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但被万人迷穷追不舍by孤白木

作者:孤白木  录入:12-07

全然不?知道,她的儿子从来不?是什么沉浸在艺术道路中?,不?谙世?事的艺术家。
薛怀臻没说话,薛母以为这是儿子在闹脾气,软了腔调:“不?管董事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对琮鄞都没什么影响——再说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人在最低谷的时候哦,面对生出来的光,总是会更眷念的。”
薛怀臻抓着手?机的手?收紧,他忍耐着,却到底没能忍耐住,嘲讽道:“就像你对父亲一样?”
他的父亲。
那个被?设计,又被?拯救,然后结婚、生子,一点点的,被?妻子高高捧起,重回巅峰。
本?该是美?满的一生。
本?该。
后来,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碰见了到处险些?将他逼到绝境的人,从那人的口中?得?知,那场针对自己的局,他的妻子也参与其中?。
大抵是艺术家的心?灵总是脆弱又敏感的,所以他疯了,在某个午夜,举着尖刀,抵住了自己的咽喉,想要就此结束自己的性命。
薛怀臻眼底浮现出讥讽的神色。
可惜他没死掉。
薛怀臻重新拿起吸满色彩的画笔,在画布上落下重重的一笔。
他的父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关在了半山山的别墅中?,成了薛女士偶尔怀念和展示深情的道具。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应该死去的。
薛母被?这样直白?地戳到了痛楚,面色骤变,语气也跟着变得?刻薄起来:“薛怀臻,你是我的儿子。”
“能高尚到哪里去呢?你做的那些?事情,叶琮鄞或许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下贱的东西。”
冰冷的话语像是利刃直直插在心?口上,薛怀臻面色一白?,不?言不?语。
他们是母子,人前也向来是母慈子孝的模样,而私底下,却对彼此深恶痛极。
卑劣的人最厌恶的,从来是和自己最为相似的存在,因?为看着对方,总会瞧见自己的影子,肮脏的令人作呕。
薛怀臻扯了扯唇角,干裂的唇裂开条条深红色的纹路,随时都有可能渗出血来,瞧着格外的可怖。
“十月份,国际青年?佳作巡回展出的作品你准备好了吗?”薛母懒得?和他废话,转头提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东西。
“他一直都很遗憾没能在二十五岁前将自己的画送上去,所以,你不?准有任何差错,明白?吗?”
冷硬的命令,不?像是母子之间的交谈,倒像是上级对下级下达的指令。
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
薛怀臻抬眼,看向面前巨大的、却格外狰狞丑陋的画作,维持缄默。
“薛怀臻,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薛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的小心?思,她压低声音,满含警告,“即便你是他的孩子,毁了我想要的,我一样不?会对你手?软。”
“叶家的事情你不?准去掺和,这几天好好在家里带着准备,新阿姨过几天会上门。”
说起这个,薛母准备挂断电话的手?顿住:“体面点,再有下次,自己回来领罚。”
“嘟——”
立在画架右下角的手?机发出长长的一声忙音,薛怀臻忍无可忍,狠狠将手?中?的调色盘被?摔在了地上,飞溅出来的色彩如天女散花,落得?四处都是,最终坠在地上,糊成了无法辩驳的、淤泥般的色彩。
上好的画笔也没能承受住这样的力?道,落到地面上时摔裂成无数截。
薛怀臻站在屋子中?央,控制不?住的大喘气,怒意与羞恼一股涌了上来,让他浑身?颤栗,头脑发昏。
愤怒操控了他的身?体,他回身?将墙上、地上、窗台上……所有目之所及的东西全度推翻在地。
玻璃装裱出来的画框砸在了地上,发出接二连三的破裂之音,霎时间,满地狼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宛若失去控制的精神病患者,拼尽全力?地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摧毁的干干净净。
片刻之后,整个画室,除除了那幅立在最中?间的,还未完成的巨大画作以外,所有其余物品全都成了地上的垃圾。
薛怀臻努力?尝试平息情绪,弯腰从倒在地上的笔筒中?随意抽出一支。
发泄过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回到画作面前,预备继续画画。
然而,薛怀臻抬起手?,那支笔在半空中?颤抖不?已。
抖动的不?是笔,是他的手?。
“不?可以、不?许……不?准!不?准再抖了!!”
薛怀臻抓住颤抖的右手?,连夜不?曾入睡的双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怒吼着,欲图迫使身?躯重新归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无济于事。
“啊!!”
他猛地扬手?,眼前呕心?沥血十多天绘出的巨大画作狠狠的甩在地上,早就不?堪重负的木架子在这次摔倒中?彻底分崩离析,木屑飞溅,划伤了佝偻着腰的人的面颊。
薛怀臻浑然不?觉,脱力?地瘫软在地。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什么都画不?出来呢?
头脑一片空白?,曾经?得?心?应手?的色彩也都失了控,被?强行陈列在画布上时,扭曲融合,最终成了他眼里可怖的、吞噬所有色彩的黑色漩涡。
紧随而来的,便是难以名状的恐惧。
倘若理智尚存,倘若此事与自己并无关联,薛怀臻大概能清晰地分辨出来,这种恐惧究竟缘何而来——
“江郎才?尽”。
他逐渐的丧失了某种特殊性,就连他的作品也跟着失去了最为亮眼的,且无法用言语讲述的东西,然后……
然后逐渐沦为平庸。
不?甘心?,不?敢相信,无法接受,种种情绪融汇,成了笼罩在头顶上最为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面对,也不?敢面对。
苍白?到有些?不?正常的脸自细小伤口处慢慢渗出红艳艳的鲜血,薛怀臻无动于衷地坐在地上,狰狞的面目渐渐回复平静,仿佛勃然大怒的野兽压抑着怒火,一点一点的收敛起可怖的外表,重新伪装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琮鄞……”
干哑的喉咙发出浑浊的声响,他缓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突兀的,发出了阴沉的笑?。
“我的……琮鄞啊,你一定会……”
搭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收拢,放开,再收拢,几次重复下来,右手?不?再剧烈颤抖,恍若恢复了正常。
可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拇指和食指仍在小弧度的颤抖着。
薛怀臻抬起头,落日的余晖印在眼中?,疲劳的眼球承受不?住如此刺激,情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清泪。
“你一定会帮我的……”
“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毕竟,”
薛怀臻抬手?,带着斑驳色彩的手?背胡乱抹去脸颊上的血与泪,融合成混乱肮脏的色彩。
阴冷的笑?渐渐凝固,像是在烈日下暴晒融化的雪糕,即便有人将它重新带入冰箱重新凝结,也无法再回到最初的模样。
“毕竟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主角服务的吗?”

叶琮鄞的脸瞬间黑了,一把推开狗头。
偏偏没心眼的坏狗半点看不懂脸色,不仅没听出话语中的嫌弃,还当这是玩耍的手段,摇头晃脑的凑了上去,绕开拒绝的手掌,尝试将自己大大的脑袋塞进小?小?的缝隙中,继续品尝咸淡。
“没良心的东西。”
叶琮鄞低低骂了一句, 伸手揪住了猫猫的两只耳朵, 抓着毛发将狗脑袋往远处拉,一张放大?的狗脸被拉扯的有些变形,就连眼睛都从圆形拉扯成了“丹凤眼”。
“呜呜呜呜——”
猫猫不甘心,猫猫要反抗, 两只前爪扬了起来,抱住了叶琮鄞的双手。
“跟着罗姨走的时?候, 你可是头都没回的。”
“汪呜呜呜!”
那它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天见不到?哇!
猫猫委屈, 猫猫说不出来。
叶琮鄞瞧着泫然欲泣的猫猫, 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是个喜新厌旧的大?没良心,却反过来委屈了。
他松手,趁着猫猫没有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狗脑袋上:“行了, 走开,让我去洗漱!”
也不知道这次猫猫是不是听懂了, 总算没再不管不顾地?凑上来一顿乱舔,而是乖乖的蹲在床边,等候主人?起床。
叶琮鄞一头钻进了淋浴间,大?概是久别重逢的新鲜感,猫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水灵灵的葡萄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跟看犯人?似的。
他没搭理猫猫,洗漱完出淋浴间的时?候顺手在猫猫的脑门子上抹了两把,细腻柔软的毛发格外的蓬松,都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手只要轻轻放上去蹭上那么一蹭,水渍自然而然的擦了个干净。
萨摩耶毛发众多,全然没有发现?其中的猫腻,甚至乐在其中,紧紧贴在叶琮鄞的腿边跟着往外走,全然不知道自己头顶因为沾了水,塌了一大?块区域。
“叩叩叩。”
叶琮鄞瞧了瞧隔壁的房门,这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也该起床吃点东西了。
“请进。”
等了两分钟,宋淮意?的声音才从屋内传了出来。
叶琮鄞推开门,发现?对方大?概早就醒了,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对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忙?”他没有进去,并且眼疾手快地?扯住了猫猫的颈环,制止了猫猫准备“猪突猛进”的动作。
宋淮意?抬手遮住麦克风:“在挨骂。”
话音刚落,电脑立刻传来一阵怒吼:“你还告状?你不该骂吗?”
对方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语言,操着奇怪的腔调骂了一句后飞快地?切回了自己的母语,妙语连珠、一口气?不带停的数落起来。
叶琮鄞眨了眨眼,在宋淮意?生无可恋的目光中险些没忍住笑,险而又险的在破功的前一秒低下头,和懵懂无辜的猫猫对上了视线。
听着那边喋喋不休的教训一时?半会大?概是停不下来了,他牵着猫猫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并且将房间的门关上。
也不知道那边喋喋不休的说了多久等了,两人?一狗等了又等,总算是等到?对方说累了,停下来中场休息的时?候。
宋淮意?趁着对面不注意?,朝叶琮鄞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目光,转头对着电脑诚心诚意?的道歉。
不仅需要道歉,还要留下如同军令状般的承诺。
得到?保证的小?老头心满意?足,转而展现?了自己的好奇心:“So this is your sweetheart?(他是你的心上人?吗?)”
宋淮意?本以为万事皆休,岂料老师临到?挂断电话前突然来了个大?招。
空气?骤然陷入一片寂静中,他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硬地?盯着笔记本上的视频小?窗。
房间内,兴许只有猫猫还是无忧无虑的模样,左看看,右嗅嗅,最后不耐烦了,猛地?来了个大?跳,扬起前爪钩住了叶琮鄞的衣服下摆,眼巴巴地?求摸摸。
只可惜,现?在没人?的注意?力在它的身上,卖萌注定是丢给了瞎子看,得不到?半点回应。
叶琮鄞饶有兴致地?盯着宋淮意?透露着慌张与无措的背影,他也好奇,当着他的面,宋淮意?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是直接肯定,还是找借口糊弄过去?
白发苍苍的小?老头哪里看出来学生那点忸怩的小?心思?,他偏要继续打趣:“no?”
这样堪称步步紧逼的询问?,叶琮鄞实在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宋淮意?背对着他,他瞧不见宋淮意?的神?色,但从那双从黑发中冒出了个尖尖的耳朵红透了的程度,他大?概也能猜出此刻的窘迫。
想想自己千呼万唤都没能把人?叫回来的事情,小?老头半点不顾学生的死活,操着流利的英语,提高了音量:“你好?我是淮意?的老师,查理斯,我能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淮意?是个非常的优秀的孩子,如果你想要开启一段美好的恋情,选择他一定——”
“嘟!”
宋淮意?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慌慌张张地?回头辩驳:“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气?我好久没回乐团,所以才故意?胡说八道的!”
“嗯……”叶琮鄞在人?回头的瞬间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他拖长音调,眼睁睁地?看着宋淮意?越来越慌张,“那你呢?”
宋淮意?懵了:“什么?”
“你的老师说你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你觉得呢?”叶琮鄞松手,在他身边得不到?爱抚的猫猫立刻转头他人?怀抱,一扭头扑到?了宋淮意?的身边。
只可惜,被问?题难倒的宋淮意?也分不出半点心思?去逗弄猫猫,僵硬地?坐着,不知所措。
他要怎么说?
认同老师的话?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夸了?
否认老师的话?那不是说自己并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吗?
宋淮意?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这样难回答的问?题,他绞尽脑汁的想,全然没有注意?到?提出难题的人?是何等的戏谑模样。
叶琮鄞走了过来,制止了猫猫想要顺着膝盖往上爬的举动,他握住翘起来的尾巴顺毛撸了两把,让躁动的猫猫勉勉强强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宋淮意?抿紧唇,他闭了闭眼,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几乎全身都在用力,这么看着,不仅耳朵红透了,就连露在外头的一截领子都呈现?出了淡淡的粉色。
叶琮鄞的目光顺着锁骨往下,最后堪堪停在衣领的边缘。
因为在家,宋淮意?穿的是件宽松简单的短t,从他的角度,轻易的就能瞧见大?片的雪白的肌肤。
兴许是人?生来就有得寸进尺的劣根性,叶琮鄞并不觉得有半点满足,甚至生出了隐秘的、细微的渴望。
他想要瞧瞧,被薄薄的布料掩盖住的躯体?。
看看鲜少展露与人?前的地?方,此刻是不是和脖颈一样,展现?出异样的粉色。
念头只在脑海中存在片刻,叶琮鄞便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手指无意?识的屈伸,震惊之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手头还把玩着猫猫的狗尾巴。
“汪!”
正享受着抚摸的猫猫被这飞来横祸给砸蒙了,爬了起来,回头冲着叶琮鄞虚张声势的龇牙。
干什么干什么,就算狗尾巴的手感再好,也不能当捏捏随便乱捏着玩啊!!
叶琮鄞正心虚的厉害,听见猫猫抱怨的叫声,飞快地?转移了目光,松开了攥在手中的尾巴,若无其事地?俯下身安抚猫猫。
猫猫生来就有那么点顺杆往上爬的天赋,要是不搭理它,这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它甩个尾巴的功夫就没事了——毕竟它睡迷糊的时?候,还自己把尾巴放嘴里咀嚼过,不比这会儿疼的多?
可眼下,叶琮鄞在哄了,它才不懂主人?的哄是处于什么目的,只知道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夹着嗓子“嗷呜嗷呜”的撒娇,非要人?从头到?尾都仔仔细细地?撸一遍,才勉勉强强止住虚假的眼泪。
“咳咳,”叶琮鄞顺着猫猫的心意?好好撸了一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思?想过于变态,于是埋着头,又撸了一遍。
听着萨摩耶因为舒服发出的呼噜声,他勉强压下了那股子来自良心的谴责。
这会儿,叶琮鄞完全顾不上逗宋淮意?了,目光犹疑着,结束了先前的话题:“先下去吧?这会儿也是吃饭的时?间了,别让李姨等久了。”
他说着,拍了拍猫猫的屁股,示意?萨摩耶往外头去,随即站起身,准备抱起行动不便的宋淮意?。
他们?对这样的动作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眼下,兴许是方才的问?题过于暧昧,导致本该正常的行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旖旎。
宋淮意?犹豫着,到?了嘴边的回答,因为这样的打岔,又失了继续往下说的勇气?。
他轻靠在叶琮鄞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在即将下楼之前,重整旗鼓。
“可以试试。”
猫猫在前面领路,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蹲在边边上回头看磨磨蹭蹭的两个两脚兽。
叶琮鄞大?部?分心神?都在即将走下的阶梯上,听到?这话,一时?半会儿没明?白其中的含义,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我是不是……”
由自己把话重复一遍,羞耻度几乎是成几何倍的上升,宋淮意?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是不是可靠的、能让人?满意?的恋人?,口说无凭,试一试,试试就能知道了。”
相拥的姿态,让彼此的心跳成了难以掩藏的讯号,更何况此刻宋淮意?的心脏搏动的速度那样快,叶琮鄞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但他没有给出回答。
微微停顿了片刻的脚步随即恢复了正常,从始至终,似乎连心跳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宋淮意?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孩,他当然明?白,在成年人?应该遵循的默认规则中,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一种心照不宣的,留有余地?的拒绝。
他一点点地?垂下头,藏起了所有低落与懊悔。
太冲动了。
就这样仓促的,还未经过确认,就随意?将希冀说出了口。
有些话是没有错的,贸然将心意?说出口,往后很有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毕竟以琮鄞那样妥帖的性格,为了彼此的脸面,恐怕会不动声色的疏远。
“错了。”
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淮意?深陷于自己的思?绪,全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抬头时?,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茫然无措。
“开始一段感情有很多种方式。”
叶琮鄞的脚步很稳,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下,就连声音也淡淡的,带着让人?心绪平稳的力量。
“可以是精心策划的盛大?表白,也可以是一封手写?信,或者一束花、一个吻,甚至是……”他顿了顿,在旋转楼梯的拐角处停下脚步。
阴影笼罩之下,即便近在咫尺,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但,眼睛不会撒谎。
宋淮意?无意?识地?收紧双手,胸腔下的脏器紧跟着开始加速,它远比迟钝的主人?要更加聪明?,仿佛提前预知到?了一个可能性。
“甚至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喜欢。”叶琮鄞不紧不慢地?补上后半句,他略微垂眸,同怀抱中揣揣不安的人?对上了视线。
“无论是那种,至少都不应该,从‘试试’开始。”
太过轻佻,也太不认真?。
不应如此。
太近了。
宋淮意?想,这样近的距离,叶琮鄞只是稍稍低头,就能感受到?呼吸时?洒落的热气?,落在脸上、脖颈处,带来灼热而又滚烫的错觉。
因为紧张,他止不住地?吞咽唾沫,在那双澄澈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狼狈且紧张的模样。
都到?这一步了。
那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似乎也不差这一句了。
长久的静默多多少少叫人?感到?了煎熬,叶琮鄞没有催促,静静地?看着宋淮意?,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他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悬起的心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叶琮鄞想,不应该紧张的。
宋淮意?的喜欢那样直白明?显,眼下,他会给出的答案也应当是那个唯一。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结果还未曾被宣之于口之前,即便只是一丝一毫,也有改变的可能性。
“琮鄞。”
在专注的视线中,宋淮意?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导致他一开始竟然没能将声音从喉咙吐出。
嘴唇无声的开合了数次,终于让罢工的声带恢复了作用。
他说:“我喜欢你。”
在许多年前。
深埋在心底的情感被撕开了个豁口,就此倾泻而出。
同意??拒绝?
他都顾不上了。
颤抖着的指尖抚上近在眼前的脸庞,试探着,一点点向上摸索。
肌肤相接,轻轻的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叶琮鄞既没有动,也没有开口拒绝,无声的纵容着宋淮意?的所作所为。
于是五指慢慢并拢,遮住了视线,脖颈上传来不算重的拉扯,颤颤巍巍的,没有半点这个动作本该有的强制性。
叶琮鄞顺从地?低下头,只是他才刚刚有所动作,唇上便感知到?了柔软的触感。
呼吸在这个瞬间开始错乱,然后不断交织,不分彼此。
胸腔彻底的贴合到?了一处,隔着薄薄的布料,将脏器传导出来的震颤清晰地?传入脑海中。
不断搏动的心跳此起彼伏,在某个瞬间,重叠到?了一处,仿佛初次踏入舞池的一对新人?,跳错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此刻,将步伐统一。
良久,又或许只是短短的几个刹那的滑过,唇齿渐渐分离,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一同冲击着鼓膜,宛若雷霆滚滚,喧嚣不止。
“我喜欢你。”宋淮意?哑着声音重复,“我也会努力去做一个很完美的恋人?,所以,能不能请你……”
“选我?”

第61章 亲亲
愚笨的人总是看不明白旁人的心绪, 明?明?是?被引导着说出来那样的话,却还觉得忐忑不?安。
叶琮鄞慢慢叹了口气,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好啊。”
简简单单的回答, 从?开?口到说话,也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他抱紧了人,在猫猫望眼欲穿的眼神中往楼下走。
“等,等等——”
衣领突然被抓紧,布料勒住了脖颈,带来轻微的窒息感,叶琮鄞停住脚步,低头:“嗯?怎么了?”
明?明?有满肚子的话, 可?真的被给予了说出口的机会, 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你答应了?”
伴随着结结巴巴地话说出口,脖颈上的粉色也跟着进一步的蔓延,染红了整张脸。
叶琮鄞挑眉, 反问:“是?我理解错了?其实你并不?希望我答应?”
“不?不?不?——”
迷迷瞪瞪的青年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生怕因为自己?的疑问, 导致截然相反的结果。
谁会不?希望告白的时?候, 得到心上人肯定的回应?
宋淮意?仍旧恍惚, 呈现出一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迷蒙感,他仰起?头,盯着叶琮鄞,声音一点点的弱了下去:“我只是?, 只是?……”
叶琮鄞:“只是?觉得像做梦?”
“我不?建议你这么说。”他笑,“不?然等会你大概要有缘有故的疼一下。”
一点疼痛, 向来是?分辨梦境和现实的最佳方法。
宋淮意?仍旧愣愣的,嘴唇微张,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呆滞的,蒙昧的,让人心痒痒的。
只经过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只不?过是?几句简短的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久前那点足以拷打内心的旖旎想念,到了此刻就成了理所当然。
因为喜欢,所以难以控制,因为爱恋,所以渴求。
到了如今,好像没有什么必须克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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