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by岺三今

作者:岺三今  录入:06-23

人越聚越多,骚乱一波一波涌来。
安保人员被人群堵在外面,远远往里眺望,生怕刚开业,就闹出踩踏大新闻。
季严俞蹙眉,圈着季卿,“不安全,我们先出去。”
季卿没应声,往套圈摊子投去一眼。
小朋友拉着妈妈的衣服下摆,仰着头笑嘻嘻地去抢妈妈手臂上的小圈子。
扬手一扔,塑料圈子弹了弹,落在地面的红布上。
“哇,没套中哎!”
季卿极快地笑了一下。
笑容一闪而逝,桑霁没注意,见人这么久没搭话,笑道:“卿卿不气,出去后我去给你买好吃的。”
季卿收回放在套圈摊子的视线,点头应了,临走前又看了一眼。
席沉衍捕捉到季卿的目光,安抚,“下次带你玩,先走。”
“没有想玩。”
声音很轻,席沉衍没听清。
他带着季卿在街边的咖啡店坐下,桑霁和季严俞去买夜市里的小吃,还没回来。
咖啡厅装修清爽,放着一首舒缓的轻音乐,呢喃低语,像是浮萍落在水面上,轻飘飘的。
季卿托着下巴,透过玻璃,去看夜市里热闹的小吃摊。
季严俞和桑霁在人群里针锋相对,满手的塑料袋,随着动作起起伏伏。
“钱生财的案子大概在月底开庭。”席沉衍把咖啡放在季卿面前。
季卿收回视线,握着杯子,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就放着不动了。
“谢谢,这件事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席沉衍在季卿沉静的目光中缓缓喝了一口咖啡,“两年前的车祸,谢谢你救了我。”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应该重新说一遍。”
席沉衍注视着季卿稍显惊诧的表情。
音乐声渐响,像是鼓点般击打心脏。
面前这张脸和车祸时的随意一瞥骤然重合,跑车冲进花坛的景象倏然放慢。
他好似看见季卿额发上殷红的血液,又顺着弹起的安全气囊,了无声息地垂在面颊,啪嗒一声,打在挺翘的鼻尖。
“两位先生,这是今天的赠品。”
女士轻柔的嗓音拉回席沉衍的思绪,他在心脏若有似无的抽痛中去看来人。
梳着高马尾的女孩红着脸站在季卿的身侧,葱白的指尖紧紧攥着卡片,一下又一下抠着底部的姓名和号码栏。
“这个可以帮忙填下吗?提一下产品建议,留个名字号码就可以了。”
季卿礼貌道谢,接过汗湿的笔,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
随后卡片又递到了席沉衍面前。
卡片上的季严俞名字和号码映入眼帘。
季卿屈指敲了敲桌面,坏心眼道:“席总快写,女孩子等着呢。”
沉默一瞬,席沉衍留下名字号码。
季卿探头去看,等女士走后,道:“我还以为你会留助理的名字电话,没想到留自己的。”
“嗯。”席沉衍的喉结极快地滚动一下。
他微微偏头,视野里的瓷白皮肉,白得晃眼,令他目眩神迷。
以至于季卿只是屈指一敲,理智飘飘然散去。
他本打算留的是洛开宁的名字和号码。
咖啡店门后做旧铜铃叮咚响了两下,年轻男女的交谈声、打闹声,随着外面鼎沸的人声,从半开的玻璃门钻了进来。
又听见其中倏然拔高的声音。
“二哥。”
温柔的调子过于熟悉,季卿没有回头就知道是季沐思,他拨弄面前的橙子蛋糕,把上方的水果片挑出来,才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抬头。
“二哥,张家和大哥帮你,我并不以意外。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靠着一张脸,把孔知智和桑霁都勾过去,我真是小看你了。”
季沐思脸上挂着温和浅笑,他的皮肤是娇养出的白皙与细腻,柔和的灯光一照,隐隐约约镀了一抹浅淡的光晕。
他看向席沉衍,捏紧了手腕垂落的蓝宝石坠子。
“沉衍哥哥,你知道季卿和这么多人纠缠不清吗?”
“知道。”
席沉衍冷淡到近乎没有起伏的声音,令季沐思升起了难以言喻的畅快和满足。
季卿就算抢走了孔知智又如何,十个孔知智也比不上一位席沉衍。
就算季卿有桑霁,他也有喻纠。
算来算去,都是他赢。
“因为他优秀。”
席沉衍瞥了眼季沐思猝然间惨白的脸,“笔势如抽刀断水,风骨峻峭,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张弛有度。”
字字不离季卿,字字又带季沐思。
季沐思难以控制地踉跄两下,像是生生被人剖开心脏,每一句暗讽都把他的龌龊和小心思,揪出来,晾在太阳底下暴晒。
羞愧和愤恨几乎要把他淹没。
季卿没去管季沐思纠结到极致的心情,他托着下巴,朝席沉衍瞥去一眼。
一身正装的席沉衍面色冷然,不骄不躁。
“别看我。”席沉衍的声音有些哑,单手松开突然间有些勒的领带。
这人轻飘飘的视线,如同燎原的星火,从脊背蔓延至耳廓,带来细微的痒意,热意刹那间熏红了耳廓。
他缓缓道:“实话实说。”
“嗯。”季卿应声。
季沐思却觉席沉衍耳廓处的一抹红,亮得刺眼。
他神经质地抠着手机的电源键,一句又一句的安慰自己。
没关系,即使席沉衍站在季卿这边,他还有喻纠。
他仅剩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会把他拉出泥潭。
而后把季卿死死踩在脚下。
“是你诬陷我,即使你联合席家、张家、桑家、洛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喻爷会帮我,他不会眼睁睁看我受欺负。”
席沉衍瞥去一眼,目光冰寒。
季卿好整以暇地去看季沐思的歇斯底里。
“你是把警察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弟弟,开庭见吧。”
他把拨弄得看不出形状的小蛋糕推开,在季沐思面前站定。
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衬得一米七的季沐思娇小可怜。季卿轻柔地拭去季沐思眼睫处垂落的清泪。
温热的触感令季沐思连连后退,不久前被重力捶打的小腹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颤了颤,眼底的恐惧毫无遮掩地露出来。
“疯子!”
“嗯,这个比傻子好。”
季沐思哽住了,再也承受不住,哭着跑了。
季卿平静地视线穿过玻璃,看着他连着撞了两位行人,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收回视线,去问席沉衍,“季沐思口中的喻爷是谁?”

季卿想到不久前餐厅里的随意一瞥, 有点像不省心的徒弟。
席沉衍:“京市喻家的人,叫喻——”
“师弟!”桑霁的声音陡然加入,打断了席沉衍的话。
两人回头, 口罩下的桑霁看不清表情,一双冷沉的眸子阴鸷而森冷,又在季卿瞥去一眼后,荡开柔软温和的笑意。
“都是你没吃过的东西,尝尝。”
桑霁把手上装着小吃的塑料袋, 在桌上放好,又猝不及防一推。
季卿没有防备,略一踉跄,正好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身, 季严俞伸手按了按。
轻声发问:“什么时候有的师兄?”
季卿不动了,耳廓传来了季严俞刻意压低的嗓音, 沉沉的, 冷冷的, 像是一把戒尺把他定在原地。
他去看桑霁。
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
季卿:“你故意的?为什么?”
桑霁笑笑, 没有回答。
季严俞平静地摩挲着季卿后脖子上的软肉, 感受掌心的皮肉一寸寸紧绷。
“回答我的问题。”
季卿保持沉默,微微偏头,试图避开季严俞温热的掌心。
没成功, 又被揪了回来。
“嗯?”
季卿深吸一口气, 轻轻地圈住季严俞的腰, 把脸埋进哥哥的小腹, 感受着脸颊下因为呼吸轻微的起伏。
“哥,我困。”
紧接着是带着笑意的震动。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顶。
“嗯,回家。”
桑霁在旁边啧了一声。
季卿没有抬头, 只胡乱的想着,季严俞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然而,等季卿被带回季严俞市中心的别墅,一觉睡醒后就收回了心中的想法。
季严俞把整理好的睡衣放在季卿的床边,“不是困吗?”
季卿瞥了眼床头的电子时钟。
早上8:05分。
刚睡醒,困什么?
“睡觉,说话算话,你要困24小时。”
“我没说24小时。”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无。
季严俞套上西装外套,睨了一眼季卿。弟弟缩在被子里,掀起一角偷偷看他。
“待着这里,客厅和花园有监控,不要乱跑。”
声音不急不缓,他在季卿偏冷的目光中走了出去,而后拨通电话。
“查到了吗?卿卿和桑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季总,暂时没有查到,不过在2月25日,桑霁的经纪人去查了薄荷画廊。另外今天早上桑霁上了热搜,因为一件衣服。”
“衣服?”季严俞脚步微顿。
“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经纪人死死戳着桑霁身上廉价至极的衣服。
“没版型,料子也差,穿在你身上就像是金子套上了塑料,要不是有你这张脸撑着,和街上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桑霁挥开经纪人绷紧的食指,“别乱动,弄坏了你赔不起。”
经纪人气笑了,“你这衣服最多值一百,我还能赔不起?”
“说高了。”
“嗯?”经纪人疑惑抬头。
桑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往日的温柔和善,垂着眼睛看人时,薄情寡义的距离感扑面而来。
经纪人怔住,被吓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又觉这才是真实的桑霁,温润如玉不过是平日里懒得应付的伪装。
然而下一秒,那张薄情寡义的脸忽而荡开了温柔如水的笑容,他仿佛听见了雪山融化时的潺潺流水声。
“这件衣服一百元三件,我还有两件。别戳它,不是钱的问题。”
能是什么问题?
经纪人想到依旧挂在第一的热搜,喉间一哽。
【影帝新衣,能否引领新潮流】
【温柔影帝和他的丑衣服们】
【一百万天价的丑衣服】
他攥紧了手机。
没有人知道这鬼衣服一百元三件,表面温柔内心狠厉的影帝还把它当成宝贝!
季卿瘫倒在办公室沙发上,张倩优就凑了过来。
妆容精致的女士面露疑惑,“老板,你都休息了一整天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嗯。”
季卿用棋盘格靠枕遮住脸,不想回忆季严俞强迫他睡满24小时,下班后发现他戴的智能手环在白天没有睡眠记录,就催着他吃饭,又从晚上7点睡到第二天早上7点这件事。
睡过头了。
“别和我讲话,今天我不想见到季严俞的卧底。”
声音从棉质抱枕底下透过来,有些闷。
张倩优哦豁一声。
吵架了呀。
“老板,正事,你看到桑霁的热搜了吗?从昨天到现在都是第一。”
“他的事我也不想听。”季卿侧过身,拿出口袋里震动了一下的手机。
季严俞的信息弹了出来。
“愿意说了吗?”
“滚。”
张倩优诧异眨眼,看见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的季卿,偏头露出一只琥珀色的眼睛。
又垂着眼,补充,“不是对你说的。”
棋盘格的抱枕衬得季卿皮肤白皙,半遮半掩下,让人想把抱枕揪开,看一看藕粉色的唇瓣,隆起的喉结,以及藏在棉质布料下,瓷白的皮肉。
“你做什么?”
张倩优呼吸一滞,在季卿抬高的声音中回神,发现手正搭在了抱枕上。
她急急收手,声音断断续续,“我,我还有事处理。”
季卿蹙眉,注视着张倩优跌跌撞撞离去,撞上了拿着一个大纸箱的高瑞昱。
高瑞昱敲了敲门,等季卿开口后,抱着纸箱进来。
“季总,您的快递。给您放在办公桌上吗?”
“嗯。”季卿应声,腰部发力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以至于抱枕顺着滑了下去,春季卫衣上缩,露出腰腹白皙紧致的皮肉。
高瑞昱急忙别过眼,小心翼翼地揉搓着通红发烫的耳垂。
“季总,我可以请您吃一顿晚饭吗?”
“嗯?”
季卿拆快递的手不停,他收起划开胶带的美工刀,把箱子的四边拆开,“不用,你想和我谈什么,工资?请假?帮人托关系?直接说。”
“都不是。”
季卿掀起眼皮,打量面前的高瑞昱。
青年耳廓通红,嘴唇紧绷,双手贴着裤缝焦灼的挪动,又在他冷然的注视下,眼睫极快地颤动两下。
大学生的心事最好猜,视线暧昧而飘忽,丝丝情愫如同小小气泡般发酵涨满,在空中倏然炸裂,直白又旖旎。
“季总,可以吗?”
季卿没回答,他把手中桑霁的签名照撕开,投进垃圾桶。想了想,又留下一张,递给高瑞昱。
“带给倩优,其他东西,连着纸箱一起扔了,以后桑霁的东西都拒收。”
他顿了顿,侧头不去看高瑞昱眼底一点点暗下去的光。
“晚饭的地点你选,只有这一次,之后好好工作。”
说完,季卿坐下,开始处理工作上的邮件。
对方高了八度的应答声在耳边炸响。
季卿没理,等欢快的脚步声离开,他打开网页,搜索:怎么拒绝小孩的告白,不会给人留下阴影。
推动鼠标滑轮往下拉。
一堆乱七八糟的答案。
以往他选择提剑而上。
现在不行,法治社会。
正在此时,【衍】的信息弹了出来。
“玄清先生,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家父很喜欢你的画,想和你探讨一番。”
季卿:“抱歉,晚上有约了。”
想了想,张承教到底是比他在现代社会生活得久,季卿又发出一条信息。
“请教一下,怎么拒绝大学生的告白,才不会给他留下阴影。 ”
平日里回得很快的信息,此刻被顶上的输入中,反反复复占据,就当季卿觉得【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信息发了过来。
衍:“是你的学生和你告白吗?”
季卿蹙眉。
十分钟就憋出这么一个问题?
“不是,他比我大三岁,涉世未深。”
席沉衍长时间盯着新收到的信息。
按推测,玄清的年龄在16-20之间。脑海中难以控制地浮现出季卿的脸,又倏然间散开。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角,难以面对把季卿和玄清放在同一天平比较的自己。
他像是旧社会逛花楼的可恶嫖客,在美貌和才华之间不断摇摆,生出难以自控的兼得心思。
卑劣又恶心。
“席总,十分钟后,新项目投资决策的研讨会在大会议室召开。”
“嗯。”
席沉衍应声,理了理散乱的外套,往会议室走去。
放空的大脑却自作主张地展开沉静又充满生机的画作,雪花纷至沓来,拂过滚烫的双颊,顺着冷风一吹,格外舒服。
然而,转瞬间季卿冷冷瞥来一眼,带来百爪挠心的痒意。
席沉衍脚步微顿,他按住孙助理的肩膀,淡淡道:“会议延后。附近有没有大学生爱去的地方。”
孙助理无意识地“啊”了一声,专业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回答:“我弟弟是海城大学国画系的学生,他喜欢去林荫路的小吃街,还有一家恋爱密室逃脱游戏,他和女朋友经常去玩。”
尾音还未落地飘远,席沉衍已经不见踪影。
孙助理站在原地,社畜的本能,让他思考往日里尽职尽责的老板,这句问话的含义。
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是席氏的新项目。
第二个想法是,席沉衍喜欢上了一位大学生。
片刻后,孙助理划掉了第二个想法。
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决策者,哪里有似水柔情的一天?
总不能真陪喜欢的人去玩恋爱密室逃脱游戏。
席沉衍去不去,季卿不知道。
但是等他站在粉嫩嫩的密室逃脱游戏售票处,又觉提剑就上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总要一位让他认识社会险恶的老板。
他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高瑞昱,“你来这里吃饭?”
高瑞昱垂着头支支吾吾。
两位男士往情侣堆一站,本就显眼,更何况季卿的脸在冷白的灯光下依旧漂亮得出奇,眯着眼打量人时,像是亮爪子的小刺猬。
危险又磨人。
高瑞昱只敢看一眼,就侧身挡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视线。
隆起的喉结快速滚动一瞬,而后带来发干发紧的痒意。
他用滚烫的手背抵住喉咙,“嗯,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学长,他做饭很好吃。”

“你们慢慢吃,店里还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学长冲着高瑞昱眨眼, 投来的视线暧昧而直白。
羞得高瑞昱满脸通红,他极快地瞥了眼一脸平静地季卿。
犹豫片刻,端起面前的双椒鱼头,放到季卿的眼前,“这是学长的拿手菜, 里面的土豆粉最好吃了,以前学长做这道菜,我们都让他多煮份土豆粉。”
许是回忆起大学时空闲美好的时光,高瑞昱越讲越顺, 尾音上扬,夸奖的话不要钱地吐了出来。
“嗯, 辣吗?”
“不辣。”
高瑞昱下意识回答, 说完后又有些后悔。
他是湖南人, 爱吃辣, 对他而言这并不算辣, 但是对口味清淡的海城人而言,可能算得上重辣。
上次给季卿订餐,也特别备注了要少油少盐。
“季总不吃辣吗?”
季卿瞥了眼高瑞昱小心翼翼的表情, “应该可以吃吧。”
他挑了根土豆粉, 用筷子卷着, 在酱汁里过了一遍, 百无聊赖地想着。
修真界千年的时光已经让现代的记忆模糊到难以分辨。
印象中,他以前能吃一点点的,只不过一千年没吃了, 他也有些好奇。
更何况高瑞昱说不辣。
“能吃。”
季卿下了结论,把裹满酱汁的土豆粉塞进口中。
而后怔住。
黄红剁椒的辣味,通过舌尖直冲鼻腔,像是不讲道理的市井无赖,上来就是一拳。
天灵盖都快掀起来了。
季卿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脖颈连着耳廓红了一遍,恍惚中他看见了自己神魂出窍,飘飘然飞远了。
“季总!”高瑞昱惊呼一声,接住季卿往后倒的身体,“你没事吧?!”
季卿死死攥着高瑞昱的领口,红着眼道:“快叫救护车——”
迟来一秒,都要羽化成仙。
他缩在高瑞昱的怀里,额间都是细密的汗珠,胃部的绞痛一阵阵传来,令他眼前发晕。
耳边是凌乱有力的心跳,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席沉衍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而后是一阵颠簸。
“季卿!不要睡。”
谁在说话?
等季卿再睁眼,看到的是洁白的吊顶上成串的长方形射灯,鼻尖的消毒药水味让他本就不舒服的胃部几欲作呕。
“你醒了,还疼吗?我们现在在海城医院的急诊,医生说你是因为辣椒刺激引起的胃部痉挛,绞痛太厉害,痛晕过去了。不好意思,是我没和学长交代你的口味,他这次放的是黄灯笼辣椒。”
季卿瞥了眼满脸愧疚的高瑞昱,清凌凌的声线带着喉咙灼烧后的沙哑。
“口味不合适,别喜欢我。”
高瑞昱快裂开了。
席沉衍拿着药来到输液大厅时,这句话夹杂着高瑞昱低低的啜泣声传来进来,又听到对方低落的道歉声。
他冷着脸等着高瑞昱掩面离开。
“不会吃辣,还吃?”
“嗯?”季卿条件反射应了声,瞥见席沉衍在旁边坐下,把输液管子上的流量调节器往下拨了拨。
嘈杂的空间里,滴管里药液掉落的滴答声却格外清晰。
季卿弓着背,有气无力地贴在冰凉的银白色座椅上。
“忘记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席沉衍掀起眼皮,打量季卿。
青年的脸色白得吓人,黑色的柔软发丝蔫哒哒垂在面颊两侧,像是失去光芒的群星,在偌大的空茫宇宙无所事事飘散着。
可怜又可欺。
席沉衍垂眼,按下想一探究竟的右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
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禁止吸烟的标志,放弃了。
季卿:“你怎么在这里?”
席沉衍抠了抠硬质烟盒,佯装镇定,“洛开宁送你的礼物,你之前落在公司会客室,我来带给你。”
“哦。”
季卿不疑有他,手背上药液进入体内的微凉触感,让他收了想要继续探究的心思,只提醒了一句。
“别告诉季严俞。”
没人应声,季卿偏头去看,对上了席沉衍冷沉地目光。
过于严肃的表情,有种季严俞就在眼前的错觉,他条件反射绷紧了脊背,以至于差点儿从医院偏滑的椅子上摔下来。
席沉衍钳制季卿的小臂,手臂肌肉发力,轻松地把季卿按在椅子上。
“好好待着,想做什么和我说。”
季卿:……
要命,更像了。
他用右手手背盖住双眼,又透过指缝去看头顶上明亮刺眼的灯光,彩色的光圈一遍遍出现在眼前。
“饿。”
“我去买,药水还有半瓶,看着点,如果我回来得晚,就自己按红色的按钮,护士会过来换瓶。”
紧接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季卿这才放下手,用强光刺激过的眼睛,去找席沉衍模糊的背影。
“谢谢。”
闲来无事,季卿打开了席沉衍放在邻座的纸袋子,里面有两盒药。
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季严俞的别墅,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季卿把药盒子拆开,抽出里面的药塞进口袋,剩下的垃圾被他团成一团。
垃圾桶就在不远处,季卿估算着输液管和垃圾桶的距离,当即站起来,左手在后,右手在前,勾着脚去踩垃圾桶的踏板,就准备丢出去。
一只手先一步握住他的左手。
而后是细微的凉意和痛意。
席沉衍揽住季卿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别乱动,手背鼓包了。”
“哦。”季卿等席沉衍按了呼叫铃,把流量控制器关掉,才把手中的垃圾塞到对方的怀里。
“麻烦扔下。”
席沉衍接住下滑的纸袋子,掂了掂,重量不对,“把药盒拆了?这么怕严俞知道?”
“不怕,就是麻烦。”
护士推着医疗小推车过来,熟练地拔掉针头,把止血带在季卿的右手绑好,消毒后一边嘱咐一边扎针。
“小帅哥,别乱动,再鼓包又要扎一针,疼得很,多受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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