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陈省疑惑。
江乔咧嘴:“有酒的人。”
天色将暗。
作为时家大权在握的女主人时娇女士的闺蜜,沈归荑的存货多到远超陈省几人的想象。
当江乔将蒙着白布的餐车掀开时,克里斯眼睛都瞪直了。
张良眼疾手快,一把将站在门口的沈归荑扯进屋里,然后迅速将影音室的大门紧紧关住。
做贼心虚的架势看得江乔直摇头。
“你慌什么?”沈归荑揉着手腕道,心中暗道,这些粗鲁的男人果然不招人喜欢。
陈省看着餐车上满满当当的黑啤白啤,香槟白兰地,感叹道:“你把它们都藏哪儿了?”
沈归荑面无表情:“时娇房间。”
“她不管你?”陈省震惊。
“她买给我的。”沈归荑道。
“同人不同命,大姐那边儿还缺人吗?”阿旭问。
沈归荑道:“缺,但是不要你,大姐对颜值要求很高,你长得不合格,陈省那种算刚过线,最好就是江乔这样赏心悦目的。”
阿旭摸了摸头:“你说话还是那么让人不爱听。”
“不好意思。”沈归荑道歉,但没什么诚意。
这还是江乔来时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来这间影音室。
和他想象中的电影院或是KTV都不一样。
这里的风格和氛围要温馨很多,一组3+2+1标准尺寸的沙发,两把懒人躺椅,一张透明茶几,一面白墙一台投影仪。
此时那张茶几上摆放着满满一桌的食材,中间是一个刚烧好碳的炭盆,还没架锅添汤。
“火锅?”江乔问。
张良从地上捧起几个刚从院子里摘下来的椰子,用刀打开,把椰子汁倒进锅里:“椰子鸡!”
沈归荑撅了根菜叶,一边生嚼,一边给大家倒酒。
铜锅架上炭盆,没一会儿,鲜浓的汤汁就咕嘟咕嘟滚起了泡。
克里斯将一盘处理好的鸡肉倒进锅里,几人刚端起酒杯,准备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紧。
开小灶有时钧亦的许可,喝酒可没有。
几人连忙慌慌张张把酒藏到桌子下面,你推我搡选人去开门。
江乔跟沈归荑对视一眼,给她戴高帽:“你去吧归荑姐,你位高权重,没有你打发不走的人。”
沈归荑嘴里叼着烟,白了江乔一眼:“出息。”
她光着脚从沙发上翻过去,走到门口问:“谁?”
门里几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咕嘟嘟冒泡的铜锅,没人发出半点儿声音。
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轻声问:“乔哥在里面吗?”
江乔脸一僵,连忙给沈归荑打手势,让她说自己不在。
沈归荑见状,立刻就猜到了门口的人是谁。
她给了江乔一个“交给我,你放心吧”的眼神。
一把拉开了影音室大门。
付知岚站在门外,现在是休息时间,他穿着软绵绵鹅黄色针织衫,一条白色短裤,手里拿着一盒曲奇小饼干。
他看着沈归荑:“姐姐,江乔在吗?”
沈归荑色迷心窍,心都化了,她哪里会顾江乔的死活,开口就道:“在啊,快进来,我们在吃饭,一起啊!”
付知岚不好意思道:“方便吗?”
沈归荑伸手握住付知岚的手腕,把他拉进门:“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一屋子糙老爷们儿,就缺你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小宝贝。”
江乔长叹口气。
妈的,就知道这女的不靠谱。
付知岚被沈归荑拽到沙发上坐下,给他拿了碗筷,还问他:“喝酒吗?”
付知岚摇头:“谢谢姐姐,我酒量不好。”
说完,还乖巧道:“你们喝,我会保密的。”
他往江乔那边靠了靠,把手里的曲奇小饼干放到江乔腿上:“我刚刚做好的,给你们尝尝。”
江乔往边上躲了躲,把小饼干打开放到桌子上,干巴巴道:“他刚刚做好的,给你们尝尝。”
陈省的目光一直在两人之间打转,江乔见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省立刻就想到了今早在格斗场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桑野。
他打了个激灵,做了个拉链拉嘴的动作。
有了付知岚的加入,除了沈归荑,其余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自在,一个个不吃也不喝,就看着付知岚。
只有江乔无所谓地拿起瓶黑啤就灌了两口,筷子伸进锅里夹了块肉:“熟了吗?”
张良点头:“熟了。”
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付知岚。
第41章 是个直男
付知岚被看得不自在,他想了想,伸手拿起江乔刚刚喝过的那瓶啤酒,自己也喝了两口,然后道:“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众人这才纷纷长出了口气,拿起筷子,端出酒杯,热热闹闹,大快朵颐。
江乔看着那瓶被付知岚喝过的啤酒,又默默从冰桶里重新给自己开了一瓶。
他可不信陈省。
陈省是正儿八经的时钧亦的走狗,时钧亦让他盯着自己,他必然会把每一处细节,自己跟谁说了几句话,笑了几次,对视了几秒钟,都通通告诉时钧亦。
这边付知岚刚刚加入违规违纪小分队,众人刚卸下防备,饭还没吃两口,门又被敲响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藏酒瓶。
鉴于沈归荑的不靠谱,这次换成了陈省开门。
但门外的人显然不如付知岚有礼貌,敲门声很急促,力气也越来越大,应该是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不耐烦了。
陈省刚把门锁打开,门就被从外面撞开了。
时佑熙推开陈省,直奔江乔:“江乔,你躲我?!”
江乔嘴里塞着一大块鸡肉,烫得吞又吞不下去,嘴又闭不住,正不知如何是好,付知岚便直接伸手从江乔嘴里把鸡肉拿了出来。
然后淡定地放进了自己碗里,关心道:“你慢点儿,别烫着。”
江乔被他这一波操作骚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为什么不扔掉?”
付知岚眨眼:“没事啊乔哥,我又不嫌弃你。”
沈归荑不悦地给了江乔一个眼刀,端着付知岚的碗就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
时佑熙表情扭曲:“你们在干什么?”
陈省有些尴尬道:“吃饭………”
时佑熙盯着陈省。
“要……要一起吗?”陈省脑子一抽问道。
时佑熙便不客气地走到沙发边,挤到了江乔另一边。
江乔被付知岚和时佑熙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脑仁子一抽一抽得疼。
张良,克里斯和阿旭都幽怨地看着陈省。
比沈归荑还不靠谱。
所有人安静吃饭,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时佑熙拿起江乔的筷子夹了一片青笋塞进嘴里。
江乔还没吭声,付知岚就从桌子上拿了两双新筷子,一双递给江乔,另一双递给时佑熙道:“小少爷,你拿的是乔哥的筷子,这里有新的。”
时佑熙看了付知岚一眼,盯着他,面色不善:“要你管。”
付知岚撇了撇嘴,低头垂眸,不说话了。
时佑熙戳了戳江乔,又问了一遍:“你躲我?”
江乔否认:“我躲你干什么?”
“那我让人去找你,你不来?”时佑熙质问。
江乔确实碰见过两次脸生的佣人来传话,让他晚上到一楼养鲨鱼的大厅去。
但那佣人传话时鬼鬼祟祟,他问是谁要见他,那人也不说,江乔就没去。
“我晚上要给大小姐守夜,找我有事儿?”江乔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时佑熙一直以为江乔在时娇名下。
“我有话跟你说。”时佑熙道。
时钧亦的人闻言纷纷竖起耳朵。
“就在这儿说。”江乔道。
时佑熙扫了眼众人:“这儿不方便。”
江乔不动弹:“那还是别说了。”
一张饭桌上八个人,除了他,四条时钧亦的走狗,他要是和时佑熙单独出去说了话,等时钧亦回来,他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付知岚给江乔夹肉:“乔哥,吃饭。”
时佑熙看了付知岚一眼,给江乔夹菜:“吃。”
付知岚给江乔拿烟:“抽烟吗乔哥,我帮你点。”
时佑熙看着江乔颧骨上一小块青紫,抬手要摸:“怎么弄的?”
江乔躲开,拿手挡住:“没事儿。”
江乔情商不低,对别人的好感和暧昧信号非常敏感。
因为半个多月前他手欠那一巴掌,不知道戳到了时佑熙哪个开关。
时佑熙对他,不一定谈得上是喜欢,但多少肯定是想跟他发展点儿不正当关系。
至于付知岚,就那点儿小心思,生怕江乔喜欢上别人就顾不上管他了,时不时就要来找点儿存在感。
江乔烦的要命,直接站起身:“你们吃,我先走了。”
“不行!”时佑熙一把拉住江乔的衣角。
江乔蹙眉:“松手。”
时佑熙早就看见桌子下面的酒了,他拿出一瓶酒摆到桌面上,看着江乔威胁道:“你要是走了,你们所有人都要受罚。”
除了沈归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瞬间聚集在江乔身上。
陈省连忙打圆场:“那个,那个,大家看电影吗?我来放个电影吧?江乔没吃多少啊,再吃点儿,再吃点儿。”
江乔闻言,嘴角突然扬了起来:“行啊,不过电影没意思,咱们看点儿别的吧。”
“看什么?”陈省问。
江乔给沈归荑使了个眼色,偷偷比了个手势。
沈归荑立马会意,站起身:“等我两分钟,马上回来。”
五分钟后。
偌大的白墙上便投影出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两人先是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然后就亲在了一起,再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特殊运动。
江乔把音响开到最大,整个影音室都充斥着女人荡漾的叫喊声。
众人目瞪口呆。
江乔在时佑熙和付知岚震惊的目光中,认真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现在,是个直男。”
沈归荑非常合时宜地“砰”的一声开了瓶香槟:“恭喜江乔!!!”
江乔向大家敬酒:“谢谢!”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过诡异,情况又太过无厘头,当天晚上,以奇怪的动作电影为背景,八个人喝趴下了五个。
只剩陈省,江乔和沈归荑还清醒。
陈省送不省人事的时佑熙回了三楼,付知岚哭唧唧的喊着江乔的名字,要江乔抱抱,被江乔拎起来塞给了沈归荑。
克里斯三个人就睡在影音室,江乔则偷偷翻窗来到了时钧亦的卧室。
他前几天翻窗爬进时钧亦卧室的时候,时钧亦没等他就已经睡着了。
他舍不得叫醒时钧亦,只趴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换了他花瓶里的玫瑰,就离开了。
今晚卧室里没人,空荡荡的。
江乔照旧摘了花房里新鲜的玫瑰,插进窗边的花瓶里,再把已经枯萎的玫瑰拿出来丢掉。
他摸着黑用时钧亦的浴室冲了澡,然后光着身子钻进时钧亦的被窝。
呼吸着床上残留着的属于时钧亦的味道,偷偷抽了两张纸巾,做了点儿能暂且发泄情绪的事。
他扯过时钧亦的枕头抱在怀里,却意外发现时钧亦的枕头下面压了两把枪。
江乔坐起来,将两把枪分别握在手里掂了掂。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拆下了两把枪的弹匣。
果然,一把满弹。
而另一把,是空的。
原来时钧亦不是不怕枪会走火,而是他每次指着江乔脑袋上膛的那把枪,都是个空壳。
江乔把脸埋进时钧亦的枕头里,低低笑出了声。
“狗男人,早晚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说爱我。”
时钧亦回到时家时,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了。
彼时,江乔刚进行完水下作战的训练,被绑住手脚推下四米深的泳池,并以最快的速度挣脱。
他无论是学习游泳,潜水的时间,还是解绳索的时间都尚且短暂,几乎是硬扛着自己体内的氧气耗尽,才堪堪挣脱了绳索浮上水面。
几个来回算是折腾了个筋疲力尽。
他回到负二层,做了汗蒸洗了澡,趴在按摩室的床上等按摩阿姨去拿精油。
正昏昏欲睡,便感觉到一双大手按在了自己腰间。
无论是温度还是力道,都和按摩阿姨不一样。
江乔轻哼一声,低声道:“回来了?”
时钧亦在手上倒了精油,揉开后推在江乔身上,帮他按摩着因过度训练而酸胀发痛的肌肉。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问。
江乔轻笑:“闻着味儿了。”
时钧亦也笑:“还真是小狗。”
“你一个人都没带,去哪儿了?”江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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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接手了一笔生意,给你带了礼物。”
江乔对礼物并不热衷,他更在意的是时钧亦本人。
他翻身坐起来,拽住时钧亦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领带,问:“锁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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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你敢让我叫吗?”江乔嗤笑。
他们现在是不清不楚的床伴关系,每一次亲热都像是在偷情。
时钧亦还没有打算把江乔摆在明面上,让时老爷子来找他的麻烦。
但听到江乔这么说,时钧亦却莫名有些烦躁。
他一手按住江乔的后颈,——————————堵住江乔的嘴,不让他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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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江乔怎么反抗,他都不允许江乔发出半点儿声音。
江乔也是有脾气的,他生了时钧亦的气,晚上就没去翻窗。
结果刚过凌晨,便等到了偷偷的开门声。
时钧亦穿着睡衣,手里捧着一个箱子,坐到江乔床边:“脾气见长啊江乔,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江乔靠在床头,扬着嘴角盯着他看:“哥哥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一没哭二没闹三也没上吊,哪里涨脾气了?”
时钧亦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挺想看看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什么样。”
江乔啧了一声:“那可坏了,这两招我还没学,哥哥还得再等等。”
江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时钧亦这次回来对自己态度格外好,他看着时钧亦的眼睛,问他:
“你是想我了?还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时钧亦直视着江乔:“什么事是对不起你的事?”
江乔眉梢一挑:“比方说,跟你的未婚妻约会。”
时钧亦摸了摸江乔的脸:“别提这事儿,江乔,我不想跟你找架吵。”
江乔闻言,心里顿时憋了股火:“所以,你还真去约会了?”
时钧亦蹙眉,他觉得自己一开始跟江乔说得就足够明白,他什么都没许诺给江乔,也问了江乔,床伴关系,接不接受。
是江乔自己答应的。
但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忙的厉害,小别胜新婚,他确实有些想江乔了,今天来找江乔也不是为了跟他吵架的。
于是他主动放软了语气,实话实说道:“没有,但是在比利时见过面了,只是两家人一起吃了饭。”
江乔问:“单独说话了吗?”
时钧亦说:“没有。”
他没说谎,确实没有。
江乔又问:“送礼物了吗?”
时钧亦低头去吻江乔:“没有。”
江乔这才熄了火,蹭了蹭时钧亦的额头:“那哥哥给我带了什么?”
时钧亦把那个小箱子抬到江乔面前:“打开看看。”
江乔掀开盖子,里面是两瓶督威啤酒和几盒瑞士莲巧克力。
虽然不贵重,但无论是酒精,还是甜品,都是时家保镖的违禁品。
江乔乐了:“我要藏到保险柜里。”
时钧亦又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丝绒小盒子。
“那这个就带身上吧。”
江乔看着那个漂亮的小盒子,心跳骤然加速。
他朝时钧亦眨了眨眼:“我自己戴?哥哥送都送了,为什么不再浪漫一点?帮我戴吧?”
他眼看着时钧亦打开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耳钉。
一枚雷迪恩钻石耳钉。
江乔看着那颗硕大的钻石,刚才的欣喜陡然消失了一大半。
他垂着眸,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要送我戒指了。”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时钧亦没有正面回答江乔的话,只道:“我看见你有耳洞,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钻石,啤酒,巧克力。
比利时的三大特色,爱情的三要素。
时钧亦都送了。
却偏偏绕过戒指选了枚耳钉。
江乔没再多问什么,他没等时钧亦动手,就自己将耳钉拿出来,戴在了左耳耳垂上。
然后笑着道:“谢谢哥哥。”
时钧亦看着江乔比寻常人要浓密纤长很多的睫毛和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一起弯出好看的弧度。
却觉得江乔好像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样开心。
甚至没有只看到啤酒和巧克力时那么开心了。
他没有问,也没有去读江乔的心,因为他知道因为什么。
他想警告江乔,别太把喜欢他,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但他看着江乔的脸,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就在此刻,时钧亦突然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太近了,近到快要越过单纯的床伴关系了。
这不对。
这不在他的规划之内。
于是他打消了原本想要和江乔同床共枕的念头,起身道:“你休息,我回去了。”
江乔也没像以往那般撒娇耍赖要缠着时钧亦握,他只是抓住时钧亦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道:“好,哥哥晚安。”
时钧亦忙了整整大半个月,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夜里回了房间却翻来覆去半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难得睡到了快中午。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是滨海特区入了凉季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衬得小桌上的玫瑰格外娇艳。
没有干枯的枝叶和打蔫的花瓣,显然是一直有人在按时更换。
时钧亦将刚刚拉开的窗帘又拉上了一半,不多不少,刚好将那束玫瑰遮住。
回身刚走两步,又折返回去一把将窗帘彻底拉开。
有些东西遮是遮不住的。
要时刻看着,才能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付知岚自从被时钧亦调到二楼做事之后,就变得很清闲。
每天工作时间除了打扫卫生,在时钧亦需要的时候做些零碎的琐事,就是每天听小朵讲她家里的鸡毛蒜皮。
小朵就是之前负责时钧亦卧室卫生的阿姨。
他今天做完了外间的卫生,就一直坐在吧台椅上等着。
因为时钧亦还没起床,他和换了早班守在外间的陈省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着嗓子悄悄交谈。
“陈省哥,你知道少爷有没有男朋友吗?”
陈省疑惑:“男朋友?!”
付知岚点了点头。
陈省果断道:“没有,他只有女朋友。”
付知岚一愣:“女朋友?!”
陈省点头:“是未婚妻。”
付知岚沉思,难道是他的雷达出错了?他总觉得时钧亦并不怎么直。
而且之前那堆卫生纸,尽管江乔已经说了可能是时钧亦自己需求量大,但他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问:“那他未婚妻,来这里住过吗?”
陈省摇头:“没有。”
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
付知岚眼睛转了转:“那除了他未婚妻,有其他人在这里住过吗?”
陈省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自己,之前被迫在时钧亦卧室洗了澡,差点上了时钧亦的床。
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停止发散思维,甩了甩脑袋,又想到了颜未。
但颜未也没住过,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过陈省可没打算跟付知岚说这些,这是时钧亦的隐私,要是被时钧亦知道他大嘴巴,他怕是命不久矣。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说:“不知道。”
念在之前一起吃过饭喝过酒违过规的情分上,还提醒了付知岚道:“别什么都问。”
付知岚吐了吐舌头,心想,果然吧,这种事还得是靠江乔,别人的嘴巴都严的很呢。
他不再试图从陈省那里套话,只静静等着。
直到隐约听见卧室里有了动静,付知岚才用外间的咖啡机,做了杯咖啡,没加糖没加奶,配了一小碟他自己做的曲奇小饼干。
时钧亦一开门出来,他便立刻将东西端到了餐桌上:“少爷早上好。”
“少爷。”陈省站起来。
时钧亦嗯了一声:“有事说么。”
昨天他回来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处理这段时间工作的收尾安排,以及江乔的身上。
其余的事什么都没顾得上问。
陈省看了付知岚一眼,付知岚连忙道:“我去打扫卫生!”
说完拿好清扫工具,钻进里间卧室,轻轻关住了门。
陈省便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将时钧亦离开那天早上,到他昨天下午回来之前的所有事汇报了一遍。
重点提到了江乔和白人教官那件事,以及聚餐时候的事。
“少爷,我觉得江乔应该问题不大。”陈省说,他从江乔进时家开始就盯他到现在,江乔的行径都没什么可疑之处,接触过的人也很简单。
性格也算是直白,喜欢讨厌都摆在脸上,不像是心思很重的人。
时钧亦喝了口咖啡:“我知道。”
陈省问:“那接下来还要继续盯着他吗?”
时钧亦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轻声道:“不用了,正常安排工作吧。”
时钧亦回来了,江乔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
他不是个懂得知足的人。
拳场上要赢,感情场也不愿意输。
要么干脆就不要,一旦要了,就一定得是全部。
他明明和时钧亦已经有了不小进展,却因为一枚耳钉,突然一下掉进了一个怪圈,上不去也下不来,卡得他烦躁不安。
时钧亦对他那个未婚妻但凡有一点感情,他都不会和江乔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这不是江乔担心的问题。
但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这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江乔摸不透他需要在时钧亦心里重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不惜得罪y国最大的军火制造商,放弃他那个该死的未婚妻,而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人的墙角好挖,利益的墙角难挖,不是他靠小心思,小手段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