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是么?”喻君酌低头嗅了嗅,确实闻到了一股香气。
小周榕这话倒也没错,府中平日里与他相熟的都是武人,没有熏香的习惯,洗个澡也简单粗暴。不像喻君酌,他虽是男子,但王府里的小厮们对待他时,却是实打实用了王妃的规格。
他的衣服都熏了香,沐浴时水里都撒了花瓣,能不香吗?
“父王平日里都不抱我。”小周榕委屈道。
“你父王平日里要打仗,所以没空抱你。没关系,以后哥哥抱你。”
喻君酌自幼在乡下长大,身边虽有人照顾,却没有亲近的长辈疼惜。所以方才小家伙委屈巴巴说淮王不抱他时,喻君酌不由便有些心疼。
“真的吗?”小周榕似是不敢相信。
“真的,往后我可以每天都抱你,还可以陪你玩,陪你画蚯蚓。”
小周榕听到蚯蚓二字,又有些恼。不过他窝在喻君酌怀里,也生不起气来,毕竟哥哥长得漂亮,身上又香香的,还愿意陪他玩。
“哥哥,你不会走吧?”小家伙又问。
“不会的,除非将来你父王嫌弃我,把我休了另娶一个王妃。”
小周榕闻言连连摆手,小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不会的,你长得好看,又这么香,父王肯定会很喜欢你的。父王……父王肯定也喜欢抱着你。”
喻君酌听了这话不由失笑。
但他转念想到不久后淮王便会重伤不治,神色不由黯然。
不远处的阁楼上。
周远洄望着这一幕,将喻君酌那一瞬的黯然尽收眼底。
“去问问暗卫,方才他与榕儿说了什么?”周远洄道。
不多时,暗卫回禀道:“小公子问王妃将来会不会离开,王妃说不会,除非王爷休了他另娶。小公子便安慰王妃,说王妃生得好看,又……又很香,王爷肯定会天天抱着他睡觉。”
周远洄闻言眸光微凛。
所以喻君酌是听说自己会抱着他睡觉,才会黯然神伤?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喻君酌心里,果然装着一个野男人。

喻君酌大婚后不过两三日,便适应了。
从前在侯府时他日日活得像一根绷紧的弦,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表现得不好被家里人更加厌弃。但如今他什么也不必做,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整日只管吃饱喝足晒晒太阳。
眼下闲着无聊,他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上一世他曾被淮王府收留过,但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收留自己的人是谁。如今他成了淮王府的半个主人,便想着将这个人找出来。
当然,喻君酌并没有旁的心思。
他只想认识一下对方,交个朋友。
可他要如何找到那个人呢?
直接问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说了也没人信,保不齐还会将他当成傻子。但喻君酌觉得这个人应该不难找,身形高大,力气大,手也大,虎口还有道伤疤。
整个王府能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应该没几个。
“刘管家,你在咱们王府待了多少年了?”这日用过了早饭后,喻君酌状似随意地朝刘管家套近乎。
“回王妃,老奴自王爷出生时便在身边伺候,后来王爷出宫建府,便将咱们这些身边伺候的都带了过来。”刘管家朝喻君酌道:“王爷是十六岁建府,算起来咱们搬到这王府也有七年了。”
“那咱们这王府里的人,你肯定都认识吧?”喻君酌又问。
“这是自然,府里的护卫,家仆,小厮,就连打杂的老奴都认识。”
这可算是问着人了!
喻君酌心中暗喜,面上却还克制着,生怕刘管家起疑。
“我来王府也有几日了,往后还是要仰仗府里人照应。”喻君酌想了想,直接打听细节不太妥当,便道:“我想着今日正好得空,想认识一下府里的人。”
“王妃是想认识府里所有人吗?”刘管家问。
“呃……都认识认识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说,王妃且稍待,老奴这就去安排。”刘管家客客气气告别了喻君酌,扭头就去找了自家王爷。他常年在淮王身边当差,警惕性还是比较强的。
周远洄听了管家的回报后,似乎并不意外。
倒是一旁的谭砚邦反应挺大:“王妃这人怎么一会儿像好人,一会儿又像图谋不轨的?好端端的,忽然要见王府的所有人?这不对劲吧?”
“想见就让他见,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远洄道。
“王爷,那……是都让他见吗?还是只让王妃见明面上的人?”刘管家问。
“自然是明面上的,总不能我和王爷也出去让他见见吧?”谭砚邦道:“王爷从南境带回来的人,还有府里的暗卫,一律不必朝王妃说。”
刘管家得了准话,当即便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淮王府上下所有能出现在明面上的人,都被安排到了一起。喻君酌打眼一瞧,发现淮王府里的人也不过四十来口,竟然比永兴侯府的人还少。
不过仔细一想,淮王常年不在京城,府里也不必养那么多人。
喻君酌不知道的是,淮王府里这些人,各个都是精心培养的,哪怕是后院的园丁,身上也有功夫。若非如此,本该在南境“重伤”的淮王,岂敢在王府中随意走动?
也正因如此,周远洄才觉得心惊。
他至今都无法相信,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些人里,竟会有叛徒与外人勾结。
“哥哥,你要做什么?”一旁跟着看热闹的小周榕好奇问。
“哥哥以后要一直在这里生活,所以想认识一下咱们府上的人。”喻君酌朝他解释。
“可是这么多人,哥哥一下子能记住吗?”他歪着小脑袋问。
“没关系,能认识几个算几个嘛。”
喻君酌抱起小家伙,目光却在眼前的几十号人里来回逡巡,试图锁定目标。
首先,排除个子矮的和女子。
这样一来,也就剩下二十来个人了。
喻君酌怀里抱着周榕,在自己锁定的人群中一个个看去,想找出虎口上有伤的人。他印象中男人户口的伤疤很严重,只要不刻意遮掩,应该一眼就能发现。
可他把现场个子高的人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虎口带伤的人。
“王妃这是在找人呢?”阁楼上的谭砚邦道。
周远洄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他这会儿比喻君酌还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到底想干什么呀?”谭砚邦十分纳闷。
周远洄也有些疑惑,若真如他所料,喻君酌与府中某个人有奸情,总不至于不认识吧?
可眼下喻君酌所为,确实像是在找人。
“榕儿,哥哥问你,王府里平日谁喜欢抱你啊?”喻君酌小声问周榕。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上一世被人捡回淮王府那夜,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
那小娃娃肯定就是周榕无疑。
所以他要找的人,平日里应该和周榕很亲近。
“唔……”小家伙抿了抿嘴,他知道父王和谭叔叔在王府的事情不能告诉哥哥,于是只能心虚地摇了摇头:“没有人喜欢抱我,只有……只有哥哥喜欢抱我。”
喻君酌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他原以为这个人应该很容易找到,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
明明他上一世被人打伤的日子,与现在差不多,时间地点都对了,但那个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不成自己那天晚上稀里糊涂记错了细节?若是去掉虎口有伤这个选项,那这里符合条件的人就多了。
“你们这里,谁力气大呀?”喻君酌问。
“回王妃,您问的力气大,是多大?”一个管事问他。
“就,能同时把我和榕儿抱起来,且一点都不费力。”
“这……咱们府里大部分护卫应该都能做到。”管事忙道。
喻君酌叹了口气,感觉这人应该是很难找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被某种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他骤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阁楼,却见那里半开着的窗子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刘管家,咱们府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没出来啊?”喻君酌问。
“回王妃,府里所有人都在这儿了,一个没落下。”刘管家说。
“奇怪,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喻君酌嘀咕道。
不过这里是淮王府,还有那么多护卫,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阁楼上。
周远洄冷着个脸,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暗卫的转述。
“王妃究竟是要找什么人呢?”谭砚邦分析道:“我看王妃略过了女子和杂工,看的大部分都是府里的护卫,他还要找力气大的,能轻松抱起他……”
谭砚邦分析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及时闭上了嘴。
他虽是个武人,但脑子还不算坏。想到王妃这奇怪的要求,再偷看一眼王爷那凌厉的目光,结合着王妃是为了冲喜而来无异于守活寡……
谭砚邦拼命让自己停止联想,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可能。王妃这是……打算在府里找个小白脸?
看王爷的面色,应该是和他想到了一处。
谭砚邦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家王爷拿自己撒气。
虽说是冲喜,但两人确实成婚了呀!
身为一个男人,谁能忍得了这个?
“去帮本王找一身暗卫穿的衣服。”周远洄忽然开口道。
“王爷想做什么?”谭砚邦小心翼翼问。
“本王想亲自看看,喻君酌到底在找什么人。”
此人若是不揪出来,周远洄寝食难安。
当晚,喻君酌哄睡了周榕正要回自己的寝殿时,险些在廊下撞上一个人。
男人身形高大,身体隐在阴影中,周身都裹着一股煞气。喻君酌心口猛地一跳,骤然想起了上一世被刺死那日的情形。
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扭头便朝着身后跑去。
“王妃切莫惊慌……”刘管家几步上前,朝喻君酌解释道:“王妃今日不是朝老奴问起了府里的护卫情况吗?此人是府里的暗卫,今日起便由他来贴身护卫王妃的安全。”
那暗卫自廊柱后迈出一步,喻君酌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男人一袭黑色武服,面上戴着面具,就连脖颈和手上也裹着黑色的布料,除了眉眼之外,几乎全部都被隐藏了起来。
原来暗卫的暗,是这个意思?
“这人……就是那日屏风后的暗卫?”喻君酌问。
“正是,这是咱们府上最厉害的暗卫,王爷在京城时,都是他亲自保护。”
“今日你不是说,全府的人都在场吗?”
“呃……”刘管家倒是把这茬忘了,一时有些语塞。
一旁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暗卫不算人。”
喻君酌:“???”
“啊,是是是。”刘管家接茬道:“王妃有所不知,咱们府上的暗卫永远都不能见光,无论白天黑夜都要裹在这一身黑里,所以……不算。”
“那府上有多少暗卫?”喻君酌又问。
“有十个。”刘管家扯了个谎。
喻君酌原本已经放弃了寻找那个人,如今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刘管家说王府里有十个暗卫,会不会他要找的人,就在其中?
说是贴身暗卫,没想到竟那么贴身。
喻君酌回到寝殿后,那暗卫便直挺挺戳在他的榻边。
“哎,你叫什么呀?”喻君酌好奇问道。
“原州。”暗卫冷声道。
原州这名字是取了周远洄名字的前两个字,倒过来取了个谐音。
“挺好听的,好名字。”
喻君酌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榻上,琢磨着得跟这人套套近乎,说不定能找出线索呢?
“你力气大吗?”
“尚可。”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成婚了吗?”
“暗卫,不能成婚。”
“啊?”喻君酌一脸惊讶,“你们暗卫也净身了吗?”
“……”
周远洄拳头握了又松,看向喻君酌的眼神别提多复杂了。喻家这小公子满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暗卫净不净身,关他什么事?
“你们都戴着手套吗?”喻君酌已经接受了男人身上的凌厉,反倒不觉得怕了,他眸光落在对方手上,开口道:“你摘下手套,我看看你的手行吗?”
周远洄:……
“哦,刘管家刚说了你们不能见光。”喻君酌改口道:“要不你让我隔着手套摸一下也行。”
周远洄:……
这人简直是,不知羞!

这少年看着柔柔弱弱,竟是一点也不怕他。
“不让摸算了。”喻君酌翻了个身,抱怨道:“让你贴身保护我,连陪聊都做不到,太无趣了。改天让刘管家给我换个话多的,最好是会讲笑话的那种。”
周远洄:……
他还挑上了?
喻君酌上一世活得谨小慎微,如今在淮王府——这个于他而言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可以说是毫无约束和顾忌。他觉得,只要外人不来害他,他就能无忧无虑地一直赖在这里养老。
“你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吧?”喻君酌瞥了一眼周远洄,“外间有矮榻,你将就着睡吧。要是有刺客来了,我就喊你……当然,你自己醒了最好,别让人一刀给我抹了脖子。”
说罢,他竟真的就那么睡了。
周远洄听着榻上之人均匀的呼吸,心中不免纳闷。要说这少年没有目的,他是不信的,可看对方这倒头就睡的架势,也有点太大意了吧?
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这夜谭砚邦都没敢睡,生怕他家王爷查出点什么来,半夜要处置人。好在一切风平浪静,未到午夜周远洄便回来了。
“王爷,如何?”谭砚邦忙问。
“不如何。”周远洄冷着个脸,看起来情绪不高。
奸夫倒是没查出来,但他发现喻君酌挺喜欢撩.拨人的,幸好今日去的人是他,万一去的是旁人呢?
淮王府的暗卫又不是真净了身,各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儿郎,难保没有好男色的。偏偏那喻君酌又生得好看,今日摸摸手,明日再摸摸脸,天长日久很难不出事!
“那,王爷还继续吗?”谭砚邦问。
“当然,眼下正是紧要关头,若王府里真有问题,必须先解决。”
“那要不要换属下去?”
“你?”周远洄瞥了他一眼,眸光有些凌厉。
谭砚邦这小子受不得迷惑,若真贴身跟着喻君酌,用不了几日就能被对方笼络了。虽说不可能背叛自己,但少不得被那少年糊弄的不分轻重。那日喻君酌筹了那批军饷,谭砚邦不就夸了好一阵子吗?
所以,此事还得他亲自去。
当夜喻君酌睡得很香。
一大早他刚起来洗漱完,小周榕便小跑着来了他的寝殿。
“哥哥,我能跟你一起用饭吗?”小家伙问。
“当然可以啦,榕儿如果喜欢,以后每天都可以跟我一起用饭。”
小周榕闻言很是高兴,乖乖跑到桌边爬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
“府里没有给他弄个专门的椅子吗?这么矮坐着不舒服吧?”喻君酌道。
“回王妃,小公子平日里用饭有专门的矮桌。”一旁的小厮道。
喻君酌闻言不由有些心疼,暗道淮王平日里不在京城,这小家伙想必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身边伺候的人虽然不少,可谁也不会同桌陪着他一起用饭。
“找人给他做个高一点的椅子,最好是不容易掉下来的那种。”喻君酌吩咐道。一旁的小厮连忙应下,当即便去安排了。
两人用过早饭后,刘管家过来了一趟,朝喻君酌提起了归宁一事。
“不回不行吗?”喻君酌问。
“这……我朝素来有成婚第三日归宁的规矩,前两日王妃病了不得不推迟,若是一直不回去,怕是于不合啊。”刘管家道。
喻君酌叹了口气,面上的笑意登时散了。
“哥哥,什么是归宁?”小周榕问。
“就是回原来的家看看。”喻君酌说。
“哥哥不想回家吗?我许久不见父王,都会很想他。”
“那是因为你父王很疼你,但我的父亲并不疼我。”
“那你娘亲呢?”小家伙又问。
“我娘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
“啊?”小周榕听到这话眼睛一红,看起来很是心疼,他拉住喻君酌的手道:“哥哥,往后我和父王对你好,父王一定会很疼你的。”
喻君酌听了这话既感动,又难过。
若将来淮王死讯传来,这小家伙定然会很伤心。
好在,他们两个人也算是有个伴了。
刘管家一早就找人备好了回门礼,也挑好了跟着的护卫。喻君酌随便瞥了一眼,开口一指廊下立着的周远洄,道:“让原州陪我回去吧。”
“这……”刘管家有些迟疑:“他不懂这些礼数,只怕会闹笑话。”
“没事,见我爹不必要那么多礼数。”喻君酌道。
刘管家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见对方并未拒绝,这才应下。
小周榕怕喻君酌回去被人欺负,非要跟着一起给哥哥撑腰,喻君酌便将他一起带上了。
马车到了侯府门外,早早便有人进去通报,永兴侯府的老老小小都迎了出来。喻君酌看到这场面,不由便想起了自己回府那一日。
明明时隔不久,却犹如天壤之别。
前厅里。
众人相顾无言,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喻君泓今日当值不在家,喻君齐倒是在,但他如今见了喻君酌便眼红得够呛,也没了装笑脸的心思,只坐在那里不吱声。
小周榕坐在喻君酌怀里,看向永兴侯时一脸戒备,那模样活像只要龇牙的小奶猫。
“这位小公子……”喻夫人想找个话题。
“他是王爷的儿子,如今也是我儿子。”喻君酌道。
“挺好,挺好。”永兴侯道。
“今日我回来还有一事。前几日大婚太过匆忙,未及朝母亲说一声,烦请侯爷着人带个路,我想去给母亲上柱香。”
上一世喻君酌回府后不久,也提出过要去给母亲上香,但永兴侯一再推托,说是喻家的祖坟离得较远,等年节了再一起去也不迟。当时喻君酌不敢忤逆父亲,便一直等着,可一直等到他死,也没能到母亲的墓前祭拜过。
“君酌,你刚与王爷成婚,这会儿去祭拜你母亲怕是不妥。不如等……”
“我不想等,来之前我问过王府的刘管家,他说新人祭拜已故的亲人,不犯忌讳。”
“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不吉利。”永兴侯劝说道。
“我去祭拜自己的母亲,有何不吉利?”喻君酌丝毫没打算退让。
永兴侯本就对儿子的态度很是不满,这会儿也有些不悦。今日一见面他便给对方行了大礼,偏偏这个逆子不仅没客气,张口闭口父亲都不愿叫一句。
“为父的话,你是不愿听了?”永兴侯问。
喻君酌正要开口,立在他身后的周远洄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怎么永兴侯府的规矩比淮王府还大?”男人一袭黑衣本就压迫感极强,开口时声音低沉冷厉,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侯爷是等着王妃拿出赤金令才肯点头吗?”
“不敢,不敢。”永兴侯对着自家儿子还敢嘴硬两句,被淮王府的人一质问,立刻便怂了。
当日,永兴侯便亲自带着人去了京郊。
然而他们去的地方并非是喻家的祖坟,而是一处乱葬岗。
看着眼前无人打的荒坟,喻君酌总算明白了永兴侯为何一直推脱,不肯带着他去祭拜母亲。
“为什么?”喻君酌盯着永兴侯质问道:“为什么母亲的坟在这里?”
“君酌,往后有机会为父会朝你解释,此事另有隐情。”永兴侯显然很是心虚,几乎不敢看喻君酌的眼睛。
“好一个另有隐情,你……”
喻君酌心口传来一阵闷痛,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永兴侯想抬手扶他,却被一把甩开。
少年踉跄着走到母亲的墓前,伸手去扯石碑上缠绕着的杂草。那杂草的茎上长满了小刺,刺得他两手顿时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口。
周远洄见状一抬手,王府的护卫立刻上前,将周围的杂草都清了一遍。
“君酌……”永兴侯还想说什么。
“走!”喻君酌跪在墓前,哑声道:“原州,帮我把他们都赶走……”
不等周远洄吩咐,淮王府的护卫便将永兴侯府的人都撵走了,坟前只剩喻君酌和周远洄两人。
“想哭就哭吧。”
周远洄取过带来的香烛纸钱在一旁点燃。
喻君酌起先只是跪在那里小声地抽泣,哭着哭着不由悲从中来。他不懂,为什么父亲会这般对待母亲,让她这么孤零零的葬在乱葬岗中,甚至连香火钱都不给她烧。
过去哪怕受再多的委屈,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可他接受不了母亲也被这般对待,这可是他的娘亲啊,永兴侯怎么可以这般无情?
少年前几日刚病了一场,本就没好透,如今这么痛哭,身子几乎支撑不住。周远洄有些不忍,伸手扶了一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母亲看到你这般,会心疼的。”周远洄道。
“原州……”喻君酌抓着男人的手臂勉强支撑住身体,“克父克母的人明明是我,他为何要这般对我母亲……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少年双目通红,猛地呛了一口血出来。
周远洄大惊,一把将人捞在了怀里。

大婚那晚,周远洄就知道喻君酌挺瘦的。
但今日他把人整个抱起来时,才发现少年比他想象更轻。把人捞在臂弯里时,他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甚至有点担心稍一用力就会把人弄伤。
把人养成这样,永兴侯府真够可以的。
周远洄快步抱着人从乱坟岗出来时,候在外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君酌这是怎么了……”永兴侯开口问道。
周远洄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他当即噤了声。
“留个人把今日带的香烛纸钱都烧了。”周远洄吩咐完,便抱着怀里的人上了王府的马车。
小周榕方才一直候在马车上,见到喻君酌这样瘪着小嘴便哭了出来。他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但看到喻君酌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两只手上还布满了伤口,当即又惊又怕。
“哥哥怎么了?”他抱着喻君酌的手小声问:“哥哥受伤了吗?”
“哥哥只是太难过了,让他睡一会儿吧。”周远洄道。
小家伙闻言乖乖点了点头,守在一旁不敢再做声,只时不时抬起手抹一把眼泪。
马车一路疾驰回了王府。
不多时府里的颜大夫便拎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这好好的人,怎么出去一趟就这样了呢?”刘管家在一旁很是着急。
推书 20234-01-09 :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穿越重生]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作者:空山望月【完结】晋江VIP2024-12-30 完结总书评数:368 当前被收藏数:2390 营养液数:475 文章积分:29,444,692文案视角:主受三岁半的崽优优觉醒了,懵懂得知他是一本书里人人喊打厌恶的反派。现在,他在书里会走的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