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决定离婚by曳萝

作者:曳萝  录入:02-12

然后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难以言说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他们四人坐的近,房间里又极安静,所以凌宇在刚刚的那通电话里说的话,他们多少都听到了。
想要说些什么,又担心影响许池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状态。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最后一致决定不聊这个话题,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祝玉端着果汁起身活络气氛:“来来来,吃这么久了,咱们还没集体碰一个呢。”
程进立即应道:“对,差点忘记了,来,干一杯,为我们的友谊。”
众人起身举杯,刚刚凌宇的那通电话仿佛被遗忘。
约莫半小时后,欧文叫道:“许池,你的手机亮了。”
许池的手机此时正倒扣在手边,他自己没有注意,坐在对面的欧文却看得一清二楚。
许池看了一眼手机,是郑平的来电。他有点厌倦,觉得电话背后的人还是凌宇,便没有接。
电话自动挂断后,很快又拨了回来。
程进道:“接吧,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许池心里也有这一层顾虑,便点点头,接通了电话。
郑平的声音很快传过来,他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凝重:“许先生,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凌总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我们现在正在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
祝玉,程进他们本是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电话的内容,闻言也不再遮掩,呼啦啦全都凑到了跟前。
祝玉见许池整个人已经僵着了,便伸出手点开免提,急忙问:“在哪家医院?”
郑平像是不意外许池身边有朋友陪伴,他迅速报了医院的地址。
挂断电话后,许池快速套上外套,脸色超乎寻常的差:“我回颐江一趟。”

程进立刻说:“我送你。”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祝玉说完又看了欧文一眼,“你俩都喝酒了,我送许池去机场。”
许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打车又不方便,这是最好的安排,程进把车钥匙交给了祝玉。
一行人上了车,祝玉在主驾驶位,欧文坐在副驾上,程进则跟许池坐在后排。
“别担心。”程进见许池脸色实在苍白,安抚道,“刚刚那个人是……”
“凌宇的助理。”
程进说:“我听他的声音还算平稳,应该问题不大。”
许池点点头,拢紧了衣衫,缩在后座。
程进也转回去靠着椅背,他跟副驾驶座上转回头的欧文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看许池的反应,对凌宇明显是有爱的,所以他给出的“不爱了”的理由果然是借口吧。
程进庆幸自己没有跟凌宇提过这事儿。
现在有了“车祸”这事做印证,程进心里觉得他们大概率不会离婚,他甚至还很乐观的想,说不定许池这次回去,他们就和好如初了。
程进他们本是想陪着许池一起回颐江的,许池拒绝了。这几天已经足够麻烦他们了,再让他们跟着自己跑一趟,许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程进,祝玉三人一想,人家夫夫见了面正好趁这机会解开心结,他们跟着反倒不方便,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程进这样说。
许池点点头,真诚道谢。
许池落地颐江机场,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他发现空中簌簌飘着小雪,地面也覆上了一层莹白,他才记起凌宇几个小时前跟他说过颐江下雪的事。
郑平安排的司机早已在机场外等候,许池很快上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一路上,许池的心脏都是紧缩的,且越靠近医院他越紧张,直到根据郑平的消息到达病房看到凌宇,一颗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雪天路滑,凌宇从酒店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连环车祸。车祸发生时,助理郑平坐在副驾驶位,他的右臂轻微骨裂,凌宇则是碰到了头,还被碎裂的车窗玻璃划伤了手背。
他们的运气还算好的,最前面的那辆车直接被撞飞出去,司机现在还在icu病房躺着。
此刻凌宇坐在病床上,并没有睡,他的额头上缠着纱布,已经做完了全身检查。凌宇见许池出现,原本有些颓败的脸色涌现出欣喜,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紧接着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差点跌在地上。许池上前一把把凌宇按了回去:“躺好,别动。”
听着这带着关切的语气,凌宇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郑平自觉地从单人vip病房退了出去,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房间里,凌宇看着许池,低声说:“我头疼。”
许池沉默片刻,伸出手,凌宇眼睛微微一亮,将头靠了过来。
这种近乎撒娇示弱般的举动,凌宇已经好几年不曾做过了,许池一瞬间回神,将手收了回去。
凌宇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第一时间拉住了许池的手,触手只觉许池的手冷的吓人,像冰块一样。
凌宇小心的捧着许池的手,想要替他暖一暖,许池却已经将手抽了出来。
哪怕是此刻,确定凌宇平安,许池的脸色也称不上太好。接到电话后几个小时的担惊受怕,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彻底消散的。
许池这一生,送走过爷爷奶奶,也送走过凌宇的父母,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切身的失去重要亲人的感受,唯有凌宇是不同的。
他无比恐惧凌宇会出事。
许池能够感觉到凌宇望向自己的隐含期待的目光,凌宇似乎是从自己匆忙赶来的行为上,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和好的可能。
许池确实害怕凌宇出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改变离婚的想法。
凌宇对他来说是很重要,凌宇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亲人,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呆在凌宇身边了。
许池跟医生了解了凌宇的情况后,微微放下心来。凌宇撞到了头,需要住院观察,其他的问题并不大。
郑平一直待在外面没走,许池去找医生的时候托他照看一下凌宇。
许池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就让守在病房的许池回去休息。郑平的右手臂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有点凄惨。
郑平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倒是许先生,你着急回来还没好好休息吧,赶紧睡一会儿。”
病房内的陪护病床已经铺好了,凌宇这会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闻言还要下床来扶许池。
许池退开一步,避开凌宇来拉他的手,说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凌宇要陪许池一起去,然而许池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凌宇现在不敢惹许池,他坐回到病床上,眼巴巴的看着许池:“那,我在这里等你。”
许池走后,凌宇开始频繁看表,郑平见他坐立难安,劝道:“凌总,你还是躺下吧,卫生间可能是人多要排队。”
凌宇一点也没被安慰到,他看向病房的某个位置:“……房间里就有洗手间。”
郑平张了张口,确实,单人的vip病房里就有洗手间,许池那样说可能只是借口。但心里知道是一会事,他不会说出来,现在凌宇提出来,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沉默数秒,郑平道:“许先生可能是忘记了这一点。”
凌宇像是被安慰到了,他点点头,但表情仍没有放松多少。他又等了两分钟,终于不顾郑平的劝阻走出了病房。
出门往左,走出一段然后右转,那边就是洗手间。这个时间卫生间的人并不多,至少凌宇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卫生间门口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心慌。
凌宇快步走上前,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一道带着酒醉的沙哑嗓音道:“哎怎么不说话啊,我们说对了是不是?”
“既然觉得我们说得对,赶紧卷铺盖走人,给我们天哥让位子。我们天哥跟凌总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是绝配。”
从凌宇的角度,能看到许池,还有他对面站着的三名年轻人。
那三人他有点眼熟,再加上他们口中提到的“天哥”,他隐约记起了这三人的身份。
当初那个把花送到他家的那个人,就是这三人口中的天哥。
看这几人浑身酒气的模样,显然是玩的太晚出了事才会来医院,不知怎么就跟许池撞上了,还说出这些话。
一股难言的愤怒涌上来,骆天那家伙凌宇已经明确拒绝了,没想到还是不死心。
凌宇从来都瞧不上骆天,不过是靠着家里的富二代,个人能力差的很,每天还觉得自己很厉害。
明知道这三个人的行为可能不是骆天授意的,只是意外碰到,凌宇还是把这份债算到了骆天头上。他心里对骆天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跟在凌宇身后的郑平感受到凌宇愤怒,神情有些担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他怕是要紧急联系一些人,处理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卫生间内的三人并没有察觉到凌宇的出现,还在说着一些“你配不上”,“凌总迟早跟你离婚”这样的话。
凌宇向前迈了一步,就在这时,许池也动了。
凌宇的脚步不由一定。
许池身形清瘦,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书卷气,看起来就是个文化人,一点威胁性也没有。
哪怕他在生气神情也是淡淡的,所以当许池走出几步,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洗手池的玻璃上撞的时候,在场的包括凌宇和郑平谁都没反应过来。

许池用了很大的力气,只听“砰”地一声,玻璃碎裂,那人惨叫出声,鲜血瞬间流了满脸。
许池神色冷淡地丢开那个人,对他们嚷着要报警的行为置若罔闻。
这边的动静很大,附近病房的人听到声音都探头出来看。
赶在事情闹大前,凌宇上前一步冷冷道:“我劝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那几人没想到凌宇会突然出现,他们见凌宇脸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像是被踩到什么逆鳞,才开始感到害怕。
凌宇这几年的势头他们有目共睹,他们都清楚,凌宇他们绝对招惹不起。纵使满心不情愿,这三个人还是咽下了满腔愤怒,去找医生包扎伤口。
那些人一走,凌宇快步走到许池面前,牵着他的手查看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伤到?”
许池抽回手,冷淡道:“没事。”他似乎是觉得触碰那个人很脏,挤了洗手液开始洗手。
许池的手指很漂亮,五指修长却并不纤细,那是因为他自幼就开始做家务,初中之后的每个寒暑假都在打工的缘故。
许池的掌心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人那般柔软细腻,他的掌心之中还有残存的老茧。
婚后这些年,家里请过一段时间的护工,许池不必像之前那般辛苦,但是前半生留下的痕迹还残留在手上,不曾褪去。
即便是这样,在凌宇看来,许池的手也非常好看。他一直看着,直到许池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抽出纸巾开始擦手。
凌宇的视线转到许池脸上,发现许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淡的。他刚刚突然动手揍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在一起十年,凌宇还是第一次见许池跟人动手,他知道许池此刻的心情一定极度糟糕,否则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想起许池行李箱中的那些药,神色黯淡下来。
等到许池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凌宇才开口道:“你脸色很不好,去房间里睡一会儿吧。”
确定凌宇平安,许池是不想留下的,但他知道,他不留下,郑平就会留下。郑平也受了伤,许池不想再辛苦他。
许池本是要送郑平下楼的,郑平想到刚刚许池离开,凌宇坐立难安的模样,连忙摆手,他表示自己下去就好,让许池跟凌宇早点休息。
见郑平坚持,许池也就不勉强了。
单人vip病房的环境很好,也相对安静。许池在病房自带的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就合衣躺在了陪护床上。
他背对着凌宇,那是拒绝交流的姿态。
房间里静悄悄的,凌宇也躺下了,他面朝着许池,一直望着许池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凌宇再睁开眼,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一点。
许池不在病房,屋子里倒是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告诉凌宇,她是许先生雇的护工,专门来照顾他的。
凌宇闻言,眼底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以为许池昨日凌晨匆忙赶回,是在乎他的。他以为这场意外的车祸或许是个契机,能让他们回到从前。他没想到许池竟会找护工看顾他。
许池挑选的这名护工是极好的,她手脚麻利,做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她的脸上还总是带着笑,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脾气很好,性格也好,是能够轻易感染别人情绪的类型。
凌宇却一点也没被感染,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护工长什么样子,更不要说她脸上的表情是笑还是哭了。
凌宇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午餐,就摆摆手不吃了。他坐在病床上,很快为许池找护工的行为寻到了合适的理由。
许池最近的状态也很差,昨天又那么晚才休息,身体肯定吃不消。许池要是留在医院照顾他,怕是两个人都会倒下,找护工是最合适的办法。
凌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套说辞,终于把自己安抚好了。但是直到天色暗下来,许池都不曾出现,凌宇又开始着急起来。
他怀疑许池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了颐江市。他给许池打电话,在即将自动挂断前,电话总算被接起。
凌宇感到眼眶发酸,他很快压下这仓促间上涌的情绪,轻声问:“许池,你在哪里?”
“有事吗?”
凌宇被许池话音中的冷淡冰了一下,片刻后才开口:“……我头晕,难受。”
许池说:“头晕找医生。”
凌宇急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再次涌上来。以前许池是最在乎他的,他有任何一点头疼脑热,许池总是非常担心,现在对他的痛苦竟然无动于衷。
凌宇捧着被挂断的电话,神情茫然。
他该怎么办?
他该如何挽回许池?他们如何补救他们濒临碎裂的关系?
护工把一切都收拾好,就退到了一旁,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不存在。
凌宇也确实当护工不存在,他躺在病床上,一直在回想刚刚跟许池的那通电话。
许池那边很安静,显然不在室外,确定许池没有在任何交通工具上,凌宇大大松了口气。
他想到许池这次匆忙回来什么都没带,他此刻应该是在家里休息。
现在时间不算太晚,许池应该还没吃饭,凌宇联系了他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订了几道软烂易消化,又符合许池口味的菜让他们送过去。
私房菜馆的人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他们给凌宇打电话,说家里没人。
许池不在家?
凌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电话那头出声催促:“凌先生?您还在吗?”
“……我在。”凌宇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不好意思,我爱人临时有点事,赶不回来,你们先回去吧。”又说:“麻烦了,钱按正常的结就好。”
挂了私房菜馆的电话,凌宇又拨了许池的电话,一连打了几次终于接通。
许池没有出声,显然是等他开口。凌宇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发红的眼尾,杂乱的头发,还有无措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
他抬起手抵在眉间,不知是想要放松一下,还是想借此掩盖眼底泛上的湿意。
凌宇开口,声音低哑:“我让人给家里送饭,他们说家里没人。”
听筒内,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片刻后许池说:“我在酒店。”
凌宇想要通过许池的语调猜测他此刻的心情,但是许池的声音平静,他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凌宇想问许池为什么不回家,又害怕许池给出的答案是他不能接受的。电话两端各自沉默着,终于,许池开口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凌宇叫住他,他们其实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好好聊过天了。以至于此刻,凌宇不知该跟许池说些什么。
不,他是有话想说的。
他想问许池现在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他都问不出口。
因为他意识到,这是自父母离世后,他第一次好奇他在公司忙碌不回家的时候,许池一个人待在家里,是如何打发这漫长的时光的。
这是他的又一个罪证。
凌宇本以为他的罪证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他告诉自己,许池现在这样对他,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许池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许池显然没什么耐心了,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凌宇回过神,失魂落魄的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说,你……照顾好自己。”

凌宇出车祸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在传开了,他的朋友还有生意上的伙伴,通通过来探望。
不算小的vip单人病房,礼物堆得满满当当,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在送走一波商业合作伙伴后,凌宇的大学同学又组团过来了。
这些老同学都是颐江市本地人,有一些凌宇高中时就认识,他们各自都发展的很好,平日里也都有联系。
因为太熟悉的缘故,来的这几个人不像是探病的,倒像是待在自己家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在吃。
朋友们来到病房半个多小时了,见只有护工忙前忙后,不见许池的身影,就问了一句。
凌宇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许池身体不太好,在家。”
朋友们一脸“我就知道许池一定有事”的表情。
一人道:“许池一定是实在不舒服吧,要不然他肯定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
凌宇觉得他刚刚吞咽下去的不是茶水,而是某种可以烧灼毁灭一切的毒药。
痛苦顺着舌根流经咽喉,最后烧到心底,那感觉让人十分难以忍受,但他不敢表现出一丝的不适。
他不敢告诉眼前这些人,许池要跟他离婚的事,只能强颜欢笑着。
这些人提到许池,话题自然而然就围绕着凌宇和许池展开。他们说羡慕许池和凌宇的爱情,他们说,以后自己找到另一半,也要像凌宇学习,做一个完美的伴侣。
凌宇握着水杯的手五指收紧,脸上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可恨。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情圣,认为他深爱着许池,所有人都认为许池跟他在一起,非常非常的幸福且幸运。
他们都被骗了。
不,不是的。
凌宇慌乱否认了这个想法。他是爱许池的,他愿意给许池一切,他的生命中也不可能没有许池,但是,但是——
许池感觉不到他给的爱了。
感觉不到,是否就表示那爱不存在?
凌宇已经从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事件知道,他确实变了。他忽略了许池的感受,他承认自己的可恶可恨,却唯独不承认,他不爱许池这件事。
凌宇无比确定,他是爱着许池的。他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十年,许池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愿意用一切去挽回许池。
是的,一切,包括他的性命,他的事业,他的所有。
朋友们本还聊得畅快,直到其中一人发现凌宇脸色不太好,以为他累了,众人便不再聊下去,起身告辞。
“好久没一起聚聚了。”其中一人说道:“凌宇,等你出院了叫上许池,咱们一起吃顿饭。”
凌宇点头说好。
另一人道:“是有段日子没见到许池了,凌宇你呀,多带许池出来走走,别总是闷在家里,再闷出个好歹来。”
他说起不久前的金婚宴,“说起来,上次的金婚宴你怎么没带许池一起去呀,该带上他的,蹭蹭喜气,白头偕老啊。”
这话一说,其余人就笑起来。
“凌宇跟许池还用蹭什么喜气,他们肯定白头偕老,恩恩爱爱一辈子啊。”
“是啊是啊,他们不用蹭别人的喜气。”
“我们可以等着几十年后,参加凌宇跟许池的金婚宴。”
一般这种情况,凌宇该说两句话的,但他一句也说不出口,好在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这些人本是要走的,不知怎么地,又站住了。
还是那个说去金婚宴蹭喜气的人开口,他收了笑意,很认真的道:“凌宇,许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严重吗?我妈有认识的中医,医术很神的,等以后有时间你带许池去看看,调理一下。”
凌宇点点头,轻声道谢,他说有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他的。
等到朋友全都离开,凌宇脸上勉强勾起的笑容就彻底散了,再也没有力气维持。
今日来的这些都是他跟许池的共同朋友,他们跟自己说要多带许池出去走走,多活动,身体不好要找中医调理。
若是之前,凌宇会说上一句啰嗦,照顾许池这件事他还需要别人来教?但现在他发现,朋友说的这些身为伴侣该注意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做好。他没有注意过许池的心理健康,没有注意许池的身体状况。
这几年,凌宇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赚钱上,他想赚很多很多钱,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给许池更好的生活。
他从没思考过,许池真的需要这些钱吗?
现在许池用行动告诉他,他不需要。凌宇也终于在经历这一切后反应过来,真正需要钱的是他自己,而他却将一切辛苦和付出都强加在了许池身上。
他自己的野心凭什么要许池背负?
这对许池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凌宇忽然想抽烟,他并没有烟瘾,只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会抽一根。
以前他躲起来偷偷抽烟的时候,被发现了,许池就会温柔的抽走他手里的烟,然后两人会交换一个缠绵的亲吻。
凌宇喜欢跟许池接吻,他喜欢许池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那能够抚平他心底的一切不安和烦躁。
但现在,他已经记不起他跟许池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了。
想抽烟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凌宇起身套上外套,准备下楼去买,护工不让他出去。凌宇就让护工帮他买,护工自然不会同意。
雇主既然雇了她照顾病人,就代表着对她的信任,她既拿了钱,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就算得罪眼前的病人,护工也没有退让一步。
凌宇心情本就不好,现在被护工几次否定,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看着堵在病房门口,一脸严肃的护工,凌宇又不能跟她动手,只好退回去坐在病床上,烦躁地点开手机。
几个小时前他给许池发的消息,至今没有回复。他知道许池是故意不回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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