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时钧亦没明白的是,江乔不让他亲了。
他刚向江乔凑近,江乔就向后躲了躲,把手按在他胸口上,不让他继续往前。
时钧亦一愣:“什么意思?”
江乔笑眯眯看着他:“不给哥哥亲。”
时钧亦眉梢轻挑:“你确定?”
江乔点头:“说不给,就不给。”
时钧亦不知道江乔又在搞什么花招,但他今天也不打算强迫江乔,闻言便也作罢。
只是垂着眸,故作伤感道:“啧,小狗有自己的想法了,真让人伤心。”
江乔踢了踢时钧亦的小腿:“少来,别诱惑我,我意志力很强,坚定不移。”
时钧亦没亲到人,多少是有点怨气在的,他突然抬起手,照着江乔的脸就使劲儿拧了一把。
江乔吃痛,嘶了一声,伸手就掐了回去。
于是,在外矜贵优雅,稳重自持,说一不二的堂堂总裁,便和拳场上雷厉风行,作风狠辣,从不留情的黑心保镖。
如小学生掐架一样,一推我一把,我捣你一拳,打了起来。
时钧亦不小心碰到了江乔刚纹了身的地方,疼得江乔嘴一咧,身体条件反射给了时钧亦下巴上一肘子。
时钧亦差点咬了舌头,踹了江乔一脚。
江乔就撕着他的头发踹回来。
两人衣服也扯坏了,拖鞋也蹬飞了,从沙发上打到地上,江乔跟他撕扯着撕扯着,气就上来了,抱着时钧亦的小腿,就把脚丫子往他脸上蹬。
时钧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照着江乔差点塞到他嘴里的脚趾头上就啃了上去。
沈归荑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啧啧,你俩挺边台啊。”
江乔:“………………”
时钧亦:“………………”
江乔拍了他一巴掌:“松嘴,哥哥,咬掉了!”
时钧亦放开江乔:“你自己伸过来的。”
“是你先掐我大腿的!”江乔不服。
“你撕我头发!”时钧亦道。
沈归荑看着乌眼鸡一样的两人,拍了拍手,冷漠脸配夹子音道:“两位小朋友,不要再打架了呢,来,乖乖坐好,老师给你们发小饼干。”
时钧亦和江乔都不吭声了。
“你俩真有意思,加起来都五十岁了,居然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沈归荑道。
果然还是娇娇软软会哭唧唧的男孩子讨人喜欢。
“男人至死是少年。”
江乔又悄悄用手指戳了时钧亦的腰一下,刚才时钧亦多打了他一下,他得还回来。
时钧亦过完生日就二十八了。
他发誓,就是换作二十年前,他都做不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
他为自己叹了口气,捏住江乔的手指,主动求和:“我错了。”
江乔还小,他死占便宜不吃亏:“那你也让我咬一口。”
时钧亦问:“咬哪?”
江乔说:“p…………”
“够了啊你俩,有话请躲起来偷偷说,不要在这里挑战我的底线,我可是会到处造谣的。”沈归荑警告他们。
时钧亦先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对着江乔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第77章 生日快乐
江乔纹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坐到沙发上,趴在扶手上,使唤时钧亦:“哥哥给我倒杯水吧。”
时钧亦先蹲下身来,握着他的脚腕帮他把拖鞋穿好,才又站起来,去帮他倒了杯水。
他把水杯递给江乔:“今晚不跟我走吗?”
江乔冲他挥手:“再见,少爷。”
时钧亦见他没有跟自己离开的意思,捏了捏他的鼻尖:“我看你更像少爷。”
江乔趴在沙发上,目送时钧亦离开。
门刚一关住,他便坐了起来,对沈归荑道:“明天付知岚过生日,你还追不追他?”
沈归荑嘴上说着要追人,却迟迟没什么动静。
闻言懒懒散散道:“想追又不想追的,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劲,人活一辈子,有些事勉强不来,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说人话。”江乔道。
“我最近看上了时娇娱乐公司那边一个新签的练习生,跳舞贼辣,人却乖巧又安静,一逗脸就红,笑起来还有俩酒窝,老他妈可爱了。”沈归荑说。
江乔惊讶:“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沈归荑嗐了一声:“我不就好点色么,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女人么,谁没有点儿小爱好呢。”
江乔:“……………”
论强词夺理,没人能理所当然过沈归荑。
江乔这边没人在意付知岚的生日如何过,他只关心时钧亦的生日。
按往年的安排,要么是邀请上流社会各位大佬,夫人名媛到酒店参加生日宴,要么就是请些各大佬,夫人的子女,在家里开party。
以时家这种阶层的人,过生日是必要的社交场,攀关系,谈生意,人情往来,必不可少。
等宴会散了,应该就很晚了,大概会直接翻过凌晨。
时钧亦过去的生活中江乔并没参与,但江乔决定,要做时钧亦二十八岁生日的第一个祝福者。
第二天,江乔特意跟值夜勤的克里斯换了班,让他白天跟着时钧亦去公司,自己值夜勤。
时钧亦早上一出门,看见江乔变成了克里斯,就猜到江乔必然是要在今晚给他准备惊喜了。
他从进公司大门起,就开始看表。
平均五分钟一次。
小王看着时钧亦不停地看时间,心里开始跟着焦虑。
他脑子里将时钧亦今天的行程安排过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没想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事,终于还是没忍住道:
“时总,您是有什么重要的私人安排吗?”
时钧亦看向小王:“你怎么知道?”
他不等小王回答,便接着道:“江乔晚上要给我过生日。”
“还织了围巾给我。”
“应该是围巾,你觉得会是什么颜色?”
小王被问的猝不及防,茫然失措地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自从上次时钧亦直接道明了他跟那个新来的帅气保镖的关系之后,小王就一晚上没吃下饭去。
他仔细思量了许久,觉得他很有可能害了自己的难兄难弟陈省。
陈省居然真他娘的的有一个朋友,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强硬如时钧亦,突然弯了就不说了,还居然还是下面那个。
求生欲促使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时钧亦耐心告罄之前,找回了自己的嘴。
他说:“时总,看得出来,江先生一定很爱你,不像我女朋友,别说织围巾了,就是端茶倒水都得我伺候她,时总真是让人羡慕啊。”
时钧亦点头:“他还会每天给我送玫瑰,真是可爱。”
小王想了想江乔的外表,虽然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江乔是怎么拿着棒针织毛衣的,但他还是说:“围巾的话,黑色或者白色吧,比较百搭。”
时钧亦轻笑一声:“算了,不问你,你一个直男能懂什么”
小王看着时钧亦一副陷入热恋的甜蜜模样,默默闭上嘴。
他妈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直男的身份而受到别人的嘲讽。
他又想到段栩,心里已经上演了一出豪门绝恋。
不知道时钧亦会怎么处理男朋友和未婚妻之间的关系。
解除婚约这事儿他没想,那也太恋爱脑了,不符合时钧亦的行事风格。
是坐享齐人之福,还是背着段小姐让她当同妻?
想想都挺不是人的。
可惜小王不敢置喙,只能在心底默默唾弃。
时钧亦在五点五十五分时,便离开了办公室,六点钟准时踏出公司大门,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时家。
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心不在焉的处理着工作,一直等到十点钟,值夜勤的保镖换岗,却依旧没看见江乔。
他看着孤身一人来到他房间的陈省,蹙眉道:“江乔呢?”
陈省连忙道:“少爷,江乔说他要请两个小时假,还说让您十一点五十九分去海边,他在那儿等你。”
时钧亦哦了一声,又回去卧室关了门,继续处理工作。
五分钟后,他又忍不住开始看时间。
终于熬到十一点四十七,时钧亦才不急不忙地收起了电脑,跳出了窗,大步朝海边走去。
他来到时家庄园后面的那片海,一眼便看见了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裤,光着脚站在海边的江乔。
那件衬衫时钧亦记得,是他的。
今夜无风,海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远处明月高悬,近处是一盏昏黄的提灯,和摆满了沙滩的红色玫瑰。
它们待不了太久,在天亮涨潮之后,海水会将它们吞噬,带离这片海岸,去往世界上任意一个角落。
江乔似有所觉,他回过头,看着月光下的心上人,扬起唇角,在十二点的钟声悄悄响起时,对他说:
“哥哥,生日快乐。”
时钧亦的心跳从没这样快过。
他等了二十八年,终于在某个夜晚,于某条深邃的酒吧巷口,等到了自己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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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将尽时互诉衷肠。
除了那些玫瑰,没人会知道今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知晓他们之间泛滥而汹涌的爱意。
江乔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一大早就被时钧亦从床上扒拉醒了。
“你他妈能不能做个人让我再睡一会儿会死吗?”他眼睛都还没睁,张口就开始骂人。
时钧亦用手机上刚下载的识别声波的软件去扫江乔腰窝上的纹身,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
【我爱你,江乔。】
温柔又腻人。
时钧亦弯下腰在江乔的纹身上吻了吻:“今天给你放假,下午回你房间再好好睡。”
江乔腰间一痒,抻了个懒腰,又趴着不动了,他眯着眼:“哥哥这就要赶人了?”
时钧亦靠在床头上,揉了揉江乔的脑袋:“不赶你,你想在这儿睡,就在这儿睡。”
江乔哼了一声,眼睛一闭又要睡着。
“别睡,你送我的礼物呢?”时钧亦又推他。
江乔困的要命,被时钧亦吵得直想发脾气,他态度恶劣道:“老子不是把自己都搭给你了吗?还要什么礼物?”
时钧亦被他这么一凶,不说话了。
一个人钻回被子里,默默缩在床边,背对着江乔。
江乔听着时钧亦迟迟没有下文,又贱得慌的睡不着,他睁开眼,看着离他八丈远,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时钧亦,伸出脚蹬了蹬他的小腿。
“哥哥生气了?”
时钧亦没动,他把脸蒙进被子里,闷闷道:“今天我生日。”
听起来好委屈。
江乔心都要化了,暗骂自己真是不应该,后悔对他发脾气。
他扭到时钧亦身边把他抱进怀里:“我没想凶你,我就是起床气。”
时钧亦不理江乔,把人推开用被子蒙住压了压,自己下床去了洗手间。
江乔掀开被子,下床追过去,却发现时钧亦从里面反锁了门。
他敲敲门:“哥哥,让我进去吧。”
时钧亦开水洗漱,江乔一分钟不把礼物拿出来,他就一分钟不跟江乔说话。
江乔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片刻后,水声停止,他又道:“哥哥,我可以进去吗?我想跟你一起刷牙洗脸。”
时钧亦不理他,放下马桶盖子,坐在上面刷财经新闻。
江乔坐到洗手间门口,听着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哥哥你在干什么?”
时钧亦假装听不见。
“你在上厕所吗?”
“………………………”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坦诚相待吗?”
“………………………”
“你不让我看你上厕所,是因为不爱我了吗?”
时钧亦听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他终于还没忍住开了口:“江乔,闭嘴。”
江乔哦了一声,时钧亦不开心的时候,他向来都很听话。
秉承着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基本原则,不顶嘴,不哭闹,也不试图跟他长篇大论讲道理。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时钧亦听到江乔离开的脚步声,以及他在外面放箱倒柜像是找东西的声音。
半晌后,脚步声又回到洗手间门口。
江乔没说话,他从门缝里塞了张纸条进去。
时钧亦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弯身将纸条拿起来。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你好,哥哥,是我。
你拉屎的样子真帅,隔着门都让我心动到无法自拔。
爱你哦。】
后面跟着两颗挤在一起的丑陋桃心。
时钧亦把那张纸条塞进睡衣的小口袋,叹气,不明白江乔脑子里每天到底在想什么。
他打开锁,一把拉开门,看着蹲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他的江乔:“你不困了?”
江乔抱住他的腿:“一会儿再困。”
“礼物。”时钧亦说。
江乔有点磨磨蹭蹭道:“在你抽屉里,昨晚我就让归荑姐过了凌晨拿过来了。”
时钧亦腿动了动:“松开。”
江乔不松,他想到付知岚那件漂亮的白毛衣,就觉得自己那个实在不太能拿的出手:“要不我还是送你点儿别的吧,那个纹身不好吗?”
时钧亦道:“我想看看。”
江乔含糊道:“我手艺不好,你看了也不会穿的,还会笑话我。”
“我不会笑话你。”时钧亦保证。
江乔问:“那你会穿吗?”
时钧亦听到这话,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所有毛线编织品类。
毛衣可以穿在外套里,袜子可以塞鞋里,手套有人的时候可以随时摘掉,围巾丑点就丑点,不会太影响整体感观。
至于帽子………
江乔应该不会织帽子,滨海这里的气候不适合戴帽子。
应该没什么不能克服的。
他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小狗的心意。
于是他肯定道:“会穿。”
“真的?哥哥不能骗我。”江乔再次确认。
时钧亦点头:“真的,不骗你。”
江乔这才松开他的腿,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床头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绸缎面儿,还带着刺绣的礼物盒。
看起来很上档次。
他把盒子递给时钧亦:“你要是敢笑,我就把你的脸撕烂。”
时钧亦接过礼物盒,深吸口气,打开了盖子。
当他看到盒子里那一团粉紫粉紫的真丝毛线制品时,眼皮便开始狂跳。
当他把那团粉紫粉紫的真丝毛线制品拿出来,并分辨出其品类时。
空气彻底凝固了。
时钧亦有生以来二十八年,头一次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他摸着那个黑色高端的丝绸盒子,万万没想到,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能有这么个用法。
他不会笑话江乔的,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他试图反悔,挣扎道:“你做了这个盒子送给我是吗?我可以把他摆在办公桌上用来放些小零件,很漂亮,谢谢你宝贝。”
江乔冷笑一声,时钧亦个狗男人,求着他织的时候说得好听,现在看见了就想反悔?
他想都不要想。
江乔冷漠脸:“哥哥,请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时钧亦要是敢不穿,他非得跟他干一架不可。
时钧亦捏着那条毛线裤衩,跟江乔商量:“我能不能………”
“不能。”
“我想………”
“你别想。”
“那我晚上再………”
“就现在。”
江乔态度非常强硬,不容拒绝。
大有一副如果时钧亦不在他生日当他穿上这条毛线裤衩的话,他就要跟时钧亦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架势。
时钧亦站在原地,还是不想动弹。
江乔跟他对峙。
就在他以为江乔快要绷不住发火时,江乔却突然红了眼眶,一把扯过他手里的内裤,垂眸道。
“算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哥哥心里的地位。哥哥有权有势,别人都乐意花大把的钱来讨好你,什么样的礼物收不到?”
“不像我,辛辛苦苦亲手做了几个晚上,还要被你嫌弃,哥哥不喜欢就还给我,我扔掉就是了。”
这一套软硬兼施,刚柔并济,先兵后礼,算是让他玩儿了个明明白白。
时钧亦最看不得江乔这样,只能无奈妥协:“好好好好好好好,穿,我穿,我穿。”
他从江乔手里拿过那团裤衩,想往衣帽间走。
“哥哥现在连换个衣服都要背着我吗?”江乔问。
时钧亦眼角直抽,认命地当着江乔的面换上了他自己一时嘴贱,造孽求来的粉紫色镂空毛线裤衩。
虽然江乔手艺堪忧,但是他尺寸拿捏的不错,穿在时钧亦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江乔对此很满意:“好看!”
时钧亦拧了一把江乔的脸,听见他说。
【狗东西,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他脸一垮,妈的,又被江乔套路了。
第79章 是个误会
闹完了这一场,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时钧亦要先去趟公司,然后提前回来准备招待宾客的事宜。
他换衣服时,特意将腰带扣使劲往里拉了拉,他宁愿把自己勒死,也不想一个不慎被人发现他偷偷穿了粉紫色的毛线裤衩。
待他收拾妥当时,江乔已经躺回了床上,正在睁着眼打哈欠。
他坐到床边吻了吻江乔的额头:“我要走了,陈省在外面守着,你安心睡。”
江乔是真不想动,或许是因为昨晚在海水里受了凉,也或许是因为时钧亦实在太不做人,他浑身上下又酸又疼,乏的厉害,头昏脑胀,人也打不起精神。
他嗯了一声,伸手摸摸时钧亦那张帅脸,跟他道别:“哥哥再见。”
不等时钧亦走出外间大门,江乔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陈省对自己既要给少爷当保镖,又要给保镖当保镖的冤种行为非常不忿,一个人偷偷摸摸地骂骂咧咧。
江乔一天没和时钧亦结婚,他就一天没法真的把江乔当主子看,毕竟男女之间都能说分手就分手,更别说时钧亦和江乔两个大老爷们儿了。
陈省现在只知道时钧亦最近好像突然开始从公司下手,在不动声色的针对苏敏那边的人。
他能猜到时钧亦应该是有什么计划上的变动,却还不知道他是已经打算好了要跟段家解除婚约。
陈省昨天晚上本来就值夜勤一宿没睡,今天还要在这儿守着里头的大爷睡觉,时钧亦还到现在都没有提奖金的事儿。
他一想到昨天小王暗戳戳跟自己炫耀他的奖金已经翻了倍,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打发走了前来打扫卫生的付知岚之后,便锁住了大门,瘫倒在沙发上,准备浅浅补个觉。
却没想到,这一补就补到了下午。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陈省才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迅速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
“嗨。”
段栩站在门口,笑着跟陈省打了个招呼。
陈省倒吸一口凉气:“段小姐!”
段栩看着陈省惊慌的神色,不解道:“看见我有这么意外吗?”
陈省干笑一声,堵在门口:“是挺惊讶,那个,段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家少爷还在公司没回来……”
段栩看着试图把门挡得严严实实的陈省,将手里的手提袋拿给他看:“我来偷偷给你们少爷送礼物,可以让我进去吗?”
“不行!”陈省斩钉截铁。
段栩秀眉轻蹙:“不可以吗?你可以看着我,东西放下我就会走。”
陈省建议道:“段小姐,礼物你不如晚点儿聚会上当面送给少爷。”
段栩摇头:“会有很多人送他礼物,他就看不到我送的了,而且我这个很特殊,需要提前布置一下,等他晚上回来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其实往年的时候,段栩是不会特意跑来做这种事的。
但是几天前,她在其他酒会上认识了一个男孩儿,二十出头,比她小几岁,竟不顾她的身份,直白地表达了想要追求她的意思。
段栩拒绝了他,他也毫不在乎,这些天就成天守在她家附近,她一出门,就成了她的专职司机。
每天送花送礼物,行为却不逾矩,只送她到要去的地方,就乖乖在车里候着,等段栩办完了事,再送她回家。
任段栩怎么冷脸对他,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姐姐长姐姐短,哄人的话张口就来,段栩说什么是什么,很难让人拒绝。
段栩自持时钧亦未婚妻的身份,从没谈过恋爱,见惯了时钧亦的冷淡疏离,一下子就被那男生的直白热情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要送给时钧亦这份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很久了,从她和时钧亦在比利时见过面之后,说了结婚的事,她就在做。
是一个可以投影的小灯,里面是时钧亦从年少到如今的各种剪影,有很多偷拍,大多是时钧亦一个人,他们的合影只有那么两三张。
她想再试试,努力拉进自己和时钧亦之间的距离,她想或许时钧亦只要肯回应她几分,她就能控制住自己,拒绝其他诱惑,不要犯错。
但眼下,陈省坚决不肯让她进去:“要不您教教我怎么布置,我一会儿帮你放进去。”
段栩觉得陈省怪怪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看见的吗?”
她以前来时家的时候,也进过一两回时钧亦的房间,虽没直接进去卧室,但那时候她坐在外间中岛的餐椅上,也是可以看见时钧亦敞着门的卧室的。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陈省也不承认道:“没有。”
但他话音才刚落,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不争气的打了他的脸。
江乔迷迷糊糊睡起来,头昏脑胀,呼吸困难,浑身酸痛,整个人所有的感观都失去了原有的敏锐。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还可能在发烧。
他趴在床上不想动,突然听见外间好像有人说话,以为是时钧亦回来了。
毕竟二楼正常情况下除了时钧亦本人和做卫生的佣人,没人会来这里。
而且时钧亦知道他今天在这里睡觉,应该不会让佣人过来清理卫生。
便想也没想地直接开口,声音沙哑地喊道:“哥哥,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你可以帮我倒杯水进来吗?”
门外的陈省和段栩两人脸色同时一僵。
“这是个误会………”
“你背着时钧亦带人在他卧室乱搞?!”段栩震惊地打断了陈省,难怪他那么紧张!
陈省刚准备绞尽脑汁,强行为时钧亦遮掩一二,现在倒好,真成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