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关门声,秋华年趴在炕上,抱着枕头,薄被半盖下,修长漂亮的双腿无意识蹭了蹭。
“嘶——”
秋华年吸了口凉气,欲哭无泪。
虽然依旧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杜云瑟真的越来越会了。
刚才他并着腿,意乱情迷中,被冲撞得心惊肉跳。
大腿内侧娇I嫩的肌肤,有纯露润I滑保护,依旧被磨得红I肿不堪,又麻又痒,明日怕是走路都成问题。
有好几次,秋华年感到杜云瑟理智失控,差一点点直接撞进去,但都在最后生生忍住。
秋华年红着脸,害臊庆幸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空虚。
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只好先这么忍着了。
但愿继续这么忍下去,杜云瑟别进化到真正洞房那一天,让他彻底下不来床……
确认制作玫瑰花露的方法可行后,秋华年开始了大批量制作。
纯露和花露的产量更低,而且没有异味,不需要单独开工坊,秋华年直接在自家宅子开始做了。
他让丙七和丙八又做了几口锅,找陶瓷工坊定制了瓶子。其他的原料,家里花圃的玫瑰花足够多,用完了还能去外面买,在襄平府买冰也很容易,根本不用愁。
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瞧,在秋华年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从宋代开始,城市平民便普遍用上了冰。
裕朝的储冰技术很发达,盖好冰窖后,冬天把冰运进去,天热了拿出来用,十分方便。
第一批纯露和花露做出来后,秋华年给亲朋好友们各送了一瓶,其他的放在了秋记六陈铺子里。
比起前所未见的蚝油,花露这东西襄平府富人们还是熟悉的。
可越是熟悉,越是震惊。
花露一向是江南之地的特产,价格昂贵,保存不易,想要只能派人去南边采买。
秋乡君怎么自己在襄平府就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不信邪的人从秋记六陈买花露回去试,品质竟真的不比江南的差多少。
除了好吃的花露,还有据说能让人容光焕发的纯露。
每瓶卖二两银子,比从南边买划算不少。
不过产量比蚝油更低,每隔五天,只各上新十瓶,让襄平府大户人家的下人们排队的任务又加重了。
等秋华年安排完花露之事,吴深的信件终于姗姗来迟。
秋华年看完信后笑道,“他还真的要来,一年多没见了,到时候好好聚一聚。”
正在院里给奶霜搏斗洗澡的闵乐逸好奇地问,“谁呀?”
“我和云瑟的友人,边关的一位百户,叫吴深,他要来襄平府给都指挥史祝寿。”
经过几个月的奋斗,吴深已经把职位前面的“试”字去掉,正式成了百户。
闵乐逸听见后兴奋提问,他很想知道边关将领是什么样的。
“吴深之前性格有些跳脱,不过在边关磨砺一年多时间,他有了十足的变化,现在是什么样我也不好说。”
闵乐逸有些失望地点头。
秋华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央请我,到时候叫你一起见见他呢。”
闵乐逸有几分心动,却还是摇头。
“我过阵子要好好待在家里,得乖一些,不能乱跑,华哥儿你这儿我也不能来了。”
“这是怎么了?”
闵乐逸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郁氏一族的人要来襄平府。”
这是为了定亲来的?秋华年猜测。
闵太康是郁闽的恩师,他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中年辞官后,来到襄平府,成为清风书院山长,才名和家风都不缺,足够做辽州郁氏的亲家。
但以郁氏之挑剔,估计还要派长辈亲自来襄平府见一见闵乐逸,再做决定。
秋华年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好的预感。
他沉声劝道,“你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要乖一点,那就好好做到,别让自己吃亏。”
闵乐逸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秋华年这么严肃。
“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吧。”闵乐逸握拳。
“郁闽那边是怎么想的?”
闵乐逸不好意思地说,“我父亲和他暗示了一下,他自己写信回家,让家里人过来主持亲事的。”
看来这婚事郁闽是心甘情愿的,秋华年放心了些。
“你们俩不是一见面就吵吗?什么时候感情好了?”
“也就是刚开始吵一吵,后来他吵不过我,就开始避战了,还非说是让着我。”
闵乐逸压低声音,“最早我父亲问我郁闽怎么样,吓了我一跳,我根本没想过。”
“后来再想,他读书挺厉害的,性子不惹人讨厌,模样也好,我就觉得挺不错的了。”闵乐逸故作大度地说,“看在他主动给家里写信的份上,我也给他点面子好啦。”
秋华年笑着看他把奶霜从盆里抱出来,用布仔细擦干净毛发。
“奶霜乖乖,哥哥要有一阵子不能来看你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呀!”
那日之后,秋华年再没见过闵乐逸。清风书院和闵太康住的院子虽然挨在一起,却不互通,杜云瑟和云成也不清楚闵乐逸的情况。
只知道辽州郁氏的人确实来了,是郁闽的大嫂,而闵乐逸现在几乎不出自家院子。
很快到了吴深信中所说的到达襄平府的日子,杜云瑟专程和书院请了假,在家中等吴深上门拜访。
秋华年吩咐金婆子提前预备好食材,做一桌大宴,给吴深接风洗尘。
快到午时,一直守在大门边的金三急匆匆喊道。
“来了来了,主家的贵客来了!”
秋华年和杜云瑟起身去门口迎接,吴深骑着马,身后跟着几个亲兵,还有一辆马车。
“云瑟、华年,终于又见面了!”
吴深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二人身前。
旋即又后退半步,拱手行礼。
“小弟边关一年,多谢兄嫂牵心照顾。”
杜云瑟拍了拍吴深的肩膀,两人对视,目光中闪过无数艰险隐秘,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秋华年笑道,“路上辛苦了吧,快进来坐一坐吃饭。后面马车上是谁?”
吴深神秘一笑,“自然是惊喜,猜一猜吗?”
他正经了一小会儿,又变成了那个性子跳脱的少年郎。
不用秋华年猜,马车上的人已经自个儿下来了。
“云瑟、华年,我和存兰来府城看望你们了。”
“桃红婶子,还有存兰?”秋华年眼睛一亮。
叶桃红笑道,“小半年没见了,听说吴小将军要来襄平府,我们索性趁路来探望你们还有云成和菱哥儿。”
“云英呢?”
“云英年纪小,宝义怕出远门我带不过来,留在靖山卫,让婆子看着了。”
秋华年让所有人进宅子去坐,马车和吴深带来的兵卒带到后面罩房。
叶桃红和存兰的打扮不同以往,看见秋华年家精致的宅院,也没有露出异色。
两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名叫冰草,说是在靖山卫买的,家里服徭役死了几个壮劳力,人口多活不下去,只能卖儿卖女。
“九九出门上学去了,晚间回来看见存兰,不知该多高兴。”
“存兰这小半年也天天惦记着九九,每次通信,都要翻来覆去读好一阵子呢。问她写了什么,她还不说。”
秋华年问存兰,“去边关可在继续读书?”
存兰点头,“边关先生少,我在一个私塾上学,挂着帘子不和其他学生说话。”
“我这里有些新奇书,回头送你。”
“好。”存兰大大方方地笑。
金婆子早就把宴席准备得差不多了,多两个人也够吃。
金三数了数亲兵的人数,让金婆子另起锅,再做几道菜送过去。
宴席上,吴深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这一年多在边关的见闻说了一遍。
有些惊险稀奇的事情,听得人心惊胆跳。
“鞑子的马比我们好得多,每次打退他们的进攻,清扫战场时,那些没人骑的好马,都会被我们收回来。”
“有些鞑子便挑这个时候,藏在马肚子下,趁机杀人。”
“有次刚好叫我遇上,我手里还没兵刃——”
吴深说得绘声绘色,十分享受众人惊奇赞叹的目光。
他这一年长了许多本事,但这爱显摆,喜欢听人夸的脾气还是没变。
吃完饭后,杜云瑟问吴深,“这次在襄平府待多久?”
“辽州都指挥使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正巧边关战事不紧,我才换防回来祝寿,不过也不能一直耽搁,去掉路上的时间,最多待五六日。”
“你这几日便住在府上吧。”
“那是自然,我在襄平府又没宅子,不蹭你们还蹭谁?”
吴深用肩膀撞了撞杜云瑟,“我就说你走了天运吧,如果不是华年,你哪能才一年多就过得这么好?”
杜云瑟颔首,“得遇华年,是我此生幸事。”
秋华年听得不好意思,转头让金婆子收拾客房。
单独空着的那间厢房给吴深住,叶桃红母女俩跟着九九住,其余亲兵们在后面的罩房挤一挤。
幸好这宅子虽然小巧精致,但房屋够多,不然都有些住不下。
学堂下学后,金三把九九和春生接了回来,看见存兰,九九果然异常惊喜。
两个小姐妹拉着手,一阵又一阵地笑,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家一进院子的秋千可好玩了,旁边有整树的蔷薇花,回头带你玩。”
“缘正街上有几家好吃的糕点铺子,你一定要尝尝。”
“对了,我还新学了两首曲子,今天晚了,明日弹给你听。”
和祝娴还有苏信瑶在一块的时候,九九虽然也开心,但还是下意识端着的。
只有在存兰这个从小一起割猪草、喂鸡鸭长大的小姐妹面前,九九才能彻底放松。
秋华年笑道,“给你在学堂请个小长假,这几日好好带存兰玩一玩。”
九九开开心心地应下了,春生竟没有闹腾。
“我还以为春生也想要小长假呢。”
春生煞有其事地回答,“我要好好读书,不然就落下功课了。”
九九揭他的短,“他是怕请几天假后,和原若的差距更大了。”
春生不好意思,噔噔噔地跑回房屋子去了,众人齐齐大笑。
靖山卫附近的深山盛产皮草,吴深给秋华年家带了几块好皮子做拜礼,叶桃红也带了皮子,秋华年家和云成小两口各有两张。
在东北这样的寒冷之地,漂亮又御寒的皮子无疑是硬通货。
秋华年把皮子妥善收进柜里,加了防腐防潮的香包,今年冬天拿出来做衣服。
他问叶桃红这次回来去不去漳县,叶桃红摇头。
“时间太紧了,这次就不去了。”
“你们和家里还联系着吗?”
“哪能不联系?每月都捎信捎银子回去,猎得的皮子也寄了两块,那毕竟是亲爹。”
“不过东西全是指名道姓给大哥大嫂的,大哥大嫂会给爹用,老三家一点儿光都别想沾。”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但提起三房那家人,叶桃红还是恨得牙痒痒。
这可是杀子之仇,根本无法化解。
古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现代时,通讯技术发达,随时随地就能视频通话,秋华年对这句话感触不深。
到了裕朝,亲友们一旦分开,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不见,秋华年才深刻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叶桃红几人远道而来,他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
现在家里根本不缺钱,秋记六陈铺子之前一个月就有一百两左右的纯利润进账,加上花露和纯露后,估摸着能到二百两。
还有皇帝给的一百两赏赐,每季度三四十两的红腐乳分红,十来两的漳县小吃分账。
秋华年前两日数了数钱匣子,家里的存款已经接近三百两银子,厚厚一沓银票拿在手里很有分量感。
既然不缺钱,那招待客人的时候,就不用抠搜计算了。
秋华年直接把襄平府里知名的酒楼定了一遍,和孟圆菱还有九九一起,带着叶桃红母女俩好好游玩。
吴深还有其他交际,和他们走不到一处,问了哪些地方有意思后,自己在襄平府游逛。
多亏了极具探索精神的闵乐逸,秋华年和他聊天时记了不少,把襄平府哪里好玩说得头头是道。
今日看戏、明日逛画楼、后日裁衣服……秋华年穿越来后,还没有这么放松过,一连好几天,全天时间都在休闲娱乐,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
不过他了解自己,这样放松几天还好,时间一长,他就忍不住要继续搞事业了。
当初从大厂辞职后,休息了一阵子,他不就开始了生活区小卷王视频博主征途。
有些人天生闲不下来,但他可以从忙碌奋斗中获取满足与力量。
这天,秋华年几人正在一家风评不错的乐馆二楼听清乐,突然听到楼背后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叶桃红想起身自己去看,又坐下,“冰草你下去问一问,小心一些。”
冰草应声下去,她是边关长大的贫家女子,骨架大身体好,性子一点也不扭捏。
秋华年则来到窗边往下看,挑起了眉毛。
“华哥儿怎么了?”
“婶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叶桃红过来往下一看,也皱起了眉毛。
“谁呀?谁呀?”孟圆菱问。
“瞧着像是……赵氏的儿媳妇李故儿。”
孟圆菱记起来这么个人,李故儿是杜云镜的表妹。杜云镜府城院试之时,与其行苟且之事被当场抓住,在学政赐婚下,迎娶了李故儿。
后来杜云镜一家被赶出杜家村,李故儿自然也跟着走了。
孟圆菱清楚这个,是因为他之前差一点和杜云镜定亲,被杜云镜下过面子,所以对这家多关注了些。
楼下的李故儿穿着有些妖艳的绸缎衣服,正在和其他几个差不多打扮的女子争吵。
冰草下去问了问,很快回来。
“掌柜的说那是附近楚馆的姑娘,出来买胭脂水粉,不知怎么的吵起来了,他已经叫人驱赶了。”
秋华年几人面面相觑。
叶桃红喃喃道,“她不是已经嫁给杜云镜了吗?杜云镜再怎么说,也是个秀才,这怎么能、怎么能出来干这档子营生?”
一个曾经认识的良家女子成为了妓I女,对几人的冲击委实是大了些。
秋华年想起来,十六说过,李故儿手里有窑子里常见的粗糙春I药和迷I药。当初算计杜云镜一家用的就是它们,还曾试图给三岁的柚哥儿下药。
恐怕李故儿早就和这个行业的人有牵扯了。
只是不知她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还是被杜云镜赶出来的。
秋华年大致说了说李故儿用药的事情,同时提醒大家要小心这些神出鬼没的脏东西。
许久之后,叶桃红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有因有果,报应不爽啊。”
几人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待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正巧吴深也回来了。
秋华年瞧他衣服有些脏,下摆还破了个口子,叫金婆子收拾了帮忙补一补。
吴深去屋里换了衣服,简单洗了洗手脸,满脸郁闷。
“吴小将军今日遇到什么事了吗?”
“别提了,可真倒霉,不过也算做了件好事。”
金婆子端来茶水,吴深喝了口压下火气。
“华哥儿说襄平府城西南沿着爱河走一里多地,有个有许多民间艺人撂地摆摊的地方,我见完同僚闲着没事,正好在附近,就过去瞧了瞧。”
那地方是闵乐逸推荐的,秋华年自己没去过。
“你去瞧卖艺的,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习武多年,眼睛比较机敏,发现几个卖艺的走手不对,想抓住他们逼问。”
“结果不知哪儿来一个小子,听见卖艺的哭喊,以为我在仗势欺人,突然从后面给了我一下子,把我弄倒在了地上。”
吴深觉得丢人,他一个正儿八经的武官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放倒了。
虽然那个小子是乘人不备,而且确实有些力气,他也很快就爬了起来,没真的受伤,但还是太丢人了。
秋华年瞧吴深的样子,知道没真出什么事。
“然后呢?”
“然后我只能解释,证明我不是无故发难的。还好我从那几个艺人的箱笼里找到一个昏迷的姑娘,不然八个嘴都说不清。”
吴深运气,“那小子知道自己冤枉了人,道了歉后,丢下点银子赔礼,直接跑了。”
“我要扣着贼人等官府的人过来,没法去追他。”
“还说我不像好人,明明他才打扮得鬼鬼祟祟,下次再让我看见他——”吴深愤愤不平地比了个手刀。
秋华年忍笑,“那人也是打抱不平,已经知错道歉了,跑了想必是不好意思,小将军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
“不过小将军来襄平府祝寿,又破获了个拐子案,都能叫拐子克星了。”
吴深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不计较也可以,但至少得抓住他,给我念一百遍的吴深将军英明神武!”
吴深发完牢骚后提醒,“我押送贼人时和提刑按察使司的人聊了聊,他们说最近襄平府一带拐子猖狂,而且专挑那些家境不错、知书达理的小姐们下手,九九要小心些。”
秋华年心中一凛,认真记下。
在现代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都很难找到,更别说古代了。
尊贵如康贵妃,找自己在乡间时被拐走的弟弟也找了许多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根本不可能有线索。
无论是寻常人家的,还是达官贵族家的,一旦被拐子得手,都极有可能与家人此生不复相见。
秋华年严肃叮嘱,“九九以后外出身边除了珊瑚,还要跟上金三,能坐马车就坐马车,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春生也一样。”
两个孩子知道这事不是闹着玩的,纷纷认真点头。
“提刑按察使司可有眉目?”
提刑按察使司相当于现代的警务厅,在府一级设立,负责治安管理和案件侦破。
“说是抓住了点小辫子,线索指向了府城里的几家青楼楚馆,这是惯爱藏污纳垢的地方,不过离破获还需要些时日。”
隔日到了辽州都指挥使的生辰正日,吴深前往祝贺,秋华年给他把蚝油、花露、纯露各拿了两瓶,添在了贺礼单子上。
这独一份的贺礼让吴深出尽了风头,那些其他人费尽心思寻来的奇珍异宝,都被比了下去。
辽州都指挥使也觉得有面子,喝醉了酒,当场大笑着夸吴深“虎父无犬子”,还和被革职流放远在南边的吴定山大将军隔空称兄道弟起来,惹得众人冷汗涟涟。
与此同时,秋华年一家和吴深关系匪浅之事也被众人所熟知。
反正在接了元化帝的那道旨意,查抄了钦差赵田宇府后,杜云瑟早就被有心人彻底划入了太子阵营,再爆出和太子表弟交好也没什么。
秋华年听苏信白说,二皇子如今被《算学浅要·方程》整得烦躁无比,连带着对他这个写书的“太子的走狗”也颇有微词。
不过二皇子在辽州的势力被拔了个大半,现在还被元化帝盯在眼皮子底下,天天按时按点研究“算学”,不敢做什么报复举动。
秋华年听过后记了一下,知道短期内不会有事,便丢开了。
一直惦记着也没办法,这是皇帝的安排,他根本无权反对。古代皇权大过天,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就是这么无奈。
躲是躲不过的,只能小心谨慎,处处权衡,见缝插针地给自己和家人争取更多好处。
相聚时难别亦难,寿宴之后,吴深和叶桃红母女要启程回靖山卫了。
秋华年给他们装了许多特产,所有人一起一路送到城门外,云成和孟圆菱坐不下,另雇了一辆马车。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云瑟,期待再见之日,你我皆已得偿所愿。”
吴深在马上回头拱手,猿臂蜂腰挺拔无比,一派潇洒意气。
杜云瑟沉声回礼,“多加保重,来日再见。”
叶桃红和存兰从马车中探头,冲他们挥手,九九不自觉红了眼眶。
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秋华年几人才启程回家。
九九突然叹气道,“也不知清荷姐姐怎么样了,还有秋燕婶子,榴花嫂子,柚哥儿,夏星嫂子……”
秋华年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秋天乡试之后,咱们回家看看,住一阵子。”
“真的吗?”九九和春生都高兴起来。
“当然,你们兄长中了举,也得回乡祭祖。”
秋华年话到一半,突然揶揄地笑了一下。
“倒是没想过他能不能考上。”
杜云瑟无奈,“自当竭尽全力,好让华哥儿能风光回乡游玩。”
“已经到了五月,马上又要端午节了,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多月,终于快到时间了。”
寒窗苦读十余载,金榜题名天下知。
襄平府,郁氏一族的别院,雕梁画壁,草木青青。
郁氏一族年轻一代的宗妇正在处理各项拜帖。
她来襄平府不到十日,帖子已经积了厚厚一叠,这就是辽州世家的号召力。
三十出头的妇人锦衣华服,衣冠严整,端坐在那里,有一股雍容华贵、不怒自威的气势。
仆妇从门外进来。
“大夫人,都指挥使的寿宴过了,眼看就端午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老夫人从族地传来信,送了一对祖传的玉镯子,让您好好看看闵家哥儿成不成,成的话就定下。”
郁氏大夫人点头,她专程来襄平府,自然不会只为了一件事。
“镯子先收着吧,不急在这一时。”
“大夫人是没瞧上?”
郁氏大夫人沉吟道,“我在襄平府打听了一下,这个哥儿的名声确实不好,亲自见过,也发现不太稳重。”
“那就回绝了?”
“都不急,闵山长毕竟是闽儿的恩师,总要给些面子。况且闽儿虽是嫡系,却非嫡长,族内的资源不可能一股脑都给他,往后官场上,他得自己考、自己搏,有这样一位岳丈,对他助力不小。”
郁闽有好前程,郁氏一族也会受益,这点大夫人看得明白,认认真真为郁闽打算。
“如果不是闵家哥儿本身性子差得远,我这次来是打算定下的。”
大夫人拿起手边写好的帖子。
“回头你把这帖子递出去,我为闵家请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好好教一教他,看看能不能掰过来。要是能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只能说无缘了。”
仆妇点头,“我是怕小公子不高兴。”
大夫人笑了笑。
“闽儿去年回家时,遮遮掩掩地要找人,我留了心,追寻了一下,知道他是要找一个去年端午见过一面的,极有脾气的漂亮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