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by岺三今

作者:岺三今  录入:06-23

这个问题短暂地拉回季卿的理智,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都行。”
季卿动了动有些发麻酸软的小腿。
陡然爆发的饥饿感带走了他大部分的精力,甚至于全身酸软。
缺蓝呀。
他的眸色变暗,单手背到身后用力,指甲片刻间划破肌肤。后腰处的柔软布料瞬间染上了一抹红。
尖锐的刺痛让他大脑清明,季卿深呼吸一次,道:“席先生,我请客,吃饭去吗?”
“嗯。”席沉衍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语气冷淡而疏离。
季卿呼出一口气,尝试站起,一秒后失败。
“麻烦扶我一下,腿麻了。”
席沉衍缓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他上前一步,右手从季卿的腋下穿过,一言不发的暂时充当拐杖,忽略掌心处源源不断涌来的温热触感。
席沉衍重新拉出了圆周率,问:“你的员工说你遇到了危险,那些带着危险物品的人呢?”
季卿:“被你的脚步声吓跑了。”
席沉衍挑眉,目光落在季卿发软的双腿上。
季卿一脸平静,谎话张口就来,“哦,我也被你吓得腿软。”
席沉衍:……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画廊侧门。
季卿瞥了眼正大门色彩绚丽的各式花束,以及分成好几个团体的二代们。
又很快迎上了冲他而来的季沐思。
季沐思穿着一件白色花边打底衬衫,搭配驼色针织外套,格纹西装裤下蹬着双棕色德比鞋,他攥紧手腕处垂下的蓝宝石坠子,杏眼圆润又无辜。
喘着气跑过来,语气乖巧,“二哥。”
又看向席沉衍,调子骤然变柔,“沉衍哥哥也在呀~”
季卿被拉长的尾音惊得颤了颤。
脑子里极快地闪过洛开宁说的话——‘真稀奇,你以前不是只喊沉衍哥哥?’
席沉衍垂眸,“怎么了?腿又难受了?”
季沐思被这话拉去视线。
这个位置很容易捕捉到席沉衍的身影,以及靠在他身上的季卿。
季卿垂着脑袋,双肩颤抖,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但是季沐思眼尖地注意到对方腰侧,颜色鲜明的血液。结合季卿因为腿部不适而颤抖地双肩,一个想法在季沐思的脑子里缓缓生成。
钱生财成功了。
季卿被毁容,甚至双腿受伤,不能独立行走。
点点喜悦缓缓冒头,最后膨胀成千丝万缕的痛快。
爸爸、大哥、沉衍哥哥都该是他的。
所有人的目光会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而他只需要再刺激季卿,就能完全把对方踩在脚下。
“二哥,你脸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没关系的,沉衍哥哥不是在意外貌的人,你不用自卑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字字珠玑,字字扎心。
季沐思几乎能想象出季卿恼羞成怒的模样。
暴躁易怒,在席沉衍面前低到尘埃里的二哥,该再也承受不住对他动手。
打他,快打他呀!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边,从而唾弃季卿。

第8章 (小修) 那报警吧……
季卿抬头,对上了季沐思难掩激动的目光,又在好整以暇中,看见对方的势在必得缓缓转换为惊骇与恐惧。
他笑问,“弟弟怎么知道那些人会对我的脸动手?”
季沐思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血液仿佛骤然冻结,丝丝寒意从脚底冒出。
季卿怎么会毫发无损?
他动了动嘴,试图找补,“二哥好看,我只是担心二哥的脸,第一反应是会有人伤害你的脸。”
这话狗都不信。
席沉衍的视线锐利如刀。
季卿眼神玩味。
两人没说什么,季沐思却觉一阵不自在争前恐后地涌来上来。
临近十点,薄荷画廊的开业仪式即将开始。
二代们高谈阔论,红色缎带在中间飘扬,画廊员工井然有序。
分明离得很远,季沐思却觉得所有人都听见了季卿和他的谈话。
他们会不会知道了他对季卿做的一切,会不会觉得他恶毒,如果这一切被传扬开来……
季沐思红润的皮肉一寸寸变得惨白。
“二哥,我……”季沐思紧紧闭上双眼,又猛地睁开,歉意满满道:“我偷听到有人要毁你容,但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帮你,他们这么凶。”
眼泪啪嗒落地。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
我见犹怜。
季沐思:“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那报警吧。”季卿表情堪称平静。
季沐思哑口无言,委屈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一箩筐的话憋在喉间,不上不下。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荒诞感。
尔虞我诈,你来我往,钩心斗角呢?
全扬了?
直接报警还怎么玩?
席沉衍微微侧身,遮住唇边的笑意。
下一秒看起来规矩又克制。
“不愿意报警?”
季卿动了动好转的双腿,迎着季沐思看恶鬼的惊惧目光,又卸了力气,把全部重量压在席沉衍的身上。
席沉衍垂眸一瞥,小麦穗晃荡两下,在的胸口极快地挠了一下。
季沐思的视线死死粘在两人相贴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
不该是这样的!
席沉衍该喜欢他的,所有人喜爱的目光都该落在他身上。
季卿为什么不乖乖做个惹人厌烦的蠢货,为什么要和他争!
他再也难以忍受,妒火高高蹿起,瞪了一眼季卿跑了。
他要回家,他要找季洪峰!
季卿看着季沐思红着眼睛,急匆匆坐上季家的车。
而后神色自若的摆正身体,拉开和席沉衍的距离,又和焦急跑过来的张倩优打了招呼,明目张胆的翘了开业仪式。
张倩优还想再说几句。
季卿道:“去找季严俞。”
安排好开业事宜,季卿和席沉衍一左一右漫步在春熙路。
沿街的商铺三三两两开着,碗碟的碰撞声高高昂起,拐了几个弯儿,又静静地打了个旋,散落在洁白的鞋面,柔和了鞋底踩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
以至于季卿的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到了如同附骨之疽的饥饿感和刚才短暂的失控。
精力的损耗和骤然间的爆发,显然会让饥饿感反扑。食物能够短时间的安抚,却远不远不够。
如果仍在修真界,终归会有办法解决。
但是——
他深呼吸一次,感受着身侧几近于无的灵气和残缺破损的天道。
即使天赋卓绝,在现代百年靠着普通修炼方式进入筑基也是一件极艰难的事情。
或许可以尝试功德成圣。
“小心。”
席沉衍的声音唤回季卿的思绪,他视线一扫,落在席沉衍钳制他上臂的手。
随之站直,避开了前面的台阶。
季卿:“想吃什么?”
不远处薄荷画廊传来一阵欢呼,季卿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向剪彩的季严俞。
十点了呀。
席沉衍回了几条工作信息,随口道:“时间还早,很多店不营业,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茶楼,里面的糕点还不错,要试试吗?”
当然要试。
季卿喜欢没尝试过的东西。
永福茶楼。
一位穿着杏色棉麻长裙的女士迎了上来,语气恭敬有礼,又不显谄媚,“席先生,今天的戏是陈老师的《贵妃醉酒》。”
说罢,又朝季卿友好地打招呼。
季卿礼貌回应。
他踏上红木台阶往楼上走去,来到二楼平台时,垂眸看到一楼处搭的巨大戏台子。
红色幕帘晃荡两下,扫过两边的圆柱子,露出镌刻的灿金对联。
是真是假假里演出真情。
非实非虚虚中原有实意。
季卿脚步不停,打趣,“你喜欢国画,又喜欢看戏,我猜你还喜欢早上一杯枸杞水。”
席沉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隐晦的视线扫过季卿苍白的唇瓣,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季卿的手中。
“补充糖分,可以避免饿晕。”
“嗯。”季卿撕开包装,含着糖,清爽的薄荷香气缓缓荡开。
两人一路无话,在女士的带领下进了包间。
季卿没什么忌口,由着席沉衍点单。
木门阖上时,还能隐隐传来这位女士和服务生交代声,“守在这里,好好招待。”
等口中的薄荷糖完全化开,席沉衍沏好茶水放在季卿的面前,随着瓷制折腰杯撞击木桌的叮咚一响,刹那间锣鼓喧天。
季卿起身,半倚着大开的窗户,注视戏台上开场的好戏。
水袖一甩,巧笑倩兮。
席沉衍端着糕点盘来到身旁,“不饿了?”
“饿。”季卿挑了块芋头酥,细细咀嚼,绵软的香芋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子,“我快饿晕了。”
他换了个姿势,手臂搭在窗沿,俯身望去,以至于卫衣上缩,露出细软腰肢的晃眼皮肉。
席沉衍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原先的季卿。
眼中时常含着黏腻的爱意,不顾场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热烈却又没有自我。像是精致的娃娃,好看但是索然无味。
时间久了,还有些厌烦。
然而,现在的季卿,三言两语将季沐思堵得无话可说,面上挂着千帆过尽的淡然。
抬眸望来一眼,令人目眩神迷。
脸还是这张脸,人还是这个人,却全然不同。
短短几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席沉衍低头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孙助理,打印一份圆周率放在办公桌上。”
正准备收起手机,又跳出席爷爷的一条信息。
“沉衍,这是季老头新得的一幅画,作者是‘玄清’。我和季老头都查不到这个人,你去查查,我们想和这位先生见一面。”
而后是一幅风景画,浓郁的生机,令他呼吸一滞。
季卿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席沉衍收起手机,把碟子往季卿怀里一塞,回了座位。
脑子里依旧是那幅见之难忘的画作。
绿色的藤蔓刹那间攥紧心脏,带来令人难以平复的加速。
他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
几乎不用细想,就能勾勒出玄清的豁达与温柔。
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连灵魂都随之飘远,有种熟悉的,失而复得的荒诞感。
他想,他要的是一位能够灵魂共振的爱人。而不是物欲得到满足后,基于季卿完美皮囊产生的冲动。
更何况这位画技如同阎王索命。
该离人远点。
“演杨贵妃的陈老师,你有他的微信吗?”季卿问。
席沉衍思绪空白一瞬。
要微信做什么?
他声音有些哑,“问这个做什么?”
季卿瞥了眼对方沉下来的脸色,到底不熟,想着等下次再来要人微信也可以,回了句,“算了。”
然而,古怪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随着这些看似没有问题,细究下,又全是问题的对话,慢慢地沉寂下来。
直到季卿拿起桌上盛着茶水的折腰杯喝了一口。
清香甘甜的滋味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绪。
等结账时,季卿瞥了眼账单。
是白毫银针。
女士笑着把小票递给席沉衍,问:“席先生,今天的这出《贵妃醉酒》陈老师加了一些创新,您有什么建议吗?”
席沉衍保持沉默。
想到季卿,又想到玄清。
完全忘记关注戏曲。
“抱歉。”席沉衍收起小票,“因为一些私事,没能好好欣赏,我不能提建议。”
女士微愣。
往日里,席沉衍碰到陈老师的戏,总是要克制的夸赞一番,又或是提一些不大不小但看得出用心的建议。
如今,这个回答却是她料想不到的。
她隐晦的视线扫过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季卿。
漂亮又勾人,垂着眉眼的模样,透着一股冷淡疏离。
是因为他吗?
“下次陈老师排这出戏,麻烦通知我。”
女士回神,笑着回答,“好的。”
两人结完账,就分开了。席沉衍回了公司,季卿慢悠悠地走回画廊。
张倩优等候多时,一见季卿就迎了上来,“老板,季大少在办公室等你。”
季卿闻言扭头就走。
张倩优幽幽道:“他说别躲。”
季卿:……
“麻烦。”他越过张倩优往办公室走去,才走几步,回头道:“帮我定五人份外卖,少油少盐,钱我明天转你。”
季卿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
回来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没有养成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现代社会,没手机没卡,简直寸步难行。
就连原先说好的请席沉衍吃饭,也变成了席沉衍请他。
季卿深吸一口气,抛开重新学习炼器弄一个储物袋出来的想法,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径直走向老板椅,坐下后往后一倒,皮质座椅晃了晃,尽职尽责地托着他的背部。
他看向季严俞,率先发言,“季严俞,你接什么朋友,要我等这么久?朋友没弟弟重要?”
季严俞极快地笑了一声,“心虚的人往往先发制人。”
他注视着自他说话后就保持沉默的季卿,“张倩优说你遇到了危险,选择独自迎难而上,在国外待久了,喜欢个人英雄主义?”
声音低沉,透着股古板的严肃劲。
季卿挑着重要的回答,“我没受伤。”
他来到季严俞的身旁,漫不经心伸手,揉开对方紧锁的眉,又在哥哥挥开他的手时,侧身躲开。
用极轻的声音道:“别担心。”
季卿双手一撑,轻而易举坐上宽大的办公桌,“季严俞,你带我去揍季沐思好不好?”

第9章 躲什么
季严俞定定望着季卿晃荡的双腿,鞋带松松垮垮地垂着,一长一短,一前一后,让他挪不开眼。
他钳制季卿的小腿,蹙眉,“下来,危险。”
季卿没有立刻回答,转而望向门口。
脚步声和敲门声先后响起,随着季卿的一句进来,张倩优端着茶水探出脑袋。
“请用。”两杯咖啡被放在办公桌上。
张倩优顶着这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小心翼翼撤退。
视线扫过双手撑着桌子的季卿,不可控制地想起对方的传言。
一位智商堪忧、手段毒辣、虐待动物的顶级恋爱脑。
蠢笨嚣张这几个字,基本每天都烂在二代的们的口中。
可是现在。
二代们争相送礼,季卿不屑一顾。
漂亮又有礼,冷漠又正直,私下里会毫无顾忌地冲着哥哥撒娇。
令人目眩神迷。
玻璃门阖上前,张倩优最后看了一眼季卿。
他正拉开季严俞的手,懒懒道:“别转移话题。去不去,我想揍季沐思。”
从小就想。
穿越到修真界修习无情道后,这种心思就淡了。
兜兜转转回到现代,又没了无情道的束缚,心思开始活泛。
“不准去。”季严俞按住季卿的小腿,等对方不晃荡后,快速解开松垮的鞋带,打了个规整的蝴蝶结。
“兽穷则啮,保护好自己,别像今天一样独自上前。”
他轻拍季卿的大腿侧边,起身往外面走去,“晚上我会回家,不要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季卿眨眼,在季严俞离开之前乖巧地笑了一下,而后招手让门口鬼鬼祟祟的张倩优进来。
提着五人份外卖的张倩优刚放下勒手的包装袋,就听季卿道:“没事别打扰我,账单先发给季严俞,我没带手机。”
张倩优打量季卿,左脸写着摸鱼,右脸写着好烦。
极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识趣离开。
没人打扰,季卿平静地在薄荷画廊度过了剩下的工作时间。临近下班点,让张倩优点了多人份的晚饭,慢悠悠吃完才在五点回家。
别墅里佣人们各司其职。
季卿瞥了眼,回了房间,一头栽在柔软的床上。
办公室的沙发不够软,要换。
季卿缓缓进入梦乡,又在恍惚间听到一声不甚清楚的呼唤。
“玄清——”
谁在叫他?
季卿倏然睁眼,看见的不是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而是三天前被他捅了一剑的魔尊楼思危。
青年穿着一身花纹繁复的黑色长袍,银白的长发顺着浓密细长的眼睫散落,划过微微颤抖的指尖,了无生气的垂在雪地上。
“你醒了。”
“嗯。”季卿低低应声,感受着渡劫期身体不全的灵脉,偏头环视四周。
雪山之巅,绿色的藤蔓在秋千上缠绕,忽有风吹过,晃荡两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你搞的鬼?我能待多久?”
“半个时辰。”
季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半个时辰。
浪完就跑。
他窝在楼思危的怀里,偏头避开对方扎人的头发,半晌后又坏心眼地揪了揪。
“黑发变白了?”
“嗯。”楼思危任由季卿揪着,侧头把头发送过去,而后小心翼翼地圈住季卿。
“轻点,你现在的身体不稳定。”
季卿漫不经心的表情骤然变冷,猛地钳制楼思危的腕骨,单手撑住他的肩膀,转瞬间把楼思危按在雪地上,双膝紧紧抵在腰肢两侧。
“楼思危,我让你动了吗?”
嗓音清冽,夹杂着急急涌起的雪花。
楼思危殷红的双眸骤然紧缩,小幅度眨动两下。
他伸出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季卿抵在雪地上的小腿和膝盖。
“冷,别放地上。放我肚子上,暖和。”
季卿没理,即使只有短短半个时辰,他和楼思危见面,该是水火不容。
没见血,不合适。
他不再犹豫,当即招出通体黑色的本命飞剑,往楼思危乱动的手腕刺去。
果然刺中,殷红的血液飞溅,铁锈味染了满怀。
楼思危瞥了眼被捅穿的腕骨,神色不变,“轻一点,想刺哪里和我说,我帮你。气力用太多,时间会缩短。”
“疯子。”
“你的灵脉还没修复完全,不要妄动灵力,会疼。”楼思危短促地笑了声。
黑色的雾气涌出,刹那间圈住季卿的腰,又顺着往上缠住持剑的手腕,而后盖住怒意上涌而鲜活至极的珀琥色眸子。
季卿脸色沉沉。
视角被剥夺后,其他感观骤然放大,他察觉到手腕处森冷的触感,紧接着是利剑从血肉中抽出的响动,铁锈味几乎充斥鼻腔。
他下意识侧头避开难闻的气味。
紧接着是楼思危喑哑的声音,“躲什么。”
空间有片刻的安静。
又在倏然间,乱七八糟的声音拔高。
“玄清——”
“别走!”
季卿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手掌处空无一物,却无端升起难以抑制的捅人冲动。
做梦了?
他怎么了?
咚咚——
敲门声。
“二少,先生和三少在客厅等你。”
“知道了。”
打发了门外的人,季卿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起来。
扰人的情绪让他有些燥,背部出了一层薄汗。
他打开落地窗,任由冷风灌进来,微凉的新鲜空气转瞬间充满肺泡。
季卿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季严俞离开画廊的回头一眼。
他说‘晚上我会回家,不要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麻烦。”
揍人还要挑季严俞回来。
“二少,先生催您下去。”门外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季卿这次没吱声,在对方敲门前,猛地打开房门。
看着这人因为惯性,身体前倾,而后栽进房间,手上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别惹我。”
分明是礼貌的道歉话语,佣人却觉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直冲头皮,带来血液倒流的窒息感。
原来的季卿不是蠢笨好欺,空有一张的脸的花瓶。
如今怎么这般?
这样的人真的会乖乖站在客厅被季洪峰训斥?
佣人怔愣地注视面前冷然的脸,被带着寒意的双眸定在原地,又猝然回神,惊惧的退后一步。
“二少?”
再抬头,只能看到季卿清瘦的背影。
季卿慢悠悠下楼,睨了眼躲在季洪峰怀里幽幽哭泣的季沐思,在季洪峰轻柔紧张的安慰声中,平静开口。
“找我什么事?”
他从面前的瓷制果盘里挑了一个圆润饱满的山竹。
顺着山竹腰线轻轻一捏,黑紫色的外壳随之破裂,露出雪白的瓣状果肉。
季洪峰脸色沉沉,感受着二儿子事不关己的态度,怒意上涌。
“沐沐胆小,不敢阻止那些地痞流氓找你麻烦,你就要报警抓他?他甚至逃了一节课,冒了这个大风险跑去画廊提醒你,你不仅没有一点感激,还要伤害他。你就这么容不下真心爱护你的弟弟吗?”
声音越来越高,季卿甚至能看见季洪峰手背处青筋鼓动一瞬。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季沐思,“你是这样和他说的?”
季沐思瑟缩一下,晶莹泪珠因为惊惧,一点点从瓷白的面颊上滚落。
他揪了揪季洪峰的袖子,假意安抚。
“爸爸别怪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声音细若蚊蝇,像极了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季洪峰呼吸一滞,心疼的抚摸季沐思绷紧的脊背。
“季卿,我不奢求你和严俞一般在商界崭露头角,只希望你能安稳度日,一家人和和睦睦。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在外面追着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在家里推弟弟下楼试图害死他,你要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才满意?我这么护着你,你有把我当你父亲吗?”
越说越气,季洪峰举起手就想给季卿一个耳光。
季卿小腿一伸,足尖一勾。
季洪峰当即脚步踉跄,手臂惯性一挥,巴掌抡到了自己的脸上。
清脆的啪啪声,令气氛猛地一滞。
而后是几不可闻的噗呲声。
季洪峰当即起身,冷冷瞪了一眼偷笑的管家。
又把炮火对准季卿,“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躲什么?”
季卿蹙眉,什么恶臭发言?季洪峰怎么没在修真界?
说不定他能杀父证道,白日飞升。
他看向没什么动静的别墅大门,临时压制的燥意一点点上涌。
季严俞怎么还不回来。
季严俞取下细边框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对司机道:“回季家别墅。”
司机发动车子,不放心地往后看了一眼,本着打工者的良心,提醒一句。
“季总,您这几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太累的话,可以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我给您调好空调温度。”
季严俞重新戴上眼睛,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疲惫感好似随着揉开的眉头,飘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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