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是。”万川谷松土的手一顿,探头望向路清淮,目光奇怪,“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有病?”
路清淮颔首:“我曾经患过心疾。”
见路清淮不似作假,万川谷也认真起来,伸手搭脉。
可脉搏规则有力,哪有半分心疾的模样。万川谷有些头痛,既然兰浣花盛开,便意味着这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偏偏这小辈的情窍未开,居然还认为自己身患疾病。
恐怕是心悦而不自知。
但他一大把年纪,总不至于手把手带着人开窍。
“等等我。”
说完这句话,万川谷偏前往屋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给你,这便是治疗你心疾的药。”
路清淮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书堆,疑惑:“需要我自学医治?”
“差不多吧。”这些书本是柳华师姐珍藏的断袖话本,万川谷想总是有用,“待你将这些书看完,恐怕这心疾也明了了。”
虽不解心疾与书有何相关,但此刻自己身处的是修真界,有许多无法解释。因此,路清淮不再怀疑,将话本收入乾坤戒中,揖礼:“多谢万前辈,我会认真研读。”
暑气正盛,鱼儿吐着泡泡,躲在荷叶底下不愿出来。
萧玄卿和众弟子修练完,在一旁休息。
众弟子皆围坐,有人拿出一物分食着,见到萧玄卿招呼道:“萧师弟,天气炎热,不妨吃碗冰酪。”
萧玄卿正往外走,打算去寻路清淮,若非云穹派内要求,他并不想留在此时,只想待在师尊身边。
“不必,我不喜甜食。”
招呼的弟子也不强求,继续吃手中的冰酪。过了会儿,耳边却响起萧玄卿的声音:“谭师兄,这冰酪还有吗,能否给我一份?”
谭山笑笑,以为是萧玄卿先前是顾着身份,刻意与其它弟子保持距离。现在又因为喜好,忍不住折返,因此生了几分见到自家小弟的亲近意味。
他从冰鉴中取出最后一碗冰酪,大方道::“有的,给你,你要想要,我以后再给你带。”
“多谢谭师兄。”
却不见萧玄卿立刻去吃,而是端着冰酪出了修炼场。
潭山奇怪道:“现在不吃,天气那么热,等会就化了。还是萧师弟要赠给谁,也没听说他喜欢师门内哪个姑娘呀。”
而萧玄卿前往的方向是玉清居,他的确不爱太过甜腻的食物,可他发现师尊虽未明确表明,但用餐时往往会偏好甜口的菜肴。想来,师尊会喜欢这碗冰酪。
为了防止冰酪融化,萧玄卿行得极快,敲了敲门:“师尊,是我。”
“进来。”
两字便感到路清淮的语气冰冷。
萧玄卿进入,只见谢乘风也在屋中,心底瞬间涌出暴戾。
无他,师尊洗洁,更不喜欢他人触碰自己的物品。可谢乘风竟坐在寒冰床上,裤脚已被掀起,露出红胀青紫的双膝,上面是被利石硌印的血痕,好不可怖。
上面却显然被人处过,妥善地上了药液。
熟悉的味道在屋内漫开,萧玄卿控制着最后一丝智,才没在路清淮面前杀了谢乘风。
师尊竟用了他特意讨来的伤药去给谢乘风上药。
“谢乘风离开学堂,是我的授意。”路清淮已了解全部,冷冷道,“无故罚他,你便是这样教授你的弟子的吗?”
而谢乘风则躲在路清淮身后拱火:“定是弟子犯错了事,才会被责罚。”
他本就生了张无辜的脸,眼尾下垂,此时更是显得委屈可怜。
萧玄卿衣袖下的手紧攥,后悔那时没有直接把谢乘风两条腿打断,才让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意图抢走师尊。
俯身而跪:“弟子无话可辨,愿接受责罚。”
路清淮不看他,道:“前些日子,孔学修给新入门的弟子布下作业,抄写《滕灵卷》一遍。既如此,谢乘风,你陪着你师尊在祠堂内抄写。”
《滕灵卷》抄写一遍的正常速度大约是三时辰,和谢乘风受罚时间一致,路清淮继而道,“他何时抄完,你何时停止罚跪。”
“是,师尊。
萧玄卿将手中的冰酪留在桌面上:“此物可解暑。”
只留下一句,和谢乘风一同前往祠堂。
明明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谢乘风却在大热天中生起了寒意,打了个颤,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寂静空荡的大殿内,其上是历来的掌门牌位,高叠,似一座巨山,将云穹派完全镇住。
萧玄卿安静地跪在正中央的地面上,而一旁的谢乘风在拼命抄写。
他虽然想让偶像吃醋,可也不想真的罚他,祠堂不比后山。自己不过是吃了些皮肉的苦,但祠堂历来便是用来惩戒弟子的,跪罚者若超过三个时辰,膝盖便会全废。
因此想快些写完。
写了许久,手有些酸。谢乘风甩了甩手,十分激动,还差最后几页就写完了。
可下一秒,已墨迹布满的纸张无风飞起。
触到萧玄卿指尖的魔火,瞬间化为灰烬。
此刻,萧玄卿已在牌位前跪足两个时辰,他的眼里是偏执的火光:“惹师尊怜惜的法子,你使得,我也可使得。”
第63章 吞吃入腹 好饿,想吃了师尊。
路清淮将门派内事务一一处好, 已至夜里。他坐下,手搭于桌边,有冰凉之物触及他的肌肤。
垂眸, 是萧玄卿留下的冰酪。瓷碗中仍是绵密的冰,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竟未化为一滩水, 应是送来的人特意使了什么法子来保持寒冷。
伸手,路清淮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凉意与甜味在舌尖泛开, 消去暑气。
心中却无端地有些烦乱,已过许久,萧玄卿应该受罚完毕, 回到屋内。随意责罚谢乘风, 是萧玄卿不该。
路清淮起身, 走向床榻, 口中仍残留冰酪的香甜味。脚步顿住, 终是推门离开。
偌大的祠堂内烛火摇曳, 一罚跪者的身影, 脊背挺直地映在窗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脚步快了些,路清淮推门而入,只见萧玄卿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跪在牌位前。
而此时, 已过了四个时辰。
听到门细微推开的声音, 背对着的萧玄卿勾起一抹笑, 身形晃晃, 便要完全倒下。
下一刻,落入一玉兰花香的怀抱中,路清淮看到血已渗透过萧玄卿膝盖处的布料, 不自觉心疼中带着怒意:“难道我不来,你便一直跪在此处?”
“《滕灵卷》未抄完,弟子不可擅自结束责罚。”
路清淮本未想到罚跪时间由何时决定,萧玄卿的“不经意”提起,才让他意识到此时已远远超过《滕灵卷》的抄写时间。
一旁书案上的宣纸在槿紫灵力的催动下,自发飞到路清淮手中,纸面上不过寥寥数字,更别说抄完。
路清淮心一沉,若不是他知道谢乘风十分敬仰萧玄卿,恐怕真会被对方骗过,以为是谢乘风在刻意延迟报复。
萧玄卿对他竟已偏执至此,不惜废了自己的膝盖,也要引起他全部的关注。
这样几乎疯狂的占有欲,放在他人身上,只会不寒而栗。可路清淮长久来茕茕孑立,所缺的正是此。
因此,即便知晓萧玄卿对谢乘风使了手段,他仍说:“将裤腿挽起,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萧玄卿依言,挽至膝盖上方。青紫红肿,狰狞可怖得无法想象。
他却似不知疼,得到师尊的关心在意,内心反而泛起欣快。
两人独处,路清淮询问道:“为何要罚谢乘风?”
萧玄卿一瞬不瞬地盯着路清淮:“师尊,弟子看到了,谢乘风他不该越距。“
对方虽未明确说出,但路清淮却明白是在说白日里谢乘风为他解领一事,但他不擅解释,只说:“我不喜他人触碰,更不会有此事发生。”
路清淮从乾坤戒中取出伤药,欲上药,却被一手背挡住。
萧玄卿闻到熟悉的药味,想到路清淮也曾给谢乘风做过相同的事,醋意泛滥。眼中幽幽,逼仄道:“谢乘风被罚,师尊心疼,才将弟子特意求来的伤药予他?”
“伤药是谢乘风夺去,伤口也是他自行处。我并未……”
不过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路清淮的话未说完,腰便被人横抱,能完全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欲斥。
萧玄卿抢先开口:“师尊,我的膝盖无法支撑太久,不得已依靠师尊。”
“好。”
药液在路清淮手心散开,他贴上膝盖处,疼痛让萧玄卿的呼吸比先前更急促些。
这药液效果好,因此便会给淤青带来更明显的痛意。先前不过是揉开吻痕,路清淮便感受过,萧玄卿并不会好过。
可实际上,萧玄卿埋在路清淮的颈侧,眼中的欲/望越重:“师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与对方亲密,直至对方厌弃自己的约定。
下一刻,路清淮的唇瓣被衔住,口内滑入温热,缠上自己的舌肉。
路清淮伸手欲推开对方,手却被按住。明明是按在青紫处,萧玄卿却似感受不到痛,亲吻得越发放肆。在路清淮喘息的间隔,微微移开:“师尊,还未上好药。”
紧随着,继续欺上。相拥抱的姿势本就不方便上药,更何况此刻两人间紧密得几乎无罅隙。萧玄卿手却带着路清淮的手在膝盖的青紫处细细揉开。而上方,他的舌也同手下一致,细细揉捻着路清淮的舌肉。
被萧玄卿吻着,身前是历代掌门牌位,庄严肃穆如山般压制内心的欲望。路清淮眼睫颤颤,终是忠于内心,与对方共同沉沦。
有别于往日的玉兰花香,这次多了丝香甜味。
萧玄卿眼底泛起笑意,看来师尊尝了冰酪。
但欲望相通,他竟觉腹中饥饿,想将路清淮完全吞入。
不自觉,吮/吸对方舌肉的力度加重。路清淮皱眉,舌根酸软,相较于最开始的舒服,此刻反而有被吞吃入腹的错觉。
这已不是第一次产生这般错觉,他的心底隐隐有不好的念头。
欲将舌退回,却激得对方越发得纠缠。腰间横锢的长臂也随之绷紧,进一步将自己压入。
槿紫灵力在手心蕴积,还未击出,萧玄卿先一步松开路清淮,唇舌间牵连银丝。
锐利的尖牙收回,萧玄卿将食欲勉强压入:“师尊,是我失态,这些日子我会潜心修炼,不会打扰师尊。”
路清淮也意识到萧玄卿此刻的状态不对,但他对《傲世仙尊》的具体细节记得并不清明。
给萧玄卿留下独处的空间,想找谢乘风询问。
来到谢乘风的住处,其内静悄悄的。
路清淮进入,只见谢乘风双手双脚被魔气绑住,嘴也被下了禁言诀,看到路清淮仿佛看到救星:“呜呜呜!”
槿紫灵力划过,谢乘风恢复自由:“哥,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就得这样一夜。”
但他很敏锐地闻到路清淮身上有若有如无的药液幽香,想来是给萧玄卿上过药。
他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果然绿茶不好当,不过,能推动哥和偶像,值了!
盘腿坐在床上:“哥,你上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偶像那又出了问题?”
“他……”
因是亲吻时发觉,路清淮一时不知如何讲起。
“怎么了,哥。”谢乘风还在粗线条,“咱两可是一个阵营,从同一个世界来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路清淮袖下的指捏得泛白,勉强维持平常无欲无波的模样:“他和我接吻时,似要将我吞吃入腹。”
听到这话,谢乘风激动地跳起来,脑袋砸到床檐,才老实地重新坐下:“吞~吃~入~腹~”
刻意拖长的语气,路清淮知晓对方误会,冷冷道:“是将我的血肉完全吃下。”
“物上的吞吃入腹呀!”
谢乘风这才从兴奋中完全平静下来,仔细回忆原文。
许久,正经道:“哥,确有此事。”
谢乘风知晓萧玄卿上一世修炼魔功,因此留有后遗症,无法控制食欲。而路清淮这幅修为极高的身躯更是对萧玄卿有着致命的心引力。
思及此,他瞬间紧张地上下查看路清淮全身:“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无事,他先松开了我。”
谢乘风震惊,他知晓偶像喜欢哥,但不知道喜欢到这个程度。毕竟《傲世仙尊》中的设定便是修炼魔功者一旦起了食欲,便无法自控,直到完全吃了对方,才能恢复清明。而按照哥的说法,这样的情况恐怕不止一次。
“哥,你听我说,偶像现在的情况极差。”被系统限制,谢乘风无法说出萧玄卿上一世的经历,“他此刻无法控制食欲,而且一旦未满足,他的欲望会一次比一次加重,直到神智尽失,大开杀戒。”
:“要怎么做?”
谢乘风肯定道:“莲安法会,但莲安法会还需一周才能开启,在此之前不论萧玄卿想做什么,答应我,哥你皆要顺应他。”
谢乘风一直是嘻嘻哈哈的模样,骤然严肃,路清淮明白事况严重:“好,我知晓了。”
一方的欲/望被满足,不论是财欲,贪欲还是色/欲,皆能缓解萧玄卿对路清淮的食/欲。
否则,以萧玄卿的修为,即便是路清淮,恐怕也难以招架,继而失去性命。
送走路清淮,谢乘风以为两人还停留在亲吻阶段,抬头望天道:“哥,你牺牲下你的嘴,让偶像亲够,撑过这一周就好。”
路清淮回到玉清居内,虽然谢乘风说要他顺应着萧玄卿。但祠堂内,对方既已说潜心修炼,不打扰自己,想来能撑到莲安法会。
眼睫垂下,睡去。
子时,昏暗的房间内,寒冰床边却站着一人影。在越发盛的食欲下,萧玄卿竟挣脱开了自己下的限制,直接来到路清淮屋内。
他伸手,抚上路清淮的睡颜,直到按住唇瓣,喉结上下滚动。
好饿,想吃了师尊。
指腹下是意外的柔软,萧玄卿眸紧闭。内心挣扎,不愿伤害路清淮。
指尖欲收回,却在同一刻,见对方清冷的眉眼抬起,与其四目相对。
随即,在萧玄卿的目光下,路清淮伸舌,将停留在唇上的指尖含/了进去。
第64章 宴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还残留……
路清淮并未完全清明, 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见到了心魔。
牢记谢乘风对他所说的话,配合萧玄卿。
但他并不擅长此时, 因此不过是将对方的指尖含/入, 便不知如何动作。
路清淮下意识望向萧玄卿,求助于对方。
萧玄卿呼吸一紧, 师尊的眼里还泛着些半梦半醒的薄漪。一只手抬起路清淮的下巴,好方便。
路清淮虽眉眼不愉,但也未有太大抗拒。
萧玄卿的眼神骤暗, 今夜的师尊好乖,想要再多些。
口角隐隐有被撑开的趋势,路清淮的眼角有泪溢出, 感官并不舒服。
却仍是慢条斯地放肆。
他欲斥责, 只能含糊溢出两声呜咽:“呜呜。”
萧玄卿低身吻在路清淮眼角处的红痣, 腹中再次饥饿, 因此不自觉手指往路清淮口中更送。
手指传来疼痛, 路清淮的嘴角溢出血丝。萧玄卿抽离指, 轻笑一声。
到现在, 师尊才动了怒,已是极其容忍自己。
路清淮的眼底泛起薄怒,但对方刚刚的动作显然在模拟着最原始的欲/望。
鸦黑的羽睫颤颤, 冷白的肌肤泛起绯色。
他本以为萧玄卿吃了痛, 会有所收敛。见到对方接下来动作, 却瞳孔紧缩。
放/荡无比。
萧玄卿暧昧地将自己的指贴在唇侧, 骨节分明的手指水淋淋的。
下一秒,神情餍足地放入口中。
羞耻感瞬间涌上路清淮的心头,汇聚成四字冷斥道:“不知羞耻!”
他转身向床帏内, 不愿去看萧玄卿。
可随即身后有滚烫宽厚的胸膛紧贴,萧玄卿的长臂揽过路清淮的腰肢,狠狠地压去。
虽答应谢乘风会顺应萧玄卿,可现下的情况太过危险。
“师尊,就这样,让弟子抱着便好。”
欲/望越盛,萧玄卿明白太过亲密的行为会赶走师尊。因此他极力忍耐着,只是长臂越发得收紧,似要将对方揉入血肉中。
听到萧玄卿的话,路清淮手心的槿紫灵力逐渐消散。
罢了,不过是梦境,这心魔既未做到最后,便配合对方。
可夏日里的衣衫皆单薄,即使隔着布料,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彼此。更何况,萧玄卿此刻情动,抱着路清淮不自觉去感受。
渐渐的,两人的喘息声在夜里越发得鲜明。
热气氤氲,路清淮明白若是一直如此,抱一夜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咬牙,竟主动:“为师帮你。”
他天生的体温偏冷,因几乎生了被烫去的错觉。指尖蜷缩,下意识收回。
却离开有大手覆上,包裹着他的手。
萧玄卿亲吻着他的颈侧,嗅闻路清淮身上的玉兰花香:“师尊,岂有半途而废之?”
路清淮不清楚自己帮助对方多久,不过是在撑不住睡去后,再次半梦半醒间仍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仍被握着。
许久,路清淮虽昏睡,指缝间有溢出。
阳光透过窗扉将屋内照亮,路清淮醒来,只觉手腕酸软,昨夜的梦境真实得不像样。
他欲起身,才发现腰间沉沉,有一长臂横着。
心脏快跳几下,所以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和萧玄卿做了那些荒唐事。
路清淮心有不稳,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萧玄卿。
对方昨夜来寻他,应该是被食欲操控。
而自己却误解,先行了那番事。
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骨节分明的食指,主动张口,擅自主张地帮助对方。
对方不喜男子,恐怕会对他的行为厌恶作呕。
思及此,路清淮的心底泛起酸涩。这时,却有人在背后拿脸侧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师尊,腹中可饥饿,弟子为你做餐食。”
萧玄卿撑起身子,噙了抹笑,望着路清淮。但他很快发现路清淮的脸色不好,担忧道:“师尊,是身体不适吗?还是昨夜里我伤到了师尊?”
被魔功的后遗症所控,萧玄卿也无法完全保证路清淮的安全,因此不禁担心对方。
路清淮避过萧玄卿的目光,涩然:“昨夜的行为你不觉得恶心吗?”
闻言,萧玄卿的心口钝痛,神情却越发得平静:“师尊是觉得弟子恶心?”
面对萧玄卿的误解,路清淮刹那间感到呼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他有预感,若是无法解释清楚,萧玄卿会回到原文疯狂阴鸷的状态。
这不是他所愿。
“并无。”路清淮摇头,他不能让萧玄卿知道自己已察觉食欲异样,才顺应着他,因此道出谎言:“近来,无情道的修炼出了差错,所以才一时无法受控。”
顿了顿,路清淮艰涩道:“只不过你不喜男子,想来也厌恶昨夜的事,是为师失责。”
插/在萧玄卿心尖的刀被瞬间拔出,伤口愈合,连流出的血都成了蜜。
虽然是修炼差错所致,此刻萧玄卿的心脏却被完全填满。
师尊并不抗拒自己。
这一事实令他欣喜。
他拾起路清淮的手,欲亲吻指侧。咫尺的距离,停下,并未吻上:“师尊,我虽不喜男子,但对师尊并不排斥。”
“不过师尊,下次无情道再有差错。”萧玄卿忆起昨夜,眼神沉下,“来寻我,不要寻旁人。我是师尊的徒弟,应帮助师尊。更何况,你我间的约定仍在,这样也许能更快地摆脱弟子对师尊的错觉。”
昨夜的师尊太诱/人,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有他人看到这幅模样,他便嫉妒得发疯。
“……好。”
时辰已过戌时,萧玄卿前往凌云阁修炼,路清淮则洗漱穿戴好前去赴宴。
修真界的门派间有各式各样的往来,虽然各门派忌惮于清淮仙尊冷脸待人的名声,但巴结他的人仍是络绎不绝,每日送往云穹派的请帖皆有数十。
自穿书来,往常的宴会,路清淮一概拒绝。
唯独这一次有所不同,宴席上有压制魔性之物:胥灵石。
谢乘风虽未和他明说,但结合萧玄卿魔根的体质,路清淮立刻联想到与其有关。
金光浮越在碧波上,层层挨挨的莲花在清风间摇曳。
其上风亭水榭,觥筹交错,众人的酒盏你推我迎,好不热闹。
酒盏下肚,一弟子已有三分醉,与同伴悄声:“听说了吗?这场宴席清淮仙尊也来,所以前些日子各派都在争抢入宴的邀请函。”
同伴自是不信:“怎么可能,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清淮仙尊赴哪个门派的宴。就连武圣岳承宇都未成功,此宴虽办得不错,但也比不得武圣的宴席。”
“武圣他对清淮仙尊……”心思不纯。
醉酒弟子本想说,骤然酒醒,出了身冷汗,未说完。只是压低声音,附在同伴耳旁:“听说清淮仙尊来此,是想要一件东西。”
同伴摇头,不去搭。心想:清淮仙尊已是修真第一,怎会为了一件东西亲自前往?
可宴会上的人群却突然喧哗起来,同伴朝着那处望去,惊讶低呼道:“清淮仙尊?”
穿过曲折回廊,宴席主人在路清淮前面为其引路,内心激动小心。虽然清淮仙尊接了请帖,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真的会到。
直接将路清淮引至上位,路清淮看出那是主人席位,淡道:“不必特殊对待,本尊坐其他位置便好。”
落座,是最偏僻的角落。那处有一雕花乔木屏风,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不打算久留,更不愿意与他人交流。而周遭的人或是害怕,或是敬畏路清淮,一时之间竟也无人上前打扰。
路清淮喝着茶,倒也清净,直到身边有黑影压下。
“百年来,我请了你不下十次,你一次未应。今日,倒是赏脸了这么个小宴。是我岳承宇的宴席配不得你吗,路清淮?”
修真界内,能与路清淮的修为并肩,甚至敢直呼其名的唯有一人:武圣岳承宇。
他身高超一米九,肌肉遒劲,黑眉竖起,光坐着便压迫感十足。
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席面微微震动,有落叶随之落入路清淮的茶展中。
路清淮面色不虞,内心抵触来人:“你浪费了一盏好茶。”
岳承宇却不在意,仍在咄咄逼人:“路清淮,要不是你这张脸颇有姿色,性子虽无趣难缠,但也磨人,我岂会三番四番地宴请你。”
路清淮先前的心情已是极差,现在知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胃里翻江倒海,难以忍受,想立刻远离来人。
冷声讽刺道:“你不曾照过镜子?这番模样本尊看见便想作呕。”
“路清淮,别装了。你明明喜欢男人。”岳承宇冷笑道,“我亲眼见你进过小倌馆,表面上禁欲无情,私底下也不知如何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