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66:“其实……其实真的有一个。”
它偷偷瞄主系统,在主脑默许的目光下继续:“我是想说,有没有一本书的主角是坏人啊?”
它掰着指头:“到现在为之,每一个主角都很好,珀西是很好的精灵王,梁叙是很好的总裁……沈辞是很好的助教,伊缪尔也是很好的猫。”
66将所有宿主挨个数了一遍,诚实道:“因为所有的主角都很好,我和宿主才没有一个忍心下狠手的。”
它小小声提要求:“有没有那种,主角本人就是坏人,让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讨厌他的那种?”
主脑:“有趣的提议,我可以试着寻找一下。”
屏幕转为暗淡,海量的数据流从底层系统中流过,片刻后,主脑道:“我为你寻到了一个。”
“沈照,原名江知意,出生单亲家庭,母亲车祸早亡,他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因为高中成绩优异,被南城本地富豪沈越川收养为养子,改名沈照。”
“这沈越川是南城排的上号的富豪,发家史算得上传奇,最开始他是推车卖卤味的,因着长相英俊,被个富商女儿看上,招来入了赘。”
“他入赘后,凭借敏锐的商业头脑,沈越川的卤味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开成了连锁,并涉足其他食品行业,凭借着老丈人的资金,他和夫人一起创办了沈氏集团,开始进军其他行业。”
“在生意蒸蒸日上的同时,沈越川和夫人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如无意外,这孩子便是沈氏的公子,将来将接管家业。”
66:“听上去是个很美满的家庭呢。”
主脑道:“如果他们不收养主角的话,这确实是个美满的家庭,但是悲剧从收养江知意开始,就注定了。”
66:“怎么说?”
主脑:“江知意,也就是沈照,他外表斯文儒雅、云淡风轻,实则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他恩将仇报,在他加入沈家的几年内,沈越川的亲儿子出车祸死亡,沈越川的夫人精神病疯癫,都是沈照一手策划。”
“此外,他在沈氏任职期间,沈照利用职务之便,篡改公司账册,将他的养父沈越川送进了监狱。”
“于是,短短数年,这个恩爱的家庭支离破碎了。”
66瞠目结舌。
好,好狠。
“哇。”66不存在的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人啊?”
以往的宿主和主角虽然不是个个温柔,但都是有底线的好人,沈照这款,它从来没见过。
主脑:“是的,剧情最后,他篡夺了养父的公司,将养父的所有股权都收归己有,于是,由沈越川一手打造的商业集团,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66:“……”
系统有点怕了。
它小心翼翼:“这个活阎王级别的主角,我的宿主得是什么人啊才虐得过啊?”
万一宿主纯善一点,怕不是还没开始虐呢,就被沈照活活玩死了。
主脑:“你的宿主,是沈照的丈夫。”
66:“噗——”
它目瞪口呆:“啊,什么玩意?”
沈照的丈夫,能下手虐沈照吗?
主脑:“不必担心,他们没有感情,或者说,你的宿主单方面对沈照没有感情。”
说着,主脑屏幕闪动,显示出了另一个名字:“闻弦。”
主脑介绍:“在沈照接管沈氏之前,也就是沈越川还当权的时候,南城有另一个第一梯队的集团,该集团实力远胜于沈氏,闻弦是集团老总的二儿子,也是个富二代。”
66恍然大悟:“政治联姻?”
主脑:“也不是。”
“沈照掌权后,沈氏扩张迅速,稳稳压闻家一头,还断了他家好几条商路,沈照不需要与闻弦联姻。”
66的电子眉毛揪成一团:“所以?”
主脑:“是沈照想要闻弦,用手里的资源压迫,强逼闻弦结婚。”
“闻弦当时在国外,他天性散漫,是个不拘小节的浪荡公子哥,也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结果父亲一通电话,就将人叫回来,按着头和沈照结了婚。”
66:“。”
行,这主角不但斯文败类,精神看上去也有点问题。
66:“所以虐点在哪里呢?”
他的宿主都被迫结婚了,成赘婿了,这还能虐的动沈照?
主脑:“在过去,沈照……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沈照,叫江知意。
主脑继续道:“在江知意穷困潦倒的学生时代,那时他弱小到人尽可欺,街上随便什么混混都能抢走他的早饭,往他的小腹踹上两脚。你和闻弦回到那个时代,当然,考虑到你的水平……”
主脑停顿片刻:“这同样是个简单的任务,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因为现在的剧情就是扭曲后的结果,你的宿主已经尝到了苦果,只要让你的宿主回到过去,纠正错误,一直无视他,剧情就还原成功,任务就完成了。”
66:“剧情扭曲后的结果?”
主脑:“是的,按照原剧情,他不会要求闻弦入赘。”
66沉思。
——听上去确实一点都不难。
首先,青年时代的沈照……啊不,江知意,江知意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辱,而他的宿主是富二代;其次,他的宿主被迫结婚,本来就厌恶江知意,必然会配合系统任务;最后,主脑明说了这是个简单任务。
三种因素叠加,想不完成都难。
系统颔首,伸出了两分必胜的决心。
它暗暗握拳:“来吧主脑大人,我准备好了!”
主脑同样颔首,于是,管理局的空间扭曲变形,化为大片斑斓的色块,下一秒,66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系统嘀咕:“真是似曾相识的地方呢。”
依旧是楼顶大平层,客厅有五米多的挑高,配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转角阳台长的像跑道,甚至还配有私人无边泳池,泳池的水倒映着天边的云和夕阳,像一面长长的镜子。
一切都很好,除了没看见人。
66疑惑:“为什么把我传来这里了,我的宿主呢?”
以往每一次,都是直接传到宿主身边的。
它漫无目的的在客厅游荡,飘过了中餐厨房,飘过了西餐岛台,最后飘到了一扇虚掩的门前,66悄悄往里头看了一眼,当即后退了半米。
……难怪不直接传到宿主身边,原来宿主在干这个?
卧室里满地凌乱的衣衫,西装、领带、乐福鞋堆在一处,空气中满溢着昂贵的木质调香,但仔细去闻,又能闻到极轻微的麝香,浮靡又绮艳。
可透过半掩的门扉,除了□□碰撞的声音,66却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
它的宿主闻弦,和那位传言中斯文败类的沈照,像是在演一出无声的哑剧。
攻伐者并不享受,承受者并不呻吟,他们沉默的像是在走必要的流程,或是一对被工匠按着脑袋契合的榫卯,木头粗粝的边缘相互摩擦,多余的情感也一并咽在嗓尖,吞在腹中。
闻弦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没有调情,没有适应,而沈照跪伏着承受,干涩尖锐,他修长的手指攥着被角,俊美的面容上青筋暴起,闻弦的手臂就抵在他的后颈,强迫他维持着姿势,如押送着一个囚犯。
谁都没有从巨大的痛苦里获得欢愉,毫无疑问,这是场失败透顶的情事。
但他们仍在继续。
66在门口等了很久,沈照才从房间出来,他已经穿好了衬衫,打好了领带,他步履略显踉跄,显然是痛到极点,动作却几乎称得上优雅。
沈照从沙发上拿起西装外套,取了根烟,将火机凑过去点火,而后二指夹住了,抽了一小口。
但之后的很长时间,他都没有抽第二口。
沈照坐在沙发上,姿势慵懒且随意,烟头焚烧过半,烟灰落在皮肤,他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抖落了,
现在是下午七点多,天色很暗,没有人开灯,从阳台落进来的光仅能照亮沈照的轮廓,五官则一并隐在阴影中。
门再次响动一声。
闻弦拎着衣服从房间走出来,他皮肤上挂着水珠,像是刚刚洗过澡,衣服扣子还没扣好,水顺着头发往下滚。
闻弦路过客厅,也不和沈照打招呼,只是开了大门,才冷硬道:“我晚上不回来。”
沈照将烟按灭在了烟缸里,便露出一个笑意。
他说:“好。”

一门之隔,系统又停了下来。
闻弦没有走,他只是站在了门外,将背包放在走廊的窗台上,撑着胳膊眺望远方。
这次的宿主有一张锋芒毕露的脸,鼻锋高挺眉骨深邃,深咖色的眸子倒映着夕阳,张扬的像个混血,他独自在走廊站了老半天,像是思考该去哪里,才拎起背包下楼。
66赶忙跟了上去。
闻弦一路去了车库,他和沈照都不差钱,车库里一水儿66认不出来的豪车,大灯格栅棱角分明。
闻弦拉开一辆,将背包甩进后座,赶在他插钥匙之前,66急忙启动了匹配程序。
于是,冰冷的电子音回响在闻弦的脑海。
“亲爱的宿主,你的人生是否深陷困境,充满遗憾?”
“你是否能迫切的想要扭转未来,却苦于没有方法?”
“与66签订契约,回到过去,纠正错误,重返完美人生吧!”
闻弦插钥匙的手一顿。
他皱起眉头:“幻听?”
66:“不不不,不是幻听。”
屏幕倒映在了闻弦的视网膜上,荧光蓝色的字体缓缓浮现:“你好,虐主文NPC扮演系统第66号,诚邀您参与系统任务,完成任务即可获得重生机会*1。”
然而闻弦就是本世界的人,重生对他没什么吸引力,66立马补充:“你不想和沈照结婚,是他非要和你结婚的对吧?你想不想扭转这个结局?只要和我签订契约,穿越回十年前,按照约定完成系统任务,我保证,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闻弦:“我不需要。”
他丝毫没有理睬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转动钥匙启动汽车,马达剧烈的轰鸣一声,12轴轮毂转动,眼看就要开出地库。
66:“等等,你不需要?”
它挤在闻弦面前,强行占据了大半视野:“被强制与不喜欢的人结婚,你难道不敢到郁闷吗?”
闻弦心平气和:“我们已经商议好离婚了。”他指了指车后座的背包,“协议拟好了,在里面,我已经签了字,还差沈照的,等股权分割一结束,我们就会离婚。”
66凑过去一看,包里果真放着份离婚协议,闻弦已经签好了字,笔锋疏朗俊逸。
这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倒写了一笔好字。
沈照还没落名,但双方公司都敲了章,对股权分割没有异议,确实是走到了离婚前的最后一步了。
66:“……”
这任务夭折在绑定宿主上了?
它继续道:“白白浪费了人生最宝贵的三年,你不遗憾吗?”
闻弦不为所动。
“你身价那么高,这三年本可以花天酒地,和随心意的漂亮男孩女孩谈恋爱的吧?”
闻弦继续动作,闸门升起,跑车缓缓从地库使出,汇入城市车流。
66鬼使神差的抬头,看向沈照的住所,在它的视野中,落地玻璃反射着刺目的阳光,玻璃外的阳台和无边泳池只剩下巴掌大的一点,但它能看见,沈照在那里。
对方像是觉得冷,换了件深黑色的风衣,风衣是休闲款式,偏运动风,与沈照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但他裹紧了衣服,正向这边看来,就这么注视着闻弦的车汇入车流,渐渐远去。
66不死心的道:“宿主,你就没有一点点好奇,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明明你根本不认识沈照,沈照却非你不可吗?”
“你和沈照本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我的剧情里,他根本不该和你结婚,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让剧情和你的人生偏离了轨道吗?”
刹车声响起,轮胎与橡胶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闻弦停在路边,终于正眼看它:“可以。”
正在慷慨陈词的66:“……啊?”
闻弦:“可以签订契约,签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宿主改变了主意,但66生怕他反悔,连忙调出协议:“这是我们的条款,请您阅读无异议后,在空白处签字吧。”
闻弦抬起手指点上屏幕,一笔一划的签下了名字。
协议生效。
66:“呼——”
它长输一口气:“任务开始,准备空间跃迁,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闻弦按住耳朵,眩晕和耳鸣占据了脑海,下一秒,纷乱的声音传来,闻弦率先听见的是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
接着,试卷的翻动声,窗外的蝉鸣鸟叫,还有运动场上的喧闹嘈杂声一并传来。
闻弦睁开眼,看见了满黑板的公式。
熟悉的中年发福秃顶的班主任,熟悉的课桌课椅,熟悉的试卷熟悉的课本,一切都似曾相识。
他回到了高中时代。
南城外国语是本地最好的高中,整个高中只有三类人,一种是家里有权有钱,交巨额学费塞进来的公子少爷,这群人一般不走高考,到了岁数父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塞进其他国家的大学里。他们也不怎么看重成绩,存粹是父母看着闹心,怕太早出去染上黄赌毒等恶习,这才丢学校里。
闻弦属于这一类。
另一类是家境中规中矩,成绩中等偏上,交正常学费,贡献了本校绝大多数的一本率。
最后一类,是人聪明,成绩顶好,走竞赛保送冲清北,给学校长脸的学生,这一类学生免除学杂费,提供奖学金,奖学金足够覆盖日常生活,家境不太重要,就是学业压力很重,一旦没法达到学校的要求,下学期的学费照常,奖学金也没有了。
数学老师在上面喋喋不休,刚刚讲完了圆锥曲线,在讲压轴的数列,公式排了一黑板,密密麻麻和蚂蚁似的。
闻弦坐在教室最后面,摊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他本来成绩就不好,又脱离高中小十年了,听的云里雾里,干脆就不听,他心想:“沈照在这里?”
闻家在南城是一等一的家族,闻弦在高中时也是名副其实的校霸级人物,身边围了一圈公子哥,要说消息灵通,整个南城外国语没谁比他消息灵通。
可是,这个中学从来没有叫沈照的人。
沈家的儿子要是在这儿上学,别管亲儿子养儿子,闻弦总该是知道的。
这么想着,他看了眼班级的另一个角落。
在闻弦位置的真对面,有个同样边边角角的座位,闻弦在这儿望着窗外发呆,他在那埋书苦睡,两人堪称高三(4)班的卧龙凤雏,隔着大半个教室,闻弦都听见了对方的呼噜声。
这位,就是沈越川正儿八经的亲儿子,沈照的“弟弟”沈季星,后来出车祸死在了荒郊野岭的那位。
至于他的死是不是沈照动的手,闻弦就不知道了。
沈季星一直很讨厌“哥哥”沈照,从来不主动提他,两人关系极差。
沈照上位掌权时,闻弦已经被他老爸去国外读书了,但说是读书,其实也没咋读,闻弦偷偷摸摸在学校里组乐队,他弹得一手好吉他,天天在学校摇滚乡村布鲁斯,玩得正嗨呢,就听说沈季星死了。
这消息闻弦本来不知道,还是个一起留学的、和沈季星关系好的富二代告诉闻弦的,可是消息转了几十手,添油加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闻弦听着头疼。
闻弦和沈季星点头之交,沈季星的母亲季女士和闻家沾了个七拐八绕的亲戚,严格来说,沈季星算闻弦远方表弟,两人小时候还吃过饭。
闻家沈家地位大差不大,闻家好点,也没好太多,家长希望后辈们互相扶持,故意把闻弦沈季星放一个班,平常也说几句话。
但是闻弦实在和沈季星玩不来,甚至看着他就难受,但表弟死别人手里,他心里还是膈应。
想着旁边呼呼大睡的同学几年后可能被卡车碾成肉泥,闻弦移开视线,把趴在肩膀上的66拽下来,皱眉道:“先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66翻了翻剧情:“唔,今天任务特别简单,放学的时候你不是要路过三十三中吗?别往巷子里看,径直走过去。”
闻弦一愣:“就这?这么简单?”
要摆脱沈照那种偏执到死的疯子,他还以为得废好大一番功夫呢。
66:“就这么简单。”
南城外国语门口有段路交通管制,堵的很,车子排队要排个把小时,闻弦每次都让家里司机停几条街区对面,他放学走回去。
期间,要路过一片未改造的城中村,里头全是裸露的电线杆子,贴满了类似“钻孔开锁”“富婆重金求子”的小广告,村旁边还有个对口中学,南城三十三中。
虽然距离就十几分钟路程,南城三十三中和外国语可谓天壤之别,三十三中学校小地方破,本科率常年南城倒数,老师都是快退休的混子,连虚数都说不明白,成天拿着搪瓷杯泡枸杞混日子,里头的学生也有不少混混,隔个把月就出几个拿刀砍人的新闻。
而外国语这边就算有闻弦沈季星这样的学渣,但既然能送过来,家里还是管着的,不至于拉帮结派去街上游荡。
66:“你别管为什么了,反正听我的,走完直接回家,哪儿也别看。”
闻弦乐了:“行。”
数学课就是今日最后一堂课了,其他同学要留下来上晚自习,沈季星还没睡醒,闻弦和几个不用高考的提早溜达走了,他们不拉低升学率,老师也懒得管他们,任由几人收拾书包离开。
现在恰好是饭点,闻弦照例要去后门买鸡蛋灌饼,他爸妈不喜欢他吃路边摊,觉得不卫生,但闻弦饿得慌,才懒得管爸妈,他加了两根香肠,啃了一口,晃晃悠悠的往街道外走去。
66耳提面命:“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去看,也不要去管。”
闻弦心道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说三遍吗?他难道还能搞砸吗?便敷衍的嗯嗯两句,继续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还真给他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人在大声叫骂,闻弦听了一耳朵,似乎是“收情书收的开心吗?”“让你勾引圆圆”。
三十三中的混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闻弦见怪不怪,啃着鸡蛋饼就打算路过。
可除了大声叫骂之外,还藏在点其他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微,像是被捂住嗓子后的痛呼,夹杂着轻微的哽咽,还伴随着规律的闷响,像是拳头砸到肉上的声音。
闻弦心烦意乱起来。
他鸡蛋灌饼也不吃了,扎着吊在书包后面,埋头走路,然而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闻弦克制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闻弦便怒火中烧。
他把书包往旁边一丢:“操,你们他妈的在打谁?”

……沈照?怎么会是沈照?
从闻弦认识沈照开始,沈照从来是矜贵从容的,他衣品极好,除了在家的时候喜欢穿一件破烂风衣外套,松松垮垮的,闻弦看着就难受,其他时候都是挺阔的西装,配缎面领带和纯手工的乐福鞋,活脱脱一个电视里年少有为的商务精英。
闻弦第一次见沈照就是沈家的宴会上,那时沈季星已经死了,闻弦回国参加葬礼,沈照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闻弦仅看清侧脸,线条清瘦如画框中写意的山水,宴会的死亡顶光也没能折损分毫。
饶是闻弦知道这人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也不由晃了一瞬。
但现在,沈照的双肩包落在地上,书散了一地,他穿着一件浆洗发白的校服,左胸上三十三中的校徽已经褪色,正蜷缩在墙角,用手臂竭力护住头和小腹,上衣因为暴力的推搡撩起,撕破了大半,露出一截柔软的腰线,皮肤隐有青紫的痕迹。
“……”
那可是沈照,压着他结了婚,将闻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沈照。
他怎么会这么狼狈?他怎么能这么狼狈?
闻弦心中无名火起,大概是他觉得沈照这种人就算被清算,也该坐在庭上,由律师和法官宣判罪名,该死刑死刑,该坐牢坐牢,没有被堵在街头,让混混按着打的道理。
闻弦的手比他脑子更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仰面揍倒了两个人,他一手扯着黄毛的头发将他从沈照前头拽开,而后转身一腿踢翻了冲到跟前的紫毛,将沈照护在了身体与墙面的夹角中。
混混们显然没想到有人往他们中间冲,当即想要反击,可闻弦长的高俊,185+的个头,而混混们身材干瘦,看着有点营养不良,虽然人多势众,还真没敢往他脸上冲。
紫毛梗着脖子,他得仰头看闻弦:“哥们,别多管闲事。”
“闲事?”闻弦笑了声,没接话,他指了指外国语后门:“还想干什么?隔壁就是我学校,我叫人了啊。”
说来也是凑巧,前段时间三十三中有混混把外国语放学的学生打了,打的还是个冲清北的学霸,学校紧锣密鼓的在后门加了巡逻保安。外国语不差钱,雇佣的保安都是退伍军人,人高马大的,离这里五分钟距离,一嗓门就能喊过来。
黄毛紫毛对视一眼,都有些犯怵。
他们是混混不是傻子,真把保安叫过来闹大了,搞不好还得进局子,便淬了一口,陆续走远了。
闻弦将沈照拦在身后,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塌下肩膀,双手插兜,懒散的靠在了墙壁上。
他心道:一时冲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闻弦和沈照不说如同寇仇,那也是相看两厌,沈照图闻家商路方便,闻弦则是他爹得罪不起沈照,被按着结了婚,现在冲过来救人纯属意外。
沈照可从来没说过他在三十三中上过学。
闻弦认识沈照时沈照已经上位了,过往履历被粉饰修改,什么都看不出来,闻弦还委托私人侦探查过表弟的死因,却一无所获。
闻弦垂下眼:“喂,你……”
——你要是没事就回家吧,我先走了。
可话没说话,沈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用手背抵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闻弦的声音咽在了嗓子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照。
沈照的校服上全是尘土,额头被冷汗浸湿一片,鸦黑的碎发黏上上头,脸颊上有乌青,唇角被他咬破了,正在渗血。
好不凄惨。
他像是腹痛难忍,撑着墙壁艰难站直身体,而后抬手拭去了脸上灰尘,他从垂落的碎发里抬眼看了看闻弦,又仓促垂下:“……同学……谢谢了。”
明明疼的狠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还先和闻弦道谢。
“……”
闻弦没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沈照,沈照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水光,像要落下来似的,又被主人用力的压了下去,仅剩下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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