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所以,喻君齐想过来劝劝三弟,让对方放弃这个念头。
“三弟,武训营多好啊,你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呢?”
“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喻君酌反问道。
“我在国子学读书,和你不一样啊。我跟你说,我有好些朋友都在武训营呢,将来你要是去了,我可以托他们关照你。”喻君齐又道。
喻君酌一怔,问他:“你在武训营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好多呢,改日得空我带你认识一下。”喻君齐说。
上一世喻君酌在武训营时,并不知道自家二哥有朋友在那边。以喻君齐这喜欢交朋友的个性,若真有朋友在那边,平日里应该不少来往,多多少少会从那些人口中听说自己被人欺凌的事情吧?
又或许……
喻君酌及时打住了这个念头,只因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上一世的恩怨,他早晚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二哥,你不该劝我去武训营。”喻君酌道。
“为何?我总不能看着你去给人当男妻吧?”
“为什么不?”
“因为……爹不许啊。”
喻君齐险些说漏了嘴,急忙拿永兴侯做挡箭牌。
“依着我朝爵位承袭的规制,永兴侯府的世子是谁?”
“是……”喻君齐一时语塞,竟是没敢乱说。
“我出生时,姨娘是侧室,我母亲才是永兴侯府的夫人,而我是名正言顺的嫡出长子。后来我母亲过世,姨娘才被抬了正室,现在你和大哥也算是嫡子吧。”
他话中“也算是”这几个字,戳中了喻君齐的软肋。这些年来,府中的人虽然默认了喻君齐两兄弟是嫡子,可陛下始终没有亲封永兴侯府的世子。
也许皇帝是忘了,也许是另有计较。但此举难免让人觉得喻君泓嫡长子的身份没有得到认可,连带着喻君齐也心虚。
“二哥,永兴侯府的世子只有一个,我若是嫁去了淮王府,这世子我便当不得了。”喻君酌道。
喻君齐先前并未想过这一层,经喻君酌一提醒,恍然大悟。这些年来他之所以对喻君酌敌意颇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过去庶出的身份。虽然没人跟他比较,但他心里总觉得矮了喻君酌一截。
“三弟,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喻君齐竭力掩饰,但还是暴露了情绪的变化。
喻君酌看到自家二哥那副神情,便知道自己赌赢了。比起淮王妃的身份,他的二哥显然更介意他成为永兴侯府的世子。
这夜,京城不少勋贵之家都彻夜未眠。
虽说皇帝给淮王冲喜一事并未强制,但这种事情谁会主动站出来?
三日之期一到,若是无人主动,皇帝会不会直接从勋贵子弟中挑一个?
因着这种担忧,不少人都惴惴不安。
直到次日早朝时,文武百官在上朝的路上,听说有人主动请命要嫁给淮王冲喜。
“谁家的儿郎这般……冲动?”一个文官小声嘀咕。
“为了一个淮王妃的身份,祖宗颜面都顾不得了。”永兴侯讥讽道。
“男妻冲喜,我朝可是头一遭。”
“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深明大义?”
百官早朝要走皇宫正侧的东门入内,因此马车只能停在宫道外,下了马车要走一段路才能到东门口。而此时天色尚未大亮,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这是在做什么?”一个文官问道。
“要给淮王冲喜的人,在宫门口跪着呢。”
众人抬眼看去,果然见到宫门口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永兴侯府喻君酌,年十六,命里带煞,克父克母,八字极硬。今日特请嫁与淮王为妻,为殿下冲喜,愿殿下早日凯旋。文武百官为证,恳请陛下允准。”
少年今日特意换了一袭红衣,跪在宫门口说出这番话时,颇带着点悲壮。
围观的文武百官中原本还带着些嘲讽的,见了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动容。淮王到底是为国征战,如今危在旦夕,竟只有这少年愿意站出来。
议论中,渐渐有不少赞许。
唯独永兴侯铁青着脸,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气晕过去。

也不怪永兴侯险些气晕过去。
喻君酌直接跑来宫门口自请为淮王冲喜,还是选在了早朝之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只怕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了御前。少年这一招“釜底抽薪”,斩断了所有退路。哪怕永兴侯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可能扭转局面,只能默认喻君酌的所作所为。
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愤怒和不甘。
毕竟淮王是在边关受的伤,为淮王冲喜,往小了说是担忧淮王安危,往大了说便是为了江山社稷。这个时候永兴侯若出面阻止,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吗?届时淮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陛下的愤怒必然落到他的头上。
“原来竟是永兴侯府的小公子!”
“侯爷教子有方,在下佩服。”
“喻小公子深明大义……”
“我等惭愧啊,惭愧。”
在场的人一边夸赞喻君酌,还不忘了带上永兴侯。永兴侯强忍着喉间的一口老血,哭不得笑不得,直后悔昨夜没狠心打断这个逆子的腿。
不多时,皇帝身边的图公公亲自带着人出来,客客气气地将喻君酌请进了宫。
正值早朝,文武百官都在。再加上淮王的婚事涉及南境安危,皇帝索性着人把喻君酌带到了大殿上。
这会儿天色尚未大亮,外头略有些昏暗,大殿之内却燃着烛火,十分明亮。到了殿内,百官终于得以看清了喻家这小公子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是,这少年虽勇气非凡,身量却极为单薄,一看竟是个文弱书生模样。
少年恭恭敬敬朝着皇帝一拜,举手投足从容不迫。
“抬起头,让朕看看你。”皇帝开口道。
“是。”喻君酌闻言抬起了头。
皇帝看清他的模样后略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喻家这小公子竟生得这么精致,那模样哪怕放之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
更难得的是,这少年虽然看着弱不禁风,面对天子和百官时却丝毫不怯场,柔弱中竟带着点少年人鲜有的凛冽之感。
“告诉朕,为何要自请为淮王冲喜?”
“淮王殿下是为陛下出征,亦是为江山为百姓出征。如今殿下身受重伤,自当有人为他挺身而出。君酌身无所长,唯独命硬,只求能以一己之躯为淮王冲去煞气。”喻君酌又朝着皇帝拜了一拜,朗声道:“愿淮王殿下,平安无恙。”
少年说这话时,眼眶通红,双眸盈着水光,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但实际上,喻君酌只是因为在外头跪了一早晨,太冷了。这会儿他说出这番话时,需要极力克制着才能不让自己发抖。因为用力过猛,看起来便像是要哭了一般。
“好,很好。”皇帝忽然自龙椅上站了起来。
百官见状纷纷跪地,却见天子阔步走到殿中,亲自扶起了地上的少年。
“朕今日允你所求,为你和淮王赐婚。拟旨,赐喻君酌赤金令一枚。”
群臣面上不显,内心却大为震惊。要知道拿着这赤金令百官见了都要下跪行礼,且能随意进出各处衙门,更重要的是它还能免死。持有赤金令者,哪怕犯了滔天大罪,也可被赦免。
皇帝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赏赐赤金令。
“再拟……”皇帝略一沉吟,似是觉得一枚赤金令还不够,“着封喻君酌少师一职,位列一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意外。单是这品级倒还好,毕竟本朝亲王王妃本就是一品,让人惊讶的是这少师一职。要知道本朝早已不设三孤,皇帝这等于是为了喻君酌,又单独启用了少师之职。
只因三孤皆为虚衔,有身份,有地位,却没有具体的职责。皇帝特意封他这一职位,可见对这位淮王妃的荣宠之盛。
先前还觉得这淮王妃当不得的朝臣,这会儿都不禁有些眼红了。早知道皇帝会赐赤金令还封少师,咬着牙也得从家里找个儿郎出来冲喜。
可他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着礼部加班加点,大婚之期便定在明日。”皇帝走回龙椅上坐下,又道:“淮王不在京城,聘礼朕替他先垫上,由礼部拟好了礼单,从朕的私库里出。”
“陛下,臣还有一请。”喻君酌道。
“你说。”皇帝温言道。
“南境战事吃紧,淮王与将士们浴血奋战,臣虽不能往,却想略尽绵薄。淮王殿下的聘礼和臣的嫁妆,一并充作军饷吧。”喻君酌可不愿便宜了自家老爹。
一旁刚因为皇帝的赏赐缓过来劲儿来的永兴侯,闻言眼前不由一黑。喻君酌这个逆子,是想要了他的老命啊!原本他也不贪图淮王的聘礼,只想着聘礼和嫁妆相互抵消,自己不至于赔进去太多。但喻君酌说要把嫁妆和聘礼都捐做军饷,就意味着永兴侯府要大放血了。
那可是嫁给淮王的嫁妆啊,拿笔数目永兴侯都不敢想。
“淮王若知自己未来的王妃如此深明大义,定然欣慰不已。”皇帝正愁打仗没钱呢,闻言借坡下驴道:“既然如此,朕再为你二人大婚随一份礼,礼金一并捐做南境的军饷。”
“臣,亦愿效仿陛下,随双份礼金。”
“臣也愿为南境将士尽一份力。”
朝臣们都是识时务的,纷纷出来附和。
皇帝一脸欣慰,看向喻君酌的眼神满是欣赏。
早知道这未来的淮王妃这般有趣,方才应该再多赏些东西的。
当日,礼部和内侍司的人便开始忙着往淮王府运东西。虽说聘礼嫁妆都折合了军饷,但该有的赏赐皇帝却是半点都不吝啬,生怕怠慢了自己弟弟和未来的弟媳。
“哇,好多宝贝!”小周榕第一次见到王府这么热闹,高兴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刘伯,父王要成婚了,那榕儿是不是要有母妃了?”
“呵呵。”刘管家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
“嗷嗷嗷,榕儿要有母妃了,父王要娶媳妇啦!”
阁楼上,淮王冷眼看着院中的嘈杂,一言不发。
“王爷,看来咱们都小看了这位喻小公子。若他私下去找陛下请命,王爷若是不愿总还是能周旋一二的。可他这么跑到宫门口,还选了早朝的时候,当真是半点余地都不留啊。”谭砚邦道。
“喻小公子的确是有点本事的,他仅凭一己之力,就筹了一大笔军饷。有了朝堂上这一幕,明日大婚,京城但凡有点身份的达官贵人,必然会争先恐后来送饷银。”另一位叫章献的亲随道:“要是这么看,他对王爷确实一片真心。”
两人觑着自家王爷神色,一时也拿不准这位的心思是喜是怒。
“王爷,明日那个……王妃就要进府了,您看咱们怎么办?”谭砚邦小心翼翼问道。
“还能怎么办,娶呗。”淮王冷声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喻君酌,究竟还有多大的本事。
这边淮王府正热火朝天。
另一边,永兴侯府也挺热闹。
毕竟成婚是两家人的事情,皇帝的赏赐一部分去了淮王府,另一部分则送到了永兴侯府。只是相比侯府要出的嫁妆,这点赏赐实在算不得什么。
“夫君,君酌的嫁妆真得要这么多吗?这些给出去,咱们府上只怕都得节衣缩食了。”喻夫人看着嫁妆单,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以为我不心疼?淮王的聘礼是陛下从私库出的银子,咱们侯府出的嫁妆若是寒碜了,往后我在京城还做不做人了?”永兴侯气得直喘气,咬牙切齿道:“那个逆子,就是想要了老子的命。算命的说得真没错,这个逆子就是克父克母!”
“夫君慎言!”喻夫人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如今喻君酌已经是皇帝亲封的少师,且是未来的淮王妃,手里还握着一块赤金令。
别说是永兴侯,如今全京城也没人敢轻易惹他。
喻君齐听说了今日的事情,眼红得都快滴血了,最让他懊悔的是,今日一早还是他帮着喻君酌出的府。早知道有这么好的赏赐,他都恨不得自己去嫁给淮王了。
喻君泓倒是淡定得多,他是个武人,想事情比较简单。喻君酌今日所为在他看来就是为了边关战事,为了淮王,半点私心都无。身为未来的永兴侯府世子,他非但不心疼这些嫁妆,反倒有些心疼自家三弟。
“明日就要去淮王府了,你看看挑几个人带过去。”喻君泓道。
“不必了,淮王府有小厮伺候。”喻君酌拒绝了。
永兴侯府的下人,他没一个信任的,带过去意义不大。
“你看着有些疲倦。”喻君泓道。
“今日起得太早,有些困了。”
喻君泓见他面色不大好,也没再多说什么,看着他去歇息便去张罗事情了。
喻君酌一觉睡到次日,什么也没管。直到次日一早小厮来喊他起床,说礼官快到了,让他洗漱更衣。
婚服是宫里送来的,做工极其讲究。
喻君酌身形虽然瘦削,却很挺拔,穿上大红的婚服后,衬得腰细腿长,十分惹眼。
因为淮王“伤重”且不在京城,婚礼的流程被简化了许多,喻君酌只任由礼官引着,别人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尽管如此,仪程也折腾了小半日。
淮王府今日不设宴,但皇帝还是亲临了王府。
这场婚礼办得简单,却不失气派,在京城更是成了百姓议论的焦点。
可惜没人知道,新郎官淮王殿下被关在阁楼里一整日,不仅缺席了自己的大婚之礼,还亲眼见证了全程。直到入夜后外人都离开王府,他才从阁楼里出来。
“殿下,那个,咳咳,王妃就在新房里呢,您要不要……咳咳,进去看看?”刘管家问。
淮王负手立在廊下,本想说不必了,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新房里的蜡烛灭了大半,只留了两盏红烛。
烛火摇曳,令房中气氛略有些暧昧,男人进门时,竟是迟疑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了警惕,他常年习武,能听到房中那清浅的呼吸声很是均匀,新婚之夜这少年竟能睡得着?
循着少年的呼吸,男人慢慢靠近榻边。
大红的婚床上,淮王妃和衣侧躺,面颊染着微红,看上去毫不设防。
许是穿着婚服的缘故,喻君酌看着不似先前那般清冷,甚至显得有点乖。男人目光落在他微红的颊边,鬼使神差探出手,以手背轻轻刮了一下。
他倒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喻君酌脸颊红扑扑的,是不是抹了胭脂?然而一触之下,他才发觉少年皮肤有些烫人,原来那红意不是染了胭脂,是生生烧出来的。
“来人!”
淮王的声音自房中传出。
守在外头的暗卫和亲随吓了一跳,抽了刀就要进去。
下一刻却闻淮王又道:“请大夫过来。”
众人:……
王爷这么快就把人弄伤了?

他到了新房一看,才发现王妃是发烧了。
颜大夫先是帮喻君酌诊了脉,而后接过小厮准备的笔开了副方子。淮王坐在外厅并未做声,待颜大夫开完方子才略一挑眉,给了对方一个询问的眼神。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应该是染了风寒发烧了。今晚喝一副药,明日再喝上一副,休息个两三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颜大夫道。
淮王略一点头,没说什么。
“只是……”颜大夫看起来有些犹豫。
“有话便说,不必藏着掖着。”淮王道。
“只是王妃这风寒,不像是刚染上的,从脉象上看应是有个一两日了。”颜大夫又道:“而且王妃这体质有些不扎实,从前应该是亏着了。”
“所以呢?”
“无他,只是如实禀告王爷。”
颜大夫本想说,王妃身子虚倒不是大事,就是容易生病,若是能补一补兴许能改善一二。但他看王爷那模样,似乎不是很上心,怕说出来反倒让王爷觉得他多管闲事,便忍住了。
“这永兴侯府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公子都伺候不好。发了烧一两日都没人知道,身子还能亏成这样,他们府上是没银子吃饭吗?”一旁的谭砚邦嘀咕道。
虽说这新嫁进来的王妃身上疑点重重,但谭砚邦对他却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在汇鲜楼初见,喻君酌便替他家王爷出了头,昨日更是凭一己之力给他们弄了一大批军饷。
淮王闻言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并未说什么。
“王爷,这药喝了会发汗,最好是把王妃的衣服先脱了,免得一会儿发了汗身上难受。”颜大夫又道。
淮王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小厮去。
但小厮却顾忌着王妃的身份,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无奈,男人只能起身去帮喻君酌脱衣服。好在喻君酌烧得不省人事,倒是挺乖的,并未挣扎。
“一副药,烧未必能退下了,待喝完了药缓一缓,最好是拿湿布巾给王妃擦一擦身子。“颜大夫又道。
“怎么这么麻烦?”淮王拧了拧眉。这王妃刚进王府一日,他又是伺候更衣,又要帮着擦身。
“不……不擦也可以,就是王妃会难受些,应该没有大碍。”颜大夫忙道。
风寒用到的药材比较常见,王府里便有。颜大夫抓好了药让小厮去煎,不一会儿药便送了过来。
小厮伺候着喻君酌喝药,奈何他烧昏了头无法配合,药喂不下去。男人在一旁看得耐心全无,只能上前一把将人扶起来揽在怀里,另一手捏着喻君酌的下巴,这才勉强把药喂进去。
只是这样一来,喻君酌身上的寝衣被药汤弄湿了一片。
小厮去端了温水,取了布巾和干净的寝衣,立在榻边时又犯起了难。王妃的外衣他都不敢脱,如今要换贴身的衣裳,他哪里敢动手?
“都出去吧。”淮王不耐烦地道。
小厮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没了影。
淮王不怎么熟练地帮人解开衣服,匆忙间瞥了一眼,发觉少年身上瘦得半点多余的肉都没有,难怪方才揽着时那么轻。这永兴侯府到底是怎么养的人,竟能把府上的小公子养成这副样子?
想到喻君酌这风寒极有可能是那日早朝时跪在宫门外染上的,男人心中一软,拿起布巾沾了温水,帮少年擦起了身子。
喻君酌半睡半醒间,感觉身上热得难受,体内的血像是被烧开了一般。直到被人剥去寝衣,身上被微凉的布巾擦过,他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唔,好热……”喻君酌哼唧了一声,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手。他修长的指尖在男人手上摸索片刻,在虎口处摸到了一块熟悉的伤疤。
上一世在淮王府那夜,他昏昏沉沉并未看清救他那人的模样,只记得男人身形高大,一只手的虎口处有一道很重的疤。喻君酌抱住那只手,心里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是你……”
男人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我是谁?”淮王冷声问。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淮王府了……”
男人看着眼前面颊微红的少年,忽然想起了那日对方朝刘管家说过的话:
“……想留我在王府再住一晚?”
当日,他躲在屏风后便觉得这个“再”字有些蹊跷,不像是单纯的口误。如今他越发怀疑,喻君酌之前定然来过一次淮王府。
但他是怎么进来的,相熟的人又是谁?
淮王从前一直觉得王府是铁板一块,这会儿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若喻君酌当真与府中的人勾结,他不敢想接下来会有多大的麻烦。
这夜,淮王坐在新房的外厅一宿没睡。
眼下这局面,府中那个人最好只是和喻君酌有奸情,若是有其他图谋就麻烦了。好在他看少年抱着自己手臂时那依恋的模样,应该是奸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次日一早,淮王便吩咐了谭砚邦,让对方派人盯紧喻君酌。
“王爷,这都嫁进王府了,还要像从前那般吗?”谭砚邦问。
“盯得更紧一些,你亲自去盯吧,最好别让外人知道此事。喻君酌在府内见了什么人,和谁接触过,说过的话,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能放过,如实记下禀告给本王。”
谭砚邦满腹狐疑,但见自家王爷看起来不大高兴,也没敢多问。
喻君酌这一觉,从大婚当晚睡到了次日晌午。
颜大夫开的药效果不错,他起来又喝了一副,风寒便好得差不多了。虽说他身上依旧有些乏力,但想到自己终于离开了永兴侯府,住到了淮王府,心情便无比畅快。
淮王府里吃得好,睡得也好。
最重要的是没人管着他,等淮王一死……
呸呸呸!
喻君酌及时打住了这个念头。
虽然知道历史多半会重演,但他心底并不盼着淮王战死。
用过早饭后,刘管家拿了礼单给他看。如今淮王“重伤”远在南境,明面上喻君酌就是王府唯一的主人,这礼单之类的东西自然要给他过目。
“你收着吧,改天我得空再看。”喻君酌随手翻着桌上的东西,好奇地拿起一份大红的文书,问道:“这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您和王爷的婚书。”刘管家道。
喻君酌打开一看,就见那婚书上写着他和另一个人的名字。
周远洄。
原来淮王叫周远洄啊?
喻君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道这名字听起来挺正常的,和外间传闻的凶神恶煞不怎么搭边。
待刘管家把礼单和婚书拿去收好,喻君酌便去了院子里,想晒会儿太阳。
不过他刚在廊下的藤椅上躺下,便看到廊柱后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偷偷观察他。
“哎呀。”喻君酌忽然攥住一只手,有些夸张地道:“好大一只虫子啊。”
“什么虫子?”廊柱后的小家伙闻言哒哒跑了过来,睁大眼睛问道:“我看看虫子。”
喻君酌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好骗,当即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周榕,父王都叫我榕儿。”
“榕儿。”喻君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叫喻君酌。”
“我知道你,你是……你是父王的妻子,是我母妃。”
喻君酌一怔,对这称呼很是不习惯。
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被一个孩子叫母妃,多少有些奇怪。
“要不,你还是叫我哥哥?”喻君酌与他打商量。
周榕皱着小眉头想了想,感觉还是哥哥这个称呼更方便,忙点了点头。
“哥哥……你能抱抱我吗?”周榕问。
“当然。”喻君酌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
小周榕看起来不怕生,在喻君酌怀里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很快就熟络了起来。他将小脑袋埋在少年怀里蹭了蹭,笑道:“哥哥,你好香啊,和他们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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