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其实按照协议,谢逾只需要搞定那个医疗名额,其余的一应不在协议范围内。原文的沈辞也不曾开口要钱,他在这方面有种奇怪的坚持,说是风骨也好,迂腐也罢,他不愿意承太多的人情。
但现在又与原文不同,他有种隐秘的心思,仿佛这样,他和谢逾的不同就没那么多,距离没那么远,可以近一点,再近一点。
烤鱼是香辣口,沈辞口味偏清淡,吃的不多,谢逾倒是吃得挺开心。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坐在校园食堂吃过饭了。
他们用完餐饭,谢逾在玻璃幕墙旁环顾一周,幕墙外是大片大片的银杏叶:“沈助教,带我逛逛A大?”
他高中成绩不好,但对好学生有滤镜,对好学校也有滤镜,A大是江城首屈一指的顶级学府,还曾蝉联多届全国最美校园,谢逾有点兴趣。
沈辞自然道:“好。”
他们一起下楼,并肩走过银杏大道,路过种着君子兰和腊梅的花圃,路过学校的人工湖和情人坡,透过密密麻麻的树荫,看见情侣在桥上接吻。
校园后方有条贯穿南北的商业街,餐饮老板都开着火,热热闹闹坐满了人。
谢逾和沈辞沿着商业街走过,迎面走过来不少小情侣,有些和他们一样,戴着情侣围巾,有些挽着手走在一起,还有些在同一杯奶茶上插着两根吸管,分享着喝。
沈辞的视线落在奶茶上,这东西韩芸芸常喝,不便宜,一杯大十几块,就放在办公桌上,沈辞从来没有尝一尝兴趣。
一是他不嗜甜,二是没必要,将仅有的花销浪费在片刻的唇舌享受上,那是物质有富余的人才做的事情。
沈辞小时候也是这样,附近唯一的小卖部在十几公里外的镇上,他没有吃过糖,没有买过玩具,甚至羞于提起它们,对于他的家庭而言,这些超过基本需求的“多余”的玩意儿,他想要,就是一种不体恤父母的罪过。
长年累月下来,沈辞的物质欲望极其淡薄,他不看,不关心,也不想要,连打量的欲望都没有,可现在,这些情侣拿着奶茶路过身边,沈辞和谢逾并肩站着,他忽然就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这个想法来得莫名其妙,可是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野草一般在脑海里疯长,等他们几乎逛到商业街的尽头,再往前两步,就要迈出去的时候,沈辞忽然拉住了谢逾。
谢逾回头,略带困惑地望过来,沈辞拽着他袖子的手不可遏制地发抖,他像是被戳穿了隐秘的坏孩子,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滩一滩铺开,只敛住了眸子,固执又迟疑:“谢逾,我……我想喝奶茶。”
对于恋爱中的情侣,这可能只是个正常的请求,可沈辞和谢逾不是情侣,他心中有种碎裂的情绪,一端是巨大的羞耻,作为协议对象却发出蛮不讲理的恳求,可另一边,他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像幽微的烛火,一触即灭,却又暗自滋长,不肯罢休。
谢逾……会愿意买吗?
谢逾当然愿意买,他只是有点讶异,眼前的漂亮青年似乎和原文不太一样,以原文的沈辞清冷孤绝的个性,是不可能发出这种要求的。
但剧情发展到现在,崩得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谢逾接受良好,反正他只要60分,多余的部分崩就崩了。
谢逾掏出手机扫码:“刚好我也想喝,你想喝什么?”
沈辞微愣:“……都可以。”
提出要求的是他,可谢逾想都不想就满足了,怔愣的也是他。
谢逾:“那我就按照我的口味点了。”
他熟练地点了两杯热饮,将一杯递给沈辞:“尝尝。”
沈辞抬手捧住杯子,氤氲的热气升腾,模糊了眉眼。
系统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宿主,别忘了你还剩两句台词。”
谢逾唔了一声,忽然将沈辞拉近了,撩过他的碎发,将手指探入围巾中,摩梭着那一截后颈。
这是个充满威胁的姿势,冰冷地手指点在皮肤上,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谢逾像收藏家把玩瓷器那样,把玩着掌下人的脖颈。
“沈辞。”他俯下身,含混不清地念台词,“今天晚上,来酒店。”
沈辞指尖颤了颤,轻声道:“好。”
原文谢逾纯粹将沈辞当发泄工具,沙包或是套子,没事就召过来弄一弄,属于零散的小剧情点,但积少成多,也有个十几二十处,谢逾得赶在出国前全部走一遍。
这些小剧情情节单调,乏善可陈,除了大片的马赛克,也没什么台词和看点,类似于考试第一第二道送分题,不怎么花时间,但必须要有,按照系统的意思,糊弄糊弄得了。
两人逛完街,所有台词也讲完了,系统在谢逾脑海中放了个烟花:“搞完收工!”
每天辅助谢逾这样的宿主,他也累得够呛。
谢逾开车回去了,沈辞也回了实验室,韩芸芸正将一沓文件放在他案头:“沈师兄,这是老师新接的项目,点名让你牵头,你看下吧。”
沈辞嗯了声,细细浏览,韩芸芸又道:“这项目貌似还挺重要的,导师差临门一脚上杰青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评上,如果能,我们就该换办公室了。”
A大除了基础实验楼,还有栋更新的,里头大佬云集,都是各系风云人物。
沈辞却道:“先好好做实验吧,与我们关系不大。”
韩芸芸点头答应,乖了两秒钟,又忍不住凑过来:“师兄,你男朋友,到底什么来头啊?”
她已经默认谢逾是沈辞男朋友了。
沈辞微微叹气:“不是男朋友。”
韩芸芸不信:“都那么亲密了,还能不是?”
沈辞:“确实不是。”
他和谢逾戴情侣围巾,耳骨上嵌着谢逾的名字,一起走过了A大的商业街情人湖,可他们也确确实实,不是情侣关系。
谢逾的公开状态一直是单身,他从未对外宣称恋爱,何致远介绍林音,还说是自个的女朋友,可谢逾介绍他,从来连名带姓,只说“这是A大的沈助教,名叫沈辞”。
韩芸芸挑眉,只当师兄在欲盖弥彰:“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沈辞微微一顿,在舌尖尝到了点涩然的苦意,他不自然地牵扯嘴角:“你就当论坛说的是对的吧。”
论坛说是包养关系,也确实是包养关系。
合同解释权在谢逾手里,随时可以解除的包养关系。
韩芸芸啧了一声,低头捣鼓手中的实验药剂:“我不信,刚刚他把你从我身边拉走时,我感觉他要揍我了。”
沈辞只摇头,并不说话。
夜幕降临,他再一次坐上宾利,叩开顶层套间的房门。
谢逾一如既往,懒散地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沈辞进来,不轻不重地调笑两句,然后两人各自洗漱,和衣而卧。
他们明明枕在同一张床上,相隔不过一臂,谢逾却径直闭目养神,只掌心虚虚揽着沈辞肩头,如同最古板严谨的正人君子,不肯轻易逾越雷池一步。
他似乎毫无兴致。
就算沈辞不曾谈过恋爱,也知道对着喜欢的人,甚至是喜欢的玩物,不该是这副模样。
圈子里谢少爷的喜好不是秘密,沈辞也有所耳闻,他偏爱明媚娇软的少年,尤其喜欢爱笑爱哭会撒娇的,和沈辞的个性不说南辕北辙,也是背道而驰,和谢逾往常喜欢过的主播明星相比,沈辞自认品貌寡淡无趣,性格乏善可陈,若非缺个趁手的沙包,他恐怕入不了谢少爷的法眼。
可若是不喜欢,又为什么百般回护,屡屡迁就,礼物送了送一件又一件,频频做出令人误会的举动呢?
黑暗中,沈辞探出手指,指腹试探性碰了碰谢逾的肩胛:“谢逾……”
谢逾半梦半醒,将他的手指捉在掌中:“怎么了?”
沈辞平静地注视着他,很轻的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逾困得睁不开眼,只拢住他的指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问什么,梦呓般回答:“……协议关系。”
他模模糊糊地想,再过一个月,谢远山就会发现投资问题,而谢逾也将远赴他国,五年之内,他再不会踏入华国一步,两人协议随之作废作废,沈辞去了一道枷锁,彻底自由。
到那时,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主角顺利熬过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再往后,便是华光璀璨,大道通途。
而他这个恶人,也该谢幕退场了。
作者有话说:
谢逾:“我该谢幕退场了。”
沈辞:死拉着不放。

黑暗中,沈辞无声攥紧了掌心。
他攥的那样紧,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掌心掐出新月形的痕迹,可他毫无所觉。
谢逾就躺在他旁边,热度透过被子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只要沈辞想,他稍一翻滚,就能滚进谢逾怀里。
睡着了的谢少爷很好讲话,任人捏圆搓扁的,让他抱他就抱,让他松手就松手,可沈辞只是静静地凝视他,黑茶色的眸子垂下来,情绪都藏在眼帘下。
酒店开了空调,卧室里暖烘烘地像烧了炭火炉子,身上被子是上等羽绒,绒朵来自西伯利亚冰原的白鹅,蓬松度极高,最是保暖。
可沈辞还是觉得冷。
第二天一早,谢逾醒的时候,沈辞已经走了。
他吐着牙膏沫,含糊不清地问系统:“他怎么不等我吃早饭了?”
沈辞最开始也是直接走,后来等他吃过一段时间早饭,现在又走了。
系统走完剧情就关机,比谢逾还懵:“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
谢逾挥手:“算了,问题不大。”
他照常用餐,出门闲逛,做挥金如土的富二代,系统也沉寂了许久,过了半个多月,才悄然浮现在谢逾身边。
“两件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谢逾:“随便。”
系统:“这半个月,沈辞又去病房看林音了。”
谢逾嗯了一声,原文里的沈辞就并非池中物,最能把握机会,他并不意外。
“还有呢。”
“还有,谢远山清楚你投资的事情了,在洛杉矶的公司会议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买了回国机票,正往这里赶。”
谢逾随手点开购物网站,用信用卡支付,屏幕显示支付失败。
他的卡已经被冻了。
谢逾一点不慌,许青山帮他搞定了国外账户,里头小几百万现钱,够他潇洒上好几年。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手机铃声炸起,他按下接通,谢远山阴沉的声线传来,压着磅礴怒意,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谢逾,给我滚回家一趟。”
谢逾嗯嗯嗯,敷衍说好。
他彼时正在摊子上吃小馄饨,挂了电话后,又慢条斯理地将馄饨吃了,还喝了两口汤,这才坐进车里,荡回了家。
谢远山气得狠了,见着他,当即就想动手,可谢逾也不是孱弱无力的小孩子了,一米八几的个子往那里一站,高谢远山一个头,要想扇他巴掌,得惦着脚扇。
谢远山打量他,谢逾立在墙壁夹角的阴影里,茶黑色的眸子也隐在黑暗里,冷且淡漠,似乎只要谢远山敢动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反手回击。
“……”
谢远山收回视线,放弃了动手的打算,他生硬开口:“成天和狐朋狗友鬼混,混成什么样子,赶紧收拾行李,给我滚到C城去。”
谢逾双手插兜,全然不将他的处罚当回事:“什么时候的飞机?”
谢远山烦透了谢逾,恨不得将他当场丢出国外,秘书在系统上一查,给他选定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谢逾早有预备,接受良好,当晚收好了所有行李,然后按照剧情人设要求,和何致远周扬挨个打电话,哭诉惨痛遭遇,并邀请他们明天上午聚一聚,算分别宴会。
谢逾当然是哭不出来的,他捏着鼻子,硬生生挤了两声哽咽:“兄弟,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和你们见面了。”
系统陪在一旁,痛苦地啧了一声。
有点恶心。
何致远自从上次林音的事儿,自觉丢脸,回京城祖宅住去了,很长时间没来江城,现下被家里约束着行动,明天来不了。
周扬倒是痛快应了,两人一聊,选了江边常去的酒吧。
按照原文,沈辞这时在住院,谢少爷再怎么会玩,也怕玩出人命,所以明天这聚会也没沈辞什么事,成了谢逾周扬的两人局。
谢逾讨厌何致远,对周扬观感一般,不说多喜欢,也不讨厌,两人在酒吧浅喝了几杯鸡尾酒,便沿着江边散步。
周扬问他:“真去五年,一下都不回来?”
谢逾便笑:“真去。”
周扬吸烟,冲着江水吐烟圈:“你那亲爹,确实不是个玩意……对了,我听说他冻了你的卡,缺钱吗?要不要哥们给你点?”
谢逾摇头:“不用,我不缺钱,但确实有件事,得你帮帮忙。”
周扬挑眉:“十几年朋友了,尽管说。”
谢逾:“看着点何致远,让他离沈辞远点。”
周扬抽烟的手一顿。
原文里何致远就想弄沈辞,也弄上了,他这人三分钟热度,弄上了,也就不稀罕了,后头没纠缠过沈辞,可这回谢逾严防死守,愣是没让他碰到,何致远心里痒痒,鬼知道会做什么事。
周扬怔愣:“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这么上心……行,我罩着,你回来前,何致远别想动他一根手指头。”
“多谢了。”
“小事,不用谢。”周扬揶揄:“不过谢少,这么喜欢,不给他多留点钱?”
谢逾:“留了。”
以原主的人设,他不可能给沈辞留钱,谢逾就找了许青山,让他从精神病院的捐款里留了一部分备用,万一沈辞奶奶有个什么事儿急用钱,可以从里面拨。到时候沈辞问起来,就说是慈善捐款,摇中了他家的号。
沈辞不知道许青山和他有关系,也联想不到谢逾头上。
两人又说了些有得没得,各自回去了。
谢逾从酒店拎出行李,整整两个大箱子,他挨个清点重要物品,之前翻出来的小牛皮纸袋被好好收在行李箱内胆,还垫了层衬纸。
系统好奇打量:“这到底是什么?”
谢逾将它推到一边,扣好箱子,拎着下楼了。
他上了秘书的车,一路行到机场,等过了安检,在登机口坐好了,才调出系统屏幕,点开小说页面。
谢逾出国前,还有最后一段剧情。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号码。
手机默认铃声响起,过了三秒,电话接通,沈辞压着声音:“谢逾?”
他像是在实验室里,声量放得很轻,背景音中还有玻璃试管的碰撞声,笔尖滑过草纸的沙沙声……这些声音非常平和,像ASMR中的助眠白噪音。
谢逾握着手机,像是听入了神,好半天没说话。
“谢逾?”那边又唤了声,沈辞应该出来了,听筒传来白大褂折叠时的衣料摩擦声,接着是刷卡,脚步,最后传来阵阵鸟鸣。
过长的沉默让沈辞略感不安,他踌躇片刻,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来酒店找你吗?”
“不用了。”谢逾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以后,也不用来找我。”
“……”
长久地沉默。
听筒那边安安静静,除了校园里嘈杂的背景音,什么也没有。
过了很久,沈辞才很轻的问:“什么意思?”
谢逾:“我出国,下午的飞机,五年内都不会回来,协议作废。”
顿了顿,他又笑开了,端着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腔调:“恭喜你啊沈助教,你自由了。”
这是原文台词,谢大少爷临出国前还不忘嘲讽下可怜的金丝雀,语调应该阴冷又变态,可谢逾是认真的。
他很认真的在恭喜沈辞,摆脱禁锢,重获自由。
“……”
又是漫长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沈辞才说话,他清凌凌的嗓音透过听筒,听着有点闷:“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谢逾:“不用了,我已经到安检口了。”
原文台词里没有这一段,已经是他多加了,但谢逾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见。”
谢逾挂掉电话。
下次再见,就得去精神病院了。
手机彻底黑了下去,屏幕上倒映出谢逾的脸,青年眉弓鼻骨折起漂亮的弧度,一双眼眸藏在阴影之下,黑暗幽微。
“前往C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C5846号航班正在登机,请前往……”
广播响起,谢逾抬头,将手机揣进兜中,执起机票,上了飞机。
飞行时间长达二十个小时,谢逾靠在机窗边,伸缩屏幕显示,他们飞过了日本,途径阿留申和阿拉斯加,跨越太平洋时,从机窗往下望,蔚蓝色的海面幽远深邃,与天相接。
系统悄无声息地戳了戳他:“你不高兴吗宿主?我们可以去全世界旅游了耶!”
它是一个新生的系统,没见过世面,当即调出了网络几百份攻略,平铺在谢逾面前,兴奋道:“看这个,冰岛七天六晚自由行,行程包括冰蓝洞和蓝湖温泉,还有这个,拉斯维加斯赌场初体验,有穿制服的漂亮荷官……”
谢逾懒懒地将它按到一边:“我们在飞机上,你现在可以联网吗?”
系统:“……嘎?”
谢逾:“关机。”
系统:“。”
它试图解释作为高科技系统,它的联网不会干扰通信,但谢逾已经将杂志摊在脸上,拒绝交流了。

谢逾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远山说不管他,就真的不管,只给了他一张公司驻C城办事处的名片,一切要他自己联络。
谢逾随手将名片丢进垃圾桶,转头联系许青山:“小舅舅,我落地了。”
许青山秒回:“嗯,我已经叫同学去接你了。”
当时谢远山将谢逾丢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希望他回头认错,最好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然后他大发慈悲,饶过年少无知的儿子,演一出父慈子笑。
可好巧不巧,C城是许青山留学读博士的地方,不少同学都留在当地,许青山对这个小侄子还算照顾,早早联系好了,谢逾刚出机场,就看见了舅舅的同学。
对方引着他办完手续,又介绍了租房中介,谢逾挑了个靠海小公寓,五分钟步行到海滩,他麻溜交完钱后,便定了下来。
一切做完后,他拿着手机,有点犹豫。
按照原文,谢少爷被谢远山强压出国,面上挂不住,给沈辞打完电话后,就将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这是最后一个小剧情点了。
谢逾顿了顿,抽出草稿纸,先一笔一划地将号码记了下来。
他随后点击拉黑,悬在屏幕上的指尖顿了很久,这才按下去,随后又将号码存入备忘录中。
在备注一栏,他有点犯难,原主备注就是“沈辞”,可按照剧情,沈辞这名字不该出现在他的手机中,谢逾抬手输入:“瓷器。”
他顿了顿,又改成:“瓷器先生。”
当时定下安全词是恰巧,谢逾刚好看见橱窗上的瓷器,但后来却越发觉得合适。
沈辞瞧着温润易碎,骨头却硬得很,若是真得将他打碎了,碎片定然会狠狠割伤来者,留下深深血痕,就像小说原主一样。可若是好好捧着,小心擦拭,便能感受到那白釉似得润泽触感了。
做完这些,谢逾欲盖弥彰地收好手机,查看下学期的课表。
谢远山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他塞进了C城某知名大学经济系,并扬言毕不了业,就再别回来。
该学校国际排位靠前,声誉斐然,而原主是不学无术的真纨绔,学校任务紧压力大,他虽然用尽手段,还真就五年没毕业。
系统冒出来,好奇地瞄了瞄屏幕:“看课表干嘛?你真要学习啊?”
谢逾:“来都来了。”
系统:“……提前说好,考试我可不会帮你联网作弊的。”
谢逾:“用不着你帮。”
他虽然高中不读怎么书,但那是因为抑郁症,现在有机会,学一下也无妨。
此时已经入冬了,整个C城一片肃杀萧索,夜间下了场大雪,狂风吹倒了街头几棵松树,谢逾的生活两点一线,去学校上课,然后回家睡觉,等有假的时候,就收拾行李旅游。
他做了小半年富二代,之前的厨艺忘了个精光,现在身在异国他乡,他吃不惯这边口味,迫不得已又捡起来,先是在公寓捣鼓黄焖鸡米饭,捣鼓地像模像样,后来陆续解锁了可乐鸡翅,红烧鸡胸肉等菜谱。
临近春节的时候,谢逾还请班上几个同学来家里吃饭,用火锅底料煮了一大锅食材,这边粉丝不好买,就往锅里丢意面,囫囵吃下去,还吃得挺开心的。
由于他不怎么摆架子,消费水准也一般,同学压根没看出他是富二代,只当他是正儿八经来读书的,几人嘻嘻哈哈,还挺充实。
等酒过三巡,同学们各自散去,有两对情侣要去广场看焰火,还有几人赶着回家给家人打电话,谢逾则独自一个呆在客厅,收拾满地杯盘狼藉。
他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他将煮锅和碗塞进洗碗机,抹布抹干净桌子,然后开了罐啤酒,坐在单人沙发上,透过窗户遥望远方。
谢逾没有开灯,屋内一片黑暗,不远的广场上有人放焰火,赤金银蓝的火焰相继在天空炸开,又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之前在江城,虽然原主人设操蛋,但隔三岔五走剧情,约着何致远周扬去潇洒,还时不时捉弄下沈辞,将人压在怀里逗弄,谢逾烦躁归烦躁,倒真的没感觉无聊。
而如今,就连那个狐朋狗友群也很久没有响过了。
几人是酒肉朋友,现在凑不到一起,自然没人说话了。
今天,周扬难得在群里冒泡,发了句:“节日快乐。”,然后又沉寂下去。
系统戳了戳他:“喂,谢逾,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像孤寡老人。”
“就是那种美式特工电视剧,特工退役归隐田园,娶妻生子,结果妻儿相继重病去世的,然后重回组织的发光发热的。”
谢逾无语:“少看点电视剧。”
现在没有剧情可走,谢逾白天上课,系统无事可干,磁盘存了无数部电视剧。
“你知道按照套路,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什么吗?你会邂逅一个让你怦然心动的漂亮妹子,她必然有超乎寻常的身份,将你卷入一场麻烦,但你无暇顾及,你们拥抱,接吻……”
谢逾略感好笑,打断道:“你知道到现在为止,我拥抱过最多的人是谁吗?”
系统卡壳:“你的家人?”
谢逾摇头:“其实是沈辞……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除了他,我并不习惯和人拥抱。”
由于家庭的关系,他并不怎么和人亲近,拥抱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上学了,也是问题少年,同学看见他一般绕着走。
谢逾喝啤酒:“你记得我刚来的那个晚上吗?我一个晚上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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