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水光里正倒映着闻弦的面容。
道谢后,沈照敛眸将狼狈隐去了,而闻弦想的却是:“沈照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倔模样吗?”
连和他上床的时候也是。
闻弦虽然和沈照结婚了,却没想和他上床,沈越川一家死沈照手里,闻弦膈应。
反正商业联姻,各取所需,闻弦都做好了各玩各的打算,谁知道沈照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他上床。
闻弦被亲爹压着结婚,本来心中就有气,他什么前期准备都没做,硬来,就等着沈照求饶,他好抽身离去。可做到一半,沈照脊背上的肩胛骨用力隆起,绷的像只振翅欲飞的蝶,疼的臀尖都在抖,却硬是一言不发,服个软能要他半条命似的,硬生生将情爱演成了默剧。
和面前的沈照一模一样。
闻弦正腹诽着,又见沈照抱歉的笑了笑,他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腿,动作缓慢,一瘸一拐的去够书包,像是就打算这么走回家去。
闻弦便伸手拦住他,率先将书包捡起来,抖了抖灰,把地上的课本也塞进去。
他最先抄起一本语文,书页密密麻麻全是笔记,沈照的字和他本人一样从小好看到大,字体清俊漂亮,用笔筋骨嶙峋,跟个压不弯的竹子似的。
闻弦心道:“估摸着沈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字体也能这么好看。”
他想着,将原来的话咽了,改了后半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当行善积德了。
沈照一愣,伸手来接书包,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不麻烦了。”
“行了行了,不麻烦,真不麻烦。”闻弦打断,将书包反手背好:“我家车就停前面,就200米,你走回家要走到什么时候?再说万一我走了那群混混还来,你准备再被打一顿吗?”
“……”
闻弦朝沈照伸出手:“走的了吗?走不了扶着我。”
“……”
闻弦催促:“扶着啊,太阳要下山了,我赶回家吃饭呢。”
鸡蛋灌饼才吃了一口,饿死他了。
沈照便垂了眸:“……嗯。”
他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住了闻弦的胳膊,手指的灰尘蹭在雪白的校服上,便是几个印儿,沈照正要松手,闻弦拉住他,强硬的接管了大部分重量:“行了,跟着我吧。”
他家车停在巷口,就几百米。
闻弦专门有司机开车接他放学,车是长轴林肯,在当年的南湖还是很拉风的座驾,闻弦拉开车门,示意:“上来吧。”
沈照指了指衣服:“会弄脏你的车。”
他的衣服全是土,还被混混们嘶烂了一截,腰腹小半露在外头。
闻弦:“这有什么关系。”
今后沈照开的车比这个好几十倍。
车门太高,沈照瘸着上不去,闻弦抄着他的膝盖托了一把,将人稳稳放到了后座,也迈步上来,将车门锁好了。
闻弦:“你家在哪儿?”
沈照:“陵江庄路471号。”
陵江庄路离这儿不远,一两公里,也是片未改造的老城区,设施陈旧,是整个南城的房价和租金洼地。
闻弦便探身:“吴叔叔,去陵江庄路。”
司机应了声,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沈照只占据了很小的空间,他拘谨的揪着衣服,那校服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已失了弹性,拉链也给混混们扯坏了,腰腹处的皮肤白的晃眼,闻弦一眼就能看见。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忽然道:“吴叔叔,我车里是不是有衣服?”
得益于闻弦的母亲张女士,老觉得儿子这儿冷那儿冷,恨不得用秋衣秋裤给他塞成球,闻弦一血气方刚高中生,他哪里知道冷,每天早上穿着厚衣服出门,到车上就脱了,所以车上常年有他的衣服。
闻弦依稀记得有这回事,可他告别高中时代太久了,忘了衣服放哪了。
吴康便道:“后座中间那收纳箱里。”
闻弦摸到收纳箱锁扣,打开从里头拿出件风衣外套,正要递给沈照,却愣住了。
……这不是沈照的衣服吗?
沈照有件黑风衣,宽松版型,比沈照本人大一个型号,穿上去松松垮垮的,不是很精神,可偏偏沈照就喜欢这件,闻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老想给他扔了。
沈照那级别的美人穿这衣服,简直暴殄天物。
可现在,这衣服就在他的收纳箱里。
“……”
闻弦很确定,这是他和沈照第一次见面,沈照没上过这车。
衣服哪来的?
但收纳箱里就这一件外套,还有几件闻弦贴身穿的衬衫,怎么都不好给沈照,他便捏着鼻子将风衣递了过去。
闻弦的衣服料子都很好,衣料挺阔,触手却不扎手,沈照接过,裹紧了,才轻声道:“谢谢。”
闻弦:“……嗯。”
他看着窗外,开始发呆。
树木后退着从车窗外掠过,随着车离陵江庄路越来越近,路况也越来越不好,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车轮也不时蹦跶一下。
闻弦觉得,他似乎来过。
今天的一切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无论是眼前尚且青涩的沈照,储物箱里压着的风衣,还有凹凸不平的路面,和窗外掠过的一切景色。
闻弦的视线落在沈照衣角,心道:“我好像是救过一个人,还给了他一件衣服。”
在闻二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高中生涯,他真没少打过架,也送过不少同学回家,而张女士喜欢给闻弦买衣服,满满一衣柜不重样,他不怎么挑,捡起来就穿,也没注意过款式。
但现在,某些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闻弦恍惚间回到了高三,那个燥热的午后。
他没上晚自习,提早离开,听见了巷子里的打斗和叫骂声,于是看了一眼,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蜷缩在墙角,竭力护着小腹,身上是大片的淤青淤紫,他一声不啃的挨打,倔强的要死,只有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吐出几个破碎的气音。
和沈照一样。
闻弦想,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他冲了上去,拉开了黄毛紫毛,告诉他们附近有保安,让他们滚蛋。
然后,他提青年捡起了书包,提议送青年回家,并且在车上,给了他一件衣服。
那个青年,是沈照吗?
闻弦想:“原来我们见过的?”
在沈照功成名就之前,他们曾经见过的。
可是,为什么直到十年后,沈照都留着这件衣服,直到版型松垮,布料褪色,都没有丢弃过呢?
为什么?

闻弦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沈照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了,半数黏在额角,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裹着闻弦那件宽大的黑风衣,鼻梁俊挺,除了略显青涩,和闻弦家里那个一模一样。
“……”
闻弦生硬开口:“你在三十三中上学啊?”
沈照将衣服抱紧了些:“嗯。”
他补充:“实验班的,下个月联考会考虑转校。”
南城各中学有联考制度,外国语会根据联考成绩在各校掐尖。
闻弦:“那挺好。”
他生硬的扭头看向窗外,觉着车子里的气氛尬尴到窒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吴叔一打方向盘,停在了路边,示意闻弦:“到陵江庄路471号了,但是前头路太窄,车子过不去。”
这儿是个巷口,由两栋极近的建筑逼夹而成,中间仅漏下一线天光,甚至比大多数不知名景区的“一线天”还要紧凑,两边的住户是完全晒不了太阳的,伸手就能钩住邻居的窗户,俗称握手楼。
闻弦率先下了车,微微犹豫。
前世的时候,他应该是伸了胳膊,掺着沈照回家的。
沈照腿上有伤,闻弦举手之劳,他扪心自问,换了任何一个人,他都会伸出手,将人搀着带回家的,然后等送到家后门一关,他插兜走人,将这事儿忘的干干净净。
谁知道后头那么多纠葛。
他一走神,就站在旁边没动,沈照一声不吭,也不叫他,只是垂着眼,迈着伤腿就要下来。
“欸欸欸。”
闻弦忙伸出手扶了一把:“……小心,挽着吧。”
沈照试探片刻,搭上闻弦的手臂。
他姿势极小心,像是闻弦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刻抽回去。
战战兢兢的。
闻弦心中古怪。
他们都是春夏的衣服,薄薄一层衣料,根本挡不住体温,闻弦沉默着带着沈照往前走,想起了前世。
前世他们唯一一次这样平和的挽着手臂,还是婚礼当天。
沈照没什么亲戚朋友,请的都是闻弦这边的人,闻氏沈氏联姻,亲朋好友装也装的喜气洋洋,只有他们一对新人站在婚宴中间,捧花是婚庆公司选的,戒指是婚庆公司选的,格格不入的像是陌生人。
沈照那时也是这样,生硬的挽上闻弦的胳膊,随时准备撤走。
那时闻弦以为沈照是政治联姻逢场作戏,其实心里厌恶的不得了,不得不装样子。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留着他的衣服,留了整整十年。
就那么喜欢这衣服吗?
沈照的家在握手楼的尽头,一处一楼车库改的房子,砌墙装了房门,屋内昏暗潮湿,只能靠电灯照明,墙角布满除不尽的污渍。
闻弦微不可察的蹙起眉头。
他认识的沈照矜贵、优雅,漂亮的身体永远裹在剪裁得体的西装之下,要不是沈照非要和他结婚,南城有无数男男女女愿意与他一度春风,这样的的人,就该养在锦绣堆里,可入目却满是霉斑,空气阴寒潮湿,就连床铺上的被子也薄的可怕。
今日快30°的天气,闻弦站在这儿,却觉得冷。
闻弦记得,沈照很怕冷。
他的被子比别人厚些,冬天空调开得很高,喜欢穿米色高领羊毛衫,同床的时候总是一开始各睡一边,睡着后便不自觉的蹭过来,靠着闻弦睡,闻弦热的出汗,沈照却觉得温度刚刚好。
冬天的时候,他也比平常人更容易感冒。
“……”
闻弦抿唇,到底没说话。
萍水相逢的,总不好说送人一床被子。
沈照似乎有点局促,率先在门口停下来:“我进去就好,谢谢你。”
闻弦点头。
他扫了眼屋内的程设,简简单单的床和课桌,朴素到有些空旷,胜在干净整洁,在屋子尽头是一个老式衣柜,衣柜上放摆着供桌,白瓷盘里零星几个供果,香案中三支劣质熏香。
供桌上的则是一张女人的黑白照片。
女人四十岁出头,容貌温和平静,是张不具有攻击性的面庞,大概是邻里街坊常见的好脾气姑姐。
闻弦收回视线:“……你伤口破皮的地方不要碰水,崴到的脚倒不是很严重,用药油推一下,腰上的淤青也要揉开,对了,红花油你有吗?”
沈照点头:“有的。”
闻弦便后退一步:“行,那我走了。”
“欸等等,”沈照叫住他,手里抱着他的衣服:“弄脏了,我明天洗干净还你。”
闻弦不记得这衣服后来怎么样了,但既然婚后还在沈照手里,想必是没还,而且这屋子没有洗衣机,沈照要洗可能得手洗。
闻弦道:“没关系,送给你了,你留着吧。”
说罢,他转过身,余光看了眼握手楼的单元门牌号,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闻弦独自在卧室拨了个电话。
这电话他前世常拨,是靠记忆记下来的。
铃声响过三声,一道男声响起,嗓音略沙哑,大概是常抽烟抽坏了嗓子的中年男人:“喂?”
闻弦压了压声线,让声音听上去更老成:“喂,熟人介绍的,想私底下查个人,方便吗?”
前世闻弦和沈照结婚后找了私家侦探,他毕竟和沈照睡一个屋,要是沈照真能将沈家一锅端了,他也得有所防备,更何况沈季星死的莫名其妙,闻弦后来去查,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被抹去了,而南城除了面上那几个,没人能做的如此干脆利落。
这侦探是行里的老手,闻弦另一个富二代朋友推给他的,豪门出轨一抓一个准,闻弦合作下来,觉得还行。
对面也不墨迹:“查谁?”
闻弦:“三十三中一普通学生,叫沈照。”
婚后对方表现的太温和无害,巷子里的青年也实在不像恶人,但沈季星家破人亡又是事实,现在回到过去,闻弦有机会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照要是天生恶人,学生时代总会露出些端倪。
他和对面侦探敲定了金额和打款方式,便按灭手机,往床上一躺,结果还没闭眼呢,忽然看见一点荧蓝色的光点浮了上来,鬼火似的,正怨念的看过来。
66幽幽的注视他,用梦游一般的声音喃喃道:“我~亲~爱~的~宿~主,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闻弦:“……”
他真忘了。
救下沈照,回家吃饭,马不停蹄的联系侦探,闻弦完全忘记这里还有个系统。
他咳嗽一声:“那,那助人为乐不是当代高中生应有的美好品德吗?有同学让混混堵巷子里打,就算不是任务对象,你能袖手旁观吗?”
66:“……”
它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真的不能。
但这并不能掩盖闻弦把任务搞砸了的事实,66警告:“好吧,这次就算了,下面几次任务你要认真完成哦。”
闻弦心虚的摸了摸鼻梁。
66已经打开了原文:“这次的任务也特别简单,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南城会突降一场罕见的暴雨,你安安静静坐车回家,就完成了任务了。”
闻弦却是心中一惊。
罕见的暴雨?
南城是易受台风影响的地区,每逢春夏,降雨量可超过500mm,而城市排水系统老旧,时常内涝,而城中村就是内涝的重灾区。
沈照可是住在一楼。
那房间终年不见阳光,没下雨的时候就潮湿的厉害,要是再来个内涝,沈照该怎么办?
66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闻弦忽然伸手抓住了它:“66,问你个事儿。”
66歪头:“唔?”
闻弦:“能贿赂吗?”
66:“啊?”
闻弦:“你能吃东西吗?我那边有一箱进口零食,有各种饼干牛奶巧克力,还有饮料和果冻,想吃什么都有,或者你能泡澡吗?我还有个澡盆,可以给你做牛奶浴。”
66:“!”
它有点心动了。
之前江巡带它泡过温泉,很舒服,它还吃过梁叙给时律买的果冻巧克力,也很好吃,但是古代没有果冻巧克力,而梁叙和时律泡温泉时从来不带它,它还没有尝试过将两个结合起来。
66是金鱼脑袋,它顿时不记得之前在说什么了,只开心道:“好耶!”
于是,闻弦将幼儿时期的澡盆拖了出来,加热牛奶后灌了进去,用之前买的乐高积木的杯子装好饮料,切了指甲盖大小的柠檬做点缀,最后找了块耐高温的塑料板,将零食拆开放了上去,做成了类似悬浮早餐的模样。
66开开心心的泡进去了。
闻弦拨弄着手机天气,有些心烦意乱。
南城的天气从来琢磨不透,说下雨就下雨说晴就晴,没个规律,有时候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也能玩出个“东边日出西边雨”,天气预报根本不准。
像现在,显示明天大到暴雨,但无论几点,下雨的概率都在60%浮动。
要是下雨在清晨或者半夜,他总不好堵沈照门口,太刻意了,显得居心不良。
就这么心烦意乱的,66吃饱喝足,开开心心的凑到了新宿主旁边,它觉着新人宿主真是一个好人,便贴着他入睡了。
闻弦却觉着天气闷的不行,辗转反侧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南城晴空万里。
闻弦往书包里抄了两把伞,然后去上课。
他路过卖鸡蛋灌饼的摊子,等饼时往巷子里看了眼,什么也没看见,便咬着饼回了教室。
高三的课程总是繁琐而沉闷的,物理连着数学,闻弦在满屏的公式里昏昏欲睡,勉强撑着眼皮坚持,往旁边一看,沈季星已经不省人事了。
下午的时候考了场数学,闻弦考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前世的时候闻弦虽然学渣,但好歹也是外国语的学渣,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虽然是班上倒数,压轴做不来,但是普通题能对个七七八八,概念也没问题,放三十三中还算个好学生。
但阔别高中十年再回来考试,情况就不一样了。
闻弦头晕眼花,第一题都做不来,只草草蒙了两个选择,估摸着这把能考上30都算他运气好,祖师爷保佑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往教室外一看,天上乌云翻滚,几乎看不见阳光,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当闻弦快步走出教室,走到学校后门的小巷子时,他往四周打望,只能看见各色的雨伞眼花缭乱,学生的运动鞋和家长的皮鞋高跟鞋踩在水中,溅起四散的水花。
人太多了,不好找。
闻弦略微蹙眉,有些心烦意乱,他胳膊夹着一把伞,手中撑着一把,一路走过了巷子,走到了吴康停车的地方,而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闻弦依旧看着窗外。
柏油马路淋了雨,就像片模糊的镜子,橙红的车灯拉出迷离的光斑,形形色色的人们投下细碎的影子,南城的雨味道很冷,此时又显得格外喧嚣。
他没见着想看的人。
闻弦捏住湿透了的雨伞,心想:“沈照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这是,吴康已经转动钥匙,点火启动,林肯雨刮器打开,四轮抓地,他短促的鸣笛一声警示人群,而后缓缓开出了岔道,驶向主路。
闻弦静坐在车内,却始终看着窗外。
忽然间,他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照站在主路和岔道的交界口,正往这边张望。
这是一个很讨巧的位置,只要闻弦的车开出来,必然会经过这里。
闻弦蹙起眉头。
沈照没有带伞。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来,他的外套全部湿透了,衣衫半数粘在身上,勾勒处偏清瘦的身形。
他的头发也湿透了,水珠顺着下颚滚落下来,可他的怀里却抱着一个橙红的超市塑料袋,塑料袋牢牢的护着里面的东西,没让雨水打湿分毫。
闻弦眯起眼,看清了那东西。
——是他的黑色风衣。

第214章 雨夜
沈照往路口张望,看见闻弦的车,他上前两步,将胸口的塑料袋往上放了放,似乎想拦住他。
吴叔转动方向盘,车在道路尽头甩出漂亮的弧线,眼看就要汇入车流——
沈照腿还伤着,他一瘸一拐的上前,像是想拦住他。
闻弦嗓子有点哑:“停车。”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前世衣服一直在沈照手中了。
沈照在路口等他,他将外套洗干净了,用塑料袋包好,他不知道闻弦的联系方式,只能守在这里,等他的车出现。
但是闻弦没有看见。
他不记得沈照,就像不记得那件随手送出去的衣服,对沈照而言,这衣服价格昂贵,那logo上花哨的英文是他从未见过的牌子,需要小心洗好包起来,再好好的送回去,但对闻弦来说,他的衣柜里有几十件款式相近的风衣,就算一天丢一条,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发现。
这几天连续大雨,街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家长学生,鸣笛声不绝于耳,闻弦和吴叔谁都没有往街边看上一眼,看见街边面露惊喜的沈照。
但这回,当车从沈照身边路过,闻弦甚至看清了他眸光转为黯淡,无措的抱紧塑料袋的样子。
前世,是这个样子的吗?
沈照也曾等在路边,眼睁睁的看他的车离开吗?
吴叔按下刹车,林肯停在路边,车门咔哒一声解锁,闻弦伸出手支开了门。
这个时候的沈照和后世那个冷冰冰的、老谋深算的、所有情绪掩藏在面具之下的沈照一点也不一样,他压下上扬的唇角,像是有点开心,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车门前,将包裹递了过来:“同学,昨天谢谢你,我洗干净,你拿回去吧。”
闻弦没接。
沈照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
雨下的突然,沈照的手机是部老年机,没有天气预报,他浑身都湿透了,指尖往下淌着水,塑料袋虽然被护在怀里,面上也全是水。
但闻弦的车,是辆极好的车。
亮面的银灰色车漆,里头是一水儿真皮内饰,配胡桃木饰面,车内干爽,驾驶位旁摆放着檀香气味的无火香薰。
沈照手里湿漉漉的塑料袋格格不入,像一袋无人在意的湿垃圾。
沈照手一僵,他小心的将塑料袋放在了角落:“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还你衣服,这衣服的牌子很贵,我……”
下一秒,便被人扣住了手腕。
灼热的体温传来,沈照呼吸错了一拍,闻弦扣着他的腕子:“上来。”
沈照:“什么?”
下一秒,闻弦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往前一带,沈照便踉跄着跌进了车门。
他跌落在真皮座椅上,身上的水瞬间将车座打湿了一截,他略有些拘谨,竭力避免弄湿更多地方,像只刚被带回家的流浪动物。
闻弦抬手拆了塑料袋,想将风衣拿出来替他擦脸,但那风衣触感垂顺,明显是被好好的洗过了,布料散发着老式药皂清新的苦味。
沈照家没有洗衣机,是他手洗的。
闻弦将衣服放下,收在了旁边,从中间的收纳里又拉出一件。
这款是件商务休闲的米色风衣,立体剪裁,简单的一行排扣,腰上束着腰带。
——闻弦难得有这款式的衣服,他昨日翻衣柜翻出来的。
如果沈照非要穿他的衣服,还是穿这个吧,比黑的那件可好看多了。
这衣服是长版的风衣,布料更多,牌子更贵,闻弦穿刚好到膝盖,沈照穿大概在小腿,展开来大小像一床毯子,闻弦一伸手,劈头盖脸的将沈照遮住了。
他将空调出风口调到最大:“擦擦吧,别感冒了。”
“……”
沈照垂下眼睑,拢住指尖,无声擦拭起头发。
闻弦:“吴伯,还是去昨天那地方。”
吴伯应声:“欸,好。”
闻弦便坐回来,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将他的脸庞照的忽明忽暗:“如果刚刚我没停车,你怎么办?”
沈照迟疑:“明天再来?”
闻弦无声叹息。
南城一连下了一个礼拜的雨,沈照难道就在路口站了一个礼拜,等他路过?
闻弦又问:“你全身都湿透了,我要是没停车,你怎么回家?”
沈照:“……走回家,不是很远。”
两三公里,确实不是很远,但沈照全身都是水,唇色肉眼可见的泛白,腿还伤着,伤口泡在雨水里,想必要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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