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66不信邪,摩拳擦掌的决定挨个尝试,它一边观察着从哪儿下口,一边试图和不太熟的宿主搭话:“宿主,你在唔——你看什么书啊?为什么要看那个?”
谢春山的设定是个修炼狂人,而这本《无妄心法》,便是他的本源功法。
谢枢信手翻过一页:“按照剧情,我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好些年,魔门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难免有些场合需要我动手,可我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不会,要想糊弄过薛随吴不可等人,就算我无法练到原主水平,也该学些基础术法。”
无妄宫建立在群山峭壁之上,宫中千峰万壑,来去要靠御剑飞行,而谢枢却连御剑都不会,太惹人怀疑了。
话虽如此,但谢枢从未研习过心法,也不懂书里的窍门,这书晦涩难懂,常人难以理解。
比如这句,书中说运气,微息从关门穴起,自气海过天门,这些经脉本该是修仙界的常识,但对谢枢来说如无字天书一般,他粗略试了试,只觉得血液翻涌,额头也一突一突的跳了起来,当下不敢再尝试了。
谢枢微微叹了口气。
这东西必须有人教,可他谁也不能找,否则无妄宫宫主用不来心法的事情一旦暴露,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谢枢按住额头,将《无妄心经》放了回去,又点开了系统剧情。
他向来喜欢早做准备。
剧情中,接下来的两个月,本该平安无事。
谢春山将萧芜关进了水牢,也不急着将人放出来,打算好好磨磨他的性子,而既然是磨性子,当然是不能给饭食饮水的。
萧芜早已辟谷,原本不用饮食,可他筋脉尽废,与常人无异,虽然凭一口灵气吊着不死,但身体虚弱乏力,半月不进水米,昏昏沉沉,俨然到了濒死的边缘。
作为游戏重要人物,虐虐可以,虐的太过就容易引起玩家不满了,于是文案组设计了另一个NPC,是负责水狱洒扫的仆从。
这仆从名叫宋小鱼,是被魔宫做活的普通百姓,原本住在上陵宗外门。他曾远远见过平芜君,那时平芜君还未落难,是仙道第一人,衣袂飘摇光风霁月,惹得少年心向往之,后来平芜君在山下设道坛讲道,此人去凑了热闹,求了平芜君亲手写下的符咒做护身信物,于是在狱中,偶尔拿些水米饭食,偷摸着塞给萧芜,帮他度过了这段难堪的时日。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这是被谢春山知晓,便当着萧芜的面处死了宋小鱼,萧芜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耳畔少年的哭喊,闻见刀下的血腥。
而这,也成为后续萧芜忍受锥心刺股之痛重塑经脉,发誓诛杀谢春山的原因之一。
谢枢闭眼思量片刻,关了屏幕,信步走出大殿。
66尝了一堆难吃的食物,正头晕眼花,几欲呕吐,它艰难抬头:“宿主,你干什么去?”
谢枢:“吓唬吓唬属下,再拿个信物。”
66:“哦。”
它乖乖从桌上飘起来,趴在了谢枢肩头,没再过问半句。
谢枢余光扫过它,心道:“这任务的自由度,还真是宽泛的有些过分了。”
仆役房中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这地儿偏僻,又都是下人的住所,今日不知怎么的,被守卫团团围了一圈,接着薛随薛大人进来,将其余人等全部赶了出去,独独留下了宋小鱼。
四周都是持刀枪剑戟的魔教弟子,将狭小的仆役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小鱼瑟瑟发抖,噗通跪下,便对着薛随磕头,口不多时额头便沾了一片泥印子,念道:“尊使,小人,小人向来遵守宫规,老老实实,您这,您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年纪不大,还是个半大男孩,俨然要哭了。
薛随握着刀站在一旁,恭敬的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犯了什么错,还是等宫主定夺吧。”
话说薛随刚刚布置好思幽阁的布防,便接了宫主的召令,围了仆役房,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今日的宫主莫名其妙,处处透着诡异,又不敢明说,只是蒙头应了。
这才有了如今的情况。
宋小鱼跪在庭院当中,满脸茫然,从听见无妄宫主的尊号开始,他便两股战战,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可等谢枢真的抱着手炉从外头转进来,他反倒不敢哭出声了。
修炼魔门心法的,身体都畏寒,谢春山修为高,尤其如此,指尖冰的能掉骨头渣子,他在魔宫从不委屈自己,住在殿中时处处点着暖炉,铺着厚毯。他现在出门,便披了狐裘,手中抱着一方鎏金錾刻铜手炉,俨然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
宋小鱼竭力将身体埋得更低,哭道:“宫主,我这种小人物,怎么惹得您如此兴师动众……”
有着问题的,不止是他一个。
薛随面色不变,视线落在谢春山的袍尾,心中多了几分狐疑。
今日的宫主,太过古怪。
却见谢枢回头,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薛随,我今日为何围了这仆从院,你可有看法?”
一双略上挑的狐狸眼黑白分明,不带丝毫情绪。
薛随冷汗都下来了。
他瞬间汗毛倒竖,有种被人看穿,无所遁形之感,旋即单膝跪地:“属下愚钝,属下不知。”
他一跪,四周呼啦啦跪了一地,一时间,整个庭院只有谢枢一个人还站着。
然而谢枢看着淡定,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无声叩紧了暖炉。
他不是原主,不了解原主的秉性脾气,不可能和谢春山事事相同,而薛随吴不可由与谢春山相识多年,谢枢要想镇住他们,得时时敲山震虎,利用原主残存的威信。
薛随的恐惧,就是巩固地位最好的方式。
谢枢便转回宋小鱼,依旧是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你呢,你知道吗?”
“……”
宋小鱼惶惑:“宫主,我,我我,我确实不知啊!”
说完又是一个响头。
谢枢便笑了声,他声线清冽,语调平和,可在其余人眼中,便像是不满的阴阳怪气。
谢枢俯下身,轻声问:“你床脚的柜子里藏了什么?”
宋小鱼两脚一软,彻底失了力气。
谢枢便微微偏头,看向跪地的薛随:“薛随,你去拿。”
“……是。”
薛随连忙站起来,豆大的冷汗从下颚滚下,他快步走到宋小鱼的床角,抽出柜子,之间衣料的最底层,赫然压着一张符咒。
太上清心符。
符纸乃朱红一笔挥就,墨意连绵玄妙,右下角有个小小的花押,细细看来,正是个“芜”字。
这是平芜君萧芜的笔法。
薛随抬头,陡然捏紧了衣袖:“您——”
这符咒只是普通的清心符,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用来固本培元,稳固心性的,凡人若是有点天赋,学上几年也能画。
倒不是平芜君小气,只是送给普通百姓,清心符就到顶了,要是画些稀罕的,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问题就出在,这符咒只是最简单的清心符。
经年累月,符咒上的灵气早散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丝微不可察,所以这宋小鱼将东西藏在行李里带上山,没有一个人阻拦。
薛随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宋小鱼就在水狱做事,一天下来,少说和薛随打三四场照面,可他却从未察觉。
而谢春山的宫殿隔着两重山峰,神识却能透过山石屏障,捕捉着微不可察的一点灵力?
谢枢已然从他手中取过符咒,轻飘飘道:“薛尊使,有待历练啊。”
他信步走出庭院,难得没御剑,薛随心中却不敢升起半点怀疑,只是恭敬应了。
谢枢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个仆从,不要动他,好吃好喝的养在宫中,我日后有用。”
暂时糊弄住了薛随,谢枢抱着手炉,额外拎了一碗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思幽阁。
宫主驾临,四周的巡逻早已退下,谢枢握住生锈的门环,木门吱嘎一声,向两边侧开。
杂草已被清理干净,白衣仙君正坐在牢房内侧,闭眼小憩。
看见萧芜,66终于发现不对,警觉的抬起头:“宿主,我们——”
谢枢:“乖,我们在走剧情。”
66:“……?”
谢枢语调不变,半点没有忽悠人的羞耻感:“薛随加强了戒备,牢房内外水泄不通,宋小鱼进不来,没人能给萧芜送水米,这剧情要崩了。”
他根本不提薛随为什么忽然加强戒备,宋小鱼又为什么进不来。
66:“啊!那怎么办?”
谢枢:“萧芜看不见,他也不知道宋小鱼是谁。”
说着,他在门口放下手炉,捻起太上清心咒,鲜红的朱砂映在指尖,越发衬得肤色冷白。
谢枢道:“我给他补上一个宋小鱼,不就可以了?”

萧芜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轻不重,是朝他这边来的。
或许是薛随,或许是其余的刑官,手上拿着器具,正准备在他这副残躯上试上一二。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芜敛着眸子,靠坐在墙边,心想:“没什么关系。”
断脉还一抽一抽发着疼,着疼不是划伤皮肉,而是深入骨髓,像成群结队的蚂蚁顺着血管,一点点向内蚕食,他实在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力气。
左右不过薛随殿上提的那些,受便是了。
可他听着那脚步停在跟前,有人用钥匙开了牢上的锁,铁门吱嘎一声,便没了动响。
谢枢在打量他。
作为游戏前期最重要的角色,萧芜的脸模就足足建了七版,每版都颜如冠玉,俊逸出尘,却又各有千秋,不尽相同,建模和美术组拿不定主意,将方案递到了谢枢面前。
谢枢一眼挑中了其中一个,又让建模改了些细节,改到最后定稿,倘若那模型能变成真人,再添上几分颜色和模型建不出的清冷气,就该是萧芜这样的。
唯一可惜的是,萧芜脸上有大片血污,硬生生将他的好颜色压下去大半,谢枢没法尽看,略有些遗憾。
他在萧芜身边跪坐下来,铁质食盒放于地面,溅起些许泥土,谢枢将声音压的清亮了些,像个未长成的少年:“仙君,下仆是这归墟水狱的杂役,来给您送粥的。”
他说着,从食盒中取出粥饭,温度恰到好处。
他拉起萧芜的手,作为魔修,谢枢的体温已经很低了,萧芜却比他还冰,指尖泛着乌青,简直像是冰雪的温度。
谢枢一顿,执着萧芜的手碰到了粥饭:“仙君快吃吧,您多日不曾用饭,该好好吃些东西。”
萧芜一愣,像是没想到他这等阶下囚还有人送饭,但是指尖敛住瓷碗,粥的热度又清晰的传来,便下意识的露出微笑:“多谢小友,有劳。”
谢枢很轻的捻了捻手指。
剧情是他过手的,他当然知道筋脉寸断有多疼,设定中,这苦楚足以让最顽强的铁汉痛哭流涕,跪地打滚,凡间刑狱里的几百样刑法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
但现在,他还能对着牢狱里的仆从露出微笑,说上一句:“小友有劳。”
设定中仅有平平无奇的八个字,说是平芜君“克己复礼、霁月光风”,真到了近前,才知道这八个字是何种分量。
他停顿见,萧芜已经摸索到了碗沿和汤匙,正想将它们端起来,可废了经脉的手虚软无力,还不如个普通人,碗端的歪歪斜斜,眼看就要落了。
谢枢单手扶住,接过汤匙:“仙君用不上力,还是我来吧。”
萧芜便放了手,他一界仙君,落得碗筷都拿不稳的下场,却也不见怨怼,依旧是平和斯文的模样:“麻烦了。”
谢枢执起汤匙,递到了萧芜唇边。
说来也奇怪,谢枢后世身价不低,做起这伺候人的活儿却熟练的很,他将粥吹冷了停在萧芜唇边,等那淡色的薄唇将粥含走,才继续舀下一勺,手稳得很。
热粥顺着咽喉滚下,很好的熨帖了饥饿的胃袋,连冰冷的身体也有些许回暖,闷痛在热意下缓和些许,变得没那么尖锐胀痛了。
但是等下一勺递到唇边,萧芜抿住,偏头没用了。
他像是有话要说,谢枢便收了手:“仙君?”
“小友,这粥名贵,你是从何而来的?”
谢枢这碗是瑶柱鲜虾粥,他来前吩咐厨房现煮的,因着谢枢不了解魔宫饮食,怕多说多错,便没指明,只说要碗好克化的粥饭,而宫主点名要粥,厨房自然卯足了劲儿烧好的,这才有了萧芜吃的这碗。
但鲜虾瑶柱这东西,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俘虏的饭食里。
谢枢早打好了腹稿:“哦,是宫中大人物们用餐用剩下的,浪费可惜,赏了我们下人。”
萧芜微顿:“这粥给了我,可会牵连到你?”
在他的视角中,仆役说“赏了下人”,那便不是该给他送的饭食,而魔宫规矩繁多,这仆役要是被薛随发现私自给重刑犯食水,怕是要吃好大一顿苦头。
谢枢敛着眸子:“不会,您这牢房偏僻,尊者不常往这边来。”
顶着仆役身份,他敬称薛随一句“尊者”。
而此时,“不常往这边来”的薛尊者正远远站在思幽阁一里开外,和个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发呆。
宫主在他的地界上,他就得随叫随到,不能近了打扰宫主,也不能远了听不见宫主传召,要是宫主在思幽阁和那平芜君住上一晚上,他就得在这儿装一晚上门童。
萧芜自然不知。
听见谢枢解释,他才重新张口,将粥含了进去:“麻烦了。”
谢枢一勺一勺的喂着粥:“仙君不必这么客气,您见过我的,您可能不记得了。”
他笑了声,装出恰到好处的腼腆:“上陵宗山脚下的洼洼里,有个宋家村,那一年山上凶兽作乱,叼走了好几个村民,包括我父亲,我们求到上陵宗,就是仙君你提剑斩了凶兽,将我父亲救回来的。”
萧芜眉头微动,似在回忆。
谢枢:“后来仙君开坛讲道,为天下有仙缘者开蒙,我也去听了,可惜我没什么慧根,终究没找到入仙廷的法门,不过倒是向仙君求了道符咒,我现在还带在身上。”
他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了那道太上清心符:“仙君请看。”
萧芜指尖微动,摸索到了符咒表面凸起的朱砂痕迹,他顺着笔迹仔细描摹,认出了落笔的“芜”字信印。
确实是他的手笔。
萧芜轻轻松了口气,回忆道:“我知道了,我记得这事。”
他将符咒还给谢枢,谢枢好好的收进袖中,继续喂粥。
等一碗瑶柱粥喂了大半,萧芜的脸色好看了些许,谢枢又道:“仙君是为何……嗯,我听说,您的修为出了岔子?”
若非修为出了岔子,也不至于被宗门当弃子一般丢出来,落的如此狼狈,浑身血污的关在魔宫牢狱中等死的下场。
只是萧芜的断脉剧情在游戏中属于未补完的阶段,还未定稿,谢枢也不了解。
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天之骄子跌落神坛,平白遭此劫难。
萧芜苦笑摇头:“来得突然,我也还未有头绪。”
他不愿多提,谢枢的仆从身份也不好多问,等两人静静喝碗粥,谢枢才引入今日的正题:“仙君,其实下仆……”
他顿了顿,装作犯难,一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模样。
萧芜莞尔:“落难此处,也没什么下仆仙君的了,小友姓甚名谁?直呼其名就可,有事尽管开口。”
谢枢:“哦,下仆宋小鱼,这回是想……哦,下仆虽然资质愚钝,但看着仙人们御剑凌空,很是羡慕,现在在这魔宫做活,也总想着有一日能逃出生天,但是四周都是绝壁,我这逃也没法逃,于是想问问仙君,这修炼的事,能否指点一二?”
萧芜:“可。我上陵宗的秘法不好告知于你,通用的法诀却是不缺的。”
他说着,便伸手轻轻搭上谢枢的腕子,谢枢一惊,刚想躲,却躲避不及,被扣了个正着。
“……”
摸脉是仙门百家收徒时的常用法门,将灵息灌入经脉,便能查看此人天赋如何,是否仙缘深厚。
谢春山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天赋当然是极好的,唯一的问题是,他是个魔气深厚的魔头。
谢枢的视线落在腕上,落在萧芜白玉似的指尖,硬生生忍住了挪开的冲动。
二息之后,萧芜怔然收回手,失笑道:“抱歉,萧某一时忘了修为已废,探脉探不出东西了,我便与你讲些修炼的法门吧。”
谢枢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嗯。”
萧芜便叙述起来。
他先前在人间开坛讲道,接引仙缘深厚之人,听众都是没入门的凡人,故而萧芜习惯了将浅显的法门拆开了嚼碎了,没半点卖弄高深的东西,谢枢从未了解过,却也听的明白。
他语调清晰,叙述平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讲完了运气的诀窍。
萧芜:“你可知道我说的几个穴位在哪里?”
谢枢神色一动:“不知,可否请仙君指给我。”
仙君也好,魔尊也罢,功法再千变万化,运气的法子就那么几个,穴位也大差不差,萧芜给他将明白了,谢枢就能回去照猫画虎,练他的《无妄心经》。
萧芜便指了指自己小腹下的某处,示意谢枢:“这是气海,丹田便在此处,是灵气的起始之地。”
谢枢微微蹙眉。
小腹他明白,但是隔着两层衣料,萧芜用指尖随意一点,谢枢却摸不准位置。
谢枢从小就是学霸,还是第一次别人讲了,他却听不明白。
他干巴巴:“仙君,我找不到。”
倒真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子了。
萧芜平和道:“你第一次研习仙法,这很正常。”
他又在自己身上示范了两次,但隔着厚厚的衣料,看不清演示,他又没学过中医,每个参照,谢枢又不能叫萧芜把衣服脱了给他演示,眉头越蹙越死,还是不得法。
萧芜轻声叹息,伸出手悬停在虚空:“抱歉,小友,你介不介意……”
话音未落,平芜君猝然顿住,有两分不好意思。
新弟子第一次入门,一百个有九十九个摸不准穴位,只需要让仙君看上一眼,手把手的点出来就好。
可问题是,萧芜他看不见。
看不见,就只能靠摸了。
平芜君捻着指尖,轻声道:“小友若不介意,可以将我的手指放在你摸不准的几个位置,我帮你指出来。”
谢枢:“无妨。”
这宫主当的,命都要没了,让萧芜摸两把算什么,况且萧芜这档次的美人,他也不算亏。
他当下想握住萧芜的手指,引着他放在小腹,但视线一落,又道:“仙君,我这外袍几日没换,全是汗水泥泞,稍等片刻。”
无妄宫宫主的外袍当然不可能泥泞,而是真丝所制,袍服顺滑软糯,袖口滚了一圈银丝。
这袍子,可绝不是下仆能穿的起的。
可是谢枢脱掉一层,中衣也是好料子,再脱,贴身里衣的料子更加名贵软糯。
“……”
眼看着脱无可脱,谢枢表情一顿,最后将保暖的中衣扯出来,往草叶上摩擦两下,让布料勾丝起球,变得手感粗糙,这才覆在了胸腹。
谢枢垂眸,引着萧芜的手放了上来。
隔着一层中衣,冰凉的手指便点在了腰腹。
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了。
一个是光风霁月克己复礼的仙君,一个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亲近的总裁,这距离对彼此而言都有些越界,谁都不自在。
谢枢腰腹皮肤光滑,萧芜的指尖却带着薄茧,热度传递间,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萧芜试探着摸索了片刻,谢枢则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而就在谢枢脊背越来越僵,越来越僵时,萧芜轻轻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皮肉:“小友,这里,气海。”
谢枢一顿,果然感觉到一段盘踞的寒流。
寒流盘踞在气海之中,聚于指尖又顷刻散去,来无影去无踪,但却是存在。
他不动声色:“继续。”
萧芜的指尖便向上摸了一寸:“曲池。”
他不做停留,再次往上,掠过肋骨胸膛:“鸠尾、膻中”
最后停在了锁骨之间:“天突。”
指完最后一处大穴,萧芜飞快的缩回手。
谢枢不动声色的看向指尖。
他学东西本来就快,旁人几月入门,他只需要几天,这身体又是个有底子的,当下明白了几分。
谢枢指尖微动,灵气顺着经脉一路流涌,最后汇于指尖,结成了一片寒霜。
他无声将手放入食盒底部,指尖的水汽越汇越多,越汇越多,等他反应过来抽手,居然已凝成了一盆清水。
没什么用的技能,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灵气的存在,谢枢心道。
这么想着,谢枢抬眼看向萧芜,平芜君坐回了原处,对现在他来说,再小的动作都会牵动筋脉,疼痛难忍,他已然出了层薄汗,汗水覆在血污之上,让他平添了两分狼狈。
可疼成这样,他还是对着小弟子温声细语,一遍遍的教他怎么找筋脉。
谢枢想:“当真是克己复礼,霁月光风。”
这是他钦定的八个字。
谢枢是个商人,只讲利益,不谈人情,他自诩心性淡漠,可对着萧芜,依然不可遏制的升起了几分惋惜。
于是,谢枢看看食盒中的水,又看看萧芜,忽然想:“这技能或许也不是全无用处。”
他无声扯下一段柔软的衣衫,丢入盆中,绞弄干净了,才轻轻碰了碰萧芜的脸。
“仙君,您面上有污渍,我替你擦拭干净,可好?”
——这张脸不染血污时是什么模样,谢枢早就想看了。

萧芜一愣,旋即温和道:“有劳。”
他从上陵宗千里跋涉而来,一路囚车颠簸,皮肤上尽是尘土血污,黏在脸上很是难受。
谢枢便绞了帕子,点上萧芜的眼尾:“仙君,抬头。”
他轻柔的动作起来。
萧芜不自在的揪了揪衣摆。
有些痒。
谢枢用食指抬起了萧芜的下巴,目光沉沉的垂下来,这是个略有些侵略和审视的动作,但萧芜看不见,他只能感觉那帕子轻柔的动作着,抚过太阳穴,扫过眉峰眼尾角,擦去睫毛上的尘土,又拭去了唇珠上的血痕。
“……”
萧芜收拢指尖:“小友……”
上陵宗讲究隐逸脱俗、淡薄于世,萧芜没有仙童侍者,独来独往惯了,哪怕是他还是幼童的时候,也没有人这样捧着他的脸,为他擦拭过尘土。
萧芜进仙门的时候太小,他没有在人间生活过,他也不知道在人间的礼节中,这样的行为是否正常。
谢枢:“别动。”
他擦的很仔细,像在为一件珍贵的古玩拭去灰尘,等血污除了七八,这张脸展现出原本的颜色时,谢枢抬着他的下巴,垂眸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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