行的祖母绿。
克拉克敲了敲门。
布鲁斯从文件跟计算机中抬头，“请进。”
克拉克咳了一下，“那个，你有看见小氪吗？我哪都找不到它。”
布鲁斯的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还不等克拉克想到原因，他无声地挪了下椅子，示意他过来。
克拉克疑惑地绕到书桌后，然后在地毯上看见了自己之前找了很久都没看到影子的雪豹。
“......小氪？”
趴在地上，将布鲁斯双脚暖在肚皮下的雪豹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全然敷衍地抖了下耳朵就当打完招呼，很快又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布鲁斯无奈道：“它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进来了。”
克拉克吞咽了一下，听见自己傻呆呆地问，“进来......趴在这里？”
“一开始它趴在沙发上。”布鲁斯朝旁边三米远的长沙发示意了一下，“所以我想也没必要赶它。但我工作没多久后它自己就凑了过来，硬是要趴在我身边。”
克拉克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了解小氪，因为从小在堪萨斯长大很少见人，再加上它是一头雪豹，不是什么会带去公园交朋友的狗，所以他周围认识小氪的人很少，雪豹愿意主动亲近的人就更少了，几乎只有肯特家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氪趴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身边睡觉，而且是在周围有那么多空间的情况下，只能说明它信任布鲁斯，对他的存在感到安心。
克拉克感到欣慰，他跟布鲁斯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友谊已经很深了。小氪能这么快接受他的朋友，他当然开心。
但奇怪的是，克拉克感觉自己的开心不太纯粹。他整个人都有些别扭，却不知问题出在哪。
思考一会后，他清嗓子。
“小氪？”
雪豹的耳朵又抽了一下，这回终于清醒，睁开眼站起来。
它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半截尾巴在空中甩，然后抖抖毛，看似不经意地蹭过布鲁斯的小腿，来到克拉克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