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反派他一心求死by山隐水迢

作者:山隐水迢  录入:11-27

狐狸倏然站起?,琉璃珠般的?双眸,映出眼前女子的?姿态。
白蓁脊背仍是挺直,头却垂了下去,她大口?喘着气?,垂落的?刘海蔽住了其后的?神情。
杀手讲究心?沉,昔日如珠娘子一贯做的?极好,可长年刀头吻血,心?中戾气?又如何能轻易化消,不过掩在稀松的?日常下,一有心?绪浮动?,就回山揉她的?毛团子们,可这回,揉多?久也无法?化消。
半晌,滴答的?水珠从长发中坠落。
“吧嗒”一声,不知是汗水还是其他?。
入耳清晰,似清泉滴落石上。
温软的?皮毛盖住了她陷在碎石中的?拳。
白蓁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与那白狐对视。
狐狸似乎想卖萌,向一侧歪了歪头。
白蓁便自嘲般笑了一声,她的?声调仍是稳的?,清冽的?声线,如在笑一篇并不讨喜的?文段。
不久前,她来找宫主,陌尘衣堵在门口?,说眠眠还在睡。
细致的?白蓁一眼过去,便见了他?脖子上的?红斑,如蚊虫叮咬,可那是什么痕迹,她再明白不过。
向来会和陌尘衣打几句嘴炮的?白二楼主,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再之后就是这磨刀霍霍的?场景。
狐狸用尾巴上的?毛扫过白蓁被石子划出血痕的?手背,淡淡的?灵力落下,桃花色的?尾尖也耷拉了下去。狐狸默了半晌,轻声说:“蓁姐,你喜欢他?,是么?”
白蓁一皱眉,道?:“你个?脑瓜子在想什么?”
狐狸晏司焰也垂下脑袋,盯住自己的?前爪,道?:“只有宫主会让你开心?。”
因人而喜,因人而悲,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
见他?这个?反应,白蓁自己咂摸了一下。
方才那表现?,确实蛮像爱而不得后的?伤心?。
但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而失态。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晏司焰抬头,怔怔望着她。
白蓁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沉定,她镇静地重复,如在昭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道?:“我只是,又变成了一个?人。”
鲛人以?登岸为界,计算人间的?年岁,多?年人间生涯,她已经?快要忘记海底的?模样。
而海中的?故友亲族,连面目也模糊了去,至多?只记得零碎的?片段,恍如前世。
秋眠是她在岸上,非常很重要的?一个?人。不同于对血厄宫诸位的?照料庇护之心?,白蓁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来待,姐弟两个?相依为命,彼此亦知根知底。
当旁人知晓她是“如珠娘子”时,即便没有多?少恶意,眼中也会流露出几分诧异和同情。那是艳名十州的?女子,一曲清歌千万灵石,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在被明码标价,如同鉴赏一尊华美的?珊瑚。
她会真心?为眠眠而高兴,眠眠有了师尊,有了云明宗的?师兄师姐,这是好事,她想要他?好起?来,这个?仅凭上一本书?的?主角光环而结实的?友人,待他?之心?并不比他?们差。
可作为风楼二楼主,她有任务要接,作为血厄宫的?管事,她有太多?人要照料,而作为如珠娘子,她有经?久不息的?杀名与艳名。
但作为“白蓁”,她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白蓁不会轻易向人表露心?迹,她有一千句可怜的?谎话,却再难说半句的?真心?。
方才的?一句,已是她表达的?极限,她起?身,道?:“走了。”
“白蓁。”
灵风在身后卷起?,狐狸变成了翩翩的?少年。
晏司焰正色道?:“白蓁,和我试试吧。”竟不等?回答,一股脑说下去,“我是不是一时兴起?,有多?少决心?,一试便知。”
白蓁回身刚要说话,却见晏司焰脑门上“噗呲”一下,冒出一对耳朵。
白蓁:“……草。”
晏司焰梗着脖子,磕巴道?:“选、选我啊蓁蓁!狐狸抱回家!!”
白蓁默了默:“这话谁教你的??”
晏司焰:“肺腑之言,走过路边不要错过!!”
暖风吹过眉梢,那眉眼清朗的?少年人,顶着一对平塌的?飞机耳,深情却认真万分。
白蓁不语。
许久后,她挑眉:“那就不试了。”
晏司焰一激灵,如实招来:“陌前辈教的?!”
屋内,陌尘衣打了个?喷嚏。
秋眠抱着他?的?胳膊,缓缓用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不同于毛团们的?蹭法?,秋眠在意识朦胧中的?接触,更像是本体绕人手腕。
合着眼往上一寸寸摩挲,面积也更大,脸颊蹭过了一路要到脖子,恨不得变成原身盘上去。
只是那脖颈上亦是红痕如点梅,伸出的?一只手指节也有未褪的?颜色,更遑论被下光景。
陌尘衣想要给他?用灵力淡去,他?却不乐意,倒让陌尘衣见了心?中又热又忍不住骂自个?几句,可下回要他?不这样,那还是真做不到。
他?抱徒弟回屋时,秋眠还嘀咕着要把秋千拆了,可方才醒了一会儿?,又眨着眼睛说下回再来。
再过小半个?时辰,秋眠才从迷迷糊糊中的?状态回过神。
“好像真的?不是梦。”秋眠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其上触感仿佛还在残留,他?再一看窗边天色,猛地瞪大眼,就要坐起?来:“今日的?工作还没做!”
陌尘衣:“……”
“唉,眠眠。”陌尘衣把他?重新抱回被窝中,掖了掖被角,道?:“眠眠,不要向那个?全是不要命打工人的?部门学习,要劳逸结合。”
拍拍他?的?背,“再者,我们去往桃州的?计划行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待通过仙阁与各门派商议。”
秋眠每日生活虽不够紧凑,但还是非常有规律,这个?点他?应该在调试因果琴,但刚才坐起?那一下,他?虽不至于感到筋骨酸软,可还是没有躺着舒服。
于是也就重新躺了下来,问道?:“师尊,叶疏如何了?”
“还没有起?色。”陌尘衣摇头。
山灵叶疏的?改造体,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在不突破封锁的?情况下,与穿书?局联系的?天光系统的?基座信号台。
但随着丹月山的?灵力的?耗竭,他?陷入了待机状态,不论怎样唤醒也没有回应,秋眠慢慢点头,又道?:“那……那位惊鸿道?的?前辈,有没有回穿书?局?”
陌尘衣默了默,如实道?:“在开大传送之前,他?便已经?消散了。”
印葵的?双亲,一者战死在真正的?太仪界,一者化为系统,融入天光。
他?们本应在太仪安居乐业,那诙谐幽默的?惊鸿道?员工,也曾将辞职文书?置顶在所有研究成果的?最上方。
而秋眠使用因果琴时,没有听到太多?来自叶疏的?心?音,他?存在的?意识太稀薄了,即便他?醒来一瞬,也许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
但秋眠在十暮雪莲花操纵丹月山的?草木时,听到了那些草木灵华的?弦音。
丹月山的?草木,曾见证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没有多?少灵智的?花木们只记得那一个?画面,从来漫不经?心?的?惊鸿道?的?员工,单膝跪地,神情严肃,向那身穿软翠色长衣的?山灵求婚。
山涛如浪,叶疏的?心?绪传递到了这些花草上,他?莞尔一笑,更胜过无边的?风景。
他?们从来是庇护生灵的?所在,即便说惊鸿部门皆是浑水摸鱼,其实也不过是闲时的?打趣。这个?部门对应负责的?角色是书?中的?配角,任务量和难度虽不比其余两部门,可绝不会太轻快。
一个?配角的?爱恨,有时更甚主角浓烈,紊乱偏离的?情况亦常有发生,惊鸿道?的?员工常会去亲身相替。
那位员工的?编号仅三位数,在编号越来越长根本记不住的?穿书?局的?当下,他?已经?工作了太多?年,也经?历了太多?。
而山灵叶疏,他?所护的?便是一山一城,丹月城的?百姓叫他?山神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养育着丹月山的?生灵,也在庇护那一座城池,哪怕是到了这投射出的?太仪界,也依然在做着他?千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情。
他?们是穿书?者的?父君,即那位篡改者天道?口?中的?“强者”。
在那人的?逻辑中,竞争方才可减少因果错乱,裹挟在洪流中的?蝼蚁般的?生灵和境界,本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
有更快,更有效的?方法?。
篡改者自天命道?造化,祂曾经?,是穿书?局那位至高天道?的?顺位继承人。
三大天道?造化顺位,天命天道?一次造百人,同时考验,最优者方可存活,或许在那时候,强者才能生存的?概念便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他?吸纳了天命道?主角的?傲然,也有苍生道?对待众生的?残忍。
但却也正有太多?,与那位员工,以?及叶疏这样的?生灵的?存在,这三个?境界,至今还没有完全毁灭。
深宅内,薛倾明看着眼前再度化灰的?灵板,一扬袖,邪气?骤出,轰然之中,将屋外徘徊的?邪物?打了个?粉碎。
他?与父君的?联络迟迟无法?搭建,薛倾明平复了心?中烦郁,走出里屋。
九曲回廊外月光如水清冽,他?不经?想起?在一代的?记忆中,与父君的?一次谈话。
那俊朗非凡,已成为新的?太仪天道?的?男人,在月色下挽袖斟酒,说:“我曾经?有一个?学生,他?问我天道?不仁,为何百姓仍以?其为信奉,这其实是个?傻问题……人总是要有些寄托才能活下去,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祂眉目如水,叹息道?:“可惜我那学生钻牛角尖,随我的?旧友们叛逃而去。”
佳酿清澈,天道?温和笑道?:“他?不再信他?的?老师,竟散在了他?界。”
——那么我呢?
薛倾明想问。
对方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柔声说:“你一直是我最出色的?孩子。”

第59章 仙阁
每十年一度的仙宗法会定在春初召开,若在其他年份太?仪界有异变,阁主?欲召集各大门?派商议,则可以用玄灵烟火传令四方。
不过玄灵烟火令的出现,在太?仪修真史上只寥寥几回。上一次玄灵烟火自仙阁宝顶升空,照彻半方天穹,还是请各宗驰援云明宗,与血厄宫决一死战的时候。
而今,仅有盟誓者可见的玄灵烟火,于狂风大作的冬十一月,再度点亮了太?仪的天空。
再过十日,大雪旋夜。
在十州生灵们沉入梦乡的时刻,千名修士从云明宗出发,化?形为白鸽,振翅向辽阔无边的太?仪飞去。
他们各携了一面特殊的通传水镜,或落于浩瀚海边的礁石上,或栖于云雾缭绕的山巅,更多在人间的王殿和?城池上盘旋,被一双双或修长?或苍老的手接过。
自此?擦去镜上烟尘,揭开一个有关太?仪的真相。
仙阁内,风雪不入,气氛却是冷的。
本任仙阁的临时阁主?接过林涧肃的阁主?玉牌不过几?月,此?刻那块剔透的琉璃玉牌,正?面朝上平放在仙阁议桌的正?中。
右手边,则是一面灵力沛然的水镜,不断有灵音在水镜上滑过,连片的闪烁更甚明珠的光华。
“六州的人已全部回音,他们愿全力配合,届时会?以各宗门?合办仙法?大会?为由,一并协助六州各地,先设下三重灵屏及对应的传送阵。”仙阁阁主?估算后,笃定道:“最快,三个月能完工。”
陌尘衣颔首,其下的屈启道:“改良的同步阵法?已在初步试用,机关也已投入使用,如果成功,可以至少快三十日不等?。”
仙阁的阁主?面如沉水,继续道:“此?时没有惊动百姓,血厄灾祸刚过几?月,战火也刚熄不久,人间经不住再一次的动荡,我们会?极力确保消息不被走漏,但如果对方在人界还有同伙,那么一旦出现民乱,仙宗若要插手,这个因果,各宗门?承受不了。”
陌尘衣的目光扫过那面频频闪烁的水镜,仙阁阁主?眉头紧皱,叹息一声,亦垂目看去,道:“鹤仪君,我知道你绝不会?做出有悖太?仪界之事,但此?事未免太?过荒谬,灵屏建设本就?是近百年的任务,如今先做也无妨,但你们拿不出可以说服所有人的明证,以及……苏某话?不中听,请云明宗诸位见谅。”
他抬眸看向鹤仪君身后那抱琴的青衣少年人,“以及血厄宫主?,我信得过你,不代表所有的修真门?派都信得过,你证不了自己的清白,也没有生灵回转与你们有关的物证人证,那么各宗与血厄宫的血海深仇就?迈不过去,若此?事牵出血厄宫,那么莫说仙阁动摇,修真界各宗之间的一线信任,也要分崩离析。”
秋眠沉定道:“苏阁主?,我明白。”
“……也许我也疯了。”苏阁主?合上眼,几?息过后睁开,坚毅的双目中也有了细微的怅然,映着照入堂中的明月流华,以及那纷纷的大雪明光。
他道:“你们说这是一个虚假的太?仪界,真正?的太?仪已经被他人所控,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呢,我身边的家人,我所经历的种种,又如何去算?”
苏阁主?苦笑一声:“便当我软弱罢,那人既可成就?天道之尊,那就?是我们修士穷极一生也不可企及的高度,与那人斗法?,到底有几?分的胜算。已经经历过一次劫后余生的太?仪界,到底还能拿出多少的斗志,我……不知。”
这便是如今太?仪界的困境,在血厄灾祸后,不论是修士还是百姓,都会?想?要修身养性,他们不能勉强这些人再去和?穿书者拼命,即便这是关乎整个境界的存亡,可本就?散沙一盘的各宗门?谁来出头、谁去前线,实在难以言说。
自扫门?前雪是四州长?久来的风格,危机临头又如何能去考验人心的轻重。
苏阁主?将阁主?玉令浮以灵力,送至陌尘衣面前,道:“对不住,我担不了这个责任,我会?和?你们一同去桃州,但若说要号令这仙阁,与天道为战,苏某力有不逮。”
陌尘衣将那悬浮的玉令接过,道:“苏阁主?,多谢你。”
“我不过也是一个胆小之辈罢了。”对方摇头,合袖长?鞠后,转身离去。
却又听陌尘衣在身后道:“至于经历的种种究竟是真是假,苏道友或许很快便会?有答案。”
苏荷阁主?情况特殊,他是以修为和?战功被推举而上,没有门?派归属,统共全家不过四个人。
但仙阁中几?位长?老亦是四州几?大宗门?的宗主?或大长?老,他们的决定会?影响整个宗门?的未来行动走向。
他们有的彼此?在交换眼神,有的平直地落向前处,在场没有不聪明的人,如今苏阁主?交权,云明宗赫然就?成了各仙门?之首,而这次的敌人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门?派,却是那真正?太?仪界头顶的天道。
一旦开战,到底要不要继续与云明宗去庇护人间城池,况且与邪物交战绝非轻易,一旦邪物异化?到一定程度,必定是修士站在前方。
那么是明哲保身先静观其变,还是追随云明宗,众人心中各有思量。
许久后,几?个门?派将仙阁召令放于桌面,倾身长?揖后离开。
而另有数个宗门?没有按下召令,其中一位长?老起身,对陌尘衣道:“天音谷的乐修与医修,多行走于六州,亦多来自六州,城池奉我们因果功德,乐者奏以战音,医者行于苦难,若人世有所需,天音谷在所不辞。”
话?罢,天音谷主?凤目一转,却落到秋眠身上,道:“你当日劫我大弟子,我亦为诛你及门?人,弹断过一把灵琴,如今那混小子倒好?,还在血厄宫和?谷中两头跑,有口难言时还在我面前哭过。”
琳琅嗓音又道:“你我两派之间,这血光债我不可一笔勾销,你们的人也大可来讨,但终究是天下欠你一个公道,也是我们欠你们的一个公道。”
秋眠未料到天音阁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此?次出面仙阁,便是做好?了被逼问和?质疑的准备。
来自穿书者引入的法?则让血厄宫之事全然无证据可言,更是被禁去言论,若非法?则之力如今被削弱,陌尘衣以系统之力干扰,根本连说也说不出来。
“等?太?仪真正?的变成太?仪,这笔账再来清算。”天音阁主?倏然伸手,捏了一下秋眠的脸,她垂下眼,仍是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淡淡道:“这样小的年纪,倒显得我们这些长?辈无用。”
话?罢她也便与其他长?老告辞,回去计划宗门?布置了。
各宗门?的安排暂且便这样落实下来,但陌尘衣不可能坐镇在此?,桃州之行他定然要参与,于是陌尘衣将阁主?令浮至林涧肃面前,林涧肃接过后,郑重道:“弟子定不辱命。”
纪南月道:“各地邪阵已拆除,云明宗的人已经去协助六州,并联络了当朝为君者,刚经历过战乱的君主?倒好?商量,我会?跟进。”而季北亭则道:“可前去桃州的人确定了,支援队伍及法?器阵法?也已在安排。”
陌尘衣再与他们核实交代几?句,几?个弟子便也快步各自离开。
走出仙阁的正?堂,长?廊上正?吹着风雪,却不是太?冷,秋眠披了裘衣,望向洁白一片下的各州土地,有些出神。
今日真的是从早上开始商量,商量到了近黄昏时分,白蓁把手揣进袖子里,忽然怀念起狐狸在兜里的时候。
又觉这个气氛未免沉重,她便道:“那个天音阁的大弟子,当年已经有感染邪气的迹象,这种情况因果基本断了个干净,留那儿要么就?是被大义灭亲,要么就?是要乱砍乱咬同道了,还是宫主?把他敲晕了背回来,用小面积的银花给几?个这种情况的去了邪气。”
她挑眉看向陌尘衣,道:“哦,后来他就?经常往主?殿那儿跑了,他回去和?师尊哭,怕不是一来为血厄宫叫冤,二?来还失恋了,严格来说是暗恋不成。”
秋眠还没从方才天音阁主?那番话?中回神,此?时一听,居然显出几?分迷茫,“啊?哪个?”
“那个吹笛子的,后来经常在林子里吹的。”
秋眠:“哦哦哦,那个吹笛子的小哥哥……”
便也想?起那人的模样,是个眉目清俊的乐修,常在窗外?的林子里吹长?笛。
不过秋眠当时一直以为那乐修是思念宗门?所致,毕竟要从血厄宫全须全尾回去,基本上就?会?被判成邪修,再者他因果全断,回去了也绕不开那个结果。
那乐修是想?靠近过他几?回,但都因修为不够被浊气放翻,至于说看上自己了,简直无稽之谈,按那时候的模样,不把他吓着就?算不错了。
陌尘衣忽然道:“嗯哼。”
秋眠:“……”
师尊,你这个“嗯哼”就?有很意味儿了。
秋眠咳嗽一声,补充道:“一个少年人罢了。”
陌尘衣拍拍胸,故意长?叹:“唉!老人家我韶华已去,没有少年人的青春啊!”
一旁白蓁翻了个白眼,跳上阑干道:“我也先走一步,血厄宫还有事。”
眼下这就?没人了,秋眠便伸手要去环陌尘衣的脖子,他的灵力足以运气飞行,但此?刻他却不想?。
或许是因为天音阁主?的话?,又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死结稍有解开,再或许,身边人皆在,尽管来日不知,此?刻一切却正?在有规律地进行。
陌尘衣抄着他膝弯把他抱起来,秋眠稍稍调整,这个高度刚好?凑到他耳边,他呵着气,轻声道:“少年人是很好?,可惜啊,我喜欢年岁长?我些的,要以前当过天道,要与我有传道受业之缘,还要是姓陌名尘衣才最好?。”
他轻笑道:“师尊,你说这样的,我去哪儿找?”

秋眠知道陌尘衣听不得情话,但没想到这样听?不得。
耳边的心跳声响地太厉害,那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膛。
踹了只兔子也没有这样会跳啊,秋眠想。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们便?已回?到了风楼,灵屏一开,秋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放倒在了床上。
软绵绵的垫子塌下去一块,少年人浑身上下也没多少肉,骨头又轻,陌尘衣都怕抱痛了他?。
秋眠仰着脸看师尊,神情是含了几分戏谑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当听?话的徒弟,但此刻的神色,却?就像是要在课上故意捣乱的顽徒。
他?咬了咬下唇,欲说还休似的睨了陌尘衣一眼,蹬掉了鞋子,撑着胳膊和腿往床榻深处挪,一边挪一边道:“师尊,好凶啊。”
可陌尘衣哪里会凶他?,不过是一句无中生?有的抱怨,他?自?顾自?将腰封解开,拖曳的白袍的长摆便?如蛇尾一样,抬手一抽短簪,绸缎般的长发也就尽数滑下。
今日仙阁之行,他?不敢如往日一般穿的散漫,这一套衣袍虽无晏氏那样镂金走银的奢侈,素色的调子却?也是端庄大方。
里里外外足有五层,交领的中衣遮住一截白皙的脖颈,广袖的外袍上有浮织的云纹,衬着少年人的清朗,如雪玉堆成的,合该众星捧月长大的小仙君。
也难怪天音谷谷主会说他?还这样小,以前的血厄宫主多是一身黑红,披风上的兜帽可以掩住大半张脸,倒是会显得成熟许多。
正?如当日印葵所言,秋眠的年纪在修真界真的不算大,只是鹤仪君这一门下都是好苗子,修真界用修为和实力讲话,他?们执掌权柄的岁数,也才不过人界的青年之龄。
秋眠身体最好的状态便?是少年,那时他?还没有受过重伤,五脏六腑也未被禁术浸泡,他?的经?脉中流淌着灵力,纯粹的像是淙淙的山泉。
当日陌尘衣化成系统追逐那千万的碎片,在神志烧毁前却?无法凝合,因果的环扣便?在这时回?响。
好在最终他?可以将弟子重塑于因果之中,只是这个年岁,还是他?来选的。
这个岁数无疑是最优的选择,秋眠健康的巅峰就在这个时期。
这也是正?少年青春最好的时日,如果秋眠能像其他?修士一样,在成为一峰之主时,便?可再度利用灵力抽拔自?己的身体,他?的容貌就还会再长大再稳重些。
那么秋眠会变成玉树临风的青年,但后来他?并没有那个力气?去做。他?的时间真的像是辛夷木下同陌尘衣说的那样,停止在了这样一个一切都刚刚开始的时候。
秋眠不知师尊心中在为此伤痛
也是因为陌尘衣发散的太远,那碎片凝聚成的骨肉匀停的少年人的画面,他?的永远也无法忘怀。
那一刻,陌尘衣找回?了失而复得的所爱,却?在系统警报和滚滚的黑烟中,逐渐忘掉关于徒弟的一切。
而秋眠不解其意,心想:不会吧不会吧,师尊真的有这么在意年纪这个问题吗?
按道理,天道真的比自?己大好多好多,多到数不清的那种,可就像是鲛人上岸才开始计算人界的年龄,师尊也应该从来到人间才开始算。
那么其实……秋眠沉默了,这样算我是蛇在深渊趴趴走的那会儿,师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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