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拒绝被攻略by少说废话

作者:少说废话  录入:06-27

可宋安安右手劈裂的指甲做不得假。
或许对方真心想过自杀——她只是穿书者,凭什么要接手“宋安安”留下的残局,被家暴被霸凌,还得打工养活原主病弱的母亲。
跳下去,一半是死,一半是梦醒。
偏偏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
就像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贺临风从血泊里勾起自己濒临崩解的精神,宋安安也被所谓的纸片人感染,模糊了原主与自己。
她想留下。
真正要离开的一刻,她挣扎得格外用力。
破天荒地,简青开始怀念起自己忽然消失的“读心术”,这样,他至少能知道宋安安最后的声音,根据金永晖的证词,汇演当日,宋安安始终呆在教学楼里,如果“读心术”还在,来参加家长会的他,大概率能阻止一场悲剧。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自己的周围也大概率不会再出现莫名其妙喊着“攻略”“抹杀”的系统和穿书者。
简青想。
世界瞬间变得危机四伏,又平凡无比。
和系统“解绑”,意味着魂飞魄散,但已知的最后一位穿书者符莹还好好活着,他衷心希望“宋安安”再睁开眼,能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
细微的响动被捕捉,简青听见风声送来熟悉的足音。
他收起撑在窗边的手肘转身,错愕地,对上贺临风血色尽失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打断他的是对方用力到快勒断人骨头的拥抱。
“我要在阳台装个护栏。”虚惊一场,贺临风斩钉截铁。
他算明白了,养猫得封窗,养男朋友也是。
简青斟酌着用词,试图委婉地确认:“嗯……你以为我会……”轻生?跳楼?
他没能说完。
因为贺临风正在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自己。
简青的心立刻被一种柔软的酸胀填满。
他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应该更严肃些,眉眼的弧度却弯起来。
贺临风气得咬牙切齿:“你还笑?”
“警戒线收了,”简青解释,“我以为今天没人会来。”
贺临风:“这就是你把身体探出窗外的理由?”
“我有点好奇宋安安坐在那里的感觉。”顿了顿,简青又道:
“对不起。”
虽然以他的身手很难摔下去。
无师自通地,简青联想到自己最近关于亲吻的“实验”,考虑到是在学校,他只抬手,轻轻捏了下贺临风耳垂。
男人高高扬起的眉毛终于落回原位。
天知道他刚刚跑上楼的时候有多着急,想喊又不敢喊,生怕像朱珍一样,害得男朋友出现意外。
“下次可以带着我,”贺临风低声,“无论去哪里。”
他的指尖很凉,掌心覆着层薄薄的汗,明面上简青和宋安安的交集寥寥无几,他却没有追问。
这分明是极其普通的一天。
不是耳鬓厮磨后的彻夜长谈,也不是生死攸关的大场面,默契地,将话题糊弄过去的台阶摆在眼前,偏偏简青陡然生出无尽的倾诉欲。
“查到哪了?”他没头没尾道。
贺临风:“有人在针对你。”
“与你相关的案件有四十八起,其中近七成的嫌犯自称是你的追求者,被拒绝后,不遗余力地致你于死地。”
“由爱生恨,可以理解,但这几率未免太高了点。”
仿佛全天下的变态偏执狂都盯上了简青。
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漫长的时间稀释掉频次,以至于看着简青长大的颜队等人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离奇。
连新调任的松晓彤也被各式桃色八卦麻痹了神经。
唯独贺临风时不时抽离。
抽离过往经验人际关系,单纯以刑警的角度审视,就连娱乐圈最火的明星,也没有如此狂热的私生。
谋杀,坐牢,继而丧命。
有时是去监狱的路上出了车祸,有时是本不严重的病痛急速恶化,或者干脆是猝死,比如贾翔宇。
唯二的例外是于秀眉和吴楠,尽管后者并未表达过对简青的喜欢,可在吴楠的公寓中,鉴证科找出了许多简青的资料和照片。
对方在调查简青。
一个是席雪案里偷走袖扣嫁祸简青的女大学生,一个莫名与陈阳脑回路重叠、挑选相同猎物割喉毁容的男摄影师。
是什么让他们逃过了死劫——或者叫清洗?
“我猜是贡献,”贺临风层层剥茧地得出结论,“于秀眉和吴楠,都沾手了原本与自己无关的案件。”
“组织,假定他们背后有一个组织,他们用贡献换回了自己的命。”
简青哑然。
忽略其中不科学的部分,以及朱强这道“穿错身份导致无法攻略”的bug超纲题,贺临风推理得完全没错,穿书者确实算一个组织,系统则是负责考核的上级。
于秀眉和吴楠修补了错乱的主线剧情,得到“免除抹杀”的任务奖励。
“催眠洗脑,或者是类似的手段,”敏锐注意到简青的神色变化,贺临风笃定,“否则很难解释那些嫌犯在短短几个月内突然发疯,像换了一个人。”
简青:……怎么说。
其实是换了一个魂。
贺临风:“所以,宋安安也是?”
简青颔首,又摇头:“她没想过要伤害我。”
“朱珍捏爆气球是偶发事件,千真万确,”见男朋友并未否认自己的推论,贺临风缓和表情,“宋安安被组织灭口的概率极低。”
简青再次摇头:“我真的只是好奇。”
系统对付穿书者,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
《北江刑侦笔录》的故事说来话长,他拉着贺临风坐下,正欲开口,视线却蓦地集中于一点:“……那个玩具熊。”
“是不是和之前有些差别?”

贺临风顺着简青的目光转身。
置物柜贴墙, 摆满各式各样不允许学生在课堂使用的违禁品,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熊就坐于顶层,怀里抱着一堆手机口红。
之前出现场调查时, 贺临风见过它几次, 模样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贺临风相信简青的记忆力。
熟练从掏出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手套,他走近柜子, 拉开玻璃门,小心拨开碍事的杂物端详:“你觉得哪有差别?”
简青稍显犹疑地蹙着眉:“眼睛?”
他只看过案件资料里的照片,此刻全凭感觉。
贺临风却像得了圣旨,伸手,一丝不苟地检查过左右两边。
粘得挺结实。
摸着像玻璃材质。
大小只有成年男性的小臂高, 巧克力色绒毛呈瓣状, 微微发卷, 身穿小号衬衫和针织背带裤,绅士般,由内而外透出“昂贵”两个字。
贺临风流氓地替“绅士”宽衣解带:“怎么没摸到标签……在这儿。”
刺绣精致的英文字母有些眼熟, 仿佛之前在哪里见过一样,灵光突至, 贺临风和简青异口同声:“游乐园。”
那个世界级的大IP。
拿出手机,简青打开浏览器的识图功能搜了搜, 发现相关系列的玩具在社交媒体上非常流行, 唯独这只熊比较小众。
简青向下划了几页才翻到它。
“心可真大, ”贺临风摇头, “我记得杨倩就是六班的学生。”当时对方差点死在剔骨刀下。
看来郊区绑架案并没有给这群小孩留下太多阴影。
简青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卖饮料给杨倩他们的也是熊。”
玩偶熊。
会是巧合吗?
当时以施红为首的绑匪在游乐园附近假装新品试吃,道具是租来的,如果有人刻意引导,未必不能控制玩偶服的种类。
“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思维过于发散……”简青顿了顿解释, “但去年的几个案子或多或少都和宏达有关。”
贺临风挑眉,惊喜明显压过惊讶:“你注意到了?”
亏他还纠结要怎么提醒简青。
“只是起了一点防备,”简青道,“我和宏达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年大家始终相安无事。”
宏达没有针对他的理由。
如果是奋斗到宏达高层的穿书者在背后搞鬼,应该会想方设法接近他才对。
贺临风:“我查过宏达,确实很干净,非要说古怪,发展太顺算不算?”
要知道,宏达的主业是房地产,娱乐公司只是旗下分支,经历过几次房地产泡沫,天文数字的利润蒸发,宏达却没出过一次值得被唱衰的波折,如今还能和及时转型的简青分庭抗礼,本身就是一件奇事。
交谈间,贺临风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仔仔细细把玩具熊摸了个遍,他话音一滞,找到被细腻绒毛覆盖的拉链。
很隐蔽,在玩具熊半圆左耳收拢的位置,正常情况下,无论是揉是抱,都不太容易碰到,更不太容易察觉这个小小的凸起。
贺临风动作麻利地拽了拽。
白花花的填充物露出来。
向内望去,靠近玩具熊左眼的地方明显空了块,像是曾经被什么东西压实,东西抽走后,徒留再难弹回的缺憾。
又因为玩具熊质量上乘,面料厚重,所以仍能保持外表的完美。
贺临风瞬间得出答案:“摄像头?”
他以前受理过类似的报案,大多发生在酒店、出租屋、或者独居女性的家中,摄像头体积够小,且无需插电,唯一的限制是范围。
没有wifi,或者想避开wifi,接收设备需要在十米内。
学生?老师?是谁在六班藏了这样一只眼睛?
简青容色冷肃。
“玩具熊侧对着窗户,”联想到宋安安的死,他咬字缓慢,“前两扇窗户。”
蓄谋已久?抑或是纯粹的意外?
贺临风立刻点进群聊。
十分钟后,松晓彤发来份鉴证科盖章的比对结果:【两张照片里,目标位置的颜色确实有差别。】
【这也能用眼睛看出来?】
牛批,堪比歌唱界的绝对音感。
简总当画家一定很厉害。
但实际上,后者非常清楚,他只是单纯的记性好,又习惯在脑海中重复案发现场的细节,对简青而言,捕捉现实与过往的违和,远比感知色彩要轻松。
“有胶水的味道,”鼻尖贴近玩具熊闻嗅,贺临风确认,“一点点。”几乎已经完全散干净。
像这种受众涵盖婴幼儿的玩偶,通常不会用螺丝卡扣固定。
“安装者在警察离开后取走了摄像头,”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太小,贺临风将玩具熊放回原处,“ta拍到了案发过程?怕被报复?”
简青:“也可能是怕自己暴露。”
偷窥违法,同样要拘留。
“教室算半个公众场合,除了家长,很少有人愿意往这儿安监控,”双手抱臂,贺临风指尖敲敲胳膊,“ta在记录什么?”总不会是倒卖名师课程。
蓦地,他想到网上那些关于六班的爆料。
老师和同学集体装鸵鸟,霸凌宋安安的行为时常在教室发生,一个漂亮女生被捉弄,被欺负,甚至偶尔会隐忍委屈地掉眼泪,摔在地上任由霸凌者推搡。
——难不成这才是那份值得保存、满足ta内心阴暗欲望的养料。
尽管贺临风并未把猜测说出口,简青却跟上了对方的脑回路:“……宋安安?”
他冷着脸,心底生出感同身受的厌恶。
绝大多数穿书者面对“主角”的眼神,酷似动物园里的看客,充满窥私欲,试图掌控“任务目标”的一举一动。
浮于表面的深情后,是穿书者自己也难察觉的高傲。
谁会真心尊重一个命运被写尽的纸片人?对方再成功再优秀,都只是作者给予的设定,他们才是通读原著的“上帝”,主角经历的惨痛越多,他们越能拿捏到适合攻略对方的软肋。
买通狗仔,炒作自己和主角的绯闻;找私家侦探,调查主角的行程。
提早和小说里主角的同事交朋友。
因为主角是个毫无生活情趣的工作狂。
助理换成乔蓝前,简青开除过许多“眼线”,有些甚至是本人和外人看来都十分无辜的好员工。
没有监控,又处处是无形的镜头。
就像那些被“偶遇”弄湿的衣服,那颗被偷走的袖扣,那束神出鬼没、逼简青搬家的花,无所不用其极,侵占他的生活。
简青下意识地捏紧指骨。
踩雷踩得如此精准,某个瞬间,他几乎怀疑,这是背后之人故意要激怒他。
“简青?”向左歪头,对上男朋友垂落的眼睛,贺临风一点点掰开对方的手,“多疼啊,要么你咬我。”
体温晕染开的浅淡皂香将简青拽回现实。
用力过度的皮肤泛着白,仿佛随时会被支起的骨头刺破,接着,便因血液迅速回流而变得红肿。
贺临风认真地将它牵至唇边,低头吹了吹,后颈与肩膀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简青忽然觉得有点丢脸。
他又不是幼儿园胡乱发脾气的小朋友。
“别躲,”温柔挤进青年冰凉的指缝,贺临风抓住对方,“在我这里,没人要你懂事,想做什么都好。”
言罢,他亲了亲彼此交握的手:“刚刚想揍谁?你说。”
那些药物没能安抚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统统偃旗息鼓。
漩涡般幽深的瞳仁重回平稳,简青诚实道:“都揍过了。”
他学拳,学防身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穿书者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有监狱N日游。
“……但如果你非要帮忙,”慢半拍发觉自己的回答太扫兴,简青抿抿唇,试图补救,“就从这个玩具熊的主人开始吧。”
贺临风便笑。
简青:“?”
“恭喜你,”面容英俊的贺顾问欣慰道,“正式学会了依赖男朋友。”
他很高兴。
高兴的结果是动力加码。
调查宋安安坠楼案时,贺临风从金永晖那里复印了一份联络簿,上面写着所有学生的通讯方式,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偌大的六班,几十双眼睛,竟无人能说清楚玩具熊的来历。
“没注意”,“好像一直都在”,“估计是哪个女生买的吧”……
“架子上有熊?”
贺临风满头黑线地结束通话。
回家前,他已经顺路将玩具熊交给鉴证科,得益于朱珍和马胥这两个前车之鉴,被问到的学生都很配合。
临时突击的情况下,撒谎容易,难的是异口同声。
普通人对刑警往往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他还特意叮嘱过家长要保密,短期内,私下串供的可能性极低。
抬手,简青递来一杯水果茶:“润润喉。”
“我在社交网站上搜了搜,”手机屏幕移向贺临风,他道,“这款玩具熊最早的售卖时间是去年十月底。”
贺临风:“十月底?”
简青:“嗯。”
十月底,郊区绑架案,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意外。
宋安安。
作为生还者,官方出面压热度前,她曾和其余人一起被媒体大肆报道。
时机太巧,彻底脱离原著剧情的六班,“宋安安”是简青唯一能想到的变数。

昏黑房间里, 指腹下压又松开,崭新的视频被上传。
按钮殷红如鲜血滴落,在这个充斥着各种扭曲欲望的隐秘网站, 缺少吸睛标题的作品, 往往很难掀起水花。
过了几十分钟,才冒出零星的评论:
【死亡录像?】
【名字起错了, 应该把“美女学生”加粗高亮。】
【免费的果然没好货,掉下去就完了?尸体呢?脑浆呢?怼着脸拍啊,合理怀疑外面是一楼。】
地址幽灵般神出鬼没,完全匿名的交流方式,令看客安全感十足, 口无遮拦地, 肆意散发人性之恶。
有人好奇点进上传者的空间。
默认头像, 名字明显是随手输入的乱码,“Aavhg906b”。
数以百计的“作品”中,只且只有一位主角, 不重要的龙套被虚化,她文静, 阴郁,乌黑的发丝遮住眉眼, 像朵苍白的花。
日甚一日, 肉眼可见地逼近凋零。
【不会吧不会吧, 这地方也能遇到舔狗。】
【有胆子偷拍没胆子爽爽?】
【瞅着还挺好欺负的。】
【都闭嘴!咱们Aa哥可是清纯大男孩, 暗恋懂吗?/坏笑/坏笑】
嘲讽拉满的黄豆表情盖起高楼。
中间夹杂着各色揣测:【审判是什么意思?她把你绿了?】
【路上就算了,怎么还有女厕的湿身镜头?学校诶,老哥真吊。】
【捏气球吓人的是你?百合?】
正如小说里的愉悦犯会经常重返现场,“作品”交出, 很少有谁能完全忽略观众的评价,唯独这次,上传者始终没有回复。
直到一篇洋洋洒洒的小作文刷新:【暗恋?镜头语言没一点爱,这明明是盯梢!】
接下来,ta足足用了几千字、从光影角度构图等方面论证自己的判断,读得人昏昏欲睡,收获点踩无数。
但也偏偏是ta,被上传者“纡尊降贵”地翻牌:
【任务完成。】
一支刻意丢在洗手台的口红,一辆慢悠悠经过的自行车,配合教室后方的玩具熊,便可以轻易地拍到剪辑素材。
评论很无聊。
有趣的是女孩看到评论的表情。
惊弓之鸟般,怀疑周围的每一个人,惶恐地走上早已预设好的绝路。
当然,还要感谢朱珍僵尸都不吃的恋爱脑。
否则事情未必会这么顺利。
来无影去无踪的网页限制了求助,猎物又没有信任的朋友,直至此刻,一切尘埃落定后,ta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伪装。
不过……
视线在女孩乏善可陈的资料上定格,ta想,宋安安到底有什么特殊?
……顶多是比同龄人成熟。
摇摇头。
Ta退出登录,清空手机,啪地丢进垃圾桶。
哗啦啦。
无数被主人遗弃的废品倾倒,堆积成气味难闻的小山,因为没有分类,所以显得格外乱糟糟。
这是家很小的垃圾站,三五天才会集中清理一次,发挥转运的作用,将垃圾分别送去填埋或焚烧。
天气渐暖,垃圾站周围的蚊蝇也嚣张起来,抖了抖工作服,中年男人嫌恶地拉高口罩,弯腰去操作机器。
脏兮兮的沙发被抓起,移向破碎机等待剪切的“深渊巨口”。
看着是件高档货。
生活太过无聊,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柔软,丰满,绒布面料,如果不是被泼满狗血似的劣质油漆,刺鼻得要命,肯定早就被捡走。
夫妻吵架?高利贷追债?
男人脑中立刻冒出幸灾乐祸的猜测。
但即将“死亡”的猩红色沙发显然不能给他回答。
垃圾落进深处,装有锋利刀具的轴体飞速旋转,如以往的每一次,开始程序预定好的整理分割。
机器运行的轰鸣声中,男人忽然听到了些不一样的响动。
仿佛有什么撑破皮囊在爆浆。
没等脑子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已经捕捉到异样。
——骨碌碌。
一只腐烂的断手滚出。
那里本该躺着继续送去除杂压缩的木料,现在却挤满白胖扭动的蛆虫。
紧接着是更多更多的“拼图”。
蜷在沙发中的“礼物”被切成碎肉。
“呕。”不受控制地反胃,男人干哕了几声,忍着恶心想去按停机器,动起来才发现自己软了手脚。
真的是人。有五根指头的同类。
摘掉口罩吐得天昏地暗,他哆哆嗦嗦掏出电话:“喂?110吗?”
“我要报警!”
负责出现场的是周山和汪来。
回到办公室时,后者的脸直接白了两度:“真行。”
“幸亏我赖床没吃早饭。”
松晓彤同情地递上除味剂,汪来火速开盖,哧哧地喷遍全身。
贺临风原本还在催玩具熊的报告,听到这话,抬起头问:“又一具?”
“你说行李箱那位?”汪来秒get。
约莫半个月前,宋安安坠楼当天,有工人内急,临时下车去厂房附近的树林里解决生理问题。因为怕被同事看见,对方打着手电,专门往深处走了点,意外踢到个被雪覆盖的行李箱,上着锁,似有若无地散发出臭味。
仗着自己高高壮壮,报案者大着胆子踹开,赫然与冻僵的男尸面对面。
这事儿还是贺临风经的手,后来重案组腾不出空,就转到了刑侦一队,可至今也没什么进展:
凶手非常狡猾,尸体的脸和指纹被开水烫过,面目全非,无法与数据库比对,只能确定是扼压颈部导致的窒息死;
行李箱与尸体穿着的衣服都很昂贵,却又没昂贵到限量xx件的地步,暂时推定受害者家境优渥。
汇集种种条件后一筛查,和现有的失踪名单完全错开。
幸而,天无绝人之路,法医组在解剖过程中发现了整容痕迹,一队目前正在朝这个方向突破。
思及此,听到贺临风嗯了声的汪来苦中作乐:“不能叫又,至少没人往咱们这具身上泼开水。”
就是碎的有点厉害。
“沙发缺少明显的拼接痕迹,网购的概率很小,”贺临风淡定翻阅现场照片,“大件家具应该会找商场配送,走访一下,或许能查到地址。”
汪来激动地拍起大腿:“没错!我也这么想!”
接着疑惑:“玩具熊的事儿你查明白了?”
万一真拍到什么,那绝对是在法庭上一锤定音的铁证。
“再说。”贺临风模棱两可。
出于简青的个人意愿,他虽然担心,却不准备把对宏达集团的怀疑闹大。
况且,贺临风总觉得昨天在教室、被玩具熊打断前,简青其实想告诉自己什么,冷静下来又住了口。
……宋安安。
强行将思绪拽回新案子,贺临风集中精神,决定下班再继续琢磨。
与此同时。
简青正在陪边绍吃午饭。
确切地讲,是后者闲着无聊找来公司,非要尝尝简氏的员工餐。
“最近你都没出门,”脚边堆满各式各样的购物袋,边绍咬开炸肉丸,嘟嘟囔囔抱怨,“谈恋爱就那么好玩?”
简青:……
他的朋友很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问。
“你呢?”四两拨千斤,简青不动声色地夹了根青菜,“相亲局怎么样?”
果然,边绍的话匣子瞬间打开:“能怎么样?好声好气地伺候着呗,早说了我这种混吃等死的败家子,结婚纯粹是祸害人家女孩,我妈非不信,现在她满意了,活生生让我被婉拒十几次。”
“惨得我直掉眼泪。”
“是吗?”简青放下筷子,“我看你倒是挺高兴。”
边绍嘿嘿一乐,又匆匆竖起食指:“嘘!可千万别让我妈听到。”
“我记得你之前有女朋友,”简青迅速从脑海里找出关键词,“九洲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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