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年纪小,吃过的苦也多,对甜食谈不上情有独钟,但也确实还算喜欢,而且秦思砚手艺好,蛋糕做得甜而不腻,口感很好。
他也不跟时钧亦客气,两份儿蛋糕一起吃,对时钧亦道:“很好吃,你不要后悔。”
时钧亦对甜品不感冒:“你吃完,我吃你,一样的。”
他们静静享受着安逸的下午茶时间,中途时娇打电话过来,时钧亦出去接电话。
江乔吃完了蛋糕,正在用吸管怼杯子里的柠檬片,就听到了一道耳熟的男声。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辞职了吗?”
江乔抬头,看见了经理。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有凑上来找不自在。
他笑道:“我来消费啊经理,而且我只是请了假,还没辞职呢。”
经理蹙眉:“这里不是你家,店里不需要你这样说不来就不来,把工作当儿戏的员工。”
江乔嗐了一声:“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棒的啊,我又没赚你的钱。”
经理冷笑一声:“我这是为你好,像你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只会是一事无成,只能啃老一辈子。”
这话江乔就不爱听了,他怎么可能会啃老呢?
于是他指了指玻璃窗外,时钧亦正在打电话的身影,对经理道:“你看见那位先生了吗?记得他吗?”
经理顺着江乔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缩了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时钧亦的脸,出手就是上万块的小费。
他还因为这事儿挨了顿揍。
经理嗤笑一声:“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江乔一愣,被经理逗乐了,他纠正道:“不不不,我没打算成为那样的人。”
“我只是打算啃那样的人。”
说完,他在经理不能理解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跟秦思砚他们道了别,往店门口走去。
时钧亦刚好打完电话,看见江乔出来,问他:“吃完了吗?”
江乔嗯了一声,牵住时钧亦的手,拉着他打开迈巴赫的后车门。
在上车前,回头冲着站在窗满脸震惊的经理挥了挥手,任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尽情怀疑人生。
“晚上想吃什么?”上车后,时钧亦问江乔。
江乔被两块蛋糕填饱了肚子,现在不想吃东西。
“你不是说去岛上度假吗?我们为什么还有时间去吃饭?”
时钧亦看向江乔:“现在就去度假?”
江乔点头:“不然呢?等我老了以后再去吗?”
幸亏时钧亦对江乔想一出是一出,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早有心理准备,他拍了拍前面座位的挡板。
陈省降下挡板问:“什么事儿少爷?”
时钧亦吩咐:“安排直升机,两小时后去岛上。”
第161章 不喜欢你(前半截含少量赵时成分)
有人悠闲自得准备去度假,有人心烦意乱闷在家里发脾气。
“我要去意大利。”
时佑熙站在茶几上,居高临下看着赵许。
他在冰岛吃了苦,在监室里发了三天烧,在那样糟糕的环境里,命都差点儿丢了。
回家缓了一个月才缓过劲儿来,也不上学,就整天在家待着。
赵许自从在监室里那一晚之后,就再没碰过时佑熙。
值夜勤的时候,时佑熙让他上床来睡,他也不肯。
任由时佑熙怎么拳打脚踢发脾气,赵许都无动于衷。
宁愿站在床边儿看着他,也不愿意上床跟他一起睡。
他在夜里趁着赵许睡着时,偷偷潜入过赵许的宿舍房间,可惜才刚爬上赵许的床,赵许便睁开眼,把他从床上提溜下来,原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苏敏走的突然,跟谁都没打过招呼,只在登机前联系了赵许,吩咐他看好时佑熙,让他好好在家待着,不要随便出门。
时佑熙其实也没多想去意大利,他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在赵许面前找存在感。
赵许抬头看着时佑熙,冷漠道:“夫人让你在家待着。”
时佑熙喊道:“我是犯人吗?!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在冰岛受的苦还不够吗?回家还要继续坐牢?!”
赵许不说话。
时佑熙烦躁道:“那我要出去喝酒,我朋友约了我,他开了家酒吧,大把漂亮姑娘可以随便玩儿。”
赵许神色木然,机械地重复道:“夫人让你在家待着。”
时佑熙怒气冲冲地发疯道:“我爸病成那样,她自己跑了!不会回来了!她打算等我爸一死,就让时钧亦和时娇把我掐死。”
“她怎么不带你一起走?因为你也就是她养得一条狗,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她也不会管你的!你还听她的话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
苏敏策划连环杀人案,困住时钧亦,绑架时娇的事儿做得很隐蔽,没有知会过赵许。
赵许也是在事发之后才知道苏敏做了什么。
其实苏敏是很疼爱时佑熙的,但她对时佑熙的掌控欲望太强了,这让时佑熙在面对苏敏的时候,一直很压抑。
他既听苏敏的话,却又害怕苏敏,心中不满,却不敢试图反抗。
所以赵许把这件事告诉了时佑熙。
让时佑熙知道,苏敏跑了,在她妄图害了时娇之后,一个人去了意大利。
没管时佑熙的死活。
时佑熙听到苏敏离开的消息后,不仅没觉得难过,或者被抛弃,他甚至因此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去喝酒,更不想去玩儿什么漂亮姑娘。
他现在发疯也不是因为别的,就仅仅是因为赵许罢了。
赵许像是听不见时佑熙的后半段话,只道:“我会尽量让你活着。”
“我要出去。”时佑熙倔犟道。
“不许去。”赵许说。
时佑熙从茶几上跳下来:“那我现在就去死。”
赵许看着时佑熙,觉得无奈,他从冰岛回来以后,只要被赵许拒绝,就常常这样发疯。
赵许知道为什么,但就偏偏不随他的愿。
他说:“那你就出去吧,我累了,让阿魁陪你去。”
说完,就往时佑熙房间外走,准备去找阿魁。
时佑熙就扑过来,死死抱住赵许的腰:“你不许走。”
“松手。”赵许说。
时佑熙不肯,他被赵许掰着手指,委屈的心里酸疼:“不松,我不松。”
赵许叹气:“那你想怎么样?”
时佑熙听着他冷漠的语调,眼圈儿就红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不想负责,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赵许问他:“你不是也和别人上过床吗?你喜欢别人吗?”
时佑熙把脸贴在赵许背上:“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赵许,我不喜欢别人。”
赵许捏着他的手腕,强迫他松手,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圈儿鼻尖都红着的脸,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我也不喜欢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时佑熙一个人,任他如何哭闹发脾气,都没回过一次头。
…………
江乔和时钧亦在天黑时抵达时家的私人小岛。
因为时娇接手了时家总裁一任,最近忙得团团转,沈归荑只能寸步不离跟着她打转转。
直升机驾驶的工作便由张良代劳,陈省照旧打酱油。
这里是整个Y国有名的度假圣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又保留了Y国的许多原始特色。
和时家在滨海的庄园不同,这里只有一座开放式的小别墅,别墅旁停着一辆宝蓝色迈凯轮。
一下飞机,江乔就已经有了满满的度假感。
他进了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行李箱里找出了一件大花短袖衬衫换上,配黑色大短裤,人字拖。
再戴上墨镜,仪式感满满。
“现在是晚上。”时钧亦提醒他。
江乔隔着墨镜看他:“所以呢?”
时钧亦说:“戴墨镜出门视线可能不好。”
而且看起来还很装逼。
江乔把墨镜推到头顶上,又翻出另一套大花衬衫,递给时钧亦:“换衣服。”
时钧亦看着那套绿底儿彩花的衬衫,挣扎道:“不………”
“不行。”江乔打断他。
时钧亦犹犹豫豫不太想接:“但这个岛上很多商户都认识我。”
他之前来过几次,大多数时候是来办事招待合作商,谈岛上的投资项目,偶尔几次是来休息。
每次来都是西装革履,精致又优雅。
而且不止在岛上,他就是在其他地方,也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风格的度假服饰。
太别扭了。
跟原本直发的人突然烫了爆炸头一样别扭。
江乔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冷漠脸:“所以你是嫌跟我在一起丢人。”
“不是跟你在一起丢人。”时钧亦辩解。
江乔垂眸:“算了,哥哥别说了,我早该想到的,你穿惯了昂贵的私人订制,怎么可能会认可我这种普通人的审美。”
“亏了我在你的衣帽间里辛辛苦苦翻了几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把它们找出来,想跟你穿情侣装。”
“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时钧亦咬牙:“穿穿穿穿穿。”
但离谱的是,江乔不仅非要让他穿那件大花衬衫。
他还特意为时钧亦选了一条同色系的内裤,强迫他穿在里面。
“我给你织那条,现在天热了,穿着可能不得劲儿,这条好,纯棉的,透气。”
“为什么非得是花的?”时钧亦就不明白了。
江乔拉开自己的黑色大短裤,给他展示自己的内裤:“因为我的也是这样的,我想跟你穿一样的。”
时钧亦问:“那你可以买两条白的,黑的,灰的,蓝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江乔不赞同:“那怎么能一样?穿那样内裤的人到处都是,你现在脱了陈省的裤子看看,他肯定就穿着那种毫无特色的内裤。”
“不像我选的这种,我敢说,整个岛上,肯定找不出第三条!”
时钧亦:“………………”
换好了衣服,两人准备出门吃宵夜。
江乔不肯坐那辆宝蓝色迈凯轮,他更喜欢旁边那辆湖蓝色踏板小摩托。
时钧亦骑小电驴有经验。
他在滨海市区人潮拥挤的早高峰里都骑过小电驴,在这人烟稀少的小岛上就更无所畏惧了。
更何况他的小摩托还是加油的。
于是,时家大少爷便带着他的小娇夫江乔,穿得花枝招展,带好头盔,骑着小摩托出了门。
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整齐,开着千万跑车的保镖。
夜色温柔,海风徐徐。
江乔太爱这种感觉了,心情好得冒泡泡,抱着时钧亦的腰,贴在他耳边,对时钧亦喊:“老公,我好爱你啊!”
还好江乔反应速度快,在车身倒地时,把时钧亦护在了怀里。
小摩托开得不算快,江乔又在两人落地时,打了两个滚卸力,摔得不算严重,尤其是时钧亦,被江乔护得完好无损,只有身上沾了些灰尘。
江乔皮糙肉厚,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去抱时钧亦的时候扯到了肩膀的伤口,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时钧亦被江乔看起来有些痛苦的表情吓坏了,脸色一变,连忙掐着他腋下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江乔,摔哪里了?哪里疼?”
江乔嘶了一声,轻轻动了动肩膀:“没事儿哥哥,别怕,没受伤,扯到伤口了,刚刚有点疼,现在好了。”
时钧亦扒开他领口看了看。
江乔那处枪伤不算太深,术后保养的又好,恢复的没什么问题,现在看上去除了有些泛红之外,并没有明显的肿胀和撕裂痕迹。
时钧亦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江乔的背,吻吻他嘴角:“抱歉。”
陈省和张良看见不远处两人翻了车,吓得心脏差点儿跳出来,赶紧停了车跑过来。
“少爷没事儿吧?!”陈省喊道。
时钧亦摆摆手:“没事儿。”
“少爷要不你们还是开车吧?我和省哥骑那个。”张良指指躺在地上的小摩托。
时钧亦询问江乔的意思。
江乔摇头,笑着道:“不用,你们开你们的车,哥哥车技不行啊,换我来骑就好了。”
在前往餐厅的后半段路上,两人对换了位置,时钧亦抱着江乔的腰,问他:“你刚叫我什么?”
江乔不认账:“没什么啊。”
时钧亦蹙眉,放在他腰上的手上移,捏了捏小红豆:“我听见了,再说一遍。”
江乔不肯:“刚才是你骑车带我,我才喊的。”
“现在换我骑车带你,该你喊了。”
都是男人,江乔和时钧亦都默契的觉得,无论是喊对方“老婆”,还是被喊“老婆”,都是个有点儿别扭的称呼。
但要让时钧亦喊“老公”,他又喊不出口。
毕竟这个称呼总会让人默认是下位对上位的称呼。
他不吭声,江乔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
时钧亦不给他*就算了,但这声“老公”,他今天非得逼着时钧亦喊出口不可。
“你叫不叫?”江乔问时钧亦。
时钧亦贴着他的后背:“不叫。”
“你不爱我。”江乔说。
“我爱你。”时钧亦反驳。
“那你叫,我都叫了。”江乔说。
时钧亦张了张口,但那两个字儿就是卡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他说:“我叫不出口。”
“那你还想听吗?”江乔又问他。
时钧亦诚实地嗯了一声:“想听。”
他现在触碰江乔的部位都隔着衣服,江乔确定时钧亦听不见自己的心声,开始在心里冷笑。
又想听他叫,自己又不想叫,哪有这么好的事?
于是江乔决定,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
他说:“我也想,但我知道你脸皮薄,这样吧,我喊一晚上,你晚上回去在床上喊我一声就行。”
“怎么样?”
时钧亦犹豫了片刻,觉得倒也划算,磨了磨后槽牙,妥协道:“行。”
“不许反悔,说到做到。”江乔强调。
时钧亦答应:“不反悔。”
江乔不要脸起来,是真的很难被超越。
他说喊时钧亦一晚上,就真的会喊一晚上。
停好了车,时钧亦把头盔摘下来递给江乔,江乔对他说:“老公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时钧亦打了个激灵,唇角上扬,美滋滋地进了那家通宵营业的海鲜烧烤餐厅。
老板娘站在餐厅门口,远远就看见两个小伙子骑着摩托车过来,只道现在年轻人真有朝气,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
等时钧亦一进了店门,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才认清来人是谁,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圈儿,连忙笑道:“哟,大少爷来了!稀客稀客,快进来。”
做生意久了都是人精,老板娘一看时钧亦的穿着,就知道他今天肯定不是来招待客人的。
“跟朋友来度假?”老板娘热情地问道。
尽管时钧亦穿着花衬衫,拖鞋,大裤衩,裤子上还沾了没拍干净的土,但他神情依旧自若,举止依旧矜贵,只轻轻点了下头。
他是矜贵,但不代表别人也能跟他一样矜贵。
时钧亦人还没找地方坐下,就听门口的江乔扯着嗓子喊道:“老公!你先坐!我买个东西就来!”
这家店生意很好,现在虽是晚上,但吃宵夜的人依旧不少,没有爆满,但也坐了好几桌客人。
所有人都被这豪放的男声吸引了注意力,不约而同地向店外看了一眼之后,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店里的时钧亦身上。
Y国虽然崇尚人性自由,但同性婚姻法也是这两年才刚刚颁布的。
而且岛上度假的外国游客很多,这样大张旗鼓,毫不见外地当众大声喊“老公”的男孩子,暂时来说,还真不太多见。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少有在外面就扯着嗓子喊这种亲密称呼的。
时钧亦:“……………”
老板娘惊讶了一瞬,扭头看见时钧亦突然发红的耳朵尖儿,突然就笑出了声:“您男朋友很可爱。”
时钧亦无奈地轻笑一声:“谢谢。”
可爱是真可爱,就是格外热衷于在外面丢他的脸。
没一会儿,江乔买了包烟回来,他点燃烟,夹在指间,在店里转了一圈儿,指着玻璃缸里活生生的象拔蚌,对时钧亦嚷道:
“老公!我想吃这个!这个长得好粗,好长,好可爱!肯定很好吃!”
众人目光再次被江乔吸引。
甚至有人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
时钧亦:“…………………”
停好了车,刚刚走到店门外的陈省和张良:“………………”
张良对陈省道:“你还想进去吗?”
陈省仔细想了想,他问张良:“哎,你说,少爷是更希望我们不要看见他社死的这一幕,还是更希望我们能陪他一起社死?”
张良沉默半晌,开口道:“你什么时候都开始学会考虑这么高深的问题了?”
陈省叹了口气:“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我觉得,少爷可能需要有人搞出一些其他更社死的场面,来帮他分散掉别人的注意力。”张良提出自己的想法。
陈省琢磨了一下:“有点儿道理啊,比如呢?”
张良嘿嘿一笑:“比如你也可以大喊我一声老公试试,最好比江乔更肉麻,什么老公亲亲,老公抱抱,换着来,保证别人一会儿都看你。”
陈省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冷笑一声:“那我觉得还是扒了你的裤子,让你光着屁股绕店跑三圈儿效果更佳。”
张良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撇撇嘴:“你这人可真没劲。”
陈省对张良提出的建议不敢苟同,他虽然想有心帮时钧亦分担,以此多赚点儿奖金,但他无力。
他不想为了多赚那点儿钱就管张良叫老公。
那太膈应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他突然捣乱,压住了江乔的作妖的风头,江乔搞不好可是要报复他的。
他不能冒这个险。
陈省想了想,对张良道:“要不你来,你叫我老公,事后少爷发了奖金,你七我三。”
张良的脸皮也奇厚,丢丢人而已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为什么我喊,还要把奖金分你?”
陈省对他道:“因为你喊的是我,这会对我的心灵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这点儿精神损失费,是你应给的。”
张良很好说话,两人一拍即合,他们进店后没有跟时钧亦同桌,而是坐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张桌位上。
时钧亦顾不上陈省和张良即将要搞什么幺蛾子,他顶着众人嬉笑的目光下,站起来拉着江乔坐下,小声道:
“我现在叫还来得及吗?”
江乔勾起唇角:“哥哥后悔了?”
时钧亦刚想点头,就听江乔道:“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的一晚上,就必须得是一晚上。”
“你说你不会反悔的。”
时钧亦恨不得穿回去到半个小时前,给自己两个耳光。
他刚准备再低声下气求求饶,不远处,张良比江乔更粗犷低沉的声音便在店里响了起来。
“老公!人家也要吃那个!”
因为体格问题,张良一大声说话,甚至自带混响,在整个餐厅里久久回荡。
果然,众人的目光都被身高190,体重220的张良吸引了过去。
陈省虎躯一震,咬牙回应他:“吃。”
时钧亦头皮发麻,但他很快就猜到了张良和陈省的良苦用心,偷偷对他们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江乔眯了眯眼:“可以啊,哥哥,你还有帮手呢。”
“这不是我吩咐的。”时钧亦表示无辜。
江乔呵了一声,瞪了张良和陈省一眼,敢坏他的好事,回去再跟他们算账。
他不甘示弱地冲老板娘笑嘻嘻地喊道:“姐姐,我要二十个烤生蚝,今晚好好给我老公补补!”
张良见状,连忙跟上:“老板娘!我要三十个!我老公虚!也要补!”
时钧亦:“……………”
陈省:“……………”
吃饭时。
江乔:“老公!给我剥虾!”
张良:“老公!人家也要!”
江乔:“老公!我想喝啤酒!”
张良:“老公!人家要你喂人家喝啤酒!”
江乔喊一句,张良必须跟跟一句。
事情的性质,也逐渐从“我替你丢人”,演变成了“谁比谁更丢人”。
时钧亦和陈省也从一开始的接受无能,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江乔因为嗓门儿大不过张良,最终还是没忍住当场跟张良干了起来。
“你他妈学我,是在取笑我吗?”江乔提着张良的领子问。
张良理直气壮:“你喊你老公,我喊我老公,有什么问题吗?!”
江乔冷笑一声,指着陈省:“你老公?你俩亲个嘴儿我瞅瞅?”
张良回头看向陈省。
陈省差点儿吓吐了,连忙向时钧亦投去求救的目光。
时钧亦清了清嗓,对江乔道:“过来,宝宝。”
江乔一听时钧亦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宝宝,这才勉强肯给时钧亦个面子,放下张良,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坐回去吃饭。
张良委屈地对陈省道:“人家老公都管人家叫宝宝。”
陈省照着张良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闭嘴!吃饭!”
张良哦了一声,也不吭声了。
时钧亦现在已经习惯了,无论多么荒谬的事儿,只要发生在江乔身上,那就算不上荒谬。
他头疼的是近墨者黑。
过去江乔没来的时候,他这些保镖各个严肃凶狠,不苟言笑。
单拎任何一个出去,都是只杀人不眨眼的恶狼。
但自从江乔出现以后,一个个就不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们从狼,返璞归真,变成了哈士奇。
而时钧亦自己,也在离谱的路上,越走越远。
但时钧亦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只要看见江乔,就会觉得很快乐。
江乔每次作完妖,都会处于兴奋状态好半天不能平静。
他们在骑着摩托走了四分之三回程路的时候,江乔就把摩托车停了下来,非要让时钧亦背他回去。
“我吃太多了,想散散步。”
时钧亦迷惑:“散步要自己散,我背着你,并不能起到你所谓的,消食效果。”
江乔抱肩:“你为什么要跟我讲道理?这种显而易见的道理我看起来像是会不明白吗?”
时钧亦只能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对江乔道:“上来。”
江乔就美滋滋地爬上时钧亦的背,亲他侧脸:“老公,你真好,我原谅你了。”
时钧亦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需要得到江乔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原谅。
但他很享受江乔私底下对他这样的称呼,于是只道:“谢谢,你也真好。”
“我没打算现在就消食,反正回去以后还会有别的活动。”江乔趴在时钧亦背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